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一重心思,诸位就都知道了,小芝麻身强体壮,吃嘛嘛香,敦实得像只小老虎,那可是战场上练过的。
而且平日里,就连上朝沈度都会将这小子丢在脚边让他爬,父子俩从没分开过一天。
这一回之小芝麻为何没跟着沈度来接姬央啊?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沈度故意的。
父子争宠,若有小芝麻在,姬央的眼里只怕未必就看得见沈度,第一个又亲又抱的人定然也不会是沈度。
沈度这是典型的有了媳妇,忘了娃。毕竟有了媳妇,小芝麻也就不金贵了,他的出生本就是沈度为了羁绊住姬央而耍的心眼。你真当他一个大男人愿意日日带着个小奶娃?拉屎拉尿的以沈度的洁癖,能忍两年已经可以让人刮目相看了。
只这会儿,小芝麻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失了宠,一大早晨起来,揉吧揉吧眼睛,没看见沈度就开始问,“爹爹呢?爹爹呢?”虽然早就该改口叫父皇的,但是小芝麻喊惯了,沈度宠着他也就没让他改。
晚上向来都是沈度带着小芝麻在睡,小芝麻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他,这会儿突然不见,自然要一直追问。小孩子轴得很,找不着沈度,就一直重复地问,“爹爹呢?爹爹呢?”
乾元殿内,艳丽丰满的乳娘柔声哄着小芝麻道:“陛下给你找后娘去了,你要不要?”
第146章番外
话说姬央被安德海接到之后,回洛阳的一路上都十分忐忑,虽然明知沈度肯定会生自己的气,说不定早已另有新欢,将自己这个“糟糠妻”抛之脑后了,但还是会忍不住幻想他会在京郊等着自己,向她张开双臂,接纳她的回归。

然而一直到马车行至洛阳城南的宣阳门下,也不见有任何人前来迎接,别说沈度亲临了,便是随便一个官员也没有。

姬央放下车帘,脸色白得厉害,接近洛阳城后,她的期望值就一直呈直线下降,从期盼沈度亲迎到沈度还能勉强承认她是他的妻子,再到或者沈度还愿意纳她为妃,最后到这会儿甚至都不敢祈求沈度能重新接纳她了,只但愿他能开恩让她看小芝麻一眼了才好。

安德海将玉翠儿叫下去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等玉翠儿再回来时,头低得都快缩进脖子里了。

“公主,这会儿天色已晚,皇城也已经下钥了,安公公说咱们恐怕须得找间客栈先将就一宿。”玉翠儿的声音越说越小,仿佛生怕姬央大发雷霆似的。

一直喊她娘娘的玉翠儿突然变口成了公主,姬央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神色淡然地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玉翠儿诧异地抬起头看向姬央。姬央心里一晒,心想玉翠儿定是诧异自己为何这般好说话。如今姬央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她以前所有的任性妄为不顾后果不过是仗着苏后的宠爱和沈度的疼爱罢了。

现如今两般爱都已经离她远去,她又还能有什么倚仗?往后的日子不过苟延残喘罢了。等安德海知道烧自己这个冷门无望时,嘴脸只怕也要变。姬央觉得自己还得好好想想将来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是不是也该找个营生?张耿断手还能打铁,她四肢俱全却是为难。绣花制衣样样不会,鼎镬羹汤统统不懂,想当个绣娘或者豆腐西施也不能。

那个晚上姬央愁得觉得自己的头发都又快要白了。

夜半,天还没亮姬央就被玉翠儿叫起,她揉了揉眼睛道:“怎么了?”

“公主,今日清晨就要进宫见陛下,按理得大妆才是。”玉翠儿道。

大妆?姬央当公主那会儿见谁都是常服,除非是重大的朝廷盛典才会大妆。然而如今她可不再是公主,妾身身份为明,按理觐见皇帝陛下的确该大妆的。

姬央趿拉着鞋起床,懒洋洋地倚在镜前闭目随便让玉翠儿捯饬。到梳妆完毕,姬央才看清楚玉翠儿捧来的是一袭白地五彩鸾凤泥金宫裙。

“怎么来的?恐怕不太合规矩。”姬央道。

大魏以土为德,服饰尚黄色,沈度的大齐乃是末帝禅位,土生金所以以金为德,服饰尚白。

这袭白地鸾凤纹宫裙看制式至少是皇贵妃以上品级的宫妃才能穿戴。

“安公公说公主封号镇国,也是穿得的。”玉翠儿道。

这倒也是,镇国长公主自然可以穿,可惜姬央乃是大魏的长公主,穿这一身也还是有些不合时宜。如今有求于人,这样高调怕是不妥。

所以姬央不肯穿。

玉翠儿急了,“安公公说时间仓猝,当初准备的就是这一身,也来不及改了,还请公主恕罪。”

姬央默然,想来安德海还以为能攀上高枝儿,所以备下的这一身衣裳,如今谁知道是这般凄清的情形,要改的确也来不及了。

姬央不再拒绝,由着玉翠儿给她穿了衣裳。

镜中人华服丽髻,煌煌然灼灼兮,美得似神仙妃子,同姬央此刻的心情简直是讽刺般的对比,她懒得看镜中的虚幻,索性闭目养神。

“公主喝完燕窝粥先垫垫肚子吧。”玉翠儿道。

燕窝粥姬央是喝得都不耐烦喝的东西,这会儿却突然来了兴趣,“那外头燕窝一般多少银子一两啊?”

