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个多小时,领队的人不知在哪里联系了一辆军用车,让她们几个女志愿者上了车子先去灾区,坐在车子上,锦年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感觉脚底板一阵一阵钻心的痛,一定是磨破了。
若在平时,若在他身边,一定又要掉眼泪了,可是现在,锦年看到天地之间笼罩着这样厚重的哀戚,一路上见到无数失魂落魄的死了亲人的人,她就感觉,自己若是哭,未免太矫情了一些。
车子行不动了,一行人又下来徒步向前,每人都背着提着几十公斤的药品和食物,默默的向前走,晚霞烧红了玉树的天空,那红艳的颜色像是那些藏民脸上的高原红。
锦年由最初的难过痛哭渐渐变的沉默,到最后,大家似乎都麻木了,死亡的阴影太沉重,而人的心里承受能力,却是超乎想象的大。
有一个母亲舍命护住了自己九个月大的孩子,有一个护士,用自己的乳.汁哺育灾难中幸存的婴儿,无数的战士没日没夜的挖掘,没有工具,就用手,没有人抱怨,没有人说一个苦字。
锦年在忙碌的一天过去之后,躺在帐篷里望着天幕,想到自己过去抱怨的,怨恨的,感到不公的一切,竟是都化作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在生死面前,那些,都算什么呢。
ps:快见面了,呵呵…写到这里,忽然觉得,大团圆也没什么不好啊,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求月票…顶着锅盖逃跑…
无关爱情的相拥-
锦年在忙碌的一天过去之后,躺在帐篷里望着天幕,想到自己过去抱怨的,怨恨的,感到不公的一切,竟是都化作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在生死面前,那些,都算什么呢。
她想着想着,就在露天的野地里单薄的帐篷里睡着了,天幕上的星星像是一双双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这疮痍满布的玉树,原本归心似箭的那人,竟然也开始平静的留在这里,日复一日,只向自己可以多做一点,再多帮一点。
日子竟然就这样平淡的过着,锦年只是偶尔才给辞安打电话抱一个平安,纽约华侨的救援小组成员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准备离开,玉树的灾后建设也开始踏上正轨,一眨眼,回到祖国,竟然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虽然晚上躺在简易帐篷里的时候,锦年会想到臻生,也会辗转反侧,但是到白天,一投入忙碌的工作中时,就再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
开玉树的小学已经恢复了正常的上课,锦年被暂时派去做临时老师,教授一二三年级的语文,每日早晨听到那废墟上朗朗的读书声,每个白天,看到孩子们绯红的脸上单纯凝重的神情,每个晚上,给他们亲手盖好被子,她心中的感触都是说不出的多。
原来她不过是一个整日沉溺在爱情中的小女人,全部的生活都围着臻生而转,后来有了孩子,就开始围着孩子们转,到现在,她才知道,这个世上比爱情重要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偶尔会有余震,孩子们的教室不过也是临时搭建在空地上的帐篷,来玉树两个月后,锦年才见到许北辰,他黑瘦了许多,脸上的表情也不再是以往那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所流露出的飞扬和不羁,他沉默的时候变多,眼底总是写满凝重,锦年从许北辰那里知道,她来的不过是重灾区的边缘地带,而他跟着军队一起去了重灾区的中心,那里简直是人间地狱,惨不忍睹。
效锦年听他低低讲着在灾区的见闻,脸上的神情只越发的悲悯,那里救援人手不够,物资不够,药品不够,食物不够,进出困难,总之,那里的环境比起锦年缩在的地方差的太多。
“我跟你一起去,我们现在最主要先带药品和帐篷,如果有能力,再带些干净的水。”锦年忽然开口,打断了许北辰的话,在灾区这么久,她也算是有了一点经验,地震后总是要下雨,环境及其恶劣,患病的灾民很多,药品和帐篷是最关键的。
许北辰眉心就蹙了起来,“你一个女人家,又能帮上什么忙呢?去了反而还要大伙担心你。”
锦年立刻不满起来:“我是来做志愿者的,目的就是帮助灾民,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养尊处优的话,我留在城市好了,我何苦来这里?”
