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冉非泽痛快点头:“待出了阵,你们赶紧找神算门解决去。”他还招呼其他人,“来来,我们继续相议如何出阵。”
付言一愣,他慷慨激昂说了这一串话,指责冉非泽是帮凶,冉非泽却用逗孩子似的口吻轻描淡定就过去了?而且说得好像是他在无理取闹似的。
“冉非泽!”付言怒得一声吼。
“哎。”冉非泽应了,转头问:“付大侠,何事?”
何事?还问何事?付言的拳头已经握了起来,他觉得自己被戏耍了,一身怒火掩都掩不住。
苏小培有些紧张,看着冉非泽的刀离得挺远,而那个付言的剑就背在背上,一探手就能拿到,而且他的形体姿态是打算要动手了。苏小培的心跳快了几拍。
这时候方平赶紧唤了一声:“付言。”
付言直|挺|挺站着,瞪着冉非泽。冉非泽很冷静的回视他。萧其和罗华都插了进来,隔在两人中间,劝了付言几句。方平带着伤,又中了毒,仍强撑着过来,将付言拖走了。
冉非泽看了苏小培一眼,然后没事人一般转身继续与陈孝山讨论阵法,陈孝山有些忧心,看了看方平和付言,曹贺东见状,道了句:“我去瞧瞧他们。”便走过去了。
苏小培把大家的反应都看在眼里,想了想,她费劲地把冉非泽的大刀拔了出来,然后抱着它走到冉非泽身边去。兵器离他近一点好像比较踏实。
冉非泽似身后长了眼睛,听到动静回头看她一眼:“别把自己弄伤了。”
苏小培摇头,抱着刀坐在他身后,他聊他的事,而她观察着其他人。方平虚弱焦虑,付言愤怒暴躁,曹贺东似有城府,萧其精明老成,罗华老实稳重,陈孝山控制欲强,季家文单纯耿直……
过了好一会,冉非泽他们讨论完,他苏小培带开了,悄声问:“看出什么来了?”
“你惹那付言就是想让我看看吗?”
冉非泽笑,他们果然是有默契的。“姑娘怎么看?”
“暂时看不出什么来,若有机会,我想与那方平单独聊聊。”
“怎么?”
“他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对。”
“为何不是付言?我觉得他也颇不对劲。”
“他会配合的程度很低,先从容易的下手。至亲之人亡故,情绪失常也是常有。我需要时间与他们多接触才能观察到问题。那个方平似乎压力很大,太大了些。”
“压力大?”
“你有机会看看他的眼睛便知道了,能对比出来的。他的精神状态,也不知是不是受了伤的影响,我找机会再看看。”
“许是因为他目击了凶案的缘故,那方庄主与他感情至深。但只凭他一人所见所闻定不了九铃道人的罪,口说无凭,再者当着众人的面测铃音他没有辩出来。”
苏小培点点头:“人的记忆,确实很微妙的。我有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看完了这章,请跟我一起做:左三圈右三圈,动动脖子,动动胳膊
好了,记得上一会网就运动一下啊,不然就会像我一样脖子断掉脑袋废掉。
再来一次:左三圈右三圈,动动脖子,动动胳膊
觉不觉得脑袋松了一点呢,再做一次:左三圈右三圈,动动脖子,动动胳膊
好了,剪刀手


☆、第 62 章(修)

第62章
这一天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陈孝山与曹贺东等人出去探路,另一队去探九铃道人闯关路线的柳颜香等人发了烟弹,那烟弹颜色表示他们那头遇着了麻烦。大家猜测那边与他们一般,也是因为大阵形受了影响,有了变化。于是陈孝山也用烟弹发了信号,让他们退回来,到山涧来集合。总之一众人出去又回来,四下探路做标记,信号也发了两回,互通消息,而这些苏小培都参与不了。
她只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大家,然后想办法要与方平搭上话。
