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牛魔王雪颜沉静,不显喜怒,好像这件事只是芝麻绿豆大的事,无伤大雅。
又在装逼了,装逼遭雷劈好吗?
经多人作证,这些朝中要臣了解了事发经过,也证实是徐妆伤了李欣然的双目。
李大人大发雷霆,扬言绝不善罢甘休,定要严惩凶手。
徐家理亏,徐大人一口郁闷的气吐不出来,气得直想打死那个逆女!他把女儿叫过来,要她跪下,狠狠地打了两巴掌。
这时候的徐妆,全然没了不久前的张狂气焰,被打得贝齿掉落、嘴里流血,也不敢吭声。
说实话,她真的不知自己怎么了,只觉得那时候非常、非常生气,怒火燃烧了自己,好像失去了所有理智,完全控制不了自己。那种感觉,真的很可怕。
爹爹要她向李家致歉,她乖乖地致歉,还表示愿受任何惩处。
徐大人一张老脸挂不住,但也只能忍气吞声,“王爷,杜大人,逆女做出这样的事,是徐某教女无方。李大人想如何处置她,徐某绝无二话。”
杜大人问李大人有何要求,李大人狮子大开口:“其一:徐家小姐必须向犬女诚恳地致歉,其二:犬女双目受伤,大夫说许会失明,犬女一生的幸福就此断送,徐家必须赔偿十万两。”
这是狮子大开口哇。
徐大人反对,说十万两太多了,徐家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银两。
双方争执不下,杜大人喝止他们,问御王:“王爷,你怎么看?”
墨战天眉宇如玉,语声冷沉,“其一:致歉是应该的。其二:徐家负责李家小姐的医药费,额外赔偿八万两,其中三万两缴入国库,徐家小姐诚心悔过,可不必收监。否则,便要依照律法收押刑部大牢。其三:徐家小姐无故伤人,不许再踏入宫门。诸位以为如何?”
李大人郁闷得一口老血喷不出来,表面上御王是帮李家,可实际上李家只拿到五万两。三万两缴入国库,虽是美名,但搁谁身上,都会肉疼呀。这简直是从身上硬生生地割去了一块肉。
对徐大人来说,少出两万两,而且三万两缴入国库,于他也是美事一桩,是天大的恩赐。
大部分要臣赞许御王的惩处,御王分别照顾到李家和徐家的颜面,分寸拿捏得很好。怪不得皇上这般器重他。
最后,墨战天道:“这件事到此为止,望徐大人、李大人切勿因此事而伤了和气,尽心为朝廷办事,为皇上效忠。倘若日后任何一方私下寻仇,那便是藐视王法、罔顾法纪,皇上定会严惩。”
这番冠冕堂皇的话,众人皆称是。
明诗约冷笑,这只牛魔王可真会打算盘,明着是帮徐家和李家,给足了他们面子,其实是为国库谋利。最腹黑、最会算计的就是他了!
接下来,前院、后苑皆开宴,这件伤人插曲就这么过去了。
李欣然被安排送回府,徐妆也没有脸再留下来,也先回去了。
杜轻轻的落霞苑开了四席,明诗约和燕思妩坐在主人席,其他闺秀又妒又恨。
冰无极和燕思淳果然没去前院,同坐在主人席。
“我总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徐妆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的事,有点不可思议。”冰无极一边吃一边说。
“我也觉得,好奇怪。”燕思妩偷偷地瞄他一眼,瞬间心醉神迷。
冰王子连进膳都这么的优雅迷人。
燕思淳默不作声,在心里决定以后再也不理徐妆,甚至在街上遇见,也不打招呼。
冰无极打趣道:“经过这件事,徐妆想嫁人都难了。五皇子,不如你大发善心,娶了她。”
燕思淳恼怒道:“我死也不会娶她!”
这声音挺大声的,隔壁席的徐娇听见了,不禁为妹子可惜。
原本,家里人都看好徐妆和五皇子这对,明年姑姑在皇上、太后面前吹吹风,这桩婚事就是板上钉钉的,没想到徐妆这么禁不住气,闹出这样的事,这婚事定是黄了。如若她及时制止徐妆就好了,当时她就是一念之差,以为徐妆有分寸不会做出伤人的事,咳…
明诗约一直埋头吃,身旁的杜轻轻低声道:“妹妹,怎么了?”
