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战天见是他,面色沉了沉,恨自己方才动作太慢。

“这是阿辞的私事与秘密,为什么要对别人说?以她的身份,可以将这件事到处宣扬吗?”

慕容彧的语声冷漠而掷地有声,尔后对慕容辞温柔道,“走吧。”

慕容辞看见她欲言又止,又生气又无奈,不由得叹气,跟他回房。

宇文瑶看见心爱的男子对别的女子那般温柔宠溺,怒火蹭蹭地上窜,怒目瞪着慕容辞,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在宇文瑶面前,慕容彧从来没有这样温柔过,她真的快要气炸了。

“哥哥,他们…”

她呼哧呼哧地喘气,走过去站在房门前,眼睁睁看着慕容彧关上房门。

宇文战天把她拽回房间,“好了,别再说了!”

“皇兄,你跟臣妹凶什么凶?你有本事就把慕容辞夺回来呀!”她口不择言地怒道。

“够了!”他怒斥,面如寒铁。

眼见皇兄满面戾气,宇文瑶终于感到害怕,嗫嚅道:“皇兄,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吗?”

宇文战天坐下斟茶,眉宇寒郁,“在他们来大秦之前。”

“啊…”

她惊讶,原来慕容彧和慕容辞在认识她之前就好上了。

那么,她有什么道理跟慕容辞发脾气呢?

想到方才她对慕容辞那么凶,就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皇兄,你真的喜欢她?”她坐下来问道,“可是她好像不喜欢你。”

“这是本宫的事,你无需操心。”宇文战天搁下茶杯,俊容覆着寒霜。

“皇兄,不如你对慕容辞下手,臣妹对慕容彧下手?”宇文瑶欣喜地提议。

他没有回答,眉宇阴沉沉的。

邻房,慕容辞在收拾行囊,把替换的衣物取出来,打算稍后沐浴。

慕容彧拉过她的身子,眼里满是怜惜,“方才宇文瑶对你那么凶,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你的性子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或许是之前在西秦国她帮过我,我对她有几分愧疚吧。”

“以后对她不必客气。”

“知道啦。对了,你为什么接受宇文战天的好意?”

“他慷慨,若我不接受他的美意,岂不是显得我心胸狭隘?再者,不要这两间客房,我们真的要睡大街。”他一笑。

慕容辞想了想,也对,不要这两间客房,真的没地方歇息,“我稍后要沐浴,你先出去。”

慕容彧凑在她耳边道:“不如我们…鸳鸯浴。”

她白他一眼,把他往外推,“你滚吧。把琴若叫进来。”

他勉为其难地出了房间,“那我当苦力,把热水提进来,可好?”

她笑道:“好呀好呀,你快去提热水。”

沐浴更衣后,慕容辞又乏又困,早早地歇下。

琴若收拾了之后退出去,却见宇文战天站在房前,没好气道:“我家公子歇下了,不想任何人打扰。宇文公子请吧。”

宇文战天忍着气,大声道:“还请通报一声,我有重要的事跟她说。”

她也忍着对他的厌恶,笑眯眯道:“无需通报。我家公子乏了,不见任何人。明日请早。”

“阿辞,我真的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他陡然提高音量,往房内望去。

她移动身子想挡住他的视线,接着把房门关上。

“琴若,你在外面候着吧。”

慕容辞清冷道,坐在桌前斟了一杯茶。

宇文战天欣喜地走进来,“阿辞…我可以坐下吗?”

琴若站在门口,望向那边的楼梯口,御王怎么还不来?

“自便。”慕容辞浅浅啜了一口茶水,“不是说有重要的事吗?”

“你可是来寻《伽蓝图》的?”他坐在她身旁,低声问道。

“你呢?”她不答反问。

其实她早已有答案,他堂堂一国太子怎么会来这边境小城?必定是为了《伽蓝图》。

宇文战天并没有半分隐瞒的意思,“我自然是来寻《伽蓝图》。”

她不语,等着他说下去。

他深深地凝视她,道:“近来江湖传言很多,我也是近来才收到消息,《伽蓝图》可能在若羌。”

他顿了顿,真诚地问:“你为什么找《伽蓝图》?”

“你想得到伽蓝古国留下的财宝?”慕容辞开门见山地问。

“我对那些财宝没有兴趣。其实,伽蓝古国跟西秦国颇有渊源。”

“哦?有什么渊源?”

