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绣的目光缓缓的从他们的身上划过,突然,“等等,还少了一个人!”
不一会儿,却有一名士兵扛着一个麻袋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砰地一声,那麻袋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长剑划破,里面的女子挣扎的钻出麻袋,惊恐的看着四周。
“云梅,好久不见了。”云锦绣冷冷的笑了笑。
云梅的视线有些模糊,这时候才渐渐清晰了起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南宫傲月幽禁的这段日子里,除了那两名死人般的嬷嬷,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其他的人,而就在不久前,有人冲进了幽禁她的院子,将她带了过来。
“云锦绣,你还没死?!”
啪的一声,云锦绣高举着手,看着那被打翻在地的女子,“这句话,我也想说。”
“贱人,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贱人,敢打我?!”云梅立刻爬了起来,不等她站稳,却有一双强有力的手掐住了她的脖颈,将她提了起来。
邪风阴沉着表情,他的身上散发着无尽的寒意,“丫头,这个女人真是令人火大。”
看着他这般生气的模样,云锦绣心中的怒火消了不少,她看向挣扎着的云梅,再看看云清歌,原本想要好好的折磨一下云梅才能泄气,可是现在,她也没有了这个心情。
“杀了吧。”
“不,傲月,傲月救我…”
云梅的手好像想要抓住那悬崖边上的男子,可是南宫傲月却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哼,可悲。”邪风不屑的笑了笑,带着云梅来到了悬崖边上,将这纤细的女子提到了半空中,她的身下,是万丈深渊。
“不,不要…不要…”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九妹回来了,而且现在的她,很幸福。”云锦绣突然深深的笑了笑,云梅瞪大了眼睛,“什么,什么意思?”
九妹?难道是…
南宫傲月的目光始终集中在前方的女子身上,云梅看见了云清歌的那张脸,突然想起,在侯府的时候,这个女子就站在乔兰的身旁。
“不,不可能…”她苍白了脸色,可是如今的她,犹如蝼蚁一般激不起任何的涟漪。
“八皇姐,给她一个痛快吧。”云清歌皱着眉头,云梅瞪大了眼睛,“不,不可能…啊——”然而,她最后的意识,停留在了云清歌那张陌生的脸上,眨眼间竟是与从前的那张脸重叠在一起,一样的神态,一样的气韵。
那残破的身子落入那刺骨的深渊,而君未璃已经拦在了云清歌的身前。
“若是要说,也应该由我亲自来说。”他淡淡的看了一眼悬崖边上的男子,侧过身去拉过了云清歌的手。
纳兰将军紧紧的盯着眼前的男女,到最后,还是要让皇妃知道吗?
“未璃?”
云清歌的心中有些不安,而君未璃却伸出手去,轻轻的抚着她的面庞,“清歌,不要惊讶,也不要有负担。我早就知道,你是云国的公主云清歌,哪怕这个事实确实有些荒谬,可是我信了。而现在我要告诉你,我到底是谁。”
君未璃缓缓放开了云清歌的手,“我是夏国的太子,夏璃。”
“啊?!夏国?!”
士兵之中竟是爆发出一阵惊恐声,云清歌还沉浸在方才那一句“我早就知道你是云国的公主”,丝毫没有反应过来,为何士兵们会这么惊讶。
君未璃轻轻笑了笑,而他的下一句话,让云清歌僵住了表情。
“带兵进犯夏国的,便是你的父王。我的母后是麟国的长公主,在夏国覆灭之后,麟国及时派人将我护送至夏国,从今以后,夏国太子便成了君未璃。”
夏璃…君未璃…她的父王带兵灭了夏国,那么,自己岂不是…
君未璃看见了云清歌眼中的痛苦,他却是伸出手去,将那迷茫中的女子深深的抱进了怀中,“清歌,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既然我放得下,那么你也放下吧。又或者,用你的这辈子来补偿我,好吗?”
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云清歌竟是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的力气,他的身子如此温暖,将她彻底的包裹了起来,“那么,你身上的蛊毒…”
“是你父王种下的。”南宫傲月看着那对相拥着的男女,讽刺的回了一句。
云清歌的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衫,怎么会是这样…“对,对不起…”可是,这一句对不起,在云清歌看来却是这么的无力。
“原来是夏国太子,你,你居然还没死?!”仰安侯惊讶的指着君未璃,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你身上的蛊毒还没解?我,我有办法!你放了我,我帮你解毒!”
忽然,他的胸膛一痛,仰安侯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张冷酷的面容,“二,二皇兄…”
长安侯抽出了扎在他心口上的匕首,毫不犹豫的一掌将他拍进了身后的悬崖。
他缓缓站了起来,看着云清歌那愤怒的脸庞,“你父王种的蛊毒,是没有方法可以解的。成王败寇,我认了!”长安侯深深的看向悬崖边上的南宫傲月,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回忆些什么。
“傲月,我们父子九泉下再相聚!”留下这么一句话,长安侯纵身跳下了悬崖。
“静风,静风,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乐安侯已经惊恐得双腿发软,他正要朝着静风冲过去,却被身旁的士兵一脚踢翻,挣扎的抬起头来看着那一脸冷酷的男子,“静风,我,我…”
那清秀的男子终于动了动,静风走到了乐安侯的眼前停住了脚步,然而他眼中划过的杀意,却是让乐安侯陷入死灰。
一声闷哼,静风手中的长剑没入了乐安侯的身子,他睁着眼睛抽搐了几下,便再也没有动弹。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仅剩的那名男子身上。
君未璃深深的在云清歌的额头上一吻,看着那满脸愧疚的女子,“清歌,你不怪我骗了你吧?”
