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
集中注意力去关注不速之客们,哨声再次把她从那些不速之客身上拉回。
裁判的哨声拉响下半场比赛,一比一的比分让两队球员使尽浑身解数,其精彩程度可见一斑,也不知道是比赛太过于激烈导致于她双颊滚烫,还是…
“连嘉澍,不看球吗?”眼睛一刻也不离盯着电视屏幕,心里有些的恼怒。
无果,那束视线还是胶在她脸上,双颊又烫了几分。
“看球。”警告。
“不,不看球。”嗓音轻柔。
“快看球!”加重声音。
“不,不看球,要看小画眉,小画眉比球赛更好看。”语气天真无邪。
那吃饭时说她头发丑耳朵丑泡鱼眼的人又是谁?闭上眼睛,反正她又不喜欢看球赛,不看球赛就睡觉吧。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球迷尖叫声嘘声哗然声消失不见,只剩下了大片大片寂静和落在自己脸上的轻柔触感,从眉心到鼻梁,在鼻尖处稍微逗留片刻,往下。
从唇瓣处传来指尖的温热气息,别开脸去,落在唇瓣上的手指滑至嘴角。
林馥蓁睁开眼睛,她的头正搁在他肩膀上,电视已经关了,屏幕上印着沙发上那对男女相互依偎的模样,她长长的头发一半在自己肩膀上,一半从他肩膀上滑落。
“球赛结束了?”胸无城府的语气,双手高举在半空伸了个懒腰,借此让自己身体从他身上拉离,加快说话速度,“赢还是输,比分是多少,球迷有没有…”
“真讨厌。”他打断她的话。
真没礼貌,很冲的语气,“嫌我话多…”
“不能吻你,真讨厌。”
双手还举在半空中,忘了收回来。
“不能把小画眉的嘴唇吻肿,不能把小画眉按倒在沙发上把她吻得气息游离,把她吻得从沙发跌落在地毯上,再地毯上再把她吻得晕头转向,这真是太讨厌了。”
手收了回来,目光在天花板上溜了一圈,说连嘉澍你再继续这类话题,你也会变得很讨厌的…。
话没说完,就被他压在沙发上。
两张脸鼻尖就差一丁点距离就碰上了,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片刻。
“如果我那样做的话,你会很讨厌吗?”
“是的。”语气很轻。
他还在看她,她别开脸,抿着嘴角。
“小画眉,莫斯科中央陆军队赢球了,大比分获胜。”
林馥蓁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男人们总是那样,在喜欢的球队获胜时总是会有很多幼稚的想法和举动。
“太好了。”莞尔。
“小画眉,我们要不要接个吻庆祝。”他回以微笑。
迅速隐去嘴角笑意,连嘉澍也收起笑容。
他揉了揉她额前头发:“去睡觉吧,明天周末,我们要出一趟远门。”
林馥蓁成为连嘉澍女友的第三天,他们去了法国西南部城市波尔多。
法国西南部有一个玫瑰湖,每年十月第一天,以玫瑰湖为起点和终点,数百名年纪在八旬以上的法拉利车迷会开着和他们年纪相当的法拉利车,戴上他们那个年代最时髦的飞行头盔,以每小时六十公里速度环法国绕一圈,年轻的法拉利车迷们则开着个性十足经过改装的法拉利车来到玫瑰湖,为老车迷们准备好庆祝香槟。
十月,秋高气爽,几百辆法拉利车停在玫瑰湖畔,各种车型应有尽有,在马达的轰鸣声中,老车迷们和新车迷们高举香槟酒,拥抱庆祝,以这样的方式来传达法拉利文化,而没有参与到活动的车迷们也可以大饱眼福,试车和车合影留恋都不成问题。
这是连嘉澍第三次参加这个活动,早上他们从伦敦直接乘坐私人飞机抵达波尔多和他几位朋友会合。
