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心里一紧,捕捉到她眼中决绝的光芒。
她接连表现出不同于一般女子的个性与气度,胆略过人,聪慧冷静,桀骜不驯,推翻了他对女人的全部认定与想法。如此与众不同的女子,死了岂不是太可惜?
他觉得有趣,也有点震动。
他不缺女人,部落里的漂亮女人,美丽得就像花儿一样娇艳,个个都想嫁给他,或者,跟他****。不过,他从来不会放纵自己,只有那么几次,舞娘霓进了他的寝帐。
他从来不要柔弱的女人,更加不要愚蠢的女人。而她,是第一个让他好奇、让他赞赏、让他心绪波动的女人。
他,要定了这个女人!不惜任何代价!
威胁你又怎样?
不怎样,你狠,我比你更狠。
单于大手一挥,向后面的部属下令。
六个部属迅捷地围住阔天等四个护卫,凶光毕现,杀气腾腾,刀光霍霍。
单于刚毅的脸孔冷峻如寒霜,“有他们四个陪你,你不会孤单。”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洛桑怒瞪着他。
杨娃娃犹豫了。
妈的!
这一中从没被威胁过,穿越到战国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短短时间就经历了几次死劫难,现在这个混蛋居然强迫自己永远留在他身边,这是哪门子狗屎运?
再死一次也没什么,但是,这四个护卫却因为她抛尸荒野,是不是太无辜了?
虽说他们与她毫无瓜葛,只是误认她为深雪公主才拼死保护,可是,她这么一抹脖子,他们也要跟着她命丧黄泉?
狠不下心。
她的脑中闪过数念,希望想出一个比较可行的办法。
“你答应了,我会尽力救治他们;你不答应,我也不会让你死,只是他们会因你而死。”单于冷酷的声音再次响起,回荡在凉意萧萧、夜风肆虐的旷野上。
“不,不要…答应。”阔天忍着痛,强撑着坐起来,扯动了伤口,顿时鲜血奔流不止。
洛桑和林咏立马扶住苟延残喘的阔天,关切地问:“阔天,你怎样?”
杨娃娃扔掉长刀,快步走到阔天面前,可是,胡人举刀阻挡,不让她靠近他们。
俏脸一凛,她怒睁漆黑的水眸,断然叱喝:“滚开!”
两个三大五粗的胡人被她的气势惊了,不由自主地让开。
他们心虚地看向尊敬的单于,让他们错愕的是,单于轻轻点头,似笑非笑的脸上流露出志在必得的神色。
忽然,杨娃娃觉得头晕,很累,很疲倦,手脚有点无力,可能是体力透支了。
这个野蛮霸道的男子不好对付,她绝不能晕倒!她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对付他!
她蹲下来,努力睁开眼睛,“你们伤好以后,不要再跟着我,也不要回燕国了,海阔天空,你们想去哪里都可以,知道吗?”
夜天明面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仿佛覆着一层冰霜,他强忍着伤痛道:“公主,不要答应他的无理要求…”
“我跟他们拼了…”洛桑猛地站起来,操起长刀向他们冲过去。
“站住!”再一次怒喝,杨娃娃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她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那个可恶的胡人,一阵阵的晕眩侵袭而来,淹没了她。
怎么?天黑了吗?
她喃喃自语:“快救他们,我答应你…”
单于大惊,箭步冲过来,拦腰抱住娇小的人儿。
同时,几道惊天动地的呼喊声划破夜空,“公主!”
…
六月,旷野的夜风冷凉,树梢的叶子在夜风的煽动下,喋喋不休地吵闹着。
几个男子围着一堆篝火,或躺或坐,有的呼呼大睡,有的假寐,有的睁眼望着璀璨的星空。
五米外,另一堆篝火燃烧着,哔啵作响,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男子拨弄着柴火。
另一个男子靠着树头而坐,脸孔刚毅,黑眸眯,似睡非睡;他的怀中是一个沉睡的长发女子,火光照亮了女子柔美的脸庞与宁静的睡容,只是,她秀致的娥眉微微蹙着,似乎被噩梦纠缠着。
心,好沉,好重,好痛!
杨娃娃的脑海中不断地闪现着一张张的脸孔,爷爷,姐姐,阿城…还有阿美。
为什么?为什么扔下我一个人?
