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对我有仁慈,我就不能对你不义。
“乖,快些离开。”怕赤雪还犹豫,云连又说:“你可以帮我向商拾求救。”
赤雪极通人性,那双大眼眨也不眨看着云连,看清楚她眼中的认真,打了个响鼻,赤雪最后看云连一眼,敞开蹄子狂奔。
那会使暗器的男子见此,五指夹着四个飞镖,眼看着便要射出去,云连闲闲说道:“你要考虑清楚,这可是商拾最喜爱的坐骑,若是伤了赤雪,商拾绝不会放过你们。”
那人手一顿,这会儿,赤雪已经跑远。
路上只剩下云连跟包围她的四人,四人严正以待,手中有武器的正蠢蠢欲动,这时,云连身后那个,看着最为瘦小的男子开口:“其实我们得到命令,不会要你的命,为防止误伤,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云连字典了从没有投降两个字,她虽然惜命,也没啥自尊心,不过在胜负还未分时,她不会轻言放弃。
毕竟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结果怎样。
那人了然的点头:“如此,那就得罪了。”
四人这回再次齐齐攻击。
这时候手中有的只是冷兵器,在四人都有护罩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将他们一击毙命,这时的云连第一次后悔当年没好好学学怎样制造热兵器,此刻若她手中又把抢,即便是最粗糙的半自动手枪,她也能一枪一个,打爆他们的脑袋。
银鞭再次回到腰间,云连长袖甩动,下一刻,血魂落在她手心,云连爱怜地摸着血魂,嘴角渗出血腥的笑:“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合作战斗,就让我看看你的能力吧。”
血魂在阳光反射下刺得四人眼睛一疼,这像是一个警告。
四人脸上的平静终于被打碎,还是之前说话的那人:“你手上的可是血魂?”
云连根本不打算回答。
那人也不在意,他此举也不过是借机提醒其他人而已,果然,其他三人目光灼灼盯着云连手中的匕首,血魂的传说相信不管江湖或是朝堂上,只要有野心的都该知道。
有了匕首,四人更加警惕,云连冷笑,知道又如何,她要杀一个人,谁也阻止不了,嘴角还带着未消失的笑,红影已经入惊鸿一般闪向其中一人。
嗤的一声。
血线飞溅。
擅飞镖的男子脖间宽贴片已经被削开,那人瞪大了眼,直直倒下。
39 夫妻分离
很显然,拿铁锤男子跟飞镖男子关系挺好,在飞镖男子倒下瞬间,铁锤男子呲目欲裂,一双大手青筋直冒,额头更是皱成一个十字形。
“你竟然杀了小赵,我要杀了你替他报仇!”这人没想到云连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
“无能的人只能被杀。”任何时候都是一样,弱肉强食是规律,既然干了这一行,你就要随时有被杀的准备。
鲜红有些刺目,有一滴落在血魂刀刃上,云连着魔了一般盯着那滴血,胸口涌动着一种很长时间未曾出现的嗜血。
前面二十年形成的习惯又怎会在短短几月内消失,不过她是有些贪婪在将军府时安稳的时光,暂时忘了心底某一处的阴暗,现在,是眼前这四人彻底激起了她深压下的暴虐,那么,就以你们的命来祭奠那份血腥的觉醒吧。
血魂垂下,那滴鲜红缓缓滑落,汇与剑尖,最后泫然滴落。
那铁锤男子喉头耸动一下,他粗犷,可面对危险有时还是极敏感的,那人急急后退,大铁锤贴在喉头处,他不想跟小赵一般被割喉。
云连冷冷盯着对方的眼睛,让对方被隐藏的那抹惊慌无处可躲,嘴角动了动,云连无声吐出两个字:“愚蠢!”
