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吧?他叫邹新。”陆斐目瞪口呆,心道邹新跟了我几年,我和你说了几遍你都记不住,怎么叶枫那小子你一遍就念念不忘,他一方面觉得邹新没用,心中却也觉得老太太难缠,“这是哪跟哪呀?老爸,你也看到了,邹新没有打人。”
“他打不打人我不管,我也管不到。”老爷子摇摇头,“我只知道,这件事情不解决,旁边还有个记者跟着,都有可能上报的,如果上报的话,这个商场就有名了,当然这个有名是臭名,如果这个商场臭名有了,你过几天就回新加坡吧。”
“我不回去。”陆斐面红耳赤,“小青在这里,我哪里都不去。”
叶枫一想,得,你到现在还不想着解决问题,只是想着陈小青,也算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
“要不,让袁雪去试试?”叶枫终于发话。
陆斐像抓住救命的稻草一样,连连点头,“对,让新来的试试。”
“也好。”老爷子头也不回,“袁雪,你把今天的事情处理好了,明天就可以过来上班。”
半天没有听到袁雪的回答,老爷子忍不住扭过头来,望着袁雪,“怎么的,打退堂鼓了?”
叶枫看着袁雪的表情有些诧异,心中有些恍然,又有些叹息,觉得为什么老天偏偏磨难这些贫苦的人?袁雪看到老爷子发话,一脸的惶恐,“老先生,什么打退堂鼓?”
老爷子有些皱眉,“作为一个商场的工作人员,能够倾听顾客的心声是最关键的一环,你虽然没有加入这个商场,却如果连别人说的什么都不注意倾听,那已经有些不合格。”
袁雪有些不安,连连鞠躬,“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真的没有留意,老先生,你让我做什么?”
“她是个聋子,怎么听得见。”林黛已经赶了过来,冷冷地说了一句。
“什么?”老爷子有些诧异。
“我说她是聋子,她是残疾人。”林黛声音赛过河东那头狮子。
叶枫皱了下眉头,心道又不是参加什么残疾人奥运会,你林黛不用这么大声的,邹新处理起事情有些欠妥,可是你这么大声的把别人的隐私抖出来,难道不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看到袁雪的脸色苍白,叶枫面对着她说道:“袁雪,这位老先生答应了,只要你能处理好那面的事情,你就可以留下来工作,而且,会预付你三万的薪水。”
老爷子神色有些愕然,是为了林黛的怒吼,听到叶枫的许诺,看到袁雪目光转了过来,点点头。
袁雪有些欣喜,或许是病床上的母亲给她的勇气,大踏步地向那个老太太走了过去,斐少爷啧啧称奇,“聋子?聋子也能听到别人说话吗?”
看到父亲瞪了自己一眼,陆斐吓了一跳,“老爸,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以后最少说话客气一些,当着矮人不说短话的。”老爷子摇头道:“你有福气,你耳聪目明的,可是你怎么知道他们有缺憾的痛苦?”
“她应该会唇语。”叶枫解释给陆斐听,“这需要眼睛来注视对方的口型,了解对方说的什么,你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总是非常专注地看着一个人的嘴?”
陆斐有些恍然,醒悟到这点,暗想我还以为她对我有意思,看我看的那么专注,那面的袁雪已经蹲了下来,目光真诚地望着老太太,“大妈,你伤到哪里了,很痛吧?我看看能不能帮助你!”
