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娇想了想,微微点头:“是有点,从小大哥就不太愿意说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病痛,疼得脸都变了形,怪吓人的。”

韩敏一想也是,但是她有自己的想法,停了一会儿又道:“如果娘让你嫁给你大哥,你怎么想?”

“啊?”夏侯娇手里的佛豆一惊掉在了地上,滑碌碌地满地都是,她简直象见鬼一样的表情让韩敏很不满。

她皱着眉头道:“你这孩子,怎么反应这么大。”

“娘,我一直把他当成哥哥。”夏侯娇没有想到娘亲会提出这个问题,她又羞又窘,“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我的哥哥,虽然我知道他没有血缘,可是真的很别扭呢。”

“你这没有血缘关系,汉孝惠帝娶了自己的亲外甥女,娘亲告诉你,这样就可保你一世荣华,还有睿王府的特殊地位,另外,娘亲也不愿意看见上官晨曦成为未来的皇后。”韩敏说完这些的时候有些沉默。

夏侯娇没有想到平时慈爱的母亲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又惊又疑间不禁痛苦地皱起了眉头:“娘亲,女儿从来都不在乎荣华富贵,再者,女儿宁可嫁个普通人,只要没有争斗。娘亲和爹爹这么多年都没有吵过架,相敬如宾,娘亲会后悔自己不是皇后吗?”

她的话让韩敏冷静下来,她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真是变了,她自从听到夏侯珩不是自己的儿子之后,就十分怕失去这个儿子,甚至宁可让自己的女儿牺牲,想到这里,她打了一个冷战,看着夏侯娇,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慈爱:“娇儿,是你点醒了娘亲,娘亲不敢这样做。”

“娘,娇儿觉得哥哥与以前没有什么不同,他见到娇儿还是那样的爱理不理,见到二哥还好一些,倒是能说几句话,哥哥真的没有什么变化,现在他是皇长子,就算是以后他是皇太子,他也是娘亲的儿子呀。”夏侯娇想的倒还算是明白。

韩敏这才将这么多天以来的郁闷一扫而光,她相信女儿的判断,她也相信夏侯珩永远是她的儿子。

上官晨曦这些日子忙得不可开交,那宫里的礼仪学得差不多了,明子寒的伤也完全好了,这段期间发生了一些事情,林诗诗与明子寒定了亲,秋季的时候会成婚,上官飞雪马上要临产,孟氏很是紧张,给女儿准备了很多东西,上官青云已经解除了她的禁足,秋姨娘则被剥夺了管理家事的权力,孟氏又继续管家了,这件事情让上官晨曦有些不满,她不明白自己的父亲怎么想的,看不出孟氏的狼子野心?

她心里的怨气只能暂时压着。

因为她马上要进皇宫了。

日期已定,她所能做的,就是做好充分的准备。

这些日子宫里的嬷嬷已将宫中的情况多少跟她交待了,长孙晚情做为皇后,性情还算温婉,而她知道自己最应该注意的就是惠贵妃,她一直深受皇上宠爱,性子也犀利一些。而且一直盛传她的儿子三皇子有望储君之位。

这些日子夏侯珩一直在忙着什么,上官晨曦甚至觉得他比以前更加的清冷了,就象他是一柄宝剑,以前装在剑匣中,现在宝剑出鞘,剑气逼人。

好在他对自己的时候是温柔有加的,她一想起这点,就觉得很温暖,他待她确实是不同的。

前两天他们聊天,上官晨曦就问他,如果自己一意坚持回药王谷,不去宫中领他回来,他会怎么样。

他说,他会与皇上抗争到底,绝对不会恢复皇子的身份。

上官晨曦就觉得是不是自己做错了?

不过现在也容不得她反悔。

最后几天,她要回趟娘家。

夏侯珩不在,韩敏允了她的请求。

上官晨曦带了连嬷嬷,倒没有直接回将军府,而是去了护国寺。

一路上,上官晨曦很是沉默,连嬷嬷知道她的心思,便也不住地感慨,终于忍不住道:“小姐,我们此行也不带人,若有危险怎么办?你也太心急了些,也应该告诉姑爷一声不是?”

