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打算怎么处置汐月?”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如果刚才还是装晕的话,现在人好象真的开始有些犯晕了,再看天昕嵘,好象还没什么犯晕的反应。
“汐月妹妹真让四哥不舍啊。”他回身坐到软塌边,一手抚上我的脸,眼里跳动着热烈的火焰。
我忍住心头泛起的恶心感,眼神故作迷离,声音暗哑的问道:“四哥明明也闻了迷情香,怎的好似没事人一样?”
“这迷情香没有解药,四哥为了你,可是心甘情愿受这苦啊。”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狂乱,一个俯身便压在我身上。
我一边依旧媚笑,一边快速的抽出匕首刺向天昕嵘,该死的,我的头好象越来越晕了,身上好象也越来越没力。天青王光想着拿我做饵,难道就没想到天昕嵘会来这一手,或者他根本就不打算顾及我的死活了?还有曦岚,他应该知道今晚宴会有异吧,又或者昨日里天青王让他查的事和今晚的事也有关。
刺出去的匕首却被天昕嵘一手格开,他一下子起身,站在软榻前两米处,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左手,左手袖口处有血漫漫渗出。
看来还是太早出手了,如果他的迷情香能比我早发作,就不只是划破一道口子这么简单了。可是不趁着现在还有些力气的时候动手,更没机会了。我紧紧攥住匕首,也坐起了身。
弦弦掩抑声声思(四)
他看着我冷笑,眼神却开始有些狂乱炙热,想必他身上的迷情香也开始慢慢发挥效力了。我已经有些坐不住,身上一阵阵发热,握着匕首的手也有些虚浮。
“汐月妹妹何必忍得如此辛苦,四哥可是很乐意帮忙的。”他的笑里有残酷,也不着急左手上的那道口子,只隔着这小小的距离看着我。他是在等待我忍不住迷情香的效力求他委身于他的这一刻,慢慢欣赏我此刻的狼狈,享受报复的快感。我与他之间的梁子,并不会因我身份的改变而消失,相反,这一桩一件的事,只会让我们之间的梁子越结越大。
思绪越来越难集中,没想到这传说中的春药真能让人心猿意马圣女变淫娃,我总不能眼睁睁着等人来救吧!
“与其被你羞辱,不如死了干净!”说完,我便伸手,将匕首指向自己,狠狠朝胸前刺去。
天昕嵘明显一惊,既而大怒,两步走到我跟前,一把扯了我的头发,甩手就给我一个巴掌。迷情香终究发挥了作用,不仅影响了天昕嵘的行动力,连那巴掌的力道也小了很多。
我笑看着他,他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我,然后松了手,后退一步,低头看自己。
我浑身散了架般伏在软榻上,转头看天昕嵘,虽从没像此刻这样怨自己没有武功过,但天昕嵘好象也没武功的样子,我的筹码便是贴身穿着的清林送我的天丝软甲,刚才匕首只是没入我的衣服,止于天丝软甲,天昕嵘显然未料到我留有这一手,只恨我竟选择了自杀,却没想到我反手便将匕首送进了他的胸膛。
可是,糟糕,我刺中的怎么是右边?而且看匕首柄露在外面的程度看,似乎刺得不够深。
“果然比本王想象中更难驯服,”他的脸已泛起潮红,声音也有些嘶哑,斜看了趴在软榻上的我一眼,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王这便成全了你!”
