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诗约冷淡道:“多谢三皇子厚爱,不过我还是不喜欢麻烦别人。”
见她如此反应,燕思澜心中讶异,“你不信我?”
以前的表妹可不是这样的,那个蠢笨的小姑娘,只要他施舍一点点温柔与呵护,她就对他感恩戴德,就用崇拜、仰慕的目光痴迷地看他。而眼前这个四肢健全、聪明得异乎寻常的女子,明明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小姑娘,却又让人觉得,她已脱胎换骨,不是以前那个明诗约了。
“没什么信不信的。”她淡淡莞尔,“即使你是我表哥,但…三皇子,我记得我和你不是很熟。”
“我有几个表妹,但在我心目中,你是最特别的一个,我唯一想呵护的,只有你。”燕思澜目不转睛地看她,淡漠的目光忽然变得深浓,是那种类似于男子对女子的求爱目光,但又不尽然。
明诗约有点迷糊,不过,如若一个男子平白无故地对你说一些甜言蜜语,那么你就要当心了,说不定这糖衣炮弹里裹着的是致命的毒药。
“是吗?”她淡漠地眨眸,“三皇子还是不要浪费时间、精力在我身上的好,因为,没有结果。或许明婉然、明婉君对你更有用处。”
“表妹,你怎么能这么说?”燕思澜有点生气,“你是舅舅嫡出的女儿,在我心里,只认你一个表妹,旁人只不过是过眼云烟。”
“明太尉都不认我这个女儿了,你何须缠着我?”她懒洋洋道,“我乏了,要睡美容觉了。三皇子,请便。”
“好吧,你早点歇着。”他无可奈何地叹气,明明已经想走了,却又转过身,郑重其事地说道,“表妹,从小到大,你备受欺凌、命运坎坷,我竭力呵护你,从未嫌弃过你。没想到我离京两年,你成为未来的二皇子妃,攀上高枝,不仅与我生分了,而且言语间句句带刺。你是嫌弃我这个表哥吗?若真如此,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
“不是的。”
明诗约捂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这是原主说的,不是她。
你妹!她竟然控制不了原主的身躯!不行,她要绝对控制!用强大的意念和心态hold住!
燕思澜略有惊喜,“你究竟在想什么?告诉我。”
明诗约结结巴巴地解释:“皇上已经赐婚,我的身份不比从前…我不能再任性…才与你保持距离…”
好吧,只能这么说了。
他的冰颜好不容易露出浮光掠影的微笑,“你的心意,我明白了。表妹,我们还像以往那样,无拘无束,可好?”
她点点头,“表哥,夜深了,我真的要就寝了。”
燕思澜看她半晌,终于走了。
我去!累死八个人!
明诗约心力憔悴,应付冰无极、燕思洛已经够呛,还要应付刚刚回京的三皇子,是不是要她十二个时辰都不睡觉了?
她钻进锦衾,决定先睡觉,不再多想原主与三皇子的纠葛。
然而,偏偏有人不让你好好睡觉。
越窗而入的是墨战天,他站在床榻前凝视她,目色沉暗,脸庞冷得好似铺了一层细雪。
“你不是在宫里吗?怎么来了?”明诗约支起身子,暗自嘀咕,他知道三皇子来过吗?
“燕思澜来做什么?”他的声音冷硬得像一把钢刀,刀光过处,血色立现。
“叙旧。”
她不爽地瞥他一眼,这算什么?把她当犯人审问吗?
墨战天讥讽道:“我倒忘了,你们是表兄妹,情谊不一般。”
明诗约顺着他的话头道:“对呀,从小到大表哥一直呵护我、喜欢我。在他心目中,我这个表妹是最特别的,他说他不会让我再受到伤害、欺凌。”
“昨日,他摸了你的玉足,方才,你拉了你的手,还是亲了你的脸颊?”他的深眸暗黑无际。
“不仅亲我脸颊,还抱我摸我,甚至在床榻激战三百回合。”她有恃无恐地看他。
该死!
墨战天明明知道她说的是气话,是故意气他,但还是怒火滔天。
不,是妒火。
墨战天坐在床榻边,慢慢靠近她,她挺直身子,不惧地瞪他。
这只牛魔王就是欠揍欠收拾,不了解情况就甩出一张臭脸、把她当犯人审讯。她不好好收拾他,就不叫明诗约。
他陡然侵袭,把她整个人揽入怀中,攫住她的嫩唇,狂肆地蹂躏。
我靠!蛇精病!痛死了。
明诗约使出所有力气推他、打他,可是他疯了,粗暴地把她压倒,把她制得死死的。她怒不可揭,“你tmd地放开我!”
