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再也不说了”
白茯苓看着腻歪在一起的爹娘,果断地起身溜了。
今夜无星无月,天地一片昏暗寂静,只有白雪簌簌落下的声音与城里偶然传出的更鼓、狗吠声,国公府里所有人都已经入睡,黑暗之中不知从何处飘来一阵淡淡的白烟,一个小小的身影无比利落地推开白茯苓房间的窗户,一跃落在了房间里。
被窝里的小狸花警觉地睁开眼睛,意图扑向无声潜入的“贼人”,不过才刚支起身子就觉得四肢发软,晃了两晃倒在床上,眯起猫眼昏睡过去。
来人正是小祢,他冷冷一笑,动作熟练地拎起小狸花往床尾一塞,俯身去看旁边的白茯苓。
她睡得很沉,丝毫没有察觉房间里多了个人,小祢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脸,然后掀开被窝钻了进去,紧紧抱住她,低声道:“是你先招惹我的你不可以嫁给别人,更不可以喜欢别人”
说着在她唇上大力亲了一口,闭起眼睛睡了过去。
白茯苓被人吃了不少豆腐,可是一点儿醒来的迹象都没有,仿佛睡死了一般。而就住在她隔壁房间的白芍、白果等人也都沉浸在睡梦当中,全然没有察觉有人登堂入室,已经爬到了自家小姐的床上。更不知道类似的情形其实已经发生过很多次……
第二天一早,白平子到国公府求见,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陆英最晚明天就要到京城了
白茯苓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见过陆英,一听说大靠山到顿时心花怒放,白平子又道:“陆将军说他要先秘密进宫面圣,待他回来了我带他到十步巷,到时再与你见面。”
“大哥回京就住将军府吗?”白茯苓问。
白平子摇头道:“他说这次回京暂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以不会回将军府,我已经替他准备了地方。”
白茯苓侧头想了想,不想太多人知道是一个理由,估计最主要的是不想见崔珍怡吧。
不知道大哥这次来会给她带什么东西作及笄礼物呢?
小祢坐在小厅的一角,听着白茯苓一脸期待地与白平子谈论着另一个男人,脸上冷得可以刮下一层冰……这个女人究竟还跟几个男人牵扯不清啊?
白茯苓听过陆英的消息,笑着把白平子打量了几圈,忽然问道:“你记得自己本来姓什么吗?”
白平子奇怪地摇摇头道:“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没什么,随口问问”白茯苓眯起眼睛笑得一脸奸诈。
白平子警惕起来,道:“你一定有阴谋”
“没有啊,嗯……你这么聪明伶俐的人,当我家二总管有点太浪费了,有没有兴趣换一份更有前途的工作啊?”
“只要能陪在小姐身边,做什么工作都没关系”白平子说得深情款款,一双桃花眼用力放射高压电。
白茯苓却不吃他这一套,伸手去扯他的脸,一边笑骂道:“可我看你着这张脸看腻了,怎么办?”
“我长得这么帅,小姐还能看腻?”白平子闪开她魔爪的蹂躏,大惊小怪道。
“好了不跟你闹了,我想好了再跟你说……还好你叫平子,不是平之……”白茯苓缩回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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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女主的主意,大家明白了吧……
正文 106 想造反的太多了
106 想造反的太多了
白平子一头雾水地被白茯苓打发离开,她最终也没有说出自己的打算,这事必须与父母商量,取得外祖母的同意方可实施,同时现在离她的及笄礼不过还剩数天,如果她的打算泄露出去,靖国公府的人绝对会闹起来,她不想让自己一家这些时日来的忍耐付诸流水。
虽然她不太明白母亲为什么这么纠结,非要她在京城举行一场盛大的及笄礼,但既然母亲觉得这很重要,她就乖乖配合。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能让她改变主意屈服的,那就只有父母与陆英三个人了。
第二天她照例称病把读云轩的大门紧闭,拉了白果等几个贴身伺候的走密道到十步巷去等陆英的消息,小祢态度坚决地要求同行,白茯苓想着如果硬要拒绝他,他一个人留在国公府不晓得会干些什么坏事,其余几个丫鬟都不会武功,根本看他不住,所以也就勉强答应了。
白茯苓她们身上带了麻将,到了十步巷一边打麻将磨时间一边等人。到近午时分,出城接人的白平子回来报说陆英已经随宫里派出的侍卫秘密进宫去了,他留了白阿十在宫门附近守候,陆英出来就带他到十步巷来。
这一等等到日落时分依然音信杳然,白茯苓心中焦躁,桌上连输几局,终于忍无可忍站起身走出去对守在厅上的白十三发牢骚道:“大哥是怎么回事,怎么进了宫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皇帝有那么多话可以对他说吗?”
