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想要过简单的四合院生活的林慕梅却把自己推到了最复杂的世界里。
那天,赵锦书在林慕梅的那个秘密里最终知道了是自己该放弃的时候了。
那天,第三个保镖过来了他把一个电话交给了林慕梅,林慕梅在听完电话后跟着那个保镖走了。
在临上车子的时候她回过头来看他,很矫情的和他挥手仿佛他们以后再也见不到似的。
殇(18)
慕梅被尤连城的保镖带回了在老城区的房子里,老城区的房子里多了一个中年妇女,轮廓深刻的中年妇女用生涩的英国自我介绍她叫艾美来自西班牙是一名营养师,以后将会负责她的一日三餐。
午餐过后,慕梅在阁楼里休息,听着音乐闭目养神,有好几次慕梅都会忍不住去看着方形桌上的电脑,可是她不敢,慕梅害怕一打开网页就会看到一些不好的消息。
比如说尤爵爷的夫人生命垂危甚至于…
把头搁在了膝盖上慕梅一点点的数着阁楼里老旧的钟表发出一声声关于时光流动的讯息。
整三点的时候,阁楼的门被推开了,慕梅的毛孔开始竖立了起来,八年的相伴时间让她从熟悉了尤连城的脚步到熟悉了他的气息。
害怕吗?是的,慕梅害怕极了,尤连城的手段她又不是没有见识过,她知道那年在尤连城八岁的时候欺骗过他的印度孩子最后死于可卡因带给他的幻像中,把火车轨道当成了游泳池,然后火车的齿轮从他羸弱的身躯碾过,据说血和肉还挂着了齿轮里,而可卡因是尤连城的朋友提供的。
头紧紧的埋在了膝盖上,慕梅浑身发抖着,她仿佛听到了来自于火车呼啸而过的声音。
慕梅祈祷着,宋舒悦不要有事,拼命的祈祷着。
一双手落在了慕梅的肩上,慕梅一震,耳边响起了尤连城轻轻的笑声,骗子设的骗局太大了,所以终于知道害怕了。
那笑声让慕梅更是害怕,就像她老是害怕寂寞,害怕生病,害怕疼痛一样。
“林慕梅,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有如此的演戏天份,告诉我,你师承哪门?”尤连城看着她瑟瑟发抖的肩膀:“林慕梅,演了这么多年不累吗?”
尤连城伸出食指,点上了她的额头,用力,向上,缓缓的她的头强制性的被迫和他面对面,她垂着眼帘,半点没有看他的意思。
怔怔的愀着她抖动的睫毛,林慕梅的睫毛并不长也不黑也不密只是半垂着的时候很美,翘翘的,配上她飘忽不定的眼神看着就像诗。
“看着我。”尤连城觉得自己的怒火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沉在她的眼波中了:“林慕梅,你他妈的看着我。”
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抬起了眼睛。
该来的总会来的!
模糊的慕梅在想,自己要不要掉泪?要是掉泪了尤连城会不会心软然后对她的惩罚会轻一点?
一夜之间,眼前的脸憔悴得厉害,眼窝有浓浓的黑圈,想必昨晚她也和自己一样在忍受着煎熬。
尤连城,心软了,林慕梅单单就凭这张憔悴的脸就让自己心软了,尤连城的骄傲,自尊,耻辱,受伤统统的化为乌有了。
尤连城想,原来自己比自己原先想象中的还要爱她,那爱一定超出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多出很多很多!
“林慕梅。”尤连城哑着声音:“我妈妈没事,她只是由于心理受到了过大的冲击导致的休克,医生说住院几天就没事了。”
慕梅的睫毛抖了抖,嘴微微的一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哑巴了,林慕梅。”尤连城的手贴在了她的脸上。
随着他的手贴上了自己的脸的那一刻慕梅流下了她二十四年以来最为复杂的泪水,懊悔,欣慰,悸动,伤感,爱恋,悲呛…
“连城…”慕梅觉得喉咙里堵得难受。
渗进他手掌里的泪水是如此的灼热,这般的灼热的泪水应该不会再有欺骗了吧?