“未璃…”明明,她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他们之间阻隔着,是国仇家恨。为什么,为什么他一点都不责怪自己…
君未璃轻轻的在她的唇上一印,“如果觉得愧疚,那就让我欺负你一辈子,好吗?”
“你…”
“住口!”南宫傲月一声暴喝,那凌厉的杀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君未璃微微一笑,轻轻推开了怀中的女子,火光电石之间,抵挡住了那突然攻过来的男子。
“我得不到她,你也别想!”
“哦?就凭你?!”
士兵们正要出手,却被邪风拦住了,“等等,这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
红衣男子脸上难得严肃的表情,他的眼中放着光,令人捉摸不透的兴奋。
纳兰将军看着君未璃那毫不逊色的身手,从来没有想过,他居然有这么好的武功。
南宫傲月招招狠辣,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方才的那个画面,云清歌是他的!是他的!
“她那么恨我,你不也应该恨她吗?!”他怒吼着,而君未璃的反应更是让他不能接受!
“最恨你的,是你自己吧?”
两个人缠斗得不分上下,南宫傲月已经失去了平日里的理智,“住口!住口!”
“未璃!”云清歌紧张的看着悬崖边上的两人,一颗心紧紧的揪着。
“你恨婉妃,恨她给了你一个卑微的身份!你恨清歌,恨她有个高贵的身份!当初你抛弃了她,其实你心中一直认为自己配不上她,所以你便要毁了她!”
“住口!你,你知道些什么?!”
南宫傲月的招数变得杂乱无章,乱的不仅仅是他的动作,更是他的心。
君未璃说穿了他掩藏在心中的秘密,是的,只有天知道,当他第一眼看见云国公主云清歌的时候,便被那阳光纯净的笑容深深的吸引了,她完美得无可挑剔,美丽的面庞,高贵的身份,可爱的性格。他何其幸运,让这样的一名女子爱上,可是每当从她的眼中看见自己,南宫傲月便觉得,她爱的,是那个集光环于一身的麟国将军。
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上流着肮脏的血液,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中有多么的痛恨这个世界。所以,不能让她知道!所以,他要毁了她的一切!他不想再看见她的笑容,因为这样会让他越发的自卑,越发的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宁愿她恨他,宁愿永远的失去她!
砰地一声,两人的内力撞击在一起,地面一阵晃动,南宫傲月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愤怒令他走火入魔,艰难的支着身子,体内气息乱窜,“她,她是我…”
一声尖锐打断了他的话,那把长剑贯穿他的身子,君未璃停住了动作,“清歌…”
南宫傲月缓缓回过身去,就看见了那一脸冷色的云清歌,“南宫傲月,我不恨你了,因为,我的心中已经被另一个人占满,哪怕对你一点点的恨,都容不下了。”
第一次,南宫傲月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心口的痛,比这致命的一剑更叫人难以接受。
云清歌深吸了口气,“你我之间的恩怨,到此为止。”
拔出手中的长剑,南宫傲月的身子一倒,单膝跪在了地上,他无力的看着地面的岩石,“我…我不答应…”
纳兰将军上前一探他的脖颈,抬起头来,“他死了。”
悬崖边上,众人望着那恢宏的宫墙,这一日,将成为他们一生中最难忘的一个光辉。
云清歌就那么看着眼前俊美无双的男子,两人相顾无言。沉莲只觉得此刻的自己轻松无比,就好像获得了重生一般。
“清歌,我想去祭拜父王和母后。”
提起云国王,云清歌下意识的看向君未璃,然而,他淡淡的笑了笑,“带上我吗?清歌。”
云清歌的眼角挂着泪,为什么,这个男子总能这般的温暖。是啊,就像他所说的,用自己的这辈子来补偿他吧。
“皇姐不去见元烨最后一面吗?”
云清歌的话让沉莲一愣,“什么,什么意思?”
“皇姐还不知道?这一次抵挡进犯的大军,元烨受了重伤,已经连夜送回京都诊治,只是听说情况不太好…”
沉莲的脸色顿时一变,元烨…云锦绣立刻上前扶住了她,而邪风已经准备好了马车,与云锦绣对视了一眼。
看着那匆忙离开的马车,云清歌深深的吸了口气,元烨,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眨眼间,威远侯叛乱一事,已经过去一月。
某个宁静的世外桃源,一名美丽的女子正在溪边拍打着衣物,身旁充满了欢声笑语。
“呦,看谁来了!”
一名妇人笑着指向某个方向,众人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不远处结伴而来的一行男子。
他们的身上挑着干柴,含情脉脉的看着溪边自己的夫人。
其中一名男子身穿普通布衫,挽着袖子,可是那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却是掩藏不了,俊美的容颜带着星辰般的笑容,仿佛对上他的眼眸,整个世界都能化开一般。
美丽的女子收拾好了一切迎了上去,两个人埋没在这队人群中,回到了他们的小村庄里。
夜色渐沉,简单的庭院被栅栏围着,他们坐在用稻草铺成的屋顶,看着满天的繁星,紧紧的握着彼此的手。
“清歌,喜欢这里吗?”
“嗯。”
“愿意一辈子留在这里吗?”
“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两个人相视而笑,然而只有彼此,才看得见彼此眼中的隐藏着的不安。
他手臂上的那条红线,已经蔓延至了胸口,谁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可以让他们相知相伴。
“饿了吗?”
