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把她揉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想要和她无比亲密地贴合在一起,然而她看起来有些没精神,身体微微发抖。
叶霏很是安静,因为鼻子堵了,呼吸声有点重。
陈家骏提醒自己,不要打扰她休息,见到她就已经足够。很可惜,身体没那么听话。
叶霏在黑夜里睁开眼睛,向后蹭了蹭,轻声道:“就这样,来吧。”
陈家骏亲了亲她的肩膀,“你身体不舒服。”
“可是……”叶霏心里痒痒的,他的呼吸就在脖颈间,她一路上紧绷的神经,早已不满足于一个温馨的拥抱。她为自己心中的话感到一丝羞怯,把脸蒙在枕头上,闷闷地说:“那,让我舒服一下啊。”
没开灯,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得像喝醉了酒。

第二十二章 (中)

听到这话,陈家骏闷闷地笑了一声,环在叶霏腰间的手臂向回收了收,让她微凉的脊背和自己贴得更紧。手指滑下去,指尖触碰到的温度,比她凉滑的皮肤热了许多,听见叶霏柔柔地哼了一声,嗓音里带着微颤。
手指上的触感,已经是她无声的邀约。
陈家骏探身过去,嘴唇擦过她的耳朵和面颊。叶霏侧过头来,和他吻在一起。他的手探寻着,叶霏身体一绷,紧紧地吮着他的唇舌。
身体里所有的感觉都汇聚在一起,叶霏的呼吸急促起来,喘息之间,鼻子一痒。“不……”话还没说完,她甩过头去,又打了一个喷嚏。
仿佛从云端跌落,立刻不在状态了。
叶霏吸了吸鼻子,从陈家骏怀中挣脱出来,跑向卫生间。他无可奈何,觉得有些好笑。
今天是不能指望她了。
叶霏用了好几张卫生纸,又拿清水洗了鼻子,感觉稍微通透一些。她哭丧着脸回来,把纸巾盒放在床头柜上,扑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
陈家骏轻声笑起来,“你能不能有几分钟,不打喷嚏?”
她又羞又恼,“我以为忍得住,但……”
但是当所有的感觉叠加到临界点时,鼻腔也跟着敏感起来,痒痒的,同样忍无可忍。
陈家骏环着她的肩膀,拍了拍,“不差这一晚。”
叶霏叹了一口气,窝在他怀中,恋恋不舍地摸着他的手臂和胸膛,“这么贵的房间,还有这么帅的男朋友,好浪费。”
“那我陪你说会儿话。”
“那声音好听就够了。”叶霏嘻嘻一笑,两条腿缠过来,勾着他的腿,手也不安分,“我先帮帮你。”
叶霏玩闹了一会儿,总算安静一些,乖乖地靠在陈家骏肩头,说起这两天参加活动的见闻来,也提到了加州大学的霍普教授。
她问道:“你听说过圣地亚哥的海洋研究所么?”
陈家骏点头,“知道,在拉霍亚,很有名。”
“你去过?”
“没,但是去过圣地亚哥。”
“去潜水?”
“嗯,潜水,冲浪。”他说,“那边有海带森林。”
叶霏问:“潜水教学片里哪种?特别大,特别长,藤蔓似的海带?”
“对,还能看到海豹。”
“是不是很可爱?”
“幼崽很好奇,会跟着人游。大海豹么,有的比较懒,有的比较凶。”
叶霏心驰神往,“我也想去看!”
“好啊,可以顺路去墨西哥,还有加勒比海。”他答道,“离得都不算远。”
“嗯,等你不忙的时候,一起去。”叶霏说,“霍普教授还向我推荐他们的研究项目。”
“你想申请么?”
“申请?”叶霏一怔,旋即摇头,“不申。离你太远。我可不想去美国读四五年博士,太久了。”
“那你最想做什么?”
“找你去呀。”叶霏笑道,“不过不能给你打工。”
“嗯?”
“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以后我就一点地位都没有了。”叶霏撇了撇嘴,“万一吵架了,或者你变心了,我怎么办?”
