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
飞钰察觉到她的意图,立即开口,“您…。想好了?”
楼溪月没有放下手掌,那具冰凉的身子便这样立在水中,她侧头对飞钰一笑,道:“我做事,从不留后患!”
说完,手腕一翻,她将盛冬芸吸至护栏前,手指贴靠着空洞的胸口,双指一捻,瞬间将盛冬芸的元神捻了个粉碎!
她丢开盛冬芸的身子,清眸无情,径自看着那具身子在雪水里沉没。
“我们回去。”
她含笑出声,轻弹手指,率先拂袖而出。
飞钰回头看了一眼,便跟在她走了出去。
一出水牢,飞钰立即变回了嬉笑的模样,他缠在楼溪月身边,双手抱着她的手臂,嘿嘿笑道:“掌门,杀了盛冬芸,我们是不是得想想要怎样跟几位长老交代?”
掌门曾经答应过几位长老会留盛冬芸一条性命,现在掌门食言了,那几位长老不会因此就和掌门闹翻吧?
“花长老早就猜到我会这么做,不用跟他们交代,盛冬芸死有余辜!”
当时不过是应付才答应他们的条件,现在幕后之人已出,若让盛冬芸活着,他势必会找上她与之联手对付自己。
楼溪月又不是傻子,让盛冬芸活着绝对有无尽的麻烦!如此,还不如她亲自动手,也省去了几位长老的不忍心。
“我也觉得她死有余辜。”
飞钰点点头,手掌相互扳了扳,叹了一声,“总算是报了仇,有长老们护着,我还以为这事儿不会有着落呢!”
“你是我的人,她胆敢将你变成傀儡,我自会给你机会报仇!就算他们相拦,那也拦不住。”
飞钰立即黏在楼溪月身上,嬉笑着说:“那是!他们拦不住!只不过…掌门啊,你说我是你的人?这话要是让楚哥哥听见,估摸他会吃醋吧?”
你是我的人。嗯,这话若让他人听见,没准还能听出另一层含义呢!
第一百四十五章 敢阴我?你在找死!
吃醋?
楼溪月斜睨了飞钰一眼,撇了撇嘴,忍不住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
“就你想得多!你当笑风是那种心胸狭窄之人?”
飞钰揉了揉额头,咧开唇,盈盈一笑,“我开个玩笑嘛!掌门,您别当真好不好?楚哥哥的心胸最宽广了!你俩肯定不会和我一般见识的对吧?”
“就属你嘴贫!”
楼溪月的手刚抬起来,就见他向后躲了过去。
飞钰一脸戒备地盯着她看,她兀自一笑,摇头放下手,抬步走回了绣楼。
飞钰咧了咧唇,漆黑发亮的眼睛提溜一转,昂首挺胸,大步跟在楼溪月身后走了回去。

时光匆匆,转眼便过了两日。
这是楼溪月恢复法力的第二日,弟子寻她的时候她正在九湘南山上练功。
“掌门。”
楼溪月停手,转头看向满头大汗的那名弟子,眉心微拧,“不是说别来打扰我吗?又出了什么事?”
弟子擦了把头上的汗水,磕磕巴巴地回着:“没没没…事,就是您中午没有吃饭,楚大皇子让我来通知您一声,他说您该回去吃饭了。”
手指摸了摸腰间上的银链,楼溪月莞尔一笑,竟是出人意料地听话,“那走吧,正好我也饿了。”
弟子神色惊疑地看着楼溪月的转变,谨慎小心地应下,“掌门请。”
回到绣楼,楼溪月闻到从屋里传出来的菜香,喜逐颜开的坐在桌边。
她询问,“可以开饭了吗?”
“再等等。”
楚笑风又端来几道菜肴,等他全部摆放整齐,才对她笑道:“吃吧。”
楼溪月磨了磨手掌,拿起筷子,直接将菜夹进口中,嚼了两下,便又转去夹另一道菜。
“知道饿还不赶快回来吃饭?如果我不让弟子去叫,你打算何时回来?”