“林慕梅,你这个谎话精,说看看,你对尤连城的那些甜言蜜语到底是从哪里学的。”嘴里说着尤连城心里叹着气。
不是不生气不是不丢脸但能怎么办?她可是他孩子的妈妈!
“连城…”慕梅仿佛就只会说这两个字般的。
尤连城把林慕梅从地上拉了上来,皱眉,她这样坐着的姿势对肚子里的孩子发育不好。
慕梅乖乖的站了起来,听他无可奈何着:“林慕梅,以后不能做这个姿势,这个姿势会影响到我们的孩子发育的。”
孩子?孩子?原来还有一个孩子啊!慕梅都快把这个忘掉了。
第一时间慕梅想要不就这样吧假装真的有那个孩子这样就能呆在他身边了,第二时间慕梅想要不就这样吧这样她也许就不会变成那个印度孩子一样了。
第三时间慕梅想,不,不能这样了,不能再骗他了,会天打雷劈的。
手从他的手掌里解脱了出来。
“怎么了?”他回过头眼睛里打着问号。
慕梅笑了起来,然后慕梅不再害怕了:“没有孩子,尤连城,自始至终都没有孩子,孩子只不过是为了让你妈妈回来而使用的小伎俩。”
“尤少爷,以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到,怎么会?”
一霎那间,笑容在尤连城的脸上凝结成冰,其实,他隐隐的猜到了,孩子,孩子他根本不在乎有还是没有。
只是这一刻,那个叫林慕梅的,他一万英镑一个月的陪读把属于尤连城的尊严踩在了脚底下,让他变成了一粒尘埃,一堆粉末。
捏着她的下巴,受到的羞辱有多深就就多恨。
慕梅紧紧的闭着眼睛,下巴的骨头仿佛要被捏碎了一般,疼得她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颤栗着。
尤连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
“林慕梅,你毁掉了最后一个我原谅你的机会了。”
哪怕再骗他也行啊,比方说孩子怀着怀着一不小心就没了,用林慕梅式的狡猾用林慕梅式的楚楚可怜,哪怕这样也行的,到时,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吐出了一口气,尤公馆里骄傲的,高高在上的尤少爷又回来了。
淡淡的,带着俯瞰丛生的傲慢和天生的冷漠已及环境带给他的那种阴厉,慢慢的说着:“书童,要我怎么惩罚你呢?嗯?要不,给点主意,你是了解我的,像你这样的应该配得上那种惩罚。”
慕梅死死的忍住了疼痛,牙关在抖着,昨天他的那一个巴掌打得她的耳朵现在还在疼,疼得她快要抓不住注意力了。
也只是那么一个眨眼的功夫,尤连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的书童分享这个好主意了。
“慕梅,刚刚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你不是很喜欢这个房子吗?那好,以后,你就住在这个房子里,住一辈子,然后,我让人把所有的窗户,阳台封死,把这里变成一个没有出口的洞穴,让你永远见不到光明,品不到阳光雨水的味道,让你只知道时光流逝而不知道一年四季,然后,我会在这个房子里装上了监控器让你无处可逃让你一天二十四小时活着监控器的世界里,再然后,我会把这房子的四面都装上了镜子,让你无处可逃只能在镜子里看着自己的脸上越来越苍白,让你看到你的眼神越来越呆滞,然后在寂寞中老去。”
“林慕梅,在这里,就让你在你最害怕的寂寞中死去。”
脚底里仿佛踩在了冰上,那股从脚底里的冷气直接的窜上了她的每一缕思绪,慕梅觉得冷,在他富有感染力的声音中慕梅仿佛看到了在他描绘里的自己,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神越来越呆滞,最后在寂寞中老去,死去。
睁开了眼睛,害怕让她的泪水四溢,她想摇头只是下巴被他捏住,她想求他可她说不了话。
她就只看到他眼里疯狂的光,如荒原里最嗜血的猎豹。
慕梅开始绝望。
他放开了她她跌坐在了地上,他笑着离开,她捂住耳朵拒绝去听他那刺耳的笑声。
