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李莺莺按压着泛红的眼角,低低软软的开口,声音还特意转了个音儿,是墨祯喜欢听的音调。
可墨祯今日心情极差,他反感的推开李莺莺,沉声道:“什么事儿哭哭啼啼的?给本皇子憋回去!”
李莺莺发觉墨祯的怒火极盛,惊了一下,随后麻溜利索的擦着眼泪,哽咽着:“妾身刚让一位姑娘给挠了,您看看。”说着,她露出细白如藕的胳膊伸展在墨祯眼前。
明月元戎撇过头,对于李莺莺的突然闯入没一句问责,或许是因为他觉得太浪费口水了,李莺莺他也看不上,这样的女人跟络青衣相比真是差远了!不对,应该说是没法比,不是他想夸络青衣几句,只是这次学院比试的胜利委实让他这张老脸赚够了本儿啊!
“哪个姑娘?”墨祯也是个爱面子的,当看见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挠出一条条血印他心里会好受?
“是…”李莺莺偷偷的抬眼,又偷偷的瞅了眼明月元戎,小声说着:“是明月姑娘。”
明月元戎睁大了眼睛,急匆匆向外走去,却被墨祯喊住,“明月院长,您听见了!别想着逃避,您还没给本皇子解决络青衣这事儿呢!您还想上哪去?”
明月元戎转身看着躺在榻上眼底阴鸷的墨祯,拱了拱手,“七皇子,老夫说过了,络青衣未必会听老夫的话,传信也是多余,您认为九皇子会在折返回来吗?老夫现下应做的是去教育女儿,免得下次就不止是挠李姑娘的胳膊了。”
墨祯看着明月元戎走远,气愤的捶着榻边,怒道:“这老头子竟然不将天子皇令放在眼里,也竟然敢当众拒绝本皇子!”
李莺莺靠了过去,贴着他耳边,细声细语地开口:“七皇子莫气,您若看他不顺眼向上报给皇上不就是了?皇上自然会罚他,您生气还伤身子,大夫可叮嘱过您勿要动气,不然这脸上的伤不易好。”
听着这话,墨祯心底的怒火缓缓散去了些,他是不能气,更不能顶着这样子回京,明月元戎以为他不想去追?就凭他现在只能躺在榻上的这种情况要怎么去追?莫非络青衣脚踩风火轮的么?跑的比兔子都快!
“刚才那明月老头子走前说了什么?”
“他说络青衣不会听话,就算传了信也未必能回来。”李莺莺仔细回想,点了点头,应该是这个意思。
“后一句呢?”墨祯转头看着李莺莺那柔美的脸,大手缓缓抚上她面颊,羞的李莺莺低下头去,“他说她去教育明月姑娘了,不然,不然下次伤的可就不是我的胳膊了。”
“下次?”墨祯捏起李莺莺的面皮,痛的李莺莺哇哇大叫,却听墨祯厉声道:“他还想有下次?他女儿到底长什么样子?带本皇子去瞧瞧!”
“痛…”李莺莺眼眶里的眼泪再次滑落,她歪着头,面皮被墨祯扯动得生疼,却只能低声哭泣。
就墨祯这阴晴不定的不定的性子,怕也只有李莺莺这种趋炎附势的女人受得住。
墨祯松开手,瞥见李莺莺的脸有些红肿,他眼中没有半点心疼,反而指使着两边站立的侍卫,“抬本皇子出去看看,这明月姑娘有何能耐敢挠本皇子的女人?”
“是。”两边的侍卫走上前将榻的四角抬起,抬步走出大厅,只剩下还跪坐在地压抑着哭声的李莺莺。
李莺莺抹着眼泪,一手抚上面颊,她嘶了声,通红的眼底满是恶毒,拿着绢帕的手紧攥,狠狠的擦了把眼泪,也跟着走出去。
若不是为了李家的前程,她会选择跟在墨祯身边?若没有碧波亭那次落选,她会成为众人讥嘲的对象?