嘴角衔着一抹温温笑容,楚笑风很有耐心地给她布菜。
楼溪月含糊回答,“练完功就回来了嘛,有时候入神就忘了时间,我看你以后还是派人提醒着我点吧,省得下回我连晚饭都忘了。”
楚笑风无奈一笑,“下次你再忘记吃饭时间,我会亲自去九湘南山上抓你回来!”
楼溪月朝他呲牙一笑,然后自顾自的继续吃起来。
看来她是真饿了。
楚笑风更为无奈,只能不停地往她碗里夹菜,时刻告诉她要慢点吃,别噎着。
不久后,沐曦然站在门口,看着楼溪月吃得正香,她硬着头皮敲了敲门。
楼溪月没有抬头,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
扯了扯唇角,她懒懒道:“进来。”
沐曦然走进,还没开口,就听楼溪月又说:“吃饭了没有?要不要坐下来吃点?今日这菜可都是笑风亲手做的呢!”
楚大皇子专门给主子做的饭她哪敢随便吃?
沐曦然连忙摇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和小六已经吃过了。掌门,我来是有要事禀告的。”
“要事?”楼溪月抬眼看了看她,“你说吧。”
“那个…”沐曦然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有人散布谣言,说您与魔界余孽勾结,现在严易长已经联合几位掌门准备上山了。”
“严易长不是已经走了吗?”
“可是不知道他从哪里听到的消息,在半路上又折返回来了。”
楼溪月哼了声,眼底轻蔑明显,继续埋头吃饭。
咦?沐曦然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几大掌门就要上山了,主子怎么还能这么淡定啊?
“主子,您不打算处理这件事吗?”
“还有这么多道菜等着我临幸,我哪有功夫处理别的事!”
言下之意是不管什么事情都必须等她吃完饭后再处理!
这些事与楚笑风亲手做的饭菜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会做饭啊,她已经破天荒地吃了好几碗饭!
吃饱喝足后,楼溪月揉了揉肚子,笑眯眯地看向沐曦然,“这回我们来解决一下你说的那件事吧。”
沐曦然忙不迭地点头,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主子终于要给她回复了。
“传令下去,若是严易长要上山,便集结弟子把他们拦在山下,由图长老出面,我相信他能解决。”
“主子,严易长与几位掌门指名要找您,您不出去吗?”
当然不出去!“严易长有多大面子?他说找我我就必须得见他?”
她又没邀请这些人前来,苍羽派又乃修仙之地,岂是他们说进便能进的?
真有意思,这些人明摆着就是来发难的,她若是将他们迎进来,日后吃苦头的还不是她自己吗?
沐曦然觉得主子说的也是,点了点头,疑惑道:“主子,为何会有人散布您与魔界余孽勾结的谣言呢?”
还用想吗?
楼溪月撇过头冷哼,起身走到书桌前,将前天画好的画像放在沐曦然手里。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他散布的所谓谣言。而他,也是与盛冬芸勾结的幕后之人!那日一别,我心中总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不仅与魔界有关,在魔界,他的职位也不会太低。”
沐曦然摊开画像,总觉得那人的眉眼看着有几分相似,她的眉头一蹙,却又想不出此人在哪里见过。
“主子,恍惚间,我似乎见过他。”
楼溪月立即看向她,听她继续说:“就在被漩涡卷入天雪峰的前一刻,我好像看见了他的身影。”
“这么说,将你卷去天雪峰的人极有可能是他?”
沐曦然点点头,还记得在她未昏迷之前,她曾看到一抹黑色身影立于漩涡旁。当时她还好奇这人怎没被漩涡吸走,如今想来,他就是漩涡制造者的可能性极大!如果他是盛冬芸的幕后之人,那么她与飞钰的失踪也一定与他有关联!
楼溪月冷冷勾唇,面上笑意不再,声线颇冷,“让侦察手极力搜寻他的踪影,即便是翻天覆地,我也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开玩笑!此人胆敢在背后阴她,就该有乖乖受死的觉悟!
