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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白国公府的大门口外,白流苏姐弟两下了马车,看着眼前豪华的大宅,眼神之中流露出惊叹。白流苏还好,她毕竟见识过更华美的建筑,对于没怎么见过世面的白流景来说,这个地方简直就跟皇宫一样华贵了。
门口两尊高大的白玉狮子,给人一种威严的味道,白流景心里有些发憷,然而一想到姐姐的鼓励,他便挺起了胸膛。不过,姐姐也说了,他们不能表现的太好,否则的话容易被人嫉恨。所以,他这样不算丢脸。
“走吧,老太君在等着你们呢!”
白承林看了两人一眼,示意他们跟在自己身后,一路上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不时有衣着华丽的美婢走过,对着几人屈身行礼。
报的中穿虽。姐弟两人目不暇接地看着,甚至不用装都已经是土包子的表情了。古人的园艺水平不是盖的,白苏越看就越是觉得,要是她能够在这样美丽的地方生活,恐怕命都要长上几年。美好的东西总是让人不由自主地喜欢,而他们的表情自然也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毫不掩饰的嘲讽轻视。
“前面就是大殿了,老太君他们都在里面等着,走吧!”白承林对两人十分照顾,白苏抬起头来,只见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怡红快绿”匾额。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剔透玲珑,后院满架蔷薇、宝相,一带水池。
仅仅只是一个大殿就已经是这幅样子,姐弟两人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这才是真正的簪缨世家才有的财富和底蕴啊!
正在两人打算进去的时候,房间里面却传来一阵喧哗,耳边也顿时响起了白承林惊讶的声音。
“老太君,你怎么亲自出来了!”
“老身等不及要看我的孙儿孙女了,怎么,难道不成吗?”一个苍老却带着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正是白家的老太君。她这辈子在三十岁的时候才生了承安这么一个儿子,却因为忙于白国公府的事务疏忽了这个孩子的教育。等到发现的时候,儿子却再也改不了性子,更是因为旁人的教唆而母子反目。
所以,在知道儿子失踪之后,居然还留下了一对儿女的时候,老太君是极为激动的。虽说韩氏是正妻,可是当年儿子失踪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成亲,那个平民女子是他明媒正娶,官府里面也有了文书的,所以这两个孩子在老太君眼中,根本就与嫡子嫡女没有差别。
她迫不及待地派人探查消息,找到这两个孩子的下来,甚至让白承林亲自去接他们回来认祖归宗。而她也知道,白家的很多人,都不会让这姐弟两人顺利地回到国公府,所以,她还把府上的暗卫一起派了去。皇天不负有心人,她总算是能够见到自己的两个亲孙儿,怎么可能不着急?
几乎是第一眼,老太君就毫不犹豫地确认了姐弟两人的身份。实在是姐弟两人和白承安长得太像了,再加上那白家人特有的丹凤眼,任谁也不会怀疑两人不是白家的种!
“好孩子,快过来,快到祖母这里来!”老太君伸出手来,神色激动,眼眶里面已经盈满了泪水。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震惊。要知道,这个府上不管是谁,都得叫她老太君,祖母这样亲切的称呼,除了韩氏所出的四小姐白舒慧之外,谁也没有那个权力。
而这两个身份根本就还没确认的野种,老太君却是在第一时间就肯定了两人的地位,这如何不能让人心中不平?
白苏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一大群人,饶是早有准备,却还是觉得有些慌张。下意识地抓住了白流景的双手,当看到那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神色矍铄,表情激动的老妇人的时候,顿时有些微微的愣住了。
“傻愣着干什么?老太君叫你们过去呢!”
一旁的白承林低声开口催促,两人畏畏缩缩地往前走去,而那位老妇人却是早就忍不住扑了过来,将两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我可怜的孩子,你们受苦了!”
哪怕是真正血脉相连的亲人,在姐弟两人眼中,实际上也都只是陌生人罢了。白苏很难有那个情绪,然而却能够感觉到眼前这位老妇人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善意。当然,还有四周众多利剑般尖锐的目光,顿时忍不住苦笑。
这次招惹的仇恨值,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老太君都哭成了泪人儿,姐弟两人自然不能够无动于衷。实际上,白苏冷静自持,除了自己在意的人,对别人根本不会有什么情绪。白流景个性隐忍,又有些别扭傲娇,是宁愿流血不流泪的倔强。因此,两人很难有什么触动,幸好他们早有准备,催泪的洋葱粉末悄无声息地往眼角一抹,立马涕泗横流。
一老两小抱在一起,顿时哭成了泪人儿,众人也不好上前劝说。大概过了一刻钟,人群中才走出了一个中年美、妇,只见她容貌端庄秀丽,穿着湖白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见别有一番沉静优雅的风韵。
“老太君,如今这两个孩子已经回到了白家,以后您天天想见到他们都行。千万别哭坏了身子,到时候你老人家要是有什么不妥,岂不是让两个孩子跟着难受?而且,他们舟车劳顿,现在肯定也是累极,我们还是进去坐着再说吧!”
