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运气好,找了一个多小时就找到了,你扔得很准,刚好卡在下水道的石块里,没有被水冲走。”陆程杨低笑道,手臂收紧将她抱得更紧,“我把下水道铁网撬了。”

苏寻想象他站在大雨里发狂似的到处找一枚小小的戒指…虽然已经过了几年,他们现在过得很好,但是想到那个画面还是很难受很心疼,忍不住低低说了声:“对不起…”

陆程杨却忽然低头吻住她,手掌按着她的后脑勺吻得很急切,舌尖迅速撬开她的牙关探进去,吸允啃噬…

苏小宗抱着大花束开心地看着他的爸爸妈妈,真是太好了,他爸爸妈妈终于要结婚了,他终于可以做花童了!

可是…爸爸妈妈亲得也太久了…不甘寂寞的他走到他们旁边,用力抬头提醒他的爸爸:“爸爸…还有花…”

结果,没人理他…

他把大花束丢到一边,去抱陆程杨的大腿:“爸爸爸爸!”

陆程杨终于停止了这个绵长的吻,弯腰抱起一直在寻找存在感的苏小宗。

苏寻摩挲着手指上的戒指,抬头看向陆程杨的侧脸,这是她认识他的第九年,他们分开了五年,最终还是圆满了。

突然之间很相信命中注定这一说,陆程杨是她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隔了多少年,他都会回到她身边。

因为,他们的爱情由她开始,却由他守护。

【正文完,非常感谢一路陪伴的读者们。】

第69章 番外——花童小卷毛

饭桌上,苏立军开口:“你们…谁先办婚礼?”

这时候,苏寻和陆程杨已经领证复合,苏甚跟赵芹芹也领证结婚了,只不过都没办婚礼。

苏寻和赵芹芹同时沉默,苏甚看了眼陆程杨,刚要开口说话,苏小宗就把小手举得高高的:“我、我…”话还没说完整,就被他的亲舅舅塞了一口青菜,苏小宗连忙伸手捂着嘴巴,防止青菜掉桌上。

苏甚淡淡开口:“当然是我们先办了,我是哥哥,而且他们孩子都这么大了,晚一点没事,万一芹芹突然怀孕了,大着肚子穿婚纱不好看,所以还是我们先吧。”

好厚的脸皮!赵芹芹悄悄伸手到他腰后掐了一把,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陆程杨眼底带笑,看向苏寻,微笑道:“那就让哥先办。”

苏小宗终于把满口的青菜吞下去了,再次举起手,“我、我要做花童,两次。”他本来想说的就是这个啊!舅舅真是太坏了!

原来是这样啊,苏甚误会了小卷毛,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好啊,准了。”

苏小宗马上开心了,小脑袋蹭了蹭苏甚的手。

回去的路上,苏寻看向陆程杨:“哥说了,他们的婚礼在年后,就是春天,我们…真的要补办婚礼?”

如果是几年前,她会很期待自己的婚礼,梦想着穿上漂亮的婚纱跟陆程杨走向礼堂,在神圣的仪式下交换戒指,但是现在已经过了五年多,中间又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苏小宗也四岁多了,婚礼对她来说,其实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身边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陆程杨看了眼后视镜,苏小宗一听完苏寻的话,小身板都坐直了,生怕他们不办婚礼似的。

“当然要办。”他低低笑道。

“对啊!妈妈要穿婚纱,我想看…妈妈肯定最最最漂亮!”苏小宗今天很开心,应该说自从爸爸妈妈和好以后,他每天都很开心,有爸有妈的孩子最幸福了。

苏寻转身看向后面,苏小宗晃着腿朝她笑得很可爱。

晚上苏小宗被陆程杨哄睡后,苏寻搂着他的手臂问:“嗯…要不要给小宗改名字?”

陆程杨望着她:“你起的名字不是挺好的?”

