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没看见他如何动作的,反正现在的情形是被他压在案上,动弹不得。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他的鼻尖和她的鼻尖相距只有一寸。
“本宫…”
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都被慕容彧吞了,他绵密地索吻,霸道地封锁,多日来的想念如洪水般倾泻而出,将他淹没,也将她席卷。他们在滔天的浪潮里载浮载沉,攀附着彼此,慰藉着彼此的灵魂,共舞,飞翔。
慕容辞很清醒,想反抗,却只能被迫地和他痴缠,一点点情不自禁,一丝丝沦陷与沉醉…
此时此刻,她很矛盾,既不想和这样可怕的当世枭雄过多的纠缠,又无法抵挡他的诱惑。
就在这样的矛盾里,她已经丧失了一切。
他呼吸粗重,轻咬她的耳珠,她喃喃道:“不要…”
因为,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慕容彧好似洞悉了她的心思,卖力地吮吻。果不其然,她身子轻颤,好似被一种麻辣的气流击中,无法克制地颤着,双眸迷离微睁,“不要…不要…”
想推开他,双手绵软无力,根本抬不起来。
他很满意她的表现,看着她泛着粉色色泽的肌肤,烈焰狂烧…
忽然,锁骨处凉凉的,慕容辞猛地清醒,眸子清亮了些,眉目不再迷乱。
她又气恼又痛恨自己的沉沦,用力地推开他,“够了!”
慕容彧欲罢不能,不过不再勉强她,拉她起来。看着她柔润微肿的红唇,他心情愉悦,眼底眉梢皆是春风般的微笑。
“我记得寿宴那夜那个女子的幽香,跟你身上的幽香很像。”他盯着她,注意她的表情变化。
“不可能!”慕容辞心神大震,脱口而出。
在他看来,她的反应超乎寻常,非常可疑。
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窘迫地解释:“本宫怎么可能…”
慕容彧挑眉道:“本王又没说那个女子是你,殿下反应这么大,莫非…”
第1卷:正文 第147章:你会不会杀我
慕容辞冷静了些,讥讽地冷笑,“王爷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把本宫当成刺客,王爷的推断本事倒是厉害得很。”
慕容彧盯着她,从头到脚打量着,目光玩味,还带着几分探究。
她被他瞧得窘迫,心里又紧张又忐忑,恼怒道:“看什么看?”
他付之一笑,“殿下无需生气,本王只是随口说说。”
她却觉得他这微笑格外的意味深长,不过幸好他没认出来,暗暗松了一口气,“本宫先行一步。”
“既然来了,何不在此用膳?再者,即便你从后门走,也很难回宫,城中大小街道都拥堵不堪。”
“是吗?”其实她也猜到了,今日也不知怎么的,好像全帝京的百姓都闻风出动,占领了各大要道。
“本王点了几样菜,稍后便能吃。殿下,坐吧。”慕容彧云淡风轻地说道,斟了两杯茶,将一杯推到旁边的位置,尔后示意她坐下。
慕容辞勉为其难地坐下,反正走不了,那就只能待着了。
她想起一事,“这天还这么热,那尸首挂个三五日便会腐烂发臭,当真要挂一月?”
他低沉道:“本王已经让人在尸首上涂抹一层水银,可延缓腐烂。虽然不足以支撑一月,但还是要挂满一月。”
她知道任何人或事都无法改变他的主意,也罢,这样才能对南越国、对东楚国、西秦国起到震慑的作用。
外面街上喧哗吵嚷,雅间却是安静,他们好似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中秋佳节将至,本王打算在宫里设中秋宫宴,殿下以为如何?”慕容彧忽然开口。
“也好。宫里冷清,热闹热闹也好。”
慕容辞想的是,因为萧贵妃之死和慕容裳褫夺封号一事,父皇的龙体虽有好转,但精神不济,郁郁寡欢,时常坐着发呆,她担心父皇心郁气结,于龙体的康复无益。
他点点头,“那本王便传旨下去。”
雅间外,琴若大声道:“沈小姐,太子殿下和御王在里面。”
慕容辞闻言,心头微喜,沈知礼来得太巧了!