“嗯。”
君未璃笑了笑,“隔壁的福婶今日送了些包子来,我去给你拿。”
云清歌轻轻点了下头,突然眉头一皱,伸出手去捂住了自己的口,胃中一阵翻滚,这样的异样让君未璃顿时紧张了起来,“不舒服吗?”
她的目光有些闪烁,君未璃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清歌?”
“未璃,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
“什么?快说!”他最怕的,便是云清歌向他隐瞒了些什么。
云清歌犹豫了一会儿,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腹上,“你,感觉到什么了吗?”
“…”
两人相视无言,君未璃的表情呆愣得有些滑稽,一阵狂喜涌上心头,“你是说,我们的孩子…”
黑暗处,一抹削瘦的身影出现在栅栏之外,他抬起头来看着屋顶上僵住不动的两人,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无奈的长叹了口气握紧了手中的瓷瓶,还好,还来得及。
“咳咳…抱歉,可有人能给我一杯茶?”
两人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低下头来就看见那一脸脏乱的清秀男子。
“胥林?!”

------题外话------
迟来的大结局,后面还有精彩番外哦!女主温馨幸福的生活…还有一些没有圆满的人物,会在番外中会给他们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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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2-18 22:32:52|7401383----
番外 、一
院子外围满了太医与士兵,众人的脸色有些难看,只见一名女子冲了进来,众人立刻拦住了她。
“姑娘请留步,不能进去!”
“元烨呢?他受伤了吗伤得严重吗?”此刻的沉莲只觉得一颗心抽痛着,他一个柔弱书生怎么能带兵打仗?!
众人正疑惑着这名女子的身份,却有一个沉重的声音传来,“敢问,是沉莲姑娘吗?”
沉莲的眼角挂着泪,那满头银发的老者从人群之后缓缓走来,她疑惑的点了点头,为何他认识自己?
眼前的女子美丽的容貌不施粉黛,而百晓的目光却是落到了她那隆起的腹部,眼中划过一抹异样,他惋惜的长叹了口气,“姑娘莫要惊讶,老夫常常听这书呆子提起姑娘,所以一眼便能认出来了。”
“敢问先生,元烨伤势严重吗?”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围在这里,沉莲的心中满满的不安。
“咳咳…哎,姑娘莫要再问了,进去见那书呆子最后一面吧。”百晓摇着头,缓缓的从她的身旁走过,四周的众人当下齐齐看向他的方向,却是被百晓那犀利的眼神瞪了回去。
只听见一阵阵咽口水的声音,百晓先生此话何意,元大人明明…
“哎…那书呆子每日都会站在窗台等着姑娘的回信,没有想到这一次回京,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惜,可惜了…”
听着那渐行渐远的话,沉莲的心中充满了浓浓的懊悔与愧疚,她本不想拖累他,可若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她万万不会如此狠心。
他的才华可以让他展翅高空,沉莲不希望自己成为元烨的绊脚石,哪怕自己有了他的骨肉,更不能让他知道。他应该有更好的女子相伴一生,他怎么能把自己伤成这样?!
沉莲发现,自己竟是没有勇气再迈出一步,众人看着这女子的反应,立刻明白了她与元大人之间一定不简单。有人不忍心这美丽的女子伤心,正要上前劝慰,却被百晓一个犀利的眼神吓退。
“怎么,没有事情可做吗?”这群没有眼色的人,就不知道要给年轻人一点单独相处的机会?百晓心中惋叹着。
“额…在下似乎还有信函没有批阅,先行告辞了…”
“是啊,在下也想起自己有要事在身…”
一时间,不少人纷纷找到了离开的理由,只是临走前依旧忍不住好奇的往后看了一眼,究竟待会儿会发生些什么呢?
百晓看着那站在屋门前伸出手去却犹豫不决的女子,忍不住提醒道,“哎,那书呆子留着最后一口气,就想见见姑娘一面…”
沉莲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来,推开门走了进去。
不少人纷纷望向百晓的方向,立刻想起了从前百晓作为使臣游说各国国王的事情,如今一看还真是宝刀未来,说起谎来连眼睛都不眨。
安静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地上竟是留着几点猩红,看得沉莲触目惊心。她仿佛能听见元烨那虚弱的呼吸声。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目光缓缓挪到床榻上,那锦被中的男子无比安详,只是脸色苍白得令人心疼。
这么久不见,他竟是清瘦了这么多。
沉莲一步一步的靠近,她的手颤抖的抚在自己的腹部上,直到站在元烨的眼前,静静的看着那张好似昏迷过去的面容。
“对不起…”许久之后,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退出会带来这样的结果,若是当初,她可以放下一切让他留在京都陪伴自己,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对不起,我没有看你写的信,可是为什么,你这么傻…”
沉莲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对于元烨,是动了几分真情。可是她不愿意成为一个自私的人,“元烨,今日我大仇得报,本想着带着我们的孩子隐居在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
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沉莲没有注意到,床榻上的男子眼珠似乎动了一下。
模糊的意识有了几分清醒,元烨只觉得好像有人在他的身旁说话。那哭泣的声音,让他感到几分熟悉,正要睁开眼来看看,却听见了“孩子”这两个字。
孩子,谁的孩子?他们的孩子?!
