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是:武帝篡位称帝,写了一份假遗诏,盖上玉玺,谎称遗诏。

帝卿绝的眼神冷酷如刀,“拓跋靖野心勃勃,筹谋数年,毒死前燕哀帝,篡位称帝,还谎称遵从哀帝遗诏继皇帝位,可恶至极,人神共愤,天理不容!拓跋靖开国创下基业,备受后代子孙敬仰,我帝卿绝为什么不可以?我也可以建新朝、创基业,备受后代子孙敬仰,流芳百世!”

虽然那些大臣痛恨他的做法与说辞,但也无言以对。

虽然他们想相信武帝没有做过那些为人诟病的事,可是很多时候,竹帛青史也不够真实。

“你胡说八道!武帝是继往开来的一代明君,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一个大臣怒火冲天地怒吼,“逆贼,你休想为自己的倒行逆施找借口、找榜样!你根本不配与武帝相提并论!”

“对!武帝怎么可能篡位?我们只相信竹帛青史,只相信史官的那支笔!”

“把陛下交出来!把我们的孩儿(孙儿)交出来!”

帝卿绝的雪颜散发出阵阵清寒,没有与他们浪费唇舌的意思。

无邪忧心忡忡,倘若这些大臣宁死不屈,总不能杀光满朝文武吧。

无风怒喝:“主上心存仁慈,没有大开杀戒,你们不要得寸进尺!若你们冥顽不灵、执迷不悟,那就休怪主上心狠手辣!”

帝卿绝冷漠道:“你们的孩儿、孙儿是否安然无恙,看你们如何抉择。”

耿大人怒道:“我们绝不会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

“既是如此,我便成全你们。”帝卿绝的雪颜浮着邪魅的冷笑,“无风,传令下去,每隔一刻杀一个孩子。”

“逆贼!你不要以为这样做就能让我们屈服!”耿大人怒吼。

他不在乎自己的孩儿,其他大臣却面色大变,热议如潮。

有一个胆小的大臣走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悲怆道:“帝大人,手下留情呐。我老来得子,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若儿子死了,我许家就此断了子嗣,可怎么办?”

接着,三五个大臣跟着跪地求饶,表示只要放过他们的孩儿,他们会明哲保身,会支持帝卿绝。

无邪冷笑,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子嗣为大,毕竟是亲生的骨肉。

耿大人火冒三丈地怒斥:“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是魏臣,怎么可以对乱臣贼子摇尾乞怜?怎么可以为了小家而置天道大义于不顾?”

“你不心疼孩儿,我们心疼!那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是我们的骨肉,我们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孩儿去死?”那大臣义正词严地反驳,“你想牺牲孩儿的性命,你自己牺牲,不要强迫其他人!”

“你们…”耿大人气急败坏,“没有大家,哪有小家?你怎么这么糊涂呐?”

“改朝换代再寻常不过,大魏不也是这样吗?没有大魏,还会有新朝!”

争吵的大臣越来越多,热闹如菜市。

无邪心里冷笑,这形势有点出人意料。

帝卿绝雪颜淡淡,无风打了个眼色,一直沉默的张御史缓缓走出来,压了压手,道:“肃静,请听我一言。”

那些争吵的大臣渐渐闭了嘴。

张御史道:“身为魏臣,张某理当忠于大魏,保卫大魏。一年前,张谋无意中看见祖父所攥的杂记,详细记载了五十余年前,前燕哀帝暴毙、武帝继皇帝位前前后后的事。诸位大人想看看吗?”

张家历代忠良,虽然不是世家望族,在前燕就颇有名望。张大人为官多年,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官声颇好,得到不少大臣的推崇。因此,他所说的话,颇有份量。

耿大人立即把那本杂记接过来,迅速地浏览起来。

其余大臣纷纷走到他身边,一起看。

有人震惊,有人不敢置信,有人唏嘘感喟…

帝卿绝温柔地摸着无邪,气定神闲。

无邪暗暗寻思,张御史与帝卿绝联手多次,想必早已经是他的人。

不过,张御史刚正不阿,对大魏忠心耿耿,为什么会选择帝卿绝?

莫非,张家、张御史是忠于前燕的人?

