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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乐挥手:“赏!”
波凯将军道:“阿婴皇子果然慷慨,可是您赐予的金银财宝却不能让将士们的肢体恢复如初。而我却可以赐予他们完整的肢体!”
穆乐沉吟,看着波凯将军的断臂:“将军的手臂再造成功。今日举行庆典,请众人前来,不就是要让我们见识你的灵药吗?还要卖什么关子?!快拿出来吧!”
波凯将军哈哈大笑:“皇子说得没错!今天将皇子与王妃请来就是要请二位见证上天赐予我的神迹,让所有在沙场上伤残的勇士们像我一样恢复如初!让所有健康齐全的将士获得神力!”
拓月王妃诧异。
穆乐仿佛有所预感,沉着观看。
众多士兵,有伤残者,有健全者,在火光中露出贪婪的表情。
波凯将军高声说道:“来呀!把那件灵物给我带上来!”
军士们举着一个蒙着红布的架子上来。
波凯
将军道:“王妃!皇子!诸位将士!就在几天之前,我因为闯入皇宫被阿婴皇子惩罚,他去了我一只手臂!可是你们看,如今我的手臂复原,而且比原来更加健壮灵活了。就是这个灵物,是它的血液让我再生造化!这是上天的礼物,我不敢独享,要把它献给所有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弟兄们!”
波凯将军揭开红布,正是远安化身而成的蓝蝙蝠在里面。
穆乐惊讶,猛地站起来:“蓝蝙蝠!”
波凯将军道:“不错!现在我就要请巫师切开她的喉管,用它的血液,以飨我官兵!”
波凯将军挥手,巫师上前要给远安放血。
穆乐大叫:“慢!”
波凯将军回头看他:“皇子……”
穆乐道:“这蓝蝙蝠不能杀!”
“为何?”
穆乐迟疑,飞快地寻找办法:“……它曾在市井中杀人害命,它的血液是否有毒还未可知,不可随便让官兵们饮用!”
波凯将军笑道:“皇子不必多虑,我亲自饮用过,怎会有错!”
穆乐道:“将军,此物既然有如此灵力,是福是祸未可知,擅自将其杀死,岂知不会被上天降下灾祸?”
波凯将军道:“皇子,我只知道,如果能为残障的军士们再造肢体,这就是上天降下的祥瑞!”
听闻那蓝蝙蝠有这等功效,众军士大喊:“杀了蓝蝙蝠!杀!杀!”
巫师举刀就要切开蓝蝙蝠的喉管。
镜头一转,巫师的手掌从后面中箭,回头
一看,穆乐在坐席上放箭,他随即飞身而上。
波凯将军眼色,巫师忍痛还要再杀蓝蝙蝠,穆乐用手里的弓将其击昏,穆乐把蓝蝙蝠抱在怀中!
四目相对,穆乐低声道:“远安,我到底还是找到你了!”
众人大惊失色。
拓月王妃大骇,看着自己心爱的小儿子抱着怪物:“阿婴你,你要做什么?”
波凯将军暗笑。
灵溪藏身角落里,紧张,专注地观察着。
穆乐看着眼前众人,指着被自己击昏的巫师:“我说了,谁都不能动这只蓝蝙蝠一根毫毛!违命者就是这般下场!谁还要再上?!”
穆乐低头看怀里的远安,咬牙切齿:“你怎么跟我说来着?!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还想要我的命来着?你怎么落得这般狼狈?!”
远安还不低头:“我!我被小人所害!否则不至于这样!用不着你救我!”
穆乐暗笑:“这么嘴硬!没错,是你!”
波凯将军对几个心腹使眼色,心腹们在已经惊呆的军士之中掀动着:“只要抓到蓝蝙蝠就可以断肢再植了!身体健全的,吃了那蓝蝙蝠的肉可以长生不死呀!皇子无道,居然为了,为了一只妖精杀死巫师!上呀,抢蓝蝙蝠!上呀!”