许北辰见她这般模样,倒是看的痴了,她神采飞扬,眼底光芒璀璨,却又透着几分的倔强,只那倔强也是那样的美,让人挪不开眼睛。
“只是,那里环境是当真很恶劣的,我怕你…”
“你放心,我早就做好了吃苦的准备,再说,这一路上,你可看到我叫过苦?”
锦年灿烂一笑,说完就站起来,飞快的开始收拾东西:“许北辰,我们也别罗嗦了,现在就收拾东西去最艰苦的地方!”
许北辰笑着摇头:“你还真是说风就是雨,现在这么晚了,哪里有人有车带你去?明天一早吧,我们还是坐军用卡车去。”
锦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心急火燎,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那可说定了,你不许再出尔反尔。”
许北辰点点头:“好,只是有一点,一切行动听指挥,救人或者挖人之类的活,不是你们女人做的。”
锦年只是笑笑,并未吭声。夜已深沉,两人各自去了自己的帐篷睡去,不提。
第二天一大早,却是一个响晴的天,锦年把学校里的事情交割了一下,立刻就催促着许北辰出发。
两人上了一辆运送物资的车子,把他们通过关系弄来的药品和帐篷也堆在了车厢里,这下子根本没有地方坐,折腾半天,最后有人给他们出主意,两人干脆爬到了车厢的顶棚上。
车子没开还好,一发动,锦年一张脸就白了,她还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整个人抓着许北辰的衣袖,眼都不敢睁。
风呼呼的刮着,许北辰一点一点的靠近她,终于还是将她轻轻的揽在了怀中。
许是因为实在是怕极了,锦年并没有挣开,反而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口,她从不知自己竟然也有恐高症的,事后只知道,当时心跳的飞快,几乎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许北辰环抱住她,却是很绅士的那一种,并未有趁机一亲芳泽。
他从少年时开始隐约升起的那一个幻梦,他无数次在梦里梦到过的那个脸庞,那个脸庞的主人,此刻正在他的怀中。
却不是因为爱情,无关爱情。
只是在这特殊的环境下,产生的那一种相依为命的亲近,等到车子停下,他们立刻就会分开,变成客客气气的,许先生和陌小姐。
车顶上的风刮的人脸生疼,许北辰完全感觉不到,好久好久以后,他也在嘲笑自己,那样凌烈的风,那样颠簸的道路,五脏六腑几乎都绞在一起了,怎么还会感觉自己嗅到了她发上的清香呢?
————————————————————————————————————
ps:更新啦,还有一更,马上就要重逢啦,啦啦啦啦…
千里姻缘一线牵-
好久好久以后,他也在嘲笑自己,那样凌烈的风,那样颠簸的道路,五脏六腑几乎都绞在一起了,怎么还会感觉自己嗅到了她发上的清香呢?