等找到此人,就算扒了他的一层皮,那也是最轻的惩罚!
“是。”
沐曦然把画像放在桌上,随后转身退了出去。
没有人注意到,从头到尾,楚笑风紧皱的眉峰也不曾放松过。
他的眸色时而清淡,时而深邃,似是在想什么,又似是在逃避什么。
站在他身前的楼溪月并没发现楚笑风的异常,她握着画卷踱步到窗前,远目眺望,看到山下隐约有许多人影来回晃动。
这些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登门‘拜访’?
画卷在眼前摊开,她悄然扬起唇角,眸底极快地闪过一抹寒光!

接到命令的图长老及时赶往山下,阻止了一场即将要发生的浩劫。
“各位掌门,此乃我苍羽地盘。你们身为一教之主,竟为难小辈欲夺其性命,这么做可对得起自己的掌门身份?”
图长老脸色暗沉,大手一挥,对几人方才的动作极为不满。
图长老比他们大了一辈,在他面前,几人没法反驳,遂面泛赧色,纷纷沉默不语。
严易长隐忍片刻,太阳穴突突直跳,脸色黑沉,缓缓道:“图长老,想必您也知道了苍羽派与魔界余孽勾结的消息。我们现下要见苍羽掌门楼溪月,您为何拦在此处不予放行?”
“消息?”图长老抚掌大笑,笑意大为蔑然,他看向低着头的严易长,讥嘲出声,“还未确定此话真假,严宗主便领着几位掌门上门讨伐?难道剑盟宗的宗主这般是非不分,被人迷惑了都不自知?”
“您说我被人迷惑了?”
“当然!”图长老哼道:“自七界大战之后,魔界便与我苍羽派不共戴天!这是六界皆知的事情,难不成严宗主如此善忘,就连当初是谁封印了魔界都忘了吗?”
这句令严易长羞愧的抬不起头来,他的脸色爆红,巴不得转身就走。
但如果现在走了,他的名誉必会大损。为了名誉,说什么也得见到楼溪月不可!
“自是没忘!只是那楼溪月不仅是贵派掌门,还是上邪殿的护法,这…难保她没与魔界相互勾结。依我看,还是让她出来,由我们当面质问,才好决定此事与她是否无关!”
向来心平气和的图长老因为这句话险些有杀人的冲动,这严易长还是真不要脸啊!这种话都能说出来,简直太人渣了!
随后赶来的花长老也听见了这番话。
他的脾气历来不怎么好,听到严易长这么说,直接开骂。
“严易长,你几番上我苍羽派到底抱有什么目的?我告诉你,这是我苍羽派的地方,容不得你这个小辈在这里叫嚣!你说苍羽与魔界勾结便勾结了?你当自己是什么人,人界主宰吗?我呸,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你这么臭不要脸的男人!”
“花长老,好歹我也是一宗之主,您说话未免太过分了!”
“过分?”花长老胡子一抖,撸起袖子就往严易长眼前走,边走边走,“好啊!你说我过分,今儿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过分!你给我过来,你看我揍不揍你!”
丫的,不把严易长打得颜面扫地,他今儿个就咽不下心里的那口气!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你还认识别的女人?
在这种时候,没人敢出来为严易长说上一句好话,他们甚至让出一条道来,对严易长的生死几乎是不管不顾。
严易长满头大汗,面对花长老的怒火,他脚步不停地往后退去。
这时,他算是看清了这些掌门的丑陋嘴脸!原以为他们与他一样,都是来苍羽派讨伐楼溪月的,可谁知,这其中竟有人为了看热闹而来。
真是气煞他也!
“严易长,你他妈的给老子站那!”
一怒之下,花长老不顾形象地当众爆粗,他的脸色阴沉,大手一指,吓得严易长不敢再动。
严易长冷汗津津地停在原地,耳旁传来身边几位掌门的窃笑私语,他顿感颜面扫地。
他咬紧了牙关,眼睁睁看着花长老一下子冲到自己面前,啪——抬手就是一巴掌!