方平受了伤,便一直打坐运气,有时候起来走走,活动活动。苏小培观察了一会,觉得他还是颇为小心警惕,主动靠近并非明智之举,她换了个办法,改跟季家文搭话。季家文很有礼貌,有问必答,苏小培与他聊着聊着,说到自己在宁安城与秦捕头他们一起查案的事,说了几件秦捕头追查案子的手段和方法,季家文听得津津有味,问了好些问题,罗华一边削着木枝打算捕鱼用,一边在旁边也插插话。方平坐得稍远,但他们说话他是听到的。他听着听着,起身走动了一会,然后回来时往苏小培这边坐近了。
苏小培似不在意,认真答着季家文和罗华的问题。苏小培在秦捕头那的时间不算长,能拿出来忽悠人的案例也没多少,她看方平凑过来了,她开始说她爹当差时的案子。她说到一个凶杀案,有人证目睹了过程,但因为受到了惊吓和强烈的刺激,所以记忆相当混乱,而这时混乱的记忆被凶嫌利用,使得官差们侦查的方向受到了干扰。但手段高明的官差最后排除掉这些干扰,通过人证的证词细查细究,最后找到了铁证,将凶手抓获定罪。
“人证的证词是非常重要的。”苏小培说的认真严肃。方平用力点头。
付言坐得稍远,这时冲着冉非泽冷笑:“苏姑娘倒是见多识广啊,宁安城的女师爷果然名不虚传。”
苏小培瞥他一眼,没吭声。顿了顿继续说证词的收集和分析。冉非泽也在削木枝,听到付言的话回了他一笑。他知道他的意思,苏小培说的这案子有人利用证人混乱的记忆干扰查案,他冉非泽在验刃痕时并没有迎合七杀庄,他付言觉得他便是在干扰查案,苏小培举的这个例子像是在拆他冉非泽的台。
冉非泽看了看苏小培,看到她似感觉到他的目光,也回视了他一眼,他冲她一笑,继续手上的活。
苏小培一口气讲了好些查案的事,听众从季家文一人变成罗华、方平、付言等五六人,后来大家有事忙,她的听众又变成只方平、付言两人,当然一直坐在旁边没离开过的冉非泽苏小培没特别把他划入听众群里,在看到只有方平和付言留下时,她给冉非泽递了个眼色。冉非泽便开始变成忙碌起来,离得稍远开始搭晚上的火堆。
苏小培与方平付言两人又扯了不少话,努力调整了自己说话的口音和用词以融入他们,她观察那两人的表情和形体姿态,吐苦水自己遭劫后想不起任何事的痛苦。付言问了好几个尖锐的问题,抵触和质疑相当明显,方平低头沉默。苏小培觉得她今天的试探已经足够了,留着机会下次继续。
她看了看冉非泽,他时时关切着她这边,见她看过来,还对他眨了眨了眼睛,他就把水囊扔了过来,使唤她去溪边接水。苏小培表现得不太情愿,跟方平付言两人打了招呼,走开了。
这日,陈孝山和萧其等人探了路,去接柳颜香那队人回山涧,他们出发后,营地里就是曹贺东和冉非泽管事,商定的时候是这么定,不过曹贺东与冉非泽不对盘,压根不理他,冉非泽与其他人也没什么话,他只管苏小培,偶尔还会逗逗玄青派的正经小少年季家文,其他人便没怎么搭理了。一众人倒是相安无事,只在营地里等着陈孝山他们回来,打算一起退出玲珑阵。
这夜里,照例又生了一圈火堆,苏小培坐在冉非泽的刀匣上,挨着冉非泽的后背休息。冉非泽拿了件外袍披她身上,免她受凉。她便借着那袍子的遮掩,又在偷偷观察众人。
冉非泽与她闲聊,介绍各门各派的功夫路数,各门派都一通夸,还使劲夸了自己。苏小培看到其他人脸上都有些抽,她忽然明白冉非泽这般胡说八的原因了。果然后来冉非泽又说了一句:“像我这般功力深厚的,耳力极好,那时隔得这般远都听到了姑娘的呼救声。”
苏小培悟了,冉非泽是在警告她不要以为她这会与他说悄悄话其他人便听不到。苏小培附合着说了两句会武功真好之类的羡慕话,看到有几人嘴角泛了笑,似乎觉得她的夸赞挺有意思。看来她说得这么小声这些人确是听得到的。
于是苏小培又小小声似窃窃私语地问:“壮士,等出去之后,安稳下来了,我便用用我在宁安城的法子忆一忆,应该能把脑子里的事挖出来。”
“就是那媳妇忘了把婆婆的玉坠子放于何处,你帮她回忆出来的那个法子?”
