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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道:“怎么右眼皮使劲儿跳啊!”
“右眼皮跳那可不是好事儿……”
远安道:“有辙没有?快帮帮我呀!”
“有!怎么没有!”嬷嬷撕了一小片白纸贴在远安右眼皮上,“这是白的,贴上去就让它白跳,就好了!
一会儿就不跳了!”
远安道:“拿镜子来我看看……”她转转眼睛,笑嘻嘻,“哟别说,还颇为俏丽!我好像见过东瀛舞姬也做过这种装扮。”
嬷嬷得意的:“怎么样?还跳吗?”
“果然不跳了。”
“小主子安心了吧?”
远安正高兴,眼皮又开始剧烈震动起来,把她贴的小纸片抖在了地上。
远安腾地站起来,在地上走了好几步,担忧无比:“贴了纸片也不好使啊,怎么还跳?我这心里也慌乱!不对!不对!”
她向外看看:“嬷嬷,你快去让夏叔起来给我备马,我这就要出门!”
“小主子这么着急,究竟要去哪里啊?”
“我要去,去看看穆乐。我刚才梦见的,就是他……”远安眼睛发直,梦中沙场,穆乐中箭倒在她身上,她哭着扶他起来,满手都是鲜血……
九(9)决裂
话说远安快马加鞭,一路兼程,翌日已经抵达了霍都山剿匪大营。
却只见营房内外正有伤兵被担架抬着,来回穿梭。
一人死了,被人盖上帘子。
远安牵马赶到,不禁纳罕:不就是些刚刚成了些气候的山贼吗?
怎么把官军伤成这样?
一守卫上来:“呔,你是何人?胆敢擅入我军大营!”
远安拿出官文呈上:“我从洛阳来,我要见赵澜之大人。”
“原来是叶大小姐,赵统领大帐在这边。请随我来。”
远安被士兵从外面引入大帐,赵澜之与孝虎等人正在议事,一见远安,颇为意外:“远安,你怎么来了?”
远安道:“我来看看你的仗打得怎么样?”
一见是她,孝虎等人神色不满,各自别开脸去。
赵澜之道:“山贼颇为顽强,想要荡平霍都山,看来比我之前设想的艰难,尚还需要些时日。”
远安点头,又纳闷:“我还当山贼都是些散兵游勇,不难对付呢。”
听了这话,孝虎等人更是气愤,压抑着,远安留意到了:“穆乐呢?他可还听话不?我想去看看他。”
赵澜之面露迟疑。
远安紧张起来:“怎么了?你怎么这幅脸孔?他没事吧?不是受伤了吧,不是……”
孝虎霍然冲上来:“叶大小姐还在替你的家奴担心呢?不必了!他好大的神通,现在好得很!骁勇善战,杀敌无数,万箭飞出却伤不到他一根毫毛!只不过,他从前只是我军
中一员小卒,如今却在山贼队伍里替他们冲锋陷阵,杀我官军呢!”
远安大骇:“什么?!你胡说!穆乐怎么会成了山贼?!”
孝虎梗着脖子:“叶大小姐,两军交战,岂有戏言?!我又为何编了故事骗你?!”
孝虎抓着远安冲到外面:“来来来你看,这些头部手上,胸膛中箭的弟兄,那几个蒙着布刚死了的。几乎全是他一人所为。叶大小姐你干的好事啊!送的好礼物啊!”
远安难以置信,一把抓住赵澜之手臂:“赵澜之,孝虎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赵澜之沉吟:“你还记得你扮作九公主出嫁,引南靖王府那个画皮的水月姑娘现原形的那次吗?”
远安迟疑:“记得,怎么了?”
赵澜之道:“我们抓住了水月,可是却被不知来历的刺客围攻。”
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远安接口道:“个个儿身手不凡,而且人数众多……”
赵澜之道:“你中了毒,不能动弹,我中箭被钉在树上。你跟我几乎就要被杀,却在瞬间摆脱了险境,发生了什么你不该忘记吧?”