“没想到武帝当真毒杀前燕哀帝,篡位称帝。”一个大臣感叹。

“武帝乃一代枭雄,其子孙守不住江山,怨不得人。”

“谁知道这本杂记是不是真的?说不定是张大人所写,今日拿出来欺瞒众人,诋毁武帝。张贼,你背叛大魏,诋毁武帝,为虎作伥,该当何罪?”耿大人再次怒斥。

“这本杂记已有数十年的光景,四角卷缩,全本发黄,字迹不够清晰,你看不出来吗?再者,这笔迹根本不是张某的,是我祖父的手笔,还有我祖父的印鉴。”张御史铿锵地驳斥,“事实摆在眼前,你不信便罢了,何必说出这种话?”

“即使武帝当真做过那些事,那又怎样?不表示这乱臣贼子可以效仿武帝,谋夺大魏江山。只要有老夫在的一日,乱臣贼子休想得成!”耿大人一副义薄云天的神色。

“耿大人对大魏的忠心日月可鉴,帝某敬佩。”帝卿绝清冷道,“帝某本姓燕,前燕哀帝便是我的祖父。我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换言之,改朝换代再寻常不过,拓跋靖取燕而代之,燕某取魏而代之,只是寻常事。”

“原来他是前燕后裔!他要复国!复国就复国,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我绝不会让你阴谋得逞!”耿大人怒吼。

“耿大人冥顽不灵,诛九族。”帝卿绝风光霁月地下命令。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众臣热烈地议论,面露惊骇之色。

耿大人愣了一下,破口大骂道:“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跪下求你吗?我绝不会对你这种天地不容的乱臣贼子摇尾乞怜!”

无风陡然出招,凌厉的气劲袭向耿大人。

耿大人正是激愤的时刻,忽然僵住不动,下一瞬,他喷出大口的鲜血,慢慢倒在地上。

其余大臣惊骇地后退两步,面露恐惧。

在他们的注目下,耿大人气绝身亡。

只是一招,而且是隔空杀人,耿大人就死了,太可怕了!

若他们再闹下去,下场也是这样吗?

帝卿绝原本就是奸佞权臣,杀人不眨眼,说不定真的会大开杀戒,把他们全杀死,再诛九族。

无邪冷笑,这些大臣怂了。

任何人都不想死,亲眼目睹死亡,是最有震撼的威慑。

看着那些低着头装孙子的大臣,帝卿绝剑眉轻扬,“违逆者,杀无赦,诛九族。顺从者,日后我另有封赏。自然,有人想辞官归田,我不会阻止。”

大多数人是怕死的。

众大臣再也不敢说半个字,灰溜溜地出宫了。

唯有张御史留下来,他拱手道:“帝大人,张某年纪大了,辞官归田,弄孙为乐,最适合张某。还望帝大人允准。”

“张大人还没到花甲之年,身子还康健,辞官归田委实可惜。张大人,日后诸事繁杂,帝某还有很多事要仰仗于你,恳请张大人留下来助我一臂之力。”帝卿绝恳切地请求,十分恭敬。

“也罢,张某便帮你一年。一年后,帝大人必须允准我辞官。”

“一言为定。”

无邪欣喜地笑,这个张御史是难得的相才,必定可以帮帝卿绝开创万世基业。

第1卷:正文 第214章: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

上凰长公主的遗体暂时放在含章殿,无风派人看守,帝卿绝传令下去,以长公主的规制薄葬,三日后出殡。

无风、无影禀奏了宫城内外、帝京内外的各方动静,暂时没有异动。

无邪想不明白,宋天恩统领禁卫军,没有大的异动,可以理解。帝京防卫司和京畿四营都没有异动,没有进宫勤王,有点匪夷所思。

莫非帝卿绝已经收服帝京防卫司的秦统领、京畿四营的周将军?

对了,去年丧尸一事,帝卿绝与秦统领合作无间,想来他已经顺势收服秦统领。

而京畿东、南、北三营的将领,在齐王叛变作乱后,上凰长公主迅速将他们处决,三营由西营的周将军暂时统辖。而周将军应该早就被帝卿绝收归麾下。

想到这里,无邪更加佩服帝卿绝的运筹帷幄。

举事之前,他早已做好万全的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帝卿绝抱着她来到御书房,在偌大的大殿看了一圈,尔后看着那古朴庄严的御案。

曾经,上凰长公主坐在御案,他站在下面,商讨政务。

数十年前,甚至百年前,他的祖辈坐在御案,批阅奏折,与朝廷重臣商讨政务…

此时此刻,他心澜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无邪窝在他的怀里,也是心潮涌动,或许再过几日,他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坐在这儿,以新朝皇帝的至尊身份接见朝廷大臣,商讨要务。

那么,他会恢复国号“燕”,还是另取国号?