巴掌声响亮清脆,这一掌打得严易长脑袋眩晕,眼冒金星,身子颤颤巍巍,难以站立。
花长老甩了甩手腕,在严易长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啪——反手又是一巴掌!
“噗…”
这一掌用了几分内力,使得严易长直接吐出一口血来,那团血溅在草地上,里面还掺杂着几颗牙齿。
感到严重头昏的严易长噗通一下坐在地上,不一会儿,他两边的脸颊红肿得几乎像是一个猪头。
严易长呲牙咧嘴的倒吸凉气,他不敢伸手去碰,但那脸颊上传来的火辣辣疼痛却是在时刻提醒着他方才所发生的一切。
身边讥讽的笑声越来越大,他的眼中阴霾尽显,抬起头时,看向花长老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深浓的憎恶。
花长老揉着手腕,挑眉笑道:“怎么?没被打够?”
敢用这样的眼神儿看他?严易长这小子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严易长羞愤地瞪着他,坐在地上没力气起来。
“花长老,我乃人界剑盟宗宗主,你一届苍羽派长老竟敢对我动手?难道你不怕剑盟宗与苍羽派为敌?”
“为敌?”花长老不屑地冷哼一声,“为敌便为敌!从前我们沉寂,那是因为掌门不喜惹是生非,严易长,你个臭不要脸的还真当我们怕你啊!”
被人扇了两巴掌,又当众受到辱骂,严易长感觉自己的自尊与颜面正被人狠狠的踩在脚下。
他握紧了拳头,眼中迸发出极其浓烈的恨意,双拳向下一拍,陡然拔地而起,向花长老攻击而去。
花长老对他早有防备,也没把他的攻击放在心上,便在严易长攻来之时,右脚向后一退,身子微侧,轻飘飘地躲了过去。
严易长心中怒极,一张脸由红肿涨成了猪肝色,脚向地面重重一跺,在将地面跺出了一个深坑后,再次朝花长老攻击袭去。
花长老以掌势将他的内力化为无形,逗弄他简直就跟玩一样。
图长老笑悠悠地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前方情况。
当严易长第十次败下阵后,图长老好笑地出声提醒,“这样的人你逗弄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何必浪费你的真气与他周旋?既然溪月说了不想见到他们,便将他们赶出十里外,免得相看生厌。”
花长老脚步一转,却从战局中撤身而出,捋着山羊胡笑着说:“丫头叫你处理此事,理应由你将他们赶出去,这种费力的事情我才懒得动手。我刚才就与那臭不要脸的玩玩,现在玩够了,喏,你出手吧。”
“你玩够了便让我出手?”
不知不觉间,两位长老又变成了日常那副吵架斗嘴的场面。
严易长趁着这个空档,欲悄然偷袭,手中寒芒一现,他持刀上前,直冲花长老的后心。
图长老看见他的动作,眸光闪了闪,并未提醒正与自己吵架的花长老,反而加重了语气,嘴角渐渐勾挑起一抹看好戏地意味。
如果花长老不知道身后有危险那还真是白当这么多年的长老了!
危险来临之际,只见他旋身一踢,不仅踢开了严易长手里的长刀,还一脚正中他的心脏,立即将严易长踹飞出千米远。
一口心头血就这样从他嘴里喷出,心口传来的疼痛令严易长的脸开始变形扭曲,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一个踉跄之后,身子重重地砸在地上。
噔——明晃晃的长刀插在他身侧的土地里,锃亮的刀锋与他的脸颊几乎只有零点一毫米的距离。
此时,严易长的脸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他侧头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乱动,生怕那锋利的刀锋割破他的脸皮。
“嗤!背后偷袭!就你,也配当一宗之主?”
花长老极为鄙夷地走到严易长身前,手指握住插在土里的长刀,猛地拔起,吓得严易长当即尿了裤子。
瞧见他的反应,花长老毫不留情面的仰起头,哈哈大笑,反手把刀扛在肩膀上,他的脚踩在严易长的后背上,讥笑道:“这样就怕了?我还以为你有多么的不怕死呢!”
