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斐想到这里,竟然鼻子有些发酸,禁止自己再想下去,无论为了父亲,还是为了小青,自己都要把这百分之二的股份搞过来,钱不是问题,可是现在的问题不是钱!
“好了,方副总要出来了。出来后,要开个记者招待会,邹新,和我一块去。”斐少爷一直关注着收音机里面的情况,听到播音结束,中箭兔子一样跳了起来,整理一下头发,“怎么样,邹新,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一会儿有照相采访,还要上报呢。”
你自己不就是报社的?怎么搞的和大姑娘上轿一样,邹新心中嘀咕,却是只能苦笑,“斐少爷,除了帅,没什么好说的。”
斐少爷和邹新走出了演播厅等候,不一会儿的功夫,方竹筠略显疲惫地走了出来,斐少爷才要过去欢迎一下,突然被人挤了一下,一个热情可以烧开水的声音响了起来,“方副总,辛苦辛苦,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鲜花,希望能解除你的疲劳。”
斐少爷定睛一看,不是冤家不聚头,原来又是那个罗锅,看到人家手中那束鲜花,几乎美丽的让人窒息,不由来气,“邹新,你的花呢?”
“都在门外呢。”邹新被罗刚杀个措手不及,有些尴尬。
“外你老木。”斐少爷给了他一个暴栗,“你放在外边干什么?”
“不是少爷你说的?”邹新有些愁眉苦脸,“说给方主编,不是,给方副总裁一个惊喜?”
“惊喜你老木,快拿进来。”斐少爷看到方竹筠接过了鲜花,脸上笑的比花儿还要灿烂,不由得记恨这个罗锅的无孔不入。
邹新被老木老木的脑袋有些发胀,不敢反驳,慌忙冲了出去,等到捧着压死人的鲜花进来后,老木老母的统统不见,不知道如何是好,到处乱转,看到别人都用看妖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只好讪讪地放下鲜花。
打了陆斐的手机,竟然没有开,罗刚和斐少爷,方竹筠,还有电台的那些领导都是不见了踪影,邹新有些害怕,以为突降外星人,把这些人掳走,等到想打电话报警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他们还要开记者招待会。
邹新有些恍然,问了下电台的人员,急冲冲地向开招待会的会议室走过去,到了门口的时候,一堆人走了出来。
方竹筠夹在中央,陆斐在左,罗刚在右,有如青龙白虎般,陆斐见到邹新,忍不住地问,“鲜花呢?”
“鲜花在楼下。”邹新差点吐了出来。
“在楼下,你老木,放楼下干什么?”陆斐两手空空,恨不得掐死邹新,本来聪明伶俐一个人,怎么现在越看越蠢?
“我这就去拿。”邹新血流五步,以头抢地。
“拿你老木,跟上,保持队形。”斐少爷看到罗刚跟在方竹筠身边,不急不缓,不落一步,只能追上去。
第十九节 飞鸟和海鱼
邹新跟在斐少爷的后面,多少有些苦恼,因为他觉得今天是自己的灾难日到临,只不过等到了楼下前面的广场,才发现刚才只不过是灾难的开始。
昨夜西风凋碧树,吹倒花盆无数。
邹新没少花心思,准备了很多盆景,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场大风毁了他的努力,花的海洋变成了花的灾难,斐少爷看着一地的烂泥,目光都可以杀人,望着邹新说,“花呢?”
邹新抖抖索索的指着毁成一堆的花盆,“那不就是?”
斐少爷一把抓住邹新的波领子,“你小子耍我呢,是不是?”