她立即去开门,看见沈知礼和侍婢站在走廊,琴若在一旁。
慕容彧想阻止已经来不及,站在窗前往外望去。
“臣女拜见太子殿下。”沈知礼恭谨地行礼,眉目微抬,目光越过眼前的太子殿下,探究到里面。
“这是在宫外,无需多礼。若你不介意,就一起吧。”慕容辞心花怒放,恨不得一把把她拽进来。
沈知礼走进雅间,嗓音轻柔婉转,“臣女拜见王爷。”
今日的运气真是不错呢。她带着婢女上街,忽见很多百姓涌出来,便急忙进了这家茶楼,没想到百姓越来越多,她想回府根本没得回。于是在茶楼消磨时光,方才她去后门看看好不好走,就看见了琴若。
御王和太子殿下在这儿,想必是一起来看那个南越国的皇子细作吧。
慕容辞热情地招呼,笑道:“沈小姐,坐吧。午时将至,稍后伙计送来菜肴,一起用膳。”
“多谢殿下、王爷。”
沈知礼有点拘谨,悄然抬起眉睫,看他一眼,含羞带怯,含情脉脉。
慕容彧站在窗前,一袭无纹无饰的玄色轻袍足以挥洒出他睥睨众生的傲岸气度。
她的心无时无刻不痴迷于这样一个男子,他身上有着铁血沙场的烙印,沉淀着将帅生杀予夺的冷酷无情、指挥若定的睥睨气度与帝京世家公子所没有的刚硬冷厉,更有着九天神祇般的盛世容颜,是上古天神呕心沥血雕琢而成的玉中谪仙,淡漠疏离,遗世独立。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特质奇异地出现在同一人身上,而且神奇地融合在一起,铸就一个活生生的男子,完美得无可挑剔,倾绝众生,举世无双。
伙计送来菜肴、美酒,布菜后退出去。
慕容彧终于回来坐下,低沉道:“起筷吧。”
慕容辞笑道:“沈小姐,这是在外头,无需拘束,就当作朋友相聚便可。”
沈知礼柔声道:“是。”
慕容辞边吃边欣赏她的美,她是大家闺秀,幼承庭训,在家学的熏陶下自然是通晓文史诗词,琴棋书画更是不在话下。她性情温婉,端庄大方,那五官精致如玉,清雅秀丽如芙蓉,有一种春风化雨般的轻盈之美,不会咄咄逼人,更没有任何攻击性,很容易博得别人的好感。
她慢慢吃着,优雅是刻在骨子里的,看着赏心悦目。
她时不时地偷偷觑一眼对面的男子,激烈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觉得恍然如梦。
今日是个令人惊喜、意外的好日子,她会尽力表现自己,博得他的好感。
“沈小姐,今年你十七了吧,你父母可有为你说亲?”慕容辞忽然笑问。
“…”沈知礼心神一滞,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父亲母亲自然正在为她的婚事操心,想找媒婆来说媒,可是她一点儿也不着急,有自己的打算。
慕容彧薄唇轻启,“殿下的太傅沈大人乃沈小姐的祖父,倘若沈小姐嫁给太子为太子妃,沈太傅应该会欣然应允这桩婚事。”
这话一出,似是一块巨石抛入碧湖,溅起无数水花。
慕容辞咬牙切齿,明明知道她是女子,他还说这样的话,不是故意给她出难题吗?
沈知礼的心里五味杂陈,悄然看他,一双妙目有水泽流动,盈盈楚楚,惹人怜爱。
失落,伤心,难过,希翼…
御王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当真这么想吗?他从未对她有过别的心思吗?
慕容辞看她那神色便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小妮子要伤心死了吧。
“本宫还要跟王爷多多学习如何治国安邦,弱冠之前都不考虑迎娶太子妃。”
“既然殿下这般刻苦好学,本王自当倾囊相授。不如这样,每日申时殿下来上书房,本王亲自为殿下授课,如何?”慕容彧一本正经道。
“不知王爷打算教本宫什么?”
“殿下想学什么?”
“本宫要学习治国安邦的道理,自然是向王爷讨教如何批阅奏折、如何处置朝政国事。假以时日,本宫相信必定大有长进。”
“殿下这般好学勤奋,本王十分欣赏,自当尽心尽力为殿下讲解。不过殿下也需谨记,劳逸结合,本王会想一些新鲜的玩意儿锻炼殿下的手脚灵敏与体能。”慕容彧似笑非笑,眸光那么的意味深长。
慕容辞一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手脚灵敏与体能?新鲜的玩意儿?
