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珍眨了眨眼,终还是乖巧的点了头。
**
明月医馆被诚王府的府兵团团围了个水泄不通,但是,柳明月不在。
准确的说,明月医馆的所有人,都不在!
李诚没办法,只好命人召了个嘴严自己又信得过的太医来先撑住场子再说——既是急症急伤,总不能干等着不是?旁人看着也不像话。
然而,等来等去,柳明月等人没等回来,却把李靖给等来了。
乍见这情况,李靖也是一怔,而后便笑了开来,假惺惺的问:“咦?明月公子不在吗?”
李诚白着一张脸躺在特制的躺轿中,人瘦了一大圈,青筋暴露,看起来就像地府里爬出来的厉鬼,不怒也狰狞。
他阴森森的瞥了李靖一眼,却勾唇笑了起来:“看到我还活着,三弟是不是很失望?”
“二哥怎么说这样的话?”李靖装傻,看到他这么凄惨的样子,心里不是一个爽字了得。
李诚狰狞一笑:“听不懂算了,倒是听说侄女儿如今痊愈了?”
李靖微微皱眉。
“孩子小,又是女娃儿,更加娇贵,如今天寒地冻都下雪了,你这又当爹有当娘的可要好好照看她,莫再让她吹风淋雪什么的,不然,下次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再得明月公子出手。”
哼,他是没有证据说杀手就是李靖指派的,但有什么关系?
宁杀错,不放过!
李靖危险的眯起眸子来,转瞬便缓缓一笑:“彼此彼此,而且…”
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李诚下身,笑意更深:“比起我,二哥的麻烦恐怕更大。”
李诚一怔之后,面色铁青更加狰狞,抖着唇没说话,心中更震惊——他是怎么知道的!
“如今九弟那边气势正凶猛,我是不愿去招惹他的,自不愿去淌那些个浑水,可若我家珍儿忽然有个风寒发热什么的话…”
李靖笑眯眯的弯身凑近了些李诚,声冷眸寒:“就算这是一池臭不可闻的粪水,我也不介意狠狠的搅上一搅。”
看着李靖扬长而去,李诚气得浑身发抖。
可他一抖,那儿就疼得要命,疼得让他抓狂暴躁。
一腔怒火无处可泄,李诚吼道:“该死的!让赵芸惜那臭婆娘给我滚来这里见我!”
众人从未见过李诚冲赵芸惜发这么大的火,哪怕她人此刻并不在这里…
一时错愕的怔在了那里。
李诚顿时更火了:“都死了吗!还不快去。”
然而有人应诺要去的时候,他又改变了主意:“还是送我回去,这里继续守着。一定要把那该死的明月公子给我守到抓到!”
**
成亲这么多年,赵芸惜从未被李诚大声过,何况是骂。
虽然委屈又气愤,但,她更心惊事情竟然被李靖知道…
这个时候这种事要传出去,还得了?便是夏阳臭了,他们诚王府也要跟着一起搭进去。
这样的买卖可不划算…
又因为李诚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刺杀,确实受了不轻的伤,所以赵芸惜也没往他命根坏了的方向想,匆匆忙调查起眼线的事情来。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发现非但紫霞公主看到了不该看的,连金碧瑶那贱人都看到了。
是她大意了,没见有不好的传闻传出去,便当是万无一失了,不想竟让金碧瑶那贱人逮了这么大个空子…
“直接将她做掉?”身边的亲信进言。
赵芸惜面色难看:“那贱人当初能凭手段进来,又岂会傻到不留一手?只怕我们这边才动了她,明天满帝都的人都知道那事了,到时候便是弄成谣传,老王妃在,太后也必定给出这个头。”
“说起太后,刚刚宫里传来消息说太后病了,来势汹汹怕是有些不好。”
【175】太后恳求
听说李诚回来了,沈妙梅连夜让人给夏阳送了一封信。
信大致是问夏阳接下来怎么打算,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地方,因为那天未免人起疑,她送夏阳从诚王府后门走后便又折回了拍卖会,本是打算改日在上门仔细询问后续的,哪知道后来李诚竟然“出远门”了,而福哥儿又忽然不舒服,李烨也不在家,诺大的王府全靠她一个人张罗…
如此这般拉里拉杂的事情忙活下来,竟就拖到了今日,只好在期间李诚失踪了,也没有不利夏阳的传闻传出来。
末了,沈妙梅还在信中隐晦的提了一下太后的身体状况并不乐观。
说起太后,也是一个传奇。
上马能平乱,下马能安邦,若生在西戎,她老人家肯定也是昆莫明珠那样的存在,甚至更甚,只可惜她生在了大华,注定只能做男人背后的那个女人,虽然也可以发光发亮,但光芒永远不能盖过她面前的那个男人…
不过毫无疑问,即便只能做男人背后的那个女人,她也是非常成功的特例!
