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真的有事,外面还有人等着我,要不不止明天,后天,大后来我都来陪你玩?”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又伸手拍了拍那大家伙的脑袋,然后绕开它,向那道南门走去。它倒不哼声了,只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边。我走到那道门前,发现跟我进来的门一样,我从里往外推也不行,拉也不行,那门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我踹了一脚它纹丝不动,反踹得我脚疼。我只得一边伸手用力拍门,一边大叫:“开门!”

醉月城

我手都快拍肿了,也喊得快没办气了,这才听到“咔嚓”一声,门锁似松动了下,然后我退开身,看着门被推开一小半,我转身对着那大家伙挥了挥手,算是告了个别,然后朝外走去。
才刚走到门口,我便不由的停住了脚步。天哪,这个排场,太大了吧!为啥南门这边有这么多人,而且大家站在那里的原因好象都与我有关似的?不是只有老老头一人嘛,窘!
一个金色的影子突然窜到了我跟前,身后却是咣当一声大响,我直觉的回头去看,还好还好,我还以为门塌倒在地上了呢,结果只是重重的撞在墙上。我放心的转回头,却发现身前已经一团乱了。那大家伙站在我跟前,倒好象要保护我似的,那些个侍卫想冲上来又不敢的样子,只是以半包围之势围着我们。老老头朝我们的位置走过来,却被云老头躬身说了几句又停步,然后云老头代替老老头走了过来,不过也没越过侍卫的包围线,就停在那里了。而剩下那几个皇子公主打扮的人都是一副受惊不小的表情。
“圣灵宝宝,你快回去啊,你出来做什么?”我忙拉了拉那大家伙亮泽的金毛,有些奇怪的问道。那大家伙却不理我,半弓起它的身子,对着身前的那些人怒吼一声,那声音、那气势,啧啧,粉惊人啊。
形势一下子又变了,那些个侍卫不是包围我们,而是突然护在了老老头身前,动作身形那叫一个迅猛啊。
“月儿,怎么能让圣灵兽跟着你出来?”云老头站在我们对面,臭着张脸,沉声厉斥道。
我靠,又不是我让这大家伙出来的,云老头你没长眼睛么?没看到是你们所谓的圣兽灵兽自个儿从我身后蹦出来的么?我委屈的走到大家伙跟前,撇着嘴道:“你还不乖乖进去?”
它的金眸看着我,突然蹲下身低下头“呜呜”的低吼了几声,又将它那一头一脖子的长金毛甩得飞舞了起来。看它这样,我突然有些不忍心,刚才它窜出来好象是为了保护我来着,我正待蹲下身去好好的哄哄它,老老头的声音却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
“丫头,你能跟圣灵兽交流?”
我转身,看着渐渐走近的老老头,以及随着他走近亦步亦趋跟近的众人,有所保留的道:“好象可以沟通一点。”
老老头笑眯眯的看着我,貌似赞许欣喜的点了点头,我却一个激灵,汗,它不是圣曾灵兽嘛,难道之前没和在场这些人交流过?可是为什么我从一开始就能跟它交流,难道也和小拇指上的金钱有关?
“丫头,既然你能跟圣灵兽交流,而且圣灵兽愿意为你踏出这房子,你便是我修若国最为尊贵的公主。”
老老头笑得愈发的和蔼可亲了,可我听了,背后却忍不住冒起了冷汗。公主?有没有搞错啊,人家是你孙女辈的,你封我做公主,那我叫云老头是爹还是哥啊,汗死。
“皇…皇爷爷…”我有些哆哆嗦嗦的想说些什么,舌头绕了两圈又被云老头一瞪,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丫头先去梳洗一下,换身衣裳,等着皇爷爷的封旨,去吧。”他笑着说完,还特意吩咐了人小心伺候,又说去取什么衣裳过来,反正端看身边那几人的神色,我似乎又招惹到麻烦了。
“那它呢?”我一动,那大家伙就跟着我动,我只能一手指着它巴巴的问老老头。
“就跟着丫头你吧。”
我不再说话,现在这样子其实也挺狼狈尴尬,我这一身衣裳已经近一月没换了,再加上刚才屋里装死打滚的,比不得眼前这些个衣着光鲜华丽的人。我尾随着前面领路的那几个宫女,看着跟在我身侧的金色大家伙,有这样一个伴,心里还是有些欢喜的。
