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策心慌意乱,意识到大祸临头了,可是,以他纵横皇宫、朝堂多年的经验与头脑,即使是困兽,他也要争一下。

“父皇,儿臣与西秦国睿王无冤无仇,儿臣为什么要杀他?他死了对儿臣也没任何好处,还招来杀身之祸,这完全没理由呀。再说八皇弟,八皇弟年纪还小,儿臣一直疼爱八皇弟,怎么会掳走他?还有一点,儿臣掳走八皇弟,把他囚禁在郊外这么多日,有什么企图?能带给儿臣什么好处?”他滔滔不绝地说着,满心悲怆,“父皇,这些都说不通,儿臣真是冤枉的。”

“陛下,三殿下所言也有几分道理,可是铁证如山,容不得他抵赖。”刑部尚书义正词严道。

“正因为这两项罪名是无可饶恕的死罪,三殿下才会竭力为自己辩解、开脱。”墨凌尘道,“如今事发,他自然不会认罪,而是巧言令色地为自己开脱。陛下,这也是人之常情。”

“父皇,儿臣真的是亲耳听见,绝没有诬陷三皇兄。”夏侯清凄然地哭。

东晋皇帝拍拍幼儿,“父皇相信你。”

苏贤妃怒道:“陛下,恕臣妾说一些不中听的话,陛下最疼爱清儿。三皇子必定觉得清儿再过几年就会危及他的地位,就趁四国峰会的机会掳走清儿,再伺机害死清儿,嫁祸给三国使臣。如此一来,他便可以置身事外。”

夏侯策怒道:“贤妃娘娘,你血口喷人!”

东晋皇帝呵斥:“住嘴!”

“父皇,儿臣真是冤枉的…”夏侯策再次声辩。

“三皇弟,身为皇子,理当敢作敢当。若你真做错了事,就应该勇于承担。”夏侯潇苦口婆心地说道。

“来人,将夏侯策押入天牢,择日再审。”东晋皇帝下令。

“父皇,儿臣冤枉…父皇,儿臣冤枉…父皇…”夏侯策声嘶力竭地喊叫,被两个侍卫拖出去。

无邪看着他被拖走,不由得叹气。

不过,夏侯策在朝这么多年,支持他的大臣应该不少。

如今他遭难,那些大臣应该会设法营救他吧。

从乾元殿出来,宋公子与夏侯潇并没有说上半句话。

无邪知道,他们是为了避嫌,以免引起东晋皇帝怀疑。

这夜,夏侯潇抱着无邪离开东宫,与宋公子私会。

无邪安静地趴在妖孽太子怀里,一眨不眨地盯着宋公子,怎么也看不够,。

“夏侯策关押在天牢,本宫担心支持他的那些大臣明日会上奏,奏请父皇彻查。”夏侯潇的眉宇布满了忧虑,“一旦彻查,只怕…”

“成大事者,万万不能畏首畏尾。”宋公子冷笑,“太子殿下欠缺的是勇往直前的魄力。”

她觉得神奇,之前在北魏国,他们斗得你死我活,如今却坐在一起密谋扳倒别人。

这世间的事呀,当真无奇不有。

“你说得对。不过眼下本宫应该怎么做?”夏侯潇虚心好学地问。

“静观其变。”宋公子淡漠道。

“本宫担心这两日会有变数。”

“其实,彻查与否,最关键的还是看你的父皇是否狠得下心。不过,你可以做一件事。”

“什么事?”

“最希望夏侯策死的,是西秦国使臣、苏贤妃与她的娘家,你可以从这两方面入手。”

“本宫佩服。”夏侯潇拱手道。

“不出意外的话,这两日便会有结果。”

宋公子冷眸微眯,清凉的眸光在无邪身上流转。

果不其然,翌日朝议,东晋朝堂分为两派,争论异常激烈,一派支持夏侯策,要求彻查;一派支持苏贤妃、八皇子与维护东晋国与西秦国的邦交,奏请即刻将夏侯策斩首。

东晋皇帝不胜其烦,头疼欲裂,匆匆退朝。

午后,西秦国使臣进宫面圣,强烈要求即刻斩首凶手,否则绝不会善罢甘休。

又一日,东晋皇帝颁旨,斩首夏侯策。

短短数日,金陵城风起云涌,朝廷动荡。

无邪跟着妖孽太子亲眼目睹了夏侯策斩首示众的过程,心里唏嘘:帝卿绝出手,天下我有!

