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西门楚离还是想不起来街道上那个朝着天下第一楼走来的女人像谁?
如此平凡的女人,他怎么可能认识。
“你不觉得她那双眼睛,真的很像一个人吗?”一个人的相貌,声音,举止都有可能改变,但是一个人的眼睛无法改变。
“眼睛?”
“对,就是她的眼睛。”虽然相貌完全不一样,可是夏侯景晟就是有那么一种感觉,她就是她。
他也不知道这种自信是哪里来的,反正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是她。
“你是说、、、、她是、、、、”西门楚离狂张的指着已经消失在他视线里的那个白色身影,张大的嘴巴足以塞下一颗鸡蛋。
“就是你想的那样。”
心中的想法得到肯定,西门楚离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平复下激动的情绪,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她真是战王妃伊心染?”微颤的声音里依旧有着疑惑,但他几乎已经确认,她就是伊心染。
那墨玉般的双眸,透着清澈,偶尔又闪烁着丝丝邪光,除了伊心染,只怕真没第二个女人拥有了。
“应该错不了。”虽然容貌完全不一样,但是她的眼睛出卖了她。
即便,他们只见过伊心染两三次,可他们却深深的记住了她那双眼睛。
“她怎么到雅城来了?”
“我怎么知道。”夏侯景晟收回视线,朝着房间外走去,沉声道:“我先回去了,你也别招惹她。”
“咳咳,我没事儿招惹她,我又不是疯了。”
“那就好。”
“喂,你等等我啊。”西门楚离慢了一拍,大步追了出去。
伊心染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刚到雅城就惹上那么一个‘贱人’。赶走了土霸王夏建仁,也送走了那对兄妹,福满楼的掌柜惨白着脸,不要伊心染赔偿酒楼里打烂东西的损失,只让她赶快搬走。
心里憋着一口气的伊心染,着实气得不轻,她那是被扫地出门了么。
肚子只填了个七八饱,没洗澡没睡觉的伊心染,本着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原则,伊心染潇洒的丢下一百两银子,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福满楼。
她就不相信,这么大的雅城,她会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出了福满楼,一路上伊心染也渐渐听多了关于夏贱人的种种事迹,越听她的眉头挑得越高,果然是个土霸王啊。
不过,就他做的那些事儿,还真不是人能做得出来的。
夏家是雅城土生土长的家族,生意做得挺大,说是雅城的一霸都不为过。地头蛇,指的可不就是夏家这样的家族。
半年前,夜皇选秀,夏家出了一位秀女,被册封为贵人。
当然,这仅仅只是夏家在雅城横行霸道的资本之一。
夏建仁的父亲,有两个兄弟,两个妹妹。两个兄弟都跟着他在雅城做生意,而他的两个妹妹,一个嫁进了欧阳世家,一个也嫁进了锦城的官宦之家,背景越发的浑厚。
在宫里,除了欧阳世家的贤妃娘娘是夏家的依靠之外,新进宫的夏贵人乃是夏建仁的亲妹妹,这也就更让雅城的老百姓,不敢招惹夏家。
对于夏家,普通老百姓,那是能躲就躲,躲不了就自认倒霉。
谁让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多不公平的事情发生呢。
在雅城,敢跟夏家呛声的,屈指可数。
伊心染走了三条街,倒是把夏家的背景都打听清楚了,更加确定自己是惹了一个大麻烦。夏建仁是他老爹最宠爱的小儿子,可她不但废了他一只手,还打折了他一条腿,估计他老子连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父皇你也真是的,哪家的姑娘你瞧上不好,非要瞧上夏家的,这不是给九儿出了个大难题么。她要是自报身份,那还真没人敢动她一根头发。