姐姐失踪了,爷爷去世了,而阿城,阿城也要离开自己了么?阿城为什么会和阿美在一起?为什么他们会**地热吻?阿城不爱我了吗?
她就要上飞机了,到陕西视察新的酒店项目,可是,为什么要让她看见阿成和阿美拥吻?
杨娃娃嘤咛一声,睫毛微扇,眉心蹙得更紧了。
阿城,为什么这么对我?难道你对我的爱都是假的吗?从头到尾,你一直在欺骗我吗?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一个电话都不打给我…
姐姐,你在哪里?一年前,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你酷爱的小白兔,突然往外狂奔,你追着跑出去,再也没有回来。我和爷爷找了三个月,警方却告诉我们,姐姐你无故失踪。可是,姐姐,我不相信,爷爷也不相信。
姐姐,你知道吗?爷爷承受不住你失踪的打击,一病不起,年后,与世长辞。姐姐,我好孤单啊,你和爷爷都离开了我,我一个人活在世上,打理我们杨家的家业,很辛苦,很吃力!不过,还有一个人帮我,爱我的阿城!
姐姐,你失踪之后,阿城向爷爷提亲,表示自己会照顾我一辈子。阿城是杨氏集团的人事经理,勤奋上进,头脑灵活,做事雷厉风行,领导才能绝佳。
爷爷觉得阿城品行不错,见他待我好,打算将集团交给他打理。但是,爷爷对他说,能不能让我喜欢他,就看他自己的本事。姐姐,阿城很好很温柔,是我的好帮手,我喜欢他。爷爷临行之前,安排我们订婚了,了却心事后满足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姐姐,你死了吗?真好,我也死了,我们杨氏集团,现在是谁在打理?可是,我好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心好疼,头好痛,可是,很温暖,我飞到天堂了吗?
金红的火光,黑暗的树林,这是哪里?搂着我的人,又是谁?
哦,对了,我在跟那个可恶的胡人谈判,后来…后来我晕倒了?那么,阔天他们怎么样了?胡人有没有救他们?
杨娃娃彻底清醒,猛地坐直身子,带动了浅眠的单于。
“你醒了。”
后方传来沉厚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原来是他。
她明白了,他一直抱着自己,心甘情愿地充当一张**。
她低下头,脸颊烫起来。
第172章 绝无仅有的女人
“渴了吗?饿了吗?吃点东西吧。”夜色笼罩的旷野,单于刻意压低的声音低沉得让人心跳。
此刻,杨娃娃才发觉已经饿得头昏眼花、虚弱无力。
她站起身,发现身上披着一件青色袍子,怪不得不觉得冷。袍子,估计是他的吧。
夜里寒凉,她裹紧袍子,接过边上年轻胡人递过来的水袋和干粮,拣了一个稍微干净的地方坐下来,顾不得他们的观瞻,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自从穿越到战国,一刻都没有停歇,不是凶险无比的打斗,就是心惊胆颤的马颠,还要和那个胡人斗智斗勇,体力耗尽,再不安抚五脏庙,不再次晕倒才怪。
“麦圣,去睡吧,我守夜。”单于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始终没有移开目光。
叫做麦圣的年轻胡人就是那个建议单于在旷野过夜的男子,他心领神会地点头,走到旁边的篝火堆,躺下来,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杨娃娃没有忽略麦圣脸上那不易察觉的贼笑,心里很郁闷——只剩两人了,多尴尬啊!
呃…
不对呀,他们说的不是中文,也不是古代汉语,而是另外一种语言,可能是他们的族语吧。
可是,她怎么听得懂他们的语言?无师自通一种语言?不可思议。
她咕噜咕噜地喝水,真是爽歪了。
没想到,水袋里装的不是水,而是酒,而且是浓烈割喉的烈酒。
喉咙里又辣又烧,难受得要死,呛得她猛烈地咳嗽。
这下,真是爽到家了,也丢人丢到家了。
单于轻拍她的后背,些许温柔,些许笨拙,温热的掌心一次又一次地贴着她的后背,让她再次脸红心跳。
她豪爽地喝酒,让他情不自禁地赞赏;她咳得厉害,让他不由自主地揪着心…她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轻易地牵动他的情绪,他有些懊恼。
他退回去,不再理她。
杨娃娃苍白的脸庞因咳嗽而涨红,火光辉映下,桃红点腮,分外娇媚。
这一刻,气氛有点诡异。
她望向那堆篝火,看见熟睡的四个护卫,问道:“他们怎么样了?”