“对不起…我有了你的骨肉,或许我应该早一点告诉你,这样你就会离开边区了吧…”沉莲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知道整颗心抽痛着,仿佛有什么被生生的抽离了一般。
那冰冷的温度伸进了锦被中牢牢的抓住了他的手,元烨分明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的颤抖着。
沉莲?是她吗?!
元烨的手被她紧紧的握着,轻轻的放在了她的腹部,“感受到了吗?我们的孩子…”沉莲轻轻笑了笑,“上天如此爱开玩笑,你我之间阴差阳错,却不想留下了一个孩子。”
孩子…元烨的心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沉莲居然有了他的骨肉?!
“原本想要安静的将他生下来,然后去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看着你幸福的和别的女子过完一生,这就足够了,可是元烨,我真的没有想过会这样…”
元烨心中震惊之外,还有满满的疑惑,沉莲的意思是,他要死了?!可是,他明明只是受了点伤在休息而已…
“方才我遇见了你的师傅,他说你每日都会等我的信件,元烨,若是你醒来,我便一一给你回复,可好?”
师傅…原来是师傅告诉沉莲的!元烨心中满满的不安,他到底该不该清醒过来?!可是若是自己睁开眼睛,将她吓走了可怎么办?或许再也没有机会听见她的心里话了。
元烨犹豫着,而沉莲则看着那毫无反应的男子,几近绝望。
“元烨,你醒一醒,你还没有给我们的孩儿取名,还没有带他去看看你的家乡,还没有…”
那心碎的哭声,让元烨再也忍不住缓缓睁开了眼睛。
日思夜想的面容就在眼前,她低垂着头,那乌黑的长发披散在手臂上,元烨轻皱着眉头,眼中满是怜惜。目光缓缓挪到了那隆起的腹部,他的孩儿…
“莲儿…”
轻轻一声呼唤,让榻边的女子僵住了身子,沉莲的脸上挂着泪水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来,就对上那深情的双眸。
元烨的呼吸仿佛要就此停止,他微微张了口,想要告诉她自己没事,自己只不过是受了伤,想要向她赔罪,不应该让她这般的伤心。
然而话没有说出来,床榻旁的女子突然扑了过来,紧紧的环抱住了他的脖颈。
“你没事?你没事…我以为你要死了…九妹说你要死了…”
九妹?元烨心疼的伸出手去轻轻拍着她的背,“我不会死,我也不能死,我还要给我们的孩儿取名,还要带他去看看我的家乡,带着你一起…”
许久之后,沉莲才缓缓放开了怀中的男子,她的眼中满是疑惑,难以置信的上下打量着他。
元烨的手臂上缠着绷带,除了此处再也没有其他的伤口,难道…
沉莲的眼神一僵,元烨立刻拉住了她的手,“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师傅不应该骗你,我,我根本就…”
那纤细的食指立刻贴住了他的薄唇,沉莲的脸上竟是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笑容,她微微摇了摇头,此刻的她终于明白,是云清歌骗了她。
可是在方才的那一刻,她已经知道一切都不重要了。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坚强,可以在没有他的往后活下去。可否让她自私一次,让这个难得一见的好男子永远陪伴在她的身边,她也想要幸福,如今的她,可以拥有幸福吗?
看见了她眼中的犹豫,元烨死死的握住了她的双手,“莲儿刚刚说的话,可还当真?只要我醒过来,莲儿就要一一回信给我?我不着急,莲儿可以写一辈子。”
他生怕沉莲会反悔,双手抓得她的手背生疼。
噗嗤一声,沉莲忍不住笑了出来,“没有想到,你也是这么油嘴滑舌的男子。何时开始,莲儿莲儿叫得这般顺口?”
“我…”元烨一急,不小心扯动了伤口,他嘶的一声皱起了表情,沉莲当下一惊,“书呆子!快躺下,伤口会裂开的…”
窗外,那白发老者笑着看向屋子里这温馨的一幕,这傻小子傻人有傻福,他总算是完成了一件心事。
转过身去,百晓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其实他希望,自己的每一个徒弟都能得到幸福,而这幸福,并不是只有荣华富贵才可以。
地牢里,那干净的床榻上坐着一名布衫男子,俊美无双的面容带着几分阴郁。
一阵脚步声传来,苏惊华缓缓抬起了头,就看见了百晓那深沉的表情。
“师傅,可是来给惊华带好消息的?”
百晓看着男子眼中泛着的光,与从前的苏惊华简直判若两人,那毫不掩饰的野心,只有在这一刻,才向自己真正的展现。
“惊华,威远侯,已经死了…”
终于,苏惊华的笑容,有了一丝僵硬。许久之后,“哦?是吗?”

----2014-2-21 0:29:46|7423689----
番外、二 少年天才
安静的庭院里摆着几张书桌,几名少年端正的坐在书桌前,唯有两个位置空着,前方的先生脸色不太好看。
“哈哈,惊书快点!”
“惊华等等我,哎呦…”不远处,两名打闹着的少年立刻吸引了众人的视线,那先生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这庶子怎可直呼嫡子的名字?简直是不成体统!
年少的苏惊书狠狠的摔了一跤,前方的苏惊华眼中满是无奈,他走了过去伸出手来,“看你,笨手笨脚的!”