陈家骏胳膊紧了紧,“又胡说。”
叶霏低头,在他小臂上咬了一口,印了一排小牙印,“看你也不敢。”
她又畅想起来,“就像上次说的,我想离你近些,有时间就去找你,咱们还能一起去旅行。我们可以去不同的海岛,也许还能多编几个故事,下次讲给柏麦。”
陈家骏点头,“好,等你找到工作,我们先去旅行。你想去哪个岛?”
“有你的那个岛,哪里都好。对了,我还没学潜水呢。”
“冬天吧,找个人教你。”
叶霏奇道:“难道不是你教我?”
陈家骏摇头,“我教不了。”
“为什么?”叶霏想了想,笑了起来,“你是怕违反职业准则,不能碰学生?学课就三四天吧……”她戳陈家骏胸口,“就等三四天而已么……我还是想跟你学啊。”
他脸上一僵,拢着她的头发,轻笑起来,“我是说,家人、恋人和好友,都不好教,因为教练和学生都很难摆正自己的身份。”
叶霏脸上发热,等不及的那个好像总是她。“那算了。”她扯扯被角,“我去找雅恩斯吧。”
陈家骏面色沉下来,掐了一下她的脸颊,“你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啊。”叶霏咯咯笑着,想把陈家骏推开。
他的腿也绕上来,嘴唇贴着她的脖颈,细碎地咬了几下,“你再说?”
叶霏到底是连日辛苦,聊着聊着就打起哈欠,睡着了嘴角还微微扬起,神情安宁而甜蜜。陈家骏打量她的睡脸,忍不住也微笑起来,俯身拨开她的额发,亲了亲她的额头和眼睛。他希望这个姑娘能一直笑笑闹闹、简简单单的生活。
从今而后,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都需要将她考虑在内。
他想起了下午和地主见面的一幕,对方听了他关于潜店的业务总结和未来的发展计划,不断点头,但是态度并没有完全改变。
“对于k.c.你的能力,我从来不怀疑,新合同的租金也很理想,说实话,是超过我预期的。
不过,做生意,还是要大家开心。如果你和林先生有什么不愉快,我也不想夹在中间。”
他又问道:“你介不介意告诉我,林先生不再和scubalibre合作的原因?”
“我们在经营理念上有一些分歧。”陈家骏答道,“但是,我仍然把他当做兄弟。他归还了潜店的份额,但并不是要结束它,这二者之间,是有不同的。如果林家不希望我做下去,我想,恐怕没有机会和你面对面协商。”
地主沉默片刻,他的确没有直接得到林家关于此事的任何暗示。所有讯息,不过是道听途说。有别家潜店已经找上门来,和他洽谈明年的地租。他想了想,“我们暂时不讨论这件事情,还有两三个月到期,我愿意再给你一段时间过渡期。让我再想想,这段时间,我也不会签给别人。”
想到这些,陈家骏自嘲地笑了笑。他对于经商毫无兴趣,但一步步走下来,运营管理一家潜店,想做和不想做的事情掺杂在一起,他也无法区分。
最初留在海岛,选择潜水,是为了身处海中的宁静和放松;随后为了谋生而教课;再后来lyn陪他同甘共苦,他希望她有更富足的生活;有了自己的店和一群目标一致、信任自己的员工,便希望保留大家能够安心愉快工作的环境。
而现在,他要考虑的,还有怀中这个无忧无虑的姑娘。有她在,他不能太任性妄为。
然而,叶霏还年轻,她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如果不是为了他,她应该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
究竟怎样的生活,对二人来说,是更好的选择?
朦朦胧胧中,头脑中反复闪现关于未来的种种设想。陈家骏睡不着,起身披上睡衣,走到露台上,看着月光下的庭院,高大挺直的棕榈树无声矗立着。
叶霏睡到一半,下意识地向后贴了贴,觉得背后一空。她心中一惊,想着刚刚的重逢不会是一场梦吧,立时被这个念头吓醒了。头脑还昏沉,她四下摸了摸,确实是躺在阔大的双人床上,但身边没有陈家骏。
叶霏心中松了一口气,翻了个身。透过木质的百叶窗,看到起居室的窗帘拉开一道缝隙,一线光透进来,在地板上将他缄默的身影拉长。她半坐起来,想要起身走过去。脚趾刚刚贴到沁凉的柚木地板上,心念一动,又忽然停住。
陈家骏一动不动,伫立良久,静静地望着悄无声息的庭院。夜色中,他的身影有些寂寥。
叶霏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他了。
自从和她在一起之后,陈家骏再没露出过那种落寞的神色。
然而,冷漠、寡言的他,叶霏并非没有见过。此时又是为了什么?不需要多想,就有一个念头跃入脑海中。
叶霏忽然有些恼恨自己,为什么要来新加坡。
她轻手轻脚躺下,在自己的位子上将身体团了起来,裹着被子,心里有点酸涩。身后传来陈家骏的脚步声,叶霏连忙阖上双眼,让自己的呼吸变得缓慢悠长。
陈家骏探手摸了摸叶霏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他心中舒畅一些,在她身后静静地躺下,将她抱在怀里。动作很轻柔,唯恐惊醒了她。
叶霏心中有些苦,又漫开了一丝甜意。就算他有一时的默然,然而拥有这样的陈家骏,她也应该满足吧?
