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园你何须妄自菲薄?”莫子谦笑得春风满面,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被人褒奖,任谁也会心花怒放的。可是某个男人却忘了,他此刻拦着的女人与他口里的叛军貌似关系匪浅。
“对了沈园,你来药铺可是身体有恙?”
“哦不,是沈某的娘子有孕,董大夫医术闻名遐迩,所以就特意带着娘子来都城求董大夫一诊,以求安心。”说到这,他眼神温柔了起来,揽过一旁做羞涩小娘子状的安子,一脸幸福。
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惹得莫子谦嫉妒的眼红了。
掌心不由自主的摸到了怀里人的腹部,他爱的种子已经撒下了,不知这方不大的天地里是否开始孕育他的孩子,唯独属于她和他莫子谦两个人的孩子,融合了他和她两个人的血液,两个人的骨血,两个人的…爱。
没有孩子的家庭始终是不完整的,没有一个属于她和他的孩子始终让他惶惶不安,即便是将她抱得再紧也有种抓的不牢实的恐慌感。他迫切的想要一个孩子,他万分渴望能有一个融合了他们二人骨血的孩子软软甜甜的喊他爹,喊她娘,他幻想着抱着孩子牵着心爱人的手,散步于野花浪漫的乡间小路,迎着初起的朝阳,缓缓地走向幸福的彼岸——孩子,他之所以渴望有个孩子,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就是他想用属于他们二人的孩子,来牢牢拴住某个寡情寡义,有些狼心狗肺的女人,他要拴住她,狠狠的牢牢的拴住她,哪怕给她背上沉重的枷锁,他也要她成为他莫子谦永久的所有物…
当两人的背影从药铺门口消失不见,沈园久久的望着两人消失的地方,面色沉凝,久久未语,直到旁边安子狐疑的推推他,方从梦中惊醒般颤了下身,回眸未减慌乱的看着安子。
“怎么啦?怎么魂不守舍的模样?貌似那所谓莫国舅刚刚没给你小鞋穿啊——”
心绪复杂的叹口气,沈园搂过安子,连道几声没事,可脑海中一直徘徊着那个女人的身影。为什么,他明明从未见过她,可为何看到她会产生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抵触,像憎恶,可又像愧…总之,就像一场不愿回忆起的噩梦…
同一时间,当爷被某人压在车厢壁努力造人时,爷也正绞尽脑汁的想着那张脸究竟在哪里见过——
肯定见过的,否则没道理从第一眼见他就莫名的熟悉,熟悉到莫名的想要下点药毒死他。
既然想毒死他,那就肯定是与爷有过仇的人。
可这辈子与爷有过仇的人,想想,从一岁那年被狮子狗追得满院子的爬,到此刻为止被人强迫的做运动,凡是欺负过爷的高级动物或低级动物,除了个别爷尚未来得及收拾外,皆已被爷拾掇得干干净净片甲不留!没有收拾的动物们皆在爷脑海中留有备份呢,没道理被爷忘得连个名字都不记得啊?这绝对不符合爷的有仇必报原则。
那个姓沈的,究竟是谁,谁,谁…
“你在想谁?”
“沈园。”
不假思索吐出的两个字后爷后知后觉的知道事儿坏了。
果真,未等爷出口加以弥补,凉凉的高高的玉枕就不打商量的直接垫上了爷的后腰…
后来,爷的小腰痛了足足一个周,因爷腰部问题,某人也恶有恶报的禁欲了一个周…
再后来,爷落下个后遗症,一见到玉枕腰就疼,没法子,为了性福着想的某人只得将家中玉枕全数都换做成爷指定的天鹅绒软枕,软软的绵绵的,蛮舒服的…
进了淇聊城就基本上算是进了莫子谦的地盘了,虽说作为五大城之一的淇聊城,其城主淇尔多历经三朝,于此地经营多年也算是颇有威望,但威慑四野的前国舅一来,乖个隆冬,就算是你是地方土皇帝的城主也得矮上一截,还不是乖乖奉人家为太上皇。因而说这淇聊城为莫家的地盘一点也不为过。
再过两个小镇就要直捣莫家的老巢了,经过两个月的长途跋涉终于要到达目的地了,爷是没什么特别感觉,反正见他的二老也不是第一次第二次,一回生二回熟爷怕什么,可反观某人却是紧张的面皮绷紧,从进了城就叮嘱爷如叮嘱孩子一样,喋喋不休,扰的爷不胜其烦,可又不敢将心里不耐咆哮出声,唯恐某人一个兽性大发将爷啃得骨头发软。
“我对你所说的话你可都记得清楚?”