“若我找到《伽蓝图》,把《伽蓝图》赠予你,你会不会原谅我?”宇文战天认真地问,灰蓝色的眼眸纯净似海,让人想到广袤的湛蓝长空,“阿辞,若我找到《伽蓝图》,我们一起去找伽蓝古国的财宝,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保证…”

“宇文公子,确切地说,我们从来没有开始过吧。”慕容辞冷笑,“你说的这个提议实在无稽,你确定你一定可以找到《伽蓝图》?”

“我已经打探到《伽蓝图》的消息,只要你同意我的提议,与我在一起,我们一定可以找到《伽蓝图》。”

他悄然移动大手,想握她的小手,然而,她灵敏地移开了。

她冷冽的目光扫过他的脸,“你的提议,我半分兴趣也没有。”

宇文战天心里难过,眉睫轻颤,“阿辞,不要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好不好?”

慕容辞讥诮地冷笑,“对于我讨厌、不在意的人,我从来都是不假辞色。”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像他这么无耻的。

这话犹如一把利剑,刺入他的心口,顿时鲜血淋漓。

他眸色一暗,但并不气馁,“阿辞,我希望你认真地考虑一下。无需急着答复我。”

“我不想再听见‘阿辞’这两个字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她突然语声冷厉,目光冰寒得令人不寒而栗,“我乏了,宇文公子请便。”

“阿辞…”宇文战天跟着她站起来,想抓住她的手,但她已经往前走。

“琴若,送客!”慕容辞凌厉道。

琴若早就在等这句话了,雄赳赳气昂昂地进来,道:“宇文公子,请!”

宇文战天看着阿辞,深浓的目光饱含诸多情绪,最后步履沉重地离去。

见他走了,慕容辞躺下,吩咐琴若把烛火灭了。

琴若灭了烛火后退出去,正巧慕容彧过来,低声道:“方才宇文公子跟殿下说了一些话,殿下心情不太好。”

慕容彧点点头,进房后把门关好,尔后解衣躺在阿辞身旁,把她搂在怀里。

“宇文战天跟你说了什么?”暗夜里,他沉哑的声音缓缓流淌,撩人心魂。

“不就是以《伽蓝图》为条件,要跟我重修旧好呗。”慕容辞转过身来,蜷缩在他怀里,“说的比唱得还好听,他笃定他一定可以找到《伽蓝图》。”

“或许他真的有《伽蓝图》的可靠消息,不过我志在必得。”

“你们男人呐,一个个都这么狂妄自负。”

“不相信我?”

“我们失去了九龙戏凤金钗,还怎么找《伽蓝图》?”

慕容辞忽然想起,宇文战天这么笃定一定找得到《伽蓝图》,该不会是得到九龙戏凤金钗了吧。

那个害她和父皇的神秘人,就是他?

想到此,她好似被人浇了一桶冰水,彻骨的寒。

慕容彧轻淡道:“我自有办法。你在想什么?”

第1卷:正文 第287章:普华寺

“没什么,我先睡了。”

慕容辞转过身闭上眼,而慕容彧抱着她,也不再说话。

现在她很后悔,他们没有九龙戏凤金钗,如何找《伽蓝图》?虽然他总是让她不要担心,但她怎么可能不担心?早知道刚才就不那么强硬地拒绝宇文战天,为了救父皇的命,跟宇文战天周旋、虚与委蛇一下也没什么要紧嘛,只要能得到《伽蓝图》就好。

宇文战天心思缜密,睿智擅谋,跟慕容彧一样,不打无准备的仗,因此他必定知晓如何才能找到《伽蓝图》。

倘若她跟宇文战天假意周旋,慕容彧会不会生气?

第二日早上,慕容辞和琴若到一楼大堂吃早饭,慕容彧坐在临窗的那桌,鬼影坐在他对面。而宇文战天和宇文瑶坐在邻桌,也正在吃。

慕容彧望着阿辞,那宠溺的眼神似在说:阿辞,过来。

宇文战天也看着她,那温柔的目光充满了期盼。

宇文瑶走过来,拉着她的广袂,小脸洋溢着灿烂的微笑,“慕容公子,跟我们一起吃早饭吧。”

慕容辞惊诧,这位公主的态度怎么来了个大转弯?

琴若代为答道:“我家公子的位置在那儿。”

“主子说话,哪有你一个仆从插嘴的份?”