玉翠儿不解姬央怎么突然问到这个问题,摇头道:“奴婢不知。”

看来她们主仆都是不知油盐贵的主儿,将来的情形实在堪忧啊,姬央端着燕窝粥美美地喝了一碗,吃得比哪一回都香。有上顿没下顿的人都会这般的。

吃完燕窝粥,天才刚刚见亮。玉翠儿扶着姬央上了马车,姬央忍不住问,“怎么这么早入宫啊?”

按这个时辰看,也是寻常官员上朝的时辰,沈度未必有时间见她呢。

“奴婢也不知道呢,都是安公公安排的。”玉翠儿道。

姬央不再多言,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情形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至少沈度还肯点头让她进宫。

马车上姬央继续闭目养神,寻思着将来只怕还是得学着绣花什么的赚点儿针线钱过日子,若是不然就得去给人洗衣裳赚钱了,那可是太苦了,她未必受得住。

做梦都在绣花的姬央是被玉翠儿给摇醒的。

“公主,该下车了。”

姬央晕晕乎乎、歪歪倒倒地下了车,被冷风一吹才彻底情形过来,然后就被眼前的场景给吓着了,赶紧地站了个端正。

立于三层丹墀上的皇极宫在日曦里闪着金光,巍峨宏阔。沈度背光立于第三层丹墀上,因为隔得太远,姬央只看得见他的身影,却看不清他的神情。

忽地,四周礼乐大作,姬央一惊,回过神来目光才落到那两列沿着皇极宫前大道上站着的官员身上。

这都是来迎接她的?那未免也太隆重了。

姬央一时还没回过神来,却见远处高居云端的沈度在礼乐中沿着丹陛缓步往下,最后止于第二层丹墀上。

礼乐稍停,有中侍持诏上前,在阔大无比的皇极宫前宣封后诏书。

至此,礼乐再次大兴,却是有凤来仪。姬央这才回过神来,这样隆重的迎接仪式究竟所谓何也。

“娘娘,该往前了。”玉翠儿见姬央呆立不动,轻步上前提醒了一声。

姬央这才反应过来迈步向前,好在她是宫里待管了的,虽然事出突然,却也不必提前学规矩礼仪,只端这样子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便是。

皇极宫前的广场极大,路也太过漫长,姬央当时恨不能一下就跑到沈度跟前问个究竟,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一小步一小步雍容高贵地往前走。好容易走到丹陛前,她微微提了提裙摆,却也能裙角丝毫不乱地上了丹墀,同沈度两两对视。

第一眼感觉他好像瘦了许多。实在是太瘦了,所以不如以前俊美,却更添了冷肃的气势。

姬央万般言语在心头,此刻却说不出口,只能化作泪千行。

大妆难免粉厚,这千行泪一下来,脸上可就要糊了,沈度看着姬央只觉无奈小芝麻都两岁了,她这个做娘的却还没长大。

“别哭了。”沈度轻声道。

姬央也知道此情此景不该哭的,实在太丢人,都丢到所有官员面前了,幸亏他们隔得很远,听不见沈度的话,也看不见姬央的泪。

但可惜知道是一回事,要做到却是另一回事。姬央一边哭一边道:“止不住,怎么办?”

哎。

又是一声长叹。

沈度抬起手提姬央抹了抹眼泪,的确是擦不干净,姬央的眼泪不仅没止住,反而因为沈度的动作而落得更凶了。

沈度又是一声长叹,拉起袖角替姬央擦起眼泪来。

这动作幅度可就大了,底下的官员忍不住地议论开来,若非御史鸣鞭,只怕就要交头接耳了。

“洞房”时沈度难免抱怨,“你说你怎么比小芝麻还爱哭?”

姬央摸了摸还有些红肿的眼睛,不好意思地道:“不知道,当时就是忍不住。”大喜大悲总是容易情绪失控的。她哪儿知道沈度给她的迎接居然是“封后大典”,这是在太出人意料了。

“不就是封个后么?公主难道还稀罕?”沈度讥诮道。

哎哟,这是要开始算账的前奏,姬央不敢硬接,赶紧地岔开话题道:“小芝麻呢?”