“怎么了,陆总?”方竹筠看到了这面的异样,有些诧异地走了过来。
她一出来的时候,目光就忍不住的四下张望,她并没有注意到一地化作春泥的鲜花,她只是在找叶枫,只不过可惜,目光越过了镜头和人群,远处并没有叶枫的影子。
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淡淡的哀愁,扭过头来,发现斐少爷和邹新在掐架,忍不住地走过来劝阻。
“注意形象,斐少爷。”邹新只能提醒。
“没什么,没什么。”斐少爷拍拍邹新的衣领,“我看他身上有点灰。”
“这位是方竹筠小姐吗?”一个声音响起,沉稳的有吨位。
陆斐扭头一看,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站在他们的身边,手中没有拿着花,只是拿着一份文件,不由诧异,“你要干什么。”
“对不起,我是个律师。”中年人只是望着方竹筠,“我姓王,王德钟。”
方竹筠有些诧异,不知道自己的节目有什么地方值得律师关注的,“王律师,什么事情?”
“对不起,王德钟律师。”罗刚挤了过来,“我是方小姐的经纪人,你有什么事情,先和我说吧。”
“你什么时候变成方副总的经纪人了?”斐少爷放下了邹新的脖子,想掐住罗刚的脖子,“方副总有什么经纪人,也应该是我才对。”
王德钟只是望着方竹筠,“方小姐,我只是麻烦你几分钟而已。”
“什么事,你说吧。”方竹筠有些诧异,却还是心平气和。
“这里有一份文件,需要你的签名。”王德钟晃了一下手中的档案,“是有关贵公司,也就是都市娱乐报的百分之二的股份转让问题。”
“啊?”
“啊!”
罗刚和斐少爷本来还在为谁是经纪人恼火,听到百分之二的股份,差点跳了起来,方竹筠心中一动,“叶枫呢?他怎么不来?”
“他让我把这份文件交给你。”王德钟并没有否认是叶枫派来的,这让方竹筠心中一沉,“他,他为什么不来?”
“他已经离开这里了。”王德钟嘴角是官方的微笑,却让方竹筠看到有些冷,“你说什么股份转让?”
“叶先生本来拥有都市娱乐报百分之二的股份,现在他无条件转赠给方竹筠小姐。”王德钟认真说道:“只要方小姐签个名,这百分之二的股份,就会归在方小姐的名下。”
斐少爷差点晕倒,只是恨不得去烂泥里面挖出点花来献给方竹筠,自己的一番心血没有白费呀,不过这个叶枫也真是大手笔,当初这百分之二的股份,也是花了八十万买的呢,现在说送人就送人?罗刚也是有些感慨,见过泡妞出手大方的,没有看到这么大方的,NND的,现在这百分之二,让他三百万,他都会买的,叶枫就这样轻易的送人了?
“根据市面的评估价值,现在百分之二的股份,价值约在三百万以上,股份既然归方小姐所有,方小姐就有权转让或者出售的,当然叶先生说了,方小姐也可以自己留下。基本就是这些,现在我希望方小姐能在这份文件上签个名。”
王德钟目光看起来有些艳羡,又有些十拿九稳,没有谁会不欣然接受这种转赠的,斐少爷和罗刚都是望着那份文件,狗儿看到骨头一样,只是想着,如何花高价从方竹筠手中买下来。这个时候的方竹筠说了一句话,差点让在场的几个男人噎死,“我不要。”
“你不要?”
王德钟愣了一下,似乎也没有考虑过这种情况,斐少爷低声问邹新,“方副总今天吃药了?”
“没有吧?”邹新也有些发蒙。
“没吃药,要考虑让她吃点药。”斐少爷忍不住的关怀,“她好像烧的说胡话了。”
王律师终于回过神来,“方小姐为什么不接受?”
“我一定要接受?”方竹筠语气有了一丝激动,这算什么?爱情需要这个来衡量,还是叶枫终于想要离开自己,于是留下这个作为所谓的补偿?
不行,自己一定要亲口问问叶枫,这是什么意思?方竹筠心中暗想。
“这个,倒没有强迫接受的规矩。”王德钟做律师这么多年,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以前办理什么遗产处理的时候,抢都来不及呢,怎么还有推出去的道理?
