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玥摇头,而后便老实的坐着,享受他为她卸下因为入宫而不得不插的沉重珠钗:“只是若是往常,这种事多半是左乐之出马,可这次,皇帝却是用了皇后和皇贵妃,甚至把皇太后和皇太妃都一块儿惊动了…”她,可真不觉得那是什么偶然!
说简单了,那四位贵人是皇家一家的,可往仔细了说,那四位贵人却也不止是皇家一家的…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那没有硝烟却依旧血腥残酷的深宫之内,女人们斗争可不仅仅凭着各自的手段就能赢,没点依仗撑着怎么行?
所以,她们今天可不仅仅只是为了讨好皇帝,更,是为了自己的地位娘家势力…不倒!
“现在董家是暂时退出了,可皇甫家却似乎会插进去,那么…”皇甫煜笑着为她脱下沉重的宫装外袍,勾起她的下颚:“小爷,你是打算让克吉烈族跟哪家合作呢?”
“诸家盛情实在难取难舍,因而小爷我思前想后终定不与谁家合作!”萧如玥一本正经说着并推开他的手,而后小脸微仰嘴角微翘,浓浓不可一世的味道:“想要铁或兵器都成,按年竞标,价高者得!”
皇甫煜倒真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干,愣了一下后再度大笑,微弯了指便扣上她的额:“谁算计得过你呀!”
萧如玥神气的哼了一声,起身去换便装。
皇甫煜忽然问:“铁矿这事你三叔竟然都插一脚…我很意外,而你却似乎一点不意外?”
“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我那三叔从前就一直对我特~别~关~爱~…”萧如玥道。
皇甫煜可不会真以为她这个“关爱”是真的关爱,顿时微沉了墨眸,却也没有说什么的继续听下去。
“他似乎跟我爹还有别的恩怨,我爹始终不说明显是不想让我插手…”
萧如玥说着,冷哼:“切,那个阴阳怪气的爹的恩怨,我才不懒得管,他爱怎么处置三叔怎么处置去,可一码归一码,我跟三叔的恩怨就是我跟三叔之间的事,我爹也管不着,我也爱怎么处置三叔怎么处置去…反正,三叔最后被谁捏死,就各凭本事了!”
你们父女两也太…皇甫煜默默,顿时好笑,挑眉:“所以,你现在该不会是要耗干你家三叔的私房钱吧?”
“我可没说,是你说的!”萧如玥哼哼,却咧了嘴,眉开眼笑的。
显然,他猜对了!
三月十六,是老王妃皇甫佟氏生辰,因为不是大寿,所以不会大办,可依旧会有很多人前来拜寿送礼,别地方赶来的,更是会提前…
通城距离京都不远,也就一天半时间的路程,可端木芳儿却初八便带着几个孩子启程了。
马三月便进入了发情期,萧云轩以前每年的三月到六月都基本呆在马场里忙,端木芳儿当然得逮着这个时候来,忍了许久一直不动静就是为了降低他的戒备等他出门,而毕竟是给老王妃祝寿,萧老夫人那边肯定不会拦还会支持,只是怕萧云轩冷不丁想起来让人阻了,才那么匆匆忙忙提前来了。
其实,就算不事先得到消息,端木芳儿和萧如月会来甚至提前来,萧如玥都有一点不意外不奇怪,但…这一次,竟然好I带了萧如云,萧如鸢和萧勤羽一起来,就有些夸张了!
“看来那个爹又给了什么大刺激那位继母兼姨母大人啊…”萧如玥咧嘴。
皇甫煜挑眉,莫名好笑:“你到底哪来的依据?”
“没依据,纯属瞎猜。”萧如玥说罢,斜眼向他,忽的倾近过去,凤眼汪汪闪起来就举着手托着某样东西的姿势,学着萧如月的声音:“王爷,您还记得这张面具吗?去年通城灯市您买的!”
皇甫煜顿时皱眉,纠结苦恼状:“我是要配合你的现在把你当成那个谁呢?还是直接让你别学这种恶心的东西?”
萧如玥没料到他会这么反问她,愣了一下,顿觉无趣之余,还丢人丢到家,讪讪收势顾向他处。
三月初十,端木芳儿等人抵达京都,直接去了萧家京都别院。
夜深时分,去了一趟萧家京都别院的萧勤玉,回国子监后又偷偷爬墙出,来了武王府。
喷他俨然成了萧如玥的消遣:“啧啧,好的一样没学全,倒是半夜爬墙的功夫学得够利索的。”
萧勤玉定定看了萧如玥好一会儿,欠身,竟道:“那我回去了。”
武王大人忍俊不禁喷笑出声,而后看着萧如玥道:“不止爬墙的功夫呀,别的也学得不错,比如察言观色便知后事的神技…”
正文 156 不回后院会后悔?