可她已经离开锦城,离开战王府,不能拿出战王妃的身份,更不能拿出南国公主的身份。她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想要斗过地头蛇,真挺令人头疼的。
十大世家里面,欧阳世家好像排第六,贤妃就是出自欧阳世家。MD,一个比一个来头大,要怎么搞。
夏家的人她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有什么气她都出了。她不会跟夏家过不去,但她不能保证夏家的人不来找她的麻烦,可她又不想像缩头乌龟一样,灰溜溜的离开雅城。所以,要是夏家的人来找她,也别怪她下狠手了。
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她必犯人。
正犹豫着要到哪里落脚,伊心染停下脚步,抬起头那一瞬间,看到天下第一楼,眼前悠然一亮。
天下第一楼,还真是无处不在。
猛然间摸到腰间的玉佩,伊心染勾起嘴角,她怎么忘了轩辕思澈给她的这块玉佩呢?拿着这块玉佩,她不但有花不完的银子,还能住在天下第一楼里不用花银子。
天下第一楼是轩辕世家的产业,遍布四国。虽然住进天下第一楼,很有可能暴露她的身份以及她的行踪,但夜绝尘要是真的出来找她,一时间半会儿肯定也找不到她。
罢了,暂且住进天下第一楼,玩几天再说。
“掌柜的,给我一间上房。”
收了伊心染放在柜台上的银子,掌柜扯开嗓子道:“小二,带这位小姐到玄字一号房。”
“好嘞。”
“好好照顾我的马,银子本小姐不会少给的。”
“小姐您放心,您的马,小的一定好生照顾着。”
“嗯。”伊心染轻点了点头,想到她这一天的忙碌,揉了揉额角,冷声道:“掌柜的,准备几样招牌菜送到客房,还有准备好洗澡水。”
掌柜看向小二,小二嘿嘿直笑,躬着身子引着伊心染上楼,“小姐要的东西,小的一会儿就给您送到房间。”
“动作快点儿。”
“是是是。”
伊心染无视酒楼里所有人打量她的视线,微垂的眸子里掠过一抹冷光,再次抬起头时,嘴角噙着一抹坏坏的浅笑,让她平凡的五官,变得精致起来。
“夏侯景晟,西门楚离,怎么又遇到这两个男人了?”伊心染眸光落到两人的脸上,一触即离,错身而过。
要说这两个男人,无意中还救过她一次,本不应该那么排斥的。
可是,现在的伊心染想要跟过去道别,重新的生活。
刚到雅城就遇到熟人,她的心情就不好了。
夏侯景晟跟西门楚离与伊心染擦肩而过,像是谁也不认识谁,其实他们之间本就不相熟,要说不认识,倒也不奇怪。
“景晟,她的演技不错,真就像不认识咱们似的。”
“就连她的眼神都没有丝毫的波动。”很难得,夏候景晟竟然顺着接下了西门楚离的话。
“我收到情报是,夜绝尘已经离开锦城,出来寻她了。”这对夫妻,也真是够奇怪的。最奇怪的莫过于夜皇的态度,他竟然默认了伊心染的举动。
要不就是他另有打算,再秘密的算计着什么;要不就是他宝贝战王夜绝尘,所以睁只眼闭只眼,不过问夜绝尘的事情;要不就是他真心的喜欢伊心染,疼爱伊心染,所以才纵容伊心染。
西门楚离顶着满脑门的黑线,见鬼的,他为什么会觉得夜皇对伊心染,是最后一个可能呢?
“真不知道这对夫妻在玩什么游戏?”
猫捉老鼠么?
谁是猫,谁又是老鼠。
反正,夏侯景晟不觉得,伊心染是老鼠。
“我想我是不会无聊了。”
“你不是说你不招惹她?”实在是关于伊心染的传闻太多,夏侯景晟真担心西门楚离惹上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
西门楚离无奈的耸肩,沉声道:“你想太多了,我没有要招惹她。”
“那你、、、、、”
“我只是好奇她背上的盒子里装了什么东西。”
“你最好有分寸一点。”
“了解。”嘿嘿笑了笑,西门楚离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走吧,我不会搞出什么收拾不了的麻烦来的。”
“我走了。”
“慢走,不送。”倚在天下第一楼的门口,西门楚离轻弹下墨青色的长袍,修长的手指轻抵着下巴,自言自语的道:“长长的,有棱有角的盒子里,到底能装什么东西呢?”