“还不是惊华你太狡猾了!”惊书的眼中尽是不满,最后还是笑着拉住了眼前人儿递过来的手。
苏惊书虽是庶子,可从小便与苏惊华情同同胞兄弟,其感情之深令其他的庶子们羡慕又嫉妒。
“咳咳…尔等可知,现在是几刻了?”先生严肃着一张脸,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这两名少年身后,他们当下收敛了自己的表情,齐齐向着这先生鞠了一躬,“先生,我们知错了。”
先生忍住怒火,许久之后才缓缓的丢了一句。“罚抄今日的课文五十遍,三日之后交给老夫。”他转身过后,两名少年竟是同时冲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引得不远处的少年们忍俊不禁。
先生顿时回过身去,可是眼前的两名少年依旧恭敬的弯着腰,没有任何的不妥。
待先生走远之后,苏惊华才冷哼了一声。“老头子!”
“哼,老顽固!”两个人相视而笑,苏惊华挤了下眼,“走,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几日后。
“惊书,你这是怎么了?!”苏惊华一脸惊恐的看着那走路一瘸一拐的庶弟,苏惊书尴尬的笑了笑,扭捏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昨日不小心摔的,惊华,我们今日去哪儿?”
怀疑的看着对方的表情,“真的是摔的?”
“真的,惊书不骗你!”
“哼哼,我还以为是他们几个又欺负你了!”苏惊华高傲的仰起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今天不能带你出去玩了,母亲说要给我换个先生,毕竟刘先生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再教我了。”
“嗯,那惊书就先休息一日,等着你的好消息!”
苏惊华笑了笑,伸出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之后又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去,就看见苏惊书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对着他高兴的挥了挥手。
书房之外。
“哼,你是怎么教导那些庶子的,居然对嫡子如此无礼!”里面传来了苏老爷的声音,苏惊华眉头一皱,收回了正要敲门的手。
“惊华与四少爷向来感情深厚,若是让他知道老爷责罚了四少爷,只怕…”这是母亲的声音,她说什么?父亲责罚了惊书?!
“哼,我们苏家向来注重礼数,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会说我苏家管教不利?!”
“四少爷被打了二十个板子,相信今后会注意言行的。”
苏惊华脑中轰的一声,回想起惊书那走路艰难的模样,他居然被打了二十个板子?都是因为自己吗?
“惊书虽然聪颖,往后也只能成为惊华的左右手,普海大师那里知会过了吗?把惊书送过去,往后可以好好的为惊华所用。”
门外,苏惊华紧紧的握着袖中的手,面无表情。
“普海大师性格古怪,且从不收徒,只怕他不愿意接纳四少爷。”
“哼,作为我苏家的子弟,这点能耐都没有,那么我们苏家也不需要他!还有,百晓先生看过惊华的文章了,他很满意,你选择一个吉日,将惊华送过去,我苏家必然会出现一名震惊麟国的少年天才。”
惊书要去拜普海大师为师?那个大师不是常年隐居山林吗,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很少有机会能够再见到他?

第二日,一抹纤瘦的身影抽搐在苏惊华的屋外,许久之后才鼓起勇气敲了敲门,“惊华,你在吗?”
门吱呀一声打开,苏惊华看着眼前的少年,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不知道为什么,惊书觉得今日的苏惊华有些奇怪,“惊华,你不是说昨日回府之后要去找我吗?”
“我忘记了。”他缓缓的转过身去,坐到了椅子上,目光没有停留在苏惊书的脸上。
看着对方那冷淡的反应,苏惊书心中疑惑,却也没有再说些什么,他的脸上荡开了阳光般的笑容,“惊华,我发现了一家十分有趣的酒楼,我们今日便去玩玩?”
“我今日还有事情,改日吧。”
“…那,那好吧,惊华你好像很累,那我明日再来找你。”苏惊书的眼中划过一抹失落,许久之后才默默的离开了苏惊华的视线。
抱歉,他实在是不想再看见惊书受伤的模样。
然而苏惊华没有想到,次日清晨,苏惊书却不在他的屋子里。
“少爷,四少爷今日一早便被送出府了,老爷说若他不能让普海大师收为徒,就不能再回苏府。”
回廊里奔跑着那惊慌失措的少年,他一把推开了苏老爷书房的大门,“父亲,为什么这么快就将惊书送走了?!”
“惊华,你也收拾一下,过会儿父亲就叫人送你去百晓先生那里。”
“父亲,回答我,不是说过阵子才送惊书离开吗?!”
“混账!是谁教你这么跟父亲说话的?你以为那么容易就能找到普海大师吗?父亲花了多少人力物力才找到他的踪迹,如果不把握这次机会,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打听到普海大师的踪迹!”苏老爷重重的一拍桌面,苏惊华低垂下了头,“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惊书。”
“惊书的才华在那几个庶子当中最为出众,他日必定能成为你的左右手,惊华,你要明白父亲的苦心。”
“…”回想起惊书曾经说过的话,他并不喜欢朝堂,他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又是因为自己吗?因为自己,他不得不被父亲送去普海大师那里,不得不接受父亲安排好的一生。
苏老爷语重心长,“惊华,不要辜负了父亲的期望,不要忘记,苏家所有的庶子,都将为你所用。”

可是,等待着苏惊华的,却是那盖着白布放在苏家门口的席子。
“不好了大少爷,四少爷他…”
当苏惊华赶到的时候,苏老爷正一脸阴沉的看着地上了无生气的少年尸体。苏惊书的脸上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他的衣服也破烂不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爷,听说普海大师处处刁难四少爷,要他背着重石从山脚步行攀上山顶,那重石就算是成年男子,也无法轻松的抬起。四少爷拼了命,没有想到山路的石阶突然断裂,可怜的四少爷就那么摔到了山底下…”
“惊书!”苏惊华扑到了苏惊书身旁,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张小脸,“惊书,你睁开眼来…”
“那个普海大师,也太不把苏家放在眼里了!”大夫人皱着眉头,不想苏老爷却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真是丢我们苏家的脸面!”