沈知礼插不上嘴,只能默默地听着,默默地看着他,欣赏他的瑰美容颜。
他剑眉轻扬,“比如一些比较新颖的姿势,比如一男一女时常吵嘴会碰撞出多少火花。”
这暧昧的暗示够明显的了,慕容辞再听不出来就蠢到家了。
自然,沈知礼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知所云。
慕容辞气得牙痒痒,他这样说不就是威胁她吗?
倘若她真的去上书房跟他“学习”,他必定近水楼台先得月,还不每日都欺负她?
她脑子进水了才会把自己送上门去!
“这件事,本宫再想想。”
“殿下考虑清楚比较好。”慕容彧优雅地吃着。
他们吃完后,不少百姓都回去吃饭,大街恢复了车马流通,虽然百姓还很多,但起码可以回府了。
慕容辞和慕容彧先送沈知礼上马车,沈知礼从小窗望着他,眷恋的目光舍不得收回去。
之后,慕容辞跳上马车,他也跟着上来,她早就猜到了,反正这男人就是无赖中的佼佼者,赶是赶不走的。
他坐在她身旁,她往一旁挪了挪,他跟着挪动,她索性站起身,只是还没迈步就被他抄手一捞,捞回怀里。于是,她整个人被她抱在怀里,再也摆脱不得。
“你放手!”她气得快吐血,激烈地挣扎。
“再动来动去,本王可不保证…”慕容彧低哑道,语气暧昧至极。
她全身僵冷,好像碰到什么不同于人体柔软的东西,脑子里灵光一现,顿时明白。
接下来,她再也不敢动弹一分。
然而,想到他一再阻止她参政,她就气得牙痒痒。
慕容彧把下巴搁在她的肩头,温存道:“阿辞,若我落在你手里,你会不会杀我?”
慕容辞愣住,他为什么这样问?试探还是别有企图?
“倘若我还政于你,并且失去了兵权,你会不会杀我?”他的嗓音压得很低很低,好像低到了尘埃里,别有一番蛊惑人心的迷魅。
“会…”她说不出口,或许是心里很矛盾,无法抉择。
倘若真有那样的情形,杀,还是不杀?她会怎么抉择?
一时之间,她无法下决定。
她骂自己太过优柔寡断,骂自己被他蛊惑了心,骂自己竟然被他的花言巧语迷失了心,沦落至此…
他是运筹帷幄的当世大枭雄,怎么可能有失去一切、任由她处置的时候?他这样问,必定是别有用心。
慕容彧失笑,“你不回答,是不知如何抉择吧。也是,倘若我是你,也容不得强敌在侧。”
慕容辞讥诮地反问:“你智谋无双算无遗策,会有任由本宫处置的时候吗?”
第1卷:正文 第148章:灭门惨案
那日在马车上的对话,慕容辞没有得到慕容彧的答案,同样他也没有得到她的回答。
他们心照不宣地保持了沉默。
南越国三皇子越景辰在朝阳大街门楼连续挂了半月,门楼下每日都会聚集不少人围观,议论纷纷。关于他的事迹也传遍了帝京,传出北燕国,天下人皆知。
北燕国摄政王的这一举动,引起诸国朝廷的极大震动。
南越国皇帝的颜面与国威也丢得差不多了。
慕容辞传令给容湛,派人盯着门楼,倘若有人偷尸首,务必擒获。
容湛传回消息,慕容彧也派人盯着,其目的应该和他们一样。
她清冷地笑,慕容彧想用越景辰的尸首招来南越国的人。只要抓住偷尸首的人,便能有所作为。
可惜,半个月来,两方人马都没有发现有可疑的人出没在朝阳大街。
她在想,南越国皇帝就这么铁石心肠?