“你不必担心,一月之后,他们又是一条好汉。”单于的声音冷硬如刀,看见她眼中流露出的对别的男子的关心,他无端地气恼。
“谢谢。”她清冷道。
“别忘了你答应过的事。”单于看着她,目光锐利得洞穿人心,在黑暗的树林里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
“不用你提醒。”杨娃娃不驯道,心中明白,毁约的下场可能会很可怕,但是,总会有机会逃离他的魔掌。
“你叫什么名字?”听着口气不善的回答,他知道已经戳到了她的痛处,于是低缓了语气。
“你又叫什么名字?”她反问。
单于一愣,随即失笑。
胆识过人,聪慧冷静,桀骜不驯,女子中如她这样性情强硬的,少之又少,至少他从未碰到过,她还会给他什么样的惊喜和震撼?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愉悦,道:“禺疆。”
杨娃娃也是一怔,没想到他会轻易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二十一世纪的杨娃娃已经死了,来到战国,是一个新的开始,那么,就从新名字开始吧。
她曲起双腿,抱着膝盖,“我叫深雪,杨深雪。”
他赞道:“杨深雪,很美、很好听的名字。”
她淡淡一笑。
禺疆看着她,她的皮肤真白,就像雪一样洁白无瑕,白里透红。
他缓缓道:“冬寒时,草原上会下鹅毛大雪,你应该看过下雪,”
杨娃娃发现他的目光很直接,是男人打量女人的那种目光,脸颊不由得热起来,从脖子烧到了耳根。她转头看向篝火,神往道:“我从来没有看过下雪,鹅毛大雪肯定很壮观、很美丽,有机会一定要去瞧瞧,顺便看看辽阔的草原和草原湛蓝的天空。”
“你喜欢草原吗?”他莫名地亢奋起来,心情雀跃。
“也不能说喜欢,只是好奇。”她暗骂自己。
幸好,听到她的解释,他面色略暗。
忽然,灵光一闪,她捂住嘴巴——
和他闲聊,所说的不是中文或汉语,而是他的语言,她很陌、却很流利的语言,是胡语吗?这是怎么回事?
她怦然心跳,“我累了,先休息了。”
她裹着他的袍子,就地躺下来,侧着身子,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片刻就沉入梦乡。
其实,她的睡眠很浅,稍有动静,就会惊醒,今天真的是筋疲力竭。
怕她着凉,怕她睡得不舒服,禺疆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莫名地心疼,想要把她拥在怀里,保护她,感受着拥有她的感觉。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让她沉浸在温暖的美梦中。
心潮起伏,可是,他克制着,压下那微涌的冲动。
**无眠。
在他三十年的命中,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他心潮澎湃,让他感兴趣,让他赞赏惊叹,让他的情绪大起大落,让他想要去征服、拥有她的全部。
她,是第一个。
因为,他憎恨女人,痛恨到了极致;他始终认为,不值得为了一个女人而耽误部落的任何事情,更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子。
杨深雪,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女人,就像一匹极品的烈马,需要**、驯服,才能臣服于自己。虽然她已经答应他的条件,但是他总觉得她不会心甘情愿地留下来。
她跑不掉。
如果她敢逃跑,无论跑到哪里,他也一定会找到她!
