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很着急,蓉卿点头应了:“那我就等你回来。”
第二日,苏珉果然领了人牙子进来,蓉卿还是第一次见着挑人买人的场景,就在蕉娘搬来的椅子上坐着看蕉娘如何选,一溜儿四排的人,前头的是年纪小的女孩子,后头一排则是年纪相仿的男孩,再后面则是一排婆子一排中年男子,各二十个人。
各有不同,所要做的事情自然也是不同。
蕉娘先是细细问了各自的名字,来历,以及是否有经验,这样的人不怕没有经验,慢慢调教就成,就怕那些有经验,但凡有经验其背后必然是有原因,若不是原来的东家没落了将他们发卖了出来,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手脚不干净或是犯了什么错事被打卖了出来。
前者如一张白纸,虽你怎么调教,后者则有太多不确定,自是要费多些心思。
蕉娘一一问过,就留了前头一排的十四个女孩子,八个男孩,十二个婆子,八个中年男子。
调教了五日,十四个女孩子留了四个在蓉卿房里,留了两个样貌俏丽年纪稍长些的在苏珉房里,其它的则分派出去洒扫浆洗,十二个婆子则是留了三个在蓉卿房里,其它亦都是分在厨房或是浆洗洒扫,小厮送回了一个捣乱作怪的,剩的十一个,留了四个在苏珉房里,其余都和中年男子一样分在了外院。
蓉卿看着苏珉房里那两个俏丽的直笑,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蕉娘挑人,别的女孩子都是十岁上下的样子,唯有这两个都是留了头的,长相也是周正的很,可又不出挑不轻浮,可谓是拿捏的刚刚好,今儿才算明白,原来是给苏珉准备的。
“你懂什么!”蕉娘忍着笑敲了蓉卿的头,“这些事记在心里明白了就成,中馈的事不用我教你,可这些你也要心里有个底,将来总有用到的时候。”
蓉卿哈哈笑着,点头应是。
五月底苏珉将蓉卿写给二夫人的信交给了苏珉,苏珉让人送了信就去了军营,连走前他道:“约莫十来日的功夫就回来,军营离这里有些远,若有急事就让人捎信给我。”他想了想又道,“铺子的事我已让人去筹备了,等我回来再与你细说。”
“知道了,天气越来越热,你也当注意着避暑。”蓉卿一一叮嘱,苏珉笑着应了就去了军营。
过了两日,蓉卿又让人采买了些装饰,又指挥着人将院子里枯败的花一一除了又移栽了别的花过来,如此折腾到六月上旬,院子里已经是幡然一新!
她也瘦了一圈,晒黑了许多。
蕉娘埋怨似的道:“等四少爷回来瞧见你成了这副模样,还不定怎么心疼。”说完拿了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的羊奶往蓉卿脸上抹,“这几天不准出门,给我待在房里学女红,哪里也不准去!”
“哦。”蓉卿爽快的应了,她想着学不会绣花总要学个裁剪做衣服的本事,也能给苏珉做件衣裳吧!