军士们上前袭击穆乐,穆乐左突右挡,不愿意杀人,听闻自己可以断肢再生,军士们却上来要穆乐的性命。
穆乐抱着远安,难敌众人,他的视野里,伤残的军士们如同潮水一般
涌来抢夺蓝蝙蝠,丑陋凶狠如同恶鬼。
穆乐分神的瞬间,身体被刺中,流血。
他还要保护蓝蝙蝠,远安却轻轻地抱住了他,对穆乐摇头:“别抢了,抢不过他们的。他们就是想用我引你出来。 你中计了。”
穆乐看着她:“……我找到了你,这比什么都重要。”
远安简直有些难以置信:“我说你,你是彻底记起我了?”
穆乐点头:“嗯。”
远安还在问:“记得我什么?”
穆乐道:“记得我是给你养马牵马的小奴。”
“那记得我们拜了天地成亲吗?”
穆乐点头。
远安热泪盈眶:“那就好了。把我交出去吧,我虽不能找回佛珠,能跟你相见一次,阿婴皇子你能如此尽心尽力救我,我也算不枉来昆仑国一趟。”
穆乐大恸:“远安远安,你不能说这样的话。连你都没有希望了,别人怎么办?!听我说,我们还有希望。”
波凯将军在远处喊话,逼迫着穆乐:“阿婴皇子,你曾是我们昆仑国最勇敢的武士。你曾杀死妖怪拯救百姓。如今你会为了一只妖怪对抗所有的军士们吗?”
军士们又涌上来,穆乐忽然大吼:“各位将士,万物有灵,人为尊长,怎可妄加屠戮?你们真的要杀死这只蓝蝙蝠吗?喝了它的血,尔等又与吸血的魔鬼有什么区别?!”
士兵们大声吆喝:“那又怎样?!我要我的腿复原!
……我不要再当独臂佬!
……我要长生不死!
……阿婴皇子无道,杀死阿婴皇子!”
军士们继续大吼着向前。
穆乐紧抱着远安,忽然闭上眼睛。
四周皆安静。
穆乐低声对远安说道:“你一直想找佛珠,一直都没有找到。我告诉你,佛珠其实一直被我藏在身上!”
穆乐忽然大吼。
四周风云变色。
拓月王妃大骇:“阿婴!你曾说过佛珠不可作它用!你不要破了自己的戒!”
九颗佛珠忽然从穆乐身上升腾而起。
穆乐仰头向天:“佛珠!九星佛珠!让远安恢复成她从前的模样!让所有这些贪婪恶徒,魑魅魍魉灰飞烟灭吧!”
九星佛珠在空中发出夺目的光芒,所有扑上来要杀死穆乐和远安的军士全成飞灰散。
远安身上的怪相如同泥土被剥落,远安被穆乐紧紧抱住… …
“阿衡皇子该出佛塔了吧……”波凯将军一句话还没说完,竟化成灰散开。
拓月王妃大惊失色。
在这惊天动地的景象里,角落里的灵溪衣袂飘起,岿然不动,心满意足地微笑。
十七(4)阿婴入狱
… …
飓风刮过,大风下沙。
都城街头百姓惊讶地。
巫师们祷告。舞蹈。
人人上香祈祷。
百姓们议论纷纷:“……你们可知道,这天降异象,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呀?
……听说阿婴皇子为妖孽所迷惑,残杀军士呀!
……那阿婴皇子从来温和爱民,想不到竟是这样残暴……
… … 好人坏起来,那才是真坏呀!”
皇宫内,穆乐与远安跪在地上。
拓月王妃恼怒失望,从桌案上抽出宝剑,扔到穆乐面前:”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杀了这个女妖!”
穆乐抬头:”母后,她不是女妖。她名字叫远安,叶远安,是个最好的姑娘。远安在大唐收留了孩儿,我曾是她的家奴。远安给我饭吃,给我衣服穿,待我好,不让别人欺负我。如今她追到昆仑国,只因孩儿负心于她。孩儿已经记起了从前的一切,又怎能杀她?母后,请宽恕孩儿不能从命!”