方竹筠摇摇头,“既然这样,王律师请回吧,叶枫不在,我不会接受这个,你把这个还给他吧。”
“这个…”王律师有些犹豫。
“不要多说了,我一定要见到叶枫的人才行。”方竹筠有些执着。
“不是,叶先生说,这份文件里面还有一封留言,你可以看看,再做决定。”王德钟神色好像有些诧异,诧异的不是方竹筠的不接受,而是叶枫算的准。
“哦?”方竹筠犹豫了一下,接过了文件,手有些颤抖,心情也是一样,抽出了里面的一张纸条,看到上面写的第一句话,突然眼睛有些湿润,她发现,自己是不是太担心失去,所以才会不理解叶枫?
信纸上第一句就是龙飞凤舞写着几个字,离别,是为了相聚。
只是这一句话,方竹筠已经明白了叶枫的心情,不是躲避不见自己,他离开,只是为了以后的相聚!
有些激动地往下看去,恢复了理智的方竹筠已经看懂了叶枫的含义,利用好这百分之二的杠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希望,到哪里,都可以听到你的声音。
看完了全部内容,方竹筠的目光已经望向了远方的天空,那里正有一架飞机划过长空,奔向了遥远的天际,消失不见。
只不过方竹筠心中满是柔情和期待,因为她知道,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而是尚未相遇,便注定无法相聚!但是世界上最近的距离呢,不是厮守就天天甜蜜,而是虽然离别,彼此心中还在惦记!
她很幸运,她和叶枫相聚了,他们相聚了,却又离别了,但是命中注定,还会再次相遇!
…
叶枫人在飞机上,脸上盖着一本泰戈尔诗集,好像在熟睡。他坐的是豪华舱,去法国巴黎的。
别人去巴黎是为了那里的浪漫,他去那里,第一个想到的却是那里的大蒜,他有些皱眉,可是却不能不去。因为隐者让他去,一定有他的用意,虽然现在不能揣摩,但是想必到了一定会知道。
自由、平等、博爱的国度,叶枫微微闭上眼睛,有些感慨,隐者让他去哪里,倒是什么意思?
有时候这个老头子的想法挺符合潮流的,叶枫暗自自嘲,可是有的时候,他真正的感受到隐者是个老人,最少他喜欢对自己喋喋不休,比自己老爸还要啰嗦。
其实老爸一点也不啰嗦,相反的,有些严肃,可是在叶枫的眼中,觉得他已经有些啰嗦,莫非这真是人老的通病?
隐者知道父亲在苏黎世,他还知道什么?蚂蚁和蜜蜂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组织,他还真的神通广大,竟然知道自己的三司和鸽组鹰组,他是不是还知道更多?叶枫心里叹口气,听说人老了,总喜欢把自己的秘密说给别人听,这个老头子,怎么嘴上感觉和贴了封条一样?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是鱼与飞鸟的距离,
一个在天,
一个却深潜海底…
叶枫想到泰戈尔的这句话,有些皱眉,他没有感觉到浪漫,只是觉得和自己现在处境很像。自己在天上,在明处,暗算花剑冰的显然已经潜到了海底,自己和他们开始最远的距离,其实倒是很近。他不是没有考虑过,那些人既然敢杀花剑冰,就有可能对他下手,但是叶枫现在最少还不是特别担心,无论如何,那些人现在不会暗杀自己,因为水还没有浑,叶枫若是死了,他们把这笔帐推到谁脑袋上?
浑水摸鱼,坐山观虎斗,还是明修栈道,两桃杀三士?
叶枫觉得有些头痛,自己看来做不了什么,以不变应万变?花铁树知道自己那个宝贝儿子被炸死,会不会发疯,说不定自己只要一下飞机,就会吃个枪子,被炸的粉身碎骨,这倒不能不防,毕竟,失去儿子的人会比失去理智的人更加的肆无忌惮。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树与树的距离,
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
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叶枫愣了一下,伸手拿起来盖在脸上的那本泰戈尔诗集,望着眼前的一个美女。
刚才那四句是美女念的,不是叶枫心里的潜意识,美女的声音很好听,柔柔的,带着点转折的味道,不像某些美女,看起来西施一样的面容,话一开口,就是什么,大哥,哪儿混的,直通通的腔调。
美女细一看其实不算很出众,但是有一种书香气息,鼻梁上架着一副小巧的无边眼镜,透过眼镜片的眼睛不算太大,却是让你看到,只是觉得她在笑。
注意到美女望着自己的脚,叶枫觉察到什么,稍微起身一下,让开了通道,“抱歉。”
美女笑笑,走到了座位的里面,饶有兴趣地看了眼叶枫手上的书,“你喜欢泰戈尔的诗?”