战王妃,你还真就像个谜一样。
让人明知道你是一团会烧伤人的火焰,还是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管他好奇心会不会害死猫,反正有关你的秘密,我就是很感兴趣。
、、、、、、、、、、、、、、、、、、
残月悄悄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夜,漆黑。
树影摇曳,似鬼魅在张牙舞爪。
微凉的夜风,吹得脸有些生生的疼。
马蹄声在漆黑的夜里,格外的清晰。特别是几匹马前前后后奔跑时的声音,像极了节奏感强烈的交响乐。
“王爷,前面有个小镇。”
“进入小镇,先找家客栈落脚。”暗磁的嗓音在夜里,更加的低哑迷人。
“是。”
很快,一行人骑着马,进入了宁静的小镇。
平日里,来往人不多的小镇,开着门的客栈已经很少,穿过几条街道,总算找到一家还没有打烊的客栈。
倒也顾不得条件好不好,以夜绝尘为首的一行人,便走了进去。
待冷冽打点好一切,夜更深了。
“夜深了,王爷早些休息。”冷冽站在房门外,恭敬的道。
离开锦城之后,他们一直都在赶路,也很少住在客栈里。不管走到哪里,只要夜深了,他们就住在哪里。
他也不知道王爷的自信是哪里来的,为什么王爷就那么肯定,王妃一定是顺着北方走的。要是王妃根本就不是走的这个方向,那他们岂不是绕了一个大圈子,结果根本找不到王妃吗?
夜国那么大,谁也不知道王妃会走去哪里,想要在茫茫人海找到她,简直就犹如大海里捞针,机会渺茫。
“都回房间休息,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夜绝尘临窗而立,微仰着头望着空中晈洁的明月。
真要让他说,他是真的不知道伊心染会走去哪里。
所以,他只能跟着直觉走。
万兽山在锦城的北方,出了万兽山,再穿过白虎山,途经一些小的城镇,就能到达雅城。要是一直往北走,还有许多个城镇。
也许,他的染儿真就是选择的这条线路。
对夜国不熟悉的她,肯定没有花时间去了解夜国的风土人情,那么她就只能是走到哪儿算哪儿。就像孤霜说的那样,她迟早都会回战王府的。
因为,等她真正要离开的时候,她会当着他的面,问他要休书。
夜绝尘不想等到伊心染问他要休书的时候,才紧紧的抓牢她。他必须在她自己回到锦城之前,找到她。
“王爷,属下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
“说。”
“王妃她真的会一直往北走吗?”
“不知道。”
冷冽被夜绝尘不经思索的回答,呛得一愣。
他特么想要问一句,王爷你都不知道王妃会不会一直往北走,那你还一直带着我们往北走?
外面人心险恶的,花花公子又那么多,万一王妃被骗了,看你找谁哭去。
“本王吩咐的事情都办妥了吗?”一天找不到伊心染,他就找一天,一个月找不到伊心染,他就找一个月。
不管是一天,还是一个月,又或者是一年,他就不相信伊心染还能凭空消失在夜国。
只要伊心染没有离开夜国,夜绝尘就一定能找得到。
不是他说大话,而是他本来就有这个实力。
“回王爷,王妃的画像已经都分发下去,还有王妃带着的东西也都交待了下去,一旦有消息就会立即传到王爷的手里。”冷冽的回答很保守,他也没有想到,为了能尽快找到王妃,王爷竟然启动了秘密的情报组织,可见王妃在王爷的心里,重要到了什么地步。“另外,按照王爷的吩咐,属下交待各个关口密切注意,王妃绝不可能无声无息的离开夜国。”
“很好。”
染儿,就让为夫看看你有多能逃。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吗?”紧盯着夜绝尘的背,冷冽觉得自己的眼睛花了,自从王妃离开之后,他就再也没见王爷笑过。
可是,刚刚他好像看到王爷的背在轻颤,那分明就是因为笑而引起的。
突然,夜绝尘狠狠的一巴掌拍在窗棂上,声音之响,惊飞了院中休息的飞鸟。
“王爷,怎么了?”