在心里有一个关于过去的角落,又有什么可以苛责的呢?
她想起了陈家骏曾经听得那首歌:
lastforever
a,yeahi’abethere
thosewerethebestdaysofmylife
现时当我回望,夏日亘久漫长,如能随心所欲,我愿常留彼方,我生命中最美妙的时光
在最初,她甚至曾经下定决心,哪怕他对自己有一点儿好感,哪怕他心中忘不了jocelyn,如果能在一起,难一些也没关系。
但是现在,她会越来越贪心,越来越小气。
她已经彻底抛开了和许鹏程的过去,那么他呢,他还会为了那段过往而怅然若失么?
她咬了咬嘴唇,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到底是身体困乏,叶霏难过了一会儿,就又沉沉地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枕在陈家骏的侧腰上,手臂紧紧环着他。床头的闹钟已经指到十点半。
陈家骏已经起来,半倚在床头的靠枕上,翻看着当天的早报。看到叶霏起来,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梦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啊?不记得……”
陈家骏的拇指蹭了蹭她的眼角,“那怎么还流眼泪了?”
叶霏一怔,喃喃道:“好像是做梦了……梦到你其实没来,是我自己在做梦。”
“小傻瓜,自己吓自己。”陈家骏笑起来,低头吻她。
叶霏的嘴唇和他碰了碰,便急忙抿了起来,扭过头去,“我要先刷牙。”
陈家骏笑了笑,也没拦她。
叶霏刷着牙,抬头对上镜中的自己,看起来是有些无精打采。她搓了搓面颊,按着眉梢向上提了提。
昨晚半梦半醒间的心事,又变得清晰起来。
虽然她知道,不应该计较陈家骏的过去;可是一想到身在新加坡,心中就别扭起来。
回到卧室,陈家骏已经放下报纸,微笑看她。
叶霏问:“起来很久了?”
“还好,两个小时吧。”
“怎么不喊我,那你吃早饭了么?”
陈家骏努了努嘴,“冰箱里有酸奶,和你带的小核桃拌在一起,味道非常好。你要不要试试?”他将叶霏拉过来,深深吻她,唇舌间有冰凉清新的薄荷香气。
怀里的女孩不知是不是刚睡醒,情绪有些低落。他啄了啄她的嘴唇,“好些了?还难受么?”
叶霏将被子掀到一旁,跨过他的腿,半跪半坐,心情轻松不起来。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心境不同,现在再看陈家骏,他似乎没有上次告别之前那么轻松,总觉得笑容背后带了一抹沉重。
她看不懂。
叶霏捧着他的脸颊,深深地凝视着陈家骏的眼睛。她认认真真地吻过他,毫无拘束地和他缠绵,但是这样安静的对视,仍旧让她心跳加速,屏住呼吸。
这么好的一个人lyn怎么会忍心放手呢?他和jocelyn,当时是经受了怎样的苦痛和挣扎?
