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辞摸摸她的头,“傻丫头。”
“父皇驾崩了,咱们宫里越来越冷清了,待皇姐把孩子生下来,臣妹就帮皇姐照看孩子好不好?”
“这怎么行?你年纪也不小了,应该赐婚嫁人了。”
“皇姐,臣妹还不想嫁人。”慕容澜娇羞地低头。
“女子总归是要嫁人的。本宫会帮你多多留意,为你选一个文武双全、品貌皆优的驸马。”
“皇姐…”慕容澜更窘迫了,别过身去。
“好啦,本宫不逗你了。”
“对了皇姐,有一件事臣妹憋在心里很久了,臣妹不知该说不该说。”
“说吧。”慕容辞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慕容澜抿着唇,蹙眉思索,究竟要不要说呢?
慕容辞诧异地问:“怎么又不说了?”
慕容澜欲言又止,“皇姐要跟御王姐夫成亲了,臣妹…”
慕容辞疑惑道:“跟慕容彧有关?”
她点头,“好像…有点关系,就是父皇驾崩的那夜。”
慕容辞心里一紧,“你快说。”
“父皇驾崩那夜,臣妹本来歇下了,但不知为什么,忽然就睡不着了,特别记挂父皇。于是臣妹就去清元殿看看父皇。臣妹到清元殿大殿的时候,看见无影从寝殿出来。”
“你认识无影?”
“原本是不认识的,臣妹每日都去清元殿看父皇,那个无影也经常带人在清元殿四周巡视,撞见过几回,就认识了。他自称是无影,臣妹就问了几个宫人,知道他是御王的人,遵御王的命守卫皇宫。”
“那夜他从父皇的寝殿出来,父皇已经驾崩了?”慕容辞忽然觉得,父皇驾崩一事或许不是那么简单。
“臣妹看见他从父皇的寝殿出来,他向臣妹行了个礼就走了。接着臣妹刚进寝殿,内侍就说父皇驾崩了。”慕容澜想起再也见不到父皇了,不禁悲伤起来,美眸红红的。
慕容辞端着茶盏的手发抖起来,抖得越来越厉害。
慕容澜眼疾手快地接过她手里的茶盏,“皇姐小心!”
稍微迟一点,那茶水就浇在腿上。
眼见皇姐神色有异,慕容澜担忧道:“皇姐,你怎么了?臣妹是不是不该说这件事?”
慕容辞压下心里的震惊与慌惧,宽慰道:“傻丫头,你应该早点告诉本宫。本宫有点乏了,你先回去吧。”
慕容澜知道这件事对皇姐的震动不小,于是告退离去。
慕容辞的双手慢慢攥紧,眉心深蹙,小脸弥漫着清霜。
慕容彧,父皇驾崩与你有关吗?
她招来琴若,吩咐了几句,又向如意问话。
如意仔细回想,道:“那夜,奴才在东宫陪着容公子,后来宫人来报,容公子听闻先皇驾崩,就匆匆离去,应该是去清元殿了。殿下为什么又问起这件事?可有什么不妥?”
慕容辞摇头,“你先下去吧。”
如意见殿下今日犹为不同,很是担心,却又不知怎么办才好。
过了半个时辰,容湛从密道进东宫。
听了慕容辞的问话,他也沉重起来,“我的确在清元殿布了几个耳目,据那几个耳目说,无影的确是进了清元殿,而且是一个人进去的。他出来后就传出先皇驾崩了。”
“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本宫?”慕容辞厉声道。
“殿下,我不是不说,而是…仅凭这一点,也不能断定是无影谋害先皇。”容湛着急地解释,“殿下,你冷静一点。”
“本宫非常冷静。”她闭了闭眼,清泪蓦然滑落。
“殿下觉得无影是受了御王的指使,杀害先皇?”他震惊地睁眸。
“不无可能。”她的心痛如刀绞。
“可是,他对你这么好…他并没有野心,倘若他有,就不会扶你上位,不会镇压朝廷动荡。”
“本宫让你查的那件事,查到了吗?”
