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百里梦樱摇头,迅速弯腰捡起掉落在地的红色系带围在腰间,美眸内满是戒备。
“你忘了络青衣今天问我什么了?”
“问什么了?”百里梦樱忙着穿衣服,想也不想的接着他的话。
“她问我还是不是处。”
百里梦樱穿衣服的动作一顿,一只手还放在腰间,她抬头,看着突然近在咫尺的凌圣初,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心里一慌,却面不改色的问道:“你是吗?”
凌圣初看着她眼底的戒备,轻叹一声,“本来是想让你亲自试验的。”
“不要!”百里梦樱继续穿衣服,又低下头,语气抑郁,“我可不想上演一场人兽恋!你别忘了,我现在的本形可是一匹苍狼,我坚决不要!等我找到了坞芷玉恢复人身再与你尝试。”
“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凌圣初状似提醒的开口,他倒不在乎什么人兽恋,总之都是百里梦樱,何必区分的那么清楚!
“那也不行!”百里梦樱誓死守护自己的领土,她紧紧拽着领口,并将领口拉高,坚决道:“必须要等到我恢复人身,不然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当一辈子处!”
凌圣初无奈的叹气,缓缓收回手,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百里梦樱,语气同样坚决:“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也不勉强,可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百里梦樱防备的向后又退了一步,眸中满载抵触。
“待我归来,不管你是否恢复了人身都要给我。”
“你让我考虑考虑。”百里梦樱咬着唇瓣,想着这种事情不能轻易答应,万一那个时候她还没找到坞芷玉,可是会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你没有考虑的机会。”凌圣初勾唇一笑,淡漠似谪仙的面容上多了几分邪气,“反正你是我的,大不了我用强,你又能说什么?”
“我…”百里梦樱清丽的脸颊飞红,抬手就想打他,可想了想却又放下手,太可恶了!她根本就打不过他!
“你的回答呢?”凌圣初上前一步缩小了两人之间的范围,语气中带有强烈的威胁意味。
“好!”百里梦樱咬唇点头,她除了说好还能说什么?这家伙是给了她时间,可万一她找不到坞芷玉…她还是不矫情了,尽快找到坞芷玉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凌圣初满意的扬起眉毛,抓着百里梦樱的手腕便走了出去,百里梦樱紧张兮兮的跟在身后,时不时抬头偷偷看看他,生怕他会出尔反尔将她就地正法。
“今夜的月色不错。”凌圣初带着百里梦容走出木屋站在红木搭建的台阶上,仰头望着漫天繁星,月光柔和落下,显得那俊美如风的面容更加出尘。
百里梦樱也抬起头,看着那夜空中璀璨闪亮的星子轻轻一笑,“在濯天没有这么美的夜色。”
“嗯。”凌圣初淡淡的应了一声,在濯天的夜晚几乎看不到几颗星星,就连挂于天际的银月也时常蒙着淡淡的灰色,所以他不喜欢濯天,所以他要带着梦樱回到翾曜,不仅因为这里是他的家,也因为这里的夜色醉人,让人有一种归依之感。
“圣初。”百里梦樱靠在凌圣初的肩膀上,眸光落在那轮明月上,低而轻的唤了一声。
“嗯。”凌圣初搂着她的肩膀,没有多余的话,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便已让百里梦樱的心里泛起微末的酸涩。
“你说青衣舍得墨彧轩吗?”冷不防的,百里梦樱将话锋转到络青衣身上,不过是她在借人喻人罢了!有些话她心里酸得说不出来,便想换个方式让凌圣初知道她的心意。
“那你舍得我吗?”凌圣初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额头贴上她的额头,淡淡的笑着。
“不怎么舍得。”百里梦樱张开双臂整个人扑进凌圣初的怀中,声音有几分哽咽,“你说你非要路过迷幻林做什么?你若没路过迷幻林便也不会将我带出来,我就不会跟着你去临城,也不会跟着你回到濯天。”
“当初你是迷路了?”