苏寻低头沉默,当初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她其实并不开心,甚至有些轻微忧郁症,看到孩子就想起他,就想起离婚前他的决然以及当初的程冉…那时候她什么也不知道,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像他所说的那样。

当初的心情大概就是:给一个抛弃了自己的男人生孩子,那个孩子长得还很像他。

那种心情并不好受,所以…苏甚让她给孩子取名字的时候,她摸着才一个多月大的小宝宝棕色的小卷毛说:“就叫小宗好了。”

她并没有用心给孩子取名字。

“改姓陆,名字也改一下吧…小宗…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叫着还好,再过十几年他长大了,一个大男人叫小宗,我怕他长大后怨我没给他起个好名字。”苏寻抿着唇说,再说孩子跟父姓是很正常的事,再说以后她哥哥也会有孩子,她爸之前也问过要不要给苏小宗改名改姓的问题。

陆程杨对这件事情没太在意,只要是她生的,姓什么都一样,低头看看她认真的眼睛,伸手捂着她的眼低头吻上去,“这个时间不适合谈其他的事情。”

苏寻:“…”

苏小宗放寒假那天捧回一张奖状和一只棕色的大熊,他卖力地抱着比他高很多的大熊,陆程杨和苏寻来接人的时候,没有看到他们的卷毛儿子,只看到了一只大熊。

苏寻正想问张老师她儿子呢?陆程杨看到大熊爪下的小鞋子,随即伸手拎起那只大熊,苏小宗喘着气松开手,拉拢着小肩膀说:“累死我了…”

张老师笑眯眯地说:“这是幼儿园给小朋友的奖励,每个班只有一个小朋友有哦。”

苏寻明白了,对张老师说了声:“谢谢。”每个小朋友都会有礼物,就算真的表现的不乖,幼儿园老师还是会给个小小的奖励,因为每个小朋友都需要鼓励,比起教训,小孩更需要鼓励。

陆程杨帮苏小宗拎着大熊,苏小宗拉拢着小肩膀,双手扯着书包带着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好像不太开心。

陆程杨把大棕熊放在后座,苏小宗就坐在他的大棕熊旁边,伸手揉着自己的脸不开心地说:“妈妈,有小朋友叫我小棕熊。”

苏寻“啊”了一下,反应过来看向陆程杨,上次都说了要改名字的啊!你看你看,儿子还没长大就开始怨了…

陆程杨比苏寻淡定多了,“然后呢?”

然后…苏小宗闷闷的不说话,他也不知道怎么办,颇为烦恼地继续揉自己的脸,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了:“然后…然后,长大了就变大棕熊了,像…这个…”小手拍了拍无辜的大棕熊。

苏寻本来就想让陆程杨给苏小宗改个名字,看到苏小宗都把自己的脸揉红了,连忙说:“那让爸爸给你改个名字好不好?”

咿?名字还可以随便改的吗?苏小宗从来不知道,惊喜地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真的吗?名字可以改吗?”

得知名字可以改之后,苏小宗满心欢喜,从此成了陆程杨的小尾巴,从玄关跟到厨房,再从厨房跟到书房,最后从书房跟到那张大床上,爸爸不给他改名字,那他就霸着大床搂着妈妈睡。

陆程杨被小家伙烦到了,抗在肩膀上走进书房,直接把小家伙放在宽大的书桌上。

苏小宗以为他把爸爸惹生气了,有些慌慌地把自己的脚丫子收回来,把脑袋埋进膝盖团成一团,假装自己不存在…

苏寻见陆程杨沉着脸把她儿子抗走,以为他要揍她儿子,连忙跟过来。

结果,看到是…苏小宗团着自己一副“不要揍我”的催眠状态,陆程杨则拿出纸笔,淡淡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多肉植物”,朝苏寻勾勾手。

苏寻走过去,看到他在纸上潇洒地写下三个字——陆宗旭。

“好吗?”陆程杨揽着她的肩,低头问她。

“好。”苏寻笑了笑,依旧看着那三个字,他的字刚劲有力,很是漂亮潇洒,他给儿子取的名字保留了她取的“宗”字,旭代表光明,寓意很好。

陆程杨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她是他处于黑暗中的唯一光芒,儿子是她给他的另一道光明。

苏小宗听到妈妈在笑,茫然地抬头,爸爸变得好温柔…不生气了吗?

陆程杨把苏小宗抱过来坐下,把钢笔塞进他的小手,指着白纸上的那三个字问他:“知道这是什么字吗?”