远安沉吟:“我记得……是穆乐救了我们。”
那日赵澜之与远安等人本欲设下圈套,引那杀人剥皮的水月小姐显出原型,却不想螳螂扑蝉,黄雀在后,他们中了埋伏,大量杀手来袭,两人身负重伤,危在旦夕,那一刹那,穆乐瞬间移动救了远安与赵澜之,却昏倒在远安的肩膀上
。
赵澜之道:“就在昨天,两军对垒。他不肯投降,我命人放箭,穆乐又表演了更让我吃惊的一幕!”
赵澜之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昨日战场上那骇人的一幕——
穆乐救了霍都山头目贺准,自己不肯悔改,赵澜之下令放箭!
霎时无数飞箭射出——
穆乐大吼:啊!
他的眼前又出现了之前的场面,所有人的动作包括那些满弓而出飞箭都被放慢了动作一般。
穆乐从容跳开,并将受伤的贺准放在圈外。
他转过身,飞箭齐下,穆乐用双臂卷起飞箭将它们收拢,又以一己双臂之力将它们全部掷出!
那些飞箭仿佛被上了弦,加了劲,飞回得更加迅猛,官军兵将霎时中箭无数,重伤惨叫。
赵澜之等人也连忙躲闪。
看着他们那般模样,穆乐轻轻笑,拍拍手,骄傲地,洋洋得意,带着贺准回去。
远安听完骇然,好半时才反应过来:“果然如此?……”
赵澜之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对不对?若非亲眼所见,我也难以相信。想起此人来历,是你我在鬼市从人贩子手里把他救出来的,后来屡次遇险,都有他出手相助,虽然明显的力气大,身手灵活,武艺进展迅速,可仍是常人行径,并没有太大的蹊跷。不过,上次击退刺客,还有此番他的所作所为,远安,我本不愿意讲言过其实的夸张的话,可是老实说,那不是常人,那是鬼怪的神通!”
远安
紧张地,眼睛乱转,本能地还要替穆乐讲话:“我不知道。上次之后,他记忆全没,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你说他是鬼怪?那不可能!他现在人在哪里?!”
赵澜之冷冷一笑:“打了这么大一个胜仗。想必,是在洞府里面庆功吧!”
远安沉吟片刻:“……我要见他。”
赵澜之是警觉地:“见他干嘛?”
远安抬头看定他眼睛:“劝他回来!”
赵澜之道:“算了。该说的话我在战场上已经跟他说明白了。如今这个人已经是敌人。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除之后快。像对付所有的山贼一样!”
远安急的够呛:“可是我不要他当山贼,我要把他带回来!你放心,他肯定能听我的话!我不一样!”
赵澜之眼光示意,其余人下,只剩了他二人留在大帐中。
赵澜之口气缓和:“远安,你倒是跟我说说,你哪里不一样?”
远安理直气壮地:“我是他主子!他是我奴才!”
“这么简单?你只是把他当奴才?
你为了一个奴才不顾生死,大老远跑来这里?”
远安道:“……别说是他,这人好几次出生入死救过你,也救过我。就是只小猫小狗,被我赶出去了,混得不好,我也惦记呀……”
赵澜之仔细看着远安,远安回看着赵澜之,那一双眼睛坦然明亮,全无杂念。
赵澜之终于道:“好吧。今晚上我计划再攻山贼大营。你随行!”
远安兴奋
地:“好!”
“远安,可小心了,保护好自己!”
“放心!”
情场上的赵大人多少还是过于自信了,他以为自己盯着远安,她坦然无惧就是对穆乐毫无心意,其实远安跟穆乐都是如此:什么时候都是一样坦白的眼睛,其实是心眼不够,智商欠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比起来山下官军大营的狼狈不堪,霍都山上的飞贼洞府可是一派喜气洋洋。
众人举杯饮酒,意兴盎然。
贺准道:“这一次若不是四弟出手相救,估计我早就被官兵的飞箭射成刺猬了!四弟,我又欠你一回!”