灾区的条件那么差,她头发都是凌乱的用橡皮筋束着,脸上连一点点妆都没有,可是他还是觉得她美,他这一辈子,是再也遇不到比她更美的女人了。
在他的心里,她永远都停留在十九岁那时候的样子,带着清新的少女气息,不等他反应过来,她已经闯入了他的生命中…
那一场最大的余震来的很突然,车子在坑坑洼洼的路上颠簸,左前方的一株碗口粗的树忽然断掉,迎面就向车子袭来,为了闪躲那一棵树,车子方向急转,猛然的刹住,许北辰头撞在车子上,只觉得一阵锐利的疼痛,可他顾不得反应,伸手就要去抓原本在怀中的那个人…
开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来,车子终究还是侧翻在路边的沟中,许北辰除了脑袋被撞了一下,其它竟然没有什么伤,他爬起来就去看锦年,却看到她躺在那断掉的半棵树下,一身一脸的血。
原来车子在躲避断掉的树时,锦年被那树木的枝杈给挂住,从车厢顶上挂到了地上。
许北辰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他拼命的跑到她的身边,竟然一使力就将那半截树给掀开,她面色惨白,可额上的鲜血却是触目惊心的,他一下子扑过去,将她抱在了怀里。
效路上截不到车,许北辰背着她一直跑了十几里才遇到一辆救护车,是运送几个地震中受伤致残的孤儿和一些死了父母的婴儿去医院。
许北辰来不及多说,立刻抱了锦年上车,随车的医生给锦年简易处理了一下伤口,又做了检查,并未发现其他的伤势,但她一直昏迷不醒,终究还是隐患,又听说她是志愿者,立刻就答应他们随车一起走。
那救护车是上海一家医院派来支援灾区的,此刻回去,自然还是将所有病人都运回自己医院免费治疗。
这种时刻,国家遭逢这样大难,没有人再计较什么虚名和钱财。
锦年昏迷中自然不知道自己所要去的地方会是上海,她当然还不知道,臻生就在她要去的那一家医院里。
小时候听老人讲故事,说这世上的男男女女,不管你是相隔千里还是近在咫尺,能否在一起,都凭借的是月老手中的那一根红线。
而此刻,他们两人,一个被禁锢在上海,一个在异国他乡,原本是渺渺茫茫,相逢无期,谁又知道,竟然会在这样的境况下,又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彼此的身边呢?
如果当真要感谢,那就感谢这一场地震吧,倾城之恋中,香港的覆倾成全了白流苏和范柳原的旷世之恋,而这一场灾难,是不是,也成全了陌锦年和陆臻生?
孙家兰将窗帘拉开,阳光就穿过窗户落在了房间里每一个角落。
陆臻生已经起床了,正在看报纸,手边是一杯咖啡,家兰走过去,站在他的身后,眼睛微微一转,就看到外间站着的佣人偷偷往他们这边看,她心下了然,低下头,在臻生耳边轻轻的吻着:“今天感觉怎么样?”
陆臻生虽然有心闪躲,却也知道身不由己,就含笑点头:“好很多,似乎腿上有些感觉了,昨天洗澡的时候,就觉出水似乎有些烫呢。”
“那太好了!要不,今天我推你下去花园里逛逛?你瞧瞧阳光多好。”
家兰雀跃不已,指指窗外,兴奋的说道。
陆臻生却是有些意兴阑珊,他低头看看报纸,微微蹙眉:“家兰,你把安城叫来,我有些事情吩咐他。”
家兰见他岔开话题,也不在意,就去叫安城。
不消片刻,安城就进来,“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陆臻生指指报纸:“你瞧,玉树这一次地震很严重,而救援工作更是难办,我看了报道,最缺专业的医护人员,你去和齐院长沟通一下,我们资阳捐出五千万,一部分用来买各种灾区急需的物资,再一部分就要他们医院派遣专业的救护队去灾区支援。”
安城笑道:“少爷您倒是有心,如今遭逢大难,我自然是全听少爷的,想必齐院长也是很愿意的。”
陆臻生点点头:“你快些去办吧,希望我们可以尽到自己一些绵薄之力。”
驶往上海的救护车上,许北辰一路上听那些医生护士叽叽咕咕,已经听明白许多,此刻又听到她们一脸憧憬的提到陆臻生的名字,就笑着开口说道:“这陆先生倒真真像是一个热心慈善的人,不求名利,比起一些企业和富豪当真是好太多了。”
“可不是!这一次我们医院赶赴灾区所有资金都是陆先生一手包了,只可惜…”一个小护士说的眉飞色舞,到最后,却又神色黯淡下来:“若是陆先生是一个健全的人就太好了,他那样好的人,偏偏老天爷…”
许北辰有些讶异的望着那个小护士:“那陆先生,身子哪里不好么?”