两个字让铁锤男子脸色突然,瞪大的瞳孔里很快映照出一张极美,极冷的脸,铁锤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血魂轻易穿透铁马甲,只取男子心脏。
血快速浸透衣襟。
云连拔出匕首,再后退两步,掏出一个纯白锦帕,小心擦拭着血魂。
“姑娘,我们不过是奉命行事,本也未打算取你性命,你何苦要赶尽杀绝?”之前提醒大家的瘦小男子苦笑的问。
明知云连不会给他解释,男子仍旧目含期望。
血魂再次干净透亮,雪白锦帕自指间飘落,云连转身,看着剩余的两人,问:“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刚问完,云连眉头皱了皱,这话她好像以前说过?
瘦小男子望着同伴一眼,那同伴点头,往他身边靠了靠,那瘦小男子抿着唇:“姑娘,我们不能死,所以,得罪了。”
说完,往身后一摸,男子拿出一个笛子,这笛子通身漆黑,比一般的要细长一些,男子将笛子放于嘴边,瞬间,一阵怪异刺耳的乐音响起。
在他说完刚才那句话的时候,云连心中已经有了预感,她又怎能允许这人使出古怪招式?血魂在她手心一个旋转,云连往那两人快速奔去,匕首直击那人的笛子。
然,不等她靠近,另一个始终未开口的瘦高男子突然移动,他挡在吹笛子的人面前,双手摆出攻击的姿势。
这人跟旁人的不同之处是,他的武器不过是一双手套。
那手套呈金色,在手指各个关节处加厚,手套远看像是金丝制的,可近看了却不是,这东西绝对是刀枪不入的。
果真,血魂刺出去的瞬间,被男子握住,而看他脸色正常,血魂第一刀没有完全割破这人的手套。
在两人一来一回间,那阵怪异的声音越发高亢,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窸窸窣窣声响,云连头皮发麻,她往草丛中看去,果然,远处大大小小数不清的蛇往这边游来。
云连神情危险,她身体往后退了一步,当她跟瘦高男子中间有一步距离时,云连脚尖轻点,唰的一声,脚尖处赫然多个一个尖利的刀锋,云连往瘦高男子膝盖处狠狠踹去。
因为两人距离不近,若是想抓住云连,瘦高男子就必须要挨一下,如若不然,他只能放手,稍微权衡一番,瘦高男子只好松手。
得了自由,云连大步推开。
游蛇凶猛而至,云连低低骂了一声:“该死!”
她云连天不怕地不怕,却唯独不喜欢这种滑腻腻的爬行动物,这还要归功于她曾跟蛇同床共眠过,光这么想想,她都几欲作呕。
银鞭再次挥动,对于这数量庞大,质量同样不差,还有很多带毒的东西,不能用血魂了,银光带着凌厉的劲风刷过,不少蛇身体翻飞,而第一圈靠近云连的刚被灭掉,后面的前仆后继的再上前。
云连一手执鞭,另一手快速掏出一个小瓷瓶,她虽然身上带着毒药,却也不过一两瓶,压根毒不完这么多的蛇。
而且她这毒药虽然厉害,却对不少毒蛇是无用的。
银鞭闪出一圈圈晕光,蛇的尸体一层层落了满地。
以往倒是未曾见过这么多的蛇,云连还真是怀疑这些东西都是拿笛子那人自己养的,她恨恨盯着那瘦小男子。
所谓擒贼先擒王,她要杀了那人。
那人自然明白云连对他的恶意,他急忙后退,那瘦高男子则时刻挡在瘦小男子身前。
瘦小男子笛声越发尖锐,云连分明看见他袖袍鼓胀,下一刻,数条细小,色彩鲜艳的蛇利剑一般飞向云连。
甩动长鞭,那数条小蛇瞬间被绞成一段一段的,扑落在地上。
云连也真的发怒了,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那她讨厌的滑腻爬行类来威胁她,她处理了这边的大部分蛇,便抬脚往两人走去。
今日她压杀了这两人。
瘦小男子笛音却在这时陡转直下,像是要熄火了一般,云连瞅着这空隙,血魂直接被倾注她所有力道甩了出去。
那瘦高男子哪里会想到到了这么地步云连还想着杀他们,一时不察,或者说他压根就无法挡住云连的利器,是闪开让身后的人死还是自己死,这是一个极苛刻的选择题。
瘦高男子苦笑,他微微侧身,躲开胸口致命的地方,让血魂直入他的右胸。
后方的瘦小男子感觉到前面的人身体一僵,他知道对方不死即伤,瘦小男子空出一只手快速在瘦高男子背上划下几笔,不等瘦高男子有所反应,他已经一个跃步窜了出去。