那么,接下来她是不是要回到帝卿绝的身边了?

第1卷:正文 第187章:回到他怀里

西秦国睿王遇刺身亡,其使臣已经先行一步回程。

剩下的南越国使臣与北魏国使臣也定下回归的日子,这夜,东晋皇宫设宴,为二国使臣践行。

宾主的兴致并没有因为夏侯策被斩首而有所低落,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笑的笑。

天宝抱着无邪站在夏侯潇一旁,她望向对面的宋公子,为什么帝卿绝不向妖孽太子讨要自己?

宋公子并没有看她,悠然自得地饮酒,一旁的墨凌尘却时不时地朝她招手示意、挤眉弄眼。

她忧愁地想,倘若帝卿绝跟妖孽太子讨要自己,妖孽太子会遵守承诺,把她赠予给帝卿绝吗?

会不会像上次那样,言而无信?

在金陵城,即使妖孽太子反悔,帝卿绝势孤力单,也没办法硬抢。

即使硬抢了,也很难离开金陵城,离开东晋国吧。

东晋皇帝吩咐内侍总管奉来三项比试获胜国的锦旗、金杯,尔后由太子夏侯潇颁给北魏国。

仪式简单而隆重,墨凌尘代表北魏国接受了锦旗与金杯。

之后,永嘉公主率先过来道喜,“墨国师,宋公子,本公主敬你们一杯。”

墨凌尘举杯笑道:“公主殿下,先干为敬,您随意。”

宋公子淡淡地饮酒,没有开口。

“宋公子,本公主诚挚地邀请你来南越国做客,本公主定当热情招待你,带你游遍大越山川名胜。”她巧笑嫣然,明眸皓齿。

“公主殿下不邀请墨某吗?”墨凌尘捂着心口,“我好伤心呀。”

“你们不是一起的吗?自然是一起邀请呀。”永嘉公主笑道。

“谢公主殿下美意。”宋公子淡漠道,“宋某还有要事在身,无法前去越国。”

“本公主也敬宋公子、墨国师一杯。”昭仁公主不甘示弱地举杯过来,扶风摆柳似的,格外妩媚,“宋公子出手相助寻回八皇弟,又侦破连环凶杀案和睿王一案,本事通天,才干不凡,令人钦佩之至。身为东道主,本公主理当敬你一杯。”

“公主殿下请随意。”宋公子依然冷淡。

“有些公主呐就是虚伪,明明怀恨在心,却表里不一,太装了。”永嘉公主讽刺道。

“有些公主呐就是不要脸,不招人喜欢还硬要往前凑,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样。”昭仁公主反唇相讥。

战火一点即燃,夏侯靖和南越国太子立即来领回自己的妹子,以免她们再次丢人现眼。

无邪无语地眨眸,帝卿绝怎么就这么能招惹桃花呢?

明明那么丑的一副皮囊,却还是惹得两位皇家公主为他争风吃醋。

或许,有些男子无论顶着一张什么样的面容,天生的桃花朵朵开,招蜂引蝶。

东晋皇帝痛失爱子,心情不好,勉强撑着,“墨国师,宋公子,二位为大晋侦破凶案,寻回朕的八皇子,朕说过,定当重谢。二位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来。”

无邪精神抖擞,让他们自己提出来,这不是正好吗?宋公子会提出什么要求呢?

夏侯潇预感不妙,想阻止,可是若他提出别的提议,相当于打父皇的脸,貌似不太好。

墨凌尘正要开口,宋公子抢先道:“谢皇帝陛下赏赐,宋某恭敬不如从命。宋某视金银财宝如粪土,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恳请皇帝陛下恩准。”

“你且说来。”东晋皇帝笑道。

“宋某一向喜欢小兽。之前太子殿下允诺,会将他养的那只小兽赠予宋某。”宋公子从容不迫地说道,“恳请皇帝陛下将太子殿下养的那只小兽赏赐给宋某。”

无邪心花怒放,恨不得飞到他怀里撒欢。

太棒了!

帝卿绝的“营救大计”原来是这样的。

她很快就能回到他怀里了!