“是查到了,跟御王府…有关。”容湛不得不说,这几日在宫里、京城沸沸扬扬的流言,应该是御王府的人散播出来的,虽然御王的人做得非常隐秘。
“本宫所料不差。”慕容辞紧绷的身子顿时松软下来,确定了心里的疑问,也就不那么紧张焦虑了。
然而,愤怒与失望攫住她的心,痛彻心扉。
他斟酌道:“殿下,倘若御王真有野心,为什么陪你去找伽蓝古国的遗迹?为什么去涉险?为什么数次舍命救你?”
她苦涩凄痛地笑,“或许他是真心待本宫,但他的野心、抱负让他不甘心于只当女帝背后的男人。再过几年,本宫会更加信任他、倚重他,如此他就能轻而易举地窃国,还能博得忠君、贤良的好名声。”
慕容彧不告诉她怀了他的骨肉,却将这件事散播出去,满城风雨、朝廷重臣发难逼宫之际,他就可以现身宣告“真相”,如此他就能顺理成章地迎娶未来的女帝,成为皇夫。
他费尽心思布局,不就是要顺理成章地得到江山、美人吗?
这就是他的野心!
容湛劝道:“殿下,我总觉得事关重大,你要三思啊。”
慕容辞颔首,“本宫不会冲动的。”
只是,为什么心那么痛、那么痛?
慕容彧,你还是不甘心臣服于女子之下,是这样吗?
这夜,她辗转反侧良久才睡着。
“辞儿…辞儿…辞儿…”
是父皇的声音。
她猛地睁开双眸,看见父皇站在床榻前,悲伤地看她。她泪流满面,哑声道:“父皇…父皇…”
“辞儿,朕不能陪着你了,往后的路你要自己走。”慕容承慈爱道。
“父皇你告诉儿臣,是什么人害死你的。”慕容辞着急地问。
“朕也不知。辞儿,你不要胡思乱想,你必须撑住。”他语重心长地叮嘱。
“儿臣不知应该怎么做…”
“慕容彧此人狡诈擅谋,你不要太相信他。”
“父皇,是不是他害死你的?”
“不要为父皇报仇,父皇只希望你好好的,肩负起整个大燕国。”
“儿臣会的。”
忽然,慕容承面庞一僵,呕出大量鲜血,染红了衣袍。
慕容辞声嘶力竭地喊:“父皇!”
她想要冲过去,可是全身动弹不得,她使尽全力伸手想要够着父皇,可是怎么也够不着。
这时,他的身后多了一个人,那人手持一把染血的匕首,狠戾奸诈地笑着,万分得意地看着他。
慕容彧!
“是你杀了父皇!”她愤恨地吼,语声破裂而尖锐。
“是我又如何?”慕容彧的俊容布满了冷酷的微笑、狰狞的杀气,“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要杀了你!”慕容辞咬牙切齿地怒吼,拼了全力伸着手臂,张成爪状的五指发颤,骨节发白。
“你舍得杀我吗?不要忘了,你怀了我的骨肉。”他阴狠地笑,“若我死了,咱们的孩儿就没有父亲了。孩儿长大后知道你亲手杀了他的父亲,会恨你一辈子。”
“你…”她气得快炸了。
第1卷:正文 第311章:斩首示众
慕容辞心痛如刀绞,滔天巨浪似的仇恨啃噬着她的心,“我一定会杀了你!”
慕容彧纵声大笑,那么的得意与鄙视。
尔后,他带着慕容承化成白烟,消失无踪。
“父皇…父皇…”
她坐在床榻,怎么也会动弹不了…她哭得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天亮了,如意在床前担忧地叫道:“殿下…殿下快醒醒…殿下…”
慕容辞猛地惊醒,看见如意紧张担心的脸,吓了一跳,剧烈地喘气,慢慢地才缓下来。
“殿下是不是做噩梦了?”如意柔声道,方才殿下不停地尖叫,好像在叫“父皇”,殿下应该是思念先皇。
“什么时辰了?”慕容辞闭了闭眼,这才发现眼眸湿湿的,枕头也湿了。
“辰时正。殿下不如再睡会儿。”
“本宫再躺会儿,你先退下吧。”
如意退出去,慕容辞擦擦眼角,闭上眼,回忆那个噩梦。莫非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慕容彧究竟有没有害死父皇?
这日,她派人去传话,请慕容彧来东宫一趟。
慕容彧匆匆赶来,一看见她就搀扶着她,着急地问:“阿辞,是不是身有不适?”