李莺莺越想越不对,她怎么就跑掉了呢?还唱出了一副公鸭嗓子想停都停不下来!莫不是青总管背地里使坏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她可听说了那日没一个得九皇子心,就算最后留下了两个女人,可听说那两人也因为一个宫寒,一个非处子被淘汰,或许这一切都是络青衣在从中作梗,目的就是要霸占九皇子。
李莺莺捏紧了绢帕,觉得就是络青衣所为,九皇子总不至于连送上门的女人都不要,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了女人的魅力?墨祯不就答应了再解决掉络青衣后便迎娶她为侧妃吗?她可还指望着呢!
再说络青衣一行人见天色已近傍晚,便在落脚的城镇寻了家客栈住了进去,可当络青衣住进客栈内后便后悔了,这里人看他们的眼神的很奇怪,奇怪到她宁愿天黑赶路去找下一个住宿点。
“我们走吧!”络青衣拽着墨彧轩的衣袖,看着客栈内的人投来的目光,有些头皮发麻,她现在只想开溜,这是什么地方?谁知道水无痕是怎么驾车的!
“赶了一天的路你不累?”墨彧轩挑眉,眸光扫了眼客栈,轻挑一笑,回头对络青衣道:“有爷在你怕是什么?走吧,让小二端些饭菜再备好浴桶爷看你十分疲惫,不如就在这里住下,你现在这副身体还想瞎折腾?”
第十章 春夜赏月,众人消失
络青衣觉得墨彧轩说的没错,她现在这副身子的确不适合折腾,即便怀里有袂婳,可体内的魔气仍有流窜的迹象,她怕控制不住导致魔气作乱,再给当地居民带来麻烦,可看这帮人瞧她的眼神,她…还是忍忍吧。
“这位公子,你们是要住店?”小二满脸笑意的迎上来,见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就知他们不是普通人,连上前招呼也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有所怠慢。
“嗯。”墨彧轩点头,笑盈盈的问着:“要五间上房。”
“五间?”店小二的眉头一皱,细细的数着,为难道:“这位公子,实在是抱歉,小店只剩下四间房了,要不然就让几位公子挤一挤?”
“奕风。”
“爷。”奕风走到墨彧轩身后低头,等待墨彧轩的吩咐。
“这周围可还有客栈?”
“只此一家。”进来前奕风特意去打听了,眼见着天就要黑了,这方圆百里也就只有这一家客栈,想必今晚他们真要挤一挤了。
小二弯着腰讪笑,“这裕栏镇只有我们一家客栈,公子,小的现在领您上去?”
墨彧轩勾唇邪气一笑,侧头看向络青衣,见她没有半分意见,点了点头,道:“走吧。”
“爷…”奕风唤住墨彧轩的脚步,就见墨彧轩回头看着他,奕风挠了挠头,问道:“这四间房要怎么分?”
“爷与小青衣一间,浅忆浅葱一间,清流楚云一间,至于你…与无妙沐羽一间。”墨彧轩落下一道优雅清柔的声线,揽着络青衣上了楼,随后走进房间,吩咐小二打来热水沐浴。
奕风一愣,脸拉成苦瓜色,叫他和无妙一间?爷是故意的吗?难道爷不知道无妙的性取向开始出现问题了?他可是个直男,不想被无妙那个贼掰弯啊!
清流拍了拍奕风的肩膀,在他耳边留下两句话,随后带着被绑着手的楚云进了房间。
奕风眨了眨眼睛,眼中水雾弥漫,几乎要哭出来,清流说让他保重,他是该保重,就怕保不重了!正可谓与狼同眠,他这守了十多年的清白可别一朝错付了…
浅忆意味深长的对奕风笑笑,说不准爷是在撮合奕风与无妙,这要传出去,没准天下会为之传颂,第一神偷与一隐主的爱情真是令人满怀期待呀!
“哥,我累了。”浅葱拉着浅忆的衣袖,示意他快点领自己上去,水无翎那粘在她身上的目光他是真受不住。
“我们回房间休息。”浅忆顺着浅葱的方向看见水无翎,眸光闪了闪,想到爷并没给这两人安排房间,看来爷是打定主意不管他们了啊!
“哥,我们怎么办?”水无翎见浅葱不想搭理她,找了个由头人就不见了,只能气愤的跺脚。
“能怎么办?”水无痕淡淡一笑,抬头看了眼房顶,问着小二,“房顶可收费?”