血魂不是一般匕首,只要被胳膊了皮肤尚且能致命,更何况他被直插胸口。男子最终无力到底,双眼模糊地看着那红影追着同伴而去。
瘦高男子苦笑,他们还是低看了这女子。
费力掏出一根竹子,男子拔下竹塞,一道厉烟快速深空,男子这才垂过头,晕了过去。
这边,瘦小男子手中的笛子始终未放下,随着行步,笛音越发不稳,那些被召唤来的蛇同时开始躁动不安,大部分往云连攻击过去,还有几条甚至飞向瘦小男子。
男子离开广阔的草地,直接往不远处小树林跑去。在这里,银鞭无法发挥作用,云连只能手持血魂,跟上去。
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杀了前面那人。
若是平日,她的理智绝不容许追上来,可今日云连第一次碰到那么多的蛇类,她完全怒了。
水眸满是杀气,她跟前方的人距离越发近了。
突然,前方的人惊叫一声,云连抬头看去,只见那人已经被一个铁丝网子吊了起来,云连手中的血魂紧了紧。
这里面有陷阱?
既然男子已经被挂起来,她也不急着上前,云连站在原地,找个根粗树枝,让树枝在前先探路,一边探路,一边处理掉剩余的蛇,直到她站在男子上方。
这网子吊的比云连映象中的要高很多,云连也不急着放对方下来,她又往后退去,而后慢慢抽出鞭子。
啪——
一鞭子甩过去,云连冷冷说道:“我讨厌蛇,而你恰巧还善用利用蛇。”
啪——
“我讨厌有人堵我的路。”
尤其是她想着见商拾的时候。
接着一阵鞭子抽打声。
男子开始还能坚持,到了后来,许是实在痛的不行,每一鞭,男子便痛叫一声,他身上血腥味越来越重,男子扯着嘴角说道:“姑娘,我们也是听从主子的命令,如若不然,我们也是一个死。”
“在我看来,惹了你的主子跟惹了我的下场是一样的,都是一个死字,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一程。”云连真的很讨厌那些试图掌控她的人,前世云家家主如此,这辈子竟然还有人这般。
最后一鞭,云连用足力道,在鞭子甩出去时候,她骤然觉着不对劲,脚下徒弟开始松软,云连抬眉一看,只见被挂起来的瘦小男子脸上明显是松了口气,云连愤怒地问:“原来这才是你们的后手。”
男子虽然放松,却未放肆,他仍旧严肃却稍见敬佩地说道:“是,我们四人头阵,蛇后续,这里,我为诱饵才是最后一招,姑娘,本来我们以为头阵就能将你抓住,看来他们死的也不冤。”
男子说完,云连脚下大面积坍塌,她整个人掉落下去,这不像一般用于捉野兽的小陷阱,这洞口极宽大,云连又恰站在中央,一时根本没有着力点,银鞭快速卷住不远处的一棵手腕粗的小树。
而银鞭刚卷好,那小树却应声而倒,上方瘦小男子解释道:“姑娘,你被费心了,这里既然是最后一招,定是早已算计好了一切,那颗小树是让你彻底死心而已,不过我们说过不会杀你,姑娘大可放心。”
在男子说完,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一圈黑衣人出现,他们无声放下男子,之后打算抓住云连,男子提醒:“小心些,她手上有血魂。”
那黑影人之一点头,下一刻,一面黑色铺向陷阱下。
男子看着毫无动静的洞口,惨笑一声:“陛下四大护卫损失三人,这女子果真厉害。”
“黑大人,白大人重伤,此刻血流不止,根本无法止住血,想来也是凶多吉少了。”那黑衣人说道。
瘦小男子,也是他们口中的黑大人踉跄一步,他急忙吩咐:“快,老白需要她的血。”
被血魂伤到,只有血魂主人的血才能止住受伤者的伤处。
黑大人说完,外面跑来另一个黑衣人,那人抱拳:“白大人已经去了。”
黑大人黑从长叹一声,再也撑不住,倒了下去。
…
花开并蹄,各表一枝。
商拾正匆忙往城门口赶去,他捂着胸口,随意擦去嘴角鲜血,在接近城门的地方突然停下,因为他看到了赤雪。
此刻赤雪周围围满了守门护卫,就在刚才,这匹无人驾驭的白马独自闯入城内,守门护卫自然不准,想牵住缰绳,却被赤雪一脚踹来,之后,只要敢靠近它一步距离的均被赤雪踢上,这边骚乱引来了巡卫军,有几人正打算合力擒住赤雪时,商拾恰巧到了眼前。
商拾拨开人群,皱眉问:“什么事?这是我的马,难道你们无人知晓吗?”