蕉娘见她答的干脆,只当她开了窍,心里高兴的不得了,晚上就拿了针线过来,教蓉卿怎么识针又拨弄了一筐子的线:“针分的细,哪一处用什么针,哪一处怎么搭配线,线的粗细也是要分的,若是细了就两股拧成一股,若是粗了就细细的盘开…”
蓉卿认真听着,还拿了笔记上,蕉娘看着越发的高兴,讲的也就更加的细致。
“先教我怎么做衣裳吧。”容卿笑着道,“这天气热,我想给四哥做件杭绸的直缀,瞧着他身上穿的可都是成衣坊买的,太费银子了。”蕉娘听着就哎呦一声,满脸的笑道,“我的八小姐果真是长大懂事了。”
第二天,蕉娘就拿了件裁好的衣裳过来给蓉卿:“裁剪又是一门学问,这回头我再细细教你,你先将阵脚走密了再说。”
蓉卿只好拿着针一点一点戳,手指上戳了几个血眼子,疼的她眼泪横流,可怜兮兮的看着蕉娘,吸着鼻子道:“怎么缝个衣裳也这么难。”蕉娘看着又心疼又可气,拿帕子给她揉着手指,替她擦眼泪,“女红哪有这么容易的,别家小姐四五岁就开始学,到出嫁也不过只能绣个盖头罢了,你到好才学了几天,哪里就能做的好。”
蓉卿抱着衣裳欲哭无泪,只得抹了眼泪继续。
苏珉和赵钧逸两人坐在军帐中,赵钧逸道:“我明日要赶回去一趟,过几日再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说着一顿又道,“我搬了新家,打算请你们吃顿饭,也算是答谢了。”
“对了,我竟是忘了。”赵钧逸笑着道,“听说你妹妹来了?”苏珉就点了点头,他将他的身世告诉了王爷,却还没有和他们几人说明,看来王爷也没有和他们几人说。
赵钧逸确实不知道周常的本名就是苏珉,就道:“答谢自是要答谢的,你在我府里可是蹭了不少的饭,还喝了好几坛的好酒,现在你有了家我当然要把你吃我的,全部都吃回来才对。”
苏珉轻笑,点头道:“随便去吃!”一顿又道,“齐宵应该快回来了,等他回来你们一起去吧。”
赵钧逸点头应了,又问道:“听说前些日子鳌兄弟回来寻你了,为了什么事?”苏珉眉头微微拧了拧,回道,“也没有什么事,只说齐宵要在附近几处走走,可能多耽误些日子,还问我可识得滦县的县令廖如海,我说识得就给他写了封引荐信。”
赵钧逸露出诧异的样子,问道:“廖如海?就是那个在滦县待了十几年未挪窝的倔老头?”苏珉就微微点了点头。
赵钧逸若有所思没有再问。
第二日两个人一起回了北平,苏珉要去南牌楼,问赵钧逸:“要不要去我那边坐坐?”赵钧逸摆着手,“我先去见大哥,晚些再去你那边。”
苏珉也不勉强,两人分道一个去了世子府,一个回了南牌楼。
赵钧逸径直去了内院,早就有人进去通报,赵均瑞摇着扇子从里头出来,见到晒的黝黑的赵钧逸,笑道:“刚从军营回来?”赵钧逸点了点头,赵均瑞就回头吩咐常随,“去端些冰镇的酸梅汤来。”
两人进了书房,赵钧逸灌了一杯酸梅汤总算沁凉了一些,问道:“朝中可有信出来,那封奏呈怎么就没有消息了?”
“给!”赵均瑞拿了褐红的折子递给他,“圣上驳回了。”
赵钧逸瞧着就是一喜,拿过来匆匆翻了一遍,总算放了心,笑道:“这下我总算能安心睡个觉了。”又想到赵均松,“那边是不是也驳回了?”
“这是自然。”赵均瑞笑道,“不过却不是驳回这么简单,圣上还发了手谕,将王叔训斥了一番,这一次均松进京只怕日子也不能萧遥了。”赵钧逸听着就哈哈笑了起来,回道,“他整日惦记着什么十里秦淮,让他瞧见却吃不到才是最好。”
“说这些做什么。”赵均瑞笑着道,“周常的妹妹来了,你没有见见?”说完颇有深意的看了眼赵钧逸,赵钧逸不知内情就疑惑的道,“还没有去,说是过几日等齐宵回来,要请我们吃饭。”说着一顿就狐疑的看着自己哥哥,“你这话说的有些奇怪,他的妹妹来了,我为什么要见一见,你莫不是又打什么主意吧?!”
赵均瑞只是笑,高深莫测的样子,赵钧逸被他笑的发毛,拧了眉头道:“从小你就这样,什么事都故作高深的,说话也只说一半,你不知道我的性子吗,有话说透了!”