连嬷嬷觉得自己责任重大。这若是遇到什么事情,自己便是拼了命又有什么用呢。

上官晨曦才缓过神来:“哦,明子寒在,他会保护我们的。”

连嬷嬷还不置可否,她告诉自己不要瞎想,有时候越怕出事越会出事,所以她自己心该静一静。

正想着,就听到外面一阵乱吵,明子寒喝道:“离开此地,这是睿王府的家眷。若是有闪失,小心你们的脑袋。”

却不想有个男人的声音带着讥笑:“睿王府的家眷?又如何?将军的女人我都睡过,还睿王府的…的家眷?”

口齿不太清晰,好像是喝醉了。

然后听到他一声闷哼,显然是被明子寒给收拾了,上官晨曦揭开车帘,低声道:“问清楚,他说的是哪个将军?”

明子寒扯了那个落魄的男子近前,摒退了众人,然后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可是敢再说一遍?”

那人喝得已经眼睛都睁不开了,勉强地仰起头,看见上官晨曦的一张脸,一下子浑身酥软,连酒都醒了:“这是仙女?难道是仙女?我是不是喝死了?”

他一说话,那口里的涎水就往下流,那副样子让明子寒怒从心起,手上用力,就听一听响,那男人的膀子被卸了下来,脱臼的疼痛让那个人几乎昏过去,几声惨叫之后,他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才醒了酒:“在下该死冲撞了贵人,在下这条贱命,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给小人我留着。”

“没有人要你的命,只是问你的话要如实说。”明子寒嫌恶地皱着眉头。

好在这里是山路,刚才那个与他吵架的人早吓得没影了,只有山风吹过,林间的枝叶沙沙作响,上官晨曦一揭帘子竟然走了下来,那人眼见着美若天仙的女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想看,又吓得低下头去,跪在地上直喊饶命。

上官晨曦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破烂的衣服上全是污垢,看起来象个要饭的,是个中年男子,不超过四十,那被酒浸淫的脸上虽然肿着眼泡,面色苍白,但是也依旧能看出这个男人年轻的时候不算丑。

上官晨曦冷然开口:“刚才你说的将军是指哪个将军?”

东楚一共有四位将军,而她父亲则是镇国将军。

其实不管是哪位将军,这个小人在此口出污秽她也是不容的。

那个人又疼又吓,快要昏过去了,听到她这样一问,他立刻道:“是小的灌了黄汤,不知羞耻,胡说的而已,小人哪里有那样的命。”

“若当真是胡说,这种污辱朝庭命官的人要怎么判呢?明少爷可是知道?”上官晨曦故意问道。

明子寒会意,朗声道:“按东楚律,污辱朝庭命官,罪该问斩,腰斩。”

那人听他这样一说,眼睛一翻,一下子昏了过去。

明子寒冷哼一声:“真是没种,这读书人就是会痛快嘴。”

读书人?

上官晨曦脑海里闪过什么,她觉得自己要抓住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是一闪见又不见了,她正沉思,连嬷嬷走了过来,看了那男人几眼:“咦,我怎么瞧着他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嬷嬷,你好生想想,他到底是谁?说的可是有关我们上官府?若当真如此,我可是不能袖手旁观。”上官晨曦心里想的是其它的事情,若当真这个男人与将军府有关,她正好要查清楚几件事情。

嬷嬷果真认真地在想,想了一会儿哦了一声:“我想起来了,我有几次出去买东西,在将军府的后门见到过他,不过那时候他穿的还好,没有这样破,但样子不会错的,他好像在等人,见到有人出来就走了,如果只一次两次我还不会记住他,也不会多想,见到他至少也得有五六次,不过最近这两年倒是没见过。”

“明少爷,能将他弄醒吗?我想查清楚这件事情。”

其实明子寒想劝她不要多想,但看着她的脸色不禁叹了口气,他将身上的水泼到了那人的脸上,又将他掉下的膀子给端上了,那人又疼得醒了过来,他知道今天这件事情不会这么轻松过关,不由地苦着脸也不说话。

上官晨曦被阳光是晒得有些发昏,她上了车,同时道:“明少爷,这件事情交给你了,我只听结果。”

明少寒将那人捆了扔进车里,他随即也跳了进去,上官晨曦知道他会有无数种手段让这个人开口。

结果明子寒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一些,从山脚下还没有走到半山腰,他就过来汇报了,上官晨曦这一次又见到这个男人,却并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什么伤,只不过感觉他从地狱里走了一遭,上官晨曦冷冷地笑了:“其实,本可以给你开出条件,只要你开口一交待,我会既往不咎,不过你敢在这里大声的叫嚣,这是小小的惩罚,现在你跟我说吧,你到底是谁?”