许是这么多年在青城横行惯了,一时半会儿商拾还真改不了嚣张的语气跟态度,那几个试图抓住赤雪的人干笑道:“原来是商少爷,实在对不起,我们以为这是匹野马呢?既然是商少爷的爱马,那商少爷请吧。”
那人的一起不无嘲讽,商拾深深看了男子一眼,翻身上赤雪,居高临下看着对方,吐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我记住你了。”
这句话不若之前那般强势,甚至有些低弱,若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到商拾的话,可即便如此,那人却是前所未有的害怕,他强笑道:“商少爷可能有什么误会,我——”
男子话还未说完,商拾已经勒令赤雪掉头离开。
有了赤雪的脚力,这一人一马很快来到刚才的战场。
此刻这一片空地已经空无一人,只留地上大片蛇的尸体,在这一片荒瑟当中,一抹纯白格外刺目,商拾心口刺疼,他翻身下马,捡起雪白锦帕,这是小连的东西,这雪白锦帕的一角的奇怪花朵是青叶绣的,当时小连还说这花是地狱之花,色泽血红,跟她身上的长裙倒是极配。
没错过锦帕上的猩红血迹,商拾心神俱裂,他狂喊:“小连!”
惊惧之余,商拾压根不会注意周围的环境,当赤雪咬着他的衣袖,他才恢复稍许理智,顺着赤雪的眼神,那里仍旧一片蛇尸体,一直通往树林深处。
站在陷阱上方,里面空无一人。
“端木凛,我不会任你摆布的。”
整个人漂浮在黑暗中,头越发的沉重,一张脸狰狞着靠近自己,待看清那人时,云连心脏一缩,不由惊呼:“商拾!”
没错,那张脸跟商拾极想象。
云连猛的坐起身。
在醒来的同一时间,她感觉到一双不善的眼睛时刻盯着自己,云连直接往对方看去,那人没想到云连竟然如此惊觉,他放下手中的被子,声音温和:“你醒了?可是有不舒服的地方?”
“这是哪里?我昏迷多久?”再开口才发觉嗓子沙哑难听,她问出这句话后,利索起身,虽然身体仍旧无力,却也不妨碍她站得直。
那人颇惊讶云连此刻的镇定,他没有托大,也一字一句回道:“这里是西京,你已经昏迷三日。”
云连自傲,却向来有自知之明,天下之大,能者无数,她一个人绝不能抗衡过整个国家,被迷昏带走也在情理之中,倒是没有多担忧。
生死之间都已经经历过很多,更何况是现在还舒适安稳。
为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完,再倒一杯,又喝完,云连这才觉着火烧板的喉咙舒缓了些。
那男子真是为云连的行为感到奇怪,按照他得到的消息,这云连是个单纯不知世事,甚至可以说有些愚蠢的人,在面对咽下这种情况,不可能如此镇定。
或者真的如传言一般,因为被四皇子拒,又嫁给商拾,这一连番的刺激让她性情大变?