严易长双目喷火,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被花长老这个老头子给耍了!
“花长老,你给我等着!从今日起,剑盟宗与苍羽派势不两立!”
“好啊!”花长老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脚尖一抬,瞬间将严易长踢飞。
这一脚,他用了十成的力道,这回就算严易长命大不死,那也得落个筋骨尽碎重伤难愈的下场!
眼见一抹黑影在眼前渐渐消失,他的手腕一甩,随之将那把长刀丢了出去。
解决了严易长后,花长老转过身,懒懒地睨了眼其他的几位掌门,凉声道:“你们还不滚?莫非是想与严易长的下场一样?”
几位掌门被这道凉凉的声音拉回神智,一个两个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苍羽派,并发誓有生之年再也不会来这种一言不合就会要人命的地方了!
“哼!”
花长老甩了甩头,朝置身于世外的图长老瞥去一眼,然后迈开腿,大摇大摆地走回了山上。
有人帮忙解决麻烦是一件能够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图长老扬唇一笑,故意不去理会花长老的挑衅,转头吩咐了弟子几句,在花长老之后走了回去。
绣楼内,听见沐曦然回报的楼溪月负手立于窗前,她微微低下头,明眸一敛,唇边挽起一抹绚丽地笑容。
她本意是想让图长老出面解决此事,可没想到花长老竟会出现替图长老解决了麻烦!听说严易长此回被花长老打成重伤,经过此事,以后严易长还有那个胆子与实力再来寻衅苍羽派吗?
哈!她真想仰天长笑几声,不得不说,花长老此番作为当真是深得她心啊!
早前在剑盟宗楼溪月打了严易长几个巴掌后,便觉得有些不过瘾,可她在今天得知花长老此举后,又觉得以往两人之间的仇怨可以一笔勾销了。
嗯,她就喜欢这么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看来以后还要向花长老多学习学习才行啊!
“主子,我还有一事禀明。一刻前,姜长老在地牢看见了盛冬芸的尸首,他说…他有话想和您说。”
楼溪月一挑眉,手指轻捻,意味深长地开口:“他现在人在何处?”
“就在绣楼外,已经等了一刻了。”
“让他进来吧。”
“嗯。”
片刻后,姜长老有些呆板的走了进来,若非沐曦然的刻意提醒,他甚至忘了给楼溪月行礼。
楼溪月抬手,在姜长老弯下身子的时候出声道:“姜长老与我不必多礼,您已在外等了许久,不知您此番前来找我有何要事?”
“我想知道…”姜长老语气一顿,声音渐低,“冬芸她怎么得罪你了?为何你…要选在这时杀死她?”
“怎么得罪我?她怎么得罪我难道您不知道?”楼溪月笑了笑,“如今我已发现与盛冬芸背后勾结的那名幕后之人,若让盛冬芸活着,情形只会对我不利,您知道盛冬芸所犯下的那些事情,条条罪状哪一项不是够她身死百回的了?相信您也和我一样,不想让她与那人有所联系再次威胁我派安危是不是?”
“冬芸都已经被你关进水牢了,她怎么还会与那幕后人有所瓜葛?”
“这您就不知道了吧,盛冬芸是没有办法联系到他,但他可以隐身入派,随时与盛冬芸联系。您说,我会留着这么大的一个危险吗?”
“可冬芸她…没准她这次想开了,不会…再与我们为敌了。”
“她是偃师!”楼溪月的声音陡然一沉,看向姜长老的目光多了几分不悦,“偃师无心无情,您觉得她不与我们为敌,这可能吗?”
不轻不重地声音落在姜长老耳畔,他的瞳孔一缩,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神色极为受伤。
对啊,他怎么会忘记?盛冬芸是偃师,偃师是没有感情的,为何他总会将记忆中的盛冬芸与现在的这个女人身影重叠呢?