宇文瑶娇俏地责备着,硬是拉着慕容辞往自己的桌子走去。

琴若噎住,慕容辞拂开宇文瑶的手,微微一笑,“吃完再详谈。”

宇文瑶不甘心地咬唇,眼睁睁看着她坐到慕容彧身边。

宇文战天面色暗暗,落寞地吃包子。

宇文瑶黑琉璃般的眼珠骨碌碌地转动,一屁股坐在琴若和慕容辞中间,琴若拉长了脸,老大不高兴。

慕容彧的雪颜沉了沉,慕容辞无语地翻白眼,宇文瑶究竟想做什么?

“公主,这桌太拥挤了,公子喜欢宽敞一些。”琴若明白御王的意思,冠冕堂皇地说道。

“你也知道太过拥挤是吗?那你就应该到那边去坐。”宇文瑶含笑道,美目亮晶晶的。

琴若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慕容辞不想再浪费时间,拿了一个包子啃起来。

宇文瑶对慕容彧没有死心,娇俏地问他:“稍后你们去哪里?”

慕容彧不动声道:“到处逛逛,你们呢?”

“我们要去普华寺。”说出口她才觉得泄露了不该说的事,她轻拍自己的嘴,觉得对不起兄长。

“普华寺好玩吗?”慕容辞随口问道。

“我也没去过,应该挺好玩的吧。”宇文瑶不敢再乱说。

慕容辞看慕容彧一眼,以目光交流——宇文战天也要去普华寺,那么,在普华寺应该可以找到重要的线索。

慕容彧对她柔然轻笑,“那我们也到普华寺走走。”

她轻笑,“好呀。”

宇文瑶看见他们眉目传情、郎情妾意的模样,心里堵得慌,小嘴撅得老高。

宇文战天一直注意这边的动静,将这边的情况尽收眼底。

阿辞他们也去普华寺,正中他的下怀。

吃过早饭,慕容辞等人立即前往普华寺,鬼影安排其余下属暗中跟随,尽量不要让人发现。

普华寺在若羌的城西郊外,占地颇广,规模浩大,前后有九重殿宇,巍峨如山。远远的就可以听见厚重而悠长的钟声在天地之间回荡,那古朴殿宇群落的上空烟雾袅袅,好似仙雾缭绕,是一座遗世独立的清静之地。

踏入普华寺的大门,他们听见悠远的木鱼声与诵经声,声声入耳,似和雅、清彻的梵音缭绕不绝,令人的心境立即祥和、平静下来。

宇文战天等人已经进入普华寺,慕容彧等人跟在后面。

寺里的小沙弥带领他们往北走,他们一边观看四周的景物一边听着梵音,焦灼、污浊的心境荡涤了个干净。

来到禅房,小沙弥请他们稍作歇息,稍后有人送来茶水。

“公子,住持会见我们吗?”琴若问道。

“应该会吧。”慕容辞也无法确定。

不多时,小沙弥送来茶水和青团子,宇文瑶跟着进来,亲热的拉着慕容辞,目光却瞟向慕容彧。

慕容辞试探地问:“你可知道你哥哥来普华寺是为了什么?”

宇文瑶迷惑地摇头,“我是偷偷跟来的,哥哥迫于无奈才让我跟着。”

慕容辞明显不信,“当真?”

宇文瑶重重地点头,不过她的确知道哥哥为什么来这边境小城,是她偷听哥哥和下属说话才知道的。

“是为了得到一张舆图。”慕容彧端起陶泥小杯浅浅啜了一口清茶。

“你怎么知道?”她惊诧地睁大眼眸,不过立马察觉自己又泄露秘密了。会不会被皇兄打死?

“《伽蓝图》?”慕容辞笑道。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就不隐瞒了。哥哥的确是为了《伽蓝图》来的。”宇文瑶魂不守舍地看他,心魂涌起一圈圈的春水涟漪,柔软地荡漾。

慕容辞暗暗寻思,宇文战天说湮灭的伽蓝古国跟西秦国有点渊源,那么他真有办法得到《伽蓝图》?稍后要多多注意他的动静。

宇文瑶站到慕容彧旁边,“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慕容彧冷淡道:“有话就在这儿说吧。”

她看看琴若和鬼影,咬着下唇,鼓起勇气,道:“哥哥说,只要你同意哥哥的条件,准许你们跟我们一起去找伽蓝古国。”