美、妇的声音温柔似水,让人听着就心旷神怡。老太君抬起头来,倒是认同地点了点头,爱怜地一左一右挽着白流苏和白流景的手,转身往屋子里面走去。
白苏的目光落在那美、妇人身上,似乎觉察到了她的注视,美、妇人对着她露出了一个善意温婉的笑容。白苏迅速地低下了头,装作一副害羞的样子,脑子里面却在不停地思考着这女人的身份。
怎么看,都和白承林形容的韩氏很像,这个女人也算是国公府一个特殊的存在了。当年虽然和白家订婚,却并没有来得及成亲。等到白承安失踪,她却在生死不知的时候嫁了过来,入门七个月之后,就生下了白舒慧这个女儿。
如今已经是十八年过去了,韩氏在白家,守了整整十八年的活寡!经历了这样人生的女人,竟然会是如此温婉的性子吗?
不仅仅是白流苏,白流景也颇有些好奇地看着那个美、妇人,不得不说,这个女人保养得很好,容貌气质出众,很容易就让人生出好感。老太君却是注意到了两人的举动,顿时笑了笑,朗声开口道:“这是你们的母亲韩氏,你们姐弟两人初来乍到,一会儿就让你们认认家里的叔叔婶婶,兄弟姐妹。”
果然!
“老太君,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承安的骨血,这么早就认了亲,可别混淆了我们白家的血脉!”
一个不满的声音响了起来,顿时让大殿里面一片寂静,渐渐地有了一种剑拔弩张的味道。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袭华贵的紫红色长袍,容貌英俊,此时此刻坐在椅子上,看似随意的举动,却散发着一种狂傲的意味。
白苏抬起头扫了对方一眼,看到对方鹰般锐利精明的眸子,暗暗想到,此人应该就是三房的家主白承越了。掌控了白家大部分生意,生性桀骜不羁,就连老太君都敢顶撞。
记得白承林说过,当年的老祖宗爱上了同为世家贵族的秦家嫡女,以平妻之礼将她去了进门。而秦家,可是和白家齐名的大家族,如今的丞相首辅,就是秦家的家主。所以,白承越还有秦家这个外家支持,多了几分嚣张。也只有他,敢在这种场合直接质疑白流苏和白流景的身份。
虽然白承林没说,然而一路上的刺杀,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三房了。白苏握紧了阿景的手,咬了咬唇,她忽然有些怀疑,自己真的能在白国公府生存下去吗?
老太君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却是仿佛根本没有听到白承越的话一般,对着姐弟两人温和地开口道:“这是你们的七叔,快打声招呼——”
“这礼我可受不起,老太君,儿子说句不好听的,世界上长的想象的人多了去了,难道就因为有几分相似,就认定他们是白家的血脉了?”白承越避开了两人的动作,神色间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不屑。
“七哥,话也不能这么说,现在也只是不能确定而已,只要找到能够确认两人身份的办法,是不是我白家的血脉,自然就一清二楚了。”
开口的是坐在白承越旁边的男人,他看起来比白承越要小上几岁,却长了一张娃娃脸,看着有些发福。此人便是那位当朝太傅白建荣的嫡子白承运,不同于白承运的经商,如今他官拜正三品的户部尚书,子承父业。若不是今日碰巧沐休,白家姐弟恐怕还看不到他。
虽然长相和善,然而这语气,分明也是不欢迎姐弟两人的。白承越顿时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九弟说的也不无道理,我记得当初三哥虽然失踪了,身上却是带着我们白家家主信物的。只要他们两个能够拿出白玉葫芦为证,我倒是可以相信,他们是真正的白家人!”
“是啊,老太君,为了让大家心服口服,还是听七哥的话,要真是三哥的子嗣,这传家宝一样的东西,总不可能不告诉他们吧?”
老太君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神色阴沉地看着众人。她早就知道让姐弟两人认祖归宗,会遭到他们的反对,然而她心里十分清楚,自己查到的消息绝对不会有错。然而从白承林传来的密信知道,而这两个孩子身上,的确是有那白玉葫芦的,却早就在云州的时候遇到刺客,九死一生,那白玉葫芦也被夺走了。
如今老七和老久都提到了这白玉葫芦,到底是他们谁做的,亦或是暗中联手,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彻底断绝了白家嫡、系的血脉!然而如今,她就算是凭着这条老命不要,也绝对不会让他们的诡计得逞!