沈度掸了掸腿上不存在的灰尘,“呵,难为公主还记得他,这次是为了小芝麻回来的么?”

姬央张嘴就要应是,但在接触到沈度冷冰冰的眼神后,又及时咽了回去,福至心灵地道:“也不全是。”

“呵。”沈度又是一声冷笑,继续低头以袖子拂去腿上那本没有的灰尘。

姬央急中生智地道:“我想得更多的还是你。”

“呵呵。”这回沈度接连冷笑了两声。

姬央实在说不出更肉麻的话来,情愈深,反而嘴愈笨。“你比以前瘦了很多。”

这话实在,更像夫妻之间会说的情话,于平淡中见深情,姬央在心里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是啊,不如公主你,走得干净利落,脸蛋水水嫩嫩的,白里透红,容光焕发。”沈度道。

姬央赶紧捂住自己的脸颊,“不是的,前些日子也很憔悴的,这不是为了要见你,所以才用香膏养了段时日,又猛吃燕窝。”

眼见着沈度又将冷笑,姬央一把捉住沈度的手往自己肋骨上放,“不信你摸呀,全是骨头。”

谁要摸骨头?沈度的手很自然地就往上摸了少许。

“该养的地方不养。”沈度很嫌弃地抛下一句,不过手却没闲着,连带着嘴都忙上了。

烟霞红银纱帐很快放了下来,账内春光旖旎,沈度却不时泼着姬央的冷水,“都不解渴了。”

旷了两年多,姬央的脸皮也薄了,面红耳赤地扯过被子想掩住胸口,争辩道:“都过了这许久了,自然没有了。”

“一直喝就有。”沈度道。

“谁能一直喝呀?”姬央觉得沈度这是鸡蛋里挑骨头。

“怎么没有?石遵知道吧?壮得跟牦牛似的,就是一直喝人0奶。”沈度道,“他府里养了十几个奶娘,专供他喝。”

“你难道想学他?”姬央道。

沈度没再回答姬央,有时候动作比语言更具有说服力。只是他依旧时不时嫌弃姬央,不是这里瘦了,就是那里小了。

姬央忍无可忍地回了一句,“你不也瘦了,都硌着我了。”

哎哟,这可惹了马蜂窝了,沈度说她就行,她说沈度那可是罪不容赦,连祖宗都喊出来了,也没被饶过。

“嫌我硌人是吧?”沈度咬着牙问,汗滴落在姬央的唇上,她轻轻舔了舔,咸咸的,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却又惹了祸,又是一番暴风骤雨般的揉搓。

夜半,姬央睡得正酣,但一个反手没有摸到沈度,瞬间就从梦里惊醒,慌张地坐起身,却听见外间隐约有人声。

姬央随便披了件袍子,赤足下了床,忍着不适走了出去,只见昏黄的灯光里,一个丰乳肥臀的女子正垂着眼睛跟沈度说话。

姬央出来的动静儿自然惊动了两人,沈度回过头去,眼睛扫到姬央的赤足后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不知道照顾自己?”

沈度将姬央拦腰抱起,“还没烧地龙,地上你也不嫌冻啊?”

“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姬央将头靠在沈度肩头,眼睛的余光一直瞥着那静立原地不动的女子,看不清脸,但胸脯是真的大,令人印象深刻的大。

“小芝麻没见着我,不肯睡觉。”沈度道。

“啊,那我去看看他。”姬央可算是想起儿子了,先才那是忙得根本没时间想。

“得了吧,你就别去添乱了,他看见你就更谁不着了。他这个年纪,最是该睡觉长个子的时候,日后自有你见的。”沈度将姬央往床上一放,“你且睡吧,我去看看他。”

姬央捉着沈度的袖口不放,她其实还想知道外面那个女人是谁?宫里的妃子?但姬央却没好意思问出口。

沈度却是误会了,“好了,知道了,我去去就回来,很快的。”

姬央脸一红,捂着脸往床里滚去。


第147章番外
姬央回到洛阳宫中已经两日了,至今还没见到过沈度,小芝麻就更不提了。曾经的薛夫人如今的皇太后她倒是见着了。

皇太后素来就是冷面人,因着姬央的抛夫弃子对她就更是没个笑脸。“既然回来了,以后就安心待着吧。国家将安,若璞每日忙得只能睡一、两个时辰,还要带阿桓,蜡烛哪里经得住两头燃。你回来正好,这次选秀替若璞好好掌掌眼,聘几名温婉贤淑的名门闺秀入宫,也能有人心疼心疼若璞,子嗣丰才是帝王的幸事。”

皇太后的话虽然不多,但泄露的信息可不少。姬央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小芝麻的大名叫做桓。而沈度即将选美人入宫充盈宫室,开枝散叶。

