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西斜,大雪纷纷飘洒而下。
血王府
“进来。”
“属下参见王爷。”
“何事?”
百里宸渊修长的手执着毛笔,洁白的宣纸之上,几树寒梅迎着风霜绚丽的绽放,看着画便如临其境一般,鼻翼间竟隐隐浮动着几缕梅香。
不得不说,他的画技奇绝。
“王爷,未来王妃似乎有些不对劲,她、、、、、”
“她怎么了?”
手一顿,墨汁滴落在宣纸之上,一幅即将完成的画作就此作废,染上了点点墨迹。百里宸渊抬起头,黑宝石般的大眼中难掩他的焦急。
沈青顶着一脑门的黑线,嘴角抽抽,他就知道只要是有关未来王妃的事,哪怕是再小的事在王爷眼中都是天大的事,若是不禀报,那就是找死。
“南宫焰麒一直在忠君候府外徘徊,犹豫不决之际,未来王妃神色不对自府中飞而出,隐隐带着凌厉的杀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他、、、、该死的,怎么不早点来禀报。”
一把丢下画笔,百里宸渊抓起屏风上的黑色披风,夺门而出。
敢觊觎他的小女人,就是活得不耐烦,看他怎么慢慢的收拾他。
“属下该死。”沈青低下头,复又快步追了出去,接着又道:“未来王妃跟南宫焰麒动了手,将他打伤了,然后王妃苍惶的跑走了。”
“呵呵,打得好,不愧是本王的女人,有气魄。”
体一个扭转,百里宸渊扬了扬眉,突然生出一股想要鼓掌的冲动,实在是太给力了,对于那些狂风浪蝶,他的小女人就该狠狠的给他们一顿毒打。
沈青不仅嘴抽了,就连眼也抽搐不止,他怎么就从来不知道他家王爷小心眼成这样呢?
“安排人去行宫盯着,本王找王妃去。”
小玥儿,你怎么了,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难道在你的心里,还是没有将我记得很深么。
“是。”
伴着雪花,冷梓玥轻落在距离血王府不到两百米的地方,呆呆的望着那苍劲有力的三个字,脚如注铅,怎么也无法挪动一步。
一路的狂奔,不敢让自已停下脚步,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当自己停下脚步时,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
百里宸渊,当真就是她命令的劫数么。
“小家伙,冷吗?”
悠悠的一声叹息,带着无尽的心疼与怜惜,隐隐透出几分无奈与忧伤,仿如细雨一般浸入她的心田里。
冷梓玥双肩一颤,不知所措的要逃开。
百里宸渊伸出有力的双臂紧紧的将她拥进怀里,坚毅的下巴轻抵在她的发顶上,温暖的大手轻抚着她的后背,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就在他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寻找她的时候,却发现角落里那抹纤细孤单的小影,刹那间他的整颗心犹如万箭穿刺而过,痛到麻木。
他以为,她不在意的。
他以为,她只会躲得远远的。
却不知,她在最无助最失落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他。
那种感动,无法用语言去描述,深深的铭刻进他的脑海里。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的心,便为她柔软了。
“小家伙你不乖哦,下着大雪还穿那么少,受了风寒可怎么办,你是想要心疼死我吗?”温的指尖轻挑起她的下巴,一双晶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进她的眼里,百里宸渊低首吻上她光洁的额头。
再度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黑色的披风紧紧的将她包裹在其中。
“我、、、、”
眨了眨眼,只觉喉头打结,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
“嘘,别说话。”
轻咬她如玉的耳垂,百里宸渊打横抱起她,足尖轻点,体凌空而起,迅速的飞向血王府。
反的,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低声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问完之后,方知自己的问题很是白痴,眼前就是血王府,他又能带她去哪里呢?
“小笨蛋,外面那么冷,我怎么舍得让你冻着。”
“我要回家、、、、家、、、、”
摇了摇头,她根本就没有家,何来的回家一说,真是太糊涂。
“小玥儿,以后我们会有家的。”虽然她的声音很小,可他还是听得很清楚,也没有错过她眼中的那抹无法掩去的落寂。
“嗯。”
“小玥儿真乖,相信我不久之后,我们就会有家的。”
他会给她一个安定的家,一个温暖的家,他会给她幸福,让她做最幸福的女人。
“那是、、、、、”
腾空的体才刚刚落地,冷梓玥便惊愕的睁大了双眼,呆愣愣的望着那片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大雪之中开得如火如荼的、、、、、、、
【109章】 定情信物
行宫别苑
“参见太子下,下万福金安。”着粉色冬装的侍女恭敬的福了福子,半蹲着双膝,低垂着头。
“免礼。”
房间里的琴声戛然而止,东方赫翔蹙起双眉,月夜下薄削的唇瓣看起来格外的寒凉。
“怎么公主还没有休息?”