第六十七节 要钱要命
有些人天生就有搅局的本领,比如说林黛。
有些人却天生有着与人沟通的本领,比如说袁雪。
袁雪说话轻柔,并不急于把老太太扶起来,陆斐远远的看着,突然说道:“我要是那个老太太,我一定会起来。”
老太太果然颤巍巍的起来,老爷子嘴角还是严肃,眼中却已经有了笑容,“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觉得那小姑娘对那老太太,好像对娘一样的尊敬。”陆斐说了这句话的时候,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叶枫忍不住望了这对奇怪的父子一眼,他不知道,原来陆斐还会走感情线路的,老爷子只是默然无语,只是眼中看出了叹息,“你知道就好,只是可惜…”
“只可惜我妈走的早。”陆斐眼圈一红,眼泪好像要掉下来的样子。
老爷子不再说什么,只是用手摸了下陆斐的脑袋,好像也有点落泪的样子。
有些事情,有的时候,无论过了多久的时间,总是难以忘记,叶枫也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么个沉稳的老爷子,会有这个浮躁的儿子,或许他不过是想给陆斐更多的爱,却不清楚,有的时候,爱也是种伤害,只不过陆斐这些年来,虽然有乱花钱的习惯,但是本质看起来,并不算坏。
那面的袁雪说了什么,很多人都没有听到,只不过老太太看着袁雪,好像望着自己女儿一样,哪个做母亲的,显然都不会让自己的女儿为难,所以她站了起来,也不吵也不闹的,不过还是狠狠地瞪了邹新一眼,“你做事比这闺女,还差的远。”
邹新脸色发绿,刚才还是无期,看来现在已经宣判死刑了。
袁雪却笑意盈盈地说道:“刚才我们商量过了,大妈是因为这里的管理疏忽,在这里受了伤,所以今天的你买的东西…”
她留了个台阶,望向了邹新,邹新混到如今倒也不是浪得虚名的,慌忙点头,“今天大妈买的菜,全部半价。”
“这还差不多。”大妈有些满意,围观的也是一哄而散,并没有把人民内部矛盾扩大化,大妈甩一甩衣袖,拎着青菜走了,邹新却是摸一摸额头,都是冷汗,走过来讪讪说道:“陆总?”
“你明天给我写份检讨过来。”陆斐对待自己的手下倒也不算严格。
“袁雪是不是可以正式聘用了?”叶枫只是望着老爷子,岔开了话题,邹新知道他的意思,有些感激。
“阿斐,你把袁雪的事情办一下。”老爷子很认真的态度,看到袁雪走了过来,望着自己,缓缓道:“袁小姐,对于刚才所说的一切,我深表歉意,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刚才老先生说的话,让我受益匪浅的。”袁雪有些惶恐,从来没有想到这种以前都要仰视的人物,会有一天给自己道歉。
陆斐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做事,好在还有邹新知道手续,一个老总,一个经理,带着一个新来的姑娘办入职手续,实在是前所未有,整个超市的都为之侧目,趁着几人东奔西走的功夫,老爷子也多少清楚了袁雪的事情。
袁雪是聋而不哑,一般来说,先天性耳聋基本都是哑的,在无声世界中寂寞,可以让人发狂,可是袁雪碰到了好母亲,自小训练她的发声,其中的艰辛很少有人能够理解,袁雪能够和常人一样的读书说话,实在是不幸中的幸运,可惜的是,老天总是喜欢对这种人进行考验,她上了大学二年级的时候,最为疼爱她的母亲又得了重病,急需手术开刀,她一个学生,无能无力,这才上演了所谓的卖身救母这场戏。
“她还是个学生?”老爷子缓缓点头。
“不错,袁雪还是个学生,她学校已经同意她的休学请求。”林黛这次总算没有搅局,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我觉得如果真心帮助她的,不应该让她打工,而应该让她完成学业为重。”
有些人总是喜欢给别人安排生活,也以这个为责任,也认为别人如果不领情,那是不知好歹,林黛无疑是这种人中的一个,但绝不是唯一的一个。
老爷子点点头,“她肯接受?”
“她为什么不肯接受?”林黛冷冷道:“这对她而言,实在是再好不过的结局。”
“你是你,她是她。”老爷子笑了起来,“她若是真的肯接受,就不会拒绝你的帮助,林大记者。”
老爷子突然拿出一张报纸,“这是你写的?”
林黛看了一眼,“不错,是我写的,又怎么了?”