苏小宗字正腔圆地念:“陆宗…”卡壳了,因为后面那个字他不认识…

“xu,第四声。”陆程杨耐心地教他,握着他的小手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出那个字。

“以后,这个就是你的名字。”

苏小宗傻乎乎地张大嘴巴,爸爸不是要骂他啊,还给他起了名字,小家伙开心得快膨胀起来,激动得一挥手…原本那个“旭”字的最后一笔被他拖出一条歪歪扭扭的线…

结果——苏小宗被罚写了一百个“旭”字,外加五十个自己的新名字“陆宗旭。”

陆程杨搂着苏寻出去,回头看了眼,小家伙正欢欢喜喜地趴在大书桌上写字,一边写一边读“x——u,旭…”并没有因为被处罚而伤心,反倒乐颠颠的。

苏寻也跟着回头看了眼,偷偷笑了:“他好像很喜欢他的新名字,这个名字你是不是想了很久了?”不然怎么会一瞬间就写出来了。

陆程杨摇头:“没有。”落笔时只停顿了几分钟,陆宗旭这个名字几乎是一瞬间就冒出脑中。

苏寻挨着他的肩膀,低声说:“我也喜欢这个名字。”

“喜欢就好。”陆程杨牵着她到客厅看电视去了。

苏小宗趴在书桌上写了很久的字,他写完数了数,好像写多了,滑下椅子捧着本子欢快地跑出去:“爸爸,我写完了!”

献宝似的把他写的字举到陆程杨和苏寻面前。

小孩子写的字并不好看,还有些大小不一,不过能看出来,越到后面写得越顺手了。

陆程杨把本子放旁边,拎起他放腿上,夸了一句:“写得很好。”

苏小宗两只手掌“啪”的一下捂着脸颊,笑得很开心,明天去幼儿园一定要告诉他们,他现在有新名字了…啊,不对,幼儿园放寒假了…

苏寻有些不明白,刚刚还兴奋得不行的小家伙怎么突然连耳朵都拉拢下来了,捏了捏他的脸蛋:“怎么啦?”

“妈妈,我可以给周铭晨打电话吗?”苏小宗抬手抓住苏寻的一根手指。

苏寻明白了,忍着笑说:“当然可以。”

苏小宗欢快地抱着手机跑进儿童房,他要告诉他的小伙伴们,他有新名字了。

苏甚和赵芹芹的婚礼在春节后,而苏寻和陆程杨的婚礼定在5月20日,当天刚好是苏寻的生日,陆程杨特意选的这一天。

陆父也提前出狱了,赶上了他们的婚礼。

婚礼前一天,苏寻看着开心不已的苏小宗,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担忧地问陆程杨:“都说女孩子不能老当伴娘,不然会嫁不出去的,小宗当了好几次花童了…以后会不会找不到女朋友啊?”这已经是小家伙第四次当花童了,上个月有个同事闪婚,拜托了她把儿子“借”给她当花童,原因就是…她儿子长得太正太,一头自然卷的卷毛更是萌的不要不要的。

陆程杨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大概意思是“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好吧,苏寻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些想太多了…她儿子长得这么好看,都是看脸的世界,她担心什么?

婚礼是陆程杨一手操办的,苏寻喜欢花园式,所有的一切全部按照她的喜好来办。

现场布置得浪漫又温馨,像置身于唯美的中心花园,苏寻被苏父牵着,脚踩在撒了一路的绵软花瓣上,一步步走向身着黑色礼服的陆程杨,他正微笑地望向她。

今天的他格外的英俊,身材高大挺拔,气质沉稳内敛。苏寻抿着唇笑,感觉有些不真实,隔了那么多年,她的新郎…依旧是他,时光好像改变了许多,却唯独将他们留在了原点。

苏小宗和另外一个小女孩亦步亦趋地走在后面,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苏寻拖地的婚纱,小脸又严肃又可爱。

苏立军把苏寻的手交到陆程杨手里,老人眼眶微湿,低声道:“以后,寻寻就交给你了。”

陆程杨郑重点头:“爸,你放心。”

宣读誓言交换戒指,亲吻新娘。

陆程杨低头,在苏寻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还记得五年前分开时,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吗?”