秋风乍起,暑热渐退。
这日风和日丽,慕容辞和琴若在街上转悠,打算去朝阳大街门楼看看。
“公子,街边这家豆花是帝京味道最好的豆花了,奴才今日想尝尝。”琴若笑道。
“正好我也有点饿,那就尝尝吧。”
主仆俩在街边粗陋的四角桌坐下,不多时大娘端来两碗咸豆花。
琴若尝了一口,仰头做出陶醉状,“豆花又香又滑又嫩,太好吃了。”
慕容辞失笑,“要不要这么浮夸啊。”
“公子有所不知,奴才家里穷,小时候最想吃的就是一碗热乎乎的豆花。每逢年关将近,奴才就跟娘亲讨来几文钱去街上吃豆花。奴才记得,那是奴才一年里最幸福的一日。”
“那你多吃两碗,本公子请。”
“多谢公子。”琴若笑眯眯道。
令慕容辞吃惊的是,她果然吃了三碗豆花才罢休,吃完后一直打嗝。
琴若打了最后一个嗝,不好意思道:“让公子见笑了。”
她们付了银子正要离开,却看见一条通体乌黑的大狗一步步地奔过来。
琴若下意识地站起身拦在殿下身前,在黑狗攻击人之前做好反击的准备。
然而,黑狗在她前面半丈处停下来,朝她吠了三声。
她蹙眉寻思,这条黑狗怪怪的。
不过,从它的狗眼可以看出,它是温顺的,并没有攻击人的戾气。
黑狗见她没反应,走了几步在她脚边蹲坐下来,抬头看着她,又吠了几声。
旁边的客人见黑狗一直大声吠着,吓得纷纷逃散。
小吃摊的大娘眼见如此,很是生气,拿起一支木棍轰赶。然而,黑狗就是不走,蹲在琴若脚边。
慕容辞蹙眉,发现黑狗的腹边有一片血色,在日光的照射下那么的触目。
黑狗受伤了?
她走过去摸摸它的头,它好似知道她的善意,用头蹭了蹭她的手心,又吠了三声,声音洪亮高亢,显然不像受伤。
接着,黑狗转身跑了。奔了没多远,它回头来看,好像看她们有没有跟上。
慕容辞和琴若对视一眼,立即跟上去。
“公子,奴才觉得这只黑狗有点古怪。”
“嗯,我也觉得。这只黑狗好像要带我们去一个地方,跟着去看看。”
在黑狗的引领下,慕容辞和琴若拐入一条巷子,又拐了一条街,来到一户宅院前。
黑狗停在门口,好似看她们是否跟来了,然后再冲进去。
慕容辞抬头看去,上面写着周宅,大门虚掩着。
莫非这户人家发生了什么事?
她们面面相觑,尔后克制着强烈的好奇心,慢慢推门进去。
前庭没什么不妥,一切井然有序。她们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大喊:“有人吗?有人吗?”
经过大厅往后走,慕容辞的心猛地揪住,慢慢地捂住嘴,明眸慢慢睁大。
琴若也是如此,震惊得失去了言语。
黑狗蹲坐在那儿,悲凉哀伤地眨眼,哼哧哼哧地喘着,好像在为主人哭泣。
中庭不大,却躺着三具尸体,血流一地。
她们确定了,周宅发生了命案。
继续往里走,她们又看见不少仆人的尸体,起码有十几具。
慕容辞觉得自己胆子大,见过不少尸体,不太害怕了,可是,面对这惨烈的一幕,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四肢酸软而冰冷。
血水横流,这些仆人的尸体惨不忍睹,断肢残手散落在地,不少人死不瞑目,睁着恐惧绝望的眼睛…这不是凶案现场,是修罗地狱。
所有这一切,组合成极度凶残血腥的视觉冲击。
此时此刻,她才知道之前见过的凶案现场根本是不值一提。
她震骇得心怦怦地跳动,全身僵冷。
琴若捂着嘴,眉目间布满了骇惧,“殿下,这简直是人间地狱,太可怕太残忍了!”
她们往外走,来到前庭的时候看见一个男子带着三个衙役步履匆匆地赶来。
一个衙役喝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擅闯周宅?”
另一个衙役较为机灵,起了疑心,道:“莫非她们是凶手?”
琴若连忙道:“我家公子是大理寺少卿沈大人的知己好友,无意中发现这户人家发生了命案,正要去报官。你们速速去大理寺找沈大人来。”
三个衙役面面相觑,半信半疑。
慕容辞严肃道:“宅内的尸体已经死了多个时辰,若我是凶手,怎么会滞留到现在被你们看见?”