我被封了“醉月公主”,算不得破例,因为修若有先例,像我这样的庶出如果想认祖归宗,须先得圣灵兽的同意,也就是进那小城堡还能有小命出来的,便能名正言顺的成为金枝玉叶。如今我不仅活着出来,还破天荒让那大家伙一起出来,还跟它交流,它还认定我一人,按照先例,我便是修若国最为尊贵的人了(我想当然是除皇上皇后之外,汗)。所以我虽不是老老头子女辈的,但按修若律法,可特封公主,而且为了区别,我是有封地的公主。
我的封地便是醉月城,老老头将修州东边听说土肥人美的一座城池赐给了我,我的封号也以封地城池命名。我知道这是一项殊宠,老老头的那些个女儿虽名为公主,却无一人有封地,老老头此次将皇城旁边的城池封给我,物质方面的收获颇为可观,但说实在的,遭妒遭忌又一下子处在风口浪尖,我宁愿不要这一切。
我也不用再担心回灏王府的事,封了公主,自是住在皇宫,而且是住在与老老头最近的醉月宫。修若皇家的办事效率远胜于天青,我在天青虽被下了旨封了公主,但正式的祭天认祖等相关仪式却因后来的随军出征耽搁了,一直未完成正统的仪式。而在修若,下旨之后过了十来天,恰逢一个所谓的黄道吉日,这一些个仪式就在云老头的监管操办下顺利完成了。
我又过了近一个月的公主生活,每日里除了呆在醉月宫,便到老皇帝和老皇后的跟前报到,陪他们说话聊天解闷。相比于云老头这样的中年人,我觉得还是老年人亲切可爱一点,我虽不知老老头心里打的是何算盘,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他真的很疼我这个孙女。老皇后也是,每天一早准时派人过来喊我去跟她一道用早餐,害我连懒觉都没法睡。
天气渐渐转暖,空气中隐隐已有春的气息,下了几场小雨,便有绿意上枝头。我站在醉月宫花园里的桃树下,本该让人欣喜的那抹新绿却刺痛了我的心。为何,两月有余,我却没收到关于狐狸的任何消息,夜风也从未出现,好象他们从我的世界突然消失一般,除了那块凤兰玉佩,找不到其它痕迹?
“夭夭,你真的活了三百年了?”我看了眼身边的大家伙,然后抬头看天。
夭夭,金夭夭,这是我给它取的名字。它没吱声,只是低头用脸往我手上蹭了蹭,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天有些沉沉的,好象要下雨,又好象已经有几缕雨丝飘了下来,不然为何会感觉到脸上有了些许湿意?我深深深呼吸,又长长的叹了口气,低头,伸手抱住夭夭的大脖子,叹息道:“把自己关在屋里这么多年,以后我走了,可不许这样。”
它转过头舔了我脸一下,然后又“呜呜”的低咽起来,我将脸埋在它的长金毛中,然后笑着抬头,松开它的脖子,转而拍了拍它的脑袋:“好,我若走了,也将夭夭一起带走。”
夭夭是修若开国皇帝的宠物,听说曾数次救过那皇帝的命,所以被视为圣物灵物,自那皇帝驾崩后,两百多年来,夭夭便一直呆在修若皇宫的那幢小城堡里,不愿生人靠近,也不愿出那房间,每日里由侍卫送食物进去。还听说之前也有人遭遇我这样的考验的,下场比较凄惨。对于这种传闻,我当然半信半疑了,除非那几个进去的和我一样没武功,不然像曦岚和夜风那样的,上哪不是好好的来好好的回的?
可是,既然夭夭都这么重情,能将自己关在屋里两百多年,狐狸他又怎会说没音信就没音信,说放手就放手?而且他从未说过放手!那么现在这样的情况,肯定是狐狸遇到什么麻烦事了。还有曦岚,这样回天青,也不知道是跟天青王怎么交待我的去向的。
我正待转身回房,夭夭却先我一步如箭般朝花园北门冲去,并伴着一声低吼。
“夭夭!”我大喊,夭夭会这样,肯定是有陌生人过来了。
夭夭止步,却依旧朝着北门怒吼。我走过去,顺了顺它头上的金毛,安抚了它一下,它才安静下来,半弓着身,金色的眸子警觉的盯着北门。
“谁?出来!”我朝着北门冷声喝道。北门不是宫女太监平日里进出的地方,那门平常也是严锁着的。醉月宫的侍卫听到夭夭的吼声,早一下子护在了我身边。
没有回音,一时寂静无声,我沉声对那几人道:“你们都退下。”
又只剩下我和夭夭,我这才走近北门,将从下门缝露出的一点几不可见的白色慢慢抽出,是一张折成条形的小素笺,摊开,只有两个字:装病。
装病?我好好的装什么病啊?还有这纸条谁递过来的,这字体我确定肯定以及一定从没见过,而且我在修若皇宫,能认识什么熟人?