他处于极怒之中,唇舌如锋利的钢刀,划过冰肌玉骨,血痕立现。
她试图掀翻他,可他这昂藏的身躯犹如一座巍峨的高山,把她压得喘不过气,好比孙猴子被压在五指山下,动弹不得,悲催…
好吧,转变战略。
在他吻过来的时候,她吻他的脖子,他迷乱地寻过来,她假装配合,唇舌缠在一起——时机已至,她狠狠地咬下去,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墨战天感到痛意,清醒了些,愣愣地看她。
“你想把我压死吗?”
明诗约气哼哼地嘟囔。
他滑下去,平躺在她身侧,妒火燃烧的黑眸缓缓阖上。
她看看手腕和身上,气得戳他的胸口,“你看,手腕都红了,你刚才用了多大的力你知道吗?你想折断我的手吗?”
墨战天抓住她的手指,放在嘴里,慢慢吮吸,却仍然闭着眼。
这亲昵的动作,让她不由自主地心软。
他反应这么大,是妒火焚心,失去了理智。
“三皇子救过我三次,我只当他是兄长。今夜他来找我,只是叙旧。”明诗约抽回手,像一只考拉趴在他身上,“你妒火这么大,是不相信自己的魅力呢,还是不相信我?”
“我说过,不许与别的男子过分亲近!”墨战天掐住她的双颊,目光沉厉。
“我和你在一起,不表示我就会让你管束,也不表示你可以干涉我与旁人的友情!”明诗约也掐住他的脸颊,义正词严,毫不妥协。
他起身,沉沉地看她,深眸浮现一朵朵阴霾。
他重重地问道:“如若我与别的女子在一起,与她们言笑欢愉、举止亲昵,你会不会生气、吃醋?你会不会?”
她回答:“如若是正常的男女朋友,我不介意。”
扪心自问,她看见他与明婉然或是谢灵芸或徐娇等人在一起谈笑,估计要气得吐血。可是,她和那些女人是敌人,这是另一回事。
“你和三皇子、冰无极又不是敌人,这不一样。”
“你记住你说过的话!”墨战天气得面色铁青。
“好啦好啦,我收敛,我会收敛的。不过都是他们缠着我,又不是我缠着他们,你不能怪我呀。”明诗约轻声嘀咕。
闻言,他的怒火降了一半,只是脸膛还板着。
她凑过去,捧住他的头,轻轻地吻他柔软的薄唇,浅尝辄止,“对了,宫中形势严峻,你不在宫里守着,出来做什么?”
墨战天暗道,若是不出来,只怕就看不到燕思澜偷偷来寒梅苑了。他说道:“皇上、太后的病情暂时稳住,人不那么难受了。看来,燕思澜还挺有本事,应该是得了鬼医风满楼的真传。”
“鬼医很出名吗?”
“当今天下医术最好、最具仁心的是神医花无期,与神医齐名的是鬼医风满楼。不过,鬼医世家不仅行医救人,而且研制剧毒,祸害世人,因此,在世人心目中,神医花无期排第一,鬼医风满楼排第二。”
“短短两年,就能得到鬼医的真传,有这么厉害吗?”
“我也觉得奇怪,或许燕思澜早在几年前就拜在鬼医门下。”
“那么多人中毒,那个半魔人想一网打尽,但究竟如何下毒的?”明诗约最想知道这一点。
“燕思澜和太医院已经开始查验,他说,二十日之内必须研制出解药,否则,中毒之人都要死。”墨战天的语声格外的忧重,“我已吩咐无情,全力搜捕半魔人,不过他行踪飘忽、武功高强,要缉拿他,比登天还难。”
她默默地想,明婉然毁掉的脸恢复如初,武功精进数倍,还会使魔气,难道她跟半魔人有关系?
他轻咬她的耳垂,“今晚我歇在这里,天亮之前回宫。”
明诗约错愕,呃,他要在这里过夜?这样真的好吗?


第125章 王爷,你有恋脚癖?