“没什么。你家厨子的厨艺真好,我喜欢这些菜肴的口味。”明诗约淡淡道。
“那多吃点。”杜轻轻笑道。
明诗约在想,倘若那会儿一着不慎,今日着了道儿的就是她。
吃了八分饱,她独自去茅房,之后想走一会儿再回去吃。
清辉遍地,霜水寂寂,随着夜风摇曳的枝叶晃出一地的黑影。
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人,一顶白玉冠,一袭精绣白袍,广袂轻扬,宛若柳絮飘飞。他清冷如月的俊颜如雕似刻,仿若在极地冰川被冰封了千年,晶莹而剔透。


第154章 卧槽!霸王来袭

她觉得,这个表哥和明家人很不一样。而且,他与舅舅明太尉、徐家走得并不近,不知为什么。
他的生母明德妃乃明太尉亲妹子,风华正茂的年纪被当今太后选进后宫。她生下儿子两年,就因病过世。因此,燕思澜的幼年虽有舅舅的帮衬和宫人的悉心照料,但并不幸福。也不知是怎样的外在环境、内在心理,造就了他淡然处之、待人疏离的冰山型性格。
“表哥。”明诗约走过去,“你怎么也出来了?”
“月色这么好,出来走走。”燕思澜的眉目浮现些许暖色,“到那边的凉亭坐坐吧。”
二人来到附近的凉亭,夜风吹拂,冷意萦袖。
他温润道:“徐妆伤人,你亲眼目睹吗?”
她颔首,调侃道:“你两耳不闻窗外事,竟然问起这件事,不容易。”
“你竟敢取笑表哥。”他刮了一下她的鼻梁,举止格外的亲昵。
“哎哟,好疼。”自然,明诗约夸张了些。
“照那些目睹之人的供词来看,徐妆与平日的言行颇为迥异。”
“徐妆的嘴巴挺厉害,擅长无中生有、颠倒是非,但应该不会当众说出那种不知廉耻的话。”
“我也觉得奇怪,她今日的行径可以解释为:性情大变。”
她默然。
燕思澜道:“一个人性情大变,许是受了刺激,许是被人下药。今日并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她不会受刺激,因此,被人下药的可能性更大。”
明诗约将心理的猜测道出来:“事发前不久,青阳公主去端几杯茶水,回来的半途,我看见徐妆拦住她,故意把几杯茶都喝了。不多时,就发生那件事。”
他眉宇微凝,“如此看来,这几杯茶被人下了药,幕后黑手害的人是你,徐妆成了替罪羔羊。”
“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可知是什么人害你?”
她记得很清楚,事发之时,徐妆与李嫣然起了口舌之争,她暗中观察各人的反应,只有谢灵紫的表情最奇怪:那双眼眸,充满了怨恨、阴毒与不甘。
谢灵紫不止一次要弄死她,如果说这次是谢灵紫下药害她,并不出奇。
明诗约说出谢灵紫的异常表情,接着说了和她之间的恩怨,“我觉得是谢灵紫。”
燕思澜的面色凝重了几分,“我们没有证据,只能猜测。表妹,往后你当心一些。”
她开朗地笑,“所有名门闺秀视我为仇敌,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我自然要小心。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没那么容易被人陷害。”
他点点头,“总之万事小心。对了,你体内三十年的功力恢复了,能运用自如了吗?”
“冰无极教过我,差不多了。不如练两手?你隔空点我的穴,我闪避。”
“也好。”
“不要有保留哦。”
“好。”
话音未落,燕思澜就出招,姿势潇洒至极,一道雪白的气线袭向她。
明诗约身形疾闪,差点儿就被击中,颇为狼狈。
他连续使出真气,她连环转圈,像是跳舞时连续的旋转,身姿曼妙,裙裾旋成一朵娇艳的花。
她抽空回击,使出真气,点他的穴,可是每次都不中。
凉亭并不大,她转了几个圈就没地儿转了,忽然,她感觉自己落入一人的怀抱,定睛一瞧,是表哥抱住她。
“再转就撞到圆柱了。”
燕思澜的语气格外的宠溺,双臂不知不觉地收紧。
明诗约被他揽在怀里,有些气喘,脸红耳赤地推开他,“我没事了。”
他没有半分尴尬,没事人似的,风采湛湛,“方才你反击的时候,其实可以更快一些。”
说着,他一边解说一边演示,她很快领悟到要诀,果然使出真气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些。
不远处的黑暗里,墨战天身姿如松,笔直得僵硬,眼底的阴霾一点点地扩散。
为什么她总是这样?就不能离冰无极、燕思澜远一点吗?为什么她不避忌?