“是啊!”百里梦樱点点头,以手背拭去眼角的泪珠,“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身在迷幻林,我试过很多办法都走不出那个鬼地方,幸好你来了。”
凌圣初无奈的笑笑,她不是不想让自己路过迷幻林吗?怎么这会儿又变成幸好他来了?果然还是糊涂又矛盾的百里梦樱惹人怜。
“还好我去了。”凌圣初收紧双臂,低头笑笑,“这就是我们的缘分!即便你魂魄离体,我们还是能遇见,便说明了此一生你只能是我的。”
百里梦樱直往他怀里钻,嘴角悄悄勾起一抹狡诈的笑容,终于听到了情话啊…
而另一边的络青衣早就在墨彧轩的长矛入巷时便沦陷了,沦陷之后,她并无困意,许是想到明日他便会离开,心里又觉得开始难舍难分。
墨彧轩以指拨开她额前汗湿的长发,紫眸温柔的注视着那欢爱过后愈发红润的小脸,性感的薄唇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低哑慵懒的嗓音同时响起,“爷不在的这段时间乖乖等着爷,不许出墙,知道吗?”
络青衣努了努嘴,氤氲未退的眸内蒙上了一层波光,他以为自家的墙院很好爬吗?还是这混蛋指桑骂槐的说她长得像红杏?
“爷您多心了,咱家的墙头上荆棘太多,谁都爬不进来。”
墨彧轩满意的单手抱着她,嘴角微微勾起,薄唇轻启,笑道:“如果有人敢爬,你就给他踹出去,不必留情!踹伤了有爷,爷回来后再踹他几脚。”
“往哪里踹?”络青衣不耻下问的抬起头,嘿嘿一笑,踹人还得伸脚,直接一抖清霜剑,齐活儿了!
墨彧轩勾起的嘴角一扬,眉头微挑,紫眸闪着兴味,特意压低了声音,“往断子绝孙的程度上踹。”
啧…毫不留情啊!那下脚是得有多狠?要是踹歪了是不是还得补一脚?
络青衣点头,想着踹就踹,可踹折前要是先摸一把的话…
“若让爷知道你有任何出墙的举动,你就小心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冷冷的威胁落下,吓得络青衣打了一个哆嗦。
一亩三分地…一亩三分地…这小黄磕唠的,让人又惊又怕!
“爷我哪敢啊!”络青衣谄媚一笑,小手爬上墨彧轩的胸膛,指尖轻轻点点,完全没将墨彧轩愈来愈红的眸色放在心上。
“需要的东西都在马车里,爷都给你准备好了,还有沐羽那个臭小子,爷已经先派人将他扔进了马车。”
“你将沐羽自己丢在马车里?他好像怕黑,为什么不让他进王府里?”
“因为爷暂时不想看见他!”墨彧轩语气不郁,一想到自己的女人时刻都要跟个小毛孩待在一起,他这心里就涌起一股醋意,虽然沐羽比墨子龄的年龄更小,可他心里就是不舒服,就是不待见。
“你…”真够任性!对待一个小孩子也下得去手,虽然沐羽不是一般的小孩子。
“他是上古灵兽,你认为他会出什么事情?”墨彧轩凉凉的扫着他,心里对沐羽的不满又上升了一个层次,都是因为那臭小子所以小青衣才不珍惜剩下的几个时辰,反而净谈论与二人无关的话题!
络青衣一噎,的确不会出什么事情,可这不是近来少跟沐羽相处她有些担心嘛!怎么说沐羽还是个不大点的孩子,墨彧轩这么做会不会太不地道了点…
可她没想到墨彧轩还有更不地道的…
“喂!别再来了!”当络青衣意识到墨彧轩想要将她重新压在身下后理智瞬间回笼,猛地向后一个翻滚,噗通一声,只见络青衣愣愣的坐在地上,身上还裹着一条蓝色的凉被。
这掉落声砸得不轻,也让墨彧轩心里一疼,他突然后悔想要抓着小青衣再投入这眩人的情潮。
“上来吧。”
“不上去!”络青衣裹紧了身上的凉被,就算地上再凉她也不想上去,正好败了身体里的这股火。
“爷保证不会再对你做什么。”墨彧轩对络青衣伸出一只手,如玉的俊颜的满是心疼。
“真的?”络青衣狐疑的瞥着他,她怎么这么不相信?
“嗯,真的,你快上来,地上凉。”墨彧轩起身将她一把拽了上来,络青衣先是挣扎了一下,可当她发现这混蛋封住了她的穴道后,便委屈的瞅着他,拖长了音调,可怜道:“爷,您做的保证呢?”