“可是,我还不习惯和别人睡一起,我会睡不着的。不如你打地铺。”
实情是,她无法保证他能平安地度过这一夜——绝世美男睡在身侧,不吃干抹净就是暴殄天物呀有木有?他能克制住,可是她不一定能。
墨战天嗓音暗哑,“方才燕思澜拉你的手了?抱你了?”
“你是顶天立地的银面战神,怎么能这么小肚鸡肠?我随口说的你就信吗?”
明诗约翻白眼,转过身,睡觉。
静默半晌,忽然,她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又觉得右脚被捧起来,痒痒的,是那种软体之物舔吻的感觉。她起身一瞧,汗水滚滚而下,“你做什么?”
他轻扣她精美如玉的玉足,沉迷地吻。
喂,脚很脏的好吗?
“你没闻到臭味吗?”她纠结地问,我勒个去,难道他有恋脚癖?
“很香。”
墨战天嗓音粗噶,完全沉醉在他的浪漫世界里,好像他亲吻的是一件精雕细琢的稀世珍品,爱不释手。
燕思澜不就是摸了一下她的脚嘛,他有必要这么变态吗?而她居然让他这么又吻又摸,是他有受虐狂,还是她有受虐狂?或者他真的有恋脚癖?
越来越痒,明诗约忍不住咯咯笑起来,“别闹了,我要睡了。”
他埋下头,一路往上,丝丝的酥麻细痒弥漫开来,使得她绷直双腿。
她要疯了,不带这样的好不好?
这强烈的刺激,让她四肢绵软,化成一汪春水,水波荡漾,潋滟流光。
墨战天抬眸看她,她轻咬着唇,双颐粉红娇嫩,目光迷乱,妩媚得能滴出水来。
“战天…”她哑声呢喃,不安地扭动。
“诗儿…”
他覆压上来,黑眸浮现一缕血丝,充胀着可怕的谷欠念。
两具身躯完美契合,疯狂的痴缠让他们忘却所有,沉醉在风光绝美、销云鬼蚀骨的世界里。
她不记得什么时候彻底堕入梦乡,只记得一直都是半梦半醒,身上一直有一座大山压着,不罢休地缠着她。
苏醒时,已经天亮,身旁已经没有人,就连余温都没有,可见墨战天很早就走了。
明诗约看看光溜溜的身子,我去!他又在她身上种了一身的草莓!难怪身上痛痛的。
不过,他到底忍住了,没有把她吃进去。
这日冰无极来寒梅苑,看见她脖子上的草莓,好奇地问:“你脖子怎么红红的?是不是被蚊子咬了?中秋都过了,蚊子还这么厉害吗?”
“秋老虎呀,你不懂吗?”
她窘迫地拉了拉衣襟,脸腮噗的热起来。
不禁在想,这冰王子没经历过男女之事?纯洁得像一张白纸?

徐氏缠绵病榻,服了两、三日汤药也没见起色。
大夫说,夫人这是心病,急不来,只能慢慢调养。
明婉然明白,娘是被那小娼妇气病了,而且爹爹的无情添加了一把柴火。除非娘自己想开,否则这病很难好。她多番规劝,也不知娘有没有听进去,虽然心急如焚,但也没法子。
这日午后,春阑苑静悄悄的,丫头们都在打盹儿,柳红端着一盅滋补的羹汤进了寝房,似笑非笑地看着床榻那个清瘦得形销骨立的苍白妇人。
徐氏睡得很浅,听闻声响立即惊醒,看见这个令她痛恨无比的小娼妇,激动地坐起来,哑声喝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姐姐,你病了几日,当妹妹的我没有来伺候,太不知礼数了。今日我亲自炖了乌鸡汤给你补补身子,你趁热喝了吧。”柳红神态恭敬,声音却极为柔媚,故意似的。
“滚!滚出去!”徐氏怒喝,却咳起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脸庞浮现一抹病态的红。
“姐姐消消气,小心把肺咳出来。”柳红“担忧”道,“不如我斟茶给姐姐润润喉。”
“我不想看见你,你滚!”
徐氏看见她递过来一杯茶,伸手一推,茶杯飞出去,落地开花,一地狼藉。
柳红也不生气,柔柔弱弱道:“姐姐,这几日我把老爷伺候得很好,你放心吧。待你病好了,老爷会来看你的。”她美艳的小脸娇羞不已,媚色勾人,“老爷跟我说,往后为明家传宗接代的重任就落在我身上了,老爷要我再为明家生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看她那神情,徐氏可以想象同床共枕二十年的夫与这小娼妇颠鸾倒凤的情景,一股怒火迅猛地窜上脑门,多年的强势与霸道让徐氏不可能咽下这口气,不可能被欺负上门也默默地忍受。她气冲冲地跳下床榻,揪住柳红的衣衫,用力地打。
“姐姐,你不要这样…你为什么打我…我做错了什么吗?”