哼,以势压人,莫非就只有他们才做的出来吗?别忘了,这白国公府,真正的主人到底是谁!
“你们说的,是这个吗?”一个弱弱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白苏的举动,却顿时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充满了探究和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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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破例(一更求月票) ☆
白苏的手上,赫然是白家的家主信物——白玉葫芦!
老太君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而其余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却是心中一惊。他们之所以会以白玉葫芦为借口,就是因为那东西早就已经被抢走了,然而如今白流苏手上却忽然冒出了这个东西,必然有一个是假的!
“好孩子,把白玉葫芦交给祖母看看。这是我们白家历代相传的信物,遇水便会出现一个‘白’字。来人,去端一盆水来!”
不用某些人开口,老太君就主动把话头接了过去,只要白玉葫芦是真的,那么今天不管是谁,都必须承认这两个孩子是白家的血脉!凌厉的目光扫视了一番众人,很快,就有人端来了清水。老太君亲自把白玉葫芦放了进去。
没多久,一个“白”字便浮现出来,老太君举起了手,让众人看了个清楚,这才厉声道:“现在,可还有谁不服?”
大殿里面鸦雀无声,老太君环视众人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温柔地对着白苏和阿景笑了笑:“好了,别怕,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老太君,虽说这两个孩子是承安的骨肉,可是这白玉葫芦是我们白家家主信物,如此贵重的东西,怎么能放在这个孩子身上?万一不小心遗失了,岂不是成了白家的罪人?”
白承越再次开口,却是明晃晃的打着觊觎这白玉葫芦的主意了,这白玉葫芦不仅仅是信物那么简单,还是代表着白家的权柄。白家家大业大,很多至关重要的生意和人脉,都要用它才能调动。
“这是我的!”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在这个时候开口的,竟然是一直都怯懦的低着头的白流苏,只见她居然上前从老太君手上抢过了白玉葫芦,戒备地看着众人:“这是我一生下来爹爹就给我的护身符,爹爹说了,这是我的东西!”
不管白玉葫芦对白家来说意味着什么,白苏却清楚,自己是绝对不能让它落入别人手上的。至于她这样的行为白家人会怎么想,她根本就不在乎。更何况,以老太君的想法,肯定也不会让任何人得到这东西。
“行了老七,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跟一个孩子计较,你还好意思吗?既然这是三哥再世的时候送给女儿的护身符,那么在白家还没有立下真正的继承人之前,这白玉葫芦这就是属于这孩子的!”
老太君颇有些警告地开口道,白承越知道再说下去,惹了老太君震怒,自己也讨不了好。反正只是一个无知的臭丫头,掀不起什么风浪。而那个臭小子,一看就畏畏缩缩的上不了台面。想要把这个小子捧上家主的位置,他倒要看看老太君能不能如愿!
“好孩子,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我叫白流苏,这是弟弟白流景,这是爹爹在世的时候为我们取的。”
“我们白家这一辈的男丁都是昃字辈,女子是舒字辈,既然你们认祖归宗,这名字也得改了才行。”老太君皱了皱眉,白流景还好说,反倒是白流苏的名字不怎么好改。
改名字?平心而论,白苏并不太想改名字,看了看老太君的神色,白苏开口道;“祖母,这名字是爹爹亲自为我们取的,也是一个念想,能不能不改了?”
“不行!身为白家嫡、系一脉的子孙,这辈分不能乱!”老太君摇头否决,不改名字,如何能够算得上认祖归宗?
