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既转头看向裴肖,他怀疑裴肖说的是真的吗?周既有些愤愤,沈来会熬不过来?她有过心吗?可另一方面周既却又觉得裴肖说的也许是真的。
裴肖不是不念兄弟情义,也不是没想过事发后会有什么后果,但是那时候他真的不忍心,他感觉若是松开手,就是把站在悬崖边上的沈来往深渊里推。
是不是爱情,那时候裴肖看不真切,觉得同情居多,可能也因为人的劣根性喜欢追求刺激感,到后来周既用他的把柄逼迫沈来和他分手的时候,裴肖其实是松了口气的。
背叛自己最好的兄弟,出轨嫂子,这样的名声谁顶着都不好受。吕德凯和李昶,那些昔日的朋友都跟他疏远了。所以,裴肖没有为他和沈来的事情奋斗过,就认了输。
“分手的时候,我是松了口气的。”裴肖苦笑一声,“后来我结婚了,我舅舅安排的相亲对象。”
“前年又离了。”裴肖状似轻松地道,“她坚决要离的,我追问了好久,她才说我有说梦话的习惯,梦里总叫来来的名字。”
周既仰头饮尽,将酒杯放到吧台上,对酒保说:“再来一杯。”他要很克制才能不往裴肖脸上招呼拳头。
裴肖也干了杯中酒,将酒杯推到酒保面前,然后自嘲地摇着头,“我不肯承认,直到在泰国再遇到来来,那天她在街头拉小提琴……”
裴肖顿了顿,好似陷入了美好的回忆里。沈来脸上带着热带独有的灿烂笑容,漂亮得耀人眼。
☆、Chapter 58
很多人没见面的时候, 以为自己放下了,可再见时,心底涌起悸动,方才明白那些年都白过了。
到了裴肖这个年纪, 再想爱一个人,已经没有人能走进他的心底了,只有当年的人在他心尚柔软的时候,住了进去。
裴肖转头看向周既,朝他举起酒杯。
周既扫他一眼,没回应,兀自喝着酒。
“来来辞职要去云南了。”裴肖道。
周既喝酒的手顿了顿, 然后又继续起来。喝够了,招来酒保买了单, 周既晃晃悠悠地往外走。
裴肖跟着周既往外走,两人站在街沿上并肩候着车。
裴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忽而笑了起来,继而大笑不止,直到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才道:“周既,想起来还真是滑稽,当年咱们兄弟为了沈来反目成仇,结果现在她谁也不要。”
周既的回应是,反手一拳砸在了裴肖的肚子上, 裴肖也不甘示弱地回了他一拳。两个快四十的男人在深夜的街头痛痛快快地打了一场。老地方里的人居然也没报警,估计是见多了, 又是在酒吧外打架,大家乐得看热闹。
打完了,司机来接周既,裴肖冲他的背影喊道:“周既,当年即使没有我,来来也不会原谅你。”
男人出轨,无非是笃定家里红旗不会倒,亦或者笃定倒了也没啥,或许还更好。周既当初自然是前者,沈来爱惨了他,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可谁能料到最后会是那般收场。
沈来一直是娇滴滴的,性子有些糯,而遮掩了她性格里决绝的那一面,可等你看到那一面时,一切都晚了。
周末,周既回家吃饭,高行芬旧事重提,周既无可无不可地点头,下午高行芬就高效率地把在银行上班的顾晓朝叫到了家里来吃饭,因为高行芬已经不放心让周既在外面相亲了,怕他把姑娘往死里得罪。
顾晓朝容貌上乘,带着书卷气,父母都在大学教书,气质很恬淡,说话温温柔柔的,相亲从来没失败过。然而这样的女孩儿大多都有个毛病,小时候太乖了,长大了容易喜欢坏男人。
尽管周既只是坐在那儿,话少得可怜,但顾晓朝依旧看得出,他是个坏人,勾着你的眼,却又漠视你的心。
吕德凯和李昶再约周既打球,顾晓朝也在,她和李紫萱是同学。
双打自然是周既和顾晓朝组队,不过这一次他们是被吕德凯和李紫萱虐。
李紫萱看着对面顾晓朝有些慌乱地奔跑接球,而周既却站在原地懒懒不动,心里不由撇嘴。
一场下来,顾晓朝对周既抱歉道:“太久没运动了。”
周既敷衍地笑了笑。
补妆的时候李紫萱挤了挤顾晓朝的肩膀,“怎么,看上啦?”