好在,现在他有她了,她会很用心地去爱他。
叶霏低下头来,侧了侧头,双唇微张,和他贴在一起,轻柔细腻地抿着,舌尖探过去,立刻被他缠住,深深吻着。
两个人的鼻息变得沉重,喉咙里溢出不自禁的轻叹。
叶霏环着陈家骏的脖子,和他蹭了蹭鼻尖,弯起嘴角,“我觉得,我好利索啦。”
睡袍的带子松开,领口滑到她圆润的肩头。陈家骏轻轻揪住,叶霏向前一探身。宽大的浴袍顺着她的背滑了下来,堆在腰间。
她身上也只有这件衣服。
陈家骏的手臂围在她身后,头埋过来,沿着比基尼肩带的印痕,一点点吻了下来。
叶霏的身体渐渐绷紧,她轻轻哼了两声,一只手按在他紧实的小腹上,不犹豫地探了下去。
“不会打喷嚏了?”他问。
“不会。”她贴在陈家骏耳畔,声音有些哑,柔柔得像是呵气,“你又买薯片去了?”
他一想就明白了,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买了……你还是不会?”
叶霏本来觉得,这种事情对方自力更生就可以,她脸上一热,“你教我啊。”
叶霏难免有些笨拙,怕使用方法不得当,又反复捋了捋,确认已经到位。她认真地低着头,手指来回拨弄,陈家骏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握着叶霏的腰,想要将她覆在身下。
叶霏没有就势躺下,一只手撑在他胸口,另一只手没离开刚刚的位置,她身体扭了扭,一点点坐了下来。

第二十二章 (下)

陈家骏轻轻擦拭她的脸颊,刚想说些什么,叶霏抬起头来回吻他,手指滑过他的鬓角和眉骨,声音柔柔糯糯的,“没看到你的时候,没想到,其实这么想你。”
两个人安静地拥抱着,像雨林中并生的藤与树。
叶霏躺了一会儿,觉得肚子饿得瘪瘪的,胃都要揪了起来。她拍了拍陈家骏的手臂,“你饿不饿?我好饿。咱们去吃饭吧。”
“早都饿坏了。”
“那你不说。”
他轻笑,“看你还不想起来。”
陈家骏问叶霏:“想吃什么?”
“吃什么都好。”
“你来之前不是做了功课?”
叶霏点了点头,最初的确想了好多去吃去玩的地方,不过听说陈家骏不能来,立刻什么心情都没有了,连之前做的攻略都没有打印带来。现在她有心事,心神恍惚,一时也回想不起来。她想了想,“有你在,你推荐吧。”
“游客都去吃螃蟹、海南鸡饭、肉骨茶什么的,”他说,“或者去牛车水(当地唐人街的名称),你不是喜欢小吃?”
叶霏点头。
“中午随便吃点。”他笑,“新加坡有不少菜(不同菜系的融合),晚上带你尝尝。”他随意推荐了几家,言语间十分熟稔。
叶霏想到他熟悉这座城市的原因,心情又低落下来。她拉开窗帘,将近正午的阳光明晃晃的,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她恹恹地说:“看起来好热啊……有点不想动。”
陈家骏说了一半,停下来,探询地看着她。
叶霏连忙解释,“我觉得有点乏,怕外面太热,又热伤风了。”
“是,难得你不打喷嚏了。”他揶揄道,“酒店里也有几家餐厅,都很不错。那就晚些再出去。”
吃了午饭,陈家骏又问她夜里的计划,“如果我不来,你本来打算去哪儿?”
“躲在房间里哭。”叶霏扁了扁嘴,“大家想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吧。”
他提议,“可以去夜间动物园。”
叶霏摇头,“自从看到海里的鱼,对于水族馆、动物园这类的,就都不喜欢了。”
“明白,我也是。”他点头,“去克拉码头?”
“嗯……你不是不让我喝酒?”
陈家骏又说了两三个地方,叶霏的兴致都不算高。他揽着她的肩膀,“还是不舒服?”
“还好……”叶霏倚在他怀中,想起他在深夜里独自沉默的身影,心里就有些别扭,那些地方或许都留着他和jocelyn的回忆,她不想掺杂其中。然而这个念头还无法对陈家骏说明,她解释道:“以为你不来,我没心情四处去看,根本没计划。”
“之前你不是问过我?”
“啊,好早的事情,都忘了……”叶霏赖着他,“你来了,我就觉得,哪儿都不去都没关系。”
“你不是第一次来新加坡么?”
“是啊,可这次,就能和你在一起两天啊……”叶霏勾着他的头,脉脉地注视他的眼睛,“以后有机会可以再来。风景就在那儿,什么时候看都一样。”她的手按在他胸口,指尖若有若无地勾了勾,“这么热,不出去了。”
陈家骏笑她,“你可真是不浪费房费。”
叶霏浅浅一笑,心中暗想,“骗你的。以后我再也不来新加坡了!”