“对的。只是那法子我能对旁人施展,对自己却是不太行。”
“不行也无碍,慢慢总会想起来的。”
“不会的,有些记忆埋在脑子里,若没有引导,很难想起的。对了,你说九铃道人的那个案子,我这法子能不能帮上忙?”
“你道你还在宁安城府衙呢?也没人请你帮忙,你自己忙乎又有何用?”
“可如若方大侠还能记得点什么来呢?有时候细微的细索就能扭转整个局面。比如除了铃音,是否还听到什么别的,方庄主是不是有喊了什么话,甚至事发之前的一段时日里,是否方庄主说过什么,有什么提示,都可以想起来啊。”苏小培说着这话,悄眼看到方平原本闭目养神的,此时睁开了眼睛,而付言大半个背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反应。曹贺东脸上没什么大表情,倒是瞧了一眼方平,其他人也看了一眼方平,但方平很快把眼睛又闭上了。翻了个身,没再动弹。
冉非泽接了苏小培的话,对她说:“你快睡,莫想太多,江湖中的事,可不是府衙断案那般,你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未必旁人便会信你。睡吧,此事与你无关,莫管了。”
苏小培等了好一会,这才装模作样地长叹了一声,勉强应了一声“好”。
此后一夜无事,苏小培撑着精神一边琢磨一边观察,有人以为她睡着了,有偷偷打量她这头的,有人走得更远些铺了毡布睡下,大多数人是或坐或卧,动也未动。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了,苏小培后来在冉非泽的袍子下面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睡的时候,苏小培发现自己又是枕在了冉非泽的腿上,他仍是撑着衣裳挡着自己的头,另一只胳膊环着她。苏小培透过袍子向外打量,发现其他人都已醒了,或是不在或是在收拾。苏小培眨眨眼,发现方平和付言都未见踪影。
“醒了?”冉非泽感觉到她动了动,低头问。
“嗯。“苏小培转头仰看,看到冉非泽的脸。这般动了一动,她忽然发现不对劲了。她身上,感觉空荡荡的。她小心摸了摸,身上仍然穿着冉非泽给她改的衣裳,可只这件单裳了,她里面的中衣和小裤,好像没有了。
完了完了,月老那家伙真的不是跟她开玩笑的?衣服还真是消失了。那她怎么办?她在荒郊野外,跟一群汉子们呆在一块。没有内衣裤,她实在是觉得太别扭了,完全没有安全感。
“怎么了?”冉非泽看到了她脸上的惊慌。
“没事,没事。”苏小培用袍子包着自己,小心低头看了看,好像看不出什么来。她爬起来小小声说要方便,恨不得第一时间确认自己的状况。
冉非泽陪着她去了,站在不远帮她把风。苏小培解决完,快速看清了,她在现代穿的衣服真的没有了,她有些怔怔,发了一会呆,然后她低头走出来。问冉非泽:“壮士,这件衣裳也借我穿穿,行吗?”
冉非泽惊讶:“日头毒,你确定你要穿三件?”
“咳,咳,总觉得有点凉。”
冉非泽微皱眉头,探了探她额头,又看了看她身上,答应了。
冉非泽与苏小培一前一后从林子里出来,付言与方平在林子的另一头远远看着,付言道:“方叔你瞧,他们两人那样,那苏姑娘畏畏缩缩,显得很是心虚,那冉非泽也不知与她是何关系,对她做了什么,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她说话古里古怪,道得天花乱坠,方叔莫要被她迷惑了。”
方平沉吟好一会,问:“付言,若出了玲珑阵,拿不出什么铁证,各派不愿出头,我们与神算门,如何了?”