顾晓朝笑道:“试试呗。”现代女性被灌了无数鸡汤,开始勇于追求自己的幸福。又给自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如果不行,转身撤退也没什么太大损失。
李紫萱有心提点顾晓朝一句,不过又觉得为时过早,八字都还没一撇,又何必去泼冷水。
日子晃晃悠悠地过着,周既、裴肖的生活里没了沈来,似乎太阳还是照常升起。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爱得你死我活的事儿。
沈来的阳光比江城更透明和灿烂,充满了温度。她先跟着张秀苒去她支教的山村呆了几天,确定张秀苒一切都好这才离开。
然后沈来趁着入职前的闲暇,去丽江、大理还有泸沽湖旅游了一圈,艳遇颇多,不过都不怎么感兴趣,交了几个年轻的朋友,约好回了昆明一起玩桌游。
沈来回到昆明,再把自己租的房子收拾出来,把行李归置好,去斗南花市用极便宜的价格买了一屋子的花,又买了好几个篮子的多肉,换了窗帘、沙发套,挂上她在画廊里淘来的自己喜欢的不知名画家的画,铺上自己的床单,妥妥的美好新生。
设计院打电话来催她入职,沈来这才开始办理手续和做入职体检。
只是医院那边突然打了电话来,让沈来回去复查,她心里虽然小小忐忑,却也没太担心。论起健康饮食和保持运动,她算是碾压全国百分之九十五的人。
正因为这样,当沈来看到复查报告的时候才会不敢置信。她以前天真烂漫的时候,总爱摸着自己的脸对周既说,红颜薄命,尤其是像她这样的大美女,必遭天妒,想不到会一语成谶。
然则沈来还是乐观的,误查在医院也是常有的事儿,所以她决定回江城再复查一下。恰好小姨张秀英打来电话说,开发区的房子有买家了,让她回去当面谈一下。
回江城复查的事情,沈来连张秀英都没敢说,虽然她小姨在医院系统也有些关系。可一个人过日子的时候,总是习惯把所有事都自己扛着。
从医院出来,沈来去了江城最繁华的商圈,张秀苒女士要过生日了,她想买一条项链送给她,很自然地就想到了T家的微笑项链。
沈来试戴了一下,指尖轻轻地摸着那抹弧度,但愿张秀苒女士以后看到这条项链就能微笑吧。她叹了口气,将信用卡递给导购道:“麻烦帮我包起来。”
沈来背后的门开了,店里又进来了一对新客人。
周既陪着顾晓朝来给她妈妈买结婚三十周年的戒指,却没想到会再遇到沈来。
沈来的头发剪短了,昔日长发及腰的栗色大波浪变成了耳下一寸的俏皮小卷,从背影看自然没有以前那么惊艳了,不过多看两眼又觉得更显年轻俏皮。
沈来从导购手里接过购物小票和纸袋,转身便看到了周既-->>
。
周既身后的导购正将一枚戒指放在丝绒布上,供顾晓朝试戴。
沈来淡淡地扫了眼顾晓朝,再看回周既,心里涌起了无数的不平。
她这一生,那些伤过她的人后来的日子似乎都活得极好,唯有她,貌似生下来就得罪了老天爷。
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结婚后失去丈夫,好不容易开始自己的事业,却失去了健康,沈来忍不住鼻头酸。
沈来低头将挂在耳边的口罩重新戴上,转身推门出去。
周既扔下回头问他好看不好看的顾晓朝,匆匆地追了出去。他想沈来一定是误会了,所以眼底才会浮现水光。
“沈来。”周既追出门叫住沈来。
沈来并不愿意再见周既——这个上帝的宠儿,所以只当自己没听见。
周既追上去捉住沈来的是手肘,将她拖向路边他临时停放的车边。
沈来用力地想甩开周既的手,“周既,你放开我。”
周既放开沈来,手衬在车窗上,将她圈在自己和车身之间,“沈来,刚才的感觉难受吗?”