“爷也是为了小青衣着想!万一小青衣受了凉气生了病怎么办?所以爷思来想去就只有这个办法能帮你抵抗寒气入侵,小青衣应该感谢爷才是。”墨彧轩这话说的大言不惭,也以实际行动表明了他正在帮络青衣抵抗寒气。
去他大爷大娘以及全家的感谢!墨彧轩真是不要脸了…
络青衣呜呜低咽了两声,就说不能信吧!就说不能信吧!她怎么还是被这混蛋拽上来了?该死啊!城池又沦陷了…
被翻红浪,自然是一夜不曾好眠。
络青衣睁着两个熊猫眼被墨彧轩抱起来的时候,她极其愤怒凭借着最后的力气咬上墨彧轩的侧颈,直到尝到一丝腥甜之气她才住了口,非常傲娇的低哼一声,拽拽的将头瞥到另一边。
“怎么,昨夜爷没伺候好你?”墨彧轩低头,在她耳畔轻呵着清凉的气息。
络青衣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昨夜怕是整座皇宫里的人都能听见她的惨叫,他说他伺候好了吗?当初皇上和巧妃云雨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瞧着络青衣这副恨不得咬死他的神情,墨彧轩只觉得心情极好,放肆大笑,笑声飘在流轩宫内的各个角落。
“走吧!我们离开皇宫。”不一会儿,墨彧轩便停下笑声,紫眸无比温柔的看着怀中的女人,也没去同墨泓打什么招呼,只是抱着络青衣大步离开皇宫。
可当墨彧轩出了宫门口便被一人拦下,那人邪魅低笑,挥开宫门口的侍卫,对墨彧轩笑道:“九弟,父皇知道你进宫了,你不去看看他?”
墨彧轩将络青衣抱紧,悠悠站定,漫不经心的轻笑,“太子皇兄不必再同臣弟打什么哑谜,皇兄在此拦截无非是为了那件事情,想必父皇自醒来后便急的一宿没怎么睡吧!”
墨盵嘢狭长幽深的凤眸一凛,嘴角上挑,看向被墨彧轩紧抱在怀中的络青衣,凉声道:“说到父皇醒来,本宫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儿,不得不说九弟妹真是好本事!”
“好说!”络青衣依旧将头靠在墨彧轩的肩膀上,泛着红晕的小脸媚态流转,她满不在乎的挑起眉毛,轻轻一笑,“想不到在离开雪月前还能听见太子皇兄的一句称赞!不如便请皇兄转告父皇一句话,青衣今日便返回忘赟,还请父皇不必担忧,青衣也以定会时常想着父皇,望父多多保重龙体。”
墨盵嘢幽深的眸子变得愈发的深邃,甚至比那亘古的幽潭更加寒彻冻人,“九弟妹今日便走了?”
“是。”络青衣点点头,“父皇说自古便有回门一说,问青衣何时回门,我想着雪月离忘赟遥远,早日启程便能早些时候到,便将日期定在了今日。”
“九弟可会同去?”墨盵嘢此话一出,不难听出这话中藏着几分紧张。
“他还有事,派人护送我回忘赟便好。”络青衣接下了墨盵嘢的话,若早知道出个皇宫还能碰见墨盵嘢他们就跳墙出去了,这不是浪费时间么?自从当上太监总监,她就不愿意与墨盵嘢起正面冲突,也不愿意和他相撞。
墨盵嘢心下暗松一口气,刚想再次开口便听墨彧轩那轻挑含笑的声音响起,“皇兄想说什么臣弟都明白,还请皇兄回去父皇,臣弟定会尽自己所能保雪月平安,今个儿的请安臣弟就不去了,待小青衣离开后臣弟也会离开京都。”
“你要去追查八大神器的下落?”
墨彧轩睐了他一眼,笑着点头,“皇兄可是想与臣弟同行?臣弟并没什么意见。”
“本宫…”
墨彧轩抬步,不等他的话说完,便抱着络青衣纵身一跃,眨眼间消失在宫门前。
“太子殿下。”一旁的侍卫走了上来,“要不要将九皇子拦下?”