“我只看到报纸上的卖身,卖自己,从事任何职业几个字。”老爷子表情有些叹息,“她是穷,她是可怜,她是她最少是用自己的良心,凭借自己的劳动,凭着自己的孝心去救母亲,因为那是生她养她的母亲,那是对她不离不弃的母亲,那是她世界中唯一的支柱,母恩难忘,林大记者,你帮助她是好的,可是你能不能用些别的词语,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恶俗的,吸引别人眼球的字眼,我想你在帮助她的同时,多半还想着怎么吸引卖点销量吧?施恩实在算不上什么的,所以也请你施恩的时候,不要肆意践踏别人的人格。”
“你要钱,还是要命,或者是所谓的人格?我想写的平实一些,有人看吗?”林黛冷冷道:“陆先生,不是每人都像你这么有钱,也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想。”
“我要的是尊严。”老爷子不等说话,一个柔弱的声音响了起来,袁雪两行清泪已经流淌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女孩子已经无声无息地走了过来,“林阿姨,很谢谢你帮助我,我母亲知道了你的报道,她很忧心的,她说过,她的病可以不治,但是做人,要有人格和自己的尊严,为了钱,为了命,出卖自己,干一些不正当的事情,她永远不会原谅我!我是因为怕她担心,这才拒绝你的帮助。”
林黛愣住。
叶枫却笑了起来,“无论怎么说,这事情总算有个好的开始,大家都是好心,好心办坏事的也是有的,袁雪,老爷子说不定还想看望你母亲一下呢。”
“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老爷子笑了起来,“你难道想让我包办一切事情?”
“我是有点这个意思。”叶枫只是笑,邹新赶过来的时候,觉得他很无耻,不过却无耻的可爱。
“我还有些别的事情,看望袁雪母亲的事情就交给你吧。”老爷子摇头,“记着帮我买些营养品。”
他说的很自然,好像这一会的功夫,已经和叶枫成为了朋友,看着叶枫不动,忍不住道:“怎么了?不可以?”
“当然可以。”叶枫突然发现这个老爷子可能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买东西是要给钱的。”
“那不是废话。”老爷子笑了起来,“你今天不到两个小时的功夫,已经算计了我很多次,我总要算计你一次才算心安吧?”
叶枫拎着一大袋营养品走出商场的时候,虽然被宰,心情还很愉快,抬头望着天空,发现有的时候还是蓝的,袁雪默默地跟在他的身边,“叶先生,真的谢谢你。”
林黛却是冷笑,“你谢他干什么,帮助你的,又不是他。”
“不过好像也不是你。”叶枫倒是笑容满面,“我要是你的话,早就回去把报纸修改一下,只不过白纸黑字和一些人自以为是的性格一样,都是不好改的。”
林黛扭头就走,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本来想问袁雪一声,你是跟我混,还是跟她,只不过看到袁雪的神情,突然叹息一声,终于离去。
袁雪一等着林黛走开,神情多少有些活泼,“叶大叔,你人真好,我妈看到了你肯定会高兴。”
“你是不是有个男朋友?”叶枫忍不住地问。
“你怎么知道,你以前认识我?”袁雪多少有些诧异。
“我猜的。”叶枫有些郁闷,心中已经知道这个丫头为什么一口一个大叔的叫着。
袁母的确很高兴,一个铁皮屋子里面,闹闹哄哄的好像过年一样,叶枫和袁雪推门进来的时候,多少有些诧异,更让叶枫诧异的是,一个人擂了他一拳,“叶枫,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怎么不能来这里。”叶枫看了一下屋里的人,竟然大半是认识的,大家一块搬过凳子腿,喝过白开水的,他记得信明慈善义工,那些人显然也是记得他的。
有的时候,被人记住的感觉,真的不错。
王强看起来又要擂叶枫一拳,叶枫慌忙把手中提着的袋子递了过去,堵住了王强的手,“你要练铁砂掌,我可不是沙袋。”
“你不是沙袋,可是你总要添砖的。”方竹筠笑语嫣然地走了过来。
“添砖,添什么砖?”叶枫有些奇怪,“竹筠,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六十八节 八个打一个
方竹筠当然可以在这里,她是真情在线的主编,她又是信明慈善的负责人,她不但工作热情,人又热心,在公在私,来到这里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叶枫明白这点的时候,也明白添砖是什么意思,信明慈善已经准备发动一场捐款来帮助袁母和袁雪,每个人的钱虽然不多,可是人多力量大也不假,虽然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可是他们不是兔子,所以捐款先从自身开始,叶枫来了,就和黄继光一样,撞上了枪口,而且看众人的表情,他拿出的钱如果分量砸不死别人,那不如砸死自己的。
众人没有问他为什么来这里,帮人不需要理由的,不过好在叶枫什么事情总能逢凶化吉,当袁雪说出自己凭借本事能救母亲的时候,众人先是吃惊,再是兴奋,最后是欢呼!