几个月不见的思念,需要切实的表达方式。她的忧虑和不安也需要隐藏其中。
北纬一度的城市,烈日当空。下午两个人哪里都没去,房间里空调开得大,身上也起了一层汗。
叶霏冲了凉,简单吹过头发,坐在化妆台前侧头梳着。
“现在出发,可以看日落。”陈家骏撩起叶霏的一缕发丝,从指缝间滑过,“我订了位子。”
“去哪里?”
“花柏山。”
叶霏一向轻装出行,来新加坡就带了一只小小的登机箱,里面没几件衣服,有一套参加论坛时的正装套裙,一条参加晚宴时的黑色连衣裙,看上去都过于刻板;此外适合这个季节的只有两件t恤,一条牛仔短裤。鞋子也不多,黑色中跟皮鞋,从暮秋的北京穿过来的休闲运动鞋,还有一双人字拖。
陈家骏看她把人字拖翻出来,问道:“穿很久了吧。”
“是,还被你骂过。”叶霏瞟他一眼,学他冰冷的语气,“ly……多说一个字都不行。”
他笑,“遇到不想说话的人,我会装作英语很差。”
陈家骏想起来,“磨脚吧?给你买双新的。”
“这双可有纪念意义了。”
“怎么?”
“我把摩托车丢了,拖鞋也只剩一只,真的万念俱灰。”叶霏描述了当时的情形,“柏油路那么烫脚,走了一会儿,忽然发现另一只鞋子了,当时高兴坏了。”
陈家骏看她眉飞色舞的样子,笑道:“为了一只鞋子就能开心起来,也只有你了。”
“这就是否极泰来啊。”叶霏抱着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胸口,“后来,我就遇到你了。”
陈家骏想起下午在k上看到有人贴出论坛上众人的合影,标注了叶霏,她看起来干练大方,朝气蓬勃;但现在唯恐怕他跑了一样,像块牛皮糖一样黏在他身上。
两个人从酒店出来,坐着出租车穿过热闹喧嚣的城市,整洁的公路两旁越发宁静,高大的乔木比肩而立,浓密的灌木透着层层叠叠深浅不一的绿意。
不多时来到一座小山脚下,缆车的索道自此横亘海峡,延伸到南端的小岛上。
两个人沿着山间的栈道迤逦而行,眼中是翠绿欲滴的热带植物,阔大的叶子仿佛被水洗过一般润泽。叶霏落在陈家骏身后半步,看着他挺拔的身形,宽阔有力的肩背,想起他骑着摩托带自己去岬角,山崖上有一株华盖如云的大树,在她记忆里独立风中,无论何时都可以安稳地依靠。
那天陈家骏躺在缓坡的草地上,远处海天相交,风起云涌,他向她敞开心扉,预备着告诉她一切。
而那时她选择了不计过往。哪怕他爱过别人,但是他毫无保留地坦诚面对自己,她便没有任何顾虑。
现在她有点后悔,想要探究他的过去,是否显得有些小气?
陈家骏感觉到身边的安静,这一天叶霏话都不多。他回头,伸出手来,“想什么呢?”
叶霏拉住他的手,被他拽着向山上走去,“想起你带我去岬角看海。”
他笑,“这里也能看到海。”
“那个时候……”叶霏想问,当时你给我询问的权利,现在是否还有效。
陈家骏应道,“那时怎么了?”
她停顿片刻,笑了起来,“那个时候,我就想亲亲你了。”
“我知道。”陈家骏低头弓身,居高临下吻了吻她的嘴唇。
叶霏踮起脚尖。
她看见腕上的手链,“还有那只小猫,玛尼。”
“好,下次一起去看它。”
“还有……颂西、茉莉……”叶霏轻叹,“感觉像是过了好久。”
山不高,两人已经走到缆车站下。
黄昏时温暖的橙黄色光线自天边晕染,蓝色的海面仿佛染了一层淡紫色。在连绵的近乎燃烧的瑰丽红霞中,夕阳收敛了夺目的光芒,边缘轮廓格外柔和,缓缓地坠向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