边熟练的削着水灵灵的梨子,爷边垂涎欲滴的频频点头。
“记得清楚就好,那到时候你就要按照我教你的去说,去坐。小鼠崽,要是你再如三年前般给我耍什么花样,别怪我事先没有提醒你,我绝对会下狠手来教训你!”这次,这次他一定得令鼠崽给父母留下个好印象,一定要!
点头不绝,知道啦知道啦,真够啰嗦。
爷削皮的技术锻炼的可谓是炉火纯青,瞧这梨皮,从头到尾没间断过!
拿着某人给爷特制的钝的人神共愤的匕首,忍痛割爱,依依不舍的割了小块梨子递到他跟前:“喏,吃吧,润润喉。”堵住你那叽叽喳喳的鸟嘴。
俊眸划过暖色。刚欲伸手去接,手伸到中途又犹豫的退了回去,他笑看着爷,亲亲爷的唇柔声道:“鼠崽你自个吃吧,梨不好分着吃,分梨分离,不吉利的。”
塞梨子进嘴里,大口用力的嚼着,见他父母还要行跪礼,磕头,叫爹妈,去他妈的!
看着那鼓鼓的双腮和水润微嘟的可爱粉唇,他忍不住食指大动,掐掐着,捏捏那,捧着双腮俯身亲了又亲…
莫府,千百年如一日的威严,沉肃。
即便离开了集聚富贵繁华于一地的都城,即便没了当初显赫耀人的权势,莫府仍旧不减当初气势分毫,汉白玉石阶是它华贵的象征,怒目而睁的石狮是它威势的代表,一夫当关之势的两扇朱门是它尊严的说明。历经了千百年的磨练、沉淀,它的魂,它的骨,即便到了今日移居他方,也依旧不可磨灭。
千百年的世家,果真不是徒有虚名。
看了如今的莫府,心弦不由得被狠狠拨弄了一下,莫府的魂不减分毫,那同样作为千百年世家的申府呢?是否也在某片蓝天下,静静继续它的精彩,展示它的精魂…
胳膊蓦地一紧,耳边吞吐的热气是某人的警告:“爹娘出来了,你可得仔细记好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无聊的撇撇嘴,是你自个自说自话,貌似爷还答应过你啥吧?
莫父莫母闻讯已经迫不及待的相携而出,儿媳妇啊,天可怜见在他们有生之年还能听到这么令人欢喜的词,还能有幸见到他们莫家儿媳妇的模样!
可怜可怜他们盼儿媳妇盼得老眼都快瞎掉的两个老人吧,从他们那不孝子行弱冠礼那日他们就开始日盼夜盼,好不容易等到了他们那风流儿子收了心要娶妻生子了,谁知道对象却是只上蹿下跳唯恐天下不乱的申家鼠!好吧,他们儿子着魔障了,他们帮衬着助他慢慢改,渐渐走出魔障还不成?终于,他们那倔儿子松了口要娶苏家婉儿,他们还以为是老天开眼了,谁知…唉,这也就罢了,心想或许日后时间救了感情淡了也就好了,谁知突然闹出个那小鼠一命呜呼的消息!虽然他们做梦都想着要那小鼠快快消失,但在儿子恋得要死要活的当口突然死了,这不纯粹是要他们儿子的命吗!
他们可是死也忘不了帝师攻破帝都那日,他们儿子与那申家老幺可是拼的你死我活,刀剑起落间,不防御只一味进攻,纯粹是拿命拼呐!经那一役,儿子从此隐退,别人直道是功成身退,可谁又知道其实是那一役令儿子元气大伤,再加上先前因小鼠的死而心力交瘁,众人眼中无所不能又英明神武的国舅爷已经和废人相差无几,人自此消沉了不少,性子也阴沉了不少…在床上躺了将近两年方能下地走动,身体尚未康复的好又东奔西跑的不知作甚,估计又是到那小鼠坟前缅怀去了。唉,孽缘,孽缘!他们是做梦也没想到他们儿子中那小鼠的魔障竟会如此之深。本以为他们儿子的感情经此一创,必定心灰意懒,再也无法对任何人动情丝半分,别说他们今生抱孙子无望,就是他儿子也会孤独终生,半生凄凉。
这一想到他们儿子要凄苦的过完下半辈子,做父母的心疼啊!他们好歹还有个儿子送终,可他们儿子呢?难道真要孤独如此,凄苦如斯?这要让他们于心何忍,于心何忍呐!就算是到了九泉,他们也担心的无法瞑目啊——
可现在好了,他们儿子想通了,上天开眼,他们儿子终于想通了决定忘记过去,要娶媳妇了!别说这儿媳妇是女人,说句让祖宗气得跳坟的话,就算是个男人,他们也认了!只要他们儿子后半辈子不孤独就好,只要有个伴好好过就好,他们认了,全都认了!