他怎么早没想到,真是笨死了。
正当夜绝尘看着月亮出神的时候,一只飞鸟从他的眼前飞过,夜绝尘脑中灵光一闪,想起被他忽略掉的东西,顿觉他自己真是笨得可以。
他要是早想到这一点,也不会让伊心染从他眼皮子底下跑了。
“冷冽。”
“属下在。”
“传本王命令,明天将金眼送到本王身边来。”夜绝尘眼中笑意更盛,仿佛像是看到伊心染明媚的笑容一般。
染儿,你再等等,再过几天,我一定找到你。
“是。”
“下去吧。”摆了摆手,长袖一挥,一道劲风从袖口飞射出去,房门应声而关。夜绝尘站在房间中央,依旧望着那轮明月,低声呢喃,“染儿,你是否也在跟我看着同一轮明月,可曾思念过我。”
想念一个人的滋味,以前的夜绝尘从来不知道,但现在的夜绝尘,却是刻骨铭心了。
不管他在做什么,脑海里浮现的都是伊心染的一颦一笑,也不管他怎么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可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每个不经意间,脑海里完完全全都是她。
夜绝尘不敢想象,要是某天,伊心染在他的生命里消失,他是不是还能一个人,如同以前一样活着。
染儿,你是我的,别想着要离开我。
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抓到你。
冷冽摸着差点儿被撞到的鼻子,自言自语的道:“王爷不是着急着要找王妃,把金眼带在身边做什么?”
算了,就他这脑子,实在想不明白男主子跟女主子之间的事情,他还是乖乖的回去睡觉,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雅城的天下第一楼里,熟睡的伊心染突然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直打得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揉着鼻子,不禁低咒道:“丫的,到底谁在咒姑奶奶。”
有些认床的她,好不容易睡着,她容易吗?
几个喷嚏就把她给弄醒了,要死的节奏啊。
呈大字型躺在床上,伊心染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着床顶,谁在骂她,连睡也不让她睡安稳。
该不是夜绝尘找来了吧!
呸呸呸,好的不灵坏的灵,他又没长千里眼,哪知道她在雅城。
为了以防万一,明天她还是趁早离开雅城,女人的直觉是种很可怕的感觉。不是她一心想着夜绝尘,而是她真有那种该死的感觉。
反正,她也招惹到了夏家,虽然有种像是逃兵的感觉,但总比被夜绝尘抓到要强。
打定主意,伊心染动作利落的翻身下床,狠狠的灌了两杯茶,又迅速的跑回床上,扯过被子盖在身上,闭上双眼心里默念,快睡着快睡着、、、、、、
梦里,伊心染在前面不要命的跑,夜绝尘就在她的身后不要命的追。两个人,一个跑,一个追。
整个夜晚,就在你追我跑之中慢慢的结束,直到太阳跃出地平面,将温暖的阳光带到人间。
【V045章】 所谓冤家路窄☆万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3:34:13 本章字数:12888
太子府·心语楼
“王御厨,你闻闻这鸡汤的味道正不正?”