虽然曾经的承诺还在耳边,但早已经是物是人非,朝代变迁。姬央将头埋在永宁宫的汤池里,憋了半晌气才浮出水面,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水滴还是泪滴。但不管怎样,这重新翻修的永宁宫建得越发合她的意了,汤池的大小堪比宫室,她像一尾鱼一般在里面游动,有一种虚假的自由畅快。

沈度还是没有闲暇召见她,姬央想见小芝麻,每一次问道的结果都是小芝麻正陪在皇帝身边,便是早朝,小芝麻都有一个小座位,就在沈度的斜后方。听说他还不会走路只会爬的时候,就能参加早朝了,在沈度的脚下来回爬动。古往今来的太子殿下里有这等待遇的怕就只有沈桓一人了。

御史言官从最开始的强烈抗议,奏折如雪片飞入宫中到如今的见惯不惊都是被沈度的强势和坚持给闹的。算了,毕竟是未来的皇帝,谁也不愿意得罪太子不是?

父子俩姬央都见不着,她等得实在不耐烦了,只能去守株待兔。今日是早朝日,姬央起了个大早去皇极门附近等待。果然远远看见了帝辇。

身着白地五爪金龙朝服的沈度从帝辇下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小童,必然就是小芝麻了。可惜无法靠近,姬央只能贪恋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清晨寒意冻人,玉翠儿劝姬央先回去,早朝只怕一时半刻完不了。姬央却怕沈度还是不肯见自己,所以只能在外面等着,看能不能出其不意地见一见。

早朝散朝后,姬央远远地看见沈度牵着小芝麻出来,径直上了帝辇,连一个眼风也没往她这个方向扫过。姬央提着裙摆飞快地追了上去,却被沈度身边的太监总管桂山给拦住了。

“娘娘。陛下马上要召见臣工,没有时间见娘娘。陛下说了,一旦得闲就会召见娘娘的。”桂山笑眯眯的道,不过双脚稳如泰山,却是无论如何不许姬央再追的。

姬央气得咬牙,大魏时她在宫里哪个太监敢拦她的路啊?如今真正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她却还得生受着,谁让她没办法转身就走呢。

只不过这宫里姬央熟得紧,绕开桂山走另一条路也能到乾元殿。

乾元殿外等候皇帝接见的大臣正在丹陛下聊天,只见两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子气冲冲地从殿内出来,外面等候的人忙地迎了上去。

“顾大人、冯大人,陛下怎么说?”

胡子花白的顾大人气得说话都直喷沫子,“还是不同意,这都多少年了,后位悬虚,后宫无人,简直是不拿天下基业当回事儿。若是…”

眼见顾大人就要说出大逆之话,冯伦赶紧开口阻止道:“顾老,你消消气,陛下宵衣旰食,如何能说不拿基业当回事呢?只不过太子虽佳,但皇家子嗣丰实乃大忌,还望诸位等会儿觐见陛下时,能再劝一劝。咱们勠力同心,总能打动陛下的。”

“我看未必。”顾老依旧气得胡子乱翘,“皇太后都请了家法了,陛下不是还是我行我素么?我看外头传闻说不定就是真的,陛下他…”

“顾大人!”冯伦觉得眼前这顾老实在是老糊涂了,那等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议论?还就在乾元殿跟前?这不是老寿星提着灯笼进茅厕,找死么。

那顾大人却是个不顾性命的人,只图个敢于直言的名声。不过眼前事的确不能连累冯伦,所以他忍了忍,没再继续往下说皇帝断袖或者“无能”之语。

众人见顾老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的,赶紧表示等会儿进去定然要劝皇帝甄选秀女,广纳后宫。但其实每个人都知道,跟皇帝开口说后宫的事儿,那就是自找不快。

要说这事也奇怪。

听说当年冀州沈郎是出了名的风流性子,府中绝美姬妾无算。后来娶了安乐公主,也就是镇国长公主,这才没有新人入府的,众人听闻安乐公主是个出了名的妒妇,那时候有苏姜那妖后给她撑腰,冀侯不敢纳新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如今是怎么回事?太子的生母镇国长公主不是早就失宠去宫外礼佛去了么,为何宫中还是一个宫妃都没有?便是以前信阳侯府那众姬妾也是出家的出家,重新嫁人的嫁人,一个不剩地全遣散了。

没有一个皇帝不想要更多的儿子的,但也没听说皇帝有什么男宠,于是乎关于皇帝不行的猜测很快就甚嚣尘上,连顾老这种老正经都听说了,可见传闻有多广。

一时众人见着右相刘询从殿内出来,又一窝蜂地涌上去问刘询,皇帝可有改变主意。

刘询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故作高深地道:“放心放心,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们的担心都是没必要的。”

众人心里集体骂了一句脏话,想当初是谁成天担心得到处游说,让大家集体上书请皇帝选秀的啊?今天却说什么担心是没必要的,让人大有想掐死他的冲动。

“刘相这话是何意?”顾老问。

刘询笑眯眯地道:“过些日子顾老就知道了。”

其实别看刘询笑眯眯的,但心里也是有苦衷的。安乐公主回宫,这不是明摆着皇帝的春天重新到了么?可是两位神仙如今正冷战,受伤的就是他们这些凡人,谁知道犯了毛病的皇帝陛下什么时候才会举手投降啊?