只怕是他的执念太深了,即使盛冬芸拒绝了他,又消失数年,他心底依旧没能忘记那个曾令他心动的女孩。
可惜从前之事已是过眼云烟,有些事情只能成为回忆,独留他在暗夜里孤独的怀念。
“我明白了。”
理智拉回,姜长老眼中的呆滞渐渐转变,他重重一点头,恢复那无波无澜地声线,“多谢掌门为我解惑,我不打扰您了,您好生歇息。”
话落,姜长老已经走出了房间,正缓步离开绣楼。
二楼窗前,沐曦然抿了抿唇,神色黯然,压抑地开口:“主子,您说姜长老他真的看开了吗?”
楼溪月摇了摇头,低低一叹。
“我也不知道,兴许吧!如果他心中还能分清是非,便该理解,我这么做是没错的。”
“为父母报仇,您这么做当然没错了。”
沐曦然忿忿不平地回应,她抬起头,视线在屋里环扫一圈,却惊讶地发现屋中竟然少了一名风流俊美的男子,遂立即问道:“主子,楚皇子人呢?”
“他啊,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严易长来后不久他就接到了一封信,他看过信后便匆匆离开,我猜那封信应该是他父王传给他的,否则也不能不告诉我内容就走了。”
走得这么匆忙?楚皇子从来没把主子当做外人,怎么这次就偏偏不给她看信上写了什么呢?
沐曦然心生好奇,“您就没派人跟上去看看?”
“我有那么八卦吗?”
谁都有不想为外人道的秘密,要是她这么做把楚笑风惹生气了怎么办?
再说了,苍羽派就没有一个人能在跟踪他后不被他发现的!
他的法力多高?她手下人的法力多高?根本就不用对比,这么需要自知之明的事情还是默默在心里自个掂量吧!
“其实吧。”沐曦然笑着摸了摸鼻子,“您心里很想知道楚皇子去做什么了吧?”
楼溪月冲她翻了个白眼,嘴角一撇,不为所动。
“是人就需要点私人空间,我也不想他总跟在我身边,这样也挺好的,反正他又不是去找别的女人。”
“那万一他真是去找别的女人呢?”
“除了你我,他还认识别的女人吗?”楼溪月漫不经心地反抛出一个问题。
沐曦然若有其事地点点头,“在人界,楚皇子只认识你我不假,可如果是在…其他界面,这就…不好说了。”
下一刻,楼溪月脸色突变,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你的意思是,那封信是别的女人给他传的,所以他不敢把内容给我看?”
“我估摸着…差不多。”
楼溪月磨了磨牙,翻脸比翻书还快,顿时神色又改,笑意轻轻地对沐曦然勾了勾手指。
沐曦然皮笑肉不笑地凑过去,会意道:“主子,您有什么吩咐?”
“时刻盯紧了你的琉璃镜!若有情况,我会通过琉璃镜给你传话,顺便给我带一票弟子过来。”
带人过去?这是要开打的节奏吗?
楼溪月见沐曦然怔愣了下,想到她肯定是想歪了,便轻敲了下她的额头,道:“胡乱想什么?叫你带人是为了牵制住楚笑风,如果他真敢背着我找别的女人,我不把他的皮肉打开花,我楼溪月三个字从今儿起就倒着写!”
月溪楼。
嗯,其实倒着写也挺好听的。
楼溪月瞥了她一眼,足尖一点,直接飞身出了绣楼。
“喂,主子,您要怎么找他啊?”楚皇子都已经走了多时了。
楼溪月没有回答,准确的说,她也不知道去哪里能找到他。
但是她想过了,楚笑风是不会离开苍羽派的。估计他就在苍羽派周围地带,只要她在周围多逛几圈,找个人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漫无目的的楼溪月就这样以最快的速度绕着苍羽派四周飞了两圈,期间,她仔细地连一棵足以藏人的古树都没放过,两圈下来,却没发现楚笑风的身影。
最后,在她靠近九湘南山的时候,似乎听见里面传出了楚笑风的声音。
她微微一愣,旋即看见守山的弟子们全被点住了穴道,有如门神一般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