“亲一下?”于好试探。
他抱着胳膊,笑而不语,那眼底写满的风流,让于好羞恼不已,脑袋埋在他热烘烘的颈间,“你不行,你思想太龌龊。”
“你说谁不行。”
男人对这句话的敏感程度无异于女人对胖瘦的敏感程度。
于好又把脑袋埋得深了些,“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怀征忍不住逗她,捏着她的耳朵揉了揉:“那我行不行啊?”
“你这么执着干嘛?”
“不是执着,这玩意本来就是情意所致,你要在我身上都感觉不到快乐,我作为男人,会很失败。”
于好小声地贴在他耳边,“但我可能体质问题,我确实没觉得有很快乐。”
“来,我带你重新领略一下快乐。”陆怀征说着要把人拎起来,丢床上去,于好吓得赶紧搂住他脖子,伏在他耳边小声喘息着:“干嘛!你还受着伤呢。”
陆怀征不搭理她,自顾自把人带到床上去,“下半身没受伤就行,来,趴过去。”
于好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见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低头看了眼这窄小的病床,“真……真做啊?”
陆怀征逗她:“做啊,咱们就是肢体沟通太少,多做做和谐工作有助于促进社会和谐,国泰安定,我也不用出那么多任务了。”说完一偏头,使唤她:“趴过去,把衣服脱了。今天教你个新姿势,以前没做过的。”
“……新新……姿势?”于好惊恐,“我之前的还没适应呢!”
这俩说的有模有样的。
于好真就乖乖趴过去了,还挺利索地自己一颗一颗解了扣子,胸口浑圆蓦然蹦出,胸前的黑色蕾丝布料衬得那细腻柔滑的皮肤格外白皙,尤其软,像水晃着。
原本是想逗她,没想到于好真脱。
陆怀征眼神深邃,还在指挥,声音没了之前的戏谑,多了几分沉欲:“半脱半穿吧,比全脱了好看。”
“……”
于好乖乖照做,剩下三颗扣子没解,仰头看着立在床边还吊着一只胳膊的男人:“然后——”
然后,唇被人咬住。
陆怀征不等她问完,低头单手捧着她的脸去吻她。
窗外,月渐散,云层聚拢,光亮若隐若现,像是坠入了黑暗。
屋内,灯昏暗,一个俯身,一个仰头,亲亲密密的深吻,唇舌在暧昧的灯光里辗转缠绵,陆怀征亲一下,便转一个方向,于好被他亲得缺氧,手扒拉上他的脖子,紧紧贴着他。
陆怀征慢慢把手从她脸上滑下去,在她胸上揉了几下,还不知廉耻地评价:“你那个是不是快来了?”
于好一愣,囫囵含着他的唇,在脑中迷迷糊糊算,“你怎么知道,好像是快了。”
“比你平时大一点,听说女人来那个就会变大,原来是真的,神奇。”
神奇两字的口气让人听了简直想揍他。
于好气急,一掌推在他脑门上,“你研究这个干嘛!”
两人分开,陆怀征笑得不行,低头看着她,刚要说话,病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于好反应极快,忙背过身。
赵黛琳跟孙凯站在门口,什么都没来得及看,被人狠狠砸了一个枕头,准准确确不偏不倚地砸在孙凯的脸上:“进门要敲门这规矩你妈没教过你?”
孙凯委屈:“又不是我开的。”
一转头,赵黛琳已经不见了,溜之大吉,孙凯一回头,刚要说话,被陆怀征又吼了一嗓子:“还他妈瞎看!”
于好彼时已经扣好扣子,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有些不知所措地轻轻挲着小腿。
“砰!”
大门被人火速关上。
两人低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没什么要那啥的心思,陆怀征一开始也就纯属逗逗她,没想自己这么不经逗,反而先被撩了火,这会儿努力平息了呼吸,在她床边坐下,先是转头看看她,帮她把头发掖到耳后,这才转回去看着窗外,道:“我跟你妈谈好了,结婚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于好抱着膝盖,轻轻嗯了声。
陆怀征坐在床沿,两条腿松松垮垮搭着,半只胳膊吊着,有些自嘲地笑笑,有些不可思议:“其实没想过,还能有这一天,真的没想到,有一天能把你娶进门。”
于好下巴搭在膝盖上,静静看着他。
男人侧对着她,灯影虚拢着他,轮廓刚毅却柔和,转头看她时嘴角那一抹自嘲的笑意莫名让她心抽疼。
他眼神忽而变得悠远。
“咱俩刚重逢那会儿,从军区送你回研究院那天,其实那天约你吃饭,真的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当是老同学那样吃顿饭,问问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然后呢?”