“回太子下的话,公主下说还想练练琴,不许奴婢们打扰,因此一直弹奏到现在都还不曾休息。”
头上戴着一朵海棠珠花的侍女小声应道,行走在宫里宫外,她没少听到别人是如何称赞忠君候府四小姐冷梓玥有着怎样高超的琴技,想来公主苦练琴技倒也是无可厚非的。
人与人之,要分出一个高下,国与国之,更要分出一个高与低。
“是太子哥哥来了吗?”
声若黄莺轻鸣,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花容月貌出水芙蓉,东方丽珠缓缓的自琴架前站起子,莲步轻移。
“嗯。”
“太子哥哥快些进来坐坐。”
门应声而开,东方丽珠轻抱住他的胳膊,颇带着几分撒的意味,头轻倚上东方赫翔的肩头。
她是东临最受宠的三公主,除了会讨父皇开心之外,她跟各个皇子之间的关系都是非常亲厚的,用处事圆滑老练来形容她,一点儿都不会为过。
她喜欢伪装自己,带着不同的面具游走在不同的人之间,寻找着对自己最为有利的那一方。
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连月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驳的树影。
东方赫翔的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一拂袖沉声问道:“那么晚还在练琴,不用休息吗?”
望着自幼就宠非常的妹妹,他的目光甚是柔和,一只手不自觉的轻放在她的发髻之上轻轻抚触着,似带着长辈般的疼。
“太子哥哥请坐,因为睡不着,所以就随意的弹一弹,莫不是吵到太子哥哥了?”睁大无辜的眸子,东方丽珠坐到他的旁,顺手倒上一杯清香的茶。
她的骄傲不容别人踏,她的自尊也不容别人踏,冷梓玥的狂傲点燃了她中的那一把巨大的火焰,她不甘心。
天下人都知道那个关于冷梓玥的传言,可她不曾亲眼目睹过,又怎么会死心,却使不久之后天便会来临,可她还是不相信这个季节会有蝴蝶出现。
再精的琴技,只怕也达不到那样的境界。
出生在皇室,从小就受到最严格的训练与要求,琴棋书画,不求样样精通,好歹要有最精通的一样,否则,难以在宫中生存下去。
“呵呵,你这丫头在我面前还撒谎,是因为白天的事在较真对吧!”
“是又如何?”东方丽珠高傲的别过头去,话锋一转又道:“我不相信她真的有那样的本事。”
倘若真的有,月帝的脸上也不会露出那样的神,她可不是真瞎子来的。
“那依丽珠之见,冷梓玥是像在说谎的模样吗?”
她就像是一个谜,没有人能看透她在想什么,她要做什么,明明嚣张又邪肆,却无法让人对她生出厌恶来,莫名的还只想要靠近她。
明知她是会灼伤人的火焰,依旧选择飞蛾扑火。
“她、、、、、、”咬了咬嘴唇,东方丽珠不语。
要她说,也不敢断定冷梓玥没有那样的本事,一般能说出那样笃定话的人,又怎么可能是说着玩的。
要知道,她可是当着一朝天子与各国使臣的面说的,丢了她的面子是小,辱没了祁月国的国威才是大。
但凡是一个有着国之心的人,都不可能那么做。
“你也无法肯定她不会是不是,月帝是如何精明的君王,他一直都在默认冷梓玥的行为难不成你就看不出来,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又怎么放得了心。”
“是丽珠大意了。”
“不怪你,不服气是正常的。”
如果服气了,那便不是真正的你了,东方赫翔了解他的妹妹,绝对就是一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丫头。
“那太子哥哥可有想好应对之策。”
明的第一场赛事,若是输了必定影响士气,倘若能首开得胜,那结果又不一样。
“有了对策,也就不那么心烦了。”
“都是丽珠不好,没有那么高超的琴技,损了我东临的威风。”
“傻丫头,要怪也是怪我这个太子,什么时候轮到你了。”
“可是、、、、、”
“报。”侍卫站在门外,洪亮的嗓音仿如夜里的一声惊雷。
东方丽珠柳眉一皱,不满的嘟起了小嘴,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何事?”