“我和阿辞自会去找,你无需费心。”他高冷道。

“你还没听我说是什么条件呢。”她郁闷地嘀咕。

“你不说,我们也知道是什么条件。”慕容辞冷笑。

“哥哥说,只要你嫁给哥哥,我嫁给慕容彧,我们就可以一起去找伽蓝古国的财宝。”宇文瑶越说声音越小,不知道为什么,她也觉得心虚。

慕容辞冷冷地嗤笑,宇文战天打的如意算盘。

慕容彧懒得浪费唇舌,也不看宇文瑶一眼。

琴若气愤道:“跟你哥哥说,公子绝不会答应你们的条件。”

宇文瑶的小嘴动了动,终究没有再说,回去了。

等了半个时辰,他们终于等来普华寺的住持。

住持一行大师慈眉善目,一把长长的白胡须迎风飘飞,清瘦颀长的身形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他把宇文氏兄妹叫到慕容辞所在的禅房,道:“诸位施主可是为《伽蓝图》来的?”

“一行大师睿智,我等正是为《伽蓝图》而来。”宇文战天客气地屈屈身子。

“一行大师,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儿,并非为了什么财宝,而是为了救家父一命。”慕容辞诚恳道。

“令尊怎么了?”一行大师问道。

“家父被贼人施了来自伽蓝古国的摄魂术、咒术或是幻术,性命危在旦夕,必须以生长于伽蓝古国的雪芝草和玉泉之水来做药引才能破解这邪术。”她苦涩道,“我也是迫不得已,恳请一行大师告知《伽蓝图》的下落。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相信一行大师不会见死不救。”

宇文战天这才知道,原来阿辞是为了救她父皇一命才来寻找《伽蓝图》的。

慕容彧站在一旁,不出声。

一行大师点点头,沉缓道:“这两年来,有不少人来敝寺寻找《伽蓝图》,但遗憾的是,本住持并不知道《伽蓝图》,也不知此图跟伽蓝古国有何关系,更不知这传言从哪里散播出去的。诸位施主,很抱歉,本住持帮不了你们。”

宇文战天温润道:“一行大师,可否借一步说话?”

“若是要说《伽蓝图》,施主免开尊口。”一行大师非常客气,态度有点冷,“本住持事务繁多,不能招待诸位。诸位用茶后可自行离去。”

“一行大师,你先别走,我们还没说完呢。”宇文瑶见他要走,连忙去门口拦住。

“妹妹,不可无礼。”宇文战天责备道。

慕容辞等人眼睁睁看着一行大师离去,琴若愁苦道:“现在怎么办?”

慕容彧淡定地坐下,再斟了一杯清茶,优雅地喝着。

慕容辞诧异,他为什么这般气定神闲?

宇文战天匆匆离去,她猜想,他应该是单独去找一行大师了。

“宇文战天会不会亮明身份,要一行大师交出《伽蓝图》?”她担忧道。

“一行大师不是那种会屈服于权势的人,放心吧。”慕容彧淡淡道。

“那我们怎么办?”慕容辞忧愁不已。

“无需担心,我自有打算。”他从容优雅地饮茶,好似那是一杯胜过所有茶水的好茶。

见他这么悠闲,她稍稍放心,但还是愁眉不展。

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宇文战天回来了,宇文瑶兴奋地奔过去问道:“哥哥,如何?”

他轻轻摇头,眉宇微凝。

慕容辞凉凉道:“一行大师不会轻易地被人诓骗的。”

他欲言又止,想说点儿什么,终究什么都没说。他又看见慕容彧悠闲散漫,不禁疑惑起来:慕容彧为什么这般淡定?

方才,他对一行大师说了伽蓝古国和皇室的渊源,但一行大师不为所动,他费尽唇舌还是无法打动一行大师。

那么,慕容彧凭什么这么云淡风轻?

莫非他有九龙戏凤金钗?

第1卷:正文 第288章:三位公主

宇文瑶忧心忡忡地问:“哥哥,现在怎么办?”

宇文战天看她一眼,径自走向慕容辞,温柔地问:“阿辞,你有何打算?”

慕容辞心里斟酌了一下,道:“普华寺风景不错,我要在这儿礼佛、修禅。”

他猜到他们的打算,笃定道:“一行大师不会告诉你的,你留在这儿也没用。”

琴若不由得呛声道:“我家公子在寺里礼佛不行吗?”