“没事可说透的,这其中的事情你去问周常吧,只怕这会儿也只有你不知道了。”说完,又拿了个东西给赵钧逸看,“这是苏茂源进宫的奏折,你瞧瞧。”自是拓本。
赵钧逸就接过来看了几眼,诧异的道:“苏茂渠与欧家联姻了?”当今皇后乃是后立,先皇后端孝皇后早在本朝建初因病薨了,现如今的皇后娘娘则是后宫选升的,欧家便是皇后的外家。
皇后娘娘膝下只有一女,苏茂渠如今是太子手下的得力心腹,他与欧家联姻态度再明显不过。
这是在为太子爷拉党呢。
“真是小瞧了苏茂渠。”赵钧逸笑着道,“谁做那位子与我们也不相干,随他们折腾去吧。”
赵均瑞笑笑,又道:“你回去留心些,母妃这几日又选了几家的女儿,她瞧着不错,正要给你说媒呢。”赵钧逸头疼欲裂,就道,“北平城有些头面的女子我都瞧过了吧?难不成她选了应天来的?”
赵均瑞就露出你猜对了的表情。
赵钧逸哀嚎一声,腾的一下站起来,就道:“你别和母妃说我回来,我现在就回军营。”赵均瑞喊他,“先去周常府里看看?”
“不了,反正逃不了,我先走了。”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均瑞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
晚上苏珉要请赵钧逸吃饭,着了人去请,却是扑了个空,才知道赵钧逸下午竟又返回了军营,他失笑,猜到王妃定然又给他说了什么亲事,否则他不可能这么急匆匆的又逃回了军营。
“我们吃饭吧。”苏珉笑着和蓉卿道,“郡王去军营了,改日再请他便是。”
蓉卿无所谓来不来,蕉娘严令禁止了她不得随意出入外院,在永平她管不了,可是现在一切规矩都要照着常州府的来。
刚拿了碗筷,外头苏珉的贴身侍卫隔着门喊了一声,苏珉出去两人低声说了几句。
苏珉就回来和蓉卿道:“我去见个朋友,晚上会回来的迟些,你们先吃吧。”
蓉卿应是,又道:“少吃点酒,我让他们给你留着门。”苏珉应了一声就出了门。
吃过饭,蓉卿在房里拿着那件缝了一半,阵脚歪歪扭扭的衣裳继续缝,蕉娘端茶进来瞧着笑道:“小姐还是有天分的,瞧着这第一针和现在可是大不相同,这样的衣衫您再缝个十来件,就能上手了。”
十来件?
蓉卿直叹气!
“我缝着吧,您先去睡吧。”蓉卿说着推着蕉娘,“您累了一天了,早点去歇着!”
蕉娘毕竟年纪在这里,身体也一直不大好,就点头道:“那我去歇着了,您也别熬的太晚,外院那边我已经吩咐过了,给四少爷留了门。”
蓉卿点头应了,目送蕉娘出去。
明兰和明期守在外面的隔间里,新来的两个小丫头,一个红梅,一个叫青竹,另外两个一个叫绿桃,一个叫紫玉,红梅和青竹跟着明兰明期做房里的事情,衣裳首饰,清扫起居,绿桃和紫玉则是和三个婆子,做院子里洒扫的事儿。
红梅这会儿坐在门口纳着鞋底,青竹不当班早早回去歇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很宁静,蓉卿缝了一会儿就觉得头晕眼花的,明兰进来挑了灯,劝道:“您歇会儿吧,灯下做针线最伤眼睛了。”蓉卿点着头,“时间还早,我们出去走走吧,正好也活动活动。”
明兰看了眼怀表,点头道:“奴婢找把扇子。”就拿了扇子跟明期两人跟着蓉卿出去,又吩咐红梅,“少爷要是进来,就说小姐去散步了,一会儿就回来。”
红梅生的浓眉大眼,长的不算漂亮却得了一个忠厚老实的样子,点头道:“奴婢知道了。”
几个人就出了院子,在花园的小径随意逛着,临近月中,这会儿月头还算明亮,院子四处能听到蛐蛐叫和后山里的蛙鸣,一副田园野趣,蓉卿笑着道:“改日我们再养些鸡鸭关在后院里,以后想吃也不用出去买,早上还能打鸣定时喊我们起床。”
“那东西脏的很,要是养也不能养在后山,不如单独圈出一块地来,也不用大,养这些东西到是可以。”明兰也觉得可以,府里各处开销都要节省,这些瞧着不起眼,可日积月累的也能省不少。