苏寻正红着脸等他吻下来,大家都在起哄,被他这个问题问得一愣,最后一句话…

“你要好好的…”当时他是这么说。

“记得。”她轻声回答。

陆程杨在她耳朵上亲了一下,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颈窝里,“我说的是——你要好好的等我。”说完,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苏寻心底轻轻颤了颤,她没有听到他说的那个“等我”,因为当时她已经拖着箱子走了。

双臂攀上他的脖子,回应他的吻。

这个男人,总是知道怎么让她感动,让她欢喜…让她越来越爱他。

扔捧花是婚礼上最热闹的一个环节了,公司里很多都是没结婚的女孩儿,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往前挤。

“寻寻,往这边儿扔这边啊!”

“寻寻,我能不能嫁出去就看你的了!”

“寻寻,捧花捧花!”

“…”

苏寻好为难,不知道往哪边扔才好,本来她想瞄准周晓晴的,周晓晴对恋爱和婚姻看得太淡了,丝毫提不起劲儿,都27了连恋爱都没谈过…她也很为她着急啊!

可是,周晓晴对接捧花这事一点儿兴趣也没有,直接转身去逗桑恬的女儿了。

苏寻看了一眼挤到前面的姑娘们,要不…扔高一点儿?谁接到算谁的?

这么想,她也这么做了,双手用力往上一扔!

众人看着那个捧花…往后面去了!

正在前方等待捧花的姑娘们傻眼了,眼睁睁看着新娘捧花落在了新娘子拖地的裙摆上,眼睁睁看着小花童陆宗旭把捧花捡起来,一脸天真无邪地抱着那捧花。

苏寻红着脸转身,她扔得也太不准了,好窘啊…

桑恬抱着女儿坐在旁边,笑得快倒进徐慕延怀里了,几个月大的女儿咿咿呀呀地喊着,兴奋地挥舞着双手,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陆宗旭手里的花,小身子都快扑出去了…

她想要那个漂亮的花?陆宗旭看了看手里的花,又看了看漂亮可爱的小女娃,忽然抱着花走过去,“给你。”

第70章 番外——家三口萌萌哒番外

【一、跟爸爸去健身房】

陆程杨这几年为了不让身体变差,一直坚持锻炼,戒毒的那几个月,为了能以更好的状态出现在苏寻面前坚持各种锻炼,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晨跑、健身房锻炼,都是必不可少的。

苏寻被陆程杨认定缺少锻炼,给她也办了张健身中心卡之后,每个周末都被迫跟他去锻炼,当然一起跟去的还有小卷毛儿子。

小卷毛被他爸爸放在跑步机上,哼哧哼哧地小跑起来,几分钟后他无聊了:“爸爸爸爸,我不想玩了。”

他天真的以为爸爸是带他来玩的,这个不好玩,他想去玩别的,健身中心有个宽大的露台,露台上有几个秋千椅,他想去荡秋千。

陆程杨瞥了一眼时间,才跑了八分钟。

“再跑几分钟。”

“…”

小卷毛哼哧哼哧地跑了十五分钟,陆程杨终于按了停止,小卷毛立刻从跑步机上跳下来,小尾巴似的跟在他爸爸身后,他想要爸爸陪他去玩儿。

陆程杨平卧杠铃推举,这是一组锻炼胸肌的练习,小卷毛就蹲在旁边看着,就差拿手指在地上画圈圈了。

好无聊呀,妈妈练瑜伽去了。

这里又没有小朋友。

小卷毛盯着他爸爸把那个看起来很重的杠铃举起来又放下去,举起来又放下来,默默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圈,他好想做那个杠铃…

一组训练结束,陆程杨稍做休息,身上忽然爬上一只肉呼呼的东西,低眼一看就看到一只卷毛小脑袋。

小卷毛抓着他爸爸的肩膀,抬起腿卖力地爬上了陆程杨的胸膛,趴在上面大义凛然地说:“爸爸,别举这个了…你、你举我吧!”