现在连嘉澍的朋友们已经换了一批,伦敦面孔葡萄牙面孔意大利俄罗斯面孔,没一张面孔烙着法兰西,但那都是一张张贴着“未来亿万富翁”标签的面孔,是各种权威杂志的宠儿,年度盘点榜的常客。
一如他们年少时就明白的真理:如果你能一直保持在金字塔最顶层,那么你得不断习惯新朋友的到来和旧朋友的离去,离去的一般是掉队的,新添则是刚刚爬上来的。
昔日八人小组中,安德鲁和他的卡特表兄现在在北美,他们共同买下北美冰球联盟中的一只球队,两人常常出现在体育画报上,体育画报的编辑们最喜欢拿他们开刷,琳达在经历一次短暂婚姻后回到墨西哥她从小成长的社区,从前夫哪里得到的天价赡养费以及家族继承的部分遗产足以让她随着心情,扫光香榭丽舍街所有奢侈品。
现在想想,琳达才是最聪明的,她偷偷录下前夫家暴的视频录,在从他哪里拿到天价赡养费的同时让前夫名誉扫地,并发推文警告女人们:远离那个男人。
至于其他成员,林馥蓁不清楚,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不管新媒体和传统媒体都只追逐功成名就之人,没人愿意报道辉煌不在的人。
现在,又有几人能记住戴着土气眼镜的薇安。
连嘉澍的新朋友们带着他们的美丽女伴,他们一行人开着法拉利改装车一路从波尔多来到玫瑰湖。
到达玫瑰湖时为上午十点半左右时间,现场已经停着一百多辆换过衣裳的法拉利,噱头十足彩绘再配上衣着**的女伴,法拉利公司精心挑选的法拉利女郎和法拉利先生在车间穿梭,配上美丽的玫瑰湖,格调十足。
数千名拿到入场劵的车迷隔着围栏,在每一辆法拉利穿过拱形门时就拿起相机手机猛拍,从进入活动范围区域到穿过拱形门时林馥蓁都把头垂得低低的。
车子停在指定车位,连嘉澍没打开车门,而是一个劲儿瞅着她。
林馥蓁推了推眼镜。
“不是应该比剪刀手吗?”连嘉澍问。
“什么?”话问得可真是莫名其妙。
“林馥蓁,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坐在敞篷车上比剪刀手吗?”语气很是不高兴。
他自己也说是以前了,现在社交媒体这么发达,每天有不计其数的人个人**或有意或无意暴露在网上,万一她撞枪口上去了,到时被柯鈤看到会气坏的,把那么大一个烂摊子丢给他,而她跑去花天酒地。
昨天,林馥蓁从新闻看到BBC赴南法的摄制组已经完成拍摄,这意味着柯鈤的工作结束了,工作结束,时间多的是。
自然,林馥蓁是不会把这个想法告诉连嘉澍。
“你也知道,我现在叫薇薇安,你也知道我为什么要叫薇薇安的原因。”垂着头,低声说着,这也是实情,她没撒谎。
柯鈤讨厌她撒谎,在过去一个多月里,林馥蓁已经撒了不少谎。
“林馥蓁。”
“嗯。”
他手盖在她手背上:“很快,你就不需要再去躲避镜头了。”
十一点,一辆辆在博物馆才可以看到的老牌法拉利车鱼贯从拱形门穿过。
漫天的白日焰火,驾驶着老爷车们的车手脱下飞行头盔,一个个白发苍苍,年轻的法拉利车迷迎了上去。
一个个香槟盖子冲上蓝天,年轻人强壮的手臂去拥抱环法归来的勇士们,总有一天,有另外一批年轻人也许会以这样的方式来拥抱他们。
整个活动持续四个钟头。
下午三点半,老头子们老太太们开着他们的老爷车恋恋不舍离开,也不知道明年他们还能不能赴这玫瑰河畔之约。
离开玫瑰湖他们一行人去了波尔多右岸的圣埃米利永,连嘉澍其中一位朋友在圣埃米利永有酒庄。
黄昏时刻,他们抵达圣埃米利永,这是一个家家户户都有酒窖,老老少少都懂得酿酒文化的小镇,连嘉澍朋友的酒庄坐落于葡萄园和河畔之间。