“小的姓郭,叫郭才子,我说的将军夫人便是孟琴芜,这点没有错,当年我与她情投意合,但她家不同意,她便我私奔,结果没有想到,她吃不苦,跟着我过苦日子让她心里生了异心,有一次偷跑了,我还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危险,结果我追上她的时候,她却正和一队兵马在一起,我在暗处偷看,想看清她到底要做什么,结果却听她跟那个领头的人说她被山贼给劫了,她好不容易跑出来,求他救她。”郭才子说到这里的时候,咬牙切齿,“我岂能让她这样不明不白离开?还给我按上了贼人的帽子,我冲出去的时候,她对那些人说我是山贼,结果我被他们给绑了起来,好在交给了地方的县官,那县官倒不是昏官,调查清楚之后,就把我给放了,不过这已经隔了几个月了,等我出来找她,却听说她嫁给了将军为妾,我去了将军府,没敢走正门…”

说到这里,他咽了咽口水,脸上倒是不以为然了,好像豁出去的样子,不屑地道:“我就是想问清楚,她自然不敢不见我,后来她求我,我就不计较了。”

上官晨曦没有想到后面的这么简单。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便道:“那么这么多年,你一直有和她联系,是不是?”

“这…我好酒,缺些银子朝她借点,也不为过。”

“你当初为什么没有直接和将军说清楚这件事情?你出狱后就认了?”

“不认又怎么样,我不过是一个穷酸。”郭才子沉下了头。

“是因为你们的女儿吧?”上官晨曦突然开口。

那郭才子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说完后好像知道自己失了口,忙不屑地道:“我才不没有那样的好命,怎么能有女儿,那上官飞雪可是将军府的嫡女。”

上官晨曦笑了:“你都知道她的名字,真是不容易,我又没说是哪个女儿。”

“这…她的第一个女儿呗,难道她嫁给了将军还能和我保持关系不成?现在我什么都说了,要杀就杀吧,其它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当初你去找她,显然要报复的,最后没有报复,我想是她给了你一笔钱,这钱多少不重要,她肯定还告诉你上官飞雪是你的女儿,你当时就没有怀疑吗?”上官晨曦语速非常快,直盯着那人的眼睛。

“没有呀,因为她走的时候已经有身孕了。”郭才子说完后才回过神来,便不语了。

上官晨曦这才明白,为什么上官飞雪是七个月出生的早产儿却没有一点儿的早产体弱症状,反而非常的强壮。

原来问题在这里。

当时连嬷嬷也就跟自己一说,说大小姐出生的时候早产,慕容颖还特意去请了大夫,替孟氏调理,而孟氏当时身子确实虚,但孩子却很壮。

郭才子说完后彻底瘫软了,他恨自己这酒喝的,却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给赔了进去,当然,若不是那孩子的出世,他一定会拼个鱼死网破的。

他突然扑到上官晨曦的脚下磕头不已:“我这条贱命请您拿去,只希望不要将这件事情传出去,我的女儿现在嫁的好,若是您传出去,她就完了。”

虽然喝的迷糊了,却也知道轻重。

上官晨曦想起上官飞雪做的种种,她咬起了牙,她已经将真正的上官晨曦害死了,而她却根本不是上官青云的女儿,想到这点,她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那人见状,虽然不知道上官晨曦是谁,但是他知道她不会保守秘密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风水轮流【求月票】

他哀怨地看了一眼上官晨曦,起身就冲旁边的松树撞了过去,只是旁边身影一闪,明子寒拦在了他的前面,将他掀翻在地,然后看着官晨曦:“王妃,此人如何处置?”