小护士万分的遗憾,连连的摇头:“陆先生腿不好,一直在我们医院做康健呢,只是来了这大半年了,还没什么起色…”
ps啦啦啦,臻生做了好事,就福泽绵延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上,可见,做人还是尽量与人为善的好,善有善报,古人诚不欺我!!!求月票…美满啊美满
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两个人-
小护士万分的遗憾,连连的摇头:“陆先生腿不好,一直在我们医院做康健呢,只是来了这大半年了,还没什么起色…”
许北辰也有些感慨起来,连连点头:“像他这般的善心人,必然是会有好报的,他身子不好都肯这样热心大方,再看看这社会上有些人,就觉得,当真是让人说不出话来。”
几个小护士也使劲点头:“可不是,陆先生这样的大善人,是早晚能好好站起来的。”
“只可惜,陆先生的太太,到现在还是不知所踪…”
开“哧…”另一个小护士就笑了起来:“还要什么太太,咱们院里那位,不都已经过了明路了?”
许北辰见她们说起别人的私事,就别过脸去不再听,专心的照顾犹在昏迷中的锦年。
“唉,也不知她是怎么得了陆先生的意了,以前不知赶出去多少个护士,竟是独独她留了下来,两人还亲密的很。”
效这话听起来却是又有羡慕又有瞧不起的意思了,许北辰原本没心思听,却忽然又听到有人说道:“只可惜,那位原配的陌小姐,到底心中怎么想的?就这样几年不出现,指不定哪天陆先生站起来了,她又该如何懊恼呢?”
“好了好了,别净说别人家的琐事了,各人有各人的命,我们再怎么惋惜或者是替人遗憾着急,又有什么用呢?”
“也只不过是无聊白说说罢了。”
几个小护士渐渐岔开了话题,聊起了明星八卦。
许北辰却是有些微愣,她们口中说的那位陆太太,陌小姐,会是谁?
难不成…
他的目光落在锦年的脸上,随即却又笑自己多心,这世上姓陌的人多了去了,再说,听她们话里的意思,竟是那位陌小姐嫌弃陆先生残疾才离开的,而锦年这般急迫的要回国寻找自己的丈夫,必然是和那位陆先生没有一点的牵连了。
许北辰想到这里,也就把心思岔了过去,只专心的照看锦年。
车又行了半天,才到上海,早有人来接,将疲惫的司机换下,一路不停直奔A医院。
那是上海最好最有名的医院,就连许北辰在国外长住,竟也是听过那家医院的名字的。
车子刚一停稳,就有医生护士推了担架床过来,许北辰小心翼翼的抱了锦年上床去,又跟着向病房走。
同一时刻。
家兰走进病房,看到他坐在窗前,侍弄着窗台上的凤仙花,他迎着光线而坐,修长的手指在晨曦中给人一种不真实的错觉,她就站在外面默默的看着,直到许久后,他转过身来,眸光落在她的脸上:“这花再过两个多月,就要开了。”
家兰心里骤然的涌上酸楚,这花总是会开的,可是她的爱情,什么时候才能开花结果?
她心里难过,面上却依旧笑着,缓缓走到他跟前去,此刻是清早,房间里并未有其他人,家兰压低了声音:“有些眉目了。”
臻生豁然抬头,那一双墨染一般的眸中就布满了璀璨的光泽,家兰总被这样的目光所迷惑,虽然她知道,他流露出这样的温柔,从来不是因为她。
“怎么讲?”他声线低沉动人,家兰咽下喉间的酸涩,低了头,手臂圈住他的脖子,似在缱绻亲昵一般,声音低低:“我和小姐联络上了,她和陌小姐,一直都有联系。”
家兰说到陌小姐那个名字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他身形颤抖了一下,她咬了唇,垂了眼帘望着他:“想必…”
她的声音却是哽住了,想必很快,就会有她的消息传来,而她呢,是不是该向那秋天的叶子一样,孤零零的离开?