见莫家二老一出来,爷就被人暗地里掐了把软腰,贼疼贼疼的。
忍着哭爹骂娘的冲动,爷颤抖着咧着唇,露出八颗牙虚伪笑容,迈着小碎步跟着莫子谦亦步亦趋的走进二老。
“爹,娘,不孝儿带儿媳给你见礼了——”于他爹娘几步处猝然双膝跪地,沙哑的声音里微微带着哽咽,似悲似喜,是对自己苦尽甘来的感触也是对老鬓斑斑父母亲的愧疚。
“伯父伯母,天儿给你们见礼了。”双手覆搭于右腹处,装模作样的盈盈一拜,起身,斜着眉眼居高临下的瞅着矮爷一大截的某人,优越感油然而生。
小莫子,乖乖的跪,使劲的跪,好好反省你自个错在哪里,别怪哀家事先没提醒你,要是太阳公公落山前还未想起你错在何处,休怪哀家狠心教训你,让你一夜之间成为实打实的公公——!
“啊…”YY工作尚未成功付诸于实践,爷的腿弯就被人狠力道的劈了下,膝盖重重着地,坚硬的大地硌的爷膝盖似被人拿锤头凿烂了般疼,浅浅的眼窝霎时漫上了水雾迷蒙。
莫母大惊,忙要过来扶爷,却被莫子谦一把挥开。
“娘,甭理她,不给她点教训她永远无法无天的,永远不会将你的话真正记在心上。”转而莽着脸对着正苦悲悲的揉着膝盖的爷瞪眼,命令道:“还不赶快叫爹娘,然后给爹娘磕头?”
磕头,爷磕你妈!
苦大仇深的转头,扬着爪子对着他的俊脸就是一爪子!大庭广众之下你耀武扬威的给爷摆臭架子,你当爷真是任你揉源搓扁的软柿子不成!
莫子谦当即暴走,怒着脸要扛着爷走,被莫父莫母强制性将爷从他肩上给扒了下来,将爷藏在他们身后不让莫子谦得逞。
“谦儿啊,抓一下子就抓一下吧,你男子汉大丈夫和个女人计较个什么劲?”莫母苦口婆心的劝。
“就是啊子谦,你媳妇小小的人,才多大的劲?抓一下又有何碍?男人的度量要能容条船,你穷计较哪行?再说了,媳妇是哄出来的,不是打出来的,你好不容易能有个看对眼的女子,要是打跑了,后悔了可没人理你。”莫父翘着胡子殷殷说教。
“多大的劲?”抹了把脸摊开殷红的血,莫子谦温润的唇绽开了阴沉的笑:“人小是不假,可是劲绝对不小。不剪干净她的爪子,她又如何能听话?而且这种女人,哄只能哄出个白眼狼来,不给她教训,不让她知道厉害,她只会得寸进尺,只会变本加厉!”
见儿子又要过来抓人,莫父莫母急了,忙哄道:“谦儿,这府里头的人可都在看着呢,别这样谦儿,怎么说她也是咱莫家的媳妇,将来要入族谱的莫家下任族母。第一日来咱家好歹也得给人家留点面子,给下人们留点威严不是?否则,日后管理起偌大的莫家,她该如何服众?子谦,听娘的,别闹,啊?”
强压下心口火,莫子谦连续几个深呼吸,对着于他爹娘身后正在抠指甲上血污的女人恨恨道:“今日看在爹娘的面子上就放过你!”
迅速抬眼冲他耸了下鼻子,臭男人,烂男人,诅咒你下辈子为太监行业奉献终身!!
回主厅的途中,莫父莫母走在前方,子谦随后,爷最后。
莫父莫母小声嘀咕开来。
“老爷,我这心里没底,您说谦儿到底对这姑娘有没有意?”
“你莫不是看着子谦对待这女子凶悍,再对比以往对小鼠小心翼翼的模样,所以心里就犯疑窦了吧?”
“可不是,只要心里面这么一对比我这心啊立马就提了起来,就怕咱谦儿还没走出那魔障啊——”
“嘘,小声点,子谦耳朵尖着呢。老伴啊,我跟你说,你要用眼认真看,用耳朵认真听,再用心认真感受…”凑近莫母,莫父神秘兮兮的指指自个的胡须:“这个,你难道就没发现子谦回来后这个剃去了?”