那天,慕梅就坐在了阁楼里看着暮春中即将凋零的花朵直至艾美来叫她吃饭,天色暗下去的时候,慕梅回到了房间里,她知道在这老房子的外面尤连城的保镖已经把这个房子变成了一个坚不可破的牢笼。
晚一点的时候下面下起了雨,最初下得挺大的,最后小了一点,慕梅在断断续续的雨声中沉沉的睡去,她太累了,疲惫战胜了所有恐惧。
午夜的时候,慕梅醒来,也不知道为什么的慕梅最近一到午夜就会醒来,迷迷糊糊中尤熟悉的汽车引擎声,心狂跳着,慕梅侧耳去倾听,一切又安静了,慕梅闭上了眼睛,着魔般的下床,着魔般的打开了房间,艾美睡在她房间外面的沙发上警惕的望着她。
“嘘!”慕梅把手竖在了嘴唇上:“艾美,我求你小声一点,连城偷偷看我来了。”
午夜让这个穿着长长睡袍的中国女人像来自于仙境,不由自主的艾美坐回了沙发上,她不用为这个女人会不会逃跑当心,因为外面尤家的保镖已经密密麻麻了。
又或许,如她所说他真的偷偷的看她来了。
不由自主的,艾美目送着那抹身影。
她长长的睡衣裙摆在地上拖着,玲珑的身躯在在薄薄的睡裙以及灯光的烘托下在轻盈的脚步中曼妙撩人。
慕梅走下了台阶,雨后,地上湿漉漉的。
慕梅开了门,随着两扇门的缓缓拉开,属于老城区那种舒服的空气扑面而来。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只是跨出了矮矮的门槛一步,慕梅就看到了他。
是不是上帝听到了她心底里对他的思念,让夜风把他送到了她的门口来了。
一定是的!
殇(19)
小巷远远的地方有一盏灯,灯光不是很明亮,是一种很老旧的属于岁月沉淀下来的昏黄,据说那盏灯和这小巷是相同的岁数,以前,慕梅偶尔会站在那盏灯下,偶尔会莫名的想流泪。
他靠在了墙上,低着头,一点猩红最初在他唇边跳跃,老旧的灯光以及小巷石板道路上的水迹相互辉映着,如光圈,给他的轮廓镀上了梦幻般的光芒。
慕梅一步步的走向她,她觉得着这会不会是充满魔力的午夜带来的幻梦。
尤连城从来不抽烟的。
尤连城除了骄傲还是骄傲。
尤连城痛恨背叛和谎言。
尤连城在下午还一个眨眼之间就想出了最变态的方法来惩罚自己。
尤连城最后对林慕梅说的一句话是林慕梅我再也不会见你了。
怎么会?他怎么可能来到这里。
好不容易,慕梅来到了那个幻像面前。
这深深的,老老的巷子里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静物,连同他,连同她,连同灯光,唯一在动的是慕梅快要跳出胸膛的心以及在他唇边的那点猩红。
浓浓的烟雾朝着慕梅而来,那股辛辣刺激的慕梅泪流满面。
不是幻梦,真的不是,他来了,他见她来了。
那抹猩红移到了他的手指上。
在宛如万物停滞的光景里,慕梅听到了他低低的说着。
“听说,一个照面,走在同一条街上的机率是亿份之一,听说,两个人在路上相遇说上一句话,两个人同在一个电影院里看一场电影搭乘同一班公车的机会是十亿份之一,听说,两个人相爱,携手到老的机率是五十亿份之一。”
“倘若,你不是因为那个目的来到我的面前,我又会到哪里去遇到你,去拥有那个五十亿份之一。”
慕梅紧紧的捂住了嘴,尽力的不去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我本来是恨你的,可想到了那个五十亿份之一我就不恨你了。”
“林慕梅,我原谅你了,所以回到我身边来吧。”
当看着自己的妈妈脸色如白纸一般的躺在了病床上尤连城真得恨她。
慕梅捂住嘴,嘴里蠕动着。
这一刻,会不会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梦呢?她不敢开口去问真的么,就害怕迟迟等不了他的回答,然后,发现这个人只是空气缔造出来的假象。
由于等不来她的回答尤连城拿着烟的手有些发抖。
是不是她不愿意?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尤连城想起了她最初来的几年里自己对她百般刁难的事实,拿网球拍打她,用苹果砸她,用鞋子丢她,最严重的一次是让她顶替了他格斗术的陪练然后那次把她摔得骨骼移位最后还要靠钢钉矫正。
所以,她应该是对他深恶痛觉了吧?