她说不是,“我很好。只是昨晚没睡好。”
“怪不得面色不太好。你又胡思乱想什么了?”他宠溺地问,扶她坐下。
“再过四日我们就要成亲了,我…我总觉得太仓促了,我想推迟一个月,好不好?”慕容辞眉心紧颦,面带忧虑。
慕容彧捧着她的脸,“阿辞,你是不是不愿与我成亲?”
她连忙道:“不是…我只是觉得太仓促了…我…”
他深深地凝视她,“是不是觉得心里不踏实?”
她点头,“是有点…这几日发生了太多事,一时之间我…”
“我明白。近来你焦虑于登基一事,又刚刚得知怀有身孕,接着又要与我成亲。这些事发生得太苦然,你一时无法接受也是人之常情。”
“我只是还没准备好当一个娘亲,也没准备好跟你成亲…你会不会怪我?”慕容辞不安、焦虑的模样惹人怜爱。
“我怎么会怪你?或许是我太着急了,不该逼你。”慕容彧颇为自责。
“近来发生太多事,我想登基后一个月我们再成亲,好不好?”
“好吧。”
她靠在他胸前,闭上眼,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揽着她,大手摩挲着她的手臂。
…
新皇登基这日,日光明媚,长空湛蓝,宫里喜气洋洋,到处都有红绸张挂。
浑厚的钟声与礼乐响彻皇宫,敲击着人心。
金銮大殿金碧辉煌,金紫圆柱盘绕着活灵活现的金龙,好似即将腾飞而去。
以御王慕容彧、杨太尉为首的文武百官朝着北首的龙椅宝座行叩拜大礼,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丹墀之上,慕容辞昂首站立,头戴十二旒冕冠、身穿玄色冕服,精致华贵雍容的妆容勾勒出她清冷、华严的凤颜,浑身上下缭绕着帝王威仪,霸气凛凛。
“平身。”她一挥玄色绣龙广袂。
“谢陛下。”文武百官齐声道。
她缓缓转身,一展广袂,尔后坐下,利落霸气至极,却又行云流水一般。
慕容彧抬首凝视她,眼底眉梢皆是欣慰的笑意。
慕容辞也看着他,明眸微含笑意,“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杨太尉、荣国公、庆国公等人无可奈何,原本谋划好的,要在今日闹得太子殿下无法登基,可是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因为他们的嫡子嫡孙又被慕容彧给抓了。
下了早朝,她来到上书房,内侍奉茶,然后退出去,关好殿门。
慕容彧作揖行礼,笑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慕容辞也作揖行礼,“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我有什么喜?”
“你即将成为女帝的皇夫,不是喜吗?”
“也对。”他搂住她,在她的额头亲了一口,“那朝廷政务今后就劳烦陛下了。”
“乔太医说我的胎象还不太稳,不能劳累。这阵子还要劳烦王爷多多操持,能者多劳,你不会拒绝的,是不是?”
“等你的身子好一些,我便还政于你。”慕容彧灼灼地盯着她,“原来你盛装打扮这般美,把我的魂儿都勾走了。”
“不正经。这里可是上书房。”她娇嗔。
“上书房又怎么了?历朝历代总有那么几个皇帝在此跟宠妃做一些风月无边的事。”
“好啦,我乏了,先回清心殿歇着,那些奏折限你一个时辰之内批完。”
“小事一桩,只需半个时辰。之后我去找你。”
慕容彧捧着她的小脸,在她的唇啄了一口才放过她。
次日,早朝。
文武百官上奏了几件事,商议之后,慕容彧以后要退朝,没想到阿辞有事要说。
慕容辞高踞龙椅金座,眸色森冷,语声铿锵,“御王慕容彧,自回朝六年来,拥兵自重,张狂跋扈,不敬皇室,欺压同僚,所犯罪行罄竹难书。朕命人罗列了十八条罪状,诸位爱卿仔细听听。”
众臣惊愕,有的看向慕容彧,有的窃窃私语,有的阴沉冷笑,一副大仇得报的解恨表情。
慕容彧俊美的容颜慢慢凝结了霜花,却是不动声色,死死地凝视那个高高在上的女子。
龙椅宝座旁边的女官琴若扬声道:“御王拥兵自重,擅权弄术,恋栈权位,结党营私,弑君谋逆…”
慕容辞起身,站于丹墀之上,凤颜冷媚,似笑非笑,“慕容彧弑君谋逆…十八条罪状条条都是死罪,判斩立决!”