莫母这么一想,还真是呐,先前激动的没太注意这点细节,细细一想,这回谦儿回来还真将原来留得胡子给剃得干净。
“老爷,谦儿他…他剃这个干嘛?”
“老伴你是老糊涂喽,你想想那女子的年纪,再想想子谦的举动,还能不明白?”
莫母恍然大悟,原来她那眼高于顶的儿子之所以剃了胡子,是为了能和那女子看起来年纪相配啊!那这么说,这么说她谦儿他…
“还有啊老伴,别以为子谦他发火发怒就误认为他不喜欢,之所以爱之深,责之切,若不是深爱,他又何必去自讨那份火气受?你曾几何时见过你儿子闹过怒过?不妨告诉你老伴,你儿子骨子里淡漠的很,冷的很,要真引他动怒,可是不容易啊——”
莫母想想,的确是这个理。
“不过老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发现这回子谦似乎比上回…”莫父回头偷看了眼儿子,压低声音道:“比上回更甚!我感觉他的眼神有点疯狂——唉,但愿是我眼花了,看错了,否则谁知是不是另一个魔障?”
前面的莫父莫母叹息着,后面的莫某和爷交战着。
“你为何如此不听话?来前你什么都答应着好,可临到事终你却给我阳奉阴违!一次这样,两次这样,第三次你还这样!嫁给我委屈了你不成,你如此抵触,如此叛逆,如此糟蹋我的心意!鼠崽,我不是不会痛,我的心也不是铁铸的,你能不能体谅下我,能不能换位思考为我也想一想?能不能,鼠崽,告诉我你能不能?!”
胳膊上的压力直接选择忽略,左顾右盼看着莫府的风景,爷咬字的语调很低:“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你都不能换位思考为爷想想,那你凭什么要爷换位思考替你来想?”话说,这莫府风景咋和从前一模一样?
“好,好,我为你想,为你想还不成?你留在京城迟迟不去,不就是想打探消息,要办要事吗?那你告诉我,你想知道些什么,你又想要些什么?”
折朵白玉兰于掌心打着玩:“听说这回运送神器的使者就是你,爷想知道,你从哪里得来的神器?”
俊眸闪过的寒光只在刹那,半自嘲半抑怒的笑:“自然是出自莫府之手…”
“你胡说,神器首次出现于三月前非宇国与萨达尔的交战之中,不要告诉爷你莫家还饶有兴致的去掺和别过的战事。”
“为什么没有,你也知道我莫子谦行事向来乖张惯了,只要我愿意,只要我高兴,没有什么不可以。鼠崽,你又凭什么来认定我是胡说的呢?”温热的气息紧贴着爷的耳边,他笑得温柔,修长的眸子闪过不明状的色彩。
“你不要管爷是凭什么认定的,总之要爷相信神器出自你们莫家之手,这是不可能…”
“难道鼠崽你以为天下只有你们申家会造神器?”
轻飘飘的一句话蓦地让爷瞠打了眼睛。
“鼠崽何必如何惊讶,与这尘世上你可以将任何人当作傻子,唯独不要将我莫子谦算在其内。鼠崽你不必怀疑,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绝对逃不过我莫子谦的双眼,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乖乖和我成亲,只要你肯安下心和我好好过日子,我会允许你和他见上一面。这,已是我的极限。”以绝对强势之姿揽过旁人的肩,他笑若春风拂面,可吐出的话却寒得人心里掉冰渣:“以后要乖乖听话,跟娘好好学如何做个好娘子,好儿媳,知道吗?鼠崽?近几年我的脾气不算甚好,尽量不要惹我恼,否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盛怒下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懂吗?”