陆程杨:“…”

陆程杨举着儿子玩了一会儿,就把他放到旁边,继续练习。

小卷毛被举了一会儿开心极了,跑到瑜伽室门口,撅着屁股趴在玻璃门上往里看,他妈妈好认真啊,根本没发现他。

不过,靠在门边的年轻姑娘发现了,萌萌哒卷毛正太,她调皮地朝他勾勾手指头,小卷毛有点害羞地跑了。

陆程杨一边训练一边看着儿子,发现他跑去露台了,这时已经是初冬,露台上风大,担心小家伙感冒,只好跟了上去。

小卷毛正在爬秋千椅,但是好困难啊!露台上设的秋千椅是户外铁艺的,对小孩来说有点高,又很沉,还会晃动,他爬了好一会儿都爬不上去,还摔了一跤,差点儿被晃动的秋千椅撞上脑袋的瞬间,被人从地上拎起来了。

陆程杨无奈地拍了拍他裤子上灰尘,把他放到秋千椅上。

“爸爸…你来…推我啊!”小卷毛开心地晃着脚。

陆程杨轻轻一推,秋千椅便晃动起来,小卷毛开心极了。

两个小时的健身时间结束,陆程杨觉得小家伙太碍事了,回去的时候瞥见一张宣传单,健身房准备开设一个儿童跆拳道的课。

没有一秒钟犹豫,陆程杨给小卷毛报了名。

【二、堆雪人】

陆程杨从幼儿园接小卷毛放学,一家三口准备去外面吃饭,顺便看个电影。

“爸爸妈妈,下雪了!”

小卷毛趴在车窗上,兴奋地看着窗外。

苏寻连忙看向窗外,白色雪花从空而落,“真的下雪了啊,天气预报昨天就说要下雪了,没下成,今天终于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妈妈,明天是不是就可以去堆雪人啦!”小卷毛开心地问。

明天周末,他们住的小区绿化带很广,到处都有草坪,只要雪下得够厚,随便在哪儿都可以堆雪人的。

“当然可以。”

第二天中午吃完饭,小卷毛给裹得严严实实的,羽龙服,雪地靴,帽子,围巾,手套…

小家伙站在玄关等候,伸手拉了拉自己的帽子,额前的一小撮卷毛露出来,他把手套脱了,手指去扯自己的卷毛,手指头一推,把小卷毛藏进了帽子里,他拍了拍帽子,大声喊:“爸爸妈妈,快点儿!”

苏寻被陆程杨拉房间换了件长款羽绒服,又找了一条不要的旧围巾,这才从房间出来。

冬天的第一场雪总是让人兴奋的,他们下楼的时候,经过的地方可以看到好几个雪人,小卷毛开心地在前面跳,踩在雪地里一不小心摔了,很快又自己爬起来,抓了一把雪往陆程杨身上扔,然后自己又跑了。

跑了一会儿,发现爸爸没有追上来,也没有拿雪球扔他,就站在原地挥手:“爸爸,你也来…扔我啊!”

陆程杨勾了勾嘴角,捏了一个雪球扔过去,小卷毛一看,连忙跑开,雪球正中他的小屁股…

他伸手捂了捂自己的屁股,还好裤子穿得厚,不疼。

苏寻也捏了一个小雪球砸他,小卷毛慌忙跑开。

刚开始还跑得很开心的小卷毛,过了一会儿跑不动了,小脸红红的,不知道是跑红的还是冻红的,他撅着小嘴巴说:“你们、你们两个大人,怎么能一起欺负一个小孩子呢!”

苏寻“噗嗤”一下笑了,弯腰抓了一个雪球就朝陆程杨身上砸,跑到小家伙身边,笑眯眯地说:“那我们一起欺负爸爸吧。”

小卷毛眼睛一亮:“好啊好啊。”

陆程杨淡淡瞥了一眼身上的雪花,看向笑魇如花的女人,轻声笑了。

玩了好一会儿,小卷毛差点忘记自己是要来堆雪人的,苏寻脱掉手套,摸了摸他的脸蛋:“回去了好不好?”他们已经下楼玩了将近一个时辰了,太冷了。

小卷毛这才想起来,看了看满地的雪花:“那雪人呢?”