是不是,其实在她的心里喜欢的是她那位温柔阳光的邻居。
疯了,尤连城,你到底在想什么?来到这里完全是疯了,尤连城颤抖着手狠狠的吸着烟。
还不嫌丢脸吗?既然来到了这里和她说了那些肉麻兮兮的话,以为会获得她的芳心,以为她会感激涕零。
可事实是她吭都没有坑半句,说不定此时此刻在心里在嘲笑着他,嘲笑他一再的干蠢事,比如说傻乎乎的听了林椿那个变态女人的话然后偷偷的瞒着她让妈妈飞回英国,然后还喜滋滋的认为那是他送给她的惊喜。
林慕梅她是一个骗子,她把他骗得团团转,他根本不稀罕她,他应该让她见鬼去了,他应该狠狠的惩罚她,对,就用下午说的那个方法。
尤连城,现在你最应该做的是挪动你的屁股离开这堵墙,然后迈开你的脚步,离开这个女人。
心里是这样想的只是脚就是不动,尤连城想再来一口烟。
他吐出的烟雾味道中含有麻黄素,尤连城的朋友们为了追求刺激会抽食这种特制的烟草让气氛更为的high。
而一向,尤连城都会对那种烟草敬而远之。
抢走了他手中烟,熄灭,丢掉,狠狠的盯着他。
尤连城似乎和她较上劲了,再次从夹克里拿出了烟,这是刚刚在金字塔会所里从怀特那里拿来的,拿着烟点上了,她的手过来再次抢走,两个人就这样的小巷里借着暗淡的灯光对峙着,安静的小巷里回响着他们彼此间交叉着的粗重的喘息声。
慕梅张了张嘴想说一点什么。
下一秒,就被一股强烈的力道扯落在他打得怀里,一转身,她就压在了墙上,唇就被狠狠的堵上了,慕梅嘴一张想告诉他一点什么,他的舌头就闯了进来卷起了她的舌。
卷住,放开,纠缠,他蛮横的让这自己的气息占满了她的口腔,让她一点点的陶醉在他的气息里,去迎合他,满心满意的去愉悦他。
上帝终于看到她了,怜悯了她了,慕梅想,那个从小就把零用钱放进铁罐里送到了上帝的面前乞求上帝让她得到爱,得到幸福的小丫头终于得到了上帝的关注了。
主动的缠住了他的舌,然后,心满意足,满心满意的去愉悦他。
在慕梅的嘴唇发肿,舌头发麻,呼吸困难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她了。
尤连城双手撑在了墙上,她处于自己的臂弯里,她的手还抓着他的衣襟,她说。
“连城,我错了。”
“连城,以后我不敢了,连城,谢谢你原谅我。”
最后,她说,连城,我想你。
慕梅鼓起了勇气把心底里深藏着的话说了出来。
下一秒,慕梅的身体腾空被尤连城打横抱起,慕梅的手吊在了他的脖子上,他用脚踢开了门,门微微的吟唱着,吐出了来自于云端深处的天籁。
在他一个脚步一个台阶,脸埋在了他的怀里慕梅忍不住的想要笑出来了。
艾美从沙发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尤少爷,识趣的离开,下楼的时候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被他抱着的女人头在他臂弯探了出来,朝着她笑,有点害羞有点小得意,仿佛在说,看吧,我说得没错吧,他找我来了。
等她在自己的怀里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是,尤连城才睁开了眼睛。