金殿哗然。
有人大快人心道:“陛下圣明。”
杨太尉畅快淋漓道:“御王十八条罪状无一诬陷,陛下圣裁。慕容彧,还不跪下认罪?”
慕容彧死死地望着她,仿佛整个金殿只剩下他们二人,又好似整个金殿都消失了,整个世界安静得可怕。
“来人,拖下去!宫门外,午时斩首示众!”
慕容辞的语声坚决如铁,不容违抗。
依附于御王、钦佩御王的大臣纷纷下跪求情,而那些一向跟他作对的大臣则大声斥责那些求情的大臣。于是文武百官分成两个阵营,争辩演变成街市菜场的谩骂、羞辱。
四个侍卫进殿,押住慕容彧,而他始终盯着她,没有反抗,没有辩驳一句,没有多余的表情,好似心如死灰。
“拖到宫门外,斩首示众!”
慕容辞冰寒道,斩钉截铁。
那四个侍卫即刻押着慕容彧出去,转身的一刹那,他的眼里冷寂如死灰,却忽然纵声笑起来,悲凉苍劲,缭绕在金殿半空,飘到殿外。
依然有大臣求情,她沉厉道:“再为逆贼求情,同罪论处!”
杨太尉等人异口同声道:“陛下圣明。”
“杨爱卿,朕命你监斩,你可愿意?”
“臣遵旨。”杨太尉欣喜道。
“诸位爱卿可去宫门外瞧瞧。”
“陛下圣明。”众人再次齐声道。
慕容辞走下丹墀,闭了闭眼,又睁开,眼里泪光盈盈。
…
原本是万里晴空,却忽然阴风阵阵,长空堆积着朵朵霾云。
宫门外,人山人海,文武百官监斩,帝京百姓围观,盛况空前。
“御王摄政五六年,咱们燕国并没出什么大事,甚至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为什么要斩杀御王?”
“听闻御王拥兵自重、结党营私、弑君谋逆,犯了十八条罪呢,条条都是死罪。”
“我看呐,是新皇登基三把火,拿御王开刀,杀鸡儆猴。”
“御王虽然把咱们大燕国打理得不错,但对皇室来说,他把持朝政罪不容赦。”
“御王爷挺可怜的。”
“照我说啊,御王不死,咱们这个新皇帝陛下永远睡不踏实。”
“可是,御王不是要迎娶陛下吗?陛下不是怀了御王的骨肉吗?”
“这皇家的事,谁能说得清?帝王家向来冷酷无情,只要有人威胁到皇位,就要斩草除根。”
百姓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而罪犯慕容彧手足被绑,跪在中央,两个刽子手站在一旁。他们喝了一大口酒,尔后喷在银光闪闪的大刀。
杨太尉坐在监斩台,拿起一支火签令,心里着实兴奋激动,只要慕容彧死了,朝中就没有人跟他作对,杨太尉的时代来了!
他心里窃笑,狠狠地扔下火签令。
刽子手得令,缓缓举起大刀。而跪在地上的慕容彧,身穿灰色囚服,头耷拉着,束发紫金冠一丝不苟,发出紫金光芒,与灿烂的日光遥相辉映。
大刀寒光刺目,凌厉凶猛地砍下。
不少百姓不敢看这血腥的一幕,纷纷转开头、闭眼。
一蓬热血飞溅而起,带血的头颅滚落在地,咚的一声。
慕容彧终于死了!
杨太尉站起身,心情激荡,尔后冷笑着拂袖离去。
文武百官、百姓渐渐散去,慕容诗、沈知言、沈知礼却呆立当场,慕容诗喃喃道:“三叔死了…”
沈知礼泪落如雨,哑声道:“哥哥,为什么陛下这么心狠手辣?御王究竟做错了什么?”
沈知言悲伤道:“常言道,人一旦坐上那九五至尊的宝座,就会性情大变,似换了个人。陛下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殿下了。”
或许慕容彧有野心,但他也为陛下做了不少事,陛下何至于这么绝情残忍?