“拦得住么?”墨盵嘢幽冷的瞥了眼那侍卫,烦躁的一挥手,冷声道:“守好宫门!本宫先去觐见父皇。”
“是!”两旁的侍卫全部低下头,待墨盵嘢离开,仍有人疑惑为何这次太子殿下对九皇子纵容了!
半柱香后,两人回到轩王府,便见凌圣初与百里梦樱早早就坐在画堂里等他们回来。
墨彧轩抱着络青衣走进画堂,无妙立即凑了上来,瞧着络青衣脖颈处盛开的红梅啧啧两声,鄙夷地哼道:“怪不得一晚上没回来,你都快化成水了!真丢我眠月家的脸面!”
络青衣没好气的白了无妙一眼,嗤道:“夫妻恩爱本就平常,不然你又是打哪来的?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从前留下的风流债,不过是你运气好暂时没姑娘找上门来,不然人家哭着砸门看你娶不娶!”
“你还是不是我亲姐姐?”无妙瞪着眼睛,有当众揭自己亲弟弟短的么?
“我还在想咱俩是不是一个爹生的呢!”络青衣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巴,有几次三番拆她台的亲弟弟么?
“你这个女人!小爷真是后悔吃这么多苦来雪月寻你了!”无妙恨恨的一咬牙,谁料络青衣却说道:“你吃苦了?你吃什么苦了?堂堂天下第一神偷也会吃苦?”
无妙面上浮起一抹尴尬,他偷着瞥了眼面色无波的凌圣初,重重的咳嗽一声,摸着鼻子很识趣的不再开口,他不可想自己的底细都被这女人抖落出来,否则以后还怎么做人?
忍得一时之气,待到来日再报嘛!反正这条路还长着呢!回了忘赟络青衣还不是得靠着他?
“墨彧轩,我想让梦樱与络青衣同行。”凌圣初很直白的对墨彧轩说了一句话,便见墨彧轩点了点头,道:“好!早在昨夜那老头子说出坞芷玉的位置时爷便猜到了!想必那老头子也打得这个主意!”
“你准备何时动身?”凌圣初出声询问,这句话也是为他自己而问。
“送小青衣离开后。”墨彧轩抱着络青衣走到画堂后,又穿过沿廊,一路回到自己的房间。
“放我下来吧,我还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络青衣双手勾在墨彧轩的脖子后,对她莞尔一笑。
“好。”墨彧轩轻而缓将她放在椅子上,络青衣扶着桌子站起身,一步步挪蹭到衣柜旁,打开衣柜挑出一件天蓝色的衣裙,转头对墨彧轩说道:“你先出去,我要换件衣服。”
墨彧轩站着没动,反而轻挑一笑,“你我夫妻无需别扭,你换吧,爷背过身便是。”
“我还能相信你?”络青衣看他那眼神已经完全是不信任了。
墨彧轩笑了笑,缓缓转过身,指尖划在桌面上,轻轻的敲打着。
络青衣小心翼翼的站在半敞的衣柜后面,换上崭新的衣裙,她低头看了看衣角镶嵌的琉璃暖玉,偏头对着镜子咧嘴一笑,又对墨彧轩说道:“转过来吧!”
墨彧轩含笑转身,当她看见络青衣这一身崭新的装扮时,紫眸内光华齐聚,似乎有过一瞬间的惊艳,他笑着走近络青衣,牵着她的手仔细打量着。
“好看吗?”络青衣抓着衣角张开双臂,清滟的容颜上绽开一抹柔和的微笑。
墨彧轩点了点头,牵着她的手缓步向外走去,同时落下一道清柔的声线,“因为是你,所以小青衣穿什么都好看。”
络青衣心里一暖,她提起裙角跟在墨彧轩身后,两人并肩行走,她突然侧仰着头,看着墨彧轩那意气飞扬笑意盈盈的如玉俊颜,这一举动使得墨彧轩低头对上她如水的目光,眸底刹时一暖,温柔轻笑:“怎么了?”
络青衣扬唇,“你说我还会长个吗?”
“怎么突然想要长个?”墨彧轩有些讶异,小青衣的个子并不矮,虽不高挑,却也细瘦,在京都女子中实属正常,可她为什么想要长高呢?