“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有为何绑你来?”看云连丝毫没有继续问的打算,男子索性自己开口。
云连撇撇嘴,说句:“我饿了。”
男子站在身后的侍卫挥手,那侍卫会意,出门对外面的人吩咐几句。
“你是商拾的亲爹吧?至于为何绑我过来——”云连试着回答:“莫非是想将商拾引过来?”
“呵呵呵,难怪商拾能看上你,果真胆大聪慧,倒是可以成为他的好帮手,不过姑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绑你过来还有另一个原因。”男子回答。
见云连仍旧没有继续往下问的想法,男子有些挫败,他自己回答:“我请你过来的目的便是让你跟商拾分开。”
男子仔细辨别云连脸上的神色,却失望地发现云连听跟没听到一般,表情正常。
越是正常,却越不正常。
端木凛也是经过近半世风雨的人,见过,经历过的女子不计其数,其中也不乏美丽聪明的,可像云连这般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还是头一回见,男子不由生出一份探究心思来,他望进云连的眼神,深邃沉着的眼像是要看清云连心底的真正想法,然,无论他如何查探,云连眼波平静,没有女子该有的窘迫担忧。
端木凛不仅问:“或者说你跟不跟商拾在一起其实是无所谓的?”
女子大多数感性的,尤其是她们心中爱慕一个男子时,更是容易被旁人抓住弱点,云连在他的探视下竟然没有任何破绽,那么,只有两个解释:一是云连伪装能力无人能及,二是商拾根本没有进入云连心中。
云连不过十多岁,还未经历过人生大部分,不可能有如此深的伪装,那么,原因只可能是第二个。
云连压根不打算回答端木凛的回答。
饭菜终于端来,在端木凛主仆的盯视下,云连很淡定地开始用饭。
从来没人如此忽略过他,端木凛倒是不觉得被冒犯,若云连只是一般人家那些目中无人的小姐,端木凛是断不容许对方安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三日未进食,云连饿的厉害,她本来用膳就快,这会儿吃的更快,却不显粗鲁。
罢了,端木凛起身,留下一句话:“若拾儿对你是真心的,想来很快就该到了,你先好好休息吧。”
待端木凛领着属下离开时,云连咽下口中的食物,目光复杂难辨。
饭菜味道很香,但是精通毒药的她又怎会察觉不到饭菜里被下了软筋散?
是饿死还是活着,云连别无选择。
吃完最后一口饭,她往四周看去,这是一间宽敞明亮且摆设奢华的房间,就是那些随便的摆放着的软凳都是顶级红木所制,云连嘲弄地摸索着手边一个琉璃盏,这人是打算让她知难而退?
这人是在告诉她,商拾背景雄厚的,是她小小一个商贾之女比不上的。
放下琉璃盏,云连往怀中摸去,随即发觉血魂已经不在了,腰上的银鞭也不见了。
旋即云连又展眉,听这人的语气,他对商拾是势在必得的,而商拾又对她又是势在必得,因而,这人至少暂时不会动她。
外面的人大概听出云连已经吃完,两个宫女垂头呆在门边,问:“姑娘,奴婢可以进来收拾了吗?”