沈知礼双膝一软,跌坐在地,泪眼婆娑,“御王死了…再也见不到御王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慕容诗忽然想起什么,紧张地拉他的手,“我是御王府的人,陛下会不会杀我?会不会…”
他抱住她,坚决道:“郡主,我一定护你周全,保你一命。”
即便拼了这条命,他也要护着郡主。
第1卷:正文 第312章:我嫁给陛下
清心殿。
慕容辞躺在贵妃榻,阖目歇息。
琴若不解地问:“陛下为什么这么做?”
如意也很不理解,“御王待陛下这么好,您为什么要杀御王?”
琴若觉得陛下登基后性情大变,冷酷无情,太让人伤心了。她又问:“陛下,这大半年来,御王真心相待,数次舍命相救,陛下为什么非要杀他?就算他有野心,也可以想别的办法呀。”
“你们是不是想下去陪他?”慕容辞森冷道。
“不是…可是…”如意嗫嚅道,吓得发抖。
“退下。”慕容辞不耐烦道。
琴若和如意无奈地对视一眼,退出寝殿。
慕容辞取了一块糕点慢慢吃着,忽然觉得头昏昏的,尔后慢慢闭眼,昏倒在贵妃榻上。
一个黑衣人从窗台进来,扛起昏迷的慕容辞,消失得无影无踪。
慕容辞不知睡了多久,苏醒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房间的床上,双手被绑。
双脚是自由的,她挣扎着下来,往外奔去,然而,房门被人推开。看见来人,她吃惊地睁眸。
“你是香夫人?”
“很意外吗?”香夫人语声绵柔,全身清素,却显得雍容华贵,“我的人出入皇宫如履平地,把你带出来那是易如反掌。”
“你把朕带出皇宫欲意何为?”慕容辞清冷地问,心绪慢慢冷静下来。
“登基当了皇帝就是不一样,冷静从容。”香夫人雍容而坐,“我有一笔非常划算的买卖和你谈谈。”
“什么买卖?”
“你已是燕国皇帝,你随我再去寻找伽蓝遗迹与财宝,助我重建伽蓝国,也不枉你的身上流着伽蓝皇室的血。”
“就算我身上流着伽蓝皇室的血,就一定要帮你吗?”
“你有得选吗?”香夫人冷酷地微笑,“慕容彧已死,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莫非你不知,他的手下朕已经收归旗下?”慕容辞冷笑。
“你斩杀慕容彧,他的手下怎么会听命于你?”香夫人得意地饮茶,“那些大臣巴不得你忽然消失,让出帝位,他们就可以把永王接回京城,拥立他为皇帝。你的生死,他们根本不会关心。”
慕容辞咬牙,明眸萦绕着冰寒的杀气。
香夫人挑眉,“再者,我对你施展过幻术,已经控制了你的神智。即使你不愿助我,也无法抵挡我的幻术,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乖乖地任由我差遣。”
慕容辞怒火凶猛,切齿地问:“你什么时候对我施展幻术?”
“那夜你做噩梦,梦到慕容彧亲手杀死你父皇。”
“朕做那个噩梦,是因为幻术?朕斩杀慕容彧,也是因为幻术?”
“若是真正的幻术,自然可以操控任何人,不过已经失传了。”香夫人清婉地微笑,却好似淬了毒,阴毒无比,“你心里藏着这个念头,我的幻术才能影响你,引导你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慕容辞怒目而视,怒焰在眼里炽烈地燃烧。
香夫人喟叹道:“当了皇帝果然不一样,心狠手辣,铁血无情。慕容彧帮你这么多,数次舍命相救,对你真心实意,你也下得了手。”
慕容辞森厉道:“朕绝不会助你重建伽蓝国!你做梦!”
香夫人纵声冷笑,“那可由不得你。”
这时,两个侍婢进来,遵从主子的吩咐把慕容辞带出去。
这是一户宅院,小门外停着一辆马车。慕容辞暗暗思忖,莫非香夫人要把自己带离京城?
侍婢要她上马车,如今她双手被绑,纵然有武功也无法逃脱。再者她有孕在身,未免伤到孩儿,还是另外想办法吧。
却在这时,小巷的墙头多了一个人。慕容辞正要上马车,抬头看去,不由得轻然一笑,没有半分震惊。
那人临风而立,玄袍迎风飘飞,周身上下萦绕着冰寒慑人的杀气。
香夫人惊诧地蹙眉,“你不是被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