不过刘询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乾元殿里那位未必坚持得了几天,这两日还是得赶紧抱住安乐公主的大腿才好。这等□□消息,刘询当然不能跟一帮同僚共享,争宠还是人少比较好。

刘询一出乾元殿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姬央。别人不知道这位“备受冷待”的娘娘是谁,他可是一清二楚的,所以赶紧地绕了个弯上前问安。

“公主。”刘询恭恭敬敬地朝姬央问了安。他是个聪明的,没敢往姬央心里插刀,毕竟现在姬央身份未名,还是以公主相称更合适。

“刘相。”姬央回了半礼。

“陛下还是不肯见公主么?”刘询开门见山地问道。

姬央点了点头。

刘询道:“公主真是当局者迷。陛下哪一回拗得过公主的,公主封号镇国,难道还看不出陛下的心意么?有此封号,哪里去不得啊?”

姬央眨巴眨巴眼睛,“刘相莫非在玩笑?”她可看不出自己有“镇国”的倚仗和气势,主要是当初走得太绝情,如今实在惭愧,再被沈度这样一冷落,就更加没有底气了。

刘询道:“下官哪里敢同公主玩笑。”刘询往前半步,低头压低声音道:“听说公主回宫之前,陛下带着太子殿下其实每晚都是歇在永宁宫的。”

哎哟,这可是大秘密,宫中皇帝起居那是严禁外传的,也不知刘询是如何得知的。反正后来这消息被姬央卖给了沈度,沈度只不过淡淡一笑,也没在宫中兴起风雨,也不见清算内侍和宫女。不过,后来帝后之间的私密之事也不见传出宫去就是了。

刘询的话无疑是给姬央吃了颗定心丸,叫她没那么悲观沮丧了。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在刘询鼓励的眼神里,姬央总算是硬着头皮去闯乾元殿了。

刘询在后面抹了一把冷汗,幸亏安乐公主被他给忽悠去了,要不然陛下这阴晴不定的,他们这些臣下每次奏对都提心吊胆的。安乐公主在的时候,沈度有多少说话,刘询可是有深切体会的,不管有多生气,只要安乐公主现出一片衣角,他那主公的脸色顿时就能阴转晴,变得春风和煦,让大家如沐春风。

“娘娘。”桂山拦住姬央,他是沈度登基为帝之后才在他身边伺候的,所以并没见过姬央,虽然听说过这位太子之母,但对姬央和沈度之间的事却并不太清楚。“娘娘,陛下正召见臣工,没有空暇见娘娘,娘娘还是请回吧。”

姬央站立不动。

桂山压低声音道:“娘娘,容奴才多一句嘴。陛下最是厌烦宫妃痴缠,当初信阳侯府那位阮夫人,哭着不肯走,还是皇太后亲自将她领到陛下跟前求的情,陛下都没心软,就是嫌弃她不知分寸,不懂进退。”

阮韵?姬央想了半日才反应过来桂山说的阮夫人是阮韵。“什么阮夫人啊?她如何能叫夫人?我也不是什么娘娘,你还是叫我镇国长公主为好。”

得,这还真是个听不懂话的人。桂山暗戳戳地想,不如放了她进去吃吃苦头也好,让皇帝亲自打了这位长公主的脸,她今后才能收敛一点儿,也省得他们这些内侍难做。

何况,桂山也想试一试这位长公主在皇帝心里的位置,不然他还真不好拿捏该如何对待这位长公主娘娘。

桂山这一迟疑,姬央就闯进了乾元殿,这几日等得她心焦气躁,也实在受不得那钝刀子割肉的磨蹭了。

殿内东暖阁里江长兆和黄德义正在御前应对,结果却突然见一宫装丽人闯进来都大吃了一惊,旋即又被姬央的美貌所惊,看得一时都呆住了。

谁不知道当今陛下后宫无妃啊?眼前这女子生得貌若天仙却是陌生得紧,难不成是皇家的亲戚?