难受,但却不是周既所以为的那种难受。
周既低下头,“我不是陪她选戒指,她给她妈买。”
沈来不说话,周既抬手想去拉沈来脸上的口罩,被沈来一手打开了。余光扫到跟出来的顾晓朝,周既打开车门,将沈来推进车,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开车走了。
沈来回头看向街边看愣了的顾晓朝,再看看周既,还真是数十年如一日的渣。
“我妈介绍的,今天也是奉我妈之命陪她来的。”周既解释道。
沈来看向周既,这借口她不信。周既对付高行芬手段一套一套的,他不妥协,高行芬拿他一点儿法子没有。男人的不甘寂寞,可见如斯。
“周既,能不能……”别这样。沈来想说的是这句。然而她身体没多少力气,也没有精力跟周既再纠缠,只是才说到一半就咳嗽了起来,咳得气儿都喘不过来了。
周既空出一只手去替沈来拍背,“怎么咳得这么厉害,跟云南水土不服吧?”红绿灯的时候,周既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沈来。
沈来接过水喝了一口,再抬头时,却见周既将车停在了民政局外。
周既解开安全带看向沈来,沈来也看着他,觉得他脑子估计出毛病了。
“来来,我们能不能诚实一点,刚才你误会了对不对?心里难过是不是?”周既问。
沈来不语,一说话她就想咳嗽。
“来来,你想好了,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我们能不能复婚?如果你点头,我们现在就进去。”周既伸手拉住沈来的手。
沈来是真的想笑,她努力地想抽回手,却被周既死死抓住,骨头都给她捏疼了。
“我妈那人你知道的,想抱孙子都想疯了。”周既把高行芬推出来背锅地道:“我未必顶得住她的压力。”
沈来终于抽回了自己的手,冷冷地道:“周既,你问我多少遍,都是不能。”
周既心底有些烦躁,他就不明白沈来为什么这么别扭,人生一共才多少年啊,非要这样死磕。
周既伸手拿过沈来的包,沈来一把抢了回去,“你干什么?”
周既道:“拿你的身份证。”
沈来简直无语,死死抱着自己的包下了车。周既也绕过车头,拉住她。
“沈来,这真的是最后一次。老子以后再特么犯贱就真是乌龟王八蛋了。”周既认真地看着沈来,“你非要这样别扭地端着吗?自己难过,我也难过。我知道以前我做过混账事儿,你心里的坎过不去,你说吧想要怎样?跪搓衣板还是跪榴莲?要我当众给你跪下吗?”
周既说这些话是真委屈,也带着怨气。当年的事,他们谁也没对对方真诚地说过抱歉,只因为都受了伤,也都放不下。
沈来想说话,却又咳了起来。
“这都是你自己作的,沈来。”周既伸手继续替沈来拍背,“自己本来就照顾不好自己,还跑去云南照顾你妈?那穷乡僻壤的,连个咳嗽都治不好。”
沈来止住咳嗽后直起腰看向周既,“我们不可能了,周既。你对我做过的事,说过的话我心里都记着。”沈来指了指自己的心,“你觉得你要求复婚是在施舍我是吧?我沈来就该跪地谢恩是吧?”
沈来看着周既,恍然中才发现,以前她一直以为周既比她成熟,所以是他处处照顾她、引导她,可原来真正被宠坏的那个人是他。他以为造成过的伤害别人都能一笑而过。
周既不语。
沈来道:“周既,我就是死也不会再接受你的。你不用再纠缠我,也别把自己想得跟情圣似的,今天那位小姐,不管我误会不误会,但她就是你的下家对不对?”
对的,沈来说的都对,周既张了张嘴,却无可否认。他是想跟顾晓朝试着相处,想证明他不是一定要跟沈来才能结婚。想他的年纪真不小了,想真得给高行芬女士生个孙子了。这狗比的人生,谁缺了谁能过不下去啊?
