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若水眯起眼睛,她就知道尉迟凉会是这样子,冷哼一声,“再说其他的也都已经太多余了,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说完,她站起身来走向门口。
“等等!”尉迟凉倏然转身,快速拉住她的手,“我会好好考虑,但这份感情是扭曲的,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你以为我会稀罕告诉别人?我吃饱撑的没事做了吗?”权若水揶揄地扬起唇角,忽然凑上前,踮起脚狠狠地吻住尉迟凉的唇瓣,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在乎的是你这个人,是你!懂吗?”
说着,她戳了戳尉迟凉的左胸口位置,一字一句地说道:“但是,它里面没有位置是留给我的。”
粲然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继续说道:“不过,以后肯定会变成我,我拭目以待。”
“你疯了!你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了吗?你是夏侯敬的老婆,是鼎盛国际董事长夫人!”尉迟凉看着近乎疯狂的权若水,仿佛又看到那一次她狂肆地亲吻着自己,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满是狠狠占有的情愫。
权若水咯咯地笑了两声,凄厉而又尖锐,她松开尉迟凉,缓缓退离,“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已经疯了,但是被你逼疯的!尉迟凉,你最好也要思量好你、我、夏侯嫣三人之间的关系。我看那个臭丫头不顺眼,你如果再继续跟夏侯嫣往深处里发展,不晓得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她漂亮的转身,还不忘把自己放在桌上的高脚杯也带上。只是,在临出门前,她把里面的红酒一点点、一点点地洒在地上,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喃喃自语:“我是多想自己能够清醒一下,只一下也行呵…”
爱情这个弥足珍贵的情愫,从一开始就注定跟她不能有太多的牵扯。而她所做的一切,也只不过是为了让那遥不可及的爱情,稍稍离自己近一些,再近一些而已…
尉迟凉闭上眼睛,心情也渐渐地沉重下来。权若水的话言犹在耳,尤其是她最后说的那句近乎无助的自言自语,他听起来,仿佛那话就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一样。
他又何尝不是已经弥足深陷,无法清醒。
安千晨的心里有些忐忑,姬御北又被管家请走了,她心里没着没落的。
本来姬御北是不想走的,但凌歆瑜郑重地承诺,有她在,安千晨是绝对不会有事的。
呜呜呜——姬御北,你为毛就这样走了?不知道我不敢单独面对你的大妈么?呜呜呜——她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有木有?有木有!
姬思雅挑眉看向坐立不安的安千晨,打趣地说道:“三嫂,你这是不愿意跟妈咪坐在一起吗?为什么还要表现得这样不乐意?”
“嗯?没有,绝对没有!”安千晨慌张地抬起头来看向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又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凌歆瑜,干笑着说道,“大妈,我只是没有出席过这样大的场合而已,心里有些紧张。”
“身为姬家的女人,就算再没见过大世面,也不应该表现得如此慌张,会让人笑话的,到时候丢的可是姬家人的面子!”凌歆瑜轻哼一声,睨着把头低得越来越向下的安千晨,嫌恶地蹙眉,“抬起头来,畏畏缩缩的像是个什么样子?还担心我吃了你不成?”