我带着满满的疑惑回屋,将纸条撕得粉碎,然后先替夭夭洗了个澡,又自己泡了个澡,刚吃完晚饭,侍女衍儿便回话说内监总管大人又拨了个人到醉月宫,这会子亲领了人求见。
我乏乏的坐在软塌上,一边把玩着夭夭的长金毛,一边淡淡的道:“该走的赏,该留下的领过来瞧瞧。”
不消一会儿便有脚步声轻轻传来,我安抚了一下夭夭,抬眼,竟是王安。
“衍儿,你先退下。”
我看着衍儿告退,这才起身,王安早已跪下行礼请安,我忙虚扶了一把,急急道:“公公快请起。”
“公主折煞奴才了,能伺候公主,是奴才的福气。”他起身,却依旧躬身回话。
那夜在望月皇宫幸得王安相助才能安然脱险,没想到他最后说的那番话如今真应了验,看来那时王安早知我的底了,耳环是云风送我的,可是云老头的扳指又与那对耳环有着相同的图案,不知这王安,是云风的人,还是云老头的人。
“王安,既然如此,我便也不客气了,只是没外人的时候,你就别拘太多的礼了。你于我有恩,自是与他们几个不同,你心里能明白这理便好。”我也不再坚持,这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我若强求,反是为难了他。
“王安谢过公主。”
“这一路过来想必你也很辛苦吧,能看到你真好。对了,外边现在怎么样了?可有什么大事?”
望月覆国,王安能脱身,真是大幸。看其样子,应才入宫,这一段时间在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或许他能听闻一二。我现在终于明白了真正的公主是一种怎么样的生活状态,一句话可以形容:养在金笼里的金丝雀。几乎与世隔绝,抬头,也只能看到皇宫顶上的那片天,除非外面发生了惊天大变化,不然你永远只能活在一个看似平静美好的假象里。
“公主,听说叶苍的使者不几日便到皇宫了。”他略一思索,便回道。
叶苍的使者?我皱了一下眉,这时候叶苍的使者来干嘛?装病,刚才字条上的两个字突然在脑海浮现,然后一秒之后那两字自动变成了“和亲”,我晕啊,那叶苍使者狗血的不会是来和亲的吧!
“还有其它什么么?”其实我最想听的是关于龙曜国的消息,但想王安该是从望月到的修若,关于龙曜的消息,他若没怎么听说,反倒是好事。
“奴才急着赶路,倒没留心到其它。”
“衍儿。”我心放下了些,便唤了侍女进来,嘱咐道,“带王公公下去,好生安排一下,以后他便在我跟前伺候了。”
两人退下,我又坐回软榻懒了一会儿,想着刚才收到的消息,看来又没太平日子可过了。郁闷,到了这里,怎么总是没过几天安分日子就又有事了?而王安,既然已经被安排了进来,与其处处提防着他,不如放到跟前,我相信有些事是相互的,人心这东西,谁都不能百分百保证,我是,王安背后的人也是。
“夭夭,我们进屋休息吧。”我起身,拍了拍夭夭的脖子,我还不习惯这里的人来贴身侍侯我,所以那些人只守在屋外,反正夭夭在身边,一旦有陌生的气息靠近一定距离范围内,它第一时间会警觉到。
接下来的两天,我细细观察了我周围出现的那些人,也有意到各个宫里窜了一下门,一时也没法找到那张送纸条的人,他是何身份,又是站在哪种立场上,我一概不知。我又让王安探了叶苍使者的事,好及时应对,免得到时候真有和亲这种悲惨的事发生。
狐狸和曦岚两边都没有消息,其实还有云风这个哥哥,也音信全无,夜风依旧消失,清林就更不用说了。我看着夜幕一点一点落下,在心里叹了口气:明天开始就装病吧。

伤和亲

听说今天叶苍使者便会抵达皇宫,一大早我便开始称病,打发了老皇后每日派来叫我一道吃早餐的侍女后,我喝了点清粥,便继续躺在床上装病。
不一会儿倒来了两个太医,说是奉了皇后的旨意,两人对着我“望闻问切”了好一阵子,估计实在看不出有哪不对劲,又见我懒懒的躺在床上无力痛苦的样子,额头冒汗的出去写了药方及注意事项,然后便出门向老皇后回报去了。又不一会儿,我的醉月宫里抬进了N多的珍贵药材,统统都是老皇后吩咐了要我好好补身子的。我满脸黑线的瞄了眼那一大堆东西,心想当饭吃还能吃上半个月呢,当药吃不是要吃上一年半载的了?