“我不同意跟你复婚,你转头就能跟她结婚。就好比我如果同意跟你复婚,只要有半分不如意,你就能重新再出轨,是一样的道理。狗改不了吃屎的,周既,所以别再来烦我了。”
沈来用力推开周既,恰好一辆出租车亮着空车灯,她便招手上了车。
☆、Chapter 59
才回到住处, 高行芬就打来了电话把周既臭骂了一顿,她一辈子的人际关系至此算是被周既给败坏完了。
“周既,你就在外头好生风流吧,我看你将来老死了在屋子里都没人会发现。”高行芬骂道。
周既瘫在沙发上, 把手机开了外放放在旁边的茶几上,任由高行芬发泄。
“周既,你都几岁了呀?情商低得喂狗了吗?你居然当着晓朝的面追着别的女人出去,你知道刚才晓朝的妈妈打电话给我,我有多难堪吗?”高行芬继续碎碎念。
“你现在就去跟晓朝道歉,她要是能原谅你,你就回来, 要是不原谅你,以后你就别回这个家了。”高行芬下了最后通牒。
周既揉了揉眉心, 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酒,又重新坐下, 这才对着手机道:“妈,别着急了,你儿媳妇会有的。”
沈来再见周既的时候,正接电话,旅行社把她的签证办好了,而她手里正抱着一个大大的重重的包裹。
周既走上前接过沈来手里的包裹,方便她接听电话。
沈来没拒绝, 挂了电话后定定地看向周既。
周既单手托着沈来双手都有些抱不起的包裹,另一只手挡了挡太阳, “云南这太阳真够亮的。”他又伸手替沈来整理了一下歪掉的宽沿帽。
“你来做什么?”沈来问。
“我在昆明开了家新公司,以后重心都在这边发展了。”周既笑道,带着他惯有的那种坏。
沈来偏了偏头,那意思是在问,脑子没问题吧?离开江城来昆明发展?周既又不是沈来这样无牵无挂的人。
周既有些尴尬地低了低头,“江城那边该结束的产业我都结束了,只留了康养山庄那个项目,园子是你设计的,我舍不得转让。”
沈来刚要开口,就被周既打断,“没演情圣,来来,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谈谈?”
周既所谓的谈话地点是他的酒店套房。沈来站在房间中央,心里不无嘲讽地想周既果然还是没什么变化。
周既朝沈来摊摊手,“没资格买房,所以只能暂时住这里。”
这话听着莫名喜感,沈来在沙发上坐下。
周既也在她旁边坐下,“咳嗽好些了吗?”
沈来眨了眨眼睛。
“特地问过我妈,她说要用川贝蒸雪梨,我已经让套房管家给你炖上了。”周既道。
“你想谈什么,周既?”沈来问,她无意聆听周既的“体贴”。
“来来,当年的事我是不是从没跟你道过歉?”周既开口。
沈来垂下眼帘,“都过去了,周既,不用再提以前的事情。”
周既伸手握住沈来的手,“可是你心里的坎过不去啊。来来,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沈来已经厌烦了听周既老调重弹。
“我知道你的担心,什么狗改不了吃屎?沈来,就你这脾气,你觉得我还敢再吃屎吗?”周既说得特别委屈。
沈来想,如果换个心态她或许能笑出来。
周既依旧握着沈来的手,半跪到地上从衣兜里掏出一枚戒指,“这是我拍卖回来的钻石,专门找人设计打磨的,独一无二。”
沈来蜷缩起手指。
周既也没硬来,“来来,即使你现在不肯戴,不过这枚戒指我这辈子都只打算给你。”
沈来看着因为跪着而比她矮的周既,“周既,我们就这样算了行不行?”
周既摇了摇头,“不行,我试过的,来来。我们离婚之后是这样,你到云南来也是这样,只要有你在,别人都不行。”
沈来不说话。
周既玩笑道:“你心里是不是-->>
在问我脸疼不疼?”
