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曦然被她说得脸皮一薄,耳根羞红,轻啐了句,“我不过就是夸夸那个裴觉,主子您想多了。”
楼溪月勾起唇角,没有再打趣她。
等到了院里,飞钰向前跨了一步,昂首挺胸地开口:“掌门,你看,下毒人给您抓到了!”
清亮的目光落在那还在挣扎的弟子身上,楼溪月对于他一点也不陌生,这人正是负责采办药材的阳天存。
多年来,苍羽派的所有药材都经过他手,若是没有证据,楼溪月还真就不相信他会是那背后的下毒之人。
“天存,那毒…是你下的?”
阳天存心知她还对自己有分信任,于是矢口否认,摇头大喊,“掌门,您相信我,我怎么能做那种事害您呢?”
“哼!死到临头了你还嘴硬!”
飞钰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一脚踢在阳天存身上,听得阳天存痛苦的唉哟一声,他又道:“还敢狡辩!楚哥哥都抓到了你下毒的证据,怎还有脸在此说与你无关?”
“下毒的证据?拿出来我瞧瞧。”
相较于阳天存,楼溪月更相信楚笑风。但既然他们有证据,她便想瞧上一瞧了。
楚笑风从腰间掏出一个纸包,那纸包被打开,只见里面满是细碎的黑色粉末,他将纸包又重新包好,目光沉静,“这就是被磨成粉末的血魂叶。”
“从他身上搜到的?”
“嗯。”楚笑风点了点头,“裴觉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要吞药自杀,幸得裴觉快了一步,否则这件事便查不出结果了。”
吞药自杀,无非是怕自己在暴露后被人逼问幕后之人,为了保护他的主子,这阳天存还真是不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啊!
事已至此,楼溪月也没什么好问的了。证据当前,即便她有些惊讶,但到底还是相信楚笑风的。
这时,飞钰拧起阳天存的一只耳朵,哼道:“指使你这么做的人到底是谁,你说是不说?”
“没人指使啊…”
阳天存疼得哇哇大叫,却依然没有供出幕后之人。
“嘴还挺硬!”飞钰拔出腰间的小刀,对着他比划,“若是你不肯说,就别怪我在你身上刺出一个个窟窿!反正能折磨人的方法多得是,只要不让你死了,我怎么折磨你你都得受着!”
阳天存低下头,眼中划过一抹深邃的暗芒,他的双手被楚安阳压制反绑在身后,动了动身子,抬头看向飞钰,摇头说:“真的没人指使啊!”
“我呸!”飞钰挥起刀刺向他,这刀本来避开了阳天存周身死穴,可阳天存突然向前一迎,那刀正好扎进他的死穴之上,让他连痛呼都没能发出就倒在了地上。
“这…”飞钰心虚地摸了摸后脑,立即向楼溪月承认错误,“掌门,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楼溪月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阳天存本意寻死,即便飞钰没有刺中,他也不会说出幕后之人的。
“他不是魔妖,虽说对我下了毒,但总归是苍羽派弟子,把他拉下去,依照苍羽派弟子的身份处理了。”
楼溪月挥了挥手,倒不是因为她有多仁慈,而是因为她心中已有其他计划!
“这种人还要厚葬啊…”飞钰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将已经断了气的阳天存拖了下去。
人已死,几人都没有继续深究这个话题。
楚笑风走到楼溪月身前,看着她穿着薄薄的衣衫,脱下外衣披在她肩头,揽着她的肩膀道:“刚起床?没吃早饭吧?”
“还没吃呢。”楼溪月顺势靠进他怀中,摇了摇头。
“走吧,我们一起去吃,听说山下有间客栈的早点不错,你现在也能走动了,我们去尝尝?”