大概午饭时分,老老头居然过来看我,我由于早上只喝了点清粥,正饿得头晕眼花的,落入老老头眼里,就成了标准的病态。听说我只是胸闷乏力,太医把了脉也说只是初春天色乍暖还寒,受了点小凉并无大碍,老老头这才斥了那几个宫女太监几句,嘱咐了好生照顾我,又急急的回去了。
我假装没胃口,让人扶着起身喝了几小口粥,暗地里让王安备了一堆点心,躺回床上偷偷的狠吃了一顿,这才心里踏实起来,装病要饿肚子,真不是个好主意!
晚上皇宫果然大宴叶苍使者,听说这回叶苍使者送了好几匹千里白驹来,叶苍的宝马名冠六国,其余五国皆是垂涎不已,只是叶苍是六国中最为强大的,再怎么垂涎那也只有羡慕的份,所以这回老老头喜得宝马,当场龙颜大悦。我听王安巨细无遗的讲着这些,撇了撇嘴,心里嘀吐:老老头整天都笑眯眯的,他的龙颜天天都悦的,哼。
“公主…公主…”衍儿的声音由远及近。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我睨了衍儿一眼,这丫头有时候还真像翠儿,汗。
“公主,叶…叶苍使者,刚…刚才在宴…会上提出要与我国和亲。”衍儿跑到我跟前,也顾不得行礼,气喘吁吁道。
“然后呢?”
那丫头终于平静了些,有些怯怯的看了我一眼,小声道:“叶苍的使者拿了一卷画,画里好象是公主您。”
我心一沉,忍不住咳嗽了几下,不是吧,我已经装病了,难道这叶苍使者是有备而来?
“结果呢?皇爷爷怎么说?”我一下子坐起身,急问道。
“奴婢急着回来告诉公主,没来得及听皇上是怎么说的。”她见我着急,一下子跪在了我床前,紧张的回答。
我晕啊,关键时候居然就巴巴的跑回来,这不是让我提心吊胆嘛。
“衍儿,你再过去探探,小心些。”我看着衍儿退下,这才抚了抚额头,闷声问道,“王安,外面都有些什么样的关于我的传言了?”
我确定自己从未与叶苍国的什么人有过接触,叶苍的使者居然手持我的画卷前来和亲,该是听说了什么才会如此的吧?
“云月献策、月微眠游说、汐月征战,原来真实的身份是修若国的醉月公主。”
他说的很平静,我听了却很不平静。我到这里的轨迹,除了替兄出仕这一段,算是大白于天下了。这不是一件好事,特别是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我顶的身份,肯定会带来麻烦。这麻烦,不仅仅是叶苍的和亲。
醉月城,醉月公主,这是诱饵,更是筹码。
“王安,我想知道关于龙曜国的消息,你有办法的吧?”我看着眼前的人,虽是问话,却说得分外肯定。不管他是与云风有关,还是与云老头有关,这件事于他而言,不算太为难吧。
他没有犹豫,就领命退下了。
六国皇宫的秘密,老老头不会真把我嫁到叶苍,去找那劳什子的秘密吧?
一夜忐忑无眠,早上醒来倒真有点头晕胸闷的感觉。我让衍儿替我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便随着老皇后派来的侍女去中宫。既然人家是点名和亲,除非我身患绝症,不然装装小病是不会影响事情的发展的,那么无意义的事我当然不必再继续,还不如去老皇后那里探探口风。昨夜想了一夜,要是真被打发去叶苍和亲,我该如何脱身才好?