“小心一些,不要被母亲知道了。”臻生嘱咐了一句,就示意她先出去,家兰看他竟是没有往日的镇定,神思也跟着恍惚起来,不觉心头越发的苦涩,只好转过身,给他带上门走了出去。
房间里重归宁静,陆臻生转动轮椅来到窗前,他双目灼灼,却还是有淡淡的憧憬倾泻而出,锦年,锦年,三年了,你是终于要回到我的身边来了么?
锦年在病床上躺了三天,许北辰这几天守着她,却并未有度日如年的感觉,只是觉得,岁月如此静好,若是她不醒来,他也是肯一直守着她的。
可是她终归还是要醒的,醒来后医生做了检查,竟是有轻微的脑震荡后遗症,以后是不可以再受刺激再受伤了。
她住的病房在七楼,醒来那天,辞安带了孩子们一起来看她。
许北辰见到她的孩子,又是喜欢,又是心酸,他们这样一家人,看起来这样美好而又幸福,若她找到丈夫,孩子们找到父亲,就再也没有拆散的可能了。
“妈妈…”秦秦许久未见妈妈,已经是想念的不得了,病房门还未开,那小家伙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锦年立刻坐起来,眼巴巴的望着门口,不过片刻,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就向她的床前冲来,秦秦还好,眼圈红红的,却并未哭,而灵珊已经哇哇的开始哭起来。
锦年看孩子们这般,心口里已经是酸灼起来,眼泪也就跟着落了下来:“珊珊,快些过来给妈妈抱抱。”
灵珊跑到妈妈的怀里,直到被妈妈温暖的怀抱抱住,小小的人儿才止住了哭声,秦秦也是眼圈红红的望着锦年和灵珊,固执的不肯哭。
找上门去-
许北辰和几个护士见状就退了出来,门刚一关上,一个小护士就忍不住的惊讶开口说道:“我的天,那小孩子长的和陆先生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许北辰眉心一跳,讶然的道:“陆先生?哪个陆先生?”
那小护士看他一眼,呶呶嘴,一指楼上:“就是那个住在高级康健病房的陆臻生先生啊?”
许北辰只觉得心底轰的一声炸开,“真的很像?”
开那小护士看他神情有些不对,就诧异说道:“许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许北辰也发现自己的失态,立刻强挤出一抹笑意摆摆手:“没事没事,你去忙吧。
小护士讶异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就走了。
效许北辰一个人沿着走廊缓缓的向前走,那个人,会是锦年要找的丈夫吗?她费尽了千辛万苦想要寻找的人,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竟还是,借着她的手,将她送到了他的身旁。
许北辰说不出心中的滋味,如果他现在骗她,带她出院,告诉她在离上海远远的地方听说了陆臻生的消息,带她远离陆臻生,那么静静岁月,这般漫长的年华中,她是不是可以遗忘掉那个人,爱上他?
可是他没有那么自私,他们育有两个孩子,孩子却不能失去父亲。
想到那一对可爱的孩子,又想到她千里迢迢要从美国回来寻找他的决心,许北辰终究还是决定放弃。
他和她,是错过了,但是,他却又想要看着她幸福。
如果他现在去告诉陆臻生锦年就在这里,他们两人今天就能重逢吧。
想到这里,许北辰立刻折身向楼上走去,这一栋楼上,六层往上俱是高级病房,因此不太限制人员的上下出入。上了八层,却又不知道陆臻生究竟是住哪一间,正自踌躇间,却听电梯叮的一声响,有两个人走了出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中年女子,妆容精致,打扮得体,正微微侧脸对身边人说着什么,许北辰站在一边并未在意,干脆一间一间的看过去。
八楼也不过只有四个病房,许北辰见其中一间虚掩着门,就上前去,轻轻叩门,里面有人应声后,他才开口:“请问,陆臻生先生是住在这里的吗?”