“因为我想长到你肩膀处,这样抬头看你就不费力了。”络青衣嘻嘻一笑,单是看了这么一会,她的脖子就有些酸了呢。
“酸吗?”墨彧轩轻揉着她的后颈,低低一笑,“其实你可以叫爷蹲下的。”
“那怎么成!”络青衣立即不愿意了,“我的男人怎么能比我矮上一截?”
墨彧轩摇了摇头,紫眸流露出一丝控制不住的深情,慵懒开口:“不能比你高,也不能比你矮,爷很为难。”
“哈哈!不为难!”络青衣跳了一步,双臂抱着他的腰,仰头笑道:“所以说我长高就好了嘛!你看,我还差一点点就能到你的肩膀了,你说,等你回来我能不能长到这里?”络青衣伸手比划了一下,觉得不对,皱了皱眉头,又道:“这里?还是这里?”
墨彧轩只感觉自己的心蓦地变得柔软,他握住络青衣比划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的亲了亲,笑道:“不管是哪里,小青衣都可以。”
“真的?”
“嗯!爷从不骗你。”墨彧轩笑着点头,“爷不会太晚回来,爷会早些去接你,乖乖等着我。”
“好。”络青衣勾唇笑笑,模样就像个小孩子,“那我乖乖的等着你啊…”
“嗯。”墨彧轩低头,在她唇边落下轻且重,柔且凉的吻。络青衣眨了眨眼睛,墨彧轩笑着离开她的唇瓣,紧紧的牵着她的手走回画堂。
“可以送他们走了!”凌圣初见墨彧轩领着络青衣挥来,并看见络青衣已经换了套衣裙,便带着百里梦樱站起身。
“好!”墨彧轩握了握络青衣的手,低下头遮住眸底那抹浓浓的不舍,声线蓦地低凉,“走吧。”
这一次,络青衣再没有与墨彧轩并肩而行,反倒是一前一后行走,她走在墨彧轩身后,看着墨彧轩卓然欣长的背影,眼眶突然有些发酸,她又眨了眨眼睛,硬生生止住想要滑落的泪珠。
墨彧轩察觉到络青衣的心情变化,抿起了唇角,如玉的俊颜上笼着一层晦暗,并未出声。
就这样,他们一路走到轩王府的门口,络青衣抬头,看见无妙正抱着沐羽坐在马车边上,而无妙身边是一身黑色软袍拿着缰绳的楚云,此时车帘被掀开,露出花汣那张清秀的小脸。
花汣跳下马车,对络青衣福了福身,道:“九皇子妃,我们可以离开了。”
“嗯。”络青衣点头,突然对墨彧轩伸出手,眨眼笑道:“你抱我上车吧!”
墨彧轩顺势将她搂抱在怀中,笑着点头,“好!爷抱你上去。”
凌圣初与百里梦樱看着墨彧轩将络青衣打横抱起,缓步走向马车。
墨彧轩的脚步第一次尤为沉重,也是第一次,他起了想要抱着络青衣隐居于世的念头。可理智终究战胜了情感,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一旦为了私情而罔顾天下,便是丢掉了身为男人这一生尤为重要的东西——责任。
他要让小青衣知道他是个有责任的男人,可还是对不住她,这一次,他选择了背负天下的责任,而弃了身为丈夫的责任。
花汣自动向后退了一步给墨彧轩让开道,就连无妙与楚云也跳下马车,自动站的远远的。
墨彧轩将络青衣放在马车上,络青衣笑着附在他耳边说道:“知道吗?其实我希望你可以在冬天来接我。”
“为何?”这声音是他自己都没察觉而染上的一分沙哑低沉,甚至,还有一分哽咽。
“我说过的。”络青衣歪着头狡黠一笑,“听说下雪天不打伞,便能一直到白头。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冬天来接我,这样我们就可以满覆一身霜雪,可以一直到白头。”
第二十八章 谈一杯,求一人
“爷,九皇子妃离开都有一会儿了,您还是进府吧!凌公子正在画堂等您。”奕风抱着那把剑走了上来,对于九皇子妃离开他心里也不好过,尤其随九皇子妃离开的还有无妙,接下来会有好长一段时间没人陪他斗嘴,这一段路,倒有些倍感无聊。
墨彧轩看向马车碾过的痕迹,又看了眼马车行走的路线,如翼的睫毛轻眨,在那俊颜上洒下一片灰色的暗影,墨彧轩逐渐收敛起外泄的情绪,转身走进王府。
“九酝春酒,我从濯天带回来的,尝尝。”凌圣初听见脚步声,缓缓抬眸,眸光落在那袭如雪的白衣上,如谪仙般出尘的面上隐隐划过一抹异色,从空间内又拿出一瓶放在桌上,向前一推,便自顾自的坐在桌前小杯独酌。
墨彧轩撩着白色锦袍落座,手掌握住九酝春酒的瓶颈,打开酒塞,低头轻嗅着从瓶中散发出的奇异酒香。墨彧轩的另一只手轻抬,接过奕风递来的酒杯,他将酒瓶拿高,自上而下倾倒出一杯颜色清透的春酒,酒盅缓缓斟满,墨彧轩又随手将九酝春酒瓶放在桌上,才抬起酒杯递至唇边。
墨彧轩薄唇微勾,看着品酒时容色依旧淡然的凌圣初,挑眉长笑,轻松愉悦地说道:“美酒一壶,爷只谈一杯,美女如云,爷只求一人。圣初,这一杯我为她而干!”