拓月王妃又急又气:“阿婴,你何等天真。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真的是个流落街头的小孩儿?你以为别人给你饭吃给你衣服穿,就能够主宰你当你的主人?阿婴,你对自己过于轻贱!你把自己真的当成是她的奴仆了,我告诉你,你不是!你是堂堂的阿婴皇子,你以后可能会是昆仑国的主人!”
穆乐道:“无论我是谁,既然心里有了她,就是她的奴仆了。更何况,我在回来之前,
已经与远安结为夫妻!”
拓月王妃震惊,冷笑:“当时的你不是此时的你!结为夫妻?哼,那不作数!”
远安站过来,理直气壮地:“对不起我插一句!按照大唐礼数,我与穆乐,就是你儿子阿婴拜了天地,行了大礼。天地为凭,为什么不作数?!”
穆乐看远安,握住远安的一只手。
拓月王妃大恸:“幼稚!阿婴,你可还记得自己在众人面前砍下了波凯将军的手臂?你当时信誓旦旦地宣称,从大唐寻回佛珠只是为了给陛下治病,如今你为了这个女子破了自己的戒条,你为了她启用佛珠杀死了自己的士兵!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不配做我昆仑监国!不配再掌管佛珠,把它交给我!”
穆乐闻言略微犹豫,少顷,毅然从怀中拿出佛珠,交到拓月王妃手上。
“孩儿擅自启用佛珠杀人,实为不该。但事出有因,当时情况危急,好人被陷害,贪婪恶徒满目,犹如阿鼻地狱。我一人难以支撑,不得不启用佛珠。母后说得没错,我破了自己的戒条,但是不后悔。如今孩儿就将这佛珠交予母后保管。我,我只要远安!”
佛珠闪动,瞬间换了主人。
拓月王妃仰天叹息:“阿婴皇子沉迷女色,铸成大错。来人,将阿婴带下去!钉上琵琶骨,投入水牢,等待发落!这个女子,她既是从远道而来,就让她好好体会一下我昆仑国的烈日阳光。来呀,拿
她出去曝晒!”
宫人上前:“遵旨!”
穆乐着急:“孩儿犯错,甘心受罚!求母后放过远安!”
拓月王妃道:“阿婴,到了这番田地,你还在为她担心?阿婴,这女子比蟑螂还要命大!你还是为你自己操心吧!”
穆乐被押下去。
拓月王妃看远安:“祸水!”
远安:“过奖!”
拓月王妃气得想要挠墙:“你们还在等什么?把她给我押下去!”
日头下,远安被绑在柱子上,被烈日炙烤。
水牢中。
贞贞行刑,犹豫着:“阿婴皇子,这钉子上有我昆仑的封印,一旦钉在你琵琶骨上,你所有的灵力都再不得施展了。皇子您,您不会后悔吗?”
穆乐摇头:“不后悔。”
贞贞下狠心,紧咬牙关给穆乐钉上琵琶骨,贴上封印,将他推入水牢。
暗黑色的水中,长有利齿的鱼成群游来,啃咬穆乐的身体,穆乐忍痛。
皇宫之中,拓月王妃手执佛珠,眼前又是所有军士灰飞烟灭的场面。
拓月王妃痛心,将佛珠置于匣子中。
宫人来报:“启禀王妃,宰相大人和众多官员求见!”
“让他们上来吧。”
众臣上,施礼问安。
拓月王妃只觉得头痛:“你们有什么事情?”
大臣道:“启禀王妃,阿婴皇子启用佛珠屠杀军士的消息不胫而走。如今军中士兵,国中百姓一片大乱,人心惶惶,臣等来,是想要请王妃拿主意呢!”
“……要拿什么主意?”
另一个上前:“王妃!不能再犹豫了,阿婴皇子破了自己的戒,启用佛珠杀人,他已经铸成大错!国家不能没有主宰,军队不能没有统帅,请皇妃下令,将阿衡皇子迎出佛塔,以振朝纲!”
拓月王妃起身:“阿衡?他自己也是犯错之人!”