三个衙役终于相信了她们的话,其中一人道:“我们在街上听他报案才来看看。他是周家的总管罗全。”
她点点头,头一回看见这般可怕的凶案现场,小脸发白,不过现在已经平复了一些。她看向罗全,管家竟然这么年轻,长得眉清目秀,顶多二十岁。
罗全满面悲痛,眼睛溢满了泪花,哽咽道:“老爷派我去乡下收租,今日一早我赶回来,没想到进府就看见…老爷、夫人、小姐都死了,所有人都死了…”
泪水哗啦啦地滚落,他用袖子抹去,低着头哭泣。
一个衙役拍拍他的肩,道:“你们先进去看看,我回府衙禀报捕头和大人。”
接着,另两个衙役进去看了一下,出来时步履凌乱,脸膛发白,把刚下肚的吃食吐了个干净。
琴若打趣道:“你们不是应该经常碰到这种事儿吗?怎么这么不中用?”
“自从我当差…就没碰过灭门惨案…太惨了,简直是修罗地狱…”一个衙役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也是…没见过这么凶残血腥的凶案…”一个衙役扶着墙,又呕了一大口出来。
慕容辞觉着,任何一个人,再胆大再强悍,看见那样的场景也会夜里做噩梦。
她问管家罗全:“你家老爷姓周,作何营生?”
罗全悲痛地哽咽着,回道:“老爷是工部主事。”
“周家共有多少人?”
“共有三十口人。”他凄凉地说着,“包括我,仆人共有二十五人。”
不多时,京兆府尹卢大人带着吴捕头、捕快和王仵作赶到。
卢大人自然见过太子,看见太子在这儿,连忙躬身行礼。
那两个衙役见此,惊慌失措地下跪拜见,不由得抹了一把汗,幸好方才没得罪太子殿下。
她让他们起身,冷冷道:“周宅的命案应该是灭门惨案,派人去报知大理寺了吗?”
卢大人回话:“下官听闻是灭门惨案,已经派人去报知大理寺。”
“不等知言了,我们先进去看看。”
“殿下,请。”
卢大人和吴捕头、捕快也算见多识广,可是看见那些仆人的尸体,绷不住了,个个面色惨白,不敢多看,胃里翻腾得厉害,卢大人吓得险些跌倒在地。
王仵作一边察看尸首一边不住地摇头叹气,“那凶手真是灭绝人性,太过凶残狠辣。小人验尸验了大半辈子,还真没见过这么惨烈的灭门惨案。”
这一次,慕容辞从容了不少,清冷的目光从每一处角落、每一具尸首扫过,神色专注。
卢大人问王仵作:“这些仆人是怎么死的?死于何时?”
“应该是半夜遇害的。”王仵作的声音里充满了悲悯,“这些下人有的手臂被砍断,有的脚被斩了一半,有的头被削了,身上有不同的刀伤,因此流了很多血,不过致命伤是什么,还需把尸首搬回衙门后再详细查验。”
“卢大人,不如到里面看看。”她提议,眼下看见的尸体都是仆人。
卢大人点点头,率先往内苑走去。
心里却在想,太子殿下怎么会这么凑巧在凶案现场?太子殿下是草包,跟着他们在这儿转悠什么?那不是瞎捣乱吗?可是,他可没有那胆量赶太子殿下走。
内苑陆续还能看见仆人的尸体,进到周主事的寝房,只见床榻躺着一男一女两具尸体,他们好像躺在血海里前往阴曹地府。被褥全被血染红了,床榻里侧的墙面溅了一些血点,地上也有一些血滴。
第1卷:正文 第149章:分析案情
周主事仰面躺着,眼睛圆睁着,惊恐,不敢置信,绝望…
周夫人也是仰面躺着,面部的刀伤横七竖八,十分恐怖,尸首正面血红一片,血水已经暗红发干,而那身躯有不少血窟窿,蜂窝似的,惨不忍睹。
王仵作摇着头,一边叹气一般察看,“殿下,大人,周主事身中多刀,至少有七八刀。周夫人更多,大约有十几刀。”
接着来到西侧的院落,是周家两个女儿的住所。
周家两个女儿也是死在床上,身中多刀,并没有挣扎的痕迹。
而周家小儿子亦是如此,王仵作说他的男根被割了。
卢大人面色沉重地走出去,呆呆地望天。这绝对是他任职京兆府尹以来遇到的最凶残、最血腥、最骇人的灭门惨案。
他吩咐吴捕头把所有尸首都抬回府衙,然后对慕容辞道:“殿下,此案重大,周主事又是工部官员,必定会引起朝廷重视。微臣会尽力侦查,尽快缉拿凶手。”
她看了周氏一家惨死的惨状,心里冰凉无比,但心间又有一股火热的正气涌荡着,“这桩灭门惨案交由大理寺查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