店小二正好从楼上下来,听见这话微楞,当他看见这男子身边还有个漂亮姑娘时,立马说道:“不收,房顶不收费。”
“哥,难不成咱俩要去房顶吹一夜的冷风?”水无翎惊讶,也有些懊恼,早知如此她就不跟着出来了,这一夜该有多难熬。
水无痕微笑着看向水无翎,安慰出声:“春夜赏月是件雅事。”
水无翎拉下脸,咋舌,“水公子,您可真有闲情!”她摆了摆手,“你去房顶吧,我去柴房瞧瞧。”
水无痕一把拽住她的手,在店小二诧异的目光下飞上屋顶,两人脚踩着瓦片,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水无痕放开她的手,水无翎身子晃了晃,揉着手腕道:“你怎么拽我上来了?柴房我又不是没住过。”
水无痕对她做出噤声的动作,眸光扫着瓦片,蹑手蹑脚的向前走了数步,停下,他蹲下身,掀开一张瓦片,对满脸不悦的水无翎悄声道:“翎儿你过来。”
水无翎嘟了嘟唇,学着他轻声的模样一步步走了过来,不耐的蹲下身,便见水无痕指着里面,“你看看。”
“看什么嘛。”水无翎哼了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便看见浅葱没脱鞋子四仰八叉的仰躺在雕花大床上,浅忆在絮絮叨叨什么,只是她一个字儿也没听清,因为她只觉得浅葱这累极了的样子甚为可爱,好想让人抱在怀里使劲蹂躏,就像揉面团一样,反复揉搓,最后捏成一个喜欢的形状。
“哥,你怎么知道他们住在这间?你记得好清楚!”水无翎不禁赞叹,她瞟了那么多眼都没记住浅葱的房间号,可他哥哥连房顶上的都找到了,这招她可以学学,春夜赏月不仅是件雅事,还是件趣事!
水无痕淡笑,没回答水无翎这个问题,反而道:“我去那边看看。”
“那边?”水无翎歪着头看他,也没说破,想着那边应该是络青衣的房间,这才是他甘愿在房顶睡一宿的原因吧?!
水无痕站起身,脚步声比先前更轻,走了没几步便蹲下,双手捧起一张瓦片,低下头向屋内看去。
络青衣懒懒的趴在床上,她一手揉按着眉心,一边嘟囔着:“袂婳是母的,干嘛不让它到床上来睡?”
墨彧轩动用灵术给袂婳变出一个金丝的笼子,一手抓着它就丢进笼子里,随后将门闩插上,拍拍手靠近床铺,道:“爷不习惯你我之间横着东西,现在丢进笼子里还好说,若是半夜扰了爷的睡眠,爷便抓着它烤了吃!”
墨彧轩边说边瞥着房顶,嘴角那抹轻挑的笑意逐渐加深,好像已经发现了某人正在偷窥。
“霸道!”络青衣翻了个身向里侧躺去,轻哼一声,身边落下一道黑影,墨彧轩靠在床前,侧头温柔的笑着看她。
络青衣扯过被子浑身打了个哆嗦,“你别这么看我,我心里发毛。”
墨彧轩笑着扯过一半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又将枕头垫在身后,继续说道:“小青衣,月前爷叫人给你定制了几套醉云轩的衣裳,现在应该做好了,回去穿着试试?”
“醉云轩?”络青衣努了努嘴,听说醉云轩的衣服采用上好的天蚕织锦缎,市值万金一匹,墨彧轩还给她定制了好几套?混蛋!那都是金灿灿的金子啊…他怎么能这么败家?
“小青衣不喜欢?”墨彧轩察觉到络青衣的不对劲,手臂伸展揽着她的肩膀,扶着她坐了起来。
“喜欢。”络青衣点点头,喜笑颜开道:“我最喜欢这种金子堆出来的东西了,可我更喜欢换成衣服之前的那些金子。”
墨彧轩勾着她的鼻尖,轻笑,“爷和金子,你最喜欢哪一个?”
络青衣眼睛提溜一转,扑上去抱着他的胳膊,嘻嘻笑着,“没有爷,哪有金子。”
“小青衣的嘴今天抹了蜜糖,这么甜?”