他一只手垂下去,搭在腿旁边,微微耷着肩,松散地长长叹了口气:“然后发现你对我还有感觉。”
“自恋吧你?”
陆怀征回头笑她:“你敢说不是?在婚宴上,看到我失魂落魄那样儿,我当时就知道你对我还有感觉。”
“那你那天为什么不搭理我?”
“其实当时只是疑虑,又想都这么多年了,或许你早就有自己的生活了,我怕自己突然出现给你带来困扰。但是后来在情侣餐厅我才确定你还喜欢我,那天心理测评你不是问我犹豫什么,我说我在犹豫要不要追你,我确实在犹豫,没开玩笑。”陆怀征说到这,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里饱含深意,彻底要将她融化,“说实话,当兵这八年,确实挺心如止水的。”他慢悠悠转回视线,微微眯着眼看着窗外的明月,“是真心如止水,对谁都不太上心,直到遇到你之后,我发现我还是喜欢你,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又抵触对你的感情,直到在云南,你师姐逼我做选择的时候,我还是不甘心呐。凭什么都是我主动,后来我知道你曾经离开的原因,又自责自己作为男人为什么不能大度一点,其实,于好我还很不够。”
于好伸手去抱他,脸在他硬邦邦的肩上蹭,“我也不够,咱们慢慢学吧。”
他轻轻嗯了声,转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下,“以后也会吵架吧,霍廷说没有不吵架的夫妻,吵架归吵架,但是有些话,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提,很伤感情的。”
“我知道了。”她轻声在他耳边喃喃,“我爱你。”
突来的告白让陆怀征扑哧一笑,忽而转头去吻她的唇,忽轻忽重地啄着,含着她的唇轻吮舔弄,于好被他逼到床头,他把人抱下来,一颗颗轻轻挑开她的扣子。
手指间若有似无地轻轻挲过她胸前的皮肤,那男人粗粝的温热感,激得于好全身发颤,他不动声色,看着她,一路顺着扣子滑下去,于好头皮发麻,过电般的刺激感后。
陆怀征轻轻给她扣上扣子,口气特欠地憋着笑说:“爱莫能助,再忍忍。”
于好气成河豚了,鼓着脸,憋着气,忽然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狠狠踹了他一脚,陆怀征哈哈大笑。
气氛好得像是一幅画,浓墨轻点全是风情。
——
婚事就这么定下了。
冯彦芝回单位,看见杨教授都是一脸和气,弄的杨教授心里发闷,问冯彦芝的好友:“冯教授怎么了?最近这么高兴?”
冯彦芝好友回:“女儿要出嫁了,当然高兴了。”
杨教授惊讶捂嘴:“什么时候的消息啊,这么突然呐?”
两人正八卦,冯彦芝从厕所回来,好友笑笑,“你自己问她吧。”
杨教授走过去,“老冯”
冯彦芝下意识抬头,“怎么了?”
“于好要结婚啦?”
冯彦芝看了眼对桌的好友,“你消息挺灵通啊。”
“真的哟,对方什么人呐?”
“八字儿还没一撇呢,再说吧。”冯彦芝挥挥手。
冯彦芝的好友忙接嘴:“得了吧,装什么洋蒜呢,老杨,你等会儿下班别走,我跟你说今天于好男朋友来接老冯下班,你要不嫌回家晚,就留着看看呗,听说是一当兵的。”
听见是一当兵的,杨教授脸上的兴味降了一半,“你不是说不给她找当兵的么?”
冯彦芝先是白了好友一眼,责怪她多嘴,又心不在焉、相当敷衍地唱了两句:“当兵好呀,当兵妙呀,当兵当得呱呱叫呀。”
意思也是懒得跟她多嘴。
“毛病,我可得跟你说,军婚可不是这么好结的,后续的事情麻烦着呢,一弄不好还得坐牢呢。”
“呸!”冯彦芝翻了一大白眼:“说什么呢你?嘴上这么没把门,你给你冉冉积点德吧你,懒得说你我都,冉冉为什么瞒着你领证啊。就你这嘴给损的。”
这俩见天斗,不吵两句就不太平,办公室也都见怪不怪,乐呵呵跟看戏似的。
“你别觉得我说话不中听,我说的是实话,于好这条件,可不得找个更好的么?”