至少,从未有人敢质疑以及抹杀过她的功劳,并且,先帝在时先帝非常的宠爱她信任她,先帝去后惠武帝非常敬重她,哪怕她并非惠武帝生母,惠武帝也依旧如同孝顺亲生母亲一般孝顺她…
这意味着,她的光芒一直都在,却从未喧宾夺主!
这是非常难做到的,但太后却做到了,而且做得堪称完美。
夏阳虽然总共没见过太后几次,可仅冲着这些,对她老人家印象就坏不了,何况她老人家还和老王妃是老姐们儿。
所谓物以类聚,至少老王妃的为人夏阳是非常清楚的。
然而即便是这样一个传奇的女子,也到了要陨落的时候了吗…
夏阳幽幽一叹,与那替沈妙梅送信来的人道:“七嫂有心了,替我谢谢她。”
旁的并未多说,也没有回信的意思。
送信的人略微错愕之后,颔首便回了烨王府去。
人走后,夏阳轻轻问道:“你们想知道什么吗?”
此时天色已晚,巧玲也回屋去陪零食君了,能陪在她身边的,只剩下香茗和如兰了。
二人忽闻这问,都是一愣,而后面面相视,迟疑着要不要问。
夏阳也不催她们,但心里却是打着主意的——今后怎么用她们,把她们放在什么样的位置,全看她们接下来的表现了。
是,日积月累慢慢相处出来有感情的信任更靠谱,然而她现在哪里还有那个美国时间?
自打天禄寺一夜之间折损了她那么多人之后,她便想明白了,只要她还在这个位置,她身边的人便随时随地可能有变动,她只抱着巧玲绿屏等人是远远不够用的,这样下去她哪天忽然身边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了也说不定!
实在是前头太懒木有好好发展,搞得如今情况竟然有点窘迫,于是她必须拿出发展邪教的精神来发展手下——
是个靠过来的人都收,能洗脑的统统洗脑,洗不了脑的全当炮弹打出去,砸死一个算一个,砸伤一对是一双,再垃圾也总归是资源,砸不伤人砸臭了也不错,总比乱摆乱放哪天忽然就绊了自己脚来得强!
“主子的事,奴婢们本是不该过问的,可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忽然生变奴婢也同样不知如何应对…”
并没有想多久香茗便开口了,还跪了下去:“奴婢斗胆请问王妃,拍卖会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意外的直接…
夏阳扬了扬眉后,笑了,微微倾身,像个企图奸淫良家妇女的小流氓:“你们确定想知道?不怕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若是她正儿八经的说这话,香茗和如兰二人还真会担心会害怕得心生退缩之意,可夏阳那一脸的邪恶实在太让人出戏了…
反而让她们即便心中也知道那日的事情绝对不简单,所牵连的真可能累及性命,也还是毫无退意。
何况,她们也不傻不天真,不至于跟了这么些时日还搞不清楚夏阳是怎样的人!
害怕了就能全身而退了?
别做梦了…
与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不如豁出去,用忠心换一份庇护一世锦绣前程!
所以,她们的回答都是:“誓死效忠战王妃。”
夏阳撇撇嘴:“你们的反应可比巧玲姐和绿屏当初无趣太多了,不过…倒是跟莫伊她们差不多。”
两人一听,纷纷心凛,暗道莫伊果然不是真的被贬了。
“该从哪里说起呢?”
夏阳也没去管两人听到那话之后什么神色,想了想后,异常直白道:“简单说那天就是诚王妃请我吃喝了加了料的东西,企图让诚王把我睡了,可惜我味蕾过人消化也超人…”
香茗和如兰听得面色直变,到最后,简直跟调色盘似的。
她们想过那天的事情肯定不简单,但她们真的没想过竟然会是这么的凶残!