“无邪,你说我哪日登基?”帝卿绝温柔地问。

“叽叽…”无邪眨眨眼,甜美地微笑,他想哪日登基,她都没意见。

“五日后,好不好?”

“吱吱…”她点了点兽脑。

这时,无风进来禀报:“主上,宋姑娘请见。”

无邪心里不爽,那个心机女又要来抢她的男人了。

帝卿绝不想见,不过又改变了主意,吩咐无风让宋盼兮进来。

宋盼兮施施然进殿,无邪一惊,兽眼瞪得大大的,真是惊为天人呐。

今日的宋姑娘打扮得太美了!

美艳而又端庄,倾国倾城。

无邪用力地扒着他的手臂,好似要抓紧自己的男人,不让他被别的女子抢跑了。

“盼兮见过帝大人。”宋盼兮福身一礼,清凉的眸光袅袅拂向无邪。

“无需多礼。”帝卿绝淡漠道,“宋姑娘有事?”

“盼兮有一些重要的话与大人说,还请大人屏退其他。”

“这殿内除了你,并没有闲杂人等。”

无邪愤恨地瞪她,这个心机女不就是要把自己赶出去、不让自己听他们说话吗?

可恶!

不过,他的态度,无邪很满意。

宋盼兮莞尔一笑,“既是如此,盼兮便开门见山。听闻今日一早二十余位大臣进宫寻找陛下…”

帝卿绝静静不语。

没有等到他接话,她也不介意,接着道:“那些大臣身为魏臣,忠于大魏,只怕一时之间难以接受眼下的形势。甚至有一些大臣两面三刀,明面屈从大人,背地里密谋造反。”

无邪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几分道理。

自古以来,人心难测。

再者,一臣不侍二主的信念根深蒂固,不少人坚守气节,宁死不屈。

那些大臣必定有一些人不会真心归附帝卿绝,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那么,宋盼兮这么说,有什么用意?

帝卿绝俊容冷淡,“帝某洗耳恭听。”

“眼下最重要的是稳定宫城、帝京的局势,才不会遭致东晋国、西秦国、南越国的窥探。倘若在这节骨眼,三国联军来犯,那便是内忧外患,后果不堪设想。”宋盼兮侃侃而谈,自信而又美丽,“虽然大人拿捏着那些大臣的命根,不过这始终是下策。盼兮不才,私以为那些大臣有某些人会狗急跳墙,密谋举事,对大人不利。”

“宋姑娘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帝大人天纵英明,运筹帷幄,必定有十足的把握掌控全局。不过,大人应该明白,赢得臣民之心,最重要,也最难。宋国公府能够在这场风波里独善其身,是大人高抬贵手,也是宋家的福分,宋家愿为大人尽绵薄之力。”

“说下去。”他好整以暇道。

“如今世家望族只剩下国师府与宋国公府,虽然宋家的地位不如齐王府、太尉府,但在朝中也有几分威望。现在由宋家出面,劝那些冥顽不灵的大臣归顺新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盼兮相信,以宋家的地位与威望,定能劝服他们,扭转局势。”宋盼兮清冷地扫无邪一眼,“若能劝服他们归顺,总比大开杀戒好,大人以为呢?”

“你有什么条件?”帝卿绝直接问道。

“大人误会了。五十余年前宋家愧对燕家,祖父后半辈子耿耿于怀。如今宋家有机会偿还燕家的恩情,弥补对燕家的亏欠,家父怎么会错过如此良机?家父必定竭尽全力,劝服满朝文武归顺大人。”宋盼兮冠冕堂皇道。

无邪冷笑,说的比唱的好听。

或许,宋家自动请缨去规劝那些大臣,是担心帝卿绝秋后算账吧。

还有一点,宋家借此机会立功,便可以在新朝搏得上位,成为世家望族的第一家,加官进爵。

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

见他依然无动于衷,宋盼兮心里忐忑,面上却不动声色,“若大人没有异议,盼兮便与家父…”