上官晨曦还未开口,心却绞绞地痛了一下,然后无限的怒气涌上心头,她几乎没有办法控制,脱口道:“绑了,跟我一起回将军府。”

郭才子已然昏倒,听不到她说的任何一个字了。

上官晨曦缓缓地平复自已的心情,刚才那一刻的心痛她觉得是上官晨曦残留的记忆在起作用,上官晨曦忍了这么多年,随她们欺负,只是因为她觉得她们是她的姐妹,而现在,孟氏根本不配为人妻母。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孟氏也出来迎接,上官青云正好在府内,见到自己的女儿回来,他自然开心,让孟氏赶快张罗饭菜。

不过上官晨曦却摇了摇头:“这不着急,有一件事情,还请父亲做主。”

她说话的时候,明子寒已经将捆绑结实的郭才子押下车来,孟氏一眼瞧见,脸色见鬼了一样,苍白如纸,上官晨曦知道她为何如此,而上官青云却不解,但是他知道此事有异,并未在人前相询。

待人退去之后,上官晨曦才将查到的消息跟上官青云说了一遍,说完之后,上官青云的脸色已是黑沉得如锅底一般,他让孟氏进来,孟氏却还想打马虎眼,不过上官青云的长一句话就让她喘不过气来,上官青云只是冷冷地道:“你说,上官飞雪是不是我的女儿?”

“将军,这怎么说的,飞雪就是你的女儿。将军是不是听别人说什么了,妾身请将军做主。”孟氏的语气还强撑着。

上官晨曦坐在那里看着她,现在她没有办法查出当年是谁害死了慕容颖,但是她绝对不会让孟氏在将军府内横行,尤其她们母子一次次的害自己,她若是进了皇宫,谁来保护将军府?

她得替上官晨曦照顾好上官青云。

郭才子进来的时候,孟氏还强撑着:“这人是谁?将军怎么会带一个男人跟妾身对质?”

上官晨曦知道自己不该再呆下去,她相信将军能自已处理这件事情。

她回到了紫芒阁,又看了看晨曦阁,晨曦阁已经修葺一新,她看着院子里的一切,不禁感慨万千,心里默默地念着,她从此后怕是再也不能随意回将军府了,她希望将军府可以平安无事。

秋姨娘和上官飞霜来见她,秋姨娘又清瘦了许多,她出嫁之后的这段日子看来秋姨娘并不好过,见到她,秋姨娘象是见了自己的亲人,眼圈先是红了:“晨曦,你到底是个有造化的人,此番进了皇宫,万事要小心,不比睿王府,说这是好事,是天大的好事,可是姨娘却担心进宫之后,纷扰会多。”

她说的话,是真心话,上官晨曦知道,一般的人是不会跟自己说这样的实话的,只怕竟捡好听的话就是了,她一笑:“秋姨娘,不要担心我,这是我的命,我也不会逃避,只是从今往事,还望秋姨娘照顾好自己,因为将军府都指着你了。”

秋姨娘并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也是点头说好。

她愿意照顾将军,只要将军也愿意。

上官晨曦并没有在将军府用膳,她离开的时候,上官青云没有多说什么,只要她自己小心,她知道,将军府的事情,也算是可以告一段落了,这件事情之后,她不相信孟氏还可以恢复往日的风光。

回到了睿王府,正好夏侯珩也回到了府里,他见上官晨曦出去了,脸便沉了下来:“多危险,以后没有我陪着,你不许出府。”

上官晨曦没有想到自己这无意中的出府,任性之举竟然解决了那么大的难题,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现在她想,这一切可能是冥冥中自有注定,也该孟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但见到夏侯珩担心她,她也没有说出细由,只是笑了笑:“好,以后我去哪里你都陪着吧。”

夏侯珩见她这样乖巧倩笑,倒是眉宇舒展开来:“刺杀劫持你的人已经找到了,只是现在我无法动手,只能防着罢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眉眼冷厉,上官晨曦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杀气,是呀,不但是他,上官晨曦闻言也是怒气郁结,那个险些害她失去清白的女人到底是谁呢?

这么多天来,她偶尔还会想起那一刻,虽然那几个男人已经死得不成形了,但是那心里的阴影怎么可能轻易褪去?往往午夜梦回,她仍旧会惶恐难安,有时候会梦到当初的场景,有时候梦里不穿衣服,被人围观,她知道,那是因为羞愧的内心,还有恐惧依旧存在。

所以当她听到夏侯珩的话之后,立刻近前:“是谁?”