旅途是漫长的,也是寂寞无聊的,能够在这个豪华舱坐着的人,怎么说也是有点档次的人,而且这个人还爱好文学,不失成为一个旅途解除寂寞的人。
美女显然是想到了这点,所以想和叶枫有点共同语言,“我最喜欢泰戈尔《飞鸟集》的世界上最远的距离,这首经典的爱情诗可以说得上敲动着每个情人的心扉,无奈凄美…”
看着叶枫有些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美女笑了笑,“怎么了?”
“那个,没什么,你也去巴黎?”叶枫有些头痛,暗道现在还没有到达法国,大蒜还没有看到,怎么浪漫就提前的来临,他当然知道美女的意思,看美女的装束,好像还是个学生,能坐头等舱的学生,当然家庭背景不错。家庭背景不错的,出门在外的,就算小家碧玉到了法国,估计也能开放大胆起来,而且像她们这样的,很注重生活的品质和圈子,飞机上有交际的机会,倒很少会错过。
“难道这个飞机是飞往洛杉矶的?”美女忍不住地笑,对于木讷的叶枫产生了点好感,或许在她的印象中,叶枫有种文质彬彬的气质,尤其是那两道剑眉,真的不是一般的英俊。
“那我倒不很清楚。”叶枫心中却只是想着怎么摆脱这个艳遇,“那个,小姐贵姓?”
“我姓萧,你可以叫我楚楚。”美女落落大方,“先生,你呢?”
“我姓叶,你可以叫我叶枫。”叶枫倒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楚楚动人的楚楚?”
“嗯。”萧楚楚回了一句,“片片枫叶情的叶枫?”
二人都是笑,好像关系一下子不是世界最远的距离,飞鸟在天,鱼在水里,而是变成了鱼鹰,鱼和飞鸟开始沆瀣一气,叶枫笑过之后暗地里有些皱眉,偏偏萧楚楚好像看上了叶枫,不离不弃的问,“叶枫,你怎么看待泰戈尔的?”
“那个,那个。”叶枫犹犹豫豫,支支吾吾,“我觉得,我觉得他应该是法国最伟大的…”看着萧楚楚的樱桃小嘴吃惊的差点可以吞进一头大象,叶枫一咬牙,重病猛药治,鼓破用力捶,要打破美女对他文学性的幻想,就得来点狠的,“法国最伟大的诗人,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继承了法兰西的优良浪漫的传统,自由平等博爱的精神在他身上得到充分的体现…”
感受到周围的高贵乘客鄙夷有如刀剑笑的目光,叶枫终于收口,暗道就算法兰西雄鸡听到自己这一番言论,估计都会羞愧的不再打鸣,而改行去下蛋,他当然知道泰戈尔是哪国人,可是他不想和这个女孩子谈浪漫。他很害怕浪漫的。
萧楚楚也有些目瞪口呆,暗想泰戈尔听到叶枫的赞誉,不知道是该感谢叶枫,还是痛扁他一顿,“叶先生真的幽默。”
下意识换了称呼,和叶枫拉开了距离,萧楚楚还是有点不死心地问,“叶先生经常到法国?”
“那个,也不常去,也就是一年五六回。”叶枫镇静说道。
萧楚楚精神一振,一年能到法国五六回的人,按理说,没有那么浅薄的,“不知道叶先生对于法国的总体印象如何?”