…
个月后。
“既然你已知道我不是你们要找的深雪公主,伤好以后,你们不要跟着我了。”
声音轻柔,语气却强硬。
杨娃娃坐在**沿,已经换下牛仔和衬衫,女扮男装,柔顺长发往上绾起,束成一个简单的男子发髻。
阔天躺在简陋的**上,脸色苍白,双眼无神。
个月的调养,他的伤口慢慢愈合,再过两日就可以下**走动。
他看着她,坚定道:“不,你就是深雪公主。”
“为什么?”她不解道。
“公主无需明白。”
“我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她怒瞪他,“你们四个不要再跟着我。”
“公主无需多言,属下四人至死跟随公主。”阔天坚持道。
“你…”多说无益,她忽而笑了笑,站起身,背对着他,“你好好休息。”
从毡帐中走出来,扑面而来的是明媚、温暖的午后阳光。
杨娃娃似乎闻到了阳光特有的那种焦香,抬头仰望,天很蓝,蓝得很深很深,漂着奇形怪状的白云,缓慢地飘移着。
天色还早,到处走走吧。
这是楼烦与燕国边境上一处偏远的草场,他们在此停留已经十三天。
禺疆答应过,阔天和夜天明复原得差不多再上路。
个月来,一行人朝夕相处,她的四个护卫和他的六个部属相处得不错,虽然语言不通,不过,男子汉大丈夫,豪爽率直,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彼此的意思大都能明白,实在不明白的,比划比划也就明白了。
至于禺疆,这家伙从来不与属下混在一起,总是独自沉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或是望着远处,一副深沉的样子,搞得跟思想家一样。
那个早上,醒来的时候,杨娃娃再次发现自己被他抱在怀里,怒从心起,差点儿狠狠地抽他一巴掌。
他的部属见怪不怪地忙碌着,她压下怒气,冷静地站起来,羞红着脸,整理好衣服,接着察看四个护卫的伤势。四个护卫还在睡梦中,睡得很沉——连续几日的逃亡,他们紧绷如弦,未曾好好休息,昨夜全副身心地松懈下来,竟睡得又香又沉。
自从树林里的那个早上之后,他们很少说话,很少正面接触。
她很奇怪,禺疆是怎么救治他们的?胡人有草药?有人懂得医术?
但是,据她了解,胡人的医疗条件很差的,病了让巫医治疗,谁知道巫医真的会医病救人,还是坑蒙拐骗的巫术伎俩?而且,胡人鲜少中草药,除非与中原汉人交换物品,或者,通过野蛮、血腥的劫掠获取汉人财产和物资。
她问过禺疆,可是他不说,只是笑笑。她也问过阔天和夜天明,但是,当时他们陷入昏迷,不省人事,更加不知道了。洛桑和林咏的回答是这样的:喝过他们的奶酒,两人就晕乎乎地躺倒,直到次日醒来。
问不出什么,她也懒得问了。
如果禺疆想要害人,根本不需要这么费劲,拉弓,搭箭,他们几个就利箭穿胸,魂归西天。
这个月,她能感觉得出来,禺疆刻意避开、疏远她。
她不知道为什么。
这倒好,他没有骚扰她,她轻松许多,天晓得,对付他,好比一场惨烈的厮杀,全身戒备,如临大敌一般,稍有松懈,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因为,他睿智精明,犀利的目光仿佛能够洞穿她的所思所想。
杨娃娃躺在草地上,闭上眼睛,感受明媚阳光的抚慰,感受和煦暖风的抚摸,很惬意。
四野幽静,大自然的天籁之音渐渐飘远,整个天地只有阳光和暖风…
阳光下,忽然出现一道高大的人影,这人轻手轻脚地走近闭目休憩的女子。
她肤色白皙,精致的五官组合成一张美丽的脸,清纯而又妩媚,美得令人怦然心动。
禺疆觉得很奇妙,她可以无邪得像个小女孩,也可以美艳得让人血脉贲张。
第173章 男人的征服
他清楚地知道,他想要她,很想很想;可是还不能,因为他还不能确定她是谁,她是什么人,为什么她和梦中的背影女子长得那么像…更重要的是,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假若他逼得她太紧,她的反抗就越激烈。
她是一个懂得反抗、更知道如何反抗的女子,而他就是要她放弃对他的反抗,完全臣服于他。这个过程,应该很有趣。
他的脸上,写着两个字:征服。
她已经激起他的征服欲。
一片寂静中,杨娃娃有所警觉,感觉有人靠近,感觉到轻微的鼻息,心剧烈地跳动着。
她猛地睁眼,看见一个脸膛刚毅的长发男子。
四目对视,好像是一场无声无尽的交流,有猜测,也有玩味,更试探。
相遇以来,她第一次近距离地正面“目测”他的容貌。
黝黑的肤色,飞扬的剑眉,黑亮的眼睛,挺拔的鼻梁,略厚的嘴唇,棱角分明的脸孔。比起中原男子的容貌,他的五官较为深邃立体,他的容貌较为粗犷野性,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也算是一个俊朗的男子。
今天一大早,他不是和两个部属骑马出去了吗?怎么这么早回来?