就连躺在床上的袁母都忍不住坐了起来,热泪盈眶的抱着女儿,她激动的不是自己得救,她高兴是女儿能够凭借自己的劳动赚钱。
很多人都觉得劳动最光荣已经是笑话,可是这些生活在底层的人才知道其中的含义,因为他奋斗过,他可以吃的香甜,睡得安稳,最重要的是,他是堂堂正正的问心无愧,别人的看法无所谓,但是他会为自己自豪!
“没有想到我们几个人忙了一天,还不如你一个人说几句话。”方竹筠走出袁家的时候,看到的是黄昏的落日,晕黄的光环旁,红彤彤的一片,方竹筠望着身边的叶枫,不知道怎么竟然想起一句古诗,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
叶枫也和他们忙碌了一天,他看似傻傻的捧着个盒子去募捐,竟然也能收获几百块,几个人出去募捐一天,收入加在一起,竟然也有几千块,几千块虽然不多,可是却是沉甸甸的,因为它可以救人,也代表着冷漠城市中,还有的爱心。
“我也是凑巧。”叶枫很谦虚,除了方竹筠外,他身边还有王强,三人并肩走在一起,各有各的感慨。
“忙碌了一天,终于可以回家了。”王强叹息一声,“你们也回家吧,虽然我很想请你们去唱歌。”
“回家?”方竹筠突然问了一句,“家在哪里?家是什么?”
她其实已经想要成家,可是房屋毕竟不是家,家是什么?
“家在心中。”叶枫突然道:“家是一种真实,家中有牵挂。”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心里一直在抽搐,想起了袁妈妈和袁雪抱头痛哭的时候,他竟然也有些心酸,他才发现,自己逃避的是家,向往的也是家。
“你们怎么说得那么高深。”王强笑了起来,“我只知道,天天回家,有老婆孩子在惦记,那就足够,那就是家的。”
三人笑笑走走,来到一个巷子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不是巷子不够宽,容不下三个人并肩行走,而是因为巷子的那头立着几个混混,手中不是拿着棒球棍,就是皮管,有一个人横眉立目的,用皮管拍了下手掌,啪啪作响。
叶枫斜眼向后看了眼,发现竟然也有几个人慢慢的逼近,皱了下眉头,他没有想到有些事情来得这么快。
几个混混目光不善,显然是为了他而来,是谁派他们来的?叶枫一时想出来的有几个,恨他的有几个,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拖累别人,更不想连累方竹筠。
“你们先走。”叶枫低低的声音,“我来挡住他们。”
方竹筠脸色也有些发白,“叶枫,是找你的?”