“血海深仇,如若各派不愿为我们主持公道,那也只有我们自己与神算门清算这笔血债了。”付言看向方平:“方叔,我是不惧的。师父生前待我这般好,如今他死得冤枉,血债血偿,以命还命,我定是要为他讨回公道。”
方平点点头:“只可恨我没用,明明听到看到,却说不得清楚,那九铃道人拒不认罪,我竟然驳不得他。”
付言看看他,宽慰道:“方叔莫这般想,若不是你努力忆起那些,我们甚至连凶手都不知是何人。此事全仗方叔,师父若泉下有知,也会欣慰。是那九铃道人太过奸滑,如今这些护着他的门派,心中自是有他们的小算盘。方叔莫怨自己,此事定不会这般了的。九铃道人必得偿命。”
苏小培别别扭扭地,一整天都觉得好像大家都在注意她。她不敢多吃多喝,觉得很不方便。这日在营地的人更少了,曹贺东带着他的弟子和罗衣门丁明等人去探出路,言道等萧其他们回来才好快些一起出阵。冉非泽不动,他来玲珑阵的名头虽是他有破阵的本事,但如今苏小培在这,他去探路不好带她,又不想留她一人在这,所以结果就是他来时是探路打头阵的,如今却只守着营地。
曹贺东对此相当不满,觉得冉非泽并未出力,有心拖后腿。两人又当众闹了一场不愉快,然后各走各路。苏小培缩着坐在刀匣那,看着大家的行动,想着自己下一步怎么办。离开了这山里,回到城镇上,大家各有各归处,她还想这般自然地靠近方平或是付言问话就不容易了。
正琢磨着,却见方平过了来,问:“姑娘身子不舒服?”
“啊?”苏小培有些心虚,点了点头。
方平左右看了看,坐了下来,问:“姑娘说有法子帮着旁人忆起事,是什么法子?”
“其实就是帮着那人集中注意力,让他摒弃所有杂念,思维回到想回忆的那个时候。”
“与打坐调息一般?”
“差不太多。”
“那姑娘自己为何不忆事?”
“我自己不太会打坐调息,倒是知道怎么帮助别人。”
方平冷笑:“姑娘何必故弄玄虚。”
苏小培也笑笑:“方大侠说的对,我何必,半点好处都没有。”
她这般坦荡,方平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他扭开了头,沉默。苏小培看看周围,没人注意他们,她轻声唤:“方大侠。”
方平转头看她。“方大侠能不能与我说说打坐调息的方法。”
方平有些意外,但这实在是件小事,他点点头,开始与苏小培说了。
付言抱着柴禾回来的时候,远远看到方平半垂着眼,似有些入神打瞌睡,而苏小培坐在他对面,嘴一张一合,在说些什么,方平偶尔答话,两个人似在聊天。
付言看着,猛地丢下手上的柴枝朝他们冲了过去:“妖女,你做甚?”
刚要靠近他们,旁边一股拳力卷了过来,付言猛地一顿,向后一挫。冉非泽闪了过来,叫道:“离她远点。”
苏小培见状,伸手拍了拍方平的肩,方平转头一看,有些迷茫,然后看到了付言,道:“你回来了。”他看了看眼前的架式,又问:“出了何事?”
付言皱着眉,靠近了,把他拉起来,上下打量:“方叔,你可安好?”
“出了何事?”方平莫名。
“你在与这妖……苏姑娘做甚?”
方平想了想,“我教姑娘打坐调息之法。”
付言皱紧眉头,看看方平,又看看苏小培。冉非泽迈了两步,挡在苏小培面前。
方平左右看看,不明白大家在紧张什么。“我只是教苏姑娘打坐而已。”他解释。付言不吭声,把他拉走了。
冉非泽待他们走远,皱眉转头问:“怎么回事?”
苏小培四下看看,冉非泽道:“说吧。”
“刚才有一机会,我便用了。”
“嗯。然后?”
“他根本什么都没听见,没有铃声。”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因为这两天融岩的手尾还没弄完,所以寻郎更迟了。写的时候还是有点卡,其实情节我都想好了,但手感很不顺,下周一开始应该就能争取恢复日更了。谢谢大家一直支持,我会努力的。


☆、第 63 章(修)

第63章
“没有铃声?”冉非泽惊讶。“方平看上去并不似在说谎,况且以他的为人,不至这般扯谎陷害他人才对。”
“我催眠他,回到他发现方庄主尸首的那时候。他有事要禀,就去了书房找人,书房外头养了两只鸟,那两只鸟叫得欢,他就站那逗了一会儿鸟,与鸟儿说了两句话。然后他敲了敲门,唤方庄主,屋里没人应,他觉得蹊跷,就推了门,门开了,他一眼就看到了方庄主的尸首。”
“然后呢?”
“然后付大侠就回来了,冲我嚷嚷,我就把方大侠唤醒了。”苏小培吐口气,想到还有些紧张,这环境确实不适合做催眠,要是被人发现她就糟了,但刚才的机会太难得。
冉非泽皱眉头:“他逗了鸟,敲了门,没人应,觉得奇怪这才推开门。所以并不是听到铃声后才觉得蹊跷?那是有人教他扯谎那般说的?”