萧勤玉来,只是想看看萧如玥对端木芳儿带着萧如月等人来京都的反应。
萧如玥没有特别反应,自然意味着一切如常,只是…他也从而发现,其实他来与不来这一趟,根本没有区别!
“你就这么让他走了?”皇甫煜如此问,而面上却并没有半丝意外的神色。
萧如玥起身回房,没好气道:“他再为难也终究脱不开要二选一,我干嘛非得给他指路不可?”
再如何,端木芳儿都是萧勤玉的亲妈,没人教唆怂恿威逼的情况下,他最终如何做都全是他自己的意志下的决定,但有人哪怕是一句的左右,当中意味就不一样了…
她比萧勤玉本人更清楚,他来,其实不仅仅是看她的反应,更潜意识的希望她能帮他做个抉择,但,那有什么用?
月落日出,新的一天又开始。
晋安侯府。
自上次一大吵之后,潘瑾瑜便一直睡在书房,但他自进翰林院之后都是晚晚挑灯至深夜,身边只留了小厮锦玉一人侍候,也每每大清早的就又出了门,所以,他这段时间没回房睡的事,竟一直没被发现。
萧如雪已经不再闹,更安静得连王翠锦都觉得奇怪,可每天依旧还是有特定的人负责盯着她和她陪嫁过来的所有人,看似没有限制自由,但,仅仅是在晋安侯府内而已。
晋安侯夫人已经不在,府里的日常以前都是由晋安侯那两小妾一起打理,萧如雪虽然是商家女,却也是凤国北部霸主萧家当家的嫡长女,又是太后钦点以世子妃的身份进的门,那两小妾虽算是长辈,却跟她是不能比的,不过两人倒似乎也是识趣的人,无需谁出声,商量着禀了晋安侯之后,便于年后就把府里的事宜统统交给了萧如雪打理,落着清闲自在平常就结伴游游院子,偶尔会在潘瑾瑜父子都不在府里的时候,到萧如雪这边坐坐…
有王翠锦护持着,萧如雪忽然接手侯府的事宜倒也没出什么乱子,并很快熟练了起来,只是近段时间开始,日常除了吩咐下人些事宜外,基本不太说话。
萧如雪不太吱声,王翠锦自然得寻了机会就没话找话,捧着萧如雪刚绣好的绣品就不禁略微僵了僵,但还是很快便扬起了笑,赞道:“世子妃,您这花绣得可真好,这蝶儿也跟活的似的。”
最近没事就埋头绣东西,萧如雪女红确实进步不少,可…
自上次之后她再没提起过萧如玥,王翠锦小心翼翼提起也没点反应,却,又绣着绣着就绣出了一大堆玉兰花来,红的黄的白的粉的,千姿百态应有尽有,独独,花总一朵,旁边,总有只蝶儿,花娇蝶艳,乍一看美极,可仔细一看,那蝶儿总似被什么隔着般近不得花!
王翠锦是明白人,哪能不知那花儿是谁,那蝶儿又是谁,瞧着岂能不揪心?可,萧如雪不说,就是不说,她莫可奈何…
萧如雪抬起头来,看了看王翠锦手中那绣品,伸手取过。
王翠锦怔了怔,就见萧如雪看着那绣品出了会儿神,而后忽然拿起一旁的剪刀,往那绣品就剪…
大惊失色,王翠锦赶紧伸手去拦:“世子妃!”
与此同时,外面有人报:“世子妃,萧家八小姐来了。”
已在绣品上剪出道小口子的剪刀一下便定住了。
王翠锦张嘴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萧如雪道:“请她到小花厅,我一会儿就到。”
外面的人应诺退下,房里的萧如雪则放下了剪刀和那绣品起了身。
王翠锦面色复杂的看了看那真的不再完好的绣品后,转眸看向萧如雪,不禁出声:“世子妃…”
出声了,却不知该说什么而陡然窒住,如今的萧如雪已然让她陌生,眼睁睁的就那么在她眼前忽然变陌生了,她,无法从那以前心思尽在脸上而如今却淡然到眼底去的小人儿身上,看出什么来!