怀里的她看来是被自己折腾得够呛的,为了取悦自己她可是豁出去了,作了她平常不大乐意做的动作,今晚的自己是有点蛮横,别的舍不得惩罚她了就只好在床上这方面表达自己的恼羞成怒了,横冲乱撞的竟然好几次竟然还把她撞昏过去,片刻后醒来后她也不恼,还说了一些让他热血沸腾的话。
比如,她说,连城,你好厉害啊…
比如,她说,连城,我喜欢你这样要着我…
蛮横的,他用特殊的方法一遍遍的让她在自己的身下一次次的承诺着各种各样的不许,以后,不许撒谎骗他,不许不爱他,不许离开他,不许生出二心。
当然,还不许和别的男人咬耳朵,在负责看住林慕梅的保镖口中知道她在赵锦书的耳边说悄悄话了,那时,尤连城心里涌出的第一个念头是林慕梅你敢,再下来是脑子想的是不是林慕梅和赵锦书在密谋着离开英国了,然后,就让保镖把她抓回了他们的房子,这样,他才心安了。
这些,仿佛都被妈妈看在眼里了,妈妈就这样告诉他,连城,如果你非她不可的话就把她带回来吧。
于是,把妈妈交给了朱亚伦。
在来找林慕梅之前尤连城到金字塔会所去他觉得自己需要一点酒精来壮胆,于是他喝了一点酒拿走了怀特的烟。
轻轻的让她的头躺回枕头里,尤连城要到医院去一趟,他想到妈妈的身边去等待着她的醒来,谢谢她,谢谢她的宽容,然后再帮林慕梅说点好话,请求妈妈心里不要对她有芥蒂,她只是一颗棋子,上一代的恩怨与他们无关。
她依然睡的很甜,这个女人,在十五分钟以前还躺在自己的身下娇喘吁吁,怎么像孩子一样说睡就睡,借着灯光,尤连城的手指落在了她的嘴角上,那里还有淡淡的乌青,那天自己落在了她脸上的那个巴掌可不轻,都把她打出血来了,弯腰,唇在她的乌青的地方映上了一吻。
起身,房间一片狼藉,鞋子,睡衣,咧着嘴尤连城一一的把它们放好。
拍了拍她的脸,她极不满意的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中脱口而出,连城,你是不是还要?
尤连城一脸铁青,这个女人真的把自己当成种|马了,叹了一口气,夹住了她的鼻子让她暂时无法呼吸。
“慕梅,在这里等我。”
慕梅点了点头,抱住了被子再次沉沉睡去。
手落在了门把上尤连城触到了她挂着了门把上的胸衣,昨晚,几乎一进门他就扯掉了她的胸衣撕掉了她的蕾丝直接的进入了她,她的背被他顶在了墙上像袋鼠一样的挂着了他的身上。
尤连城好心情的笑了起来,回去望了那个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女人,她背着他睡着,头发落在浅色的枕头上,如绸缎,薄薄的被单裹着她让她看着就像披着薄纱的凹凸有致的山峦。
世间比她美丽的女子多的是,为什么一颗心偏偏钟情于她。
恋恋不舍的回过头来,尤连城所想不到的是这一眼竟然拉出了长长的离别时刻。
洗完了澡,尤连城回到了自己的车子里,被他搁在车后座的手机忽然急促的响了起来。
永恒的麦穗(番外)
慕梅离开伦敦的时候是四月天,红色的巴士把她带到了机场,飞机把她带到了巴塞罗那港口,停泊在港口的邮轮把她带到了大海,从此后她远离着陆地,那片住有着尤连城的陆地。
站在邮轮上,邮轮离开了港口。
而从伦敦到巴塞罗那还没有到四十八小时。
那天,慕梅没有等回来了尤连城却等来了冬小葵。
褪去了一点点婴儿肥的冬小葵托着下巴坐在她的床边,花园里有一个储水箱昨夜房顶蓄的水很有节奏的一滴一滴的响着,慕梅皱着眉有些困惑的愀着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不速之客。