“这个嘛。”叶枫很认真地思考一下,“蜗牛。”
“蜗牛?”萧楚楚差点跳了起来,实在搞不懂,在她眼中浪漫多情的法国和蜗牛有什么关系。
叶枫好像咽了下口水,“上次我在塞纳河河边吃了大蒜蜗牛,实在的美味。”看到萧楚楚想吐的表情,叶枫有些不解,凑近了点,“萧小姐,你难道不喜欢?”
萧楚楚差点一把推开叶枫,“叶先生倒是真的好胃口。”
“其实我每年去几次法国,就是因为觉得那里做的大蒜蜗牛不错。”叶枫叹息了一口气,“还有,对了,那里阿拉伯裔和非洲裔做的烤肉串也不错,有的人都说,有的非洲人做的肉串的味道和烤人肉差不多呢。”
萧楚楚差点叫了起来,她去过香榭丽舍大街,新年的时候,也见过路边难得一见的小商小贩,摊主的确也有阿拉伯裔和非洲裔的,可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曾经吃过的肉串竟然能和人肉扯上关系。
“其实我说法国的蜗牛对我有很大的吸引,还是有其他方面的意思。”听者无心,说者可是开始有些尽兴和肆无忌惮,“如今的世界,统治语言都是英国,执世界经济命脉的是美国和日本商人,全球一体化的环境下,只有这个自信自大的,浪漫享乐带有浮夸和懒惰的民族还在和蜗牛一样的慢慢前行,实在让人有些失望。”
“哦?”萧楚楚有些无言以对,觉得抛个媚眼给瞎子,糟蹋了表情。
“为了掩饰头上的伤疤,法国的路易十三发明了假发。”叶枫继续笑着说,“为了迎娶教皇侄女,从未洗过澡的国王,那个,对,是亨利二世引入了香水,记得当时的香水公司还兼营毒药的,就是为了法国人的浪漫多情,或者说是一夜情?法国人多情,也善妒,毒药和香水一脉相承,都是热销的产品。你说好笑不好笑?”
萧楚楚一点都不觉得好笑,这家伙哪里冒出来的,把自己心中的浪漫圣地贬低的一文不值,偏偏她对这些还不知道,也是无从反驳。
她注意法国的好,所以并没有留意其他的方面,这和情人眼中出西施是一个道理。
“你没有注意到巴黎装饰豪华的凯旋门和协和广场吗?每年,整个巴黎,整个法国,甚至是世界各地的人们,四面八方的汇聚在一起,载歌载舞,尽情的欢乐?那是一种多么让人陶醉的场面。”萧楚楚的态度有些生猛海鲜的味道,她一直都以留学法国为自豪的,却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种人,每年只是为了吃点大蒜蜗牛和烤肉串来到法国?
“注意到了,注意到了。”叶枫连连点头,紧接着说的话差点让萧楚楚窒息,“我每年都要去哪里看热闹,因为那里骚乱多。上次我在新年夜就去看热闹了,今年好像晚了点,元旦左右去最好,因为那时候人很多,其实不是中国人多才会坐公车拥挤,我发现别的国家人多了也一样,说穿了,有座位都会让,没座位谁都会挤的。上次凯旋门附近发生了骚乱,数十辆警车都被付之一炬呢,真的壮观。”
好像没有看到萧楚楚脸色有些发绿,叶枫还在讪笑道:“那时候还有很多人专程去了一趟,不是为了欣赏绚丽的美景,也不是去找浪漫,而都是盯着地下,看看是否有丢失的钱包和钞票。”
“你就是那很多人中的一个吧?”萧楚楚忍不住的讥诮。
“你怎么知道?”叶枫一脸的诧异,“只是可惜,钱包和钞票是一点没有,我看到的只是满地的纸屑和碎酒瓶呢。”
“因为你眼里只有这个吧?”萧楚楚对于叶枫的好感已经开始蒸发,开始刻意拉远和这个文化痞子的距离。
第二十节 艳遇
叶枫不是一个刻薄的人,他刻薄起来,实在不是人,所以看到萧楚楚的退却,他却准备继续痛打穷寇。
“我记得有一位大师说过,法国人的思想是有名的清楚,他的文章也明白干净,但是他的做事,无不混乱、肮脏、喧哗。以前还是觉得有些偏激,可是后来才发现,果真有些道理呢。”
“不知道是哪位大师呢?”萧楚楚并不知道叶枫的引用,口气又有些讽刺,她实在不敢相信,给泰戈尔都改了国籍的叶枫,还会记得哪个大师的名人名言,“不会是叶大师说的吧?”