父亲?!苏惊华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来,只见苏老爷长袖一挥,“送到偏院去,不要从正门抬进去!将大少爷带回房里,不要沾了晦气。”
“大少爷,起来吧…”
“放手!不要碰我!”这固执的少年一把拨开了下人们伸出来的手,众人顿时一惊,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大少爷发怒的模样,一时间无人敢靠近。
“还不快起来,为了一个庶子成何体统?!”苏老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苏惊华却看也没有看他一眼,“我要带惊书进去…”
“不行!如此晦气,不能从正门进去!”
“我要带惊书进去!”
“你…这个孽子…”苏老爷颤抖的指着苏惊华,大夫人立刻上前扶住了他,“老爷,惊华与四少爷感情深厚,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是情理之中。”
“…你教的好儿子…哎…”苏老爷叹了口气,一甩衣袖转身大步进了大门。
苏惊华握着那布满伤痕的手,他发现苏惊书的掌心尽是裂痕,这么柔弱的身子,双腿还没有好,惊书是怎么背着那重石上山的?!
“大少爷,节哀啊…四少爷一定不愿意看见大少爷这般模样。”
苏惊华的眼中落下了泪,他听不见任何人说话的声音,只是艰难的将地上的身子抱起,在众人难过的目光中缓缓的跨进了大门。
只有偏院挂起了白菱,木棺旁,苏惊书的姨娘啜泣着,而俊美的少年面无表情的跪在一旁,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没有人敢靠近他。
只有苏惊华,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心一点点的变凉,他回忆着前几日苏惊书来找他的画面,他怎么能拒绝?他怎么能伤了惊书的心?
他所疼爱的庶弟,就这么离开了他。
“哼,活该,以为拜了普海大师为师,就能平步青云了?庶子就应该有庶子的自觉!”
“别说,三弟,大哥在里面呢。”
苏惊华的眼中动了动,许久之后,“让他们进来。”
“大少爷…”老管家的脸上有些担忧,苏惊华抬起头来,冷冷的重复了一次,“让他们进来。”
那两名害怕的少年许久之后才挪到了苏惊华的眼前,“大哥…”
“跪下。”
什么?要他们给四弟下跪?!
“需要我重复一次吗?”今日的苏惊华看起来十分可怕,他的身上散发着无尽的寒意,可是二少爷与三少爷却僵硬着身子百般的不情愿。
“前阵子,二弟似乎拿走了我放在桌面上的狼毫毛笔。”
“…”
苏惊华的脸上荡开了幽深的笑容,“三弟,你做了什么我就不说了吧?”
“大哥…”两个人的脸上皆是一变,他们当然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只是没有想到,大哥居然都知道。
“你们谁能够告诉我,是谁在父亲的面前告状?”苏惊华终于抬起头来,两个人看着他那带着笑意的双眸,却是没有一点温度。
“不,不是的大哥…”大哥这是在向他们兴师问罪吗?
“是你?还是你?还是五弟?”苏惊华站起身来,在两人的面前转了一圈。“惊书这一次,为了我们苏家付出了生命,或许我该和父亲说,让你们也体现一下自己的价值,为苏家挣得一份荣耀。”
两人瞬时身子一抖,难道要把他们送出苏府?!“大哥,是,是三弟和父亲说的,不关二弟的事情啊!”
“什么?明明是二哥的意思,怎么变成三弟的错了?大哥,是二哥叫我这么做的啊…”
两个人一时间互相推诿着,苏惊华看着他们这样糗态百出,心中尽是一片荒凉。这就是他的庶弟啊,与惊书有着太大的差别。
“二哥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推卸责任?”
“三弟你才是,明明是你自己的主意…”
“二少爷、三少爷,大少爷已经不在这里了。”苏惊书的姨娘抹着泪,她实在不愿意看这两个少爷在她的孩子面前争吵,扰了惊苏的清净。

书房之内,苏惊华一身的素衣,苏老爷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你这是什么意思?”
“父亲,明日惊华就要去百晓先生门下,不会辱了苏家的名声。”苏惊华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苏老爷瞬时眼前一亮,他的嫡子,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嗯,惊华,你要记着你是我们苏家的希望,一定要给我们苏家光宗耀祖啊!”
“惊华一定不会让父亲失望的,只是在惊华光宗耀祖之前,不会再踏进苏家的门半步。”
“什么?!你这是…”
“反正,父亲要的只是一个荣耀,不是一个儿子,不对吗?”苏惊华眼中带着隐隐的寒意,甚至连苏老爷看了,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恭敬的行了一礼,便转身缓缓的离开了苏老爷的视线。

一年之后。
“听说了吗?普海大师被百晓先生的门下弟子苏惊华气死了!”
“听说两人在斗文大会上比试,苏惊华一鸣惊人寸步不让,不但羞辱了普海大师,还气得大师口吐鲜血不治而亡!”