小厨房里,时令的蔬菜应有尽有,南荣浅语遣退了所有的侍女,只留下慕欣跟慕瑶在身边伺候着。
因为南荣夫人的一句话,现在的她可是一门心思扑在厨艺上。
都说想要抓住男人的心,那就必须先抓住男人的胃上,你得让他除了你亲手做的东西,别的都食不下咽,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境界。
此时的南荣浅语只着一袭素色的长裙,三千青丝绾在脑后,发间只有两件样式简洁的珠花若隐若现的别在发间。
细看这两珠花,也知是价值不菲。
谁让这珠花是出自唯爱经典,以南荣浅语太子妃的身份,挑选首饰怎么可能是品级差的。哪怕是式样简单,不引人注目的,那也得是价值千金,必须符合她的身份不是。
素来,夜修杰对别的不甚讲究,但对于吃,却是极奇讲究。
许是,自他出生之后,虽然丧了生母,但有轩辕皇后那么一个心疼他的养母。为了能照顾好夜修杰,轩辕皇后给他吃的用的,那可都是宫里最好的。
在外人看来,轩辕皇后那是不想落人口实,说她虐待夜皇的儿子。真正懂得轩辕皇后的人才明白,不单单因为夜修杰是夜皇的长子,她对他那般看重,百般疼爱。还因为她没有孩子,她是真心把夜修杰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对待。
为夜修杰所做的一切,那都是因为她有母爱。
即便,轩辕皇后在抚养夜修杰之后,她先后生下了一女两个儿子。可在轩辕皇后的心里,夜修杰之于她,那是依旧是无人可以替代的,他在她的心里是特别的。
“太子妃心灵手巧,上手很快。”王御厨闻着鸡汤的味道,眼里满是笑意,再也没有几天前对南荣浅语的戒备。
这几天,他看到的是一个妻子,极力的想要学好厨艺,只为能替自己的丈夫亲手炖上一锅汤,炒上一盘菜。
他想着,既然太子殿下那么喜欢太子妃,现在太子妃又回心转意了,明白了太子殿下对她的好,懂得回应太子殿下的感情,那他就应该竭尽所能,让他们夫妻相亲相爱。
厨艺不是说学好就能学好的,要是不花心思,绝对学不到精纯的厨艺。每天在厨房里转悠,再美丽的容颜都会失去往日的光泽。
王御厨也担心南荣浅语吃不了这个苦,她会害怕油烟,担心自己的十指变得粗糙,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除了烧火之外,太子妃事事都是亲力亲为,而他只能在旁边指导。
当他看到南荣浅语切菜切伤手,忍着痛继续切菜时,心里难免会有所触动。短短几日,南荣浅语手上的大伤小伤好几处,可她愣是没叫过一声疼,扬着温柔的笑脸,要他天天指导她,监督她,一刻也不放松。
“那这鸡汤的味道是不是跟王御厨做出来的一样?”声音极尽温柔之能,南荣浅语睁着凤眸紧张的望着王御厨,期待他的回答。
从王御厨的角度看过去,只见南荣浅语像是害羞又害怕知道结果一样的微瞌着眼眸,孰不知她的眼里冷意翻涌,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银牙。
这些日子,她每天都坚持到小厨房跟着王御厨学做菜,搞得满身的油烟味。最可恨的是,她不但不能泄露出丝毫不喜欢的情绪,还要表现出非常喜欢,端庄贤淑的模样。
她真的受够这样的日子。
可是,她不能流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绝对不可以功亏一篑。
谋划了那么长,要是现在放弃了,前面的苦头她就白吃了。
许是这些日子,她一刻不敢怠慢的专注,已经让王御厨对她放松了戒备,开始信任她。罢了,这也算是她吃了这些苦头,换来的成果之一。
“让奴才闻闻看。”
“嗯。”
南荣浅语退开几步,站到王御厨的身后,视线突然落到她的手上,眼里掠过一道冷光。不管是她的脸蛋,还是她浑身的皮肤,哪怕是她这双手,她都精心保养着,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她的双手,白嫩细滑,纤长柔软,是一双弹琴的手。
可是现在,她的双手变得暗淡无光,大大小小的伤口到处都是。尤其碰到生水时,疼得最为厉害。
“味道很正,可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太子妃娘娘可以出师了。”王御厨重新盖上锅盖,眼里满是浓浓的笑意。
他就是心里藏不住事的男人,喜恶都表现得很明显,感觉到南荣浅语明显的改变之后,他当然是希望太子跟她能早日和和美美,恩恩爱爱。