帝卿绝的面上瞧不出半分情绪,语气更是冷淡,“宋国公有此心意,帝某欣慰。”

“那盼兮便与家父…”她故意打住。

“倘若宋国公能让所有大臣归顺帝某,帝某以左相之位相许。”

“盼兮替家父先谢大人。”

“五日后,帝某登基,帝某希望那一日成为新朝万世基业顺利的开端,不会发生任何意外。”帝卿绝高深莫测地说道。

“盼兮定会转告家父。”宋盼兮告退离去。

转身的刹那,她看向无邪,长眉微动,似在挑衅。

无邪笑吟吟地看着她,笑得可甜了。

这一次,我才不会那么傻呢,再也不会离开帝卿绝!更不会让你抢走我的男人!

哼!

不过,宋盼兮看见她没有离开,还留在他身边,不动怒吗?

宋盼兮必定不会甘心,那么接下来会如何对付她?

她要保持十二分的警惕才行,不能着了宋盼兮的道。

还有一件事,无邪不明白,他为什么答应宋盼兮,还许宋国公以左相之位?

是要利用宋家吗?

“想知道我为什么答应宋盼兮?”帝卿绝斜靠御案前面,不厌其烦地摸她柔软的雪毛。

“叽叽…”她动了动兽脑。

“宋国公有此心意,我自当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

“…”

好吧,她觉得他会有分寸的,不会无的放矢。

这时,外面传来墨国师的叫嚷声:“本国师要见帝卿绝,让开!”

无风阻拦道:“国师大人,你先等等,让小太监先进去通报一声。”

帝卿绝扬声道:“让墨国师进来。”

墨凌尘气冲冲地进来,无邪看他这模样,不由得奇怪,他怎么了?

“帝卿绝,你还不是皇帝呢,就把自己当皇帝了吗?”

他嘲讽道,看见无邪被帝卿绝抱在怀里,便朝她招手,灿烂地笑,“无邪。”

这表情转换就在瞬息之间,神奇。

无邪想对他说,有话好好说嘛,可是她没法说,只能冷面相对。

“交出玉玺。”帝卿绝冷漠道。

“无邪,你告诉我,他有没有欺负你?”墨凌尘不搭理他,径自问无邪。

“吱吱…”无邪摇头,不对,帝卿绝在找玉玺?

“再不交出玉玺,休怪我不客气。”帝卿绝的眸色越发冷酷。

“本国师问过了,陛下没有带玉玺出宫。”墨凌尘一本正经道,反正现在陛下已经由宋天恩亲自护送出城离开,他再也无需担心陛下的安危。

“你说没有就没有吗?”帝卿绝的面色寒沉了几分。

“陛下说没有就是没有。他已经决定把魏国山河拱手相让,还带着玉玺干吗?”墨凌尘气愤地辩驳。

无邪急得大叫,想对他们说她知道玉玺在哪里。

可是,他们争吵得厉害,根本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急死了,拼命地挠帝卿绝的手臂,又跳到他的肩膀…

她上蹿下跳,他还是没注意到她有话想说。

情急之下,她咬他一口,变成姑娘。

他们不再争吵,转而看她,她是想劝架吧。

“无邪,你瞧瞧他,蛮不讲理!我说的是实话,他不相信,我有什么办法?”墨凌尘气得心肝儿疼。

“我知道玉玺在哪里。”无邪急忙道。

“你知道?”帝卿绝、墨凌尘不约而同地看她。

“我偷了玉玺…”她心虚地低头,“就是你被拘押在凌霄阁的那夜,我从这里偷走的。”

“无邪,你没事偷玉玺做什么?”墨凌尘哭笑不得。

“你放在哪里?”帝卿绝相信,她偷玉玺,必定是要帮他。

无邪想了想,凑在他耳边说了两句。

当即,他唤来无风,低声吩咐后,无风立即去了。

墨凌尘好奇地问:“你把玉玺放在哪里?”

她悄声问他:“陛下是不是出城了?”

他也压低声音,“你保证,不告诉他,我就告诉你。”

“我又不是那种人。”

“嗯,出城了。”

“那就好。”

帝卿绝看见他们凑在一起,不悦道:“你们在说什么?”