楚笑风对她微微一笑,然后见她笑着应下,两人一同走出了绣楼。
客栈内,听到消息的顾无言也赶了过来,他很不客气的坐在两人对面,拿起豌豆黄便往嘴里塞,接着点点头,“以前我就住在这家隔壁,竟然不知道这间客栈的早点这么好吃,真是太遗憾了。”
楼溪月睨了他一眼,“你整天和曦然混在一起,会不知道这家客栈的早点很好吃?”
她可一点也不相信。
顾无言缓缓而笑,一点也没有被人戳破言语的尴尬,反而跷起了二郎腿,悠悠道:“方才他们把那事儿告诉我了!原来下毒人是采办药材的阳天存,我看他长得挺老实的,这些天也没有半点异常,怎么就突然在你的药材中掺杂了血魂叶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 幕后之人
“你想说什么?”
楼溪月抬起头,手中筷子放在旁边,双手托腮望着他。
顾无言眼睑轻垂,唇角咧开一抹淡淡的弧度,“我只是在怀疑,兴许下毒之人不是他。也兴许,除了他,还有人在那碗药中下了毒。”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无言笑着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说:“以你的智慧,难道想不出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将话反抛了回去,一手拿起桌上的酒壶,面含淡笑为自己斟了一杯清酒。
别把她捧得太高,她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顾无言把话说得明白点,她怎么能想得出?
“你还是直说吧,我最近不想动脑。”
她感觉自己的眉心疼,便抬手揉了揉,随后听顾无言说道:“也许阳天存只是一个替罪羊!如果下毒之人的法力比我和楚兄的都高,他又隐身在旁,我们便无所察觉。”
“可要是那样的话,他直接一刀杀了我不就好了,干嘛还大费周章对我下毒?莫非是想让我怀疑这件事与冥界有关,而他却不是冥界的人?”
这个解释似乎也能说得通。
顾无言点了点头,却是说:“一刀杀了你太过简单。若你身中血魂叶,将要遭受无形烈焰灼烧之苦,万剑穿心之痛!这样比起来,让你中毒岂不是更能令他快哉?”
她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沉重,想来想去,符合条件的就只有魔界的魔妖了。
“掌门。”顾无言轻晃着杯中酒睐了她一眼,“我是真想知道,你到底得罪了哪路大神,能让人对你下这么狠的手?”
楼溪月瞥了他一眼,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芙蓉酥,慢悠悠地吃着。
吃过早饭,她从楚笑风怀里掏出一块锦帕,径自擦起嘴来。
“呃…掌门…你好像还没有回答我。”
看着她无比娴熟的动作,顾无言朝天翻了个白眼,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大庭广众之下这般大刺刺的把手伸进男人胸膛里真的好吗?
擦完嘴,楼溪月毫不脸红的把锦帕揣进自己怀里,然后对他说:“我不想满足你的好奇心,想知道原因?自己猜啊。”
这…
他要是能猜出来还问什么?
“喂…你俩!”
眼见两人相携离开,顾无言拍桌而起,发出一声极低的吼叫。
两人并没因这道吼声停下来,甚至,顾无言都怀疑他俩是否故意装作听不见他说话,这两人竟然就这样离开了?混蛋啊!你们还没有付账啊!
“客官,一共十两银子。”
店小二站在一旁,适时开口。
“东西是他们吃的,你为何要来找我要银子?”
“您…和他们不是一起的吗?”
店小二很会察言观色,在他瞧见顾无言忽变的脸色后,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这位客官明明也吃了不少东西,还喝了不少自家小酿,按道理来说他应该付点钱吧?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他们是一起的?”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那一定是你眼神儿不好!他俩明摆是一家的,怎么看我也是个局外人啊。要钱的话找他们要去,别跟我说那个女人你不认识!”
店小二苦下脸,那女人楼溪月嘛,他自然认识!只是,张口跟楼大掌门要钱有点不好意思,他就只好挑这个面生的下手了嘛…
顾无言拍了拍衣裳,嘴角微微上扬,临走前对那小二哥善意地提醒,“想要银子,我还是劝你现在就上山去要!否则等会儿那女人不认账了,我看你找谁哭去!”