“不是叶大师,是钱大师呢。”叶枫笑着说。
叶枫的真话被萧楚楚当作了开玩笑,“是呀,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呢。”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萧楚楚对于这个只知道蜗牛和钱的年轻人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兴趣。
她是新时代的女性,也能以接受新观念为自豪,但是实在无法接受叶枫的观点,本来呢,是想找一个旅途无聊的消遣伴侣,没有想到,找到了一肚子闷气。
“那个,我还记得…”叶枫又往前凑了下,虽然叶枫口齿清新,刚用过什么蓝天六必治,而且牙齿的白刚经过中华医学会认定过,可是萧楚楚实在难以忍受,她觉得叶枫昨天晚上肯定吃的是什么大蒜蜗牛。
感觉到一股难闻的大蒜味道隐约的飘来,看到叶枫的嘴唇嚅动,好像是蜗牛雨中在散步,萧楚楚用手挡了下,“那个叶先生,你不累吗?”
“我不累,我还精神呢。”叶枫忍不住道。
“可是我累了,我想休息。”萧楚楚忍不住的提高了声音,引起周围的侧目。
叶枫好像终于明白了人家的拒绝,讪讪地回到自己座位上,“这样呀,真的很遗憾,那你先休息,等你醒了,我们接着聊。”
虽然不像古来圣贤一样,统统的寂寞,可是萧楚楚也是但愿此后长醉不醒的,随手扯了个杂志盖到了脸上,多少有些明白了叶枫拿本书盖脸的目的,他是没脸,自己却是为了避免麻烦。
萧楚楚没有看到杂志上的广告,不然肯定会更有感慨。
那是一个鹿头人身的家伙,一副神情自若的样子,因为他总是喝什么鹿牌威士忌,广告语很简洁,也很让人心动,自在,则无所不在!
萧楚楚闭上了眼睛,心中多半只是在想,只要有叶枫这种人在身边,那个鹿头人身的估计也会愁眉苦脸,自在也变成不自在了。
“萧小姐,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叶枫的声音传了过来。
关你什么事?你还是和你的蜗牛和钱大师有共同语言的,萧楚楚心里嘀咕了一句,却还是有礼貌地说了一句,“我要休息很久的,而且,不希望别人打扰。”
一般淑女说这话的时候,都是迫不得已,萧楚楚觉得自己现在能说出这句话,也是迫不得已的。突然听到叶枫说了一句让她郁闷地想跳机的话,“这位小姐要休息,多半不会吃晚餐了。”
萧楚楚霍然扯下脸上的杂志,抬眼望过去,才发现空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推着餐车走了过来,无声无息的。
素质高的服务就是不一样,无声无息的包围你,让你感觉不到,萧楚楚强忍住怒气,“谁说我不吃?我现在很饿。”
叶枫‘哦’了一声,心里倒是好笑,只以为这位气也气饱了,没有想到竟然很饿。
豪华舱普通舱的晚餐统统是免费的,不吃白不吃,叶枫为了在美女面前表现,当然义不容辞地叫了一堆吃的,萧楚楚一看,终于搞明白,这不是个才子,这就是个吃货。
突然有些奇怪,因为萧楚楚看到了真的有大蒜蜗牛这道菜,但是叶枫要了一堆三文鱼,鹅肝酱,三文治,奶酪,还有葡萄酒什么的,就是没有要大蒜蜗牛!
萧楚楚并不知道,叶枫其实是对大蒜反胃的,所以忍不住地问,“这有你喜欢的大蒜蜗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