穆乐道:“大哥你也曾替我挡箭。兄弟之间,咱们别客气!”
贺准道:“话说那一下子飞箭射出,我真以为我们两个小命就要交代在那里了。谁能想到四弟你竟能有如此神通?!话说,四弟,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你这身武艺是从何处学来的?
你,你不是个神仙吧?”
穆乐一笑:“大哥,实不相瞒,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我名字叫作穆乐,是原来的主人给起的。她在鬼市上买了我回家,之前的记忆,我一片空白。我就是如此。有时候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也有时候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从前是何方神圣,或是哪一路的神仙,可我知道我现在是个山贼,恣意妄为,无比快活!来!喝酒!”
贺准及众人:喝酒!
众人饮酒猜拳作乐。
贺准道:“眼下啊,说不准那些官军们正打算收起营帐,卷着铺盖回洛阳了!”
穆乐沉吟:“大哥,如果是你,吃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败仗就会回洛阳吗?”
贺准哈哈一笑:“至少要好好休息一下吧?如果是你,你不这样?”
穆乐道:“……我不。有人说乘胜追击,可我却觉得打了败仗吃了亏的时候更要伺机反攻,因为对方必定在豪饮庆祝,放松了警惕,就像我们现在这样。这个时候,才是最好的反击的机会。官军们不会走,赵统领心细胆大,十分聪明,也许他现在已经趁着月黑风高走别的路,杀过来了。”
穆乐说完,所有饮酒的山贼都停住了,寂静无声。
穆乐道:“大哥,除了今天我们阻击了官军的山路,他们还有没有别的路上来?”
“有。水路。”
月黑风高。
霍都山进山河道上,官军乘竹排悄声前进。
有士兵咳嗽,夜鸟惊飞,众人噤声,稍候才继续破水前行。
——这是一次布置好的偷袭。
忽然最前面的竹排触及了拦在水中的绳索,霎时铃声大振。
官军们慌乱,部分山贼从芦苇荡中飞身而出,众官军举刀相迎,忽然山贼们都潜入了水下,割开捆扎竹排的绳索,拉官军入水。
两军又在水中混战。
河畔之上,早有准备的穆乐冷静观战,他留意到官军中有一人蒙面,却十分骁勇,手起刀落杀死数个山贼。
穆乐飞身袭来,入局
搏缠斗,那人却卖了破绽转身就走。
他是谁呢?
穆乐飞身追上。
二人跳至树林中。
穆乐喝到:“站住!别跑。”
那蒙面的站住,背朝着穆乐。
穆乐仿佛有所感觉:“你……回过头来!”
那人回头,还蒙着脸。
穆乐气得鼻子都歪了:“官军和山匪,谁都不认识谁?凭什么就你蒙着脸?拿掉面具!你是谁?”
那人阴阴发笑,声音好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你还记不记得你是谁!”
这声音让穆乐一下子有片刻的麻爪:“……”
去见她慢慢拿掉面具,不是远安却是哪个?“几天不见,竟敢跟我这么说话了?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是你主子!”
穆乐看着远安,霎时愣住,手脚僵硬,不自知地转了一圈,骄狂山贼的模样不见,小奴才的德行全部现原形:“你?真是你?你你……怎么来了?”
远安二话不说,跑上去飞脚先踹,穆乐躲闪不及,边用手挡着自己,二人没有招数的,混乱的,完全是一个狠打一个硬捱,远安是动了真格的,气喘吁吁,边打边骂:“我怎么来了?!……我梦见你中箭死了!我急得什么似的,骑马飞奔,连口水都来不及喝,颠得尾巴根子都疼得要命,我来到军营里,你猜他们跟我说什么?说你好大的威风啊,你不当官军当山贼了!你好手段,你还杀死那么多官兵!你个不要脸不学好
的!我打死你!打死你!”