“回太子下,国师求见。”
“太子哥哥,国师找你一定有什么要事。”东方丽珠转过子望着东方赫翔,她们东临的国师可是不轻意露面的。
来到祁月国,也不曾跟随他们进宫面圣,一直都住在行宫里。
“你可知是何事?”他当然明白是要事,他不明白的是国师怎会突然想起要见他,莫不是天要下红雨了。
想他以前,用尽各种方法也未能见上这个国师大人一面,也不知他的父皇为何如此看重这个国师,甚至要求他在祁月事事都要听从国师的安排。
也罢,那他便去会一会这个国师。
“属下好像听闻是有关于应对祁月一事。”
“你速去回话,本太子随后就到。”
“是。”
东方赫翔整理了一番本就不曾凌乱的衣裳,柔声道:“丽珠早些休息,明天可得漂漂亮亮的出场。”
“太子哥哥放心,丽珠记下了。”
“嗯。”
话落,衣角轻划过房门,东方赫翔迈着大步离去。
、、、、、、、、、、、、、、、、、、、、、、、、、、、、、
彼岸繁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不相见,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浮华苍桑,终究太多的伤。
喧嚣、沉寂,终究躲不过悲凉。
蝶恋天涯,迁移一季,守望一季,对影两相弃,不为生,璨璨泪雨下,流年,残惜,终究太多的痛,繁花,没落,终究逃不过惆怅。
、、、、、、、、、、、
泪眼朦胧,只觉得那妖娆艳丽的红一点一点没入她的心间,泪无滑落,疼痛侵袭全,彻骨的寒冷。
冷梓玥伸出手,触摸到脸上的一片冰凉,有着瞬间的呆愣,她怎么就哭了。
那些快得抓不住,看不清的画面,犹如幻灯片一样自她的脑海里闪过,而她却只能茫然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回过神来,方知自己都错过了些什么。
“小玥儿,你怎么哭了?”
百里宸渊手忙脚乱的抹去她脸上已经变得冰冷的泪水,仿佛有一只手紧紧的掐在他的心口之中,叫他无法呼吸。
第一次,面对她,他的心跳不再正常,而是比以前跳动得更加的缓慢。
听着她失神的念出那段话,他心如刀割,如同置在地狱里,痛不生。
彼岸花,鲜红的颜色是他所钟的,那些耀眼刺目的红色花瓣如血一般在他的世界里流淌着,奔涌着,带给他奇异的安宁。
他以为,他的小女人会喜欢这种花,竟不知惹来她的眼泪。
“没什么,只因花太美了。”
冷梓玥吸了吸鼻子,转过子,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的泪,只因她不舍得他为她难过。看着他眼睛,心痛莫名。
只想紧紧的拥他入怀,哪怕她的手臂没有那么修长。
黑瞳里一道欣喜的亮光掠过,百里宸渊抱住冷梓玥,湿的吻蜻蜓点水般的落在她的粉唇上,一触即离,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她,一动也不舍得动。
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丝滑的玉制面具掩盖了英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微微勾起人的弧度,还有那露在外面的病态似的白晳皮肤,只一眼便能让人看得痴了。
百里宸渊抿唇而笑,变魔术一样的从怀里拿出一朵如血般的曼珠沙华,火红的颜色,如火如荼,妖娆绽放,“送给你,可还喜欢。”
他喜欢这花,命里似有牵连一般,不可忘却。
它的颜色就像是他钟的鲜血一般,有着特殊的魔力,深深的吸引着他。
血,仿如他的生命。
“彼岸花开开彼岸,断肠草愁愁断肠。奈何桥前可奈何,三生石前定三生。”冷梓玥挑了挑细致的柳眉,呢喃出声。
为何,口一痛,此花,花开不见叶,落叶不见花,可悲。
一如她,痴痴念念梦中人,终究不可见。
不知是她在自我欺骗,还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望着百里宸渊的那一瞬间,他仿佛就与梦中血湖里的那个背影一点一点的相融在一起,合二为一。
她怎么会有那么可笑的想法,低下头苦笑。
是因为喜欢着百里宸渊,却又弄不清楚自己对梦中人的感,所以才会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他就是自己梦里的那个人吗?
冷梓玥,你真的很自私。
“定信物。”简短的四个字,说明他的决心。百里宸渊专注的凝望着怀里姣美的女子,那双眼似看进她的灵魂,心不由自主的靠近她,她便是他寻找的人,一生要守护的人,至死不变。
他不管她在犹豫什么,也不管她在不确定什么,他只知道,她便是他要的那个人,那他便会倾心呵护于她。
彼岸花有着何种传言,他并不清楚,记得当年在山谷里看到这种花的时候,就有一种牵念让他不顾一切的带走了它。
从此,它便在他的生命里占据了一部分的心思。
因为简单的喜欢而喜欢,就是他最终的心意。
“呵呵。”如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枝头的雪花纷纷散落,美得梦幻。
清澈的眼带着探究,久久不动,那深邃的墨瞳里除了他的真诚,再也其他。
定信物,他是认定了她么?