“是,大妈!”安千晨立即抬起头来,讪笑着点了点头,忽然又发现自己的回答欠妥,便尴尬地改了口,“大妈,我并不是担心这个,我说‘是’的意思是应您的要求抬起头来…”
“解释就是掩饰,妈咪心知肚明,不用三嫂巴巴地解释一番。”姬思雅眼里闪烁着戏觑的意味,不知道安千晨一会儿该如何下台呢。
安千晨心里彻底灰了心,不管她说什么,姬思雅总是负责拆台的那一方就对了。她不禁开始期盼,姬御北,御北,小御御,小北北,老公…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啊啊——
凌歆瑜淡淡地咳了一声,对安千晨沉声说道:“得了,你也甭解释,我不是那样不通情理的人。从前我念在你刚刚加入姬家不久,不懂规矩又不知分寸的事情,也就不予追究了。只是你现在已经在姬家过了一个年,新年就要有新气象,再向从前那样深夜晚归或者不懂礼仪,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大妈的警告声一字一句地撞入安千晨的心里,她浑身一震,连忙点了点头,“是是是,大妈说得是,千晨知道了。”
“既然知道了,那就好好地为了你姬三少奶奶的身份来说话做事,别总像是小户人家的人那样,总是不修边幅,像是什么样子。”凌歆瑜淡漠地说道。
安千晨认真地点着头,始终陪着笑。
“还有,为姬家传宗接代是你的使命,再让我知道你心有所属或者其他不好的事情,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安千晨愣了愣,随即快速点头。话说她还有什么秘密是大妈不知道的?连自己心有所属的事情都被发现了,她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不该说的话别说,不该做的时别做,不该…”
凌歆瑜每说完一点,安千晨便跟着点头,什么话也不敢说。“谨言慎行”这四个字是她目前抓住的救命稻草,否则极有可能又被姬思雅讽刺一番。
可她不主动出错,姬思雅却要主动挑错。
“哟,三嫂,你这是光点头认错,话都不会说了吗?妈说了那么多,你倒是好歹给个交代啊。”姬思雅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料定安千晨一定会语无伦次的,不管她回答什么,自己都会找出一大堆理由来排斥和贬低。
安千晨张了张口,刚要说话,身子骤然一暖,随着大力道撞入一个宽大又温暖的怀抱中。她心中一喜,仰起头看去,那一双痞痞的眼眸里满是温柔,“御北,你回来了。”
姬御北的这次出现,比任何时候都更让安千晨开心,她居然把姬御北给盼来了!好家伙,自己嘴笨口拙的,大妈和思雅对她来说,都实在是太难应对了。
“晨晨,让你久等了。”姬御北亲昵地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挑眉看向顿时噤声的姬思雅,深邃地双眸里含了几分冷冽,“思雅,你刚才说什么认错来着?你犯了什么错?还要让你三嫂给交代。”
姬思雅膛目结舌地看着他,三哥怎么本末倒置呢,她刚才明明是说安千晨有错,还让安千晨来给妈咪个交代的。
“三哥,我…”
“怎么?莫非我说的话有什么错误?”姬御北直接打断了姬思雅的话,直截了当地说道,“如果你那些话都是在说晨晨,爷倒要好好跟你谈谈了。如果是在说你自己的话,跟你三嫂道个歉再认个错也就算了,没必要再交代什么。”
“…”安千晨嘴角一抽,这是她认识的姬御北吗?是吗?真的是吗?!乖乖,三言两语就把姬思雅给说得满脸通红,真是酷毙了!
但她还是觉得这样的要求对骄傲得不可一世的姬思雅来说太过分了一些,所以,安千晨小心翼翼地抻了抻姬御北的衣角,“御北,别这样,思雅并没有犯什么错,也不用跟我道歉。”
“不是说她自己?难道还是在说大妈不成?”姬御北挑眉看向凌歆瑜,意味深长地说道,“大妈一向都对我们这些晚辈教导有方,而且明辨是非,又不徇私,最公允公正了,要不还是您来说吧?”
凌歆瑜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她要是顺着姬御北的话说,那就彻底委屈了姬思雅。可如果按照思雅的话来说,那姬御北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今天父亲还要带着莫雄楚来引荐姬御北,万一把他给气走了,那父亲的面子上也挂不住。平生第一次,凌歆瑜感觉到自己有些难以驾驭向来就桀骜不驯的姬御北,她甚至无法用长辈的身份来压制他,那样也显得自己又徇私又是非黑白不分…
更加让凌歆瑜感到无语的是,安千晨今天倒也没有犯什么大错,都是她在向安千晨灌输做一个合格的姬家女人究竟该如何做的思想。
想到这里,凌歆瑜淡淡地扬起唇角,避重就轻的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思雅说了几句不知轻重的话。千晨也不是小气的人,何必要道歉什么的,大家都是一家人…”
“大妈,这话就不对了。现在咱们都是在凌家,而且周围还有这么多人。万一被人知晓我们姬家人犯了错却不悔改道歉,岂不是要被人戳脊梁骨了?即便是黑道,也是讲道德和道义的,要不然‘黑’字后面怎么还会加上个‘道’字呢。”姬御北云淡风轻地说道,语气里却字字都是让姬思雅道歉的意思。
他已经忍耐姬思雅很久了,安千晨心肠柔软又善良,不代表可以任由别人欺负。尤其是姬思雅,她原本不该是这样子的,难保不是自己当初太过纵容她了!