而谢灵芸也看见了这一幕,美眸弥漫着炙热的妒与恨。
这贱骨头当真是贱得无可救药,又来勾引楚王!
虽然她曾经想当太子妃,不过那是爹爹的意思,她无法违背爹爹,无法推卸谢家给予她的责任。然而,她真正喜欢的是昔日的三皇子燕思澜,现在的楚王。
贱骨头,你敢染指楚王,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宴后,明诗约留在最后,与杜轻轻闲聊一盏茶的时间,这才告辞回府。
冰无极把她送到太尉府门口便回凤朝凰酒楼,她吩咐绿衣备热水沐浴,然后回内寝弄青丝。
内寝灯烛明亮,她乍然看见窗前赫然站着一人,有点讶异:他来做什么?
墨战天背对着她,雪袍诉说着主人的冷意。
“有屁快放,没事就滚蛋。”
不知为什么,一见他,她心里就升起一股无名火。
他霍然转身,盯着她,一双黑眸似发射出尖细的暴雨梨花针,刺入对方的肌肤,令人疼痛万分。
见他如此,明诗约更气了,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搞笑了,是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好伐?
“为何总是与别的男人纠缠不清?你就这么随便吗?”
陡然,墨战天厉声怒吼,犹如惊雷劈下,要把屋顶掀翻。
原本,他想说:你就这么贱吗?临出口时,改了。
发什么神经?是不是又忘记吃药了?她蹙眉问:“你什么意思?”
“你与燕思澜在凉亭做过什么,你忘了吗?”怒火直线飙升,烧红了他的俊脸。
“我做过什么,我记得一清二楚,但跟你没关系!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想管人就滚回你的王府,不要在我的地盘跟蛇精病一样乱吼乱叫!”
她不甘示弱地回击,妈蛋,她和表哥做过什么,关他鸟事!她还没管他和杜轻轻之间的事呢,他竟敢来质问她!
墨战天怒极,双目被怒火烧得红彤彤的,猛地扣住她的双肩,似一只暴怒的猛兽,“昨日跟冰无极亲吻,今日跟燕思澜搂搂抱抱,明日是不是跟第三个男人当众亲热?你就这么贱吗?”
卧槽!肩膀疼死了!天杀的牛魔王,还能再用力一点吗?粉碎性骨折了好吗?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你和杜轻轻琴箫合奏是几个意思?你给她画画像是不是向我炫耀?你给她希望是不是要她死心塌地地喜欢你、好满足你的虚荣心?”明诗约声嘶力竭地质问,愤怒地推开他的手。
“我…”他说不出来,竟然心虚了。
“你说,你是几个意思?”
“我亲眼目睹你和冰无极躺在地上接吻,看见你和燕思澜抱在一起,你又是几个意思?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和他们在床上滚?”
“啪”的一声,特么的清脆响亮。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她打他的这一巴掌,快,狠,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霸气侧漏。
墨战天懵了一瞬,他堂堂大燕国御王,竟然被一个小女子打了一巴掌?
怒气、戾气和杀气在他眼里聚集,向外扩散,弥漫至整个寝房。怒火在体内爆炸,他丧失了理智,将她抱起,大跨步就上了床榻。
他不会打女人,但可以羞辱她!
与其看着她与别的男人亲热,不如今夜就把她就地正法!
外面的绿衣、连翘和春娘,担心得不得了,一度想冲进来调解,但连翘阻止了,还把她们拉出去,让他们自己解决。
“嘶”的一声,衫裙在墨战天的掌下裂成碎片。他的唇锋利如刀,在她雪腮、身上扫荡、切割,粗暴,狠戾,惨绝人寰。
卧槽!该死的牛魔王竟然又啃又咬,疼死了!
明诗约气疯了,激烈地反抗,可是,反抗的结果只会招来他更狠绝的征服。
他制住她的四肢,唇舌在雪玉般的肌肤滑行,恨不得咬起一块肉才罢休。
怒火与谷欠火控制了他,他像一头癫狂的猛兽撕咬猎物,发誓要将猎物拆分入腹。
她恼恨,想不到有了三十年内力还是打不过他,男人和女人在力量上的差别就这么大吗?现在,她唯一能用的就是牙齿——她抬起头,咬他的臂膀,重重地咬,狠狠地咬。
墨战天感到疼,却闷声不吭。
这一次,她用尽全力地咬,他感受得出来,她气得发疯。
血腥味弥漫开来,明诗约松了口,他白皙紧实的手臂凝着血珠,白与红的搭配,真绝了。
姐保证,一定会咬断你的脖子!