“小玥儿,送你珠宝首饰你不定喜欢,可我知道这花你会喜欢的,就像你跟我都同样那么嗜血一样,比起叫它曼珠沙华,我更喜欢唤它为地狱之花。”
“彼岸花,曼珠少华,地狱之花指的可不都是它,喜欢唤它什么便唤它什么好了。”关于这种花的传说,多不胜数。
她不过只是喜欢它的独特,喜欢它的神秘。
可它,却是一种不祥之花,有着代表死亡的花语。
“小玥儿,收下这朵花,你便是我的了。”
“你确定。”
“当然。”他会紧紧握着她的手,至死不放。
“呵呵,好。”
冷梓玥望着他,一点一点的将他的容颜刻进心里。从心疼他的那一刻开始,她与他,就牵扯不断了。
是她的,总会是她的,不是她的,亦不强求。
命运,只能由她自己掌控,谁也不能改变。
不管梦是真还是假,她要活在当下,活在现在。
“小家伙,你真是太好了,嘿嘿!”
狼抱再来,百里宸渊抱着冷梓玥不停的转着圈,爽朗的大笑声响彻九天。
“百里宸渊你的面具是不是该摘了,我不要整天都对着一张面具说话,知道吗?”
她总不能连自己的男人都搞不清楚长什么模样吧!
虽然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过她还是想要摘下他的面具。
“这个、、、、小玥儿,其实我、、、那个、、、我、、、”
僵着子,百里宸渊心中那个悔呀,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了。
“废话少说,给我看。”
“啊——别抢——”
【110章】 风华绝代
“给看不给看。”
气乎乎的站在原地,清澈的大眼怒瞪着双手揍着面具的百里宸渊,只觉又好气又好笑。那张面具之下到底隐藏着怎样一张脸,竟然让他那样的维护。
美或者丑,她又岂会在意。
怕只怕,面具下他的容貌会叫她都心生嫉妒,直觉告诉她,他并不丑的。
“给,我给。”他有胆不给她看么,除非他想不得到她的心。
百里宸渊在心里默默的说道,眼神闪躲的望着冷梓玥,伸出双手环着她的双肩,轻哄之意是那样的明显。
“摘开给我瞅瞅。”微眯起眼,冷梓玥抿着粉唇,直勾勾的望着他。
“咳咳、、、”轻咳两声,百里宸渊一会儿低下头,一会儿又抬起头,反反复复好几次之后,小声的讨好道:“小玥儿,等会儿我摘下面具之后,你要答应我,生气可以,打我也可以,就是、、、、就是不能不要我。”
早知道会有今天,那在凤凰山的枫林里,他就不那样逗她了,也不置于让他的小女人记恨至今。
都说女人的心眼很小,可他的小女人心眼很大呀,怎么偏偏就对只一面之缘的他那么记恨了呢?
“我考虑看看。”
眨了眨眼,冷梓玥不解的望着他的眼睛,不要他,她可没有那么想过。
“别抢,我自己摘。”抓住她乱动的小手,百里宸渊心有余悸,紧紧的抱着她的子。
“快些。”
“小玥儿,你先答应我呗。”
“我看了再说。”
“不要,你先答应我。”
“百里宸渊,少给我耍无赖,你不摘我就走了。”
飞快的甩开他的手,冷梓玥转过做势要走,这家伙到底有什么秘密,干嘛非要她答应他的要求。
“小玥儿你就答应我吧。”
把心一横,百里宸渊打定主意,耍无赖到底了。
他家小女人对别人心很硬,可是对他却很心软,只要他表现得更委屈一些,更可怜一些,说不准她就会心软。
“好了,我答应你的要求,不会不要你。”冷梓玥无奈的点了点头,可恶的家伙还真就吃定她会对他心软。
“小家伙你真是太好了。”
百里宸渊兴奋的跳了起来,只差没有原地跳舞以示庆祝,‘啵’的一声响,某个小女人又糟狼吻。
“停,你给我正给点儿。”尴尬的轻咳一声,微红了脸颊,冷梓玥瞪着不老实的某人。
有时候她怎么就觉得,他是那样的欠扁呢?
他唤她小家伙怎会跟那个红衣男人那么像,那一瞬间,她以为他们就是同一个人,难道是她的错觉么。
“小玥儿,你在想什么?”