她现在只是恨不得学会女飞侠的本事,三拳两脚帮助叶枫打倒这些人,她知道以前叶枫晚上经常会偷偷的出去,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可是方竹筠不怕,有时候喜欢一个人,能让她忘记怕。
“我不知道。”叶枫摇摇头,心中却已经肯定了十成十,只不过他从来没有想到花剑冰用这么直接的手段,他有些失望,或者他的潜意识中,花剑冰应该用些曲折的诡计才对。
“叶枫,你一个能打八个吗?”王强有些担心,却已经拉着方竹筠开始找退路,他还有老婆孩子,也知道方竹筠八个都打不倒一个混混,聪明人这个时候不应该哭着喊着说不走,应该是想办法都溜走才对。
“不能。”叶枫苦笑,“如果你能帮我分担一两个更好。”
三人说话的功夫,七八个混混已经把他们三个团团围住,叶枫只能出头,“各位兄弟哪条道上的?”
“小子,你少管闲事!”
一个人拿着钢管指着叶枫,“识相的给我滚远点!”
叶枫愣了一下,扭头望向王强,王强有些郁闷,心想善有善报原来是假的,自己平日总是修善因,没有想到得到了恶果,“你们找我?”
拿钢管的冷笑望着方竹筠,“死八婆,有人让我警告你,少管闲事!”
叶枫和王强愣住,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柔弱善良如方竹筠的,竟然也能惹上麻烦。
方竹筠脸色发白,咬着嘴唇,半晌才道:“谁让你来的,金秀珠?”
“金秀珠是谁?”叶枫见多识广,却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好像是个韩国老板。”王强压低了声音。
混混脸色变了一下,“是她又怎么样?”
“是她就对了。”方竹筠别看平时的时候,温顺的和水一样,这会竟然如同深山老竹子一样的坚韧,“如果是她警告我,那她大错特错了,你可以回去告诉她,我会继续跟踪报道,直到她正式道歉为止。”
叶枫也终于明白点始末,前几天听说方竹筠采访个韩国的老板,是关于强迫员工下跪的事情,看来那个老板恼羞成怒,准备教训这个不开眼的记者一下,事不关己,可是叶枫却不能高高挂起。
“我可以回去告诉她,不过总要带点你身上的东西才行。”混混冷冷的笑,手上的钢管一挥,“你两个滚开!”
他说的是王强和叶枫,叶枫正在和王强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听到这里,突然笑了下,“好,我走。”
他倒是说走就走,混混倒是愣了一下,叶枫退了一步,身后两个混混犹豫了一下,望向前面的那个拿钢管的,显然他才是老大。
只不过他们突然发现,那人也不是老大,叶枫的拳头真的老大。
‘砰,砰,’两声响过后,两个混混发财般地望着眼前的金星银星满天星的连连退后,叶枫伸脚一勾,第三个混混也倒在地上。
叶枫出拳从来不先打招呼的,他是打架,不是比武,所以他打倒了三个混混后,另外的五个竟然还愣在那里,王强和方竹筠也有些发呆,叶枫低声喝道:“还不快走。”
王强醒悟了过来,一把拉住方竹筠,已经跑了出去。
八个混混包围之中,本来没有路,不过拳头打的多了,也就成了路。
王强方竹筠跑出了几步后,拿钢管的混混才醒悟过来,厉声喝了一声,手臂一挥,钢管已经向叶枫的脑袋兜头打到,他手脚不慢,还记得喝一声,“你们几个去追。”
他们的目标当然不是叶枫,可是叶枫的目标却是他们,叶枫并不接招,退后了一步,已经不偏不倚的闪过了那个钢管,抬起一脚踢飞了个才站起的混混,打落水狗的事情他做的实在得心应手,那人晕头转向的才站起来,又成了滚地葫芦。
好狗不挡路,不过他这个葫芦却让几个起脚的混混停了下来,众混混勃然大怒,眼前这个小子实在比他们混混还混混,叶枫伸手一招,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晾衣竹竿子已经握在手中,大喝了一声,“站住!我有话要说!”
八个混混被叶枫晾衣竿一横,和王强方竹筠二人隔的好像楚河汉界一样清楚,眼睁睁地看着二人一溜烟地跑出了视线,消失不见,不由都是大怒,拿钢管那个看到叶枫手持晾衣竿,双目一瞪,虽然没有燕人张翼德喝退百万雄兵的威猛,却也不容小窥,倒是有些畏惧,“你要说什么?”