这样的痛不算什么,却让他清醒了些。他放开她,坐起身整着衣袍。
她迅速扯过锦衾裹住身子,“你他妈的给我滚!”
墨战天死死地盯着她,黑眸流淌着血红的水,阴霾未散,戾气犹在。
明诗约不惧地瞪他,“再踏进寒梅苑一步,我废了你第三条腿!滚!”
他染了一层血色的瞳仁急剧地收缩,戾气再度爆棚,却终究离去,未曾留下一句话。
她看看身子,不是被咬就是有瘀痕,那只杀千刀的牛魔王,祝你如厕没有草纸!祝你一辈子都没有女人给你解决生理问题!


第155章 二男一女来野炊

墨战天回到王府,正在小苑研究草药的疏影看见王爷一脸的怒火,有些错愕。
近来,王爷的情绪很不正常。
他吩咐下人沏茶来,然后坐在石案前,面如铁寒。
疏影靠近无情,轻声问:“王爷不是去找四小女且吗?又吵了?”
无情点点头,哭丧着脸。
取回天狼火曼花之后,不知怎么回事,王爷好像变了个人,易怒,狂躁,芝麻绿豆大的事也大发雷霆,甚至与明四小姐吵架数次。而以往,照王爷宠爱明四小姐的情形,怎么可能跟她吵架?
身为王爷的四大暗卫之首,主子雷霆震怒,首当其冲的就是无情。不仅是他,血狼和疏影也被骂过。他们三个臭皮匠讨论过两次,唯一的解释是:王爷吃醋了,而且这醋大如苍穹。
若长此以往,他们的日子可就难过了,肿么办嘞?
侍婢端来热茶,墨战天饮了一口,陡然扔出去,怒吼:“这么凉,怎么喝?”
茶水和茶叶溅了一地,茶杯碎片四散,侍婢惊惧得浑身发抖,快哭了。
无情挥挥手,侍婢得了特赦令似的飞奔离去。
墨战天的俊脸黑如夜空,猛地拍案。
石案裂开几条细缝,接着轰的一声,石案碎裂、倒塌,仿佛落木萧萧下,尘土飞扬。
无情和疏影心惊肉跳,今夜王爷当真是怒极了。
尔后,墨战天黑着脸回房。
“我去找王管家来清理。”无情摇着头离去。
“哦。”疏影眉心微蹙,若有所思。
翌日,墨战天下朝回来就进书房处理公务,疏影端着一盅汤进去,“王爷,小的炖了银耳莲子羹,王爷尝尝吧。”
他头也不抬,专注看奏折,“搁着吧。”
她放下盅,含笑道:“小的许久不曾为王爷把平安脉了,不如现在把个平安脉。”
他姿势不变,伸出右手,她立即搭上他的手腕,凝神断症。
“如何?”他淡淡地问。
“从脉象看,有点不妥。”
“如何不妥?”墨战天这才放下奏折,靠着椅背,有点不以为然。
“王爷这些日子易怒、急躁,并非无缘无故。”疏影面色凝重,果不其然,王爷的贵体有异样,“王爷可否割破手指,滴两滴血?”
他不由分说地咬破食指,两滴血水滴在茶杯盖上。
她取出一枚粗大的银针搅了几下鲜红的血,神奇的是,血色渐渐发暗、发绿。
他剑眉一紧,“为何会这样?”
她解释道:“小的这支银针并非普通的银针,浸泡过几十种珍贵药材,厉害着呢。王爷的血发暗发绿,由此可见王爷的血脉有问题。小的还无法断症,先去翻翻医书再来禀报。”
墨战天让她去了,眸光犀利如刀,莫非被人下毒了?