那一觉睡得可真长,十多个小时来着,慕梅分明听到了尤连城临走的时候叮嘱着她在这里等他。
捏着她的鼻子说,在这里等我。
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困惑,冬小葵从她的皮包里掏起了一把钥匙,这种钥匙款式现在在英国已经不生产了,这个钥匙是老房子主人留下来的,慕梅有一把尤连城有一把,现在,冬小葵手里拿着的那把钥匙是尤连城的,尤连城的钥匙吊坠还是慕梅亲手给挑的,只是,那时慕梅不明白,为什么钥匙会落到了冬小葵的手上。
“还不明白吗,林慕梅。”冬小葵的声音里有嘲讽:“现在,这房子是我的了,现在呢,我是来通知你离开这里的。”
“连城让我在这里等他的。”慕梅冷冷的说。
“是啊,让你在这里等他是事先安排好的,你当然要在这里等了,不然这出戏怎么打上剧终两个字?林慕梅,连城让我给你带话,你骗他一次他骗你一次扯平了,然后,连城说可以让林慕梅滚了。”
“连城让我在这里等他。”慕梅固执的说着。
“林慕梅,你是真天真还是假天真?你们相处了这么多年以你对于他的了解你觉得他可以轻易的原谅你吗?更别说还和你重归于好了?事实上你其实也不信吧?”
是啊,事实上,慕梅到现在还觉着昨天是一场梦。
可是,慕梅愿意相信。
“连城让我在这里等他。”如固执的孩子般,慕梅说着。
冬小葵扶着额头,好像被慕梅的固执弄得不耐烦了站了起来手往她的脑袋里敲了过去:“林慕梅,你明明是一个聪明人怎么会想不透,尤连城让你离开英国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知不知道为什么会让你离开英国因为尤公馆的管事告诉他如果让林慕梅留在伦敦那么你们的罗曼史注定会成为一个污点,那个污点会在媒体们的渲染下挥之不去,然后变成了他对手们口中孜孜不倦的谈资,尤爵爷家的尤公子曾经让自己的陪读设下的骗局耍得团团转,所以,尤连城决定只给你一个小教训,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冬小葵,你给我闭嘴。”慕梅烦了了冬小葵的喋喋不休,不耐烦拿着被单裹着自己的身体,下了床。
挺了挺胸,把挡住了子身上的头发往后一拨,不用看,露出来的那些皮肤一定是印着尤连城的各种印记,昂起了头:“冬小葵,看到了没有,这些是告诉你你的小郎君在昨晚有多么的疯狂的,女人的身体会辨别男人的心是不是对你真诚,女人的身体会会知道男人们有没有为你疯狂。”
对着脸色泛白的冬小葵轻蔑的一笑:“哦,我忘了,和你这样的没有过半点性|经验的小姑娘谈这些显然是深奥了。”
转身,慕梅想去换一件衣服打扮得美美的等着她的连城回来,他可是说了要等他回来的。
背后,响起了冬小葵的声音。
“听说,一个照面,走在同一条街上的机率是亿份之一,听说,两个人在路上相遇说上一句话,两个人同在一个电影院里看一场电影的机率是十亿份之一,听说,两个人相爱,携手到老的机率是五十亿份之一。”
慕梅僵住,脚有点发抖,慕梅觉得这是一种体力透支的现象,瞧瞧,该死的尤连城昨晚都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了?