“知道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吗?”夏阳忽然问道。
香茗迟疑了会儿,道:“因为他是圣上的儿子。”
夏阳勾唇——香茗这话回答得很加分。
余光瞥见夏阳这样笑了,如兰不禁有些着急。
虽然巧玲绿屏和莫伊都是夏阳最信任的人,但巧玲绿屏和莫伊又完全是不同地位和分量的,至少在如兰看来是不一样的。
如果可以选的话,如兰愿做第二个巧玲,而非第二个绿屏,更不是第二个莫伊!
莫伊并非真贬又如何?
别人看来,莫伊就是被贬了!
而且,夏阳身边的这些人里,莫伊还绝对是个唱黑脸的,这会儿恐怕正承受着莫大的委屈,甚至被威胁着什么,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相比之下绿屏就好多了,但也并没有多好,因为绿屏被派去了江南,而江南水患甚至瘟疫了,夏阳也并没有召她和燕子回来…
如此一比较,过得最好的,就是巧玲了。
嫁的虽然只是个侍卫,可卖身契却是让夏阳给烧掉了,还给了不少嫁妆,而且恢复自由身后依旧想回来就回来,不用做事却住在王府里,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然而,她才想到的可以让夏阳高兴的话,却被香茗先一步把话说了去,抢占了先机!
如兰满心纠结郁闷,并未注意夏阳的目光曾淡淡扫过来一下,但听到夏阳说:“好了,事情你们已经知道了,时间也不早了,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先回去歇了吧,我这儿不需要你们侍候了。”
香茗应诺便要走,却发现如兰还呆着,诧异的同时偷偷拽了拽她提醒该走了。
如兰这才回过神来,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沮丧的跟着香茗身后退下。
夏阳只当没看到,不想,不多久秦嬷嬷竟然来了。
“这大风大雪的,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夏阳一看到秦嬷嬷就皱眉,因为秦嬷嬷年纪也不算小了,而她住的正院和老王妃住的落霞苑虽不算多远,可也着实没有多近,大冷的夜里还是雪天,这么走来走去着实不安全,没准摔一跤就得摔出什么毛病来:“便是要紧的事不方便旁人传话,也可以来个人喊我过去呀。”
这话虽带着不悦的语气,可秦嬷嬷听着却觉舒服,笑道:“也就一两句话的事儿,便不劳您特地走一趟了。”
夏阳有些无语,一时也没吱声顶她,心中却是有了主意的。
秦嬷嬷见她没说话,也不啰嗦,直接便道:“太后病了,想见老王妃,连夜派了人来传话,但让老王妃明早再进宫也不迟,老王妃让您也准备一下。”
夏阳略微的怔了怔后,点头:“我明白了。”
“那奴婢便回去了,您早些歇。”秦嬷嬷说罢就要走,却发现夏阳跟了上来,不禁道:“外面正下雪,冷得很,您不用…”
“您也知道下雪天气冷呀?”
夏阳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手则灵活而熟稔的穿进她臂弯里扣住她,抢过送秦嬷嬷过来的丫鬟手中的伞:“放心吧,我好歹年轻又是习武之身,岂会连这点风雪都扛不住。”
秦嬷嬷拗不过她,只好被她送回了落霞苑。
听说老王妃还没歇下,夏阳干脆又进屋陪老王妃说会儿话。
老王妃也不瞒她:“我的意思是让你跟着去看看,若是时候到了,咱也不强求,可若不是…你也甭费那心力,咱心里有个数就成。”
夏阳倒是有些意外,她还以为老王妃会求她救人的,却不想…竟只是去看看?
老王妃叹气:“宫里可不比咱们府里,多一个人知道你便多一份麻烦和危险,不划算。”
在她看来,人老了总归是要去的,实在不必要为了那一两年而拖累个前途大好的年轻人,哪怕这个人是她的好朋友!
“我明白的。”夏阳知道老王妃都是在为自己着想,也本来就没圣母到是个人都救。
侍候老人家歇下,夏阳才回正院。
一路想着事,路途倒不显得远,甚至似乎没一会儿便到了。
入屋关门,转身投床…
极其简单的动作,每天都在做,可今天转身,夏阳却忽然的没来由的有种空落感,感觉这每天都在睡的房间好像忽然变得非常的大,而这么大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在。
默默的在房门旁站了好一会儿,夏阳冷不丁的就笑了起来:“我这相思可真够迟钝的啊…”竟然迟钝了三个多月!