孩子气的噘着嘴,百里宸渊很不满他的女人在望着他的时候走神,虽然他知道她不是在想男人,可他还是想她在看他的时候,眼神里只有他。
“什么也没想。”
“真没想。”
“不要转移话题,比真金还要金。”
“小玥儿,那我摘了。”
抬起一只手,动作缓慢的伸向自己的脸,不自觉的带着几分颤抖,百里宸渊无法确定在面具离开他的脸之后,会有怎样的后果。
冷梓玥心下一紧,一口气提在口不上也不下,手心里竟然冒出冷汗来,既想要看到他的脸又害怕看清楚他的脸。
一时间,她茫然了,居然有了落跑的冲动。
这个男人,也不知都对她做了些什么,居然令她这般放不下,舍不得。
难道,这便是世人所说的‘’、、、、、、、
“你可不能不要我。”百里宸渊狠下心,一把摘下脸上的玉制面具,闭上了双眼。
决定离开银月城的那一天,他指天发誓,若不能报母仇,决不摘下戴在脸上的面具,现在,他心甘愿的为面前的女人摘下此面具。
他相信,母后在天之灵,也会谅解他的决定。
心跳的声音,仿佛在面具落在地上的那一刹那停止了。
冷梓玥呆呆的望着月夜下,血色曼珠沙华环绕中的红衣墨发男子,他就如遗世独立的谪仙,飘飘飞。
笔墨无法形容他的容貌,语言也只会亵渎了他。
材伟岸,肤色白晳,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感。
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不拘的微笑。
俊而美,魅而惑,冷而邪。
俊美优雅,温柔尊贵,邪魅痞气,狂傲霸道,高深莫测。
似乎他的上带着各种各样的气质,无法捉磨亦无法将他掌控。
明明某些气质在他的上出现是那样的矛盾,却又偏偏在他的上融合得淋漓尽致,挑不出一丁点儿的毛病。
无法不让人沉醉在他的世界里。
百里宸渊就好像是游走在油锅边上的蚂蚁,一眨不眨的观察着冷梓玥的神色,七上八下的在心里晃。
不是他自恋,而是他很清楚,他拥有一张令世人都会痴迷的相貌。
可他并不认为,他的小女人会看他这张脸看痴,看呆,他的小女人不是普通人,自然不会那么肤浅。
“小玥儿,你到是说一句话呀。”憋了半晌,久久没有等到回应,抱着必死的决心开了口。
要打要骂,他都认了。
轻眨了眨眼,纤长卷翘的眼睫轻轻的颤动,冷梓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各种神色在她的眼中划过,转瞬即逝。
错愕也好,惊艳也罢,到最后都化为难以掩饰的愤怒。
该死的百里宸渊,她就说他的声音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她就说他上的味道怎么好像在哪里闻到过,原来,原来他就是他。
就是那个在枫林里戏弄她的红衣混蛋,太可恨了。
“百里宸渊你个混蛋。”
话落,一个巴掌‘呼’的一下便煽了过去,紧接着清脆有力的巴掌声‘啪’的一下落在百里宸渊的脸上。
缓过神,望着自己有些发麻的手掌,不知所措。
“小玥儿,可是解气了,要是还不解气,就继续打,直到你消气为止。”百里宸渊紧紧抓着冷梓玥的双手,放在自己的口,柔声道。
他就知道,她会生气的。
“混蛋。”
“对对对,我是混蛋,继续打我。”
“哼。”
冷哼一声背过去,冷梓玥又气又恼。
她早就应该猜到的,只是她自己没有去点破罢了。
“小玥儿你答应过我的,不会不要我。”可怜兮兮的拉耸着脑袋,拉着她的小手,百里宸渊语带哀求。
“可恶的家伙,你早就算计好的。”
“因为太在意你,才会不敢摘下面具,就怕你生气。”食指轻点她的鼻尖,接着又道:“那在枫林里见你第一面,整颗心就为你而跳动着,对你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不顾一切的想要靠近你。”
静静的靠在他的口,安静的听他说话。
“小玥儿,在银月城里我从来没有接触过女人,你是我接触过的第一个女人,看着你就很开心,笑得也是那般的自然,从来没有人能让我笑。”
“是吗?”
“当然。”
“百里宸渊我恨你。”
“小玥儿,你别不要我。”
紧张得手足无措,百里宸渊摇了摇头,焦急的望着冷梓玥。
“小玥儿你可以恨我,可以怨我,只要你能留在我的边就好。”
“既然你那么害怕我,又为什么愿意摘下面具了。”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一个不愿意对别人说起的秘密,百里宸渊带面具也是如此。
如今,当着她的面摘下面具,是真的放下了吗?
“面具早晚都是要为了你而摘的,只是曾经我发过誓,母仇未报之前,绝不摘下脸上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