夏侯潇着急地解释:“父皇,儿臣这只小兽…”

东晋皇帝和蔼道:“这只是小事一桩。太子,你现在就把那只小兽赠予宋公子。”

其实,他不喜欢一国太子整日抱着一只小兽出入皇宫,这不是一国太子该有的行止、风范。

无邪恨不得仰天狂笑,东晋皇帝京下旨了,妖孽太子敢违抗他老子的旨意吗?

帝卿绝这一招实在是高呐!

夏侯潇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抱过无邪,走到宋公子宴案前。

这个过程里,他走得非常、非常慢,因为他绞尽脑汁地想,希望能想出一个比较好的办法保住这只小兽。

她万般期待,朝宋公子展露千娇百媚的微笑。

墨凌尘一把把她夺过来,大声道:“多谢皇帝陛下赏赐,多谢太子殿下割爱。”

无邪有点懵,墨国师的手速也太快了吧。

夏侯潇皱眉,眉宇间蕴着几缕愤怒,可是又无法发作,表情很怪异。

宋公子出其不意地把她抢过来,抱在怀里,“太子殿下不会舍不得吧。”

“怎么会呢?既然本宫答应过你,便不会言而无信。”宋公子心头苦涩,没想到被他摆了一道,太大意了。

“太子殿下放心,宋某不会亏待这只小兽,定会好好照顾她。”宋公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无邪舒服地窝在他怀里,闻着熟悉的体香,感受着熟悉的手掌,享受着适宜的温度,在熟悉的怀抱里撒欢,太爽了!太棒了!

夏侯潇失落地回去坐下,把那只小东西拱手让人,当真是割肉一般,太难受了。

宋公子一下下地抚摸她,好似做过无数次一般,最优雅的姿势,最醉人的温柔。

墨凌尘羡慕得要死,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低声求道:“让本国师抱抱。”

宋公子好像没听见,不搭理他。

墨凌尘气哼哼地瞪他,“你怎么跟帝卿绝那厮一样,小气!”

“叽叽…”无邪欢快地叫,笑得肺疼。

“你笑什么?”墨凌尘搭着她的梅花爪子,郁卒道,“找到新主人了,就不理我了吗?”

“吱吱…”她笑眯眯地点头,对呀对呀,你说得太对了。

夏侯潇看着那只小兽在宋公子的怀里笑得那么开心,心里腾起熊熊的怒火,面上布满了阴霾。

无邪沉浸在回到帝卿绝怀抱的喜悦里,忘了之前的一切,忍不住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他的手心。不过,只是舔了几下,她就觉得在这样的场合,这么做好像不太好。

她的兽脸热烘烘的,好似被大火烧烤。

宋公子摸摸她的小脸,充满了怜爱。

宫宴散了之后,宋公子抱着无邪顺利出宫,回到驿馆。

墨凌尘来敲门,急切地喊道:“开门!本国师要跟无邪玩玩,快开门!”

她暗暗地想,看来墨国师真的不知宋公子是帝卿绝所扮。

墨国师怎么就这么眼拙呢?

“我已经歇下了。”宋公子喊道,吹灭了烛火。

“本国师与无邪是旧识,你速速把无邪还给本国师!”墨凌尘气急败坏地叫道,“你与她不熟,再说你没养过小兽,也不知道她的喜好,本国师来照顾她。”

“不必了。墨国师请吧。”

“你再不开门,本国师闯进来了!”

“你大可试试。”

“嘿,你当真以为本国师是吃素的吗?”

墨凌尘气得抬起脚来要踹门,却被突然出现的两个随从拦住。

这两个随从一直跟着他们,他认得,他们好像一路跟着宋公子。

他气死了,怒道:“连本国师都不放在眼里,你们找死!现在本国师就让你们瞧瞧…”

他们不约而同地架起他,将他拖到外面。

墨凌尘急得大叫:“放开本国师…放开本国师…”

回到他的房间,他终于得到自由,却忽然出招攻向他们。

他们十分警惕,立即迎战,招式又快又狠。

交手几招,墨凌尘就发现他们的武功路数非常熟悉,是无风、无影!

他们不是应该在帝京吗?为什么在这里?

那么,宋公子是…

帝卿绝!

墨凌尘被自己的猜测震惊得呆住,好似被晴天霹雳劈中,全身僵冷。

难怪宋公子的马球、剑术登峰造极!