“阿衡皇子虽然有错,但是宫闱秘密,民间不得而知。而阿婴皇子却犯下了屠戮大罪,民怨重重。更有传说他为妖孽所迷惑,凶狠残暴。孰轻孰重,王妃该有定夺!王妃呀,民心不可丢,为了江山社稷,务必要将阿衡皇子请出佛塔,以塞悠悠之口!”
众官员一起跪下:“王妃!请王妃定夺!”
拓月王妃咬牙:“你们说得也有些道理。阿婴之错,罪不可赦!也罢,可是,是否能将阿衡皇子迎出佛塔要吾皇下令!尔等随我来!”
拓月王妃毅然向外走,百官跟在她身后。
高塔上,尚未恢复的皇帝仍旧是满脸病容,闭着双目。
拓月王妃下跪:“尊贵而又英明的陛下,您的仆人我无能,没能管好这个国家,没能教导好您的孩子。阿婴启用佛珠,大开杀戒,民怨深重,如今百官请命要将皇长子阿衡迎出佛塔。请陛下告诉我,应该怎样做?!”
皇帝沉吟良久,向着拓月王妃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拓月王妃沉吟:“陛下的意思我明白了……”
百官相互看看。
王妃起身出外:“众卿。尔等随我迎接皇长子阿衡出佛塔!”
“遵旨!”
红日初升。
十七(5)阿衡监国
阳光射入,佛塔中的阿衡皇子起身,整理裙袍。
拓月王妃率百官赶到。
守卫开门。
拓月王妃庄严说道:“阿衡,陛下开恩。我来接你出佛塔!”
拓月王妃躬身,百官下跪。
阿衡皇子背对众人,舒展身体:“啊,这一天还是来了……”
阿衡回身给拓月王妃下跪,满含热泪。
拓月王妃将阿衡扶起。
阿衡皇子道:“母后,孩儿在佛塔中被紧闭良久。每日面壁思过。谢父皇与母后终于原谅孩儿,将我放出牢笼,孩儿此后自当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为我昆仑国,为我百姓励精图治!”
拓月王妃严肃地看着他:“阿衡,话从嘴巴里面说出来容易。可是你的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要怎样做,母后您才会相信我?”
“随我去见你的父皇!”
话说阿衡被拓月王妃带到高塔之上,昆仑国皇帝的跟前。
阿衡眼见着佛珠环绕,皇帝端坐其中,渐渐有了精神,他暗自惊讶,心理念道:原来九星佛珠果然有这样的法力!
法师们做法完毕,佛珠被收回匣子里。
皇帝起身,拿着装着佛珠的匣子,慢慢走近阿衡:“阿衡,我的孩子,我们好久不见了……”
阿衡热泪盈眶:“父皇!谢父皇终于原谅了孩儿!”
“不要谢我。如果你的弟弟阿婴没有犯下更大的错,如果我能有另一个儿子,你如今仍是被囚禁在佛塔里。 ”
阿衡不语。
皇帝将装有九星佛珠的
匣子送到阿衡面前:“九星佛珠。法力无边的九星佛珠,你的弟弟把它们从大唐带回昆仑国为我治病。也是所有人心心念念的九星佛珠。来,看一看,碰一碰这九星佛珠吧。”
皇帝将匣子打开。
与此同时,阿衡并不知道,帘幕后面的数个侍卫齐齐张弓,对准了阿衡。
阿衡碰触九星佛珠。
眼前也出现了幻象,幻象里的他有无上的权力,被四方敬仰,可是他紧紧闭上了眼睛,磕头,长跪不起,低声说道:“父皇,孩儿已经痛改前非。我不求权力与法力,只求能够为父皇分忧……”
皇帝与拓月王妃相互看看。
帘幕后面的侍卫收起了弓箭。
皇帝道:“你下去吧。”
阿衡倒退着下离开。
皇帝显现疲态,拓月上前搀扶:“如陛下所愿,我将阿衡迎出佛塔,带到陛下跟前,用佛珠考验他。陛下对阿衡还满意吗?”
皇帝沉声道:“野心勃勃的人看到佛珠,就会显露恶形恶状,阿衡却抵挡住了考验。也许他这么久禁闭于佛塔之中,终于真的痛改前非了……?”