陆程杨走过来,低声道:“寻寻,你先带他上楼吧,雪人我来堆。”

小卷毛被苏寻带回家享受暖气去了。

换了家居服后,小卷毛趴在阳台的玻璃门上往下看,他爸爸在楼下给他堆雪人。

苏寻去厨房热了两杯牛奶,出来就看到她儿子专心致志地趴在玻璃上,她走过去,能看到楼下的陆程杨,嘴角轻轻弯了弯,把牛奶放到小卷毛嘴边:“来,把这个喝了。”

小卷毛捧着牛奶咕噜咕噜喝了几口,舔着嘴巴问:“妈妈,爸爸要多久才能堆完。”

苏寻往楼下看了一眼:“很快。”

陆程杨堆了一个很大的雪娃娃,从他们家楼上往下看就能看到。

傍晚的时候,苏寻和陆程杨带小卷毛下楼跟那只胖雪娃拍了照片。

【三、妈妈能给我生个妹妹吗?】

班里有几个小朋友有哥哥姐姐,要么就有弟弟妹妹,小卷毛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有哥哥姐姐的了…

桑阿姨家的小妹妹好可爱啊,他也想要个小妹妹。

“爸爸,你能给我生个小妹妹吗?”小卷毛扒拉着陆程杨的衣领,认真的说,“小弟弟也行。”

什么叫“你能给我生个小妹妹吗?”,他一个男人当然是不能的,不过他可以让寻寻生。

陆程杨并没有打算让苏寻再生一个孩子,他觉得孩子有一个就够了,加上这几年他都没有陪在他们身边,自觉亏欠儿子和寻寻很多,他也知道怀孕生孩子很辛苦,那些年他没能陪在她身边,只想在未来的日子里,更多地陪伴和补偿他们。

摸了摸儿子的小卷毛,低声问:“爸爸妈妈只有你一个孩子不好吗?”

小卷毛默默开心了一下,可是他还是说:“好啊,可是有个小妹妹也好啊…”

陆程杨沉默了一下,继续哄:“不要小妹妹,有你就够了。”

小卷毛脸蛋蹭了蹭他爸爸的胸膛,开心得快飞起来了…

他虽然高兴,但是还是想要一个妹妹,跟陆程杨说不成,就跑去跟苏寻说。

苏寻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好像小卷毛很想要个妹妹,她不知道要怎么拒绝,只好把问题抛到陆程杨那边,反正他比她擅长应付儿子,于是她是这么回答的:“恩…这个要看爸爸了。”

小卷毛这回好像明白了,妈妈能不能给他生小妹妹,全靠爸爸了。

晚上,苏寻跟陆程杨说起这件事情,陆程杨低头看她:“你想生?”

苏寻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她不排斥再生一个,儿女双全好像是很好,她很庆幸自己有苏甚这个哥哥。

陆程杨声音低沉好听:“不生了,有小宗一个孩子就够了。”

苏寻抬头看他:“真的吗?都说爸爸喜欢女儿,我以为你会想要个女儿?”

“前世的小情人?”陆程杨挑眉微笑。

“恩,不都这么说吗?我看徐慕延就特别喜欢女儿,桑恬说他完全就是女儿控。”

陆程杨轻啄了下她的唇,声音低哑:“我有你一个情人就够。”

身上一沉,男人已经欺身而上,在失去交谈能力之前,苏寻连忙问:“那、那小宗怎么办?他想要个妹妹…或者弟弟…”

陆程杨动作顿了一下,“我已经跟他说过了。”

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了,没想到小卷毛一直念念不忘,陆程杨觉得最近他儿子一直用一种“爸爸好没用”的眼神在看他,不得已又跟小家伙谈了一次。

小卷毛被放在书房大书桌上,双腿悬空,他晃着腿茫然地看向陆程杨,小声问:“爸爸,怎么了?”

陆程杨坐在椅子上,抓住他乱晃的脚丫子,捏了几下,小卷毛忍不住笑起来。

“真的很想要弟弟妹妹?”他挑眉问。

“想!”小卷毛用力点头。

“以后你舅舅舅妈会给你生的。”陆程杨把他从桌上抱下来放到腿上,让小卷毛跟他面对面,“妈妈生孩子很辛苦的,以前生你的时候就很辛苦,我们不要她生了好不好?”