凌圣初同样勾了勾唇角,唇边的笑意如风般清淡,他举起酒杯与墨彧轩叮的对碰了下,淡淡轻笑,“好,这一杯,我亦为她而干。”
“哈哈!”墨彧轩放肆而笑,笑声中多了几分恣意的狂妄,一杯酒入喉,掷杯应声而碎,那面如冠玉的容颜看起来如此意气风发,如此神采飞扬,流光四溢的紫眸点缀着唇边盈盈笑意,身姿慵懒而随意,竟是那般光彩夺目。
“喝完了这杯酒,我们也该上路了。”凌圣初拂着衣袖站起身,唇边笑意有所收敛,清幽的眸光转而又恢复了那冷淡平静的色泽,如同从前一般好似天下间再无能吸引他展颜的景色。
“你不再回一趟丞相府了?”墨彧轩侧头笑问,不知会一声,只怕凌丞相会担忧这个宝贝孙子。
“昨夜在梦樱熟睡时我已经回过了。”
“你都告诉他了?”
“嗯!”凌圣初点头,“顺便提了句,如果我回不来,就直接去找善沢算账,最好快些去,免得那老头子提前一脚蹬了天,凌家的这口气也就只能咽下了。”
墨彧轩摸着鼻尖轻笑了声,散漫道:“那我们走吧!奕风,叫人看好轩王府,爷不在这段时间任何人都不能进,包括,爷的父皇。”
“属下明白!”奕风拱手点头,仔细吩咐给管事一些事宜便跟着墨彧轩与凌圣初二人身后离开。
九霄宫内
“父皇,关于神器一事您大可不必担忧了。”墨盵嘢站在大殿之中,抬头看向一脸阴沉的墨盵嘢,低声开口。
墨泓坐在龙椅之上,一手揉按着眉心,叹气道:“如何能不担忧?若真有神器出世,魔界便会再度侵袭人界,雪月自然也是岌岌可危!如今朕这副身子也不知道还能再撑多久,委实令人烦心啊!”
“父皇,清早的时候儿臣在宫门口看见了九弟抱着九弟妹离开,儿臣没有拦住,但九弟让儿臣给父皇转达一句话。”墨盵嘢自动省略的络青衣的转达,他知道若是说出来墨泓会再度被气晕,所以这话还是不提了。
“你说!”墨泓沉寂的眸光一亮,他怎么会忘了轩儿?早就听见有下人说轩儿昨夜回了流轩宫,却因为神器的烦心事所以忘记叫轩儿上殿。
“九弟说他会尽所能保雪月平安,想必现在已经离开雪月去追查八大神器的下落了。”
“现在已经走了?”墨泓十分讶异,走的这么快,甚至连招呼都不跟他打一个吗?莫非他还在怪罪自己刁难络青衣?
“想必是走了,因为今日也是九弟妹回国的日子,九弟说在九弟妹离开京都后他便启程,看现下的时间,他应该是出了城。”墨盵嘢看了眼殿外的天色,眸色深幽,不知在思忖着什么。
“络青衣,也走了?”墨泓平静的面容上涌起一丝波澜,这女人昨夜还将他气晕,今个就早早抹油开溜了,让他连想在斥责一顿的机会都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