杨娃娃见他坐在身旁,慌忙起身,脸红道:“有事吗?”
“我教你骑马。”冷淡的语气,禺疆是在告诉她,而不是征求她的意见。
她拍掉粘在衣袍上的草屑,看了一眼不远处低头嚼着嫩草的白马,斜睨着他,“我为什么要学骑马?”
禺疆锁紧眉头,不容反抗地说道:“你必须学。”
“你叫我做什么,我就要做什么吗?”杨娃娃美眸微眨,不屑地瞟了他一眼。她最讨厌别人命令、强迫自己,阿城就从来没有“请”她做过任何她不想做的事。即使她想学,也要表现出不想学的样子,因为,若想逃跑,不会骑马,还怎么逃?
“你是我的人,当然要听我的。”禺疆的嗓音隐含怒意。
杨娃娃毫不畏惧,讥诮道:“是,我是你的人,但是,我不是你的奴隶。”
禺疆一愣,“有什么不一样吗?”
她决定给这个胡人洗洗脑子,不管结果如何,“奴隶做牛做马,任劳任怨,没有说话的权利,有嘴巴相当于没有嘴巴,不会反抗奴役他们的主人。你自己也说,我是你的人,而不是你的奴隶。人嘛,会说话,会表达自己的想法与见解,会判断是非对错,有自己的意愿,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都是自己说了算,别人的命令或请求,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绝。总之,作为一个人,拥有独立的思想和行动能力,别人不能干涉。虽然我是你的人,但是,你不能干涉我的思想和意愿,不能命令我、强迫我、”
她义正辞严地看着他,声音娇柔,却铿锵有力。
这席话,让他瞠目结舌,震撼得无以复加。
禺疆明白她的意思,诧异于她独特的说辞,震惊于她怪异的见解。他记住了她说的话,但不苟同她的说法。
他道:“你是我的人,你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都是我的,没有什么干涉不干涉的问题。我可以命令你,即使你不愿,也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
杨娃娃被他打败了,真是对牛弹琴。
反正学会了骑马,也差不多要跟他说拜拜了,何必浪费口舌?
她走向俊美的白马,“好,教我骑马吧。”
禺疆一愣,惊讶于她突然的转变。
转瞬之间,她就变成一只温顺的小猫咪,是不是有古怪?
然而,当她掠过身旁时绽放的甜美微笑,摧毁了他的全部疑虑。
“骑马有什么诀窍吗?”她温柔地抚摸着骏马的腹部,让马儿熟悉自己的味道和触感。
他走过来,站在白马的另一边,促狭道:“诀窍?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马摔下来吗?”
杨娃娃窘迫道:“知道的话,就不会被马摔下来了,快说。”
禺疆欣赏着她微红的脸腮,“想让马停下来,就要松了缰绳,双腿松开马肚,马就会听话地停下来。”
“我怕撞上你们,想让马停下来,可是,那家伙突然发起疯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的双腿紧紧地夹着马肚,缰绳拉得太紧,马当然不会听你的话。”他走过来,忽然将她抱上马背。
她刚刚坐稳,猛地一晃,他已稳稳当当地坐在身后,真不是盖的。
他手执缰绳,前胸贴着她的后背,那种烫人的热度令她全身一震,身子僵直,心跳剧烈,脸颊有如火烧。
这般强烈、霸道、粗野的男性气息,完全不同于阿城。
她真实地感受到北方男人的强悍与厚实,感觉自己如遭电击一般,不敢动弹。
禺疆俯在她耳边,灼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放松。”
他是故意的。
杨娃干咳了两声,尽量忽略因为身体接触而产的异样感觉,“你坐后面一点儿。”
“你怕我?”
“是的,我怕你,麻烦你坐后面一点儿。”她直接了当地承认。
“哈哈哈…”禺疆纵声狂笑。
“你再笑,我就不学了。”杨娃娃翻了翻白眼。
“驾…”他一拉缰绳,白马得令似地撒开四蹄,驰骋在广阔的草场上。
“想让马跑得稳当、跑得无快,要拉好缰绳,双腿夹紧马肚,配合马的步伐,轻轻地晃动身体,对,就是这样。”
…
学会了骑马,杨娃娃开始策划逃跑。
不过,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独自离开,还是带上四个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