反正也睡不着,干脆研磨给某人写回信。
然而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她提着笔却半天不知道该写什么。
他丫的给她寄了一张白纸啊一张白纸!
她甜言蜜语的回回去,会不会显得自己太掉价?
越想越火大,也就没心情想了,落笔在纸上就是一阵阵的狂草,草完一张甩一张,没一会儿就甩了一地,却还洋洋洒洒直写到手酸了才停下来。
随手拿了几张墨迹干的看了看…
很好!
写的到底是什么字,自己现在基本也认不全了!
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夏阳心满意足的把甩了一地的信乱捡起来,压根不去辨认前后循序,反正这封信草得连她自己都认不清楚了,还分什么前后,随便收做一叠准备装信封,又发现一个信封装不下,于是,又分成了几个信封装…
想到李旭收到信时抽搐的脸,夏阳就爽得不要不要的,乐歪歪的倒头便睡着了,什么寂寞空虚冷都木有了。
次日一早,夏阳便随老王妃进宫。
才到半路,天又开始下雪了,路很不好走,愣是比以往多花了许多时间才进到宫中,好在她们到的时候,太后是醒着的。
张皇后,杨贵妃,淑妃,贤妃,都在。
见到夏阳,贵人们都挺意外,而后纷纷主动打招呼,张皇后和杨贵妃语气最是温和,淑妃脸色最是难看,贤妃则一如既往的低调淡然,反而相比之下,她更令人感觉舒服。
太后精神着实不太好,自己也怕自己撑不住,没几句便让众人退下了,只留了老王妃一人说话。
张皇后生怕人跟她抢一样,浅笑着便将夏阳拉去她那儿。
杨贵妃微微皱了下眉后,笑眯眯的便跟了上去。
张皇后被宫人提醒而回头,却看到淑妃竟然也跟了上来,顿时气得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夏阳这死丫头不爱进宫,她没个正当借口也不好召她进宫,搞得有些事,拖了很久愣是没有办成,如今好不容易夏阳倒是进宫了,可这些贱蹄子又来搅合!
与此同时…
素来冷静的太后却异常激动的拉着老王妃的手:“老姐姐,哀家求求你了,请那位神医救救武儿,哀家不能眼睁睁看着萧家也断后啊…”
【176】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与镇北侯夏家这样的开国巨擎相比,萧家可以说得上是渺小得可怜。
若非大华初立之时天下依旧不太平,若非萧家长女无意间救了当时还是皇子的先帝,若非先帝对这位萧家长女一见钟情还死缠烂打最终娶了其做侧妃,若非国立之初频繁内乱…
人们甚至都要忘了,萧家也曾是威名赫赫足以震慑敌国的将门,更不会知道,萧家长女是位上马能平乱下马能安邦的奇女子!
然而…
“旁人不知道哀家心里的苦,姐姐还不知道吗?”
忆起自己一生,太后也不禁显露脆弱一面,眼角默默滚下泪珠来:“尚未及笄,父亲便战死边关,我只得硬起头皮挑下生计重担…”
“好不容易将两个年幼的弟弟拉扯长大,却又不得不将他们亲自送上战场,最后只得回两捧骨灰…”
“从不敢想过嫁入侯门贵府,却偏偏进了天家…怀胎十月,终盼得麟儿平安降世,小心呵护,却最终竟是一场空…”
“或许关凝说得对,哀家不是命太硬,而是杀孽太重,哀家有今天,都是哀家的报应…”
关凝是先帝的皇后,若没有萧太后,如今便很有可能是她的儿子当皇帝,而她当太后,只可惜,当初的博弈,她输得很彻底,皇后宝座,儿子,以娘家整个家族,统统都输了进去。
不过,萧太后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本就不是易受孕的体质,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却不幸夭折了,后来虽先帝对她宠爱有加,她却始终未能再孕,久而久之自己都彻底断了再生的念头,将心思全寄托在了弟弟的遗腹子,萧家唯一的继承人萧安身上,因为另一个弟弟没结婚就战死了,并未有血脉骨肉留下。
然而造化弄人,萧安先天体质赢弱,名医好药的堆着,也只是勉强的活到二十四岁而已,但庆幸的是,他病故之前给萧家留了血脉,便是如今的萧武。
这样算下来,萧武便是萧太后的侄孙了。
老王妃却不同,她肚皮争气,总共给老战王生了三个儿子,三个儿子也争气,给她添了四个孙子,只不过结果一样惨,儿子孙子七个,无一幸免全都战死了…
所以,老王妃最是不爱听那些杀孽重造报应之类的的话,也不管萧太后是太后,正在哭,直接拉长个脸就道:“好好的,说那些做甚个?还有,武儿到底怎么了?”