说完,他对着古董架拍了两下手,这回出来的却是那个中年刀疤男。
我在心里哀叹一声,看来这回凶多吉少了!他们既已找了替身,又怎会留我活口?只不过天昕嵘不甘心我这么轻易的死去,还想好好的与我玩些游戏罢了。可是现在的我连站立的力气都好象没有了,更别说跑路了。
刀疤男手脚利落的点了我的穴道,便一把将我拎进密室,随意的把我扔在地上,转身便替随后进来的天昕嵘包扎去了。
密室空间挺大,而且另一边有通道宛延曲折,明显通向皇宫的某一处。天昕嵘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任由刀疤男替他解了衣服上药包扎。我狼狈的趴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心像有万千只蚂蚁在爬一般,痒的难受,身体发烫,紧咬着牙根,贴着冷冷的地面,才让我暂时神智清醒。
伤口果然不深,三两下便包扎完毕,天昕嵘坐在椅子上,依旧敞着衣服,密室里不算太冷,但也不至于暖和到能光着胸膛,想来他身上的迷情香也完全发挥作用了。好象有一股清香飘来,我无法扭头细看,其实也不用着急,因为很快我便看见一个女子从我身侧经过,长发披散着,身上紧紧裹着一袭狐皮大衣,五官端美,神情妩媚,是个美人,而且是我之前未曾见过的美人。
她径直走到天昕嵘身前,也不理一边还有我和刀疤男两人在,便一下跨坐到天昕嵘身上,主动将腰际的衣带一拉,整件衣袍顺势滑下,胴体尽现,里面竟未着寸缕。
天昕嵘一手握住美人的乳房,一偏头,又含住另一边的花蕾,一边吸吮,一边用手揉捏抚弄,惹得身上的美人一阵娇吟。他们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正对着我上演激情戏,我忙垂下眼睑,牙齿狠狠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却听百忙之中的天昕嵘声音低沉暗哑,透着浓浓情欲道:“汐月妹妹若受不了,可以求四哥帮你,即便四哥这会儿没空,也会找个人帮你的。刘隐,让她好好看着学着,别让她咬舌了。”
咬舌?我若这样咬舌不是便宜你这脂粉男了嘛?去死吧,不管是纵欲死还是得艾滋死,早死早投胎!我在心里狠狠咒骂天昕嵘,却对眼前的情况素手无策。
刀疤男领命,一把扯过我的头发,逼着我看那对正干柴烈火的男女。嘴里尝到浓浓的血腥味,我知道那是我将自己的下嘴唇咬破了,想起云辉,想起这一路来的经历,我早已不是那个会晕血的林浅浅了。天昕嵘,你越想以此羞辱我,看着我软弱、狼狈、难堪,我便越不会让你如意。
我直直的看着眼前那早已纠缠在一起密不可分的两人,其实眼神涣散,根本没将焦距落在他二人身上,只是耳边不停传来的喘息声和呻吟声却总是将我拼了命静下的心思又撩乱,我咬着嘴唇,借着痛感拼命想之前与狐狸清林在一起的时光,想到清林,嘴角不由浮笑,那个总是被我三言两语气得跳脚的清林,穿上大将军的战袍,不知会是何等威风模样!
我想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我这样的人了。或许是由于被点了穴,或许是从小到大发呆出神自己念念叨叨天马行空想心事的习惯太深刻,我一被下了迷情香的人,在激情戏面前,竟硬是面带微笑的忍住没发春。身体的躁热与战粟,以及心里奇怪的纠结难忍,那是本能反应,可我的神智,直到这一刻却还是清晰无比的。
这样的我显然惹怒了天昕嵘,他一边由着身上的美人扭动摆弄,一边哑着声喘着气道:“刘隐,解开她的穴道。”
我终于将视线移到天昕嵘身上,心惊的发现他虽然与身上的美人做着情欲欢爱事,眼睛却一刻也不曾从我身上移开。刀疤男一直站在我旁边,此时俯身手一点,面无表情的解了我身上的穴。
直到此时,我才真正明白中了迷香有多难熬,手脚一但恢复行动力,我便不由自主的想朝天昕嵘的位子爬过去。那美人光滑白皙曲线玲珑的身体侧对着我,我能看到天昕嵘裸露的上半身,他的衣服滑落在腰际,那美人的大腿紧紧缠绕在他的腰上,看着这一幕明明恶心得要死,身体却出卖灵魂,脸红心跳的想爬过去。我拼命握紧拳头,直至手指甲狠狠掐进掌心,那椎心的疼痛终于让我恢复了些理智。
“脱了她衣服。”天昕嵘直直盯着我,一双手却不停抚弄着身上人的双乳。
不要,不要,难道真的逃不过了么?我宁愿死了,也不愿意被天昕嵘这样污辱,我不是那么放得开的人,被强奸了然后安慰自己只不过被狗咬了一口,如果我失身在这里,这比任何事任何不幸更能彻底的击垮我,如果缺胳膊少腿我还能重拾生活的信心,那么被天昕嵘奸污,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站起来,又该如何面对周围的那些人?
刀疤男刘隐过来扯我的衣服,我本就已经浑身无力,再如何躲着逃着,根本无济于事,身边也没一件防身的武器,看着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离自己而去,刘隐还在继续粗暴的扯着那仅有的衣服,恐惧终于将我彻底淹灭,我流着泪,边哭边喊:“不要,不要,大哥救我,曦岚救我!”
狐狸他根本不知道我在这里受罪,他根本没法过来救我。可是曦岚,曦岚,你有发现天昕嵘他们的阴谋了么,你知道我在这里么,你能找到这里跑来救我么?