二十人长餐桌摆在河畔上,十人五男五女只占据餐桌一半座位,刚一落座,手脚麻利的佣人们已经完成布餐。
最开始,连嘉澍的朋友们对于林馥蓁的出现表示出了十足的好奇怪,后在连嘉澍一再警告之下才略有收敛。
晚餐期间,其中一位趁连嘉澍去接电话偷偷告诉她,之前两次来到这里连嘉澍都没带女伴,他也是他们唯一没带女伴的,这导致于他没能分到有大双人床的房间。
“这次,Yann终于可以拿到大双人床的房间的钥匙了。”那位语气暧昧。
嗯,她应该感谢这位,林馥蓁想。
波尔多葡萄酒举世闻名,到这里怎么少得了酒,看来,让连嘉澍少沾酒是今晚的重中之重。
那位又把脸朝她凑近一点。
“先生,您还有什么事情吗?”问。
“你看起来有点像Yann的前未婚妻,他和她前未婚妻的事情我们略有所闻,之前两次不带女伴那应该是和他前未婚妻有关,我猜,Yann一定是被她伤透心了。”那位添上一句。
“哦…”假装意味深长发出一句。
晚餐后半段,林馥蓁成功代替连嘉澍挡下他朋友们给他的酒,那么酒都去了哪里了呢,自然是她都喝掉了。
她能喝醉,可连嘉澍不能喝醉,今晚他们要住大双人床的房间,钥匙已经分配到连嘉澍手上了。
庆幸地是,再林馥蓁连喝三杯之后,那些人没再往连嘉澍酒杯倒酒。
晚餐过后,男人们打牌,女人们在佣人们带领下去参观酿酒工厂和葡萄园,三杯葡萄酒作祟,好几次林馥蓁差点摔倒在地上。
十点,男人们收起牌桌,女人们也参观完酿酒工厂和葡萄园。
十点半,在混合着成年橡木香气和葡萄酒香气的品酒坊里,圣埃米利永最好的品酒师为他们挑选出最好的佳酿。
一勺勺色泽饱满的白葡萄酒从橡木桶里被放到远方客人手中的酒杯里。
也就小半杯而已,应该没事吧,看着连嘉澍手中的酒杯,林馥蓁心想,这个时候她自然不能代替连嘉澍挡酒。
“别担心,扒光你的衣服,把你丢到双人床这样的事情近期只会存在于我的想象当中。”连嘉澍在她耳畔低语。
假装没听到。
酒杯碰在一起,发出十分悦耳的声响。
品完酒,他们没离开品酒坊,而是在酒庄主人的建议下,玩起用嘴接纸牌的游戏。
所谓用嘴接纸牌每轮以一百分钟为期限,有人以击鼓来增加游戏紧张感,鼓声停下要么就是时间到,要么就是纸牌掉落。
不管哪样,一旦鼓声停下,纸牌要是在谁嘴上就得罚一大杯酒,外加给当地慈善机构捐献一万欧元,当然,钱由男人们来掏。
纸牌掉落同理,而违反游戏规则者,则得罚三大杯以及五万欧。
十人围成圆圈席坐在地毯上,坐在林馥蓁左边的是连嘉澍,坐在右边是一位意大利姑娘。
一边摆着罚酒酒杯和放欧元的小箱子,酒庄一名男佣人充当击鼓师,品酒师客串了游戏裁判。
罚酒酒杯是最大号的,一杯可以抵上三杯份量。
在裁判示意下,击鼓声响起,林馥蓁一心一意想着不能让连嘉澍喝酒,游戏从连嘉澍那个顺位开始,林馥蓁成功接过连嘉澍递上来的纸牌,把纸牌转给意大利姑娘。
第一轮比赛结果让林馥蓁比较满意,她没中招连嘉澍也没中招,中招的是俄罗斯人。
第三轮比赛鼓声停下时,林馥蓁刚刚把纸牌完,意大利姑娘中招了。
意大利姑娘负责喝罚酒,她的男伴负责掏钱。
鼓声响起,第四轮比赛开始。
纸牌从意大利姑娘哪里开始传递,完成第一圈传递开始进入紧张的第二圈传递,一般中招的都在第二圈传递时。
连嘉澍成功接过他朋友的纸牌,林馥蓁在心里算了一下,他们还有还算充足的时间,他们应该刻可以成功逃过第四轮惩罚。
摆好姿势,卯足力气,集中精神,等待连嘉澍把纸牌传给她。