“来舔舔看。”络青衣公然调情,这样墨彧轩满意极了,他满足的搂着络青衣的腰,性感的薄唇将那两片诱人的红唇含住,反复辗转,想着他还是最喜欢作风大胆的小青衣啊!
水无痕眸子一痛,他闭了闭眼,向后坐去,再次睁开眼时起头看着天上明亮的月亮,这里的月亮好像与别处有些不同,更圆,更亮,也更加朦胧。
一阵凉风吹过,吹起水无痕身前垂落的墨发,原本飘渺的神色变得更加梦幻,他不是凌圣初,也不是明月寒,他是水无痕。虽然他如凌圣初那般遇事淡然,却没有凌圣初那股子冷漠清冷,他又如明月寒那般待人温吞,却没有明月寒那种不达眼底的笑意。
他是水无痕,可有些时候,他又有几分像墨彧轩。
像墨彧轩的轻挑,像墨彧轩的不羁,像墨彧轩的轻狂。
可又仅仅,是有几分像罢了。
他是水无痕,一个如云雾般让人捉摸不透,如清梦般让人遍读不懂的男子,他喜蓝衣,可这有如天蓝的颜色让他看起来更加扑朔迷离,他为何会叫水无痕呢?又是因为什么,他要无痕?
忽然,水无痕一怔,他听见楼下传来几声哀嚎,那悲戚的哀嚎声愈发的远,水无痕足尖一点,飞身下了房顶,跑进客栈内。
络青衣亦是听得清楚,她推开墨彧轩,穿上白色的靴子下了床便要跑出去看个究竟,却被墨彧轩抓住手腕,墨彧轩扬眉,笑道:“不带上爷?”
“快走!”络青衣拽着墨彧轩出了房间,跑到栏杆处向下看去,却只看见跑进来的水无痕,楼下竟然毫无半分异样,只是这会儿功夫一楼便连一个人影都不见,桌椅摆放的十分整齐,就像是没有人坐过一般,可刚才这里明明很热闹,现在…
络青衣反身跑进无妙的房间,见无妙与奕风都不在屋内,忙看向墨彧轩,匆忙问着:“他们人呢?”
墨彧轩瞧着络青衣惊慌的神色,推开清流的房门,一推开门,便闻见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可走进去时屋里仍然没有半条人影,就连那血腥味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
络青衣推开浅忆浅葱的房门,发现他们也消失的无影踪,急忙跑了出来,可当她跑出房间时,却发现方才站在楼下的水无痕与走进清流房间的墨彧轩都不见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络青衣强自按下心底的慌乱,猜测着或许这是一个结界?或许雾声来了?或许…
她还能或许什么呢?
这里是,空间扭曲时光交错的,驭婪镇。
第十一章 多装一会儿逼
络青衣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又走回自己与墨彧轩的房间,推开门,便看见毛绒绒的袂婳还乖巧的趴在金丝笼内,见到她进来,立即站直了身子,眼睛提溜提溜的看着她。
络青衣打开笼子将袂婳抱在胸前,低声问着:“袂婳,你可是灵兽?”
袂婳摇了摇头,舔着络青衣的脖颈,呜咽了两声,突然闭上了眼睛。
络青衣一惊,探着袂婳的气息,察觉到鼻翼间还有热气呼出,她心下松了口气,念着咒语将袂婳收进貔貅空间内,这时,络青衣突然听见房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她眸光一动,顿时从窗旁飞身上了房顶,拽住了还没来得及跑出去的水无翎。
水无翎惊讶的回头,动了动被络青衣抓住的胳膊,“青姑娘,你抓着我做什么?”
“水姑娘又为何会在房顶上?”络青衣不但没放开手,反而抓得更紧,反问着。
水无翎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也放弃了挣扎,面颊上飘起一朵红晕,小声地开口:“这家客栈没有多余的房间,我和哥哥只能在放房顶上睡一宿,要不然你以为我大半夜为何会出现在房顶上?”
络青衣深深的看着她,目光触及她面上的那抹红晕,在看向她身后有一处被动过的瓦片,怀疑地问:“你一直都在房顶上?”
“是啊!”水无翎点头,怕她不信,又说着:“刚才我一直与我哥哥在一起,你看见我哥了吗?”