说起萧武,绝对是帝都豪门之中的钻石王老五,有萧太后罩着,两岁就继承了爵位,真正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超级豪门公子,家里人口也简单到只有他一个,标准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只可惜…
不知怎么回事,一大群人盯着他长,他竟然还是长着长着就长歪了,莫名其妙只对游山玩水有兴趣,小小年纪就三不五时学人家离家出走!
不管怎么说,他都好歹是萧太后的娘家人,太不争气了,萧太后的脸也不好看。
这样一来,惠武帝自然要想办法为太后长点脸,好几次让萧武领个看起来很体面但其实很闲的差事,结果,都被他偷奸耍滑各种名目逃掉了…
一来二去,惠武帝也烦他,加上他浪荡归浪荡,却很少闯祸,还能天南地北的给太后找来珍宝逗老人家开心,就懒得再管他了,任他爱咋地咋地。
所以,老王妃就更加想不明白了,萧武是怎么出的事?
太后苦涩摇头道:“具体哀家也不清楚,只知道他前几天跟踪什么人的时候遭了黑手,他的人寻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省人事的躺在巷子里,太医检查也只说是被打晕而已,不想他竟然一直不醒,昨日太医又去了一趟,回来竟说他内脏出现了奇怪的损伤…”
老王妃愣了一愣:“人一直不醒躺在家中,左右有人侍候着,怎会…”
太后面色难看:“太医说,武儿这种情况应是被人下蛊了!”
“什么!”
老王妃是为数不多知道太子李煜去世真相的人之一,听到蛊这东西,自然要比别人更震惊一些,而且,那个下蛊的人,他们已经找了好几年了!
太后感觉老王妃反应有些不对劲,但眼下更着急萧武的小命,便也不瞒老王妃的继续道:“太医说,武儿应是直接碰上了以血喂养的蛊母,被那玩意儿入身在体内下了虫卵,前面几天卵子并未孵化,所以一切看似无事,可如今虫卵已经孵化出蛊虫来…”
老王妃面色难看:“如今太医院就没有一人对解蛊有研究?”
“一般的蛊倒是难不倒他们,可这蛊奇特得很,太医院无一人有法子破解,再拖下去,武儿小命休矣。”
太后再度紧紧拉住老王妃的手:“老姐姐,哀家的为人你还信不过吗?若有旁的法子,哀家也不愿麻烦你,可…哀家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求你请那位神医出面。”
“不是我不愿帮你,实在是那位神医无拘无束行踪不定,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何处,便是有间接联络他的办法,也未必能赶得上救武儿…”
虽然那下蛊人已经找了很久,如今终于有些眉目,可老王妃还是不愿夏阳去冒那个风险,狠着心肠道:“对了,不是说那什么明月公子医术超群,有起死回生之能么?你为何不派人去请他一试。”
“去过了,人不在。”说起这个太后就一肚子火气。
见太后精神不好,又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旁边的嬷嬷忙接话:“诚王府的府兵先一步将明月医馆给围了起来,又满城的到处找人,那明月公子恐怕是恼了诚王,这会儿谁都找不到他了。”
老王妃还真不知道这事,听后不禁一愣,而后皱起眉来。
“老姐姐,哀家知道你是有办法联系到那位神医的,你便当可怜可怜哀家,行个好,帮哀家求求那位神医吧,哀家也没几日活头了,没什么豁不出去的,只要神医能救武儿一命,保住萧家血脉不断,想要什么,哀家定全力满足他。”
太后再度诚恳恳求,也不得不说,她最后这个承诺非常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