白十三听不懂什么叫“人间蒸发”,不过也知道小姐所指为何,只能挠头苦笑,他们又不能摸到皇宫里去看,怎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
白茯苓心神不宁,忍不住就往坏处想,古时候的皇帝也不是没做过把有功之臣引进宫里,或软禁或杀害的,这里的皇帝不会也流行这一套吧?可大哥也没干什么事情严重到要让皇帝出这样的龌龊招数啊。
忐忑之中等到了月上中天,给陆英准备的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能把人等来,白平子看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看天色宫门多半已经关了,陆英今夜不可能离宫,只好劝她先行回去休息,等有消息了再通知她。
白茯苓咬咬嘴唇道:“如果明早大哥还是没有消息,你们去替我把六殿下约出来,我亲自问问他究竟怎么回事。”
跟着她们出来,可几乎一整天未见人影的小祢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突兀插话道:“你跟六殿下很熟么?”
白茯苓心情差得很,一个字都没说转身带了杨梅等人进密道回国公府去。
白果留在后面轻轻戳了一下小祢的额头道:“小小年纪的,还知道提防其他男人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小姐心情不好,现在跑去纠缠她就是死路一条”
小祢一想白茯苓的事情基本上白果都知道,马上嘴甜地改为向她打听。白果虽然生性八卦,可也不是个不知轻重的大嘴巴,只是含含糊糊说杨珩去北关城时曾经被小姐所救,多的就不肯再说了。
她这个暧昧的态度看在小祢眼中,当即脑补出无数杨珩与白茯苓两人一见钟情、花前月下郎情妾意的亲密情景,脸色顿时阴了下来。
一个风流俊美的皇子,一个多情“好男色”的美人,凑在一起还能有什么好事?小祢越想越怒,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待他想起不妥时急急摊开手掌,掌心一枚小小的精钢戒指已经被捏成了歪歪扭扭的一条,再看不出本来的形状。
小祢皱眉低咒一声,把严重变形的戒指塞入怀中,脸上恢复了原本天真无邪的神气,追上几步走到白果身后。
白果没看到他刚才的小动作,随意牵起他的小手道:“这里黑漆漆的,你跟好了,不然走丢了就糟了。”她全然不知道自己掌中这只幼嫩纤细的小手,刚才毫不费力就把一枚精钢戒指捏成了废钢条,而那双黑曜石一般的漂亮眼睛在幽暗的地道中忽闪忽闪,把一切都清清楚楚看在眼里,记在了心上。
就在同一时间,令白茯苓牵挂不已的陆英正坐在内阁一侧一间值房内的书案旁,回想今日面圣所见种种……
他中午入宫,在偏殿一直等到下午才被皇帝召见,皇帝与几年前相比苍老了不少,脸色灰黄眼袋下垂,双目浑浊,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苍老模样,只是半开半合的眼皮下偶然闪过的晦暗光芒让陆英知道,眼前的老人并非如一般人所见的昏庸无用。
皇帝一开始让陆英陈述这些年在北关城的种种情况,自己则靠在龙椅上,神情漠然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认真听。御书房里烧了很多个火炉,热的让人冒汗,而那种无声的沉滞气氛更令人觉得不安。
陆英眼观鼻鼻观心地把边关的各种事务,例如这些年来经历的大战战果与伤亡情况,蛮族现时的实力与主要部落分布,部落之间的关系,镇北军人数装备、日常操练以及筑城通商等一一细说,巨细靡遗,没有隐瞒也没有夸大。
说了足有一个时辰,说得他口都觉得干了,皇帝方才开口发问,他的问题不多,却每一个都切中重点,陆英淡定作答,不慌不乱。
就这样又说了好一阵子,皇帝似乎终于满意,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好你很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人。”
还不等陆英放松心情,皇帝却话锋一转,冷笑道:“这几年朕明里暗里多次要你返京述职,论功行赏,你倒好,推三阻四就是不肯来小六去了趟北关城,你倒老老实实来了,哼哼看来朕真是老了,说的话也不如小六的中用”
陆英沉默地跪倒在地请罪,却一个字都不为自己或杨珩解释,这种情况下解释只会讲多错多,还不如不说。
果然皇帝看他这个样子,火气也没发下去,扬手示意他起身,然后问道:“你觉得朕这个儿子如何?”