“陛下仍是不愿意相信他吗?”
皇帝道:“人心惶惶,你可将阿衡暂时立为监国,稳定民心。真的要把佛珠给他,阿衡他还要再过考验。”
拓月王妃点头信服。
翌日早晨,朝堂上,拓月王妃正座,阿衡在旁边,百官下跪。
宰相宣读:“皇子阿婴,施用佛珠,杀戮军民,铸下大错,打入
水牢。阿衡皇子,静坐佛塔,参禅修养,博学恭谨,宅心仁厚,代为监国。钦此。”
百官叩拜:“恭贺阿衡皇子。”
阿衡起身道:“众卿请起。父皇病重,弟弟犯错,我本人平庸,却有众卿扶持,幸甚!从今日起,希望众卿家与我戮力同心,为我父皇,为昆仑国的黎民百姓共谋福祉!”
权力更迭,官兵们即刻贴出告示,同时对百姓宣布:“阿衡皇子监国,大赦天下。凡之前被阿婴皇子杀害之军民亲人,皆可凭官文到县衙领取米面若干作为补偿。”
百姓议论纷纷:“还是阿衡皇子仁厚呀!
……是呀,那个阿婴皇子空有虚名,实则是个暴戾之人!
……希望以后是阿衡皇子掌管昆仑国……”
… … 谢阿衡皇子!谢阿衡皇子!”
昆仑国中,因为阿婴小皇子滥杀无辜而起的危机以阿衡皇子重掌权力而结束了… …
这一日,拓月王妃召见,阿衡从外面进来:“给母后请安。”
拓月王妃示意太监宫女退下,亲自拿了一些丹药对阿衡道:“你久居佛塔,那里潮湿阴暗,体内难免郁结湿气,这是一些丹药。给你补养身体。”
阿衡接过:“谢母后。”
拓月王妃点头称赞:“我知道你连发几道政令,安抚百姓,颇得民心。”
“孩儿这也是为父皇和母后解忧而已。”
“接下来呢,你还有什么打算?”
“秉承父皇愿望,修养百姓,不事征战。”
拓月王妃点头:“做得不错,想得也对。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应该怎么做。”
阿衡抬头看看:“请母后直言。”
拓月王妃道:“你的弟弟阿婴与那个诱惑他杀戮的女妖,我们应该如何处置?”
阿衡沉默良久:“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按照我昆仑法典,应该怎么办,想必母后已有主张了吧?”
拓月王妃道:“阿婴犯下滔天大罪,按照法典,必须死!可是……可是……”
阿衡沉吟:“……母后,请让我去见见阿婴弟弟和那个女妖吧。”
… …
暗无天日的水牢里,穆乐在下面,上面是手臂粗生铁铸造的栏杆,他偶尔浮上来呼气,看守门可以从上面看见在水里的情况。
穆乐被长着利齿的怪鱼们啃咬身体,苦不堪言。
他的皇兄阿衡来了,站在栏杆上喊他的名字:“阿婴。”
穆乐听到召唤,渐渐浮出水面:“……阿衡哥哥。你从佛塔里面出来了?”
上面的阿衡说:“是呀。父皇母后让我代替你监国。”
穆乐随着波浪一上一下,被怪鱼刚刚咬出来的伤口渐渐恢复。
阿衡看着他不胜唏嘘:“想不到呀,数日之前还是你去佛塔的牢房中看我,如今是我来水牢中看你了。”
穆乐沉默不言,只是看着阿衡的脸。
阿衡问道:“你知错吗?”
穆乐是平静的:“我什么错?”
“你竟敢启用佛珠,大肆杀戮。”
“事出有因,杀的是恶人。”
阿衡笑笑:“只为了那只女妖?”
穆乐抓紧了栏杆:“她不是女妖。”
阿衡严肃地看着他:“按照昆仑法典,你犯了大错,会被处死。你再神通广大也奈何不得,如今被钉上了琵琶骨,你连自己都保不住了!”
穆乐冷漠地看着他:“哥哥你来,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情?”