那是一张黑桃K,反面印着罗马帝国君主,这位君主战功赫赫,喜欢穿戏服,后人特意把他穿戏份的肖像印在纸牌背面。
此时此刻,穿着色彩艳丽戏服的罗马君主表情严肃,目光凝望着远方,正一点点朝着她靠近。
在罗马君主的脸近在咫尺时,林馥蓁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闭上眼睛呢?第一在接纸牌可以避开和连嘉树四目相对的尴尬时间,第二黑暗世界可以杜绝外界干扰提高接牌成功率,第三她代替连嘉澍喝的那些酒这会儿让她头脑有点晕乎乎的,闭上眼睛有助于驱赶酒精。
等待着,她得把牌牢牢吸住,防止纸牌掉落。
黑暗中,那道气息越来越近,逐渐变成一缕一缕焚风覆盖在她脸盘上,落在她脸上的明亮光线被厚厚的阴影遮挡住。
撅起嘴唇,往着更加厚重的阴影地带,仰起颈部,迎了过去。
那么轻,那么柔和,那么亲爱的一声“小画眉”轻轻溜近她的耳畔,穿过耳膜,以一种渗透式的方式途经五脏六腑。
那声“小画眉”让她心里觉得很不对劲,是的,很不对劲,这个时候嘉澍叫小画眉的话,那么,纸牌肯定…
“啊——”是谁在惊呼着,那么的绵软无力。
下一秒,嘴唇如数的被吞噬,柔软触感快速略过她的唇瓣,再如数含住,含住,吸吮。
就像掉落于温软的陷阱里头,还没弄清楚是怎么掉落的,还没弄清楚周遭的环境,牙齿就被大力撬开,那舌尖像游鱼,灵巧但不乏强悍,迫切缠住她的舌尖,卷住,试探性一吸,她“唔”出一声以示抗议。
想逃后脑勺被死死扣住,就这样被动以一种带着满满奉献形式迎向他,明明就没有,明明她是在抗拒,你听她在不停“呜呜”着,她在拼命逃开他的纠缠,用尽全力。
然而,就像处于飓风圈一匹小小浪花,刚刚逃离就再被抓住,“呜呜”着,声线越来越小,徒劳而无力。
依稀间,她听到“砰”的一声,有人跌倒在地上,到底是谁跌倒在地上了?听那声响,应该是背先着地吧,应该很疼,她想着。
从背部处传来隐隐约约的疼痛感。
没给她任何思考疼痛感来源的空间,承重感让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熟悉的气息以铺天盖地之状,幻变成网。
后知后觉,她想起,那跌倒在地上的人应该是她。
可她没能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他在掌控着她来自于肺部的每一缕气息,从她的舌尖被过度到他的舌尖上。
逐渐地…逐渐地…
思绪仿佛回到某年某月某日,靡靡之音的场所,来自于波尔多佳酿香气扑鼻,有人在谈天有人在说地,有人在和女伴**有人在喝酒,而她和他躲在角落接吻。

危险关系

那声口哨声又响又亮, 灯光重新落在脸上, 缓缓睁开眼睛。
第一时间, 林馥蓁触到那双正瞅着自己的眼眸, 眼神专注眼波漾潋。
第二时间,林馥蓁意识到这样一件事情, 她现在正躺在地毯上。
她这是摔倒了吗?在参观酿酒工厂时她就好几次差点摔倒,她还是摔倒了吗?只是, 连嘉澍没喝酒为什么也摔倒了?而且还摔倒在她身上。
眨了眨眼, 眼睛绕着天花板一圈。
她看到一张张俯下的面孔,以居高临下之姿,表情愉悦, 再侧过脸去,林馥蓁看到那张黑桃K,意大利君主也躺在地上, 这次凝望远方的目光变成凝望天花板。
去接纸牌时, 那声“小画眉”言犹在耳。
明白了,再明白不过。
闭上眼睛,恨不得把牙齿咬碎,握紧拳头。
雨点般的拳头朝着连嘉澍的脸, 额头, 头部, 肩膀…但凡能够得到的都绝对不能放过。
有一百下了没有?有没有把这张脸打成猪头了没有?有没有?有没有!