“嗯?”萧如雪回首,竟粉唇微勾,许久未见的笑自她盈盈的凤眸中翻涌而出。
这回王翠锦看出来了,也看清楚了,萧如雪这时候是真的很高兴,因为萧如月来了,可…为什么?难道…
王翠锦窒住,张嘴,却听已经转了头去的萧如雪道:“走吧,我等这一天可等了许久了。”
那轻轻愉悦的声音,却让王翠锦的心咯噔就狂跳起来,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没来由就有些心里发毛,忽然意识到先前一直忽略的事——
萧如雪跟萧如玥是一胎所出的亲姐妹,身上流着一半那个可怕的男人的血!
陈玉晨自上次被潘瑾瑜召来后就没走,潘瑾瑜也应了承诺帮他在京都寻了份武职,官衔真的小得不能再小,小小队长一个,只管个十来人,可好歹顶的是御林军的帽,负责守宫门,听着倒也算威风,总比闲着四处晃荡的好,何况潘瑾瑜也说了,人脉有的是,只要放机灵了,那位子不过是个踏板…
明天才正式就任,今天还能再清闲一天,陈玉晨本是要出门买些东西明日好孝敬上司搞好关系,不想竟遇上萧如月上门,就又折了回来,一路悄悄跟着。
毕竟姐妹一场,萧如雪愿见萧如月不算稀奇,但她忽然一扫近日阴郁神情明显愉悦,就难不让屋顶上的陈玉晨奇怪了,而更主要的是,她一近小花厅,那份愉悦又敛净了去,抿唇沉色,神色不能说难看,却也绝对不算好看。
她搞什么鬼?
姐妹两一见面,便是客套做作的闲聊,陈玉晨听得反胃,准备要走,就听到萧如雪问:“八妹,你那包裹里装的是什么?”
萧如月进来时,确实拎着着布包,不大不小陈玉晨也猜不出是个什么,倒是似乎很轻的模样。
反正听都听到这儿了,也不在乎多听两句,陈玉晨就又留了下来,还小心揭开两片瓦往下望。
“啊,对了。”
经那么一提,萧如月才猛然想起似的把搁在几上的包裹解开,露出个明显碎过但又重新小心粘合起来的面具,转眸笑看向萧如雪:“五姐还记得这个面具吗?”
看着那个面具,不止是萧如雪面色微妙,就是屋顶上偷看的陈玉晨,也顿时变了面色…
萧如雪微妙的面色,让萧如月很满意,勾唇便道:“五姐,我没骗你,六姐跟武王早就认识,这个就是证据!”
与此同时,萧如云也背着她那把琴和萧如鸢到了武王府,经管事引领,进了王府到了萧如玥面前。
萧如玥翘腿托腮,慵懒的看了看两人后,才道:“连武婢丫鬟都没带,你们两个是偷偷跑来的?”而且,萧如鸢绝对是萧如云拖来的。
两人年纪仅差了数月而已,虽然一嫡一庶,却因为那个当娘的表现公平而从小就养在一个院子里,一个孤傲不削惹事,一个低调不愿生非,十一年多来倒也彼此安安然然,还比起其他姐妹更多了份微妙的感情,尤其在萧如玥面前,萧如云总会无意识就拖上萧如鸢,似乎觉得如此,便能自然…
“我的琴借你。”
萧如云比之前苍白许多的小脸依旧的面无表情,语气也依旧如同施舍一般的冷傲,比之前清瘦许多的身体隐隐似会被背上的琴压断的模样,却腰杆还是直挺挺的。
萧如玥好笑的看着她,有时候真的不明白这孩子到底在坚持什么非得那么拗,就像现在,分明是有心事放不开得都累到了身子去,特地来,不过是想请她开导开导,却死活不肯直接说出口!
唇角一勾,笑眯眯的:“琴啊,我现在也有呀,出嫁的时候二婶送的,啊,这阵子王爷也寻来了好几把,虽然不太懂,不过似乎看着都是不错的。”
萧如鸢一听,顿时便变了面色,悄悄斜眸萧如云,果然就见她头顶似有什么腾了空,小小苍白的脸蛋儿藏不住的露着难堪,而眼底,却又滚着一抹怒气,唇抿得发白,半天不说话。
主位上,萧如玥悠闲的喝她的茶,全然不见这边的阴郁一般。
这种场面,晓露早就见怪不怪,甚至也愈发觉得萧如云那份别扭其实还挺可爱,而常喜常乐却是难掩的奇异…
谁都不说话,安静得让人感觉好像有只剪掉指甲的猫爪子不停的在心里挠啊挠,说不出的难受。
一个倔骨头死活不肯低头直接说话,一个恶魔头优哉游哉以磨人玩为趣,继续下去也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一向恨不能当空气般低调的萧如鸢,都不得不开口破了这份静:“六姐…”
而,她的一番好意,人家却不愿领,话才出口,萧如云就忽的一把拖住她,扭身就往外走。
背后,萧如玥忽然沉声一喝:“我是教你做人要骨气要硬气,可没让你把最基本的礼数都扔了个干净,你,当武王府是什么地方?”