其实,他也觉得这些日子很容易动怒,想冷静却总是控制不了自己,他以为自己太爱诗儿才无法忍受诗儿与别的男人在一起,才会反应这么大,没想到,竟然另有原因。
又过了一日。
他刚下朝回府,疏影就激动地迎上去,“王爷,小的找到了。”
墨战天摆手制止她说下去,走向书房。
“小的师父留给小的几本医典古籍,其中一本记载了一种与王爷类似的病症。”她顶着一双熊猫眼,兴奋道,“身患这种病症的人,性情大变,血色发暗发绿,是因为血脉有问题。”
“这种病症叫什么?王爷为何会患这种病?你简单点说。”无情催促道。
“这种病症并没有症名。”疏影继续解释,“几百年前,有一种狼,性情凶悍狡猾,比普通的狼凶恶数倍。若是被这种狼咬了,或是饮过这种狼的血,人就会性情大变,血色会发暗发绿。若不及时诊治,患此症的人就会变得跟狼一样,狂性大发,乱咬人。”
“在天狼族与狼群搏斗时,本王被狼咬过。”墨战天忽然想起,他和诗儿逃出天狼族时,用自己的血喂过她,或许,她的性情有此变化也是因为此症。
“那如何医治?疏影,你有办法是吧。”无情担忧道。
“王爷放心,小的一定会想到办法医好王爷。”疏影神色坚决。
墨战天忽然起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无情连忙跟上。
他们来到寒梅苑,春娘说四小姐去了凤朝凰酒楼。他们又到凤朝凰酒楼,明诗约不在,梅掌柜说她刚走,是和楚王燕思澜、冰无极一起走的,至于去了哪里,梅掌柜不知。
无情觑着王爷,真担心他又动怒。
墨战天的嘴角抽了几下,眸色发暗,拳头攥得紧紧的,狠狠地压下怒火。

不久前,燕思澜来到凤朝凰酒楼,邀明诗约去一个地方。
她说今日不行,已经答应无极要为他下厨。
燕思澜执意带她走,说明日再为冰无极不迟,他不会生气的。
他们的马车刚走,冰无极就飞奔出去,跳上马车,气呼呼地骂燕思澜无耻,还逼车夫停下来,要带她回去。
“无极,不如你也一起去吧。”明诗约笑道。
“我才不去。约儿,你答应过我今日要为我下厨的,你不能言而无信。”他又伤心又委屈。
“冰王子,若你不介意,就一起跟来吧,反正表妹是不会回去的。”燕思澜轻缓地眨眸。
冰无极只好妥协,“那你明日为我下厨。”
明诗约答应了,他便坐在她身旁,朝燕思澜挑眉。
燕思澜不以为意,语声清润,“冰王子,你在我大燕国待了不少时日,你父王、母后不会想你吗?他们不催你回去吗?”
“关你什么事?”冰无极讨厌地瞪他。
“听闻冰族王子必须在年满二十那年大婚,你父王、母后应该为你挑好新娘了吧。”燕思澜的桃花眸潋滟生光,流金泄玉,分外的迷人,“本王还听闻,冰族人不能与外族人通婚,而且冰族王和王妃挑选未来的冰族王妃非常严格,不知是哪位姑娘会成为你的王妃?”
“关你什么事?”冰无极恼怒不已,恨不得缝上他那张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闻言,明诗约觉得心情极好,今日真是秋阳灿烂,是外出游玩的好日子。
燕思澜淡淡道:“冰王子这么喜欢燕国,不知情的还以为你喜欢大燕国的公主呢。若非你们冰族有族规,不然,父皇兴许会把青阳公主许配给你。”
冰无极郁闷得一口老血喷出来,又郁闷地咽下去,“小爷我的婚事,你无须操心。”
这死燕思澜,哪壶不开提哪壶,在约儿面前说这些话,不是让他难堪吗?
“你总是跟表妹在一起,难道你对本王这个表妹有别样的心思?”燕思澜似笑非笑。
“表哥,别乱说。”明诗约扶额。
“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冰无极甩给他一句她的经典用语,满目希望地问她,“对了,你想好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了吗?”
“你可以提一个要求。”她笑道。
“那我得好好想想了。”他满足地笑,作冥思苦想状。
被他们冷落,燕思澜并不生气,面若冷月。
到了郊外,马车行驶了十里地终于停下来。明诗约看见一片枫树林,不掩惊艳之色。
这片枫树林足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似天空飞落的一朵火烧云,红艳明丽;像绣娘在灰白的绸缎上绣的一团火焰,炽烈地燃烧。这样鲜艳的红,这样热烈的红,把秋日冷凉的郊野妆点得格外的生机勃勃、绚烂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