这个问题由皇帝开口问陆英这么个年轻臣子,着实大大不妥,陆英抿唇不答。皇帝反而呵呵笑起来,道:“也罢,不为难你了,这次你回来得正好,有一件大事要交给你办,这北关城你也暂时不必回了,先替朕到西大营去操练御林军吧,那些都是你的老伙计了。”
“微臣遵旨。”陆英跪地接旨,不但没有问原因,甚至脸上也不曾露出疑惑的神情。皇帝看了大为没趣,可也知道这个臣子性情如此,真不知该高兴还是郁闷。
他多年谋划的事情眼看着就要到最后关头,如果成功,祁国或许还有希望,他对自己的计划十分得意,偏偏却不可以对身边的人畅所欲言。陆英是他计划中的重要一环,而且忠诚沉稳,对他提前透露一些亦无不可,可惜他竟一副毫不好奇的冷静模样,倒让他拉不下脸开口说明了。
皇帝皱皱眉头,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个臣子着实无趣得很。
“今晚你留在内阁值房休息,会有人把你该知道的东西送到值房去,明日一早你先带人到西大营去接管那里的御林军,此事不可声张,过几日朕再命人公开你入京的消息。”
“是”陆英答得痛快,心里却苦恼不已,该如何想个法子通知外边的白茯苓呢?自己接下来几天音信全无,她定会担心死了。
皇帝把该吩咐的吩咐完,就挥手让他离开,陆英退到偏殿门前时,皇帝忽然冷不丁说了句不相干的话:“忠国公府的孙小姐,叫白茯苓是吧。”
陆英一凛,脚步顿时停了下来,他没有多话,但皇帝已经知道这一句正中他的软肋,面上不由自主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别有深意道:“好好办差,日后,总有让你得偿所愿的时候。”
陆英欲言又止,皇帝正在兴头上,他此刻说什么都会被当成是欲盖弥彰,不如过些时日再禀明自己的心意。
他心里不是没有过那样的奢望,不过……他又如何忍心去委屈那个他最在意的女子呢。
皇帝离开偏殿,马上回到了他的新宠罗嫔的寝殿。两处相距甚近,一路上又有亲信侍卫将闲杂人等遣开,宫里无人知道皇帝曾经中途从罗嫔的香榻上爬起来秘密接见了外臣,他心满意足地抱着娇媚的妃子又是一夜笙歌。
罗嫔得了他的严旨,自会守口如瓶,能够让皇帝在她的寝宫里一留就是一日,对于她在宫中稳固地位大有好处,她也乐得圆这个谎。
陆英看着书案上堆叠如山的情报资料,只觉得一阵头痛。这里每一份都是陈述几个皇子在京中的势力情况,包括可以调动的兵马数量、由谁统帅,一些关键部门的臣工与几位皇子是何关系等等。
其中大皇子与二皇子的部分,大大超出一个正常皇子该掌握的权柄军力,他们准备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另外几位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皇子事实上也并没有表面所见的那么老实,而最让陆英吃惊的是杨珩。这位表面上除了风流俊美没其他特色更谈不上能力的六皇子,私底下拥有的人脉实力,竟然比之大皇子与二皇子也并不逊色多少
现在重点是,皇帝把这些东西塞给他,究竟是要他做什么?