直到沈度轻声咳嗽,江长兆两人才回过神来,不敢再多看,都低下眼皮静待皇帝说话。哪知却听来人居然大喇喇的直呼当今之名。

“沈度。”姬央这是来找沈度说个清楚的,在外面又被桂山连番敲打,早就生了怒气,此时正好接着怒气做胆子先发制人,省得被沈度给轻易打发了。

哎哟,居然敢直呼圣上之名!江长兆和黄德义低着头互相用余光瞥了一眼对方,心里都是一阵兴奋。浪荡纨绔有个绯闻什么的一点儿也不稀奇,就要现今皇帝这般枕孤衾寒的有个桃花才最让人激动。

“你们先下去吧。”沈度开口道。

江长兆好生失望,出了门就向桂山打听姬央的身份,一听是太子生母就更是吃惊。这样的美人居然也会失宠?难道皇帝真是不行了?那样龙章凤姿的一个人居然不行了?这老天爷未免也太公平了一点儿。

一时众人无聊便开了盘口,想要赌这位太子之母能否复宠。江长兆是个重色之人,觉得便是无能见着这样的美人也当能起来。而黄德义则认为姬央敢直呼皇帝之名实乃胆大妄为有泼妇的嫌疑,所以必然被皇帝嫌弃。

然此刻在殿内的姬央可不知道外面的人那般无聊,她叫了一声“沈度”之后,就被沈度的冷脸给压得嗫嚅起来。

殿内沈度也没主动开口,一时陷入了叫人喘不过气来的安静之中。

姬央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脚,秉着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的心态哀求道:“小芝麻呢?好不好?能不能让我看他一眼?”

“你有什么资格见他?”

沈度的脸背着光,表情叫姬央有些看不真切。他的话太冷让姬央打了个哆嗦,垂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就握紧了拳头,“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所以才来求你。”

“他没有母亲,生下来一个月以后就只有乳娘,你贸然出现只会打搅他,叫我如何跟他解释他母亲生下他就狠心的抛弃了他?”沈度问道。

姬央汗颜得头都抬不起来了,“我没有要抛弃他,可是当时那种情形,你会答应我带他走吗?”

“这么说是我的错了?我应该让他跟着你走,然后灰溜溜地被苏姜扔回船上么?”

这话里的凉意让姬央承受不住地往后退了一步,牙齿咬得紧紧的,绷直了背不让自己哆嗦,可她实在没法再面对沈度,只能转身就往外跑。

高耸的宫墙压抑得姬央喘不过气来,她又羞又愧,也伤心难堪,流着泪一口气逃到五凤门口,想要就此出宫,天涯海角地从此做一只孤鹤,奈何此地难进难处,没有令牌却是寸步难行,她哭得断肠,却无路可退,只能靠在宫墙角里双手抱着腿一直哭。

姬央哭得太过投入,直到脚步声都到了跟前,才意识到有人来了。她泪眼模糊地抬起头正准备撵人,却见沈度牵着玉雪可爱的小芝麻就站在她面前。

小芝麻看着哭得泪人似的姬央,松开沈度的手跑上去抱住姬央的脸亲了一口,“娘不哭,给你。”小芝麻手里拿着的是一只芝麻饼。

“小芝麻。”姬央回过神来一把抱住眼前的小团子,哭着道:“小芝麻。”

沈度走上前拉过小芝麻往后退,冷冷地道:“不是要出宫吗?我让人给你开宫门。”

姬央被沈度的话给怼得实在无言以对,她又冷又饿,哭得还没了力气,只能蹭着墙壁站起身,狼狈得可以钻地缝了。

“娘又要走了吗?”小芝麻拉了拉沈度的手问道。

沈度不语,只冷冷看着姬央。

姬央被沈度看得仿佛脖子上压了一座山,最后嗫嚅道:“你不是跟他说他没有娘吗?”

“他没有娘难道是从石头缝里钻出来的?”沈度反问。

姬央噎了噎。

沈度拉着小芝麻的手已经往前走了,姬央赶紧跟上,却见沈度正往宫外走去。

姬央站在宫门下看向转身的沈度,只听他道:“不是要走吗,磨蹭什么?”

小芝麻赶紧拉了拉沈度的手表示抗议,“要娘。”

真不愧是亲儿子,姬央心想。她拉不下脸地磨磨蹭蹭地往前又走了一步。

“船已经给你又准备好了,回你母后身边去吧。”沈度冷声道。

这绝对是故意踩人痛脚。

姬央委屈地抬起头道:“她重新有一家人了。”

“呵。既然她已经重新有一家人了,你还厚着脸皮赖在哪儿做什么?被人灰溜溜地下了药丢上船心里舒服吗?”沈度讥诮道。

姬央摇了摇头。

“那你还来赖在那里那么久做什么?跟一个小姑娘争宠吃醋你好意思?你压根儿就忘了你还有小芝麻吧?要不是她把你扔出来,你现在还赖在那儿想要求她回心转意是吧?”