里面的人摇摇头,关了门,许北辰转身又向另一间走去,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先生,你找臻生有什么事情么?”徐书浣听得他叫臻生的名字,却看这人眼生,更何况现在还是这般时期,徐书浣的心从未放下来过。
“请问,您是…”许北辰并不敢贸贸然的说出自己的意图,就有些狐疑的上下打量她。
徐书浣温婉一笑:“我是他的母亲。”
许北辰听得这一句,就微微的笑了起来,心下想到,既然是陆臻生的母亲,自然听到儿媳妇的消息会很开心,更何况,那一对亲孙子必然是日日念着的吧。
“陆太太您好。”许北辰礼貌开口,复又说道:“是这样的,我来找陆先生,是想告诉陆先生,他的太太就在这家医院里…”
徐书浣脸色骤然一变,不过片刻间却又收敛住自己吃惊的情绪,关切的询问:“请问这位先生,您所说的臻生的太太,叫什么名字?”
许北辰不疑有他,爽快的答道:“陌锦年,陌小姐。”
徐书浣一下子咬紧了牙关,身形微颤差一点没有站稳,太阳穴上那一根筋似乎在突突的跳,跳的她整个人头晕目眩。
她竟然找到这里来了!她竟然还不死心,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
“陆太太?”许北辰有些疑惑的望着面前的女人,她的表情好似不是极度的喜悦,也没有吃惊和愕然,相反,却好似听到了什么不愿意听到的消息一样,脸色难看的吓人。
徐书浣听得这一声唤,才陡然的回过神来,她慌忙强挤出一抹笑,万分感谢的说道:“这位先生,此刻臻生正在治疗,怕是不方便见客,我会将这好消息立刻告诉臻生,真是多谢您了,我是不敢想到还有得见儿媳妇和孙子的一天,真是太激动了以至于忘形…”
许北辰了然点头,却还是深深看她一眼:“既然陆先生现在不方便见客,那我就不打扰了,陆太太,我先告辞。”
“先生慢走,我就不送了。”徐书浣强撑着身子等到许北辰下楼,整个人才一下子靠在了墙壁上。
陌锦年就在这医院里,而且已经找上门来了,这要是让臻生知道还了得?她自己的儿子,她最是懂得,他对那个孙家兰只是一般,并未有什么多余的情感,往坏处想,也不过是要堵了她的嘴,让她对他放下心来!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怎么才能赶那个女人走,却又让臻生绝了这样的念头?
刚才那个男人,和陌锦年的关系绝非寻常吧,徐书浣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重又走进电梯中,她现在不敢去见臻生,她心跳的难以自持,万一见到他,一句话说的不对露出什么端倪,她之前做的这一切可就算是白费心机了!
许北辰下了楼,左思右想,却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在脑子里拼命的回想陆太太的神情,怎么都看不出喜悦和激动,偏生让人觉着,锦年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根本不想听到这个名字,更不想看到这个人!
Ps:晕,写完都十二点多了,只好当做今天的发布了,估计差不多,就该见面了吧,啊啊啊啊啊啊,硬生生的由杯具变成了喜剧,写文真的可以让人改变很多,可以说,我的思路,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用我好朋友的话说,你根本不是人,你那思想太可怕了,哈哈…话说,偶要离开老班级去新的班级教书,偶的学生哭的死去活来,还有小男生给偶写信,害我一晚上都沉浸在幻梦中,现在熬夜码字,啊啊啊啊啊,走了
父女重逢-
在脑子里拼命的回想陆太太的神情,怎么都看不出喜悦和激动,偏生让人觉着,锦年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根本不想听到这个名字,更不想看到这个人!
许北辰想到这里,就觉得真的是不妥,谁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陆臻生的母亲呢?他怎么会不搞清楚就这样轻易的把事情告诉了一个陌生人?
越想就越懊恼,若是因为他这个无意之举,从而让他们两人发生什么阴差阳错的误会…
许北辰腾地站了起来,转身出了休息室,就预备再上八楼去一次,岂料刚一拉开门,就见锦年头上裹着纱布向他这边跌跌撞撞跑来,许北辰吓了一大跳,慌忙拉住她急迫的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刚醒过来你就乱跑,医生说了多少次,你不能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