“看见了。”络青衣缓缓放开水无翎的手,声音十分低,“可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什么?”水无翎惊呼,“什么就叫你也不知道?你不是看见他了吗?我哥哥进去后就没出来过。”
“我知道。”络青衣点头,希望能稳住水无翎的情绪,“客栈里的人都不见了,不只是你哥哥。”
“所有人?”水无翎惊愕万分,怎么会所有人都不见了呢?她才不信!水无翎想要飞身下房顶,却被络青衣拦住,络青衣拽着她腰间的系带将她带了回来,说道:“我怀疑客栈内被人施了阵法,你现在下去岂不是称了幕后人的心意?”
“幕后人是谁?”水无翎急得直跺脚,到底谁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让所有人都陷在阵法内?
“我不知道。”络青衣摇头,她想通过与沐羽的心灵感应去寻众人的方位,却发现自己根本感知不到沐羽人在何处,就如那日雾声设下的结界一样,一切都被阻隔在内,她想说什么根本就发不出去!
“我们现在…怎么办?”水无翎咬着粉唇,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她只想依赖络青衣,或许是因为络青衣的玄技段数在雪月已无人能够匹敌,也或许是因为她此时身上的这份冷静,能让她不安的心渐渐沉静下来。
“找!”络青衣自红唇内吐出一个字,慧黠的明眸内寒光数点,这声音坚定而自信,使得水无翎不禁微微仰头看着她。
“找?从哪里开始找?”水无翎大惑不解,络青衣不是不让她回客栈吗?难不成趴在房顶上向下偷窥?
络青衣轻轻一笑,侧目而视,青色衣衫随晚风漾起,彰显着几分清灵的气质,她足尖踏在房顶上,带着水无翎飞身离开。
寂静的暗夜中,清亮的两个字显得尤为清晰,“找人。”
找人,找活生生的人。
她就不信这裕栏关还没有一户灯火通明的人家了?
“喂…”寒冷的黑夜中,水无翎动了动唇,带了几分怯意道:“青…姑娘,这裕栏关并不大,我们好像都飞遍了,没有一户人家亮灯,估计都睡下了。”
“好像…”络青衣蹙眉,“有那么一点不寻常!”
“哪里?”水无翎睁大了眼睛,除了洒满在地的月光,整个裕栏关乌漆墨黑的,这时候关里的居民该是歇息了,怎么会不寻常?
“青姑娘!”水无翎叫着络青衣,谁知络青衣好像没听见般依旧推开了身前的大门,络青衣面含戒备的盯紧了四周,缓慢的抬脚走进院子里。
水无翎在原地跺了两下脚,咬了咬牙,跟在络青衣身后走了进去。
“嘘。”络青衣回头对水无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脚步声愈发的放轻,当她走到房间门前突然停下脚步,水无翎差点撞上她,络青衣皱眉,鼻尖轻动,闻着从屋内传来的血腥味,她缓缓伸出一只手想要推开门,这时,水无翎却按住了络青衣的手,小声低语,“血气这么重,这屋里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看看就知道了。”络青衣看着水无翎,知道她是害怕,又道:“你躲在我身后,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伤。”
“多谢。”水无翎也没推辞,她就是害怕,听着络青衣说完立马跑到她身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好奇的盯着络青衣开门。
络青衣一手按在门板上,另一只手握住从空间内拿出的清霜剑,手腕一抖,青石板上开出朵朵晶莹剔透的冰霜雪花,她大力一推,只听木门咯吱而开,两人先后走了进去,越往里走那股血腥味便越浓,可却和客栈一样,只闻血腥味不见有任何人。
“我们出去吧。”水无翎在黑暗中抓着络青衣的胳膊,身子抖了抖,声音有些发颤。
冷不丁被一双手抓住,络青衣的第一感觉就是他丫的吓死她了!还真是体会到了人吓人,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被吓得烟消云散了,这逼就不能让她多装一会?
“走吧!”络青衣转身快走了几步,却想到她刚才还说要保护水无翎的话,顿时悲从心来,特么的她还得让水无翎先走,她殿后…
“你先。”这话绝壁大义凛然啊!