萧如云一颤定住,唇咬得比小脸更发白,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萧如鸢离她最近,还被她拉着,自然比谁都更清楚她的不对劲,面色顿变,急忙回头哀求萧如玥:“六姐,您就别为难…”话没说完,萧如云忽的一软栽向地去。
萧如鸢大惊,本能想拖住她,却奈何萧如云虽然清瘦但比她高些,背上还背着琴,她非但没能拉住人,反倒连自己也被拽跌了过去…
闭眼等痛,却觉得忽的一下被人拉住了,怔愣睁眼,就见是一对生得一模一样的姐妹一人一个扶住了她和萧如云,转眸,主位上的萧如玥依旧若无其事的品她的茶,神情依旧那般温婉,可看在萧如鸢眼里,却顿时有种她冷漠到让人由心底发凉的感觉。
她在萧家,是微妙的存在,所以一直很低调的做人,这个六姐不好惹,她很久很久以前就感觉到了,所以她比起其他人来更不愿不敢招惹六姐,可今天,如此的六姐显然更不好惹,她却为此腾起一把火,脑子一热竟就破了十几年的沉默直接喷出来…
“六姐,你太过分了!”
萧如鸢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十四姐虽然看着不好说话,却也从小到大没真心为难过谁,家里的姐妹中最袒护的就是你,甚至为此还跟一母所出的八姐闹翻,你却这么对她!你明知道她脾气倔性子傲,只单单来找你这么简单的事对她来说却已经是低了头退了十几步,却还是要这么为难她,你知道她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吗?”
萧如玥淡淡的应话,顿时如冬日冰水淋身一般,冻了萧如鸢个激灵,冷,却也清醒了,睁大着已经发红泛雾的眸子,怔怔不知所措的看着萧如玥。
倒确实是根难得的好苗子…
萧如玥暗道,看着她淡淡继续:“自打进门开始,她就说了一句把琴借我,你撇开刚才那一堆也只叫了我一声六姐,除此之外别的还说了什么吗?”
没说,她上哪去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怎么会知道萧如云怎么过?
萧如鸢顿时气短更弱了势,呐呐蠕着唇,却半晌吭不出个屁来。
萧如玥笑了,话却凉飕飕的:“隔三差五来个人,要不是抿着嘴半天不吭声,就是拐着弯打哑谜让我猜…你们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到我闲着没事干呢?”
萧如鸢窒住,也怕再不说话萧如玥搞不好会让人把她们扔出去,赶紧道:“六姐,您问什么鸢儿都说,可在这之前,您能不能请大夫来看看十四姐?”
萧如玥又笑了,只摆摆手,常喜常乐旋即便一人抱琴一人抱人的把萧如云带走了,萧如鸢本想跟上去,却被晓露拎进了离萧如玥最近的那把太师椅里。
萧如云俨然成了人质一般…
萧如玥淡道:“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吸了一口气,萧如鸢道:“上次母亲和八姐随爹回府的时候…”那日的事,包括萧云轩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了个仔仔细细。
“不愧是暖房里仔细养出的花,挺得再直,到头来还是沾点风雪就蔫了…”萧如玥撇嘴,倒也算不上是不削,转眸看着萧如鸢,忽的就勾起了唇:“那你呢?你却怎么还好好的?”
萧如鸢窒住,小身板明显一下就绷紧了起来,小嘴也抿得紧紧的都发白了。
嘴倒是够紧的,可惜…
萧如玥笑得更深了,话却又变得凉飕飕的:“不是说我问什么,你都会说吗?”
萧如鸢一颤,又勾着头沉默许久,终是磨不过萧如玥的抖着唇开了口:“鸢儿…不是爹的孩子…”
基本每个字都颤得破碎,但萧如玥还是听清楚了,甚至不禁惊异了声:“你怎么知道?”还那么肯定!