“明天我和四哥商量。”蓉卿越想越觉得可以,不但可以养鸡鸭还可以养牛羊,只要悉心照料不要坏了后山的树木就成。
三个围着小花园走了几圈,蓉卿揉着腰叹道:“往后每日都要这样出来走动走动,若不然到时候体力就该下降了。”说完,拉着垂头丧气很累的明期,“不许偷懒,明日我们再出来时也要拉着蕉娘一起,做家务虽也是动可和锻炼身体不同,你们一个个的都要给我把身体锻炼好了。”
明期苦着脸道:“奴婢身体好的很,一天吃的饭是您的三日还有余,怎么会生病。”蓉卿就笑,“吃的多不是坏事,可你得空就圈着不动,还会长胖呢。”
“胖就胖吧。”明期不为所动,继续垂着脑袋跟在后面,引着蓉卿一阵大笑,揪了她的发髻,“小丫头,越发的会耍嘴皮子了。”
明期就哎呦哎呦的又笑又叫,明兰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来。
“八小姐。”守着仪门的婆子进来,回道,“少爷回来了,奴婢瞧着跌跌撞撞的回房去了,许是吃醉酒了。”
蓉卿收了笑容,问道:“可让人熬醒酒汤去了?”说完她才想起来,为了省钱府里只有一个厨房,她不吩咐哪里有人会熬醒酒汤,“我去熬吧,一会儿你端送过去。”想了想又觉得家里就苏珉一个男人,还是她亲哥哥,没必要顾忌这么多,“还是我自己送去,你回去吧。”说完就带着明兰朝厨房而去。
婆子抬着头还想说什么,可见蓉卿走远了,又不敢大声的喊,只得垂着手回了。
蓉卿在厨房和明兰明期迅速熬了醒酒汤,让明期端着她带着两人就穿过仪门去了外院,苏珉住在最前头的一个院子,进进出出都方便,她在外头瞧见小厮正守在门口,就问道:“少爷怎么样了?”
“少爷不在这里。”小厮指了指另外一边的院子,“去那边了。”蓉卿就皱了皱眉头,“你们怎么不跟去服侍?”
小厮就垂着头道:“少爷不让我们去,说他有事,不准我们打扰。”
喝醉了有什么事,蓉卿叹了口气,就带着明期明兰又穿过了抄手游廊去了对面的院子,院子里黑漆漆的也没有点灯,蓉卿心头就窝着火,她平日不管这些下人的事,因为大家混口饭吃都是不易,没想到他们竟这样惫懒,苏珉不让来竟是连盏灯也不会点。
“四哥。”蓉卿在外面喊了几声,隐隐约约有细微的鼾声传来,她顺着声音就推了门进去,又回头对明兰道,“寻个火折子来。”明兰应是回头去喊小厮拿火折子来。
蓉卿喊道:“四哥。”影影约约就瞧见有人躺在了床头睡的正香,她摇摇头叹气的走了过去,又喊了声,“四哥,起来把醒酒汤喝了,再起来洗洗回自己房间睡吧。”
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回答。
蓉卿又朝床里头探了探,伸手摸了摸里头人的额头,烫的很她皱着眉头喊明期:“把醒酒汤给我。”明期就端了过去,蓉卿端在手里轻声喊道,“四哥…”
“小姐,火折子来了。”明兰蹬蹬的就将火折子拿了过来。
蓉卿应了一声,端着醒酒汤还要再喊,忽然手臂就被人抓住,太过突然她啊了一声,惊的醒酒汤泼了一地。
“四哥!”她喊道,“你怎么喝这么多酒。”想要将手腕从对方手中抽出来,可对方力道太大,她抽了几次也没有抽出来,“四哥!”
她真是不了解苏珉,没想到他喝醉了还能发酒疯。
“小姐,怎么了。”明期伸头过来,就只能瞧见蓉卿站在那里,却瞧不清她的手被人抓住了,蓉卿回头喊明兰,“灯怎么还没点。”
明兰哦了一声,终于摸到灯的位置。
蓉卿又动了动手:“四哥,四哥!”床上的人却是蓦地翻身坐了起来,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不出声也不松手。
“你醒了?!”蓉卿惊的一愣,倒退了一步,而她的手却被他拉着差点跌了个趔趄,两人大眼瞪小眼…
就在这时,明兰将灯点亮,昏黄的光线将房间一点一点照亮,也落在了蓉卿的脸上!