僵着嘴角爷未发一言,任他揽着朝着主厅方向走去。
脾气不好,的确,这次与他重逢,爷确实发现他的脾气变得越发捉摸不定了…
而且,他整个人,爷怎么发现,怎么貌似愈发的可怖了呢…
【元宝篇】 第二十三章 禁忌话题
晚膳在某人的粉饰太平和爷的装聋作哑中勉强太平的度过了。
吃罢了晚膳,爷和那家子开始了闲话家常,尊老爱幼的爷向来奉行有问必答原则,知无不 言言无尽,且以让他们能够触类旁通为目的而举一反三,无畏勇敢的无视某人打了鸡血般的恐 怖眼神,至始至终都舒缓着优美的语调为他们一一解惑,从某人属鸡聊到鸡爱吃虫,直接侃到 单细胞生物草履虫,由单细胞侃到多细胞,再侃到猿,沿着进化线路一路侃回到直立行走的某 人——最后,做总结性的发言,某人属于动物界脊椎纲灵长目直立行走动物,食杂性,有语言 功能的高等动物。一番洗脑下来,老爷子老太太对旁边恐怖着一张脸的某人有了清晰而全新的 认识。
“天不早了,咱们也该回房去了,莫要打扰了爹娘休息。”起身揽过尚未睡意的爷,莫子 谦软中带硬的令道,强劲的臂膀已经不容置疑的将爷从座位上托起,半搂半抱的就要将爷带走 。
脚死紧的勾着桌腿,任头顶上方的眼神是如何的带有威吓性,爷就是赖着不走了。
莫子谦的眼神更加可怕了,臂膀收紧欲强将人拽过,可他一施力偌大的香木桌难免会随之 而动,让他爹娘察觉的话恐怕不知作何感想。
为人子女他不想年迈老父老母再为他忧心,只得忍了一腔火气,揽着身前人好言好语的相 劝:“别耍小性子,来日方长,以后还不多得是时间来跟爹娘闲聊?今日夜深三更,你不困乏 爹娘也疲惫了是不是?爹娘年纪大了熬不了夜,听话,跟我回房去,让爹娘好好休息。”
莫父莫母面面相觑,彼此心照不宣。他们儿子果真是先下手为强,虽然未婚而先行房有违 礼数,但对于他们这对快入土都没见孙子影的老人来讲,巴不得他们早点行房多多行房,什么 礼数不礼数的,只要能早点给他们造出个宝贝孙子来,就算将那礼数倒过来行他们都乐意,乐 意!
不过话说,他们两小老人是不是在这碍着儿子的事了?是不是该退场留点空间给这小两口 ?
莫父莫母默契十足的要起身退场,可爷怎么能容许他们轻易的退出历史舞台?
“儿媳妇,你这是…”
泪眼汪汪的抱着莫母的胳膊,爷苦苦哀求: “伯母,今夜可不可以跟您睡…”某头狼 今日已被爷屡屡激怒,与之关在同间屋里,爷心肝颤啊——结果不言而喻。
如果说莫母先前还有几分动摇的意思,可一接到她儿子发着绿光的瘆人眼神,刚萌芽的所 有心软都当做香蕉皮踩在脚底下溜了。
杠着人莫子谦寒脸怒容的离开了,身后莫母不自知的掐着莫父的胳膊,半晌都喘着不均匀 的气。
“老爷您看见了没?刚刚儿媳说要跟我睡.谦儿那眼神…”莫母不自觉一抖: “好像, 好像要吃了我似地…”
莫父咝了声,抖抖胳膊颤声道: “老伴,再掐可就要掐散我这把老骨头喽——”
莫母这才惊醒般松了子,慌忙替莫父揉着痛处,半恼半埋怨: “谦儿他也真是的,我这 个老婆子又不是要和他抢媳妇,他至于吃味成这样?我是他娘,又不是拆散他们鸳鸯,横刀夺 爱的情敌!唉,都说女大不中留,我看呐,儿子也是一个样,一个样啊——”
“好啦好啦,子谦他小两口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儿媳跟你睡他若愿意那就怪了!—夜不 见辗转反侧难入寐,咱都是过来人,都该体谅体谅,想当初,我们新婚燕尔那时,还不是—— ”将俩拇指碰碰,莫父翘着胡子笑的暧昧。
莫母脸红了,推他一把: “老不正经,想什么呢。”
“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好害羞的?想当年…”携着莫母的胳膊莫父笑着住寝房的方向 而去,俩人边走边笑着交谈,一路相携的背影诠释了相濡以沫的真谛,和谐而温馨——莫父莫 母这方尚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殊不知他们儿子这方正在上演着全武行。
“看招!如来神掌!”一个泰山压顶做罢,脚步迅速变换,掌风就机关枪般朝着目标而去 ,管他章法几何,就算是爷上下左右胡乱扫,只要击中了那就是真道理。
折扇几个轻点,轻松拆解着漫天飞舞的掌风,莫子谦俊眸升起戏谑的笑意: “鼠崽被逼 急了,终于亮出了真功夫。可惜了这独步江湖的轻功踏雪掠风,还有这令武林趋之若鹜的麒麟 掌,被你学个半吊子水平出来现眼,要是被你的师父…”唇角的笑意一僵,眸里戏谑瞬息退 下幻化成森冷的冰,他这才猛然想起这两样功夫是谁的独门绝学。
敢嘲笑爷是半吊子功夫?岂有此理!
轰!轰!轰!轰!轰——!
几个运掌过去,正前方那个爷看着极不顺眼的前朝汝窑花瓶,终于不幸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