睁开眼睛, 她没能把那张脸揍成猪头。
那张脸在笑, 笑得很傻气。
傻傻笑着, 傻傻的看着她。
他这是被打傻了吗?
如果是的话,那应该可以更傻一点。
这次,两只手全部用上。
拳头雨点般落在他身上,连嘉澍这个混蛋,连嘉澍去死吧。
直到手臂再也挥不动了。
聚神去看。
笑得更傻了,笑得像他昔日曾经嘲笑的傻气青年们“只不过被女孩子亲了一口有必要笑得那么夸张吗?嗯,我猜,那是一名表演型人格患者”。
这回,他自己也患上表演型人格了吧?那笑容碍眼得很!
偏偏——
“小画眉。”
心里大叫:闭嘴,闭嘴!
“小画眉,我把你的嘴唇吻肿了。”
心里大叫:连嘉澍去死,连嘉澍快去死!
“我不仅把你的嘴唇吻肿了,还是把你按在沙发上狠狠吻,不,不对,是在地毯上,小画眉,我把你按在地毯上狠狠吻你的嘴唇了。”
呵——
手没有力气了,还有头部呢。
卯足力气,手掌撑在地板上,以鱼跃方式,头狠狠朝那个额头顶去。
“砰——”一声。
乘着连嘉澍吃痛,狠狠推开他从地上快速起身,直挺挺站着看着连嘉澍,就恨不得从胸腔处的怒火能以眼神传达,再与喷火龙形式烧死他,不,怎么也得两个人一起死。
施施然从地上站起来,连嘉澍朝他的朋友们举手,说:“是的,我犯规了。”
说完,径直朝放酒的地方走去,打开皮夹,笑和他朋友们说我平常不怎么带现金,巧的是,我现在皮夹刚好有五万欧现金。
现场哗然,其中一位还在连嘉澍把五万欧放进小箱子时过来和他击掌。
放完钞票,接下来就是罚酒了。
三大杯,一丁点都没少。
连嘉澍把酒都喝光了,品酒师揭开橡木桶,酒香浓郁,像一缕缕幽魂。
这些未来的亿万富翁们一个个笑得像被上了发条,女人们更是花枝乱颤,佣人站在橡木桶旁边手捧银盘,银盘上放着美轮美奂的青花瓷器,品酒师在卖弄一番才艺后,以一种十分装蒜的表情把白葡萄酒倒进青花瓷里。
为什么要用青花瓷器呢,因为白色葡萄酒名字就叫做长相思。
青花瓷配长相思,多么地有意境啊。
走了过去,从佣人手中一把夺过青花瓷,仰起头,长相思这会和白开水毫无差别,把那见鬼的“长相思”统统倒进肚子里。
她也得罚,二十五岁的女人被前未婚夫吻得像小姑娘一般晕头转向,柯鈤要是知道非气坏不可。
喝完,高高举起青花瓷,目光狠狠落在连嘉澍脸上,用尽全部力气。
瓷器炸开的声响把男人们女人们都弄懵了,那姑娘可真一点娱乐精神都没有,真让人倒胃口。
更加倒胃口的还在后面呢,把站在橡木蹲发呆的品酒师拉了下来,自己取而代之,在众目睽睽下往装满长相思的宝贝儿大大吐了一口口水。
呼出一口气,脚步快速朝着门口,身体刚刚越过门线,迎面而来的夜风把林馥蓁激得泪水连连,她的外套就放在品酒坊里。