沈度的话越说越多,姬央却是越听越糊涂,实在没抓住沈度生气的重点。他这是生气自己离开的事情,还是生气自己回来得太晚?

“我说你两句你就受不了,要离宫出走,她那么对你,你怎么就能厚着脸皮赖在哪儿啊?既然舍不得就赶紧回去啊。我依然把镇**给你,杀了那父女三人就行了。至于我和小芝麻你不必挂心,反正你心里就从没有过我们。”沈度道。

姬央的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没有,我一直想着小芝麻的,我就是怕你们不肯原谅我,才没敢回来的。”

“哦。原来还会惦记小芝麻啊?”沈度将小芝麻往姬央怀里一送,“给你吧,这一次你想带他去哪儿就去哪儿。”沈度说完转身就往回走。

姬央愕然呆愣地抱着小芝麻,不明白沈度是个什么意思。

小芝麻拉了拉姬央的袖子道:“娘,选秀。”小东西话虽短小,词语也不丰富,但从小就很会抓重点,小小年纪心思比姬央还会绕,真不愧是沈度亲自养出来的儿子。

这人跟人真是不能比的,都说三岁看老,小芝麻才两岁多就已经可以预见未来是个什么样的精怪了。

而姬央则被小芝麻的话一惊,选秀就等于充盈后宫就等于很多儿子,想一想姬央就有些受不了。

姬央看看小芝麻又望了望小芝麻他爹,然后道:“儿子,你帮我还是帮你爹?”

小芝麻重色轻爹,“你。”

姬央在小芝麻脸上亲了一口道:“乖儿子。”

小芝麻将脸侧了侧,指了指没有被亲到的一侧。

姬央赶紧又补了一口。

小芝麻笑着拍手道:“小霸王有娘亲。”

姬央是后来才明白小芝麻的意思的,就是说贺悠的儿子小霸王有娘亲他,而小芝麻以前没有。他现在拍手笑是嘚瑟呢,他也有娘亲了。

姬央心酸落泪,只能在小芝麻嫩嘟嘟的脸上亲了又亲,从此狡猾奸诈的小芝麻就有了一座了不得的靠山了,专门用来对付他爹的。

第148章番外
(一)

姬央离开的日子,沈度绘制的小芝麻日常图其实有很多张姬央都没看明白,不像她当初一张芝麻饼就让沈度猜到是小芝麻踢她肚子了。

“这是什么?为什么小芝麻撅着屁股趴在床上,他屁股上顶的那一坨是什么?”姬央问。

“屎。”沈度很干脆地道。

姬央愕然,“他是这样拉屎的?”这是什么怪物?难怪小小年纪就知道选秀了。

说起选秀这还得插播一段。

却说姬央把傲娇的皇帝陛下重新笼络好之后,皇帝陛下还是选了秀的,毕竟沈度不需要妃嫔,他的兄弟表亲之流也还是需要正妃、侧妃的,毕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选秀那日,姬央每留一个牌子,小芝麻就笑嘻嘻地拍一次手,拍得姬央莫名其妙,生怕自己儿子将来是个大色鬼,见着美人就欢欣鼓舞。

姬央将自己的担忧很慎重地跟沈度提了提,沈度挑眉道:“他拍手那是高兴以后他表弟表妹们的母亲都没他母后美。”

姬央并没有被恭维到,只是不解为何小芝麻总是拿她和别的女子比美。

沈度上下打量姬央一番,然后讥诮道:“你除了比别人美,其他还有什么优点?”

姬央眨巴眨巴眼睛,这是毛还没理顺的意思?可是她昨晚不是已经连女山匪强抢贵公子当压寨夫的戏码都尽心竭力演过了吗?自己用力和躺着享受那可是两回事,很累腰的。

插播完毕。

说回那张图。

“他为什么是这个姿势啊?”姬央问。

“小东西从小爱洁得厉害,他睡着了想拉屎怕把床单弄脏了,就撅起屁股睡觉。”

“结果就弄脏了被子?”姬央笑起来。

沈度无奈,小芝麻睡的可是他的龙床。

“他这样撅了多久?”姬央问。

“小子可厉害了,半个多时辰。”沈度道。

“你就任他那么撅着?”姬央惊讶。

沈度点头,“我就想看看他能坚持多久,顺便照着样子给你画一幅画。”

姬央点头,“收起来以后给他媳妇看。”

(二)

小芝麻想要个弟弟,跟他一起玩,名字都取好了,叫“小红豆”,因为他第一喜欢吃芝麻饼,第二就喜欢吃红豆糕。

为了能有个弟弟,小芝麻对他爹沈度的胃口默默地十分关心,经常出现的问句是,“爹爹,你胃口不好吗?”

沈度感觉十分欣慰,尤其是看见姬央的“妒妇”脸后,就更觉得自己当初又当爹又当娘还是有回报的。

直到有一天沈度的胃病犯了,自言道:“怎么吃饭有些想发呕?”