他说得很对,他这小地方挣得不多,总不能因为她是楼溪月就做亏本买卖!
店小二细想了一下,然后转过身,跑在顾无言之前上山要钱去了。
这才对嘛!
嘴角咧开的笑容越来越大,顾无言抬步,姿态优雅地朝外面走了出去。
楼溪月回到苍羽派没多久,就听弟子禀报门口有个小二是来要钱的,她笑了笑,敢情那顾无言也是个不肯吃亏的!
“让人拿银子给他。”
她原本也没想欠他们的,只是错算了顾无言没有付账。
“是。”
那弟子领命,拱手退了下去。
她转头向楚笑风看了眼,那人与昨天一样,拿着一本书神情认真的坐在桌边翻看。
见她朝自己看来,楚笑风缓缓抬眼,声音轻柔,“有话要对我说?”
“我想出去一趟,半个时辰后就回来。”
“不要人陪同?”
“嗯。”
“那你去吧,自己小心点儿。”
“好。”她点头,对他绽开一抹温和的笑靥,随后走出了绣楼。
楚笑风放下书页,神色温柔地目送着她走远,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内,他才开口:“裴觉。”
“属下在。”
黑色身影及时闪现在他身后,裴觉低垂着头,毕恭毕敬地等待听令。
“尾随保护溪儿,别让她出现意外。”
最近这世道很不太平,让他对于楼溪月单独出行不放心极了。
“属下明白。”
惜字如金的裴觉身影又一闪,于楼溪月离开的方向追去。
裴觉走后,楚笑风揉了揉一直跳动的眉心,隐约之中,他总觉得会有什么事要发生,莫非,此事与溪儿有关?
即便裴觉追去了,他也依旧放心不下,这又是为什么呢?
想了又想,楚笑风负手起身,跟着裴觉一路留下的记号追了过去。
他还是在暗处跟着溪儿较好,若有危险,也好在第一时间替她挡下啊!
其实楼溪月没走多远,她去的是苍羽派埋葬弟子的地方,她并非是想再看阳天存最后一眼,而是想知道,会不会有‘外’人出现在阳天存的尸身前。
之所以依据弟子之礼将阳天存埋葬,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看看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她所安排的这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既然阳天存房间里有血魂叶,就说明他与冥界或魔界的‘针’有勾结。
针,是各界隐藏在他界的眼线。大多针只负责传递消息,不会对监视之人下手,但这也不排除有针会接收到主子的命令,若是有人对针下了必杀令,那就能解释为何阳天存会在药材中溶毒了。
她没带自己人来这里,一是一人行事方便,不想打草惊蛇,二是没把这个计划告诉别人,想自己解决这件事。
楼溪月潜藏于空地之外那片一人高的草丛里,轻轻拨开眼前杂草,她收敛了气息,以免被人察觉出来。
一道灰色长衫包裹的修长身躯忽然映入眼帘,那人飞身掠到阳天存埋葬的地方,挥手一掌,劈开了石碑。
石碑断裂,那人又挥起一掌,只见四周泥土飞起,一座棺材从土坑里飞出,打了个弯落在他面前。
从身形上看,他是个身材匀称的男子,个头没有顾无言高,浑身散发出的暗黑气息却能令人心神一凛。
男子以黑纱蒙面,左右向两旁看了眼,又一掌劈开棺材,用法力把阳天存从里面带了出来。
让人惊讶的是,他没有带阳天存离开,还很无情地将尸体暴晒于阳光下。
这是要做什么?