“阿辞,可否借一步说话?”他灰蓝色的眼眸布满了真诚,“我保证,你听了不会后悔。”

“好吧,那就到外面吧。”见他满面诚恳,不似有诈,慕容辞顾不上慕容彧会有想法,答应了他。

二人走出去,慕容彧长睫轻眨,眸色清冷。

鬼影心里疑惑,王爷好似不太担心殿下会被宇文太子抢走。

禅房外,慕容辞被宇文战天带到颇远的地方,台阶边,她甩开手,“有话快说。”

他深沉地凝视她,“你想知道伽蓝古国和我宇文氏皇室有什么渊源吗?”

“洗耳恭听。”她清冷道。

“伽蓝古国位于大秦的西南,自古便与大秦有往来。后来,大秦的百姓见伽蓝古国富庶繁华,在那里可以轻易地赚到很多钱财,于是很多人跑去伽蓝古国做买卖。伽蓝古国民风淳朴,因为大秦商人的涌入而被骗的不在少数,伽蓝古国的国君听闻民怨沸腾,下了一道旨意,不让大秦等异国商人入伽蓝经商,同时切断与外界的联系。”宇文战天沉沉道来。

“难怪伽蓝古国变得这么神秘。”慕容辞问道,“那为什么伽蓝古国会湮灭?”

“伽蓝古国是个神秘而神奇的国家,崇拜玉泉,有大祭司,王公贵族一般都会摄魂术、咒术和幻术,但律法规定,不能轻易施展这三种秘术害人,否则国法处置。基于律法严苛,伽蓝国臣民安分守己,国内平和安详。不过,伽蓝古国位处沙漠中心的绿洲,气候恶劣,大祭司测算到国家将有灭顶之灾。”

“什么灭顶之灾?”

“沙漠风暴,千年难得一遇的沙漠风暴,将整个绿洲、伽蓝古国淹没。”

“那珈蓝古国的国君为什么不带着皇室宗亲和臣民离开?”

“那是生养他们的故土,是他们的母亲,上至国君,下至乞丐,都不愿意离开。我猜想,国君必定征求过臣民的意愿。”

“那为什么国君把国库的财宝搬移出去?”

“有少部分伽蓝古国的百姓离开故土外出谋生,国君把财宝搬移出去,是为了这些离开故土的百姓,将来可以回到故土,用这些财宝重建伽蓝国。”

慕容辞明白了,可是他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宇文战天道:“其实我很佩服伽蓝古国的国君和臣民,明明知道整个绿洲必定被淹没,明明知道他们不会有活下来的希望,但依然不愿离开故土。”

她不由得设想,那时的伽蓝国臣民必定是怀着绝望的心情度过每一日的吧。

是什么强大的信念让他们坚决不离开故土呢?仅仅是对故土那份难以割舍的感情吗?

她不明白,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或许,在伽蓝古国,信念、信仰的重要性超越了性命本身。

“伽蓝古国就是这样湮灭、消失的?无一生还吗?”

“除了少数几个离开故土的,皇室有三位公主被送出去,是国君安排的。”宇文战天道。

“三位公主?”

“这三位公主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国君送她们出去,想必是存了为皇室留下一点血脉的私心吧。”

“那三位公主离开伽蓝古国,去了哪里?”慕容辞忽然想起,莫非九龙戏凤金钗就是这三位公主带出来的?

“国君要她们好好活着,倘若有可能,日后回去重建家园。可惜,三位公主的命运如何、流落到哪里,能否回去重建家园,谁也无法预料。”

“其中一位公主流落到秦国,成为秦国皇室里的人?”她揣测道,伽蓝古国和西秦国的渊源就是如此吧。

“你猜对了,怀若公主流落到身京城街头,跟我的皇祖父相遇。怀若公主长得很美,皇祖父对她一见倾心,带她进宫,纳她为妃。”

“她在宫里寿终正寝了吗?”

宇文战天摇头,“皇祖父深爱怀若公主,封她为贵妃,但一身荣宠是她悲苦一生的开端。后宫所有妃嫔都妒忌她,都想要她死,甚至皇祖母也暗中害她。皇祖父尽力保护她,不过她心思单纯,还是接连失去两个孩子,不能再有孕了。她万念俱灰,坚决离开皇宫,皇祖父不同意,然而在她绝食十日后,终究放手让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