弦弦掩抑声声思(五)
“天丝软甲!”刀疤男一声轻呼,一时停了手。
我的衣服一件一件被刀疤男扯下,贴身穿着的软甲终于藏不住,露在了外面,软甲是清林送的,软甲里面,还有狐狸送我的凤兰玉佩,我为了安全起见,将玉佩挂在脖子上,护在软甲里。
我的心里,第一次泛起了一抹绝望。
“你究竟是谁?身上怎会有这宝物?”天昕嵘同学不知是太好奇我的身份了,还是身上的迷情香经过刚才的运动已经解了,居然披了衣裳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四哥,我是汐月啊。”我睨了他一眼,讥笑道,心里却有些嘀咕:怎么苍蝇送的软甲还有什么玄机不成?天呐,如果真这样,一道闪电将我劈死算了,这本就不聪明的脑袋可再也理不清这些乱七八糟的东东了!
他弯身,一手狠狠捏住我的下巴,怒道:“这个时候再不说实话,可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
真好啊,虽然疼得让人忍不住掉眼泪,但至少可以让我暂时忘了身体的躁动。
“四哥在替汐月找替身的时候,没彻底调查过汐月的来历么?四哥你这样太鲁莽了,父皇在认汐月做义女的时候,可将汐月的身份来历查得清清楚楚的!”下嘴唇的伤口似乎不再流血,可是说话的时候却一阵一阵的疼。
“刘隐,本王将她赏给你,看她嘴巴能硬到什么时候!”天昕嵘起身,坐回方才的椅子,一边的美人忙腻到他身上,却被他一手推开。
我看着这一切,突然大笑,虽然身上没力气,声音也有些嘶哑,但还是毫不意外的吸引了天昕嵘的注意,刀疤男也一时没敢动手:“这种贱民,连替本公主提鞋都不配,还敢妄动本公主一根手指?天昕嵘,你父皇是个什么样的厉害角色,你比我更清楚,你莫不是天真的以为你父皇仅凭我的舞艺便收了我这异国平民女子为女,还封为公主,宠爱有加吧?”
我一边拖延时间,一边握紧拳头用指甲一处一处掐手心,以保持神智。
“你什么意思?”天昕嵘虽然身形未动,但我明显感到他有些犹豫和惊诧,一边的刀疤男更是不敢动手。
我苦笑,再不来个人救我,索性就让我死在这里吧。脂粉男说一个时辰里不那啥,就会没小命的,到现在时间也应该过半了吧,看来这回真的是誓死悍卫贞操了。可是如果有人来救我,那我身上的迷情香怎么办?让谁来替我解呢?
“什么意思?”我有气无力的说道,然后整个人趴在地上,光着膀子上身仅有护甲遮体,下身还有一条薄薄的长底裤,那冰冷的地面与炙热的皮肤相贴,让我觉得份外舒服。有别于空气的虚冷,地面的实冷好象更能让心里的躁动舒缓一些。我继续有气无力道,“你让刘隐出去,我便告诉你什么意思。”
“王爷,不可。”刀疤男忙表示自己的忠诚,外加对我的高估。不过他话虽如此说,人却一溜烟的窜向美人来时的那个方向去了,边窜还边飘来一句话,“有人来了,王爷快避一下。”
我奇怪的看着天昕嵘起身按动墙上的按扭,古董架才刚开始转,他便拉着那美人闪身躲回了容妃的那间屋子里,速度快得惊人。古董架又合上,一时间一桌麻将的人只剩我一个了,感觉身下的地面也有些被我捂热,我稍稍往旁边挪了挪,冷得我一阵舒服,正想打个滚翻个面,让另半边也舒服舒服,却惊觉自己被一双手抱了起来,有衣服裹住我的身体,接着我便被搂进了一个人的怀抱。
抬眼,熟悉的白衣,还有,白衣上的那一道好象还是温热的血迹。我猛的抬头,是曦岚,可是又不是那个一向温润微笑的曦岚,他脸上有狂风暴雨般的怒气与焦灼,眼里的杀气还没来得及收回,又夹带着沉沉的心痛。他死死的搂着我,好象要将我搂进他的身体里一样,一边飞似的向通道另一端急急跑去。
他搂着我的手似有一股冷气透过衣服缓缓流入我的体内,奇异的让我心里的躁动平缓了些,我之前担心的曦岚会不会来救我,若曦岚来救我,我身上的天昕嵘说没有解药的迷情香该怎么办这些杂七杂八庸人自扰的问题,此刻真被天曦岚护在怀里,我的心却不再有疑问有犹豫有矛盾。曦岚他,一定不会让我受伤不会让我为难的。
“玉芙?”我看到刀疤男的,尸体。还看到了玉芙,扶着墙似还有些站不稳的玉芙。
“我先救汐月,玉芙你回芷兰宫。”曦岚对着玉芙吩咐,声音也一改往日的清雅温润,急切而紧张,抱着我,在这九曲十八弯的通道里转来转去。
难道竟是玉芙领着曦岚找到这秘道里的我?可是玉芙不是容妃娘娘的贴身大丫头么?今日中午还因为我的关系被曦岚带到内事府领罚了?这究竟是什么回事?