柳红凄惨、娇弱地说着,并不还手,任由打骂。
若是旁人,必定会起疑她的态度,方才明明那样的绵里藏针,现在却是柔弱不堪,定是在演戏。
“住手!”
一道饱含怒火的喝声传进徐氏耳朵,但她正是极度生气、打得正爽的时候,哪里听得见?
她的爪子一下下地往柳红身上招呼,好像要使尽力气打死这小娼妇。
明怀言动怒,赶过来揪住徐氏,一把拉开她,将柳红护在怀里,满目疼惜,“小红,你怎样?疼不疼?”
徐氏被他那一拉弄得身子不稳,趔趄了一下才站稳;夫对那小娼妇极为呵护、怜惜的这一幕,更是把她刺激得癫狂。她火冒三丈地吼道:“明怀言!”
“小红亲自做了乌鸡汤来孝敬你,你竟然打她,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他沉厉得喝道,完全忘了二十年的夫妻恩情,忘了对她许过的承诺,更忘了曾经那么喜欢她。
柳红一副着急忧心的神色,委曲求全地解释:“老爷不要生姐姐的气,姐姐是病糊涂了才会这样的…这几日姐姐卧榻养病,难得见老爷一面,难免对妾身有…微词,姐姐出出气就会原谅妾身的…说不定如此一来,姐姐的病就好了。姐姐,既然老爷来了,就不要生气了,好好跟老爷谈谈,俗话说得好,气能伤身呀。”
徐氏听她这颠倒黑白、粉饰伪装的话更是怒不可揭,“小娼妇,你给我滚!明怀言,今日你要是不把她逐出府,我立马死给你看!”
“小红事事为你着想,担心你的病情,每日都劝我来陪你、看你,还亲自做乌鸡汤给你补身,没想到你不但不领情,反而对她又打又骂,还要赶她走。你这蛇蝎妇人,真不知当初我为何会娶你!”
明怀言怒得口不择言,怒火烧红了脸。
柳红抚蹭他的胸口,劝道:“老爷息怒,消消气。不如这样,妾身做小的应该侍奉姐姐,这几日妾身每日一早来伺候姐姐,望姐姐的病早日痊愈。”
徐氏脑门充血,怒火焚睛,五官扭曲,甚是可怖,“小娼妇,我不用你伺候!有朝一日,我定会扒了你的皮,让老爷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一句一个‘娼妇’,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明怀言疾言厉色地吼道,“你再敢骂小红一句,我…我休了你!”
“老爷,不要!这都是妾身的错,姐姐这么恨我是应该的,情有可原。”柳红委屈道,无辜的泪珠摇摇欲坠。
“你没有错!”他怒吼,厉目瞪徐氏,“我告诉你,小红生是明家的人,死是明家的鬼!你如此妒恨,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小红,我们走!”
“老爷…”
柳红还想再劝,却被他拉着离开。她回过头,微微一笑。
那含笑的眼风,辣么的妩媚,辣么的得意,辣么的冷毒。
徐氏被刺激得整个脑子嗡嗡嗡地响,脏腑翻腾,似有一股热流到处流窜。忽然,她的脸庞白得吓人,捂着胸口,往后退去,倒在床榻上…
屋外面,明婉然从隐蔽处出来,刻毒地望着那个窈窕的娼妇。
虽然她只听见爹娘惊天动地的争吵,没有看见那娼妇的两面三刀,然而,她可以断定,那娼妇是故意来气死娘的。

燕思澜的医术最精湛,统摄所有医治事宜,且守在太极殿,时刻照看燕国皇帝。
太子、皇子和中毒的大臣、女眷由太医院照看,墨太后、谢皇后等宫中女眷由疏影负责照看,未免疏影在各个殿室之前奔走、疲于奔命,所有中毒的宫眷都搬到慈宁宫,便于她照料。
虽然燕思澜尚未确定他们身中的慢性剧毒是何属性,但已用药物遏制病情的恶化。这日,燕国皇帝不那么痛楚难忍,精神也略好,传召墨战天。
短短两日,皇上就变了个人,脸庞瘦了一圈,色泽暗黑,甚是可怖。
墨战天心里担忧,却面不改色,“皇上有何吩咐?”