沈来没忍住地噗嗤出声。
听沈来笑了,周既心里便松了口气,他把弄着沈来的手指,有些难以启齿,年轻的时候情话张口就来,现在年纪大了,只觉得酸牙。
“来来,如果这些年别人可以,我就不用一直飘荡。当初那么极端,也不过是因为我想让你回头。”周既抬起头道,那时候低不下身段承认,也受不了沈来的决绝,就那么生生地放手了。
“来来,我不为我做过的错事找借口,只能保证绝对不会再犯。”周既看着沈来的眼睛道:“我当初说复婚也不是施舍你,来来,我心里一直都很清楚,如果不是我犯错在先,你不会喜欢上裴肖,你不是那种人。”
沈来的心酸酸的,她忍不住捂住嘴,良久后沈来才带着哽咽道:“周既,如果重来一次,我不会再选那种方式离婚,真的。”但是当时每一步都不是沈来自己选的,命运推着她往前走,一步一步地离开。
若是沈来听到裴肖的话,她也得承认,当初如果没有裴肖,她可能真的熬不过去。
“可是婚我还是会离,复合是不可能的,周既。”眼泪从沈来的眼角滑落,有些事并不是没有感情了就不难受。
周既任由沈来抽回手,他早就知道事情不会容易,沈来的性子如果不别扭就不是沈来了。
倾述道歉这一招没奏效,第二天周既就搬到了沈来租住房子的对面。实则如果南婷办事的效率再高一点的话,他昨天就应该入住这里的。
沈来下楼扔垃圾的时候,正好看到提着两大个超市口袋的周既开门进去。
“待会儿过来吃午饭?”周既笑着跟沈来打招呼。
看来是要采取长期战略了,沈来心里觉得世事荒诞可笑,只可惜周既注定是要失望了。
“好啊。”沈来道。
沈来的态度实在太过柔顺,周既看着在汤里挑排骨吃的沈来,心里莫名慌得厉害,上一次也是这样。
晚上沈来依旧过来吃晚饭,她本就不善庖厨,周既要献殷勤她也乐得全盘接受。饭后沈来还陪着周既看了一部电影,直到晚上十点也没有归家的打算。
“你还不过去吗?”周既问,所谓的过去就是过对门儿去。
沈来含笑看着周既,“就像你说的那样,周既,咱们这样端着也没什么意思,今晚,我没打算过去啊。”
周既额头的青筋开始跳动,他看着沈来道:“沈来,不可否认我的确喜欢你的身体,夫妻之间那事儿本就是感情的联系。但是若我只是想找个女人上床,比你好的不知有多少。”
沈来收敛了笑容。
“沈来,咱说的就是实话,你也别太自恋了。都说什么锅配什么盖,别人再好,我也没兴趣。你就算小肚子长三个游泳圈,我也一样喜欢。”周既道。最近重新把情话捡回来说,他酸着酸着牙齿也就没多大感觉了。
沈来心里愤愤,你才长三个游泳圈呢。她打了个哈欠,故作淡定地道:“哦,你真不需要的话,那我就回去了。”
沈来站起身往门边走,周既被沈来的话堵得一口气在胸口打转,闷疼。
沈来是什么时候练成这样油盐不进的,完全是个老油子的感觉。且她还不是不接受他,这是太接受他了,以至于周既都不知道该往哪处用力。
第二天早晨沈来直接登堂入室,要求周既给她做早饭,顺便拿了一把钥匙给周既,“我房间的钥匙,拜托你每天帮我把花的水换一下。”
沈来爱买花,一买就是一大堆,可每天换水实在是件麻烦事,她懒得动弹,正好周既来了,便全权交给了他。
周既黑着脸道:“我要上班的,沈来。”
沈来牙尖地回道:“我以为你追女人追得不用上班了。”
“追到手之后不得养啊?”周既问,“倒是你怎么没去设计院工作?”
☆、Chapter 60
沈来很无所谓地耸肩道:“想再清闲几天, 更何况如果遇到下家,说不定洗手作羹汤,等人养呢?”才说完,她又咳嗽了几声。
周既皱皱眉, “我带你去医院吧。”
沈来道:“不用,都是被江城的雾霾给害的,多洗洗肺过阵子自然就好了。”
周既去帮沈来给花换水的时候,沈来就坐在窗前的书桌边写明信片,一张又一张,有一大摞。
“给谁写明信片啊?”周既问。
沈来头也不抬地道:“给妈妈教的那些学生写鼓励明信片。”
周既点点头,“你倒是挺上心的。”说完又道, “要不要给他们捐点儿钱?”
沈来抬起头咬了咬笔杆,“不用吧,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现在国家在这方面扶持也挺大的, 你若真想捐钱,可以等他们考上大学交不出学费的时候捐。”
“不用重建校舍?”周既道,“妈年纪也大了,在那儿生活能习惯吗?”
沈来道:“学校还行,其实现在最缺的是师资。”这就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了,城市的吸引力远远地大过农村,很多人宁愿在城里端盘子扫地, 也不愿回农村。
沈来收好写好的明信片,侧头问周既, “晚上有空看电影吗?”
难得沈来主动邀约,周既便是有事儿也得没事儿。只不过他实在拿不准沈来的态度,软和得是不是太过了?还是说他放下一切来到云南真打动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