难怪宋公子的气度跟帝卿绝那么像!

难怪宋公子精于推演断案,轻松把控人心!

难怪宋公子向太子殿下讨要无邪!

难怪宋公子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墨凌尘觉得自己太笨了,竟然没有发现朝夕相处的宋公子就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帝卿绝!

可是,帝卿绝为什么乔装成宋公子?

这边,漆黑的房间里只有月华如水的淡白。

宋公子取出一颗夜明珠放在床上,莹润的珠光照亮了宋公子寻常的面容。

无邪克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忽然蹦起来,在他的手指迅速咬了一口。

果不其然,她变成姑娘了。

三四个月不曾变成姑娘,她自己都觉得陌生。

宋公子没有半分震惊,静静地看她。

她颤着手摸他的脸,“你还想骗我吗?”

他拿下她的小手,在脸颊边缘捏了两下,接着用力一撕,撕下人皮面具。

这张瑰美的脸庞冷峻如雕刻般,还是原来的样子,曾经无数次浮现在她的美梦里…

真的是帝卿绝!

这三四个月,无邪幻想过无数次与他重逢、相见的情景,如今一朝实现,他就在面前,她痴迷地看他,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泪珠不由自主地滑落。

第1卷:正文 第188章:色中饿鬼

帝卿绝的大手轻抚她光洁的小脸,嗓音暗哑,“哭什么?”

无邪破涕为笑,吸吸鼻子,窘迫地拭去泪水,“没什么。”

忽然想到,之前他扮作宋公子,故意的不搭理她,不救她,让她留在妖孽太子身边那么多日,害得她猜来猜去,日夜想着他、惦记着他,饱受折磨,睡觉都睡不好。

其实,只要他想,完全可以把她救出来。

她相信,他有那本事。

她想不通,他为什么非要等到今夜才向东晋皇帝讨要她,救她回来。

想到此,她又伤心又愤懑,气哼哼地下床。

然而,她还没走出一步,帝卿绝就扣住她的纤细手腕,把她拽回来,紧紧锁在怀里。

“既然回来了,就再也跑不掉了。”他抚着她的下颌,深深地凝视她。

“放开我!”无邪激烈地挣扎。

“方才不是好好的吗?闹什么?”他扣住她的双手,双臂圈住她。

“我要去找墨国师!”

“再说一遍。”

“我只说一遍!”她气得牙痒痒,“你放开我…”

她反抗得太厉害,帝卿绝只能以暴制暴,“好了,你就不能乖一点吗?”

无邪咬牙道:“我从来都不是那种乖乖听话的温顺女子!”

他的嗓音忽然变得冷酷,“你不能离开我半步!”

方才是故意闹的,听了这句,她真的生气了,他还是这么霸道。

她没有忘记,他亲口说过,只是利用她呢。

这笔账还没算清楚呢。

帝卿绝转过她的小脸,低哑道:“驿馆四周都是夏侯潇的人,你一旦离开我,就会落入他的手里。莫非你想回到他身边?”

无邪愣住,是呀,妖孽太子必定不甘心,必定有所行动,她的确不能再乱跑。

不然,就真的作死了。

陡然,他扣住她的后脑,猛地攫住她的红唇,热辣地吮吻。

她懵了懵,下一瞬立即左右闪避,极力反抗。

不能轻易地让他得逞!

不能轻易地饶过他!

帝卿绝轻而易举地禁锢住她,一一化解她的反抗,将她的呜呜声、轻吟声悉数吞没。

热吻越来越狂野,攻城略地越来越狠辣,无邪几乎沦陷,抵挡不住他的力气,无力招架。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喘息也越来越粗重。

唇齿之间的交战越发激狂,战火连绵。

他嘴里的酒气浓郁呛人,却好似点燃了他们之间的情火。

心里不想,身子却很诚实。

渐渐的,她没有力气抵抗了,也不想抵抗了,好不容易回到他身边,应该好好珍惜才是。

她沦陷在他的热情里,帝卿绝抱着她躺倒,把她压在下面。

无邪猛地清醒,迷濛的眸子清亮了一些,看见他的瞳眸映着一个小小的影子,是她。

他凝视她,狭长的凤眸布满了邪魅,溢满了深浓的爱恋。

她推他,“你浑身都是酒气,快起来去沐浴。”

他揉抚她粉嫩的柔腮,薄唇轻啄她的鼻尖,“你舍得我离开吗?”