穆乐被远安打得疼得要命,蹲在地上抱着头哭:“我为什么当山贼?他们容不得我!山贼怎么了?山贼快活!我乐意!你别打我了,可疼死我了!别打了别打了!”
远安停手,一把抓住穆乐的领子,提起来拎到自己面前,呲牙咧嘴,恶形恶状:“走!你跟我走!”
穆乐抓住她手,满脸是泪:“……干什么?去哪里?”
远安道:”去赵澜之那里去,趁现在还不算太晚,趁你还没有铸成反朝廷的大罪!”
穆乐略略思考,猛然醒悟,忽地起身,甩开远安,一把擦了脸上的泪,大怒道:“我不!我就是不愿意见到他赵澜之!别人还在其次,我格外恼恨他!你想带我去找他?!你别想别想!”
穆乐忽然发狠,远安倒是吓了一跳,一下子泄了劲儿:“赵澜之总不会欺负你……你这样子,究竟为什么?”
穆乐一不做二不休,双手抓着她肩膀,狠狠地把远安捞起来:“因为你!”
“……”
离得她这么近,这不是做梦吧?穆乐的泪又进了眼睛:“我,我有句话问你。”
“你说……”
穆乐双唇发抖:“赵澜之说你对他心怀坦荡,对我怎样都会告诉他,那我问你,那天晚上,我,我亲你的事情,你,你也告诉他了?”
远安被他那样子吓到了,机械地回答:“……没有……那事儿我,我自己都忘了!”
“忘了?!你说
忘就忘?!
你是不还想来一回啊?”穆乐叫道。
远安一听:“你是不是还找打啊?!”
穆乐松开手,把她放下,擦了脸上的泪,满腹的怨恨委屈却还是笑了:“所以你根本不坦荡,你什么都明白。你就是……你就是装糊涂!你真当我是奴才,你不把我当回事儿。郭将军变成大蛾子伤人的时候,你自己都快没命了,你先跑去天后那里给赵澜之求情。我我我呢?你想过我没有?谁欺负我呀,你才是最能欺负我的人!叶远安!就你欺负我!”
远安震惊,呆住,只觉得自己心里面好像是一团乱麻搓成了球,也抻不出来一个头儿,她用那榆木脑袋想了半天,想为自己辩解一下,想说不是那样的,不像你说的那样,可张了张嘴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穆乐抹了眼泪,转身就走。
远安在后面大喊:“穆乐!”
穆乐停住脚,仍然背朝着远安。
远安觉得眼睛发胀,眨了一下,泪流出来,她感觉到他心意已决,却还在做最后努力:“……别回去当山贼,跟我回去吧。你不愿意再去赵澜之那里当官军,你就不去。你跟着我回家,行吗?别,别去当山贼……”
穆乐没走,回过身来,深深看着远安。
他忽然走回来。
远安大喜。
穆乐走到远安身边,蹲下来,把混乱中远安松开的绑腿系好,又重新站起来,他是镇定的,明确的:“我现在轻松,快活,
想怎样就怎样。我觉得筋骨舒展,血脉通畅,我杀死官军的时候好痛快。陆战水战我都赢了赵澜之。你为何还要我回去当奴才?”
“……”
“我不。”——穆乐转身而去。
远安大叫:“穆乐!”
他一去不回!
夜鸟啸叫。
九(10)成疑
远安没能劝回穆乐,眼看着他从自己眼前消失,在森林里独自呆了半宿,终于带着疲惫回营。
赵澜之远远迎上来:“远安,你终于回来了!你见到穆乐了?”
远安低头:“……我见到他了。该说的话我都说了,我劝他回来,别做山贼……”
“他怎么说?”
远安摇头:“他不肯。他不再认我当主子了。”
赵澜之一听这话,恼恨咬牙:“冥顽不灵,自寻死路!”
山上的山贼洞府里,又是另一派光景,众人饮酒,快活猖狂。
可是穆乐想起远安,却又笑又愁,大口灌酒。
没一会儿醉倒在地,众人指着他笑。
贺准把他拽起来:“喂,兄弟,我感觉你这酒喝得不对劲儿啊?”