凌歆瑜也没话说了,她总不能说凌天集团是缺德又不义的黑社会吧?这样分明就是在自掌嘴巴。
“…”众人齐齐嘴角一抽,有些人的眼镜都跌落在地上了。
好家伙,姬三少可真能胡掰,居然把黑道两个字给剖析了一遍,还跟道德和道义挂钩,好似这俩词语就是专门为他们这些黑道世家准备的,简直要雷死人了!
姬思雅紧咬着下唇,委屈地看向姬御北,她知道,三哥是在告诫自己,不要再试图挑衅安千晨,否则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她垂眸哽咽地说道:“三哥,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话说的不对,应该是向你三嫂道歉才是。”姬御北指了指身旁的安千晨,沉声说道。
安千晨的头皮一阵阵发麻,她小声地像是蚊子在嗡嗡似的,“别这样,御北…”
“嘘——宝贝,你别替思雅说情,她知道你是最心善的,但爷可不是个善茬。”姬御北温柔地说道。也只有在望着小老婆时,他的眼里才充满了浓浓的笑意,饱含深情。
姬思雅心中越发厌恶安千晨,可碍于三哥正等着自己道歉,周围的人又都在看着,也只得妥协,“三嫂,对不起,思雅错了,不应该出言顶撞你,请原谅。”
“快别这么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安千晨受之有愧,她都有些手足无措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好把头更加深深地扎进姬御北的怀里。

第234章 给你幸福

姬御北将她搂得更加紧了一些,站起身来深深地看了姬思雅一眼,转身走向别处,还不忘低声对怀里的小女人宠溺地说道:“走,爷带你到那边看看,刚才有瞧见新端上来的食物,新鲜得很,估计你会喜欢。”
“唔,好。”安千晨一听说有吃的,就觉得自己已经很饱了。她从来到这里,一直到现在,好像已经吃了不少了。可姬御北天生就是个不喜欢接受拒绝的人,她除了再吃东西好像也找不到什么其他的事情做,便乖乖地享受他的专属服务。
姬思雅远远地看着,心里恨得牙痒痒,无论如何都不服气。
良久,凌歆瑜轻叹一声,“思雅,别这样。”
“嗯,我知道了,妈。”姬思雅扭过头去望着母亲,勉强扬起唇角,露出一抹淡淡地笑容,随即垂下眉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端起手中的红酒喝着,却什么滋味都感受不到。
哥,你的心…真的好狠,好狠!
自始至终,凌流月都深深地望着姬御北,他站在人群之中,目光也总是跟着姬御北而动。
刚刚的那一幕,让凌流月深深地感觉到,小北对安千晨的情感,不是一般的深,这让他感到了一种深深地危机感。
不一会儿,宴会正式开始了。
凌家目前的当家人凌千森带着凌流月走了偌大的高台,对着话筒向诸位隆重的介绍他的独孙凌流月:“感谢诸位前来参加凌某举办的晚宴,今晚凌某主要是向大家介绍一下我一直在国外生活的孙——凌流月。从今天开始,凌某将正式退隐凌氏企业,所有大权都交给流月去打理。还请诸位流光的前辈们多多照顾他,有劳大家了!”
他的话刚落音,众人便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但是,每个人都心思各异,他们对凌千森突然冒出来的这个独孙感到很是好奇,但又不敢明目张胆地问是哪来的孙。
毕竟当年凌家的惨案,大家也都还记忆犹新。一夜之间,凌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都莫名死亡。就在大家以为连凌千森都惨遭毒手时,他却又出现在众人面前,抛却失去孙的痛苦,韬光养晦,继续在t市里生存。
也多亏他的大女儿凌歆瑜从中帮助,才使得凌家没有再遭受更大的冲击。人们也明白,凌家的暂时销声匿迹也只不过是暂时的,终有一天会东山再起。
刚才宴会正式开始之前,已经有人调侃似的问凌千森,是不是外面有什么风一流债,所以最后得了一个这么大的孙。凌千森避重就轻的搪塞过去了,并没有正面回答。
接下来,由凌流月说上几句话。他站在话筒前,淡然浅笑,一双蓝色的眼眸若有似无地扫过众人,落在那个并没有听他们讲话的姬御北身上。
此时的姬御北正在给安千晨挑选食物,似乎总想着把她喂养得结实一些。对于自己这个莫名又“活”了的大哥,似乎没有大的关心。敛去心底的些许失落,将目光重新挪回正等着自己开口的众人。
“大家好,我是凌流月。感谢爷爷为我精心举办的这次宴会,也感谢诸位的大驾光临,更感谢那些与我息息相关的亲人朋友…”凌流月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扬起,大厅里的那些花痴女们纷纷呼吸一窒,老天,这声音真是好听了!