“你们不知道了吧,听说普海大师曾经刁难苏家的庶子,最后害得那庶子落山身亡,苏惊华这是报仇来了…”
一时间,少年天才苏惊华的名字传遍了麟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牢狱之中,俊美的男子头发有些凌乱,他渐渐收回了自己所有的思绪,抬起头来看着那偷着微光的小窗,嘴角泛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惊书,若你看见了现在的我,会失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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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三 、逼婚
温暖的阳光洒在这一片庭院里,草地上的贵妃榻,安静的躺着一名女子,那高高隆起的腹部让她的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
一名清秀的男子缓缓的靠近,手中端着刚刚削好的水果。
元烨看着这张美丽的面容,不施粉黛犹如出水芙蓉般圣洁,他的心不由得狂跳了几下,目光再挪到沉莲的腹部,心中比这阳光还要温暖。
似乎察觉到那炙热的目光,沉莲缓缓睁开眼来,在男子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坐起身,“不是说了,要做什么我都能自己做吗?”
“你身子不便,这点小事还是交给我吧。”
元烨温柔的笑着,沉莲注意到不远处几名正看着他们的下人,许久之后长叹了口气,“如今你位居二品,要时时注意自己的身份才行。”
元烨知道她又在介意自己的身份,便收敛了神色,仿佛正准备着什么,“莲儿,我们成亲吧。”
“…不是说,等孩儿出世再…”
“不,我想给你一个真正的名分,让我们的孩儿名正言顺的出世…”
四周的氛围再次变得凝重起来,沉莲竟是有些不敢去看元烨的眼睛,突然有个人紧紧的握住了她的肩膀,“莲姐,就答应他这第十八次的求亲了吧!”
两个人皆是一惊,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云清歌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俊美无双的男子浅笑着跟在她的身后,沉莲的脸不由得红了,这对夫妻难道听见了他们方才的对话?!
君未璃似乎看出了沉莲的想法,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其实,我们全部都听见了。”
“…”
元烨倒是对此没有任何顾忌,反而警惕的看着君未璃,默默地便站到了沉莲的身前。
“呆子,这是怕我把莲姐拐走了不成?”云清歌不由得好笑,元烨的心思被看透,当下面上浮起一层尴尬的红晕。
“莲儿即将临盆,我怕…”
元烨看着君未璃那越发明朗的面庞,总觉得璃殿下近日来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放心吧,我也舍不得呢,我们已经找到了别人。”云清歌笑着揽住了沉莲的腰,俯下身来听着她腹中的动静。
“过几个月你也会和我一样了。”沉莲的脸上带着柔和,紧紧的握着云清歌的手。
“别人?别人可以吗?医仙大人是这么说的吗?”元烨有些担心,哪怕他并不愿意伤了沉莲,但他也不愿意耽误了璃殿下的病情。
这时,一阵冷风拂过,那红衣男子无声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他恭敬的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殿下,这是这个月的药引。”
“为何是你送来?”君未璃接过那个瓷瓶,分明感觉到邪风身上散发出来淡淡的怒气。
药引?!“医仙大人找到了别的药引?不是说…”不是说只有莲儿的血才能做药引吗?
邪风听见了元烨的话,竟是满身杀气的看着眼前这名文弱书生,才不管他是不是朝廷命官。
“…”他难道得罪了眼前这名男子?
沉莲瞬时脸色一变,“难道是锦绣…”
“那个丫头,都说了几滴就行,非要装上一整个瓷瓶!”邪风那阴郁的表情,让沉莲与云清歌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为何锦绣姑娘的血也可以做药引?”元烨的注意力似乎不在重点上,几人陷入一阵沉默。
“…”
“什么,莲儿与锦绣姑娘是亲姐妹?!”元烨并不知道她们是云国的公主,沉莲原本也不打算让他知道,只是这书呆子迟钝的样子真的令邪风很想揍他一顿。
啪的一声,他重重的一掌拍在元烨的肩膀上,“亏你还是麟国大臣,求个亲都要十八次,那丫头说只要沉莲一日不嫁,她也不打算考虑自己的婚事!”
听着邪风的话,众人立刻明白为何他总是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看着元烨,原来是责怪这个书呆子办事不利,阻碍了他的婚姻大事。
元烨顿时陷入一阵窘迫,沉莲的脸色也有些尴尬,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这犹豫的女子脸上,突然,邪风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既然沉莲不喜欢你,我这就一剑杀了你,省得你阻碍沉莲另寻他人,我好早日将锦绣娶回去!”
“别!”沉莲立刻紧张的站了起来,邪风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这书呆子实在没用,留在世间也是浪费!”
“不准杀他!否则我让锦绣一辈子都不准与你说话!”沉莲冰冷下的语气让四周陷入一阵沉默,邪风忽然露出了笑容,“那你答应了他,我就不会杀他了。”
“…”
君未璃适时站了出来,“下个月初八是个良辰吉日,不如,就这么定了吧。♀”
就这么定了?!沉莲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元烨已经被邪风推了过去,“对,就这么定了!”
沉莲无奈的扶着额头,为什么自己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远在边区的努尔丽娜收到了消息,麟国的元大人即将大婚,其未婚妻子是沈天辰丞相的义妹,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位小姐的真实身份。
“公主,王上已经催了数次,要您赶快回国。”夷国使臣为难的跟在努尔丽娜的身后。
然而,女子已经陷入了一阵回忆当中。
他果真要成亲了,与那个与众不同的青楼女子。努尔丽娜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没有完全放下元烨,只是她知道,不论自己怎么努力,都不可能代替那名女子在元烨心中的地位。
“公主,王上说要您火速回国,准备和亲事宜。”
“和亲?”努尔丽娜终于回过神来,“什么和亲?”
“公主,臣几日前已经说过了,王上决定让公主远嫁他国,与那丽国王子成亲啊!”