就听床上的人叹了一声,似是带着笑意又似放了心的样子:“果然是你!”
蓉卿就惊的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人,一时间竟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到是明期指着那人喊道:“五…五爷!”
“你…你怎么在这里?”容卿前两日刚听过苏珉说起他的死讯,这会儿又在这里见到他,没有时间细想,她满脸的惊讶,“你…你不是死了吗?”
五爷抿唇一笑,笑容里多了一份意味深长,他回道:“你如何得知我死了?”蓉卿就直接回道,“我四哥告诉我的,说是刺杀辽王的刺客坠崖死了的…”
“你打听过我?”五爷眉梢一扬,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蓉卿愕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手臂还在他手里攥着,就道:“你先把我的手放开。”
五爷松开她的手。
蓉卿揉着手腕,盯着他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四哥呢?”五爷左右看了看,回道,“我吃醉了,什么都不知道。”
“你喝醉了?”蓉卿怀疑的看着她,哪里瞧着也不像醉了样子,五爷很诚实的点了点头,看了眼蓉卿手里泼的只剩了一半的醒酒汤,“这是给我的?”
不问她为什么在这里,不问她为什么是周常的妹妹…
看来他早就知道了。
蓉卿将碗递给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就好奇的问道:“这里…不会是你的宅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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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点药终于好了点,就是肺都咳出来了,唉唉~
073 热闹
五爷将碗里的醒酒汤一口饮尽,却是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刚还奇怪他怎么不奇怪她为什么在这里,现在却是问她了,蓉卿收了碗拿在手里,不说话五爷眼中含笑,又道:“我记得你当日说过,想要开府自立门户。”说完赞赏的点了点头,“到是没有想到你说到做到!”
“那是自然。”蓉卿也不谦虚,又道,“当初你从永平离开一路上可还顺利?为何我四哥说刺杀的辽王的刺客坠崖而亡了呢?”
“不过障眼法罢了。”齐宵语气淡淡的,略略带过,“路上很顺利!”
蓉卿不相信路上很顺利,若不然他也不至于用障眼法了,心里转过她真诚的和他道谢:“一直都没有机会,我们主仆三人能顺利回府中,真的要谢谢你。”
五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蓉卿就自己看了看自己,问道:“怎么了,哪里不对?”
五爷就抿唇露出一丝笑容来。
蓉卿瞪了他一眼,回头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像是老朋友许久不见,随意的问道:“那你这半年一直在北平?”五爷点点头,“到也不全是,有时会去军营住些日子。”
蓉卿点了点头,觉得他既然和苏珉认识,想必也是差不多的,她没有来时苏珉常在军营一住就是半年,所以她并不奇怪,就问道:“周老和鳌大哥还好吗?”
“挺好的。”五爷淡淡的回道,“周老回家去了,鳌立去了军营,想必明日就能回来,前些日子周老还惦记着,说请你来北平游玩呢。”
蓉卿轻轻笑了起来,回道:“等他回来,邀他们到府里来做客,这一次换我请客。”说完又道,“虽说这里不是我们的宅子,但我也做回东道主吧。”五爷刚刚没有回她的疑问,这里到底是不是他的宅子。
“好!”五爷也不客气,从善如流的回道,“到时候一定登门。”
话落两人都笑了起来,蓉卿还想问什么,就听苏珉从外头进了门。
“齐宵”。
他从外面跨了进来,便在门口一愣,见到蓉卿也站在床前,就问道:“八妹,你怎么在这里?”说完,看看齐宵又看了眼蓉卿。
蓉卿笑着回头看向苏珉,解释:“我以为你在里面。”就扬了扬手中的空碗,“给你送醒酒汤来了。”
苏珉扬眉微笑,对齐宵介绍道:“这是我八妹妹,刚从永平府过来。”又和蓉卿道,“他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位朋友,姓齐,在家中排行为五,单名一个宵。”
蓉卿露出叹息的表情,这里果然是他的宅子。
回头去看齐宵,就见他已经站了起来,负着手露出柔和的笑意,蓉卿这才看清他和苏珉皆是面颊微红,确实有些醉意,难怪刚才那么贫…
蓉卿朝齐宵挤眼,示意他不要说他们先前认识,就一本正经的行礼:“多些齐公子大义相助,我们兄妹感激不尽。”话落微微一福一语双关,齐宵隐了笑意,虚抬了手回道,“八小姐太客气了,我与周常本也是亦好友,这点小事何足挂齿。”说着一顿又道,“何况我这个宅子常年空置,你们住进来反而是我得了利处,不当言谢。”
蓉卿直起身,笑容干巴巴的:“齐公子客气了。”她这算是欠了他两个大人情了!