冯彦芝就没搭理她,看着表,时间一到,迅速拿包直接下楼了。
陆怀征已经在楼下等了,他养了半个月伤,现在除了一些重物不能拿之外,基本恢复差不多,此刻穿着一身黑衣黑裤,极简又休闲,模样清俊,他身上有股成熟男人没有的少年气却又有那些大学生没有男人味。引得大学城里的姑娘频频侧目,目光流连,他一只手抄在裤兜里,半靠在车门上跟于好打电话,“在你妈单位门口。”
于好那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陆怀征电话贴在耳边,四处看了眼,眯着眼道:“真不用过去接你?”
那边忙得一团乱,论文纸页翻得哗哗作响,心不在焉地对着话筒说:“不用,我忙完就自己开车回去,你先跟我妈回家,她说要看看你会不会做饭,怕咱俩以后饿死。”
“……重点是看你吧,我在部队也没法回家给你做啊。”
“你先学吧,我慢慢学。”那边又是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我还有好多东西没写呐,开题报告只写了一半,今年又要开始评职称了,你知道我每年最怕什么,我最怕这个了,还要弄一大堆演讲的东西,我晚上要是赶不回来,你们就别等我了,先吃吧。”
此刻的于好,就像一只暴躁的小狮子,陆怀征甚至能想像到她说这些话时的抓狂表情,撅着嘴,能挂一嘴油瓶,非常可爱,活灵活现地,特别有人气。
他很喜欢现在两人的状态,普通又充满乐趣。
冯彦芝从楼上下来,身后还跟着两三个年纪相仿的阿姨,直直朝他这边过来,陆怀征站直身子,把手机揣回兜里,倒也挺大大方方地跟人打了声招呼。
冯彦芝替他一一介绍过去,“老杨,老李,我同办公室的同事。”
陆怀征礼貌点头:“杨教授,李教授。”
冯彦芝回头瞪那俩:“可以了?看完了?”
陆怀征想也知道怎么回事,没扭捏,大大方方站着让人看,一点儿没怯意。
杨教授:“你在哪当兵啊?”
“就在北京。”
“什么军种啊?”
“空军。”
“空军啊,那工资肯定很高。”
“您说笑了。”
陆怀征的回答方式让冯彦芝对他又莫名多了一丝好感,他非常懂照顾自家丈母娘的心情,在面对冯彦芝的盘问有问必答,而在面对外人同事的盘问属于插科打诨打太极,不会让对方尴尬的同时又不会全部告知。
不然显得有问必答成了二楞子。
冯彦芝觉得在为人处世上,陆怀征真的非常有一手,上了车,没忍住多嘴问了句:“从小就这么会跟人聊天儿么?”
陆怀征正在开车,愣了一下,“什么?”
冯彦芝说:“于好就没这么聪明,跟长辈聊天,别人问什么答什么,说得一清二楚,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底,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瘪着一张嘴,也不知道讨好。反正总之很让人头疼。”她说着摇摇头,靠在车窗上。
陆怀征握着方向盘笑笑:“她比较单纯。”
“所以总是得罪人,她奶奶不喜欢她,姥姥也不太喜欢她。她要是能跟你似的,这么懂人情世故,也不会混到现在没几个朋友。”
“别人不喜欢她不是她的问题,就像我姥爷也不喜欢我,哪能因为一两个人的不喜欢就否定自己。于好很好,您不用担心。”
冯彦芝没再接话,当时靠着车窗想,如果于国洋有陆怀征这一半的性情,他们家也不会搞成现在这样。
——
于好忙得焦头烂额之际,赵黛琳忽然给她打了个电话。
“快看微博。”
于好脑袋浑浑,没什么力气地支撑在桌上,含糊地搭着腔:“干嘛,我还在写明天要交的报告!我来不及了,不看八卦,你别打扰我,陆怀征还在家等我吃饭呢?!我要写不完,韩教授明天会杀了我的。”
想到韩教授她忽然一个激灵。
她想完了完了,现在能让她激灵的男人居然不是陆怀征而是韩教授,这件事太可怕了。
“有人爆料,狄燕妮在重设斯坦福监狱的实验中,不断给志愿者倾向误导,甚至在有意诱导激发他们的表演欲。”
“表演欲?”