她们都露出跃跃欲试的目光,只想快些跟凌流月来个一夜恩爱才好呢!
姬御北淡淡地抬眸看了高台上的凌流月一眼,他刚才说的息息相关的亲人朋友,里面一定不包括自己。因为,他们已经好多年没有什么关系了。纵使身体里还留着同样的血,但是凌流月整个人给自己的感觉,都那么陌生和诡异。
仿佛他们之间,似乎是有些什么介质把那一层血缘关系给阻隔住了似的。
“撑死我了,肚好饱…额,御北,你在发呆想什么呢?”安千晨诧异地看向姬御北,好奇地问道。
姬御北回过神来,淡淡地垂下眼帘,“没什么,只是在听高台上的人讲话。”说着,他低下头看向安千晨扁扁的小腹,“吃这么一点就饱了?你得多吃些,把身调理好了就准备为爷生儿育女吧!”
“…”安千晨嘴角一抽,调理也不是这样胡吃海喝的吧?但是,听到他的话以后,安千晨的脸忍不住就红了。
她心里也莫名地期待一个新生命的到来,到时候,自己好好地把孩喂养长大,绝对不会像她父母亲似的把自己抛弃…
落寞的神色倏然袭上安千晨的眼角眉梢,姬御北疼惜地将她揽入怀中,感慨地说道:“如果你想要找到你的生身父母,我可以帮你寻找…”
“少来了,别告诉我你之前没寻找过。”安千晨打趣地说道,真心不想再找什么父母了。她自嘲地笑道,“他们当初既然狠心把我扔在孤儿院门口,就已经打定主意不要我了。”
姬御北恶寒,他的确有查过,但是消息飘忽不定,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线。他轻咳一声,“或者是别人把你放到孤儿院门口呢?你何必那么确定的说是他们放的,事情相隔久远,那时候又没有发达的科技监控,查起来是有些麻烦。”
“算了,还是不要寻找了,这样或许我可以认为他们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会把我扔下的。”安千晨扬起唇角,眨巴着萌宠毕露的大眼睛,笑嘻嘻地说道,“现在我也生活得挺好的,不是吗?”
姬御北先是一愣,随即骄傲地勾起唇角,邪肆地低下头,薄唇攫住她那刚刚吃饱的唇瓣,含糊不清地说道:“那是自然了,爷会给你所有的幸福!”
“唔——这么多人看着…唔…”安千晨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姬御北霸道而又不失温柔的吻彻底让自己沦陷了。
“…谢谢大家。”高台上的凌流月说完最后一句话时,深深地鞠了一躬。再抬起头来,恰好看到深情拥吻的姬御北和安千晨,幽蓝色的目光忽然一凛,嫉妒的神色在眼眸中一闪而过。
尉迟暖早就悄悄地注意凌流月了,她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好像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别人都没发现,但她却将这精彩的瞬间悉数收入眼底。唔…看来,她找到可以奚落安千晨的机会了,希望到时候可以好好地过把瘾!
在尉迟暖心里,安千晨和夏侯嫣都是非常讨厌的小屁孩,尉迟家嫁出去一个安千晨,刚消停没多久,就又要嫁进来一个夏侯嫣,她们俩还是同兼好友,更让尉迟暖厌恶了!
权若水则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凌流月走向凌千森,私生生的孙?呵,她这个私生女的地位明显不如人家,不能认祖归宗,更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多么的可悲,可笑!