云连嗯了一声。
两个宫女这才小心进了门。
一个宫女收拾好碗筷,另一人问:“姑娘,奴婢就在门口,若是有需要可以吩咐奴婢们。”
“好。”云连已经收拾好了三日前的心情,这会儿难得和颜悦色。
那宫女总算松了口气,小心退了出门。
体内的软筋散已经起了效用,云连身体越发无力,她转身,盘腿坐在床上,眼睛微闭,内力已经被封了,云连凝注力气,让身体不至于瘫软在床。
本以为身体已经百毒不侵,此刻云连不得不承认,商拾这亲父非同一般。
这么一坐便是半日,待她再睁开眼时已经半下午,阳光自窗户外透射进来,洒在大红的长裙上,暖暖的。
正准备下床,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随着一声清脆的拍击声,一道威严却娇蛮的叫声传入云连耳中:“本公主倒是要看看父皇藏着一个什么样的狐狸精,哼,竟然让她住净莲阁。”
“公主恕罪,奴婢尊陛下的命令,不让任何人进门。”
这么直面的拒绝让那公主颜面尽失,她指挥者身后的两个贴身大宫女:“给我打,有事本公主兜着,父皇她最是疼爱我,本公主看谁敢挡了我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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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好大一个 乌龙
云连坐着未动,一个小小的刁蛮公主她还不放在眼里,况且她此刻身体软弱无力,她可不会愚蠢的送上门讨打。
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终于,隐藏在周围监视她的人憋不住了,一个声音恭敬严肃地拒绝道:“公主请回。”
很显然,那位公主误会了自己父皇的意思,她怒极道:“好,很好,父皇竟然派了你来保护她,有本事她一辈子也别出来,否则有她好看的。”
话落,公主领着众人气哼哼离开。
呆在原地的男子看了眼安静的屋内,闪身消失。
接着整整两日无人再来看她,自打第一顿饭后,云连接下来的饭量要比第一顿小很多。因为太饿,她需要能量,第一顿不可避免地大吃过后便是半日的无力。
云连阴冷笑开,她之所以之后减少饭量便是想尽量少进食一些软筋散,这些古人或许不知有免疫力这个词,她却是明白的,他们每顿饭的药量下的相同,这就让云连有机会生出对软筋散的抗性来。
就如此刻,云连正轻松在地上走动,她舒展身体,做个室内能做的简单训练,俯卧撑,仰卧起坐,再绕着房间悄悄的跑,虽然身体无法跟强盛时期的相比,若是有血魂跟银鞭在手,她定能逃离这皇宫。
她可不愿商拾为她委曲求全。
是以,为今之计,她得想办法将血魂要回来。
望着外面,这已经是她醒来后的翌日午后,云连有些纳闷,按理说商拾应当已经到了西京才是,难道是他没收到消息,或者说另有打算?
不得不说云连某些时候还是了解这位新上任的夫君的,此刻,商拾正在西京的都城一家小客栈内,他身边跟着的只有有禄。
至于宁几人,虽然他还未发现这六人有没有背着他联系端木凛,不过既然他们曾是端木凛的人,便是不可信的,等他救回云连,定要回去好好清理一番这几人。
眼下这间客栈虽然不大,却胜在整洁,商拾要了一间上房,有禄则随身保护,在小二的带领下,商拾进了房间,路上吩咐小二送些饭菜过来,待两人进了房间,商拾坐在凳子上,定定看着有禄。
有禄被商拾盯着有些发毛,他问:“少爷,怎么了?奴才可是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商拾未答反问:“有禄啊!你跟有才跟我多久?”
“回少爷,我们兄弟已经跟了少爷十四年。”有禄恭敬回道。
是啊,商拾六岁那年无意中救下有禄跟有才,直到他偷听到商清和的话,这才想通了前后。
而有才跟有禄后来也直接言明他们是西京皇上派过来照顾保护商拾的,他们也曾发誓自跟了商拾后便只认商拾一个主子,这么些年,真正明白商拾的也就有才跟有禄两人,商拾不愿怀疑这两人,可小连跟他的事却传到了端木凛的耳中,这不得不让商拾草木皆兵。
噗通——
有禄重重跪地,有禄终于明白的商拾那句问话的目的,他觉着有些委屈,有禄不像有才那么能言善辩,有禄又重重磕个一个头,这才说道:“少爷,奴才和有才曾发过誓,自打跟在少爷身后,以后只有少爷一个主子,少爷,奴才是看着少爷一步步成长的,说句犯上的话,奴才早已当少爷为兄弟。便是死,奴才也不会出卖少爷跟少夫人。”
商拾仔细咀嚼着有禄的每一句话,再深深看了有禄一眼,继而笑道:“因为小连不见了,难免会怀疑周围的人,有才,本少爷相信你。”
一个人的行为动作,甚至是眼神都可以骗人,唯有心,他们三人可以说是相依为命了十四年,若十四年的感情都是假的,那么,他商拾认了。
有禄并未露出释然轻松的笑,他仍旧恭敬地磕了一个头,这才起身,回道:“多谢少爷。”
“好了,去看看饭菜来了没,我快要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