“好!”水无翎早就吓得小腿肚直打颤,一听这话,撒丫子就往外冲,看得络青衣一愣,至于嘛…
络青衣手心溢出了不少汗水,拿着清霜剑的手开始打滑,她轻咳一声,给自己打气,随后一步步向外走去。
“青姑娘。”水无翎站在门口,看着络青衣提剑一步步走了出来,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想着裕栏镇真是诡异,这刺鼻的血腥味又是从哪来散发出来的呢?
络青衣后脚刚要跨出门口,却听水无翎在此时喊了一句,“青姑娘小心!”
络青衣一惊,连忙举剑转身,她还没辨清是哪个方位,便听见长剑刺入皮肉的声音,她将剑抽出,顺势向房外退去。
“青姑娘,你快看!”水无翎大为惊讶,指着络青衣剑上流淌的蓝色血液,再抬头向半敞的屋子看去,发现刚才那道黑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络青衣眯了眯眼睛,看着不断滴落在地的蓝血,想起今日客栈内那些人看她的奇怪目光,顿时恍然,他们觉得她奇怪不是因为她们一行人从外地来,而是因为她们是人,而他们不是。
“刚才那东西长什么样子?”络青衣立即追问,莫非这裕栏山还有更大的秘密?
“我没看清楚。”水无翎摇头,当时她只来得及看见那黑影窜到络青衣的背后,有络青衣挡着,外加上她不敢看得仔细,所以那东西到底长什么模样她真不清楚。
络青衣手一翻咒语一念,幻化出一个火把,她转头看向水无翎,“你跟不跟我去看看?”
“去!”徒留在这里才是危险,跟在络青衣身后反而很安全,这是水无翎的认知。
“走,瞧瞧去!”络青衣一手拿剑,一手举着火把,再次走进屋子里,火光映亮了黑漆漆的房间,络青衣将火把拿低,看到地面上一路延伸的蓝色血迹,迈着谨慎的脚步跟了过去。
水无翎扭头看了看身后,见身后空荡荡的更令人心慌,她向前窜了一步走到络青衣身前,同样幻化出一把火把照亮眼前路,十分小心的向前走去。
两人跟着血迹从另一侧走出了小院,走到一条僻静无人的小道上,再往前走,便发现她们已经到了山脚下。
络青衣举起火把照着山脚石碑上镌刻的三个字,裕栏山。
“裕栏山。”络青衣轻声念着,回头看了眼身子轻颤的水无翎,笑道:“你跟不跟我上去?”
“嗯!”水无翎坚定的点头,就见两抹纤细瘦弱的身影走进林子里,两人手中均拿着火把,荧荧火光映着两人的面容,一人滟美的容颜上有着细长的一道疤,一人清秀的面容上有着恐惧,两人挨得极近,就连一前一后的脚步也近乎一致。
“青姑娘,你说我哥哥他们会不会也在这里?”水无翎做着大胆的猜测,裕栏关处处透着神秘,她真怕林子里会突然闯出些什么。
络青衣顿下脚步,略微沉吟,道:“你以前可曾听说过裕栏关?”
“从未听说。”
那就奇怪了!按理说裕栏关离青桐城不会太远,不然他们又怎么会驾车到这里来呢?
忽然,林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络青衣一惊,抓着水无翎的衣袖顺着那惨叫声传来的方向飞了过去。
两人落在林中深处时,络青衣看见前方躺着一名浑身是血的男子,那男子看起来倒有些熟悉。
络青衣握着火把上前,当她走近将火光映在那人脸上,她赫然发现他是楚云,与清流共居一室的楚云。
他怎么会在这里?既然他在,那么,清流呢?
连续两天生病,今天又从楼梯摔下来,但是亲们的关心与祝福我都收到了,谢谢么么哒。
第十二章 吸血的老虎?丹药救人!
“楚云?”络青衣试探出声,看着楚云上下起伏的胸膛,便知道他还有气息。
楚云似乎听见了络青衣的声音,眉峰皱成了一条直线,想要睁开双眼却又好像没什么力气。
“他竟然没死?”水无翎大为惊讶,方才她听见楚云的惨叫声还以为他被野兽咬断了脖子,原来他还有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