“夜三伯告诉鸢儿的,并告诫鸢儿,绝对不能说出去。”
小小的身子浑身在颤,舌头却利索了,似生怕说慢了自己会后悔得说不下去,一股脑儿就把事情倒了出来:“鸢儿的生父姓夜,跟夜三伯是拜把兄弟,做什么的夜三爷没说,只说鸢儿的生父跟娘没来得及成亲就出事死了,夜三伯不方便收留怀着鸢儿的娘,却又怕鸢儿的生父的仇人寻到娘和鸢儿来报仇,结果爹…结果萧大当家出声说可以把娘和鸢儿藏在萧家…”
说着,眼泪就吧嗒吧嗒珠子般落下:“鸢儿本就不是萧家的小姐,不是萧大当家的女儿,萧大当家说那些话,又对鸢儿有什么影响?”
没影响,又何必哭那么凶…
萧如玥莞尔失笑,却也大概猜得到,萧如鸢的生父应该是萧家暗里的人,撇开夜三拜把兄弟这一层,应该也是个非常得力的,给萧家办事的时候死了,否则那个爹藏个人有千百种方法,却不至于用这一种。
当然,她也不排除那个爹那么做,有顺便恶心端木芳儿的嫌疑,毕竟后来不也挨着就进门七个小妾吗?却是不知萧如鸢母亲的死,到底是意外,还是某人妒忌心盛的人所为了…
萧如云醒来,就看到萧如鸢面色难看眼眶通红的坐在床边,萧如玥压根不见踪影。
床是陌生的,房是陌生的,显然她们还在武王府…
嘴角一勾,萧如云苦笑:“我以为会被扔出去。”六姐,基本什么都干得出来,没扔她们出去,算是手下留情了吧?
萧如鸢抿着唇不说话,低着头不停的搅着手里那根白绫。
萧如云再迟钝,也终会注意到,也无法不奇怪:“你拿着根白绫做什么?不对,你哪来的白绫?”
萧如鸢一颤,小脸瞬间白了个透,支支吾吾道:“六…六姐…给的…”
萧如云惊愕,而后拧眉,跟着就听到萧如鸢又支支吾吾道:“六…六姐说…等你醒了给…给你…用…”
萧如云的眼,一下瞪大了个圆滚滚。
“六…六姐还…还说…”
萧如云再也受不了萧如鸢的支支吾吾,沉声喝道:“好好说!”
“六姐让你记得回别院再用,别在这里脏了武王府的地,还说给你条白绫算是客气了,她那次还寻不着白绫用的还是麻绳!”
萧如鸢一口气喷完,小心翼翼的看向萧如云,见到的是整一个被雷劈中了般的脸庞,目瞪口呆,一动不动。
好一会儿,萧如云才回过神来,并忽的一下抢过萧如鸢手里那根白绫,竟忘往自己脖子就是一圈一勒…
太快太忽然,萧如鸢瞠目结舌的看着,不知如何反应,直到听到萧如云因为呼吸困难而咳咳的声音才猛然回过神,起身欲拦,她却已经松了白绫在那狂咳狂喘。
萧如鸢再度傻住,而后听到萧如云喘着粗气咬牙切齿道:
“谁,要,去,死!”
再到萧如玥面前,萧如云俨然就没了那份灰沉,虽然小脸依旧苍白,但精神抖擞腰杆更直。
腰杆更直,倒也能弯,标标准准给萧如玥行了礼打了招呼,一副才刚到的模样…
萧如玥也不跟她计较,跟不多说什么,把两人往清风阁带,去给老王妃皇甫佟氏请安。
都是不擅长说逗趣话的,安安静静有问有答,没呆多久,却也陪了老王妃皇甫佟氏用了午饭才离开。
老王妃皇甫佟氏忍不住笑道:“萧家可真是有趣,什么样的女儿都有…”
武王府的马车,送萧如云和萧如鸢回别院。
神色微妙的萧如鸢看了看神色难看的萧如云,欲言又止。
萧如云看了她一眼,而后道:“想说什么说吧。”
“…六姐…”萧如鸢喃声有些颤:“好可怕…”
萧如云沉默许久,竟然也“嗯”了声。
“我们…不…”萧如鸢看着萧如云:“你怎么办?”
临别时,萧如玥突兀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你们以为你们真能瞒过母亲的眼偷偷就到这来了?】
她们年纪确实小,可也没迟钝到没发现,母亲根本不喜欢五姐六姐,尤其六姐!
那个家,本就暗潮汹涌,上次爹又把话跟母亲挑得那么明…母亲这一次带竟然会带她们一起来,她们早就惊讶在心,如今六姐那么一提,就难免不让她们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