小芝麻立即咚咚咚地跑到沈度面前,兴高采烈地问:“爹爹,你是不是要生小弟弟了?”

“蠢货!”自从姬央回来以后,沈度就越来越对这个蠢货儿子没耐性了,龙床是绝对不许他再上了,也不许他当跟屁虫了,甚至早早地就给他请了先生,丢一边折磨去了。

姬央在反应过来小芝麻的话之后,笑得捧着肚子在榻上打滚。

姬央就问小芝麻为什么这样说啊。

“因为男子生的是弟弟,女子生的是妹妹。所以我想要爹爹赶紧再生个弟弟,但是爹爹的肚子一直不大。”小芝麻表示很失望。

姬央很郑重地摸了摸沈度的肚子,“嗯。母后会努力让你爹怀上的。”

对于姬央这种养蠢儿子的做法沈度自然不能苟同,耐着性子严肃认真地跟小芝麻解释生儿子生女儿的事儿都归他母后管。

小芝麻好奇地抬头问姬央,“母后,原来是你生的我?我还以为是爹爹生的我呢,小时候我都没见过你。”

沈度默默地在心里给小芝麻点了一个赞,开始反省自己最近是不是对他太苛刻了,这个儿子其实还是很贴心的嘛。

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学会挖坑了,也不知道是天然坑还是心机坑,而且什么小时候啊?他现在也才不过是一个小豆丁好么?姬央心里默默地想,也许是时候生个女儿了,因为儿子太坑娘了。

(三)

某日,姬央和五岁的小芝麻比赛背诵圣人之典。读一遍之后,看谁记得最多。

这当然是姬央的强项啊,自认为虐得小芝麻已经找不着爹了。

姬央得意洋洋地等着小芝麻崇拜自己,结果小芝麻很淡定地道:“母后,先生说像你这种背死书的只能读出个榆木脑袋来。”

姬央觉得儿子什么的真的很不可爱。

“我想要生个女儿。”姬央闷闷地跟沈度抱怨道。

沈度点了点头,“生女儿是个技术活,我打听过了,一般女方强势生女儿的就多。”

“所以一直都是你欺负我,所以我才生的小芝麻对吗?”姬央愤愤。

沈度摸了摸鼻子,“这不是重点。现在你得强势起来。这样吧,今晚你来演旷得太久不得宠很久的员外夫人,我来扮你家长工怎么样?”

姬央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自己被儿子坑了,可能还会被他爹继续坑。

(四)

某日,几名美貌侍女来姬央面前告小芝麻的状,俱扭扭捏捏地表示太子殿下居然偷看她们几个沐浴。

WTF?小芝麻才多大啊?毛都没长齐呢。

姬央很生气地看着沈度,“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什么种接什么瓜。陛下年少时,风流之名可是天下皆知呢。”

沈度默默地揉了揉鼻子,不就是一个不小心目光先落在了女人的胸脯上。那也不能怪他,实在是男性本能,谁让那什么大得太夸张,**辣地戳入人眼睛,想不第一眼看到都难。

姬央愤愤跺脚,吃醋吃得正厉害,连儿子都懒得管了。

过几日,又有白胡子太子太保顾老前来帝后跟前告状。将几册小册子往帝后跟前一拍,“太子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看这等淫0书,下官实在教不了了。”

生为父母的皇后也得在先生面前装怂,姬央拿起那些小册子翻了翻,“啊,这不是陛下珍藏…”

后面的话直接被沈度捂在了嘴巴里,姬央奋力挣扎也挣扎不开,只听见沈度对老太保道:“朕一定好好管教这臭小子。”

老太保最后留给沈度的眼神是“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夫妻俩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姬央表示要大力削减宫中侍女,并将小芝麻痛打一顿。沈度则表示,要不要给小芝麻开荤?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别。

夫妻俩为此事争执不下,小芝麻以一种“你们很无聊”的眼神再次打击了他爹娘。“我不需要什么女人,而且我年纪还这么小。一滴精十滴血,爹爹你这是要害我吗?”哎哟,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言辞。沈度羞愧。

结果小芝麻又继续补充道:“我只需要看看她们沐浴,或者搔首弄姿也行。”

这一回以沈度的智商都没猜出小芝麻这是什么心态。

而答案小芝麻也不敢对他父皇说。只私下里跟表弟小霸王道:“看我父皇对我母后那奴颜婢膝的样子,我就坚决不练什么九转烈阳诀,堂堂男子汉居然因为**被一个女人管成那样,羞耻!”

“那你练什么表哥?”小霸王问。

小芝麻很自豪地道:“九转玄元功,我自创的。我就不信这世上能有哪个女人可以管得了我。我一定不会像我父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