楼溪月心生好奇,一动不动地窝在草丛里看着。
又见那蒙面男子的手掌向上一翻,顿时有一股黑气萦绕于掌心,他将这股黑气置于阳天存的太阳穴上方。不多时,便有同样一股黑气从阳天存的太阳穴里钻出,直直没入男子的手心。
吸收吐纳间,男子将这股黑气吸入自己体内,掀开衣袖,有一团黑线在他手臂上相互盘绕,逐渐形成一道黑色的牡丹花枝。
之后,男子另一只手掌凝聚法力,一掌将阳天存的元神打碎,又毁掉他的肉身,便要飞身离去。
兴许是楼溪月泄露了气息,她的存在忽然让男子停下脚步,警觉起来。
“是谁在哪里?”
男子的声音极其邪魅,幽冷的眼眸内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他勾了勾嘴角,一步步朝楼溪月躲藏的地方逼近。
“出来,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若你不听话,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楼溪月缓缓放开杂草,眸色沉沉地盯着男子的身影,没有动作。
“不出来是吗?”
男子低低地笑了笑,声音中满含冷厉无情,手掌霎时向草堆里一探,呼啸而过的掌风贴近楼溪月面颊。
楼溪月向后躲了下,十分惊险的躲过掌风,想到花长老嘱咐她不能动用法力,便打算伺机而逃。
此时,男子已经确定了这草丛里藏有一个女人!女人身上的清香传入鼻尖,嘴角勾起的笑容渐渐冷却,声线寒凉。
“楼溪月?”
他竟然通过她身上的气味就能认出她?!
楼溪月大为讶异,身份已被戳穿,也就不再躲藏。
她从草丛中站起身,无惧地迎向那幽凉嗜血的眼眸,微微一笑,“我是不是…也认识你呢?”
男子没有回答,但那忽变的脸色却说明了一切。
“原来我真的认识你。”
楼溪月再一次对他笑了笑,歪着头开口:“那我是不是该感到很荣幸呢?”
她猜遍了身边认识的所有人,却唯独猜不到,他是谁。
男子没有多说,再瞧见她眼底的防备后,他已猜出了她想逃跑的想法。
现如今可是个大好的杀人机会,未免人逃走,他陡然伸出五指,朝她的天灵盖抓下。
第一百四十二章 想要我的命,来拿便是!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楼溪月想着要怎样避开时,身后突然冲出一抹身影将她往旁边带。
那人以自己的拳头迎向了男子的五爪,轰然一声,两方力道重重碰击,裴觉顺势带着楼溪月退出百米之远。
男子身形微晃,有些气愤地指着裴觉,神色扭曲,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裴觉拧眉,立即转头对楼溪月道:“您没事吧?”
楼溪月摇了摇头,余光却瞥见那正在流血的手背,上面有五道鲜明的指印存留,像是在说方才两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她赶紧从袖口掏出从楚笑风那里顺来的锦帕,递给他道:“拿去包扎。”
“谢谢。”
裴觉抬起头,少有表情的脸上浮起一丝羞愧。
这一回,楼溪月终于瞧见了他长得什么样儿!
他的面容冷峻深刻,眼眸似雾朦胧,周身环绕着一股难以亲近人的冷硬气息。
若是不在意那面无表情的面孔,这裴觉倒也是个俊俏的男人!
裴觉被她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转头望向别处。
楼溪月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唐突,但她很是不以为然,反而还很有兴致地继续盯着他看。
“楼掌门。”
大敌当前,裴觉忍不住说道:“您应该多看看这个想攻击你的男人,您可认识他?”
一二三四五六七…一共是二十一个字呀!怕是一年里所有的话加起来都没今日说得多吧?
“应该认识,但我对他没什么印象。或许把那层面纱揭下来,我还能回忆一下。”
揭下面纱?这个任务有点难啊…
裴觉与男人势均力敌,想要揭下男人的面纱,估计要两败俱伤才能做得到。
楼溪月的眼睛一转,知道裴觉在想什么,便记住了男子的身形特征,随后道:“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我看我们还是走吧!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现如今情形对我们不利,身为苍羽派之主,我还是很惜命的!”
性命?他看出来了。
裴觉无奈摇头,“听您的,您说走,我们就走。”
还想走?