夏侯珩好像在犹豫,上官晨曦理解,连他都不敢动的人,一定身份极为特殊,这样特殊的身份又不能立刻报仇,如果有机会相见,他大概怕她把持不住露出端倪?

她想着,只等着那个答案,到底有多惊人。

夏侯珩缓缓地吐出一个名字,闻言上官晨曦没有其它的反应,倒是只有惊讶:“你这样一说,我想起来了,不是她是谁!只是当时就觉得眼熟,却一直没有想出来,现在越回忆越是她,只是她好像刻意换了声音和发式,她很奇怪,不想让我知道是谁,却又在我面前露面,看来,她真的是一个矛盾的人。只是…她为什么要对付我?当初我问她是不是因为喜欢你,她回答不是,那么这才见鬼了,我到底哪里得罪了她尚且不知,若是死了,这怨气都无处可撒,怕是只有阎王知道底细了。”

夏侯珩也是不解:“所以,我才在寻找背后的原因,司徒兰这个人,平时心高气傲,她能做出这样无耻之事,一定有很深层的原因。”

“那我们该怎么办?任她如此逍遥?”上官晨曦眼睛都红了,她真的没有办法原谅她,哪怕是能原谅孟氏也不会原谅这个司徒兰。

如果说孟氏虐待她,还是有情可原。

可是这个司徒兰到底为何?

上官晨曦咬着牙,恨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提起这个司徒兰,她又想起了那个恶梦一般的夜晚,不禁缓缓地叹了口气:“是呀,她现在怀了身孕,我们再不济,也不至于连累一个无辜的婴儿…”

一提起婴儿,她想起了齐韬和夏雨的孩子,那仇人之子,她尚且尽全力去救治,所以只得泄气地坐了下来。

夏侯珩并未开口。上官晨曦知道,他可能和自己一样的想法。

但好在君子报仇,不急于一天。

她想通了,倒是笑得异常的冷酷,心里暗想,她一直以来对夏侯珩回皇宫报着两分的不情愿,现在她倒是长出了口气,原来一定自有注定,她进了皇宫就有多多的机会了。

如此,她倒盼望着快些入宫了。

将军府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孟氏这回彻底被软禁起来,秋姨娘已经掌了权,秋姨娘行事处处低调,再一次掌权。

而上官飞雪呢,她还不知道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娘亲再一次失势让她非常不满,挺着大肚子回到了府内。

上官青云正心头堵着一口恶气,见到上官飞雪回来,他本不想,却不想上官飞雪挺着肚子直接到了书房,好在她进屋的时候还有分寸,带着笑意:“父亲,女儿回来瞧您,宇文逸新得了一样好东西,女儿特地送给父亲。”

她手里的好东西,是一尊玉佛,她边送上前边道:“女儿嫁人之后,更懂得了很多道理,最近为了静心气,倒也时常的抄些佛经,所以得了这玉佛,倒觉得是难得的机缘,所以想着父亲因为常年征战,也是背负了累累地性命,女儿平时也是替父亲祈福,这回,归省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想着等一会儿见母亲,让母亲来管祈福这件事情。”

她笑语盈盈的,上官青云虽然有些恼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冤大头,但是到底也是从小看着上官飞雪长大的,所以也一时也无法凶恶地对她,便嗯了一声:“放下吧。”

上官飞雪第一个来找父亲,她还以为只是母亲又做了什么事情惹到他生气了,她哪里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事情?

她其实该一进门就去找她娘亲的。

现在见到父亲好像还在生气,便笑着又道:“父亲,我娘亲的脾气最近不太好,想是因为替女儿着急担惊,才会如此,还请父亲原谅娘亲才好。”

上官飞雪能这样说,她敢这样说,也是仗着从小长大都是被父亲捧在手心里哄着长大的,她是第一个孩子,而且还模样可爱,她便是欺负了上官晨曦之后,父亲也没有怎么样的惩罚她。

所以她自我感觉良好地劝着上官青云。

却不想上官青云脸色依旧铁青,但很快,她反应出了不同,便说去看她娘亲。

上官青云闻言倒是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语气带着一点的关怀:“你见她的时候,最好有人陪着。”

“什么?难道娘亲出了什么意外?”

“是。”上官青云淡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