“老太君,我看不如留下三哥取的名字中的一个字,八小姐就叫白舒苏,十二少爷就叫白昃景。”开口的是一直没出声的白承林,显然他这个提议得到了老太君的赞同,姐弟两人对视一眼,也只能如此了。
“好了,昃景,舒苏,祖母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家里的人。这位是你们七叔,这位是你们的九叔,还有几个叔叔都是旁支,以后有机会再介绍。这个是接你们来京城的二叔,想来你们已经很熟悉了。”
白家旁系的子孙众多,除了白二爷膝下无子之外,其他几只都是儿女双全,子孙满堂。由于当初嫡、系子嗣艰难,老太君几乎是三十多岁的时候才有了孩子,有时候旁支同一个辈分的儿子都和白承安差不多大小。因此,也许一个和白苏年纪差不多的少女,甚至有可能是她的侄女也说不定。
总的说起来,与他们同一个辈分的孩子有十三个,白苏排行第八,白流景排行第十二。老太君指着房间里面的众人一一介绍,大殿里面加起来三十多个人,姐弟两人一圈下来,长辈还好一点,勉强还能记住。那些姐姐妹妹,哥哥弟弟,侄儿侄女的,完全分不清楚状况。
幸好老太君看他们神色疲惫,便让他们下去休息,结束了这场认亲宴。
国公府除了主院,还有好几个大宅,分别住着二房,三房和五房的众人。白苏他们自然会被安排在主院,这里居住了除了老太君,便是韩氏和白舒慧了。姐弟两人以后的房间早就收拾好了,富丽堂皇的房间,仅仅只是一个客厅就有当初他们在云州的宅院那般大小。更别说里面的卧房了,只是她一个人住的地方,就比得上一栋别院。
她居住的这处院落叫做静姝园,里面还有韩氏为她安排的十二个丫鬟,两个管事嬷嬷。白流景住的地方叫安园,却是父亲白承安当年住过的地方。
“准备的有些匆忙,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心意,要是有什么缺的,让丫鬟过来跟我说一声就是了。你三姐姐今天本来也是打算在府里等着你们的,奈何被十三公主招进了宫去。等晚上的时候再让你们见面,都是一家人,以后一定要好好相处哦!”
韩氏温柔地开口,她本来就生的貌美,气质出众,这一番细语轻声,很容易就让人心生好感。虽然说白流苏和白流景并不相信她,却多多少少的有些放松了戒备。不管怎么说,韩氏到底是白承安的妻子,膝下又只有一个女儿,虽然姐弟两人的出现会让她堵心,可是在这个时代,有了儿子才算是有了依靠。
虽然不是亲生,阿景的出现,对于韩氏来说,绝对是有利的。
“谢谢您!”白苏有些拘谨地开口,而白流景更只是怯怯地看了她一眼,不发一语。
“傻孩子,我是你们的母亲,为你们做这些也是应该的。母亲知道,你们现在对白府还有些陌生,一时间不怎么适应也是正常的,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韩氏善解人意地笑了笑,就在这时,一个绿衣丫鬟走了过来,恭敬地禀告道。
“夫人,老太君传您过去。”
“我马上就来,你们几个好好服侍八小姐和十二少爷,以后他们就是你们的主子,知道了吗?”
“奴婢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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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设简单却奢华精致的房间里面,袅袅升起几缕青烟。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手上举着香烛,正在拜佛。说起来,这位老太君如今也不过五旬,她的这一头白发,却是在当年儿子失踪之后生死不明的情况下,一夜白头的。
即使是死了丈夫,面对白家诸多阴谋诡计,她也丝毫不曾害怕动摇。虽然平时忙于事务甚少关心儿子,然而又有谁知道,自己这唯一的儿子,就是她的命呢!
白承安的遗体早就送回到了京城,安葬在白家的祖坟之中,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太君心中的痛苦,永远都是最深的。
“老太君,媳妇来了。”
“是月娥啊,进来吧!”
韩氏打开了房门,果然看到老太君又在祭拜白承安的灵位了。她走到老太君身边,柔声道:“母亲,您这又是何必呢,承安若是泉下有知,见你这样,肯定也会难过的。”
“他真的会心疼我这个老婆子吗?”老太君摇着头叹了口气,转过身来仔细地看着韩氏,显然不打算继续那个话题。
“那两个孩子,你觉得如何?”
“只是接触了这么一会儿,倒是看不太出来。不说却是两个心性善良,聪明讨喜的孩子。长的也和夫君很像,一看就很懂事。”韩氏挽着老太君的手臂,柔柔的回应道。这话老太君显然爱听,她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了笑容。
“虽说性子看起来内向了一些,不过到底年纪还小,又在那种乡下地方长大,幸好的是没染上那些乡野村夫的习性。这今年好好找几个夫子教导一下,应该还来得及。月娥啊,这些年也是苦了你了,这孩子虽然不是你亲生的,可到底也算是你以后的依靠。我打算把他记在你的名下,过几天就去上族谱,你看如何?”