穆乐糊涂地:“哪里不对劲儿?”
贺准道:“咱们两场大仗打败了官军,伤了他们元气,兄弟们一起喝酒庆祝,可是我却瞧着你不快活啊。是想起了什么事儿,还是想起了什么人啊?”
穆乐怔怔地:“是,是想起个人。”
“姑娘?”
“姑娘。”
“漂亮?”
“漂亮。”
贺准大笑起来:“哈哈哈,兄弟啊,我当什么事儿。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这样啊,正常,太正常了!实不相瞒,哥哥我也是一样啊。我这个人其实说到底,不贪钱,不贪食,酒也是点到为止。我就是喜欢漂亮的女孩子!又漂亮又凶的最好,难驯服。”
穆乐喃喃道:“我不喜欢别的女孩子,我就是
喜欢远安。”
贺准眯着眼睛:“我最近也喜欢上一个,不过我却连她名字也不知道。不过我跟你讲,她会来这儿找我!因为我手里捏着她非得拿到的一件东西!”
穆乐哪里在听他说些什么,眼神涣散地,“咣”地一下醉倒在地上。
贺准眯着眼睛,合计着另外一件事儿。
阴暗的国师大殿里,星慧跪在地上。
天桥在一幅白绢前作画:“听说你这两天生病了?”
星慧道:“偶感风寒,现在已经没事了。
谢国师关怀。”
天桥挥上一道重墨:“既然身上没事了,就赶快办正事儿吧。
佛珠原本不是藏在张大户的家里,垂手可得,怎么就让他跑了?”
星慧道:“事情有变,被霍都山的山贼头目横刀夺走。”
天桥道:“霍都山,哼,朝廷不是派了官军去剿杀山贼了吗?
听说山贼十分顽强,战事进展不利。
你既然知道佛珠在哪里,就去助他们一臂之力吧!
若是立了功,我还能在帝后那里为你请赏。”
星慧:“是。”
“慢着。
还有一件事。
赵澜之是官军的统领,他是妖后的人,你先拿到佛珠。
同时寻找机会,除掉此人!”
星慧沉吟片刻:“……遵命。”
星慧转身离去。
天桥回头看看,沉思的眼睛。
霍都山下官军大营里,远安与赵澜之等人正在议事。
孝虎道:“军中粮草所剩不多,运量的路有因连日大雨喝水大涨行不通。
如今给养只够两天的
了。”
远安道:“与洛阳的路不通,从别处运来不行吗?”
孝虎道:“从别处调运军粮,所费时日只怕更多。”
三人正说话,忽然外面传来嘈杂声,他们出账观看,正是星慧带着粮草前来,被将士们欢迎。
远安一愣:“星慧郡主?她怎么来了?”
赵澜之沉吟。
马上的星慧高高在上,冷眼扫了远安,看着赵澜之又得意洋洋:“赵澜之,我给你送粮草来了,你还不谢我?”
哟,这两人怎么像是挺相熟的样子?
远安惊讶,诧异地看着赵澜之。
为迎接押运粮草来的星慧郡主,官军将领开席聚餐。
宴席上,赵澜之上座,远安与星慧两旁就座,孝虎等其它军官列席。
赵澜之道:“军中不比洛阳城里,条件朴素艰苦,还请郡主见谅。”
星慧淡淡一笑:“赵统领不必客气。我父王早年也曾带兵,军中艰苦与胜利时的痛快荣耀我都能体会。这次兵部户部紧急给你吊运粮草,本来该是我兄长前来押运,我主动请缨,就是想要祝你一臂之力。也是回报赵统领之前对我的帮助。只是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叶大人家的远安姑娘。”
远安笑笑:“郡主何等少见多怪。我与赵澜之之前几次在洛阳一同办案,算是洛阳县衙半个捕头,他的半个搭档。倒是你们二人,哎赵澜之,你们两个挺熟吗?你帮星慧郡主做了什么?”