心里的躁动随着曦岚的用功渐渐退了去,身体却还是热得慌。不知是不是这迷情香的作用,闻着曦岚身上干净清爽温暖的味道,我第一次伸手回抱住曦岚,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抱着我在秘道里穿来穿去,然后出了一间不知是哪的房子,施展身形几个起落便来到芷兰宫那面花墙前,我从他怀里抬头,疑惑的看向天曦岚,他伸出手指一触机关,抱着我走进花墙后的秘道,又飞快的朝前跑去,我侧着头,看着右面墙上那一个一个向后退去的人像,那些关于我的,仿佛一幕幕的电影影像,记录我来到这天青皇宫的点点滴滴。可是不该是到那天恢复原貌收到狐狸说要过来的纸条时眨掉眼泪对曦岚笑的那一幅画便没了么?为何一下子好象又多出了好多,那花架上弹着琵琶疯唱的人,哄着麟儿时的样子,想吃饭却被他赶去弹曲子时的幽怨样子…曦岚他为什么这么傻,不是让他别往墙上画我了么?
一路往前,眼前蓦地出现一个水池,在我还没看清是不是那传说中的温泉前,天曦岚抱着我便“卟通”一声跳入了水中。
彻骨的凉意噎得我一个声音也发不出,我长长的憋着一口气看向天曦岚,他也不说话,整张脸从刚才到现在,都没一个笑脸,只紧紧的搂着我,双手源源不断的向我体内输送热热的真气,他的身体也散发着阵阵热气,让刚才入水那刺骨的冷意渐渐消淡。
他一句话也不说,可我第一次感到从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毫不掩饰的强烈的怒意与痛意。
“曦岚,我没事。”他抿着嘴,眉头微皱,我的心里大恸,曦岚是不是终究被我扯下水了?为什么我此刻强烈的感觉到曦岚的身上发生了某些变化。我忍不住颤着手抚上他的眉,想抚平那微皱的眉峰,我不要,我不要曦岚变得不再是那个温和清雅的曦岚。
“曦岚,曦岚,我是微眠啊。”我心慌的看着一言不发面色冷峻的天曦岚,顾不得身上冰火两重带来的不适感,便想去拉他的手。
他紧紧的搂着我,双手贴着我的后背,我根本没法转身去握他的手。抬头看他,他也看着我,却又好象没看见我般,两眼直直的失神。
“曦岚,曦岚。”我伸手去拍他的脸,他依旧那副样子,我没办法,只好放声大哭。
他像是终于被我的哭声惊醒一般,慌忙收回在我后背的右手,一边轻柔的替我擦去眼泪,一边紧张的问道:“微眠,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坚持一下,熬过这个时辰就没事了。”
我眨着泪眼看他,他的眼睛清澈,里面是满满的关心内疚自责,以及后怕。不等我说话,又狠狠的将我拥入他的怀里,紧得让人窒息,一声一声道:“微眠,微眠,如果我不理父皇一早来找你,如果我能早点找到秘道找到你,你就不会遭这罪受这苦,微眠,微眠,我差点便失去你了,微眠,他们竟敢如此对你…”
他的声音似有些颤抖,双手紧得我呼吸困难,他将脸贴在我的头发上,一边说,一边不住磨擦。明明是我在他身上汲取温暖以抵挡漫过胸口的冰水寒意,可我却又分明感到曦岚也在我身上汲取温暖,汲取能让他的心安定下来的温暖。
可是听了他的话,我心里却一惊,慢慢的渗透出凉意,比这刺骨的冰水更让我胆寒。
“曦岚,是玉芙带你找到秘道的?”我颤着声问。
“玉芙是皇嫂的人。”他依旧紧紧的抱着我,将真气缓缓度到我身上。
这一瞬间明白了多少事?容妃的贴身大丫环竟一直是太子妃的心腹,这之中有多少纠葛?太子妃如今这样帮我,是想我欠她人情答应她之前提过的要求么?天青王绊住曦岚来找我,那么应是一早便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事了,他将我推到这境地是为什么?刚才那个让我感到份外陌生的天曦岚,难道便是天青王的目的么?