凌千森满意地对凌流月点着头,他今天的表现令自己很满意。
募地,凌千森在人群中发现了权若水,眼里出现一抹晦暗不明的情愫,随即,都化在那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里。
她,跟她的母亲很像,但骨里却多了些精明干练的气质,少了几分柔婉与娇小。恍惚中,好似年轻时的自己,面对任何事情都可以淡然处之。
只可惜,她是个女儿身,如果是个男人,那即便是认下一个私生,又有何妨?
权若水的目光与他四目相对时,多了几分探寻和意味深长地笑意,凌千森愣了愣,随即警告地瞪了她一眼,朝走廊的那一端扬了扬头。
呵,这是又要找自己训话了吗?权若水没有应答,而是直接走向刚才与尉迟凉约谈说话的地方。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那个地方是凌千森专门为自己这个私生女准备的,看似稀松平常,实际上不会有人靠近,隔音效果又出奇的好。
除非凌千森会向自己明确下达要私见的命令,要不然,他是不会去那里的。权若水也不知道自己是了解父亲,还是一丁点都不了解,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趁人不注意时,凌千森便借着要歇息一会儿的缘由,来到了房间里。
权若水没有像刚才似的开灯,而是坐在黑暗里,冷冷地盯着门口那昏暗的身影。
凌千森皱了皱眉,关上门,伸出手就要把灯打开。
“别开灯!”权若水沉声阻止道。
“为什么?黑暗里看不见东西,你不觉得别扭吗?”凌千森才不会听她的话,“啪”地一下就把灯打开了。
刺眼的明亮一下晃了权若水的眼睛,她伸出手挡了挡,适应灯的光线之后,才重新看向凌千森,揶揄地说道:“我已经在黑暗之中过了这么多年,习惯了。您从前就不曾关注过,此刻表现出来的关心又算是什么?”
“放肆!有你这么对长辈说的话吗?”凌千森拄着拐走上前,望着安然地坐在凳上的权若水,冷哼呵斥道,“你的教养一向都挺好的,为什么现在变得这般不讲礼仪?见到父亲来了还依旧坐着,说话也冷声冷气的,这是摆脸谱给谁看呢?”
权若水忽然笑了,她挑眉看向凌千森,“您直接坐下就可以,何时又关心过我的表现?我在外面是死是活,不是都跟你没关系吗?哦,不,我活着就可以为你们凌家创造利益,我一旦死了,连个真正的姓氏都不会冠上,充其量又算个什么?”
“胡闹!我何时不关心你的死活了?如果不是因为你丈夫在外面惹了事,我怎么会借由流月邀请姬御北来?一会儿我还要带莫雄楚前去说情,不都是为了你们吗?!”凌千森睿智的双眸冷冷地在权若水的脸上扫过,失望至地说道,“可你呢?不但绑不住夏侯敬的心,甚至还任由他在外面玩男人!幸亏别人不知道你是我的女儿,否则,岂不是要笑话死我么?”
“幸亏别人不知道?呵,原来我在您心中是这样一个地位。”权若水依旧坐在那里,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她冷嗤一声,横眉冷对,“他玩男人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自始至终他都不肯碰我,又是我的错了?再说,这桩婚事也是您和夏侯敬一手促成的,我就算再说什么,又有用吗?”
“你!混账东西!”凌千森今天本来很高兴,忽然被权若水一句又一句的讥讽,顿时心生恼怒,扬起手就冲着权若水甩去一巴掌。
“啪!”
一声脆响在房间里来回地游荡,很久才消失在角落里。
权若水任由脸颊瞬间高高的肿起,也不去fu摸,而是骄傲地扬着下巴,清冷孤傲的说道:“您口口声声说您是我的父亲,可您心里有没有真正把我当成您的女儿?试问,有哪一个父亲会为了名誉,而不肯认下私生女?从前我可以不怪您,那您现在私生的孙横空出世,还被您大肆宣扬,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重男轻女的观念在您这里得到了传承?那您有没有忘记,您的母亲也是一位女性!”
“啪!”又是一声脆响,凌千森的手有些颤抖,但是掌掴权若水时,丝毫没有手软。
他被气得面色铁青,额头上暴起数个青筋,冷声呵斥道:“住口!你跟流光怎么能够相提并论?他是我…”说到这里,他倏然住口,终究是没有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