第1卷:正文 第215章:这姿势,太撩人

墨凌尘得意道:“这是我与无邪的秘密,你不能知道。”

无邪连忙解释:“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随便说说…”

帝卿绝扣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到身边,一副“她是我的女人”的霸道模样。

她有点尴尬,朝墨国师笑了笑。

“你至于这么霸道吗?你看无邪是不是愿意?”墨凌尘又郁闷又生气,恨不得把她抢过来。

“我当然愿意啦。”她赶紧依偎在帝卿绝身边,省得他又吃醋、动怒,那就不好收拾了。

只能牺牲墨国师了。

墨凌尘的唇角抽了抽,每次看他们腻歪在一起,他的心就会变成蜂窝。

无邪把帝卿绝拉到一旁,低声道:“我想和墨国师单独谈谈,他在朝中也挺有威望的,稳住他,说不定能稳住一些大臣。”

其实,她是想帮帮自己的男人,不能让宋盼兮抢尽风头。

他瞧出她的心思,没有反对,“不要让她动手动脚。”

她甜美地笑,心里甜滋滋的,“知道啦。”

帝卿绝一臂搂着她,一手捧着她的下颌,在她光洁的额头轻轻地一吻。

这姿势,太撩人了。

这一幕,太辣眼睛。

墨凌尘的心里酸溜溜的,索性转过身,眼不见为净。

无邪推开帝卿绝,走过去笑道:“墨国师,我们去御花园走走吧。”

他开心起来,“好呀好呀,走!”

他朝帝卿绝得意地扬脸、挑眉,瞧,无邪要跟他一起去逛御花园呢。

帝卿绝叮嘱道:“无邪,早点回来,陪我一起吃午膳。”

她点点头,与墨凌尘一道离去。

墨凌尘兴奋得快飞起来,忽然问道:“无邪,你是不是把玉玺藏在右相府?”

“…不告诉你。”无邪俏皮地眨眸。

“你不说,我也猜到了。除了右相府,你还能把玉玺藏在哪里?不过,你为什么偷玉玺?”

“那夜我就是忽然想顺走玉玺,没想那么多。”

“不过,上凰长公主竟然没有发现玉玺失窃,也是神奇。”

御花园百花争艳,花香浓郁,蝴蝶飞飞,一副繁花葳蕤的初夏景象。

墨凌尘摘了一朵黄色蔷薇,暖热的琉璃日光下,他的笑容明媚似透明,“无邪,这朵蔷薇送给你。”

无邪接过那朵蔷薇,“墨国师,我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我…也是。”他苦涩道,预料到她想说什么。

“也许再过不久,我会嫁给帝卿绝,成为他真正的妻。”

“无邪,你想过吗?若他篡位称帝,就会有后宫三千佳丽。即使他册封你为皇后,可是你忍受得了空闱寂寞吗?忍受得了他今夜在那个妃嫔寝殿留宿,明夜宠幸另一个妃嫔,后夜又看上一个宫女…你忍受得了他雨露均沾,搂着别人的女子吗?”墨凌尘尖锐而沉重地问。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无邪的心猛地痛起来。

是的,她无法忍受帝卿绝抱别的女子,更何况宠幸别的女子。

倘若她看见他与别的女子在床榻翻滚,她一定会疯的!

她想独占他一人,不想跟别的女子分享他的宠爱、他的情意。

那怎么办?

墨凌尘见她的眼里蕴着痛楚,语重心长道:“无邪,你要想清楚。”

“我会想清楚的,你无需担心我。”无邪连忙挥散那些思绪,“墨国师,陛下已经走了,远离帝京,你不要跟帝卿绝作对好不好?”

“你就是想跟我说这件事?”他苦涩地皱眉。

“你就当看在我的面上,不要跟他作对。再者,他已经掌控全局,你没有兵马,又能怎么样?我不希望你们针锋相对、拔刀相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是担心我的安危,还是想帮帝卿绝?”

“都有吧。我把你当好朋友,真的不想你有事。”

无邪明白,以帝卿绝的手段与性情,倘若墨国师密谋反抗,帝卿绝定会毫不留情地杀他。

她不想看见那残酷的一幕。

墨凌尘扶着她的双肩,目色深沉,一本正经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做让你伤心、为难的事。再者,陛下都离开了,我还能密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