男人斜睨了两人一眼,冷笑了声,声线无比阴冷,“真是妄想!你们以为…我会放你们活着离开?”
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楼溪月勾唇一笑,意味悠悠:“杀了我,你也不能活着离开苍羽派!既然你与裴觉打为平手,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
男子眼中遍布狠毒,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却饶有兴致地问道:“什么交易?”
“今日之事,我可以对外只字不提。可前提是,我们要放双方安全离开。我已经知道了你就是那幕后之人,从今以后,你不必在暗处遮遮掩掩躲躲藏藏,想要我的命,尽管来拿便是!如果你拿不走,我便会将你送到天下人面前,掀开你的真正面目!”
闻言,男子极为不屑地冷哼道:“将我送到天下人面前?你有这个能力?呵呵,楼溪月,若非现在你不能动用法力,你会与我做这个交易?”
楼溪月微微一笑,“你说对了,若非我不能动用法力,我不会与你做这个交易。我承认这是我的弱点!但你别忘了,你与裴觉的法力旗鼓相当,如果我不顾后果与裴觉联手,一对二,你认为自己还有得胜的几率吗?”
“你会出手?”
“为何不会?”楼溪月眉梢一扬,懒懒开口:“要不是裴觉及时出现,兴许我已经动了手。我说过我是一个很惜命的人,原地不动会被你一掌打死,而动用法力不过是会让我更加虚弱罢了!你觉得,在生与死之间,我会选哪个?”
当然是生!
这个答案毋庸置疑,他虽然明白,但心中还是存留了几分怀疑。
“你不信我会选择生?”
楼溪月笑了笑,手指不经意地抚上腰间的银链,指腹来回摩挲,她的意图十分明显。
深沉的目光落在她的手指上,男子认真考虑了片刻,嘴角的嗜血微笑缓缓扩大。
“这一次,我相信!楼溪月,我答应你的交易,你就等着接招吧!哈哈哈!”
男子的声音逐渐飘远,他的身影一闪,即刻向远处跃出几尺,几个纵跃间,他的身影已在两人眼前消失。
男子一走,楼溪月心底立即松了口气,放下手,她对裴觉道:“是笑风让你来保护我的?”
“大皇子担心你的安危,便让我跟了过来,您千万不要怪他。”
楼溪月摇头失笑,“我不怪他。”
如果不是裴觉突然出现,她身上多少都要带点伤。
“我们回去吧。”
裴觉点点头,立马跟在楼溪月身后。
楼溪月转过身,却惊讶地发现,不远处的树下有抹玉树临风的身影。
她快步奔了过去,一把抓住楚笑风的手臂,仰起小脸,“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从你与他做交易开始。”
楚笑风拿下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薄唇微掀,“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伤到你的。”
楼溪月朝他眨眨眼睛,“嘴抹蜜糖了啊!说话这么甜?”
他淡淡轻笑,长指刮了下她的鼻尖,语气中满是宠溺,“今日我就该跟着你出来,以后不管你走到哪里都要带着我,我再也不放心让你独行做事了。”
楼溪月哈的一笑,伸开双臂扑进他怀里,“你想跟以后我就让你跟好了,我们快回去吧,我要把他的身形画下来。”
楚笑风转身,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又偏头看了她一眼,不解地开口:“你不是答应他决口不提此事吗?”
以她的性子,画下他的身形可就会传得人尽皆知了,难道她还有别的主意?
“哼!”楼溪月甩头冷哼,语气有些忿然,“我是答应了,但没人规定我不能反悔啊!我又不是君子,我干嘛守那君子协定?这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难不成我还真给他机会让他来杀我啊?”
她哪有这么蠢嘛!要知道先发制人才是得胜的关键!
这倒也是。楚笑风不由得点点头。
这个被六界成为无双皇子的人在这一刻认同了她这番小人的举动,若让他人知道,岂不是要大跌眼镜?这还是他们所听闻的那个楚笑风吗?果然,传言不可信啊!