“舍得…”她窘迫地转开目光。

“看着我。”帝卿绝扳过她的小脸,“再说一遍。”

“不说了!”她嘟着嘴偏过头。

他浅浅而笑,吮吻她桃花般的唇瓣,温柔而暴烈。

无邪心尖发颤,四肢战栗,忍不住回应他…

那种绵密的酥麻一波波地刺激她的感官,她好似觉得有温热的春水荡漾在周身,身心舒畅,美妙得难以言表。

帝卿绝的左手下移,粗鲁急切地扯开她的衣裳。

她猛地睁眼,连忙按住他的大手,“你做什么?”

他柔吻她的芳唇,语声沉哑,好似压抑着所有的躁动,“你不想我吗?”

她怎么可能不想他?

可是,他说过会等到洞房花烛之夜。

再者,她还没跟他算账呢,怎么可以让他吃干抹净?

“我不想…”无邪轻声道。

“你想到哪里去了?”帝卿绝邪魅地笑,“你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

“那是因为…你…”她说不出口。

他堂而皇之地扯开她的衣裳,她阻止都来不及,气恼地打他的胸口,“你怎么可以这样?”

他急切地吻她的雪颈、锁骨,“你离开我四个月,要加倍偿还我。唔,每日两次还是三次?”

她窘迫地捶他,“你是色中饿鬼。”

帝卿绝把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你可以问问我的心,是色中饿鬼还是什么?”

“不问!”

“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你想清楚了?”

“对!”无邪恨恨地转过头。

他扒光她的衣裳,也脱了自己的衣袍,赤身相对。

她试图推开他,往里面挪去,“我乏了…要睡了…”

“今夜是个无眠之夜。”

帝卿绝把她卷入怀里,热吻侵袭,铺天盖地。

无邪呢喃道:“你轻点…”

“疼!你力气太大了,再轻一点…”

“不要抓我的手…不要…”

“够了吗?我累了…”

“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你就不能轻点吗?”

“混蛋!不许碰这里!”

无邪觉得自己散架了,整整两个时辰!

他不是人!

她累得昏昏欲睡,躲到最里面准备睡觉,可是帝卿绝还是缠上来,吻她微微肿胀的唇。

“不要了,我好困…”她撒娇着推他。

“不要睡,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他的语声低沉而笃定。

“你就让我好好睡一觉嘛…”

“起来,我给你穿衣。”

帝卿绝揽着她坐起来,取来衣裳亲手给她穿上。

无邪耷拉着头、闭着眼任由他摆弄,反正她就是要睡觉。

他给她穿好衣裳,系上黑色披风,尔后自己穿衣,却看见她又倒下了,不由得宠溺地笑。

穿戴完毕,他取出两张全新的人皮面具,自己戴上一张,给她戴上另一张。

“无邪,醒醒,快起来。”他揽着她,低声轻唤。

“唔…”无邪烦躁地打他。

“再不醒来,我就把你就地正法。”帝卿绝失笑威胁。

这句话很管用,她不耐烦地睁开双眸,“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亲自给她穿丝履,“若今夜不走,我们就走不了了。”

犹如一桶冰水从头顶浇灌而下,她瞬间清醒过来。

“我们要连夜离开金陵?”

“嗯。现在就走。”帝卿绝拉着她站起来,“我们要连夜赶路,你吃得消吗?”

“当然没问题。”无邪兴奋地笑。

在金陵东宫的四个月,她无时无刻都想着离开金陵呢。

她明白他的顾虑,是担心妖孽太子反悔,搞出什么幺蛾子,毕竟夜长梦多。

可是,北魏国使团这么多人,在三更半夜出城,目标太大,能顺利出城吗?

帝卿绝取了文房四宝,匆匆挥就,一张书函就此完工。

无邪惊讶道:“墨国师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他是使团之首,必须在明日上午启程。”他抚着她的下颌,“今夜我们先行一步,想跟我走吗?”

“嗯。”这个时候,她不能任性。

她相信,只要是他想做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

一切准备就绪,他们从驿馆的小门悄无声息地离开。

夏侯潇在驿馆四周布下耳目,不过帝卿绝有办法,先把小门附近的耳目引开,他们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