“我来告诉你……你若顽固不化,就只有这一条路。你若肯认错,也许还能活命。”
“我没错可认。”穆乐看了看阿衡,身体下潜,沉入水中。
阿衡双眉紧蹙,脸色严峻,转身离开了水牢,他还要再去见另一个。
十七(6)两难的选择
皇宫庭院里。
远安被绑在柱子上,垂着头。
阿衡走近:“……是不是已经死了?”
太监抓着远安的头发抬起她的脸,远安醒来,打了个呵欠,居然之前是睡着了。
阿衡冷笑:“女妖,你还真是心宽,这样也能睡着。”
远安睁开眼睛:“不给饭吃,不给水喝,我不睡一睡还怎么活命?”
“你遭遇如此劫数,还想活命?”
远安笑笑:“我经历的大小事情多了去了,总能活命。你别不信。”
“好嘴硬的女妖。”
远安道:“休要骂人。我才不是女妖。我名叫叶远安。乃是大唐户部尚书叶甫成之女。天后那里我也有交情。我为人聪明,也义气,眼下状态不好,仔细看看其实长得也算漂亮!如今沦落到你昆仑小国,这副德行,不为别的,只因为我当时收留了你们的阿婴皇子。他又偷走了我大唐的佛珠。若说劫数,我遇见他才是劫数。”
阿衡听她这般说倒是来了些兴趣:“后悔吗?”
远安摇头:“不。一点都不。年纪轻轻,不冒险,不历劫,不遇到一个真正喜欢的人,还有什么意思。”
“……哈哈哈,好气派。我似乎有些明白,阿婴为何不惜为你犯下大错了。”
远安嬉皮笑脸地:“客气客气……我认得你,你不就是阿婴的哥哥吗?怎么你被放出来了?哼,前因后果我都知道...... 怎么着,这一局你占上风了? !”
阿衡道:
“他是我弟弟,血浓于水。”
远安打量他:“你们却是有些相似。你长得也算有模有样,但不如他。你眼里有邪气。穆乐心底纯良,目光如同清水。”
阿衡无奈摇头:“死到临头还这么多话。”
远安斜眼撇嘴,全然不服。
阿衡道:“我知道你自己不怕死。可是你不怕阿婴死吗?”
远安脸上本来顽皮无赖,闻此言忽然愣了神,喃喃道:“……他叫穆乐。我不喜欢阿婴这个名字,他是给我看马的小奴穆乐……”
阿衡动容,示意宫人解开远安。
远安诧异:“你们想干什么?”
阿衡道:“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你的穆乐!”
水牢里。
怪鱼又在水下攻击穆乐。
阿衡拉着远安在栏杆上观看,远安心疼,要上前,阿衡把她拽住:“别着急,就在这里好好看看。好好看看那些嗜血吃肉的怪鱼怎么吃掉阿婴精壮的皮肉,如何心满意足。不过你放心,它们不会杀死阿婴,因为从小阿婴的筋骨和血脉里面早就融有妖怪红龙的血液,他会自动痊愈。可是每天,怪鱼都会来啃咬他新生的皮肤,让他忍受这样的痛苦,反反复复……”
远安咬牙:“死变态!你们都是死变态!”
阿衡道:“你还怪别人!阿婴如果不为了你铸下滥杀大错,他怎会如此?”
远安沉默。
阿衡看看她:“可是你也不想这样。你不想害人,你更不想阿婴遭受如此酷刑,你来到我昆仑
国,是想为大唐盗回佛珠,是不是?”
“……没错。”
阿衡道:“一个女孩,孤身一人不远千里来到我昆仑国。谁给你的勇气?”
远安道:“佛珠因我而起,因我而丢失。我若不来,天后会要我全家性命。”
阿衡笑起来:“原来如此,也是情有可原。那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佛珠与阿婴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
远安抬头看看他:“什么意思?”
阿衡道:“我放你回大唐,你可以选择带走佛珠,或者救出阿婴。你若要佛珠,阿婴必死无疑。你若救出阿婴,你们两个走,佛珠留在我昆仑国。你说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