努尔丽娜当下站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和本公主说过?!和亲?想也别想!”
使臣当下面露委屈,公主啊他说过不下三次了,而公主每次都在出神而已。
“王上说,若公主不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三天之内必须回国,到时候大王子会派人过来迎接公主。”
这时,华容带着几名侍卫从外面走了进来,努尔丽娜脑海中灵光一现,冲了上去勾住了华容的手臂,“要理由是吗?回去告诉父王,就说本公主已经有了心上人,就是麟国的将军华容!所以和亲的事情就叫他找别的公主吧!”
“…”
什么?!华容面上满是疑惑,他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努尔丽娜的话。
“公主,您以为老臣会相信公主说的话吗?”使臣淡淡的笑了笑,努尔丽娜顿时把心一横,竟是扳过了华容的脸在他的唇上重重一吻,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使臣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而华容也瞪大了眼睛。
眼前这张放大的小脸正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努尔丽娜终于放开了他,赶紧带着华容离开了那目瞪口呆的使臣眼前。
这女子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华容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生平第一次,他居然被一名女子强吻?!传扬出去只怕会成为麟国的笑话。
努尔丽娜走得很急,她想起自己方才做的事情,竟也不敢回头去看这名男子。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实在是憋不住了,才放开了华容的手大口大口的深吸着气,“那个,华将军,方才我只是想要脱身而已,所以…”
身后的男子没有说话,努尔丽娜心虚极了,默默地转过身去,就看见了华容那复杂的表情。
“若华将军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子,我保证此事绝对不会传扬出去的!”
华容有些哭笑不得,她凭什么保证此事不会传扬出去,方才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就算是灭口,这种事情也会不胫而走。
察觉到对方的目光似乎一直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努尔丽娜也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举动,她有些坐立难安的看着四周,华容无奈的笑了笑,“公主,呆在边区不是长久之计,何不跟着使臣一同回国呢?”
努尔丽娜的表情渐渐收敛,她的眼中似乎闪过几分哀伤,华容有些惊讶,没有想到在夷国公主的脸上也能看见这样的表情。
“我想等着一个人成亲之后,再回去。”
“不知公主所说何人?”华容似乎明白了什么,努尔丽娜抿了抿嘴,“若是华将军喜欢上一名女子,可会在意她的身份?”
华容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这么问,想起当初自己喜欢慕容清歌,并不是因为她的身份,可是,如果她不是慕容府的嫡女,祖母一定会反对,那么自己又会有什么样的选择。
“华容无法回答公主。”
“是吗,不过我想,华将军一定不会在意对方的身份。”
“公主为何这么肯定?”连他自己,都觉得有时候太不光明磊落。
“因为华将军当初帮了我一个忙,据我所知,华家一直都是站在威远侯爷这边,若华将军是在意名利之人,想必已经将我交给了威远侯,用以威胁麟国王了。”
华容的笑容变得深不可测,“公主为何不觉得,华容只是权衡利弊,觉得威远侯绝对不会胜利,才选择保护公主的呢?”
“我只是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
“…”华容的眼中浮现一丝复杂的东西,他轻叹了口气微微笑了笑,其实现在想来,他也不明白当初为何做了那样的决定。背叛侯爷,若侯爷的大军踏破了京都大门,那么自己的下场,只有一个。
可是那时候,他只是想起了一个人,遵从了那颗自己都无法明白的心。
不远处似乎有人追了上来,努尔丽娜皱起了眉头,这使臣当真是难缠,居然追到这里来了!难道自己方才的举动还不足以构成一个合理的理由吗?
“公主殿下,王上已经飞书送来,让公主火速将华将军带回夷国,择日完婚!”
什么?!两个人纷纷一惊,而使臣丝毫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王上说,只要公主与华将军是真心相爱,那么他会请奏麟国王,将华将军送往夷国,成为我们夷国的驸马,公主也不必再与丽国王子和亲了!”
这夷国王的速度未免太令人惊讶了!华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正要解释,却被努尔丽娜拉住了袖子,“本公主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本公主有些话要与华将军说。”
他一定是不相信自己的话,才会这么快通知父王。努尔丽娜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让华容在这个时候将事情讲明白,否则自己绝对逃不掉和亲的命运。
“臣告退,请公主与华将军即刻收拾前往夷国。”
使臣恭敬的退下,而华容皱着眉头看向身旁的女子,“公主殿下万万不可!”
眼前的女子突然露出了一个十分委屈的神情,“华将军,就当帮帮我,可好?”
这…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华容终于相信了传闻,都说夷国公主任性妄为,显然自己还没有完全的了解她。
“华将军不是说喜欢权势吗,那么我保证,跟着我回国做了夷国驸马,我会给你完全的自由,给你更多的权势,只求华将军帮帮我,我不想嫁去丽国和亲…”
“…公主是为了自己所爱之人,才不愿意和亲的吗?”
“…嗯,我的心里装不下别人,难道说华将军已经有了心上人?若真如此,那么丽娜就不相逼了…”
这女子缓缓放开了手,正要转身,一只苍鹰俯冲而下落到了努尔丽娜的肩膀上,她深吸了口气看着鹰爪上的纸条,是父王送来的信件。
打开一看,努尔丽娜顿时一愣,华容正要离开,却被那女子一喝,“华将军!”
“公主?”难道她反悔了?
只见努尔丽娜的小脸带着深深的歉意,她为难的笑了笑,“那个…方才父王来信,说华将军若是不肯与我成亲,就要…就要杀了华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