“查到什么?”燕国皇帝被剧毒折磨得有气无力。
“臣断定,那个下毒的神秘人便是这几个月在城里屡次作案、杀害未嫁女子的凶徒,且他与常人不同,应该是半魔人。”
“半魔人?”
“臣已传令下去,全力缉捕凶徒,不过他武功高强、轻功绝顶、行踪诡异,眼下还没找到他的踪迹。皇上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墨战天略略停顿,接着道,“三皇子还在查那半魔人是如何下毒的,相信再过不久,定能查出来。”
燕国皇帝点点头,费力地喘着。
墨战天道:“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燕国皇帝躺在龙榻上,疲倦地闭了闭眼,“讲。”
“臣的下属曾在太子府见过与半魔人相似的黑衣人,且洛河赏月那夜龙船被人凿穿底部,臣抓到两名刺客,不过未及审讯,他们已服毒身亡。”墨战天沉声道,“臣亲自查看过那两名刺客,他们的足底皆有刺青,纹着蛇头刺青。臣命下属继续追查,找到纹蛇头刺青的铺子,那老板说这两年陆陆续续有人来纹这种刺青,不过结账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这中年男子付的银票…出自太子府。”


第126章 做戏要做全套

“此事当真?”燕国皇帝的龙目突地睁开。
“这是银票,请皇上过目。”
墨战天走过去,把银票递给他。
燕国皇帝看一眼银票,仿似倦怠地闭眼,“暗中搜查太子府,严密监视太子。”
墨战天道:“臣领旨。”
若中秋宫宴没有变数,他不会供出太子,也不会把太子与半魔人或有勾结一事禀奏皇上。
如今皇上危在旦夕,他必须如实禀奏。
这时,燕思澜走进来,像一缕携着冰雪气息的冷风,寒彻四周。
墨战天冷目看他,他对诗儿究竟是怎样的情谊?兄妹之情,抑或是男女之情?
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娃,却吸引了世间几个优秀男子的注目,连他堂堂御王也栽在她手里。唔,诗儿的确有不少过人之处。
“三皇子可有什么发现?”墨战天问,看见他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腰鼓。这腰鼓有点眼熟,对了,不就是中秋宫宴那夜舞伎跳舞所用的腰鼓吗?
“嗯。”燕思澜冰雪般的眉宇凝出一道浅痕,“父皇,儿臣与诸位太医侦查两日,终于有所发现。”
他解释,这是宫宴上献舞的六个舞伎所用的其中一个腰鼓,不过这个腰鼓所用的材质与其余五个不一样,这个腰鼓的材质是人皮。确切地说,也不是常人的人皮。
墨战天惊诧地问:“这人皮似乎与常人的皮不大一样,三皇子,这腰鼓有何不妥?”
燕思澜道:“若我没猜错,这是半魔人的人皮制成的腰鼓。下毒者便是用这个人皮腰鼓激发中毒之人体内的慢性剧毒,因此,那支舞之后,父皇等人便毒性发作。”
燕国皇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流露几分惊惧。
“那下毒之人又是如何下毒?”墨战天问。
“宫宴的膳食酒水皆无毒,而那么多人中毒,显而易见,下毒之人并非一个个地去下毒,因此,这毒并非从口而入。”燕思澜的语声一贯的轻淡,“这么多人一起中毒,必定有共同之处。父皇,儿臣想之又想,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贡香。”
“据本王所知,皇上、太后以及宫里很多妃嫔、满朝文武都喜欢焚香静心,往往彻夜焚香。”墨战天恍然大悟,的确只有这个可能,“而宫里广受欢迎的贡香是檀香,内侍总管赵公公每月定期派人把檀香分发给文武大臣。”
“我检查过檀香,这两个月的檀香确实被人做了手脚。若每日皆用檀香,剧毒便累积在体内,一时不会发作。当人皮腰鼓敲响,便立即发作,痛楚不堪。”
“檀香一向由春秋香坊供应,皇上,臣立即派人查封春秋香坊。”墨战天目色凛冽。好在他没有焚香的习惯,否则便也中招了。
燕国皇帝轻轻地“嗯”了一声,好似疲累至极。
燕思澜欲言又止,“儿臣还有一事…”
燕国皇帝轻缓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