“娘的打算自然是好的,能有这么一个儿子也是媳妇的福气。只是八小姐呢?他们是亲姐弟,倒不如一起记到我名下!”韩氏赞同地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丝毫不甘愿的神色。
老太君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更是满意了几分,当年发生的事情,怎么都是白家的不是。反而让这孩子嫁到白家守了十八年的活寡,她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因此对韩氏也十分信任看重。白流景是她嫡亲的孙儿,自然不能成为庶子。不过同为女人,她也知道韩氏就算是心里不舒服,也不会表现出来。
而她因为心中的那份愧疚,自然也不愿意让韩氏为难,听了她的话,老太君顿时摇了摇头:“景儿看着就老实,不过这苏丫头性子却有几分娇蛮,你看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居然敢从我手上抢走白玉葫芦,说明她是个胆子大的。现在也只是因为被白府的富贵震撼到了,要等她适应过来,指不定会侍宠生骄。”
“月娥,这些年来的你的辛苦老婆子我都看在眼里,你放心,慧丫头的地位,谁也动摇不了。而且,一旦景儿成长起来,你们母女两个,以后也算是有个靠山。”
老太君意味深长的一番话,却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好让韩氏诚心对待白流景这个儿子。韩氏温顺地点了点头,柔声开口道:“媳妇儿明白,只是老太君,那君儿那里,又该怎么办呢?”
白承安失踪十几年毫无音讯,又只留下了一个女儿无法继承爵位,当时的情况,众人自然以为白承安已经死了,嫡、系无所出,自然引起了白府的一番动荡。而当初老太君之所以能够压下几房人的心思,却是因为过继了三房白承越的嫡出幼子白昃君到大房韩氏名下。除此之外,老太君还发话,只要是这一辈分表现杰出的子孙,谁的本事最高,谁就能成为白家未来的继承人。
这是白家的规矩,当嫡、系一脉没有留下子嗣,就必须从旁支中选择最优秀的那个人,维持白国公府的繁荣。而一旦那人承袭了爵位,就自动成为了嫡、系,而原本的嫡、系,便只能沦为旁支。不得不说,正是因为这个制度的存在,白家才能保持着这第一世家的名头。
有竞争,才会有进步。
由此可见,白流景的出现,招惹了多少仇恨值。原本大家都有公平竞争的机会,现在忽然冒出来一个嫡子不费吹灰之力就抢了他们的地位,心里怎么可能服气?
白昃君比白流景大了一岁,小小年纪,已经是京城里面大出风头的人物。在众多子孙之中,也一直都是最优秀的。也正是因为这样,三房的白承越才会那么嚣张。
“景儿记在你名下,和君儿之间并没有什么冲突,你只要知道,谁才是你该真心对待的人就行了。我虽然一心维护嫡、系的地位,可若是景儿实在不争气,为了白家的以后我也不会做那糊涂之人。所以,月娥啊,你得尽到你做母亲的责任,别让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教坏了他!”
说到这里,老太君的语气已经变得凌厉起来。韩氏眸光闪了闪,她知道,老太君这是在警告她,别去搞什么小动作,尤其是那种贵族们经常使用的捧杀之法。很多世家夫人不喜欢妾侍所出的子女,又不想做的太明显坏了自己的名声,便会用这样的手段,让他们成为只会吃喝玩乐的废物。
“老太君放心,媳妇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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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找回了沦落在外的嫡、系血脉,准备让人认祖归宗的消息,很快就在京城里面传播开来,成为众人饭后的谈资。甚至连当今陛下都被惊动了,上朝的时候居然还调侃了一句。不过,身为当事人的太子太傅白建荣,在散了朝应付众人一声声“恭喜”的时候,他的心情可不见得十分美好。
“太傅,听说贵府的认祖仪式就在三日之后,正好那日本宫无事,去瞧瞧热闹倒也不错,不知道太傅是否欢迎呢?”
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眼前一袭明黄色长袍,头戴玉冠,邪肆俊美的男人,正是太子司马炎。白建荣顿时对着他拱了拱手,连声道;“不敢当,太子殿下能够前来,是白家的荣幸。府上随时恭候殿下大驾!”
“贵府此等大事,真是可喜可贺,我们同朝为官,少不得也要到场送上贺礼。”
就在白建荣和司马炎交谈的时候,又走出了几个穿着朝服的官员,为首之人一袭紫衣蟒玳,和白建荣差不多的一品大员服饰,身长玉立,然而脸上却留着一大圈络腮胡子,倒是很难辨清对方的面容。唯有一双冷漠沉静的眼睛,可见此人的不凡。
看到来人,白建荣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明明是毫无情绪的一段话,白建荣却觉得从中听到了一股讽刺的味道。本来就分属于两派的人物,平日里针锋相对,再加上这忽然冒出来的嫡、系,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是对他这种旁支的威胁。
太子殿下他倒是可以忽略,这位殿下喜欢凑热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可是这家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打算上门嘲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