“不打行不行?”叶枫有些愁眉苦脸,这场架打的实在不明不白。
“不打你老木。”拿钢管的醒悟过来,这小子一直在当自己猴子般的耍,手一挥,“兄弟们,砍了他!”
几个混混这次出来其实不是砍人,不过是教训人,手上都是钝家伙,却不妨碍他们打死人,他们没有什么架势,但是打人的经验倒是丰富,手臂一挥,声势不小,叶枫倒也不敢恋战,虚晃了一招,已经扭头就走,他早就算准这里离闹市并不远,王强和方竹筠就算是龟速,此刻也肯定到了闹市,这些混混只能躲在阴暗偏僻的角落暗算别人,让他们上大街上去砍人,他们还没有这个魄力!
只不过叶枫虽然有着关云之长,却没有诸葛之亮,他也有算错的时候,一扭头的功夫,突然愣在那里,因为前方一堆人已经向这面冲了过来,每个人手上家伙不一,气势汹汹!
第六十九节 警察,抓我吧
叶枫的确可以一个打八个,实际上,他的身手如果去参加散打比赛,说不定能拿个冠军回来,可是就算是散打冠军也不能一个打八十个的。
眼前的一堆人,虽然没有八十个,可是二三十个还是有的,只不过他们拿的家伙比较奇怪,有的是菜刀,有的拿着斧头,还有一个拿的是擀面杖,更离谱的是有一个竟然拿着水壶,热气腾腾的冒着水气。
叶枫有点紧张,这东西虽然算不上凶器,可是倒在身上比被砍一刀还难受,当初龙哥就是一把饭勺加骨头汤抵挡住三个杀手的进攻,虽然现在看来,作秀的成分居多,但是威力绝对不能小瞧,自己的两边都是高墙,光秃秃的,想要攀登上去,不知道哪个好心人能给搭个梯子,叶枫先吧晾衣竿放在身后,笑容满面,“大家有话好商量。”
几个混混追了几步,见到前面的人潮,也都止住了脚步,面面相觑。
“老大,你又找人了?”
“我们八个搞不定三个,就够跌面子的,还找什么人?”
“那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谁知道,好像是找这小子的。”老大看着那些人的目光,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妙。
“不用商量,打死他们。”人群的后面突然传来一声高喊。
叶枫愣了一下,他和他们的含义叶枫还是清楚的,难道不是找自己的?不等他反应过来,人流已经潮水般的流过叶枫,奔着叶枫身后的八个混混冲了过去,刹那间噼里啪啦,乒乒乓乓的乱做一团。
叶枫有些发愣,那些混混却有些着了急,“你们干什么?”
“等等,你们哪条路上的?”
“你们搞错了吧?”
“没错,打的就是你们!”
人群中爆发出愤怒的声音,“方主编你也敢打?”
“打死你们这帮兔崽子。”
“不要手软,替他们的爹妈教训他们。”
群众的力量的是伟大的,愤怒的群众杀伤力是巨大的,这些混混的棍子,钢管差点掉在地上,双腿都有些发软,怎么也没有想到,打一个记者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叶枫等到人群散过,这才看到王强和方竹筠,方竹筠一把拉住了叶枫的胳膊,“叶枫,你没事吧?”
好汉架不住拳多,好狗挡不住狼多,更何况这些混混只能算是孬种和土狗,平日的时候,他们也喜欢乱拳打死老师傅,这下突然发现三四个打自己一个,也是慌了神,叮当乒乓的棍子落了一地,乒乓咣当的脑袋上的大包迅速成长。
有几个被人一推,跪了下来,双头抱住了脑袋,片刻的功夫,感觉到胳膊大腿已经不是自己的,麻木的顾不上痛,脑袋里面充斥的只是恐怖,鬼哭狼嚎的叫,“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投降,我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