品酒坊和住处隔着小片葡萄园,脚刚踩在葡萄园,就被强行拥进一个怀抱里。
这个晚上所摄入的酒精份量在风的催生下开始吞噬着她的思绪,从一缕到十缕,从十缕到一百缕再到千缕万缕。
最后的一缕思绪抓住那道熟悉的声线。
熟悉的声线在她耳畔:“林馥蓁,迟早会发生的,这一分钟不发生下一分钟也会发生;今天没发生明天也会发生;明天没有发生后天也会想方设法让它发生。”
“要把小画眉的嘴唇吻肿,不仅要把小画眉的嘴唇吻肿,还要把小画眉按在沙发上草地上地毯上吻得她昏头转向;吻得她神魂颠倒;吻得让她记不起关于柯鈤的所有一切,每天每天从一睁开眼睛到合上眼睛这个念头都在折磨着我,看看,她每天在我面前瞎晃,她撅起嘴唇呼呼大睡的样子分明是在邀请我,她早餐时嘴角挂这牛奶泡沫却浑然不知,这是吻她的好机会,又,又在咬嘴唇了,天知道她在咬嘴唇时有多么的勾人,这足以让刚刚起床的男人支起帐篷。不不,不能再往这个方面想了,先想方设法吻到她。”
“小画眉,小画眉,小画眉…”埋在她后颈部处的声响徒劳隐忍。
风串从她领口处串入,打了一个冷颤。
身体忽然间暖和了起来,有人把她裹成一颗粽子,耳边,风吹树叶发出沙沙声响,身体心灵似乎坠入于遥远年代。
很严厉的声音说:“林馥蓁,现在很晚了,还不快去睡觉。”
是的,现在很晚了,她得睡觉了。
那一觉,林馥蓁从波尔多一直睡到伦敦,迷迷糊糊中男人女人的笑声;迷迷糊糊中一忽儿是汽车的噪音;一忽儿是飞机的噪音;再之后周遭忽然间安静了下来,迷迷糊糊中,脚踩在老旧的木板上,发出“嘎吱”“嘎吱”声响,再之后是布谷鸟的叫声。
在布谷鸟清脆的叫声中,睁开眼睛。
礼拜一,早晨七点,现在她在伦敦郊外连嘉澍的家里。
头痛伴随着连嘉澍肆意的声音“小画眉,我把你的嘴唇吻肿了”,林馥蓁闭上眼睛,在心里一个劲儿:以前又不是被他吻过,没事,没事。
梳洗完,打开房间门,走下楼梯。
熟悉的香气从厨房传来。
安静站在厨房门框处,看着连嘉澍转过身来冲着她做出“嗯,女人,你成功吓到我了”的表情,再眼睁睁看着他来拉她的手。
把她拉到餐桌前,再把她按在座位上去。
热气腾腾的鱼片粥端到她面前。
想起什么,连嘉澍笑着说“对了,林馥蓁喜欢在鱼片粥上加柠檬油”,在鱼片粥上放少量柠檬油,把汤勺放在她手上。
一动也不动。
“林馥蓁,你难不成想我喂你?我倒是很乐意效劳。”他说。
低下头,拿起汤勺。
今天是周一,未来亿万富翁们最为忙碌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