“月儿给皇奶奶请安。”我行了个福礼。
“丫头快起来,怎么脸色这么差,那些个太医还说没大碍,回头再让他们仔细瞧瞧。”
双鬓微白,面目慈祥,和老老头一样,他的正牌老婆也总是一脸的微笑,带着关切与和蔼,两人倒颇有夫妻相。她也才刚起来梳洗完毕,扶了贴身侍女瑾香的手从里屋出来,见我行礼,忙拉了我手,仔仔细细的上下瞅了个遍,然后另一手安慰似的轻拍了拍我的手,我替下瑾香,扶了她一道朝膳厅走去。
“皇奶奶,月儿没事,休息两天便好了,您别让太医过来了,您不知道您一发话,昨儿个那两太医是抹着汗来抹着汗回的,看起来倒像是他们病了。”
我话音未落,老皇后便轻笑出声,侧过头看了我一眼,又微摇了摇头,嗔怪道:“鬼丫头,就你能逗哀家开心,什么事儿到你这里,再由你这小嘴儿说出来,都成了乐事。”
“那说明月儿现在好得很,如果真生病起不了床,别说讲笑话了,看到皇奶奶流眼泪诉苦喊疼还来不及呢。”
“一夸你你就没边,哪有人没得咒自己生病的?你也就是不爱吃药罢了,只是明天若还是这脸色,哀家定多派几个太医再替你仔细瞅瞅。”
我先扶了老皇后坐下,转身让那些侍候的宫女退下,亲盛了碗清粥端到她跟前,撒娇道:“我的皇奶奶,您让饶了我吧,您昨儿个派人送来的那些东西,都快将我的醉月宫堆满了,那些太医一看,您再一送,晚上我就得躺在灵芝上,三餐啃人参了,这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老皇后又笑了,拉着我示意我在她身边坐下,颇为无奈的说道:“你这丫头的嘴啊,再这样说下去,该是不想让哀家吃饭了。”
我低头吐了吐舌头,然后乖乖侍候老皇后吃了早餐,顺便也将自己填饱,这才扶了老皇后回到正厅。
“丫头可是听闻了什么?这一早上的,哀家看得出你有心事。”
我摇了摇头,讪讪的笑道:“皇奶奶,没有的事。”
“你是在担心和亲的事吧?”她拉过我手,包在自己的掌心,紧了紧,又松手放开,一手轻拍了拍我的脸颊,叹了口气。
我抬头看她,眼前突然有些模糊。穿来这里一年多,呆在这里一月多,眼前的人儿,算是唯一一个我真心愿意在她身边陪她吃饭聊天的女长辈,在云府自不必说,到了天青,碰到的那些女人,遇见倒不如不见。
“皇奶奶,我…”我用力的眨掉眼中的泪意,话一出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皇家女人的宿命,我心里明白得很,不是想反抗便能反抗得了的。在这里,唯有印象的似乎只有天青的三公主天槿瑜反抗婚事成功过,她有母妃德妃求情,而且她的婚事,并不是两国之间的和亲。
“丫头,你虽然来得晚,但哀家真心疼你,其实你皇爷爷也是,你要相信他。”
我低头,就算你们真心疼我,也会用自以为对我好的方式替我找一门在你们看来幸福美满的婚事,何况现在狐狸那边一点反应也没,如果他也来请求和亲,说不定我还能有机会争取自己的幸福。
“皇奶奶,我才来,才与皇爷爷和您相认,月儿不想这么快离开你们,月儿舍不得。”
“哀家也舍不得,丫头别担心,你皇爷爷还没答应呢。”她摸了摸我的头,安慰的笑笑。
我也淡笑了笑,老皇后能这样说,我就该知足了,她再疼我,毕竟我们不过相处一月多,我是不能死缠烂打哭求什么的。老老头到现在还没同意和亲,心中必还是有其它打算的,我还是有希望的。
“皇奶奶,都快午膳时间了,月儿先告退了。”我边说边行了个礼,时候不早了,我该回醉月宫,顺便问问王安,昨天嘱咐他打探的消息,可有回音?
“丫头,留在这一起吧,你皇爷爷还有你父王这会子也该过来了。你进了宫,光让你陪着我们,你父王反倒见得少了,今日难得,就一起吃顿饭,你父王看到你,该高兴了。”
我窘,听这一番话,倒好象父慈女爱的样子,也就一个多月没见云老头而已,在云府的时候,三个月能见上一面已经不错了,而且我不待见他,他也不待见我,避得远远的才好呢。
“真的么?那月儿就赖在这里不走了。”我佯装开心的说道,哎,早知如此,今天应该继续装病的。
果然,老老头和云老头很快便到了,除了他俩,云老头的太子哥哥也来了。我对着三人一一行礼,太子大伯与云老头又向老皇后请安,这两人都是老皇后的儿子,我站在一边,看着云老头和他的太子哥哥兄弟情深的样子,心里觉得奇怪极了。没听说修若前朝有党派之争,也没发现他们两兄弟不和或暗中较劲的蛛丝马迹,可是云老头明明又是野心不小城府很深的样子,难道云老头的野心是放在了其它五国?灭了五国,修若问鼎又如何,云老头你不干掉你大哥,永远只有做王爷的份,难道云老头不介意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