赵澜之还未说话,星慧抢先说道:“那天在路上遇见,赵统领与我说话,恰巧我身上不舒服,家人又不在身边,是赵统领把我送到馆驿中休息。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知道霍都山战事吃紧,我执意请命,押运粮草至此。也是还给赵统领一个人情。”
远安闻言震惊,恶狠狠看着赵澜之,咬着牙缝低声说话:“她不舒服?旁边没有家人?馆驿。就你们俩人?”
赵澜之脸色不动,泰然饮酒:“万事都有前因后果,当时情形何止如此简单?剪去枝叶,什么事情都如此武断地用几句话几个词语描述,不就是让人误会。远安,那只是我办的一桩案子而已。”
这话说得有理,远安稍稍平静,饮酒道:“原本在洛阳城里,我与郡主你有不一样的朋友,不一样的圈子。本来碰面不多,可我觉得跟郡主你却并不疏远。总有种感觉,你跟我,咱们两个,像是做过不止同一件事情,去过不止同一个地方。只不过这中间一直像是有个帘子挡着。你在帘子的那边经过,我从帘子的这边走。彼此都看得见影子,又像看不见似的。”
星慧笑笑:“是吗?远安你有这种感觉。今日终于一起出现在这霍都山了,也是缘分,来,你我二人喝杯酒吧!”
两人举杯,一饮而尽。
远安忽然摔了杯子,气冲冲:“此处是前线战场,一起喝酒有什么意思?我身上有些功夫,我知道星慧郡主你不是
等闲之辈,不如咱俩出去,打一圈。彼此见识见识怎样?”
星慧阴阴一笑:“我说饮酒,你接受了。你说比武,我若不肯,岂不施礼?走吧,远安!”
二人这就要起身出帐。
赵澜之低喝:“都坐下!军中禁止私斗,二位姑娘若有此兴致,回洛阳去打!莫乱我军心!”
二人思忖赵澜之说得有理,她们又实在没到动手的时候,便回去坐下,各自合计着以后再有机会再收拾对方。
赵澜之面色沉郁,而孝虎等准备看漂亮女孩子打架的年轻军官们竟颇有些遗憾……
宴席已毕,营帐中只剩了远安与赵澜之说话,她依旧是不依不饶:“你说的可是真的?”
赵澜之道:“正如你所言,星慧郡主形迹可疑,身份成迷。我三次试探,感觉她又像是为人主使,有难言之隐。我不知道她身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但总觉得此事事关重大,也许与国师有关。但我不能贸然出击。”
远安道:“我讨厌她!她来这里也必定不怀好意!我格外讨厌她看着你的眼睛!”
赵澜之道:“是否怀着好意还在其次,无论如何,她解决了我的粮草之急。”
远安道:“你要把她留在军营里?”
赵澜之果断地:“不。我这就让她尽快回洛阳。”
另一边,星慧郡主在自己的营帐里想起远安那个不可一世的死德性也是恨得要命,手里拿着自己的软鞭咬牙切齿:“竟敢跟我挑衅!蟒蛇潭上,我打得你满地找牙,骗得你三荤八素。
你是忘了我的厉害?!”
赵澜之的声音从帐外传来:“求见星慧郡主。”
星慧收了鞭子:“是赵统领,请进来说话吧。”
赵澜之进来。
星慧转身看着他笑笑,妩媚地。
赵澜之道:“郡主身上好了?”
星慧道:“劳您惦记,小病痊愈。否则我怎么会来给你送粮草。”
“澜之感激不尽。”
星慧走近:“……你说实话,见到我来,惊喜吗?”
赵澜之抬头看她:“说实话,正是焦急时候,见到那么多粮草,怎么会不惊喜!只不过,若是朝廷派来押运官是一个能助我破敌的良将,我会更加惊喜。郡主今夜就在这营房中委屈休息,明日我即派人送你回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