苏小培耸耸肩,具体是什么情况她就不清楚了。“我也没来得及多问。”
冉非泽转头看向方平和付言离开的方向,那两个先前还站在那头看着他们,现在已经走开到林子里去了。他想起方平的反应,似乎真是觉得自己在教苏小培打坐,便问:“他不知道你套他的话?”
“应该不知,我有小心。”
冉非泽瞥了她一眼,苏小培动动眉头:“我有我的办法。”
“那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起来没有铃声吗?”
“若他对自己的记忆有怀疑,仔细想,也许会有察觉。”
“姑娘。”冉非泽看着苏小培,有个疑问:“姑娘不舒服吗?会觉得冷?”
“啊?”
“你今日一直蜷着。”
“哦。”
“哦又是何意?”
苏小培伸手把他拉下来坐着,总是仰着头跟他说话脖子也会累的。
冉非泽顺着她的力道坐下来,抬手又摸=摸她的额。
“我没事。”话是这么说,可她不敢抬头挺胸证明一下。夏天的衣裳薄,冉非泽的衣裳更是薄啊薄,看他隔着衣裳都能露出肌肉线条,苏小培觉得自己身上的两件也不是太保险,幸好于她来说够宽大。
“姑娘如何看?”
“我没看啊。”心虚地快速撇开头,刚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盯着他的胸肌发呆,她才没看咧。
“嗯?”她在说什么?干嘛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
“哦。”
“哦又是何意?”
苏小培脸有些臊,“你是问我对方大侠那事怎么看?”
“那还能看哪?”
咳咳,苏小培清清嗓子:“我试了试,方大侠是个挺容易受引导的人。他也许没有说谎,他认为自己说的是真话。”
“引导?即是说有人改变了他的记忆?那是何本事?”
“也不是什么大本事,其实每个人都会,只是在适当的时机很自然地施为,就能成功。”
“每个人都会?”冉非泽不信,他笑笑:“若是有人要让我相信我没有见过姑娘,不认识,定不能成功。”
苏小培一愣,心里忽地紧了紧,她笑笑,赶紧道:“壮士说的这个不是好例子。但壮士平常定是经历过这类事。比如,壮士关了门出去,有人问壮士,你的门锁好了吗?有些时候,壮士就会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锁好门呢,要走回去看看才放心。”
“嗯。”冉非泽认真点头:“我生了这么些年数,还真是没人来问过我锁没锁好门。”
“我是举个例子,例子。”苏小培看他带笑的眼睛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冉非泽哈哈大笑,他真是故意的,看到苏小培横眉竖眼的表情就觉得有趣。
苏小培白他一眼,又道:“我可以帮助方大侠确认他的记忆,但前提是他必须相信我,信任我的法子。”
这倒是有些难度。冉非泽看看林子边,那边付言和方平又回来了,手里抱着些柴枝。他们也朝冉非泽这边看了一眼,那表情苏小培看在眼里,叹口气:“壮士,你究竟是有多讨人嫌?”她跟冉非泽是一伙的,对方警惕着冉非泽,自然也就警惕着她。
“我讨人嫌的本事和讨人欢喜的本事一般强。”冉非泽正经八百,严肃认真。
苏小培忍不住笑了,这种样子就是讨人嫌啊,让人好想摸=摸=他脑袋说别闹。
转眼间见到方平又看了这边一眼,苏小培收了笑,认真思考。
“姑娘还用方才的法子不行吗?就与在衙门时让那媳妇找到东西似的,让方平与你说清楚那时他究竟看到什么,这般他知道他并没有听到声音,然后再问出来是谁引导了他,让他觉得听到声音确认是九铃道人这便可以了。事情便可重新查。”
苏小培摇头:“在衙门时,那媳妇对我全心信赖,她指望着官府能帮她作主,所以我对她那般是可以的,且只是找失物,找到了便确信了。如今方大侠这事,若他不信任我,便不会相信这个结果,他必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记忆。方才那付大侠就唤我妖女了,如若没处置好,他们觉得是我使了妖术迷惑了方大侠,那就糟糕了。不但不能解决问题,而且之后就算找到什么线索,也会被质疑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