身为暗卫的裴觉在看到楚笑风出现的那一刻便隐匿了起来,望着两人并肩而行的背影,他忽然心生感慨。
为何修罗王就不答应大皇子与楼掌门在一起呢?他怎么看都觉得两人挺般配的。
从容貌上来说,两人都是无可挑剔。从性格上来说…那个,性格还真不好说。
算了,他还是别在这里胡乱感慨了,反正他的感慨也改变不了什么。现在就希望大皇子能顶住压力,早日把楼掌门娶进门啊…
——
一座假山旁,小爱扯住御向晚的衣袖,不让他再往前走。
“御哥哥,封长老传信给我让我该带你回去了,我们今日就走好不好?”
御向晚想甩开她的手,奈何她握得太紧,他又不想伤了她,便只能由她扯着。
“明日溪儿就会恢复了,我们明日再走。”
“楼姐姐身边有楚哥哥照顾呢,我们就算今日走也没什么啊。”
御向晚看向她,眸光深了几分,抿唇道:“你可以自己先走,我还不想这么快就回去。”
“可是…封长老说让我最好今日就带你走,如果你今天不回去,我一定会挨骂的。”
小爱撇着嘴,小脸一垮,执意要他今日离开。
御向晚不耐地皱起眉峰,语气生硬,“我说了,你可以自己先走,我…”
突然传来的阵阵尖叫声令御向晚的语气一顿,惊疑地看向四周,他拽着小爱向前走了几步,诧异道:“这是什么声音?”
听声音…像是从地牢里发出来的。
这里离地牢很近,一声声尖叫凄厉刺耳,发出声音的人不知正在承受怎样的痛苦。
小爱飞快地朝那里看了眼,然后转回头,面不改色的拉着御向晚往回走。
“那里是苍羽派关押犯人的地方,想必是有弟子再对犯人用刑吧。御哥哥,我们离那里远点,这个声音令我头疼。”
她可没忘记盛筱凡对她说的那番话,她也说过,此一生,决不让她见到御向晚一面!
她一点也不想让御向晚看见地牢里的人是谁,以他的性格,在知道盛筱凡没死后没准都能扒了她的皮!真是如此的话,她心里必定会很高兴,可是她又怕这么做会坏了楼溪月的事情。
如今盛筱凡落入楼溪月手里,那惩罚不知要比扒皮惨烈多少倍呢。
在盛筱凡的事情上,她与御向晚还是不要插手最好。
御向晚对这声音却有几分好奇,他知道,他听过这个声音,或许他还认识这个声音的主人。
这样一想,御向晚便要拉着小爱往地牢走去。
小爱心中有些着急,向后拖着他的脚步,身上的铃铛叮铛晃动,发出的声音极为清脆。
“御哥哥,那里是苍羽派的地牢,里面关押重要的犯人,你没经过楼姐姐的同意就要闯进去,难道不怕她生气吗?”
为今之计,她也只好祈祷搬出楼溪月来让他打消进入地牢的主意了。
谁知御向晚只看了她一眼,然后语气清淡地说:“她的气量没有这么小,只不过进个地牢而已,你大惊小怪做什么?莫非你知道里面关押的人是谁?”
“我…我怎么会知道啊!”
小爱紧紧抱住他的手臂,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没让他瞧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异色。
“那你拦着我干嘛?这可不像是你性格,你就一点儿也不好奇?”
“我…我不是怕楼姐姐生气嘛…”
“那我们现在去找她,我跟她说一声不就行了?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谁叫得这么惨,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啊!”
“啊?”小爱心下微慌,在被御向晚拉着走到楼溪月的绣楼之前,她噘了噘唇,做出最大的让步。
“御哥哥,我答应你,我们明天再走,你别去看了好不好?我怕里面太吓人,今晚会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