“对,就是不断地给出他们心理暗示,让他们虐待自己的囚犯,从而得到快感。你当初跟她公开叫板的时候,还有人质疑你想蹭她热度,现在已经有很多人把你之前的微博给转出来了。”
——
而就在此时,陆怀征接到部队电话。
“你回来一趟,有点事需要跟你了解。”


第88章 第八卷 柔情英雄梦 不忘山河心(10)
于国洋提前一周从外地回来, 刚下火车就风尘仆仆地往家里赶, 进门的时候, 家里空空荡荡的, 除了冯彦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别说女婿,连个鬼影都没瞧见。
他站在玄关处换鞋,把包挂在墙上的钩上, 一边脱西装外套一边调侃她:“看你这表情,今晚是又被人放鸽子了?”
冯彦芝没搭理他,捏着遥控器的手,老神在在地靠着沙发背, 自顾自调频道, “现在的年轻人, 忙得都是不着家。”
于国洋脱了外套,挂在沙发上背上,慢慢捋起袖子, 坐到她旁边, 拿了张报纸靠在沙发上翘着脚翻, 漫不经心问了句:“这回又是什么原因?”
冯彦芝没好气:“说是单位临时有事儿, 让回去一趟。”
于国洋摊着报纸,横瞥她一眼,“女儿呢,怎么没回来?”
冯彦芝:“临时加班。”
于国洋摇头叹口气:“那不得了,军令大过山, 这种你没办法,谁让你女儿非要找个军人,再说她自己不也忙得整天不着家啊,前阵子又说去云南出差,反正俩都忙,没什么好说的。”说完,还不确定似的瞥她一眼,“还真是个军人?”
冯彦芝声音仍是懒洋洋地:“当然,军官证就看过了,假不了。”
于国洋哼哧发出笑声,低头翻阅报纸,随口问了句:“什么军衔呐?”
“两条杠呢。”
“哟,还不低。”于国洋呵了声。
“可不嘛,他这算是政治人物了吧.”冯彦芝说到这就来劲儿了,放下手中的遥控器,“我以前哪敢想,咱闺女能跟这些人搭上关系,我就觉得以后找个普普通通本本分分的人类似小沈那种就挺好的,谁知道,她给咱弄这出。我老实跟你说,我长这么大,没见过情商这么高的孩子,那天在单位,连老李都说,这小子会说话,懂礼貌,相处起来很舒服,没有现在年轻人身上的那股子浮躁劲儿,于好跟他比,真的差太多了。””
于国洋从手边的矮几上找出老花镜带上,捏着报纸又凑近了些,瞥她一眼道:“你以前除了关心成绩,还关心过她别的么,连她喜欢吃什么菜都不知道吧,更别说她喜欢什么样儿的男生了。”
冯彦芝翻了个白眼,“这事儿你也轮不上说我,你难道就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论沟通,你比我更少,我好歹关心她的成绩,你连她的成绩都不关心。”
于国洋扯了扯嘴角,“我一向认为,太过于关心一个孩子的成绩,会给孩子造成无形的压力。”
“懒得跟你扯,反正在于好的教育上我问心无愧,我唯一对不起她的一件事,就是她高一那年,我光顾着跟你妈斗智斗勇,逞一时之气,忽略她的心理健康问题,韩教授说她有社交恐惧症,其实从小我就能感觉出来,这丫头太自我封闭了,以前也带她看过医生啊,人家都说没问题,只是比较害羞内敛,如果不是那阵咱俩离婚的事情闹得她情绪不稳定,也不至于后面受那么罪。我承认,在这方面,我是个很不合格的妈妈,但是于国洋,你扪心自问,如果你但凡能平衡我跟你妈的关系,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这段时间,跟这个小子接触,你知道我想的最多的是什么么?”