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个问题,妈妈生他的时候很辛苦…小卷毛楞住了,半响后才点头:“好…”

他也不想妈妈辛苦。

陆程杨亲了亲他的额头:“乖,去跟妈妈说你不想要弟弟妹妹了。”

小卷毛嘟着嘴巴呼了口气,握拳从爸爸腿上爬下来:“好。”

一个星期后,赵芹芹给苏寻打电话:“寻寻,你们不想给小卷毛生弟弟妹妹…现在怎么变成我被催生了?”

上个星期,小卷毛跟舅舅说:“舅舅,你跟舅妈什么时候生小宝宝啊?我想要个妹妹。”

从此之后,苏甚想当爹都快想疯了!

苏寻淡定地说:“我哥也三十了,你也二十七八了,是时候生孩子了啊!早生早恢复。”

赵芹芹无语了,这兄妹联合起来欺负她是吧?

小卷毛正在房间里写字,写完后捧着本子哒哒哒跑过来:“妈妈,我写完啦!”

苏寻一边打电话一边检查,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棒棒哒。”

小卷毛开心地跑去书房找他爹了。

【四、什么时候最想我?】

周五晚,陆程杨陪苏寻看某个节目,电视的主持人问嘉宾:“你在什么情况下,最思念一个人?”

嘉宾回答说:“也没有特定的情况,可能突然听到一首歌,或者看到一个熟悉的场景,甚至是在街上…看到一个很像他的背影,就会突然很想念,或者很难过,很孤独吧…”

苏寻看得很认真,忽然抬头问陆程杨:“我们分开的这几年,你什么时候最想我?”

陆程杨沉默了一会儿,不答反问:“你呢?你在什么时候最想我?”

苏寻搂着他的腰低声说:“在生小宗的时候,生孩子真的很疼很疼…”那时候的感情很奇怪,明明很难过也很怨恨他,却可耻地拼命想念他,那个过程太难熬了,真的很想有个人陪着。

从进入产房开始,她就想起他,如果他们还在一起,她一定不会孤零零的一个人,后来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也分不清是因为疼,还是因为想他…

苏寻的话说完,陆程杨拥着她的手紧了紧,低声道:“对不起。”

她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他道歉,也不是想让他愧疚,连忙笑着抬头催促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什么时候最想我?”

陆程杨低头看她的眼睛,那几年,想她的时候都伴着一股难言的心痛,对他而言是最难熬的,会胡思乱想,会猜测她有没有跟别人在一起,是不是已经忘了他,是不是已经开始新的生活了…

如果她已经开始新的生活…如果他回不去…

她摇了摇他的手臂,催促他的回答。

陆程杨收起眸色里的暗光,在她耳边意味深长地说:“夜深人静的夜晚,某种寂寞空虚的时候,或者早晨的某些自然反应。”

苏寻脸红了,骂了句:“流氓!”

小卷毛原本坐在沙发旁边的小桌子前画画,听到妈妈的声音立刻跑过来,绷着小脸盯着陆程杨看,然后强势地挤到两人中间。

陆程杨挠了挠儿子的下巴:“你的画呢?”

小卷毛往苏寻身边蹭:“还没画好…”爸爸妈妈在这边看电视,还一起玩,他一个人画画好寂寞,他也要跟他们玩。

陆程杨抱着他走到小桌子前,曲腿坐下,小卷毛就坐在他两腿-中-间,“来,继续画。”

小卷毛抓着铅笔回头看了一眼陆程杨,又趴回小桌子前,“好。”

以前他画过很多张一家三口,只是爸爸都没有脸,因为他不知道爸爸长什么样。

半个多小时后,小卷毛画完了。

苏寻跑过来看了下,然后笑了。

陆程杨淡定地点评:“就算他现在知道我长什么样了,他也画不出来。”

小卷毛的爸爸眼睛是一条线,眉毛是一条更粗的线,鼻子也是一条线,嘴巴也是一条线。

他爸爸的五官就是由六条线组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