弦弦掩抑声声思(六)
我在冰水里泡了近一个小时,这真的是冰水,因为曦岚说这水池的水都是从天山巅上采来的千年不化的冰块融化而成的,说起来好象包治百病长生不老永驻青春的样子,我就不明白天青王花这大力气大工程的想干嘛,地点又隐蔽,平时也用不着,再永驻青春也没人敢跳下去泡,如果不是曦岚一直有用功护我暖身,我怕早冻成冰棍了。
不过迷情香的毒却好似真的解了。
曦岚看起来有些疲态,估计开始的担心,又急着找我,后来又耗内力呆在冰水里,是真神仙也该累着了。想起秘道里刀疤男的尸体,曦岚的武功,究竟高到什么样的境界了?
在水里的时候也没感觉,上岸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有多狼狈,除了身上那件软甲还能遮些体外,其实已近于半裸状态。我虽平日里对着曦岚大半时间都无视他的性别,拉拉小手的时候心里纯净得一丝杂念也没有,也就没有半分羞怯半分不好意思的脸红啥的,坦然自然的紧,可如今这境况,我第一次在天曦岚面前脸红了个透。推开他的怀抱不仅冷得慌,而且似乎更会被看光,所以我只能死死的抱着他,坚决不抬头。
出了花墙,便听到有箫声一阵阵传来,虽似距离有些远,但箫声却依旧清晰,还埋在曦岚怀里的我被夜风一吹愈加冷得哆嗦,也并不理会,可是没过几秒,便发觉了这箫声的异样。这箫吹的曲子,竟是我那日在浅醉居喝醉酒时唱的《原来你也在这里》!
我心里狠狠一抽,忙探头搜寻箫声来源,应是从西边传来。曦岚宫西面小屋,夜风,夜风早前安插在四王爷府的灵儿…那是狐狸在吹箫!
泪睫于盈,狐狸难道从灵儿处得知了今晚我会有事,巴巴的跑来这皇宫么?还深更半夜的吹箫,唯恐人家没发现他么?什么狐狸,他根本就是个笨蛋,可是这时候,我却好想扑到这笨蛋的怀里大哭一场,然后再狠狠咬他几口。
“曦岚。”我泪眼迷蒙的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眼里有复杂难懂的光芒。刚才的一幕又浮现在我眼前,我咽下那句几乎脱口而出的话,涩然道,“等下曦岚能帮我将琵琶取来么?”
我不能那样对曦岚,更不能让狐狸看到我现在这狼狈的样子,我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换来的成绩,不能毁在四皇子的一个小阴谋下。狐狸,狐狸,我听懂了你箫声里的所有感情,可是我现在,除了能用琵琶报个平安之外,再不能有更好的方法了。
曦岚不语,径直走进我的小白宫,将我放在一个热气腾腾的浴桶里,神情悲恸的盯着我的脸,手有些微颤的轻碰了碰被天昕嵘扇了一巴掌的左颊,又轻碰了碰我下唇的伤口,低头又将我的手掌摊开,之前为保持神智清醒用指甲拼了命掐自己的掌心,如今一看,竟有些血肉模糊的触目惊心。“啪”,有暖暖的东西轻轻的滴在我的掌心,又重重的落在了我的心里。
“让紫苏进来伺候你,我去将琵琶取来。”他低着头转身向外走去,身上的衣衫也尽是湿透的,那转身的背影,不再是以前如仙谪般飘然脱俗,而是沉默的压抑的悲伤的孤苦的,我的心一下子揪疼了起来,我怎么能和天青王一样,为了自己竟似要将曦岚逼急了逼疯了一般。
“不要,曦岚,你先去泡个澡,换身衣裳,然后好好睡上一觉,你今天也很累了。”
他的身形一顿,然后又沉默着离开。
我任由紫苏将我身上的衣服脱得干干净净,听着那依旧不死心的箫声,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紫苏也不说话,眼睛却红红的,细细擦拭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尽量避开我身上的伤口。
门“吱呀”一声打开,天曦岚站在门外,一手拿着琵琶,另一手拿着几个小瓶,身上依旧是那一身衣裳,可是看起来好象没怎么湿的样子。他也不进来,只看向紫苏,紫苏停下手走过去,行至门外,却是福了个身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