“这段话在昨晚的三点多钟里成为了金字塔会所里尤连城和他的朋友们的笑柄,他的朋友们嘲笑着这年头还有人喜欢这些,而这段话来自于安德烈的情书手册,他的手册里有很多类似这样的,这些情话来自于互联网,只要你用了搜索引擎你就会发现这样的小情话在互联网上比比皆是,安德烈说当珠宝和名牌打动不了女孩子的时候情书手册就派上用场了,在尤连城来找你之前,这段话是投票产生出来的,连城的朋友们觉得这些话最适合林慕梅,不肉麻带着那么一点点的小浪漫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小资情调。”
冬小葵的声音有点讨厌,慕梅觉得她的表情就像是得意洋洋的蟑螂。
“本来,连城还想弄出一点视频什么的当留念顺便和大家共享,可是他就怕一不小心的最后变成了互联网上国际性的丑闻,这年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有…”
“冬小葵,闭嘴,我让你闭嘴你听到没有…”慕梅扶着椅子,回过头冷冷的盯着冬小葵:“如果你是来和我说这些的那么你就可以滚了。”
冬小葵的笑,如此的张扬,一边笑着一边摇着头,她的声音轻轻浅浅的落了下来:“林慕梅,我们都是喜欢装模作样的女孩,别装了,现在的心里很痛苦吧?那么自信的话就去把尤连城揪出来啊?我可以告诉你现在他在那里,他就在金字塔会所,昨晚大家为了尤爵爷家公子的的凯旋而归特意举行了通宵派对。”
“对了,林慕梅,你不是一再强调连城让你在这里等他吗?我的房子可以借给你去等他,你想等多久都没有关系。”
终于,冬小葵走了,房子里空空的,叫艾美的西班牙女人不见了,尤连城的保镖也不见了。
慕梅做了饭,西红柿炒面,由于吃得太快了导致她的嘴巴沾满了红色的西红柿汁,站在洗手间的镜子面前,怔怔的盯着尤连城的插在了牙刷,灰色的,从小到大,尤连城的牙刷都是灰色的。
一直用着灰色的牙膏一直骄傲着的尤连城怎么可能容忍自己长达八年的欺骗,而且是用爱情来作为欺骗。
一切一切都在昭示着林慕梅做了一个多么不切实际的梦了。
呆坐到了夜幕降临,呆坐到了夜色深沉,整个房子依然静悄悄的,没有人进来。
十一点的时候,慕梅拨打了尤连城的电话她想和他说连城快回来吧,连城房子里安静极了我害怕。
慕梅想只要拨通了电话她会求他,保证以后会用一万倍的好来弥补她犯下的错误。
电话时打通了,一个苍老的满是喜悦的男音告诉着慕梅这个手机是他在垃圾桶上捡到的,男声还告诉她他知道那款手机的价值如果想要回手机就得付出可观的酬劳。
木然的合上手机,再拨另外一个号码。
朱亚伦的接电话的背景很少喧闹,他说他现在在金字塔会所,他说,林慕梅傻和天真不适合你,他说如果我是林慕梅的话我会马上离开伦敦,因为也许羞辱性的回忆会尤连城让变得危险,就像在地震过后总会不断的出现余震。
在朱亚伦的电话背景中慕梅依稀可以听到了安德烈的高谈阔论的声音。
怎么?那场属于尤少爷的胜利派对还在继续吗?