正文 107 原来都是炮灰
107 原来都是炮灰
陆英这些年一直待在北关城从没有回过京城,不过他自有消息管道,从这些年的观察,他得出的结论是,皇帝虽然貌似沉迷酒色,不过身体状况离驾崩那天还很远,而且从种种迹象猜测,他没有立太子,并非是因为摆不平朝中两派势力,相反,他似乎有意无意在**这两边常年处于互掐状态,使朝廷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
直白一点说,他一天不下决定,两边的势力就一天要听从他的指挥行事,以免他倒向对方。同时,也因为两方势力互掐不止,各自时有折损,时至今日,两方的力量都不如皇帝当年登基时强大。反而朝中中立势力逐渐抬头。
中立势力以内阁次辅白常山为首,他的资历深厚,虽然是状元出身,当的是内阁大学士的职位,十足的一个文官,但是带过兵打过仗,而且战绩彪炳。仅有的两个儿子不幸因为奸臣通敌而中了敌军埋伏为国捐躯,两人死时都不满三十,虽然后来奸臣伏诛,算是报了大仇,但他这一支也因此绝后。
白常山在文臣武将的圈子里都有极高的声誉,从先帝到当今皇上,对他都十分信赖。不过经历丧子之痛后,他便开始韬光养晦,消去了当年的锐气,甚少主动插手朝中大事,袖手旁观,既不接受毛家招揽也不理会夏家卖好。
如果不是因为他没有毛氏、夏氏的强大家族背景,今日的势力绝对会在这两家之上。
也正因为他已经孜然一身,除了高堂尚在,妻儿都已相继去世,剩下的亲族都只是族亲,两边势力想拉拢他也找不着下手的地方。慢慢地他身边便聚集了一大批中立派,这些人多数是拿不准皇帝的心意,不敢贸然参与到两派争斗之中的官员,他们托庇于白常山,回避两派势力的拉拢,随着两派争斗越发激烈,白常山这一方中立派的实力也逐渐壮大,成为朝中继毛家、夏家之后的第三股势力。
白常山代表的这股势力,只忠于皇帝,皇帝说让那个皇子当太子,他们就会效忠与那个皇子。所以目前毛家、夏家轻易不敢得罪白常山。
陆英曾经想过,皇帝与白常山联手,要打压夏家或毛家都完全可以办到,重点是,打击其中一家之后,自家必然也元气大伤,到时得利的就是剩下的另外一家了。
而同样道理,如果夏家与毛家打个你死我活,等其中一家败落,皇帝再指使白常山出手收拾了另一家,那就能彻底扫清毛家与夏家的势力,重新把皇权收回,朝廷将不再被这两家把持。
当年皇帝是靠着毛家与夏家联手,击败了其他几位皇子而后推上龙椅的,这两家借机揽权,逐渐把皇帝架空,如果不是因为出了争夺皇后宝座以及这后来延伸的太子之争,恐怕朝廷早就成了这两家的天下。
如此看来,大皇子与二皇子极有可能不过是皇帝手中的棋子,而太子之位则是悬在两派势力面前的香饵,只等他们两家打个头破血流,就是皇帝收网之时
如果皇帝由始至终没打算让这两个儿子之一继承皇位,那他属意的人选会是哪一个?
陆英回想之前与皇帝的对话,他几次提及杨珩,莫非真的是他?白茯苓也曾经向他说过,白平子道杨珩乃是王霸之相,两相结合,他几乎可以肯定,杨珩才是皇帝心目中的太子人选。
不得不说,皇帝掩饰得真好,杨珩与其余几位皇子一样,从来都只是如影子般的存在,祁国上下提起太子之位,想到的都只是大皇子与二皇子,这个六皇子……常把他挂在嘴边的十九都是京中的名门贵女,风流名ji。恐怕大皇子与二皇子到死都不会明白,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根本没有希望,只因为他们的母族太过强大,而皇帝绝不愿意坐视杨家的江山变成姓毛的又或是姓夏的。
陆英越想越觉得此事大有可能。自己此时回京,正正撞在了皇帝手上,皇帝这些年通过各种渠道陆续把他的手下同袍调到御林军中任职,恐怕早就在准备着这一天,他也不知道皇帝哪里来的自信,确信他不会倒向两位皇子。
不过既然皇帝已经吩咐他接管西大营的御林军,那就是说,离皇帝发动的时间已经不会太远……
一想到白茯苓与自己的义父义母此时都在京中,陆英顿时大感头痛,希望皇帝心目中的发动时间是在他们离京之后。
可是刚才皇帝最后曾经提起过白茯苓,是利诱还是警告?陆英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在离开前与白家三口见上一面,只是看样子最快也得等到皇帝公布他进京的消息之后了。
次日早朝时,宫里派了一名御林军统领来带陆英前往西大营,这个统领叫蒲黄,与陆英是多年相识,两人见面都是一阵欢喜。陆英干脆明言自己必须与义父一家报个平安,免得他们挂怀,蒲黄咧嘴笑道:“皇上说了,安泰公主与忠国公府是世交,会亲自替你把话带到。”
皇帝竟然连这点都想到了,陆英只有苦笑。
蒲黄忽然想起什么,忍不住一拍陆英的肩头道:“兄弟,你义父一家跟忠国公府很熟?你有没有见过国公府那位孙小姐,啧啧,听说她美得跟仙女一样,这满京城里就没有一家的夫人小姐可以比得上她……”
陆英知道他说的是白茯苓,转开话题道:“我昨日刚到京城,不知道现在西大营那边情况如何?”