要说这南荣浅语也是有决心之人,之前王御厨还有过担心,他要是对南荣浅语要求太过严厉,会不会惹她不快。结果出乎他的意料,每次在他指点着南荣浅语做出一道菜,他品尝之后若是皱皱眉头,南荣浅语都会吩咐人倒掉,她又不厌其烦的重新再做一次。
如此,反反复复,直到他满意的点头,方才停止。
就这份恒心,也不得不让王御厨高看南荣浅语一眼。
此女,一旦下了决心,还真就有股学不成,誓不罢休的韧劲。
这种人,心术若正,那还好。
倘若,心术不正,那就麻烦了。
“真的?”南荣浅语眸光一亮,声音上扬,紧张之中透着不可置信。
她就那么望着王御厨,直到后者肯定的对着她点了点头,她提起的心才落了地。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凭你卑贱的身份,也有资格做本太子妃的师傅,不自量力。心思翻转,南荣浅语敛去眸子里的深意,笑得温柔端庄,雍容华贵。
细细回想夜修杰的一些习惯,也由不得南荣浅语不相信她母亲的话。要知道,她父亲接进府里的姨娘也不少,可不管那些姨娘手段多高,她母亲的地位依旧是无人可以动摇。
不为别的,就因她的父亲,除了她母亲做的东西,就连厨子做的饭菜他都不会吃。
曾经,她质疑过她的母亲做法,心里有过疑惑,直到母亲对她说了那番话之后,南荣浅语仿佛豁然开朗似的,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夜修杰对吃素来讲究,抓住他的胃,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至少,到目前为止,她真的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接近夜修杰。以前,是他缠在她的身边,追着她跑。
现在,好像一切都倒过了来了似的,换成是他对她不理不睬,而她却想方设法的想要靠近他,引起他的注意。
她替他挡的那一刀,没有把他拉得更近,反而将他推得更远,这是南荣浅语没有想到的。
“当然是真的。”王御厨见南荣浅语有片刻的失神,她的双眼不复之前的清澈,像是蒙上了一层青雾,让他看不真切。
心有掠过一丝疑惑,他觉得也许是他想多了。
“那也是王御厨教得好。”
“太子妃娘娘聪慧过人,奴才只是稍加提点,谈不是教。”那么多年过去,王御厨之所以能得到夜修杰的看重,正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处事也相当的谨慎。
“这鸡汤再炖一刻钟就刚刚好,算算时间太子也该回来了,正好喝得上。”南荣浅语微笑着移开话题,盘算着怎么才能接近夜修杰。
她能感觉到夜修杰身上的变化,那种变化让南荣浅语感觉到害怕。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被她一直握在手里的东西,一点一点从她指缝间消失的无助感,令她无比的恐惧。
那种想要紧紧握住,却握不住,流逝得更快的感觉,逼得她不断的往后退,却又寻找不到出路。
“太子妃娘娘对太子殿下那么有心,太子殿下肯定能感受到的。”王御厨不知道他自己做的对还是不对,可不管对与错,他觉得都必须试一试。
有时候,聪明人觉得自己很聪明,把什么事情都推算得透彻,往往会忽略到最浅显易懂的东西。
有的人,看似愚笨,实则心里透亮,将什么都瞧得清楚明白。
这类人,他们大智若愚,足知常乐。
所以,他们活得自在,活得惬意。
“希望如此。”南荣浅语专注的盯着锅里的鸡汤,闻着浓郁的香气,心情突然变得有些异样,要不是这些日子天天跟着王御厨学习厨艺,她这个做妻子的人,压根就不知道夜修杰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看似,她很了解夜修杰。
其实,她根本就看不懂他。
她已经很少去回想童年的时光,因为每想一次,她的心就会痛一次,伤一次。心底里,那道永远也无法结痂的疤,总是时时刻刻在提醒着她,为自己当初的选择付出惨重的代价。
渐渐的,南荣浅语开始记不清楚,那逝去的时光里,究竟是两人行,还是三人行,又或者人更多。
那时的她,眼里只看得优秀的夜绝尘,直接无视了夜修杰。
直到那一天,他告诉她,他要立她为太子妃,给她一世荣华,她才开始正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