慕梅把头深深的埋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好了,从此以后不用在内疚了,从此以后,林慕梅谁也不相欠了,她没有再欠椿妈妈了,也不再欠尤连城了。
清晨的时候,慕梅游荡在春末有雾的伦敦街头,也不知道游荡了多久慕梅想回家了,慕梅有点想椿妈妈了,那个喜欢品尝仇恨的女人老是在她面前说起她要死了,说得她害怕极了。
椿妈妈还是坐着她喜欢坐的椅子上看到慕梅的时候很温柔的向她招手示意她过去,慕梅乖乖的过去,把脸搁在了她的膝盖上蛮横的拉着椿妈妈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头上。
“慕梅,趁椿妈妈还有点体力陪椿妈妈去旅行吧,我们离开英国我们乘着邮轮去旅行。”她说着。
于是,慕梅在几个小时后离开了伦敦,椿妈妈让她先到巴塞罗那港口等她她想一个人去祭拜她死去的爱人,然后在塞维利亚港会合,而她的一个朋友在他们所要搭乘的邮轮接她。
慕梅太想离开这里了以至她没有注意到椿妈妈在说话的时候都是在喘着气,以至于慕梅看不到这个一直和她相依为命的女人的眼里藏着多么深切的眷恋。
“慕梅,对不起。”最后,椿妈妈把唇印在了她的额头上。
黄昏的时候,慕梅来到了有着晚霞满天的巴塞罗那港,叫明定远的中年男人在港口接她。
明定远,香港人,十几岁的时候父母遭遇了意外,一个叫林椿的女人资助了他,现在是一名邮轮摄影师。
“帅哥,大哥哥,师傅,三个名字随你选。”有着一口洁白牙齿的男人裂开了嘴。
暮色四合的时候,邮轮吹响了起航的号角,和伦敦有着截然不同的气候的巴塞罗那晚极美,那些建筑在半山腰的建筑灯火璀璨,像一帘每一个女孩都会迷恋的最迷离的梦。
慕梅把尤连城送给自己的手机留在了巴塞罗那的深海里。
那个时候,慕梅所不知道的是在她里开后椿妈妈打了一个电话给赵锦书,于是在塞维利亚港的时候慕梅遇到了成为邮轮乘客的赵锦书。
那个时候,慕梅所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伦敦的三天后,伦敦城里有一场盛大的葬礼,全城的政界名流都对英年早逝的爵士夫人表示了哀思。
那个时候,慕梅所不知道的是西方最著名的黑社会组织曾经接到了一份名字叫做林慕梅的全球通缉令,只是那份通缉令还没有发出就被取消了。
那个时候,慕梅所不知道的是她根本等不来她和她椿妈妈的那段旅程,她所等到的是一张留在维多利亚港专属于她的信还有一份遗嘱。
在维多利亚港赵锦书回到了北京,慕梅依然留在了邮轮上。
一年后,慕梅成为一位名字叫做莉香的邮轮摄影师,莉香是明定远家的一只来自于日本狸猫的名字,由于慕梅的名字粤语发音太拗口了,所以久而久之的就成为莉香了。
某天,在洛城上来了一名叫吴芳菲的游客,二十出头,那是一个热爱建筑的漂亮的北京女孩,几天后,她和慕梅成为了好朋友。
繁星闪耀的夜晚,邮轮处于太平洋最南端的方向航行着,慕梅和吴芳菲躺在了甲板上的太阳椅子上。
吴芳菲很烦恼,她说她在思念着一个男孩,那种思念很美很涩,仿佛是心底里一根很缠绵的弦,吴芳菲说那种思念是不是和爱情有关。
“关于爱…”吴芳菲叹着气,闭着眼睛,慕梅看到了她眼角垂下了晶莹的液体。
依稀,慕梅仿佛来到那年的秋天,哥伦布学院组织了一次寻常之旅,亿万富翁们的孩子就这样背着简单的行李来到了苏格兰,他们住在乡下被一大片麦田所包围着的教堂里,繁星闪烁的夜一大群人躺在了麦田边,周遭到处都是麦田成熟时节的香气,有着诗人般纯真眼眸的牧师问他们信不信柏拉图式的爱情,四十几人没有一个回答,牧师温柔的说,没有关系,孩子们,当有一天你们相信了柏拉图的那束麦穗,你们便遇见了真爱。
海鸟的叫声在海中央盘旋着。
毫无遮挡的夜空,银河,星光。美妙如斯。
这是一个适合洞察灵魂的夜。
“关于爱…”慕梅闭上了眼睛,眼泪在她的眼角滑落。
关于爱,是心中那束永恒的麦穗。
然后,芬芳。
然后,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