苏珉听不下去他们客套话,打断齐宵:“你吃了许多酒,晚上就住在这里吧。”说着一顿又道,“吃酒时你没吃什么,要不要来点宵夜?”
齐宵就朝蓉卿看了看,回道:“不用,方才喝了醒酒汤,这会儿酒意已是消了许多,我还是住去郡王府,明天再登门讨酒吃。”
苏珉有些过意不去:“郡王不在府中,你去也没个人说话。”说完,似是想起来齐宵担忧的恐怕是因为蓉卿,觉得不方便,就笑着去看蓉卿,“八妹妹住在内院,不相干的。”
蓉卿站在一边,脑海中就想到当初她从九莲庵回永平时,一路上相处时他的样子,心中微暖她不由抬头去打量他。
半年未见,他似乎又长高了一点,和人高马大的苏珉站在一起不分伯仲,皮肤似乎也黑了点,到是显得一双眼眸越发的明亮深邃,唇瓣轻抿多了一份当时未曾见过的柔和,穿着一件黑色滚着银边的云纹直缀,就这样站在那里,比起以往周身更多了一分运筹帷幄的从容。
蓉卿接了话,劝着道:“反正时间还早,我带着明兰和明期去做宵夜吧,你们吃了酒再吃些东西会舒服些。”说完朝苏珉点点头,又看了齐宵一眼,带着两个丫头出了门。
也不问齐宵的意见。
齐宵面无表情,没说不好,也没说好!
“我八妹就是这样。”苏珉笑着道,“我与她三年未见,初初见时也被她惊了一跳,没有想到她的变化如此大,你瞧着她乖巧听话的样子,实则是个倔丫头,她不和你争是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但凡她决定的事开了口,就定要又个子丑寅卯来才算结束。”
“到没有瞧出来。”齐宵顺势也和苏珉走出了房间,苏珉点着头语气中透着宠溺,“我也拿她没有办法,如今我们兄妹相依为命,她也只有我一个亲人,我亦是只有她一个妹妹,往后这个家也是她当,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是不敢反驳。”说完笑道,“还请你多多包涵才是。”
两人以后难免有些接触,她是怕齐宵会觉得蓉卿偶尔露出的强势,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不会。”两人一路说着去了苏珉的书房,蕉娘新添的两个丫头,红袖,添香端茶进来,齐宵的目光就在两人身上迅速一扫,苏珉迅速尴尬的红了脸,摆着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两个丫头应是。
齐宵端茶轻啜,左右略看了看,点头道:“没想到这儿被你们一收拾,到像个家的样子了。”苏珉就露出一份自豪的样子,“都是我八妹布置的,她就爱这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指着多宝格上摆放的一些小东西,有泥人有瓷瓶葫芦,有样子憨态可掬的小狗,还有奇形怪状说不出明儿和用处的瓶瓶罐罐,都不是名贵的,但却都很有趣。
“很有意思。”齐宵含笑,状似随意的道,“永平府那边你可打听过情况?我听说苏大人依旧还在寻八小姐的下落。”
苏珉也没有问他为什么知道,忽然想起来他去见过廖如海,问道:“可是廖大人和你说过什么。”齐宵回道,“到也没有说什么,只道刘大人似乎对苏大人颇有些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