于国洋一顿,报纸还捏在手上,狐疑地看过去。
冯彦芝没看他,眼神不着痕迹地落到窗外,那葱葱密密的绿叶,映在人眼里,格外清透,她自嘲地一笑:“他身上的意气风发跟你年轻时很像,可他比你细心,非常善于观察细节,我随口一句话,他能察觉到我跟老杨的不和,并且在杨教授面前,不失礼貌给足了我面子。这些你能做的到吗?还记得上回,我回家跟你说因为一个课题的申报,我跟老杨在单位吵架的事儿么?你当时是怎么说的?你说,你理她干嘛做你自己的。我回头一跟你抱怨,你就说这有什么,不搭理她不就行了呗,或者你附和着帮我骂两句老杨,可回头到了单位,你又怂了。你知道老杨在单位怎么跟系主任编排你么?说你没本事,窝囊!这条适用我跟你妈,你每回都说我跟老太太计较什么,可有些事女人就该计较,这些话,我只说一次,以后也不会再说了,老李问我,你为什么那么忍老太太。我说我没办法呀,我把人腿弄折了,下半辈子跟轮椅为伴了,这是我欠她的。”
于国洋脸色黑了,“行了,这事儿不用提了。”
冯彦芝自顾自地说,“在我跟你妈上,你其实从来没向过我,你打心眼里都是向着你妈,你不用反驳,跟你相处了这么多年,我非常清楚你那点男人骨气,你窝囊惯了,跟人吵没两句脸红脖子粗自己先高血压犯了。我甚至有点明白,于好为什么会喜欢陆怀征这种男人。因为,她从小缺失的安全感,和受的这些窝囊气,她需要一个能保护她的人,你难道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于国洋猛地把报纸往案桌上一拍:“够了!”
“你干脆你俩一起嫁过去得了!”
冯彦芝无奈地摇头笑笑,心如死灰:“被我说中就生气?其实无所谓,于国洋,我这几天考虑了很久,想得也很清楚了,你看起来谁都不得罪,其实背地里把谁都得罪了。你知道吗,做人没点棱角,别人只会拿你当球踢,这样的生活我也过够了,你妈那边我也受够了,于好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咱俩也差不多可以到此为止了,我以后就算一个人过,也不想再留在这个家里受这些窝囊气,老太太的脚我会定期给抚养费的。哦对了,还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陆怀征是霍廷的侄子,按照于老太太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同意霍家的人来娶咱家的闺女的,免得到时候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我也懒得再跟你们闹了,干脆点,咱俩离婚,女儿归我,跟你们于家没有关系,她跟陆怀征结婚对你们丝毫没有影响。”
“陆怀征不是姓陆?怎么又跟霍廷扯上关系了?”于国洋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陆馨是他姑姑,三十几岁改嫁给霍廷的。”
于国洋一声冷笑,“你这是看人家三十几嫁了个好人家,也想改嫁了吧?也不看看自己都几岁了,还跟着人瞎折腾。”
“随便吧,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
栗鸿文坐在会议室等了很久,来问询的是几位研究院的调查员,陆怀征推门进去时,几人正在议论,听见门动响,齐刷刷回过头,栗鸿文率先招呼,“过来坐。”
陆怀征敬了个的礼,拉了张椅子坐到对面。
栗鸿文坐在会议桌的中心,其余三人调查员坐成一排,待他坐定,坐在三人中间的那个女调查员忽然递给他一张照片,“这个人认识?”
陆怀征低头看了眼,确认:“认识。”
女调查员:“叫什么。”
“狄燕妮。”
“跟你的关系?”
陆怀征靠在座椅上,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听到这,下意识看了眼栗鸿文,后者点头示意,他才低声说:“我曾经的心理医生。”
女调查员:“你们私下有没有过其他的交流。”
陆怀征回答的挺干脆:“没有,因为是病患跟医生的关系,私下几乎没有交流,这是队里的规矩。”
“你们队里平时也有心理医生,跟她们也不交流吗?”
这个问题栗鸿文抢答了:“不是的,队里平时的心理医生属于问诊型的,是帮助队员做常规的心理测评,一旦发现有心理问题的队员我们会及时移交正规的心理医院,进行治疗,而医生跟病患的关系,是非常保密的。”
女调查员表示了解,在纸上画下勾,继续低着头问:“那在治疗的过程中呢,她没有跟你说过一些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