他这么说是有心误导蒲黄,果然蒲黄大感失望,昨天才到那就是没见过那位京城第一美人了,不过陆英既然问道正事,他便不敢怠慢,打点精神把御林军现下的情况一一说明。
白茯苓一早起来,听说还没有陆英的消息,心里如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白氏夫妇也觉得很是不安,正在这时,门房传话说安泰公主请白茯苓到公主府一会。
他们一家到京城时,本来是想先让白茯苓去拜会安泰公主的,正巧赶上她有事离京,只留下话说回京后请他们过府一聚,没想到今天她回来了,偏又赶上这个时候。
白茯苓烦躁道:“我没心情去应酬人,能不能改天再去?”
木佩兰心中一动,劝道:“蕴眉她说不定就有陆英的消息,就算一时没有,也可以请她代为打听,她可以自由进出宫廷,又是皇上一母同胞的姐妹,陆英这要有什么,她也能帮的上忙。”
蕴眉是安泰公主的闺名,她与木佩兰是闺中密友,关系非比寻常,所以彼此都是不论身份,互称闺名。
白茯苓想想也是,于是软磨硬泡要娘亲陪自己一起去,木佩兰想到多年未见的手帕交也很是心动,而且当日她被毁去容貌后,安泰公主就已经见过,也没什么可忌讳的,终于被说动了与她一起出门。
安泰公主府就在离皇宫很近,从忠国公府乘马车出发,一顿饭功夫就到了。公主府本来规矩甚大,不过安泰公主对木佩兰的情况心里有数,所以一早吩咐过下面的人,国公府的马车直入公主府内,由专人接到后院中相见,闲杂人等一并遣退。
两母女被带到一处花厅,侍女送上茶点后便全部退了出去,安泰公主见人都走干净了,从珠帘后转出来,也不管什么天家礼仪,几步冲到木佩兰面前一手拉住她道:“佩兰姐姐,可让我见到你了我以为你一走就在不肯回来了呢……”
白茯苓从旁边打量她,觉得面前的公主比想象中的还要年轻,眉目间带着与普通女子截然不同的英气,天生一张俊俏可人的偏中性脸孔,看上去似乎只有三十不到的年纪。如果换一身男装,倒像是个英气勃勃的俊美青年。
木佩兰见了她也很是激动,两个女人凑在一起诉说了一阵旧情,安泰公主伸手把白茯苓拉到身边细细看了一阵,怀念道:“这女儿生得跟你当年至少有八九分相似,嘿我当年曾说想象不出比你更漂亮的女子会是什么模样,今日不必想,真让我见着了。难怪外边的人都说,国公府的小姐是京城第一美人。”
白茯苓习惯性地回她羞涩的一笑,不想安泰公主竟然皱起眉头,扭头对木佩兰毫不客气道:“怎地把女儿教得跟京里那些小姐们一般装模作样的?”
木佩兰伸手摸了摸白茯苓的长头发,笑道:“是怪我,乖苓儿,公主不是外人,在她面前就不必装了……蕴眉,你可别让她吓着就好,这个可是我家的小霸王。”
白茯苓讪讪嘟囔道:“早说嘛。”
“如果早说那又怎样?”安泰公主笑着打趣道。
白茯苓扬扬眉道:“那侄女儿就赞阿姨有眼光啊”
安泰公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拍她的肩膀道:“果然是我佩兰姐姐的好女儿。我看经京里那些小姐们矫揉造作的德行就烦腻。”
白茯苓叹口气:“京城里头权贵太多,想要随心所欲谈何容易啊”这是她的真心话,要想耍个性脾气,也是要看实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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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今天的晚了点……
正文 108 糊涂许婚
108 糊涂许婚
白茯苓喜欢北关城,因为那里她最大,没人动得了他们一家,她就是横着走也无人敢非议指责,父母与陆英这唯三可以管束她的人,对她只有无尽的纵容溺爱。北关城与蛮族的领地接壤,当地百姓已经习惯以实力为尊,谁的势力大,谁能够给他们好生活,谁就是北关城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