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猷烈回到座位。
他附在她耳畔:“就那么好看?”
什么?她在睡觉。
“就那么喜欢看?”这声线细听不无惬意。
都说了,她在睡觉。
“香水味还不错。”宋猷烈继续自言自语。
香水还不错?她没擦香水来着,这可是说那挨着他照相的女空乘员擦的香水还不错?把那颗靠着自己的头推开。
温温的气息打在她颈部上。
宋猷烈这会儿笑得肯定很得意,当然啦,挨着他一起拍照地可是具有最美空姐的名声,其社交网账号拥有百万粉丝,这百万粉丝其中就有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男性。
继续闭上眼睛。
那道气息迎面而来,迅速别开脸,躲开。
刚夸了别的女人香水这会儿还想吻她,没门?
但真是那样吗?真是因夸了别的女人香水才不让吻的吗?在他靠近时,她脑海里响起了那声“瞳,我看你来了。”
都说不让吻了,都说不让吻了…
黑暗中,唇齿交缠,吻还无法满足他,这家伙疯了不成,和他们平行座位的是两个小姑娘,手掌心紧紧攀在桌板上以此来阻止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另外一只手拼命推他,脚也并用上了,无奈他这次不同以往,从动作到力道都非常强悍。
推他的手慢慢改成轻触他毛衣领口。
服务提示声响起,机舱里侧的灯亮起,乘务员推着餐车进来时,她和他已经各自就位。
继续假装睡觉。
乘务员走了,睁开眼睛,发现桌面上的杂志没有了。
看着宋猷烈。
“还没看够?”
切——
想起什么,戈樾琇问宋猷烈,他十七岁时有没有那样一个时刻,特别特别想打戈樾琇后脑勺。
怕他不明白,手于半空中,隔着空气,就仿佛戈樾琇的后脑勺就在那里,半曲卷起手指,往前一敲:“什么不错!看看那张大嘴,你能说他不是大马哈鱼转世吗?”喃喃问“有没有?”
“没有。”宋猷烈回答得很干脆。
没有啊。
忽然间,戈樾琇觉得无趣了起来,她还以为这个世界存在着某种神奇的联系,南美洲的约瑟夫抛出了一个篮球,北美洲的另外一个约瑟夫在放学路上被一颗篮球砸到,环顾周遭,一个人影也没有。
片刻。
宋猷烈闷声问大马哈鱼是谁。
呃…紧抿着嘴。
“那家伙有一张大嘴?那家伙长得像大马哈鱼?有一阶段,你觉得那家伙不错?”
这一连窜的发问让戈樾琇冲宋猷烈不停做出安静的手势。
机舱灯灭了,周遭恢复安静。
小会时间过去。
“十七岁的宋猷烈没打过戈樾琇的后脑勺,但十七岁的宋猷烈唾弃过戈樾琇。”宋猷烈告知她。
嘴张了张,想叱喝想发脾气,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黑暗中,那道声音又低又沉:
“戈樾琇,我唾弃你,唾弃你乐不思蜀。”
“戈樾琇,我唾弃你,唾弃你像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俗人,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好的?”
二十一岁,两次惊鸿一瞥,少年红色机车穿过宽银幕的法拉利广告牌,紫罗兰花墙下,打着发蜡,精致得让人不敢仰望。
再见到宋猷烈时是在摩尔曼斯克。
极夜时节,中午。
穿着印有“列宁号”破冰船飞行夹克的少年立于皑皑白雪之中。
低沉的声音还在继续着:
“戈樾琇,我唾弃你,唾弃你的冲动轻浮随便,唾弃你仅用七十二小时就决定嫁给一个陌生人。”
这家伙,唾弃她冲动轻浮随便她不能接受。
拉起他的手,牙齿印在他手腕上,轻轻一咬。
好了,惩罚结束。
接下来,她要好好休息了,因为很快她就要见到她那亲爱的小姨,她需要精力给小姨寻不开心。
只是,飞机抵达洛杉矶,她去见贺烟,宋猷烈要怎么办?
航班准时抵达洛杉矶。
宋猷烈让戈樾琇先走,也没告诉他要怎么办,离开时,宋猷烈和维珍航空总裁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只几眼,戈樾琇就在接机的一众人中找出贺烟。
她的小姨一如既往,着装低调。
记忆中,贺烟的衣柜首饰盒值钱东西没几样,最开始,戈樾琇还以为那是她在装模作样,到了后面,戈樾琇才清楚,她那小姨压根对奢饰品珠宝货币等等等等都没什么兴趣。
那么,一门心思爬上戈鸿煊的床是为了什么呢?戈樾琇很好奇,毕竟,她那父亲大人能给的也就只有那些。
穿在贺烟身上的那件大衣让戈樾琇有点担心,大衣会把贺烟那副小身板压垮。
小身板?不,在戈鸿煊书房里,小姨可是给她呈现出了另外一面,也许就是那种表里不如一吸引到她那父亲大人。
她的小姨一如既往的体贴,连天气元素都提前考虑了,约翰内斯堡烈日炎炎南加州夜晚寒气袭人。
看着贺烟臂弯里的大衣,待会她要不要告知“小姨,大衣阿烈在机场已经给我买了。”
笑,冲着贺烟扬手。
停在贺烟身边,眯起眼睛,打量。
她的小姨状态不是很好,可是被她给气的?
凌晨三点,洛杉矶市区依然车水马龙,贺烟开的车,戈樾琇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出机场她就等着贺烟和她开口,比如问她怎么没看到阿烈。
但贺烟一直紧闭着嘴。
倒是她,开始不耐烦了。
三点十分,冷冷说我想知道鲜于瞳的事情。
车厢依然沉默成一片。
“我想知道鲜于瞳的事情,听到没有!”提高声音。
“现在你需要休息。”一如既往的平静腔调。
果然是能长时间和戈鸿煊保持情人关系的女人,听,这语气真诚度百分百。
很好,很好。
目光盯着车内镜,扯开毛衣领口,落在锁骨上的粉色草莓印记很清晰,她看得这么清楚,贺烟不可能看不到。
透过车内镜,四只眼睛撞在一起。
映在她锁骨上的粉红印记成功让贺烟的脸色变得难看。
“小姨,你应该猜到这来自于谁的手笔。”盯着车内镜里的那张脸,吃吃笑着,“小姨,你一定想不到阿烈有多坏,机舱虽然没开灯,但也不能那样做,万一那两个孩子醒来呢?”
还想采用沉默战术?是不是这样会让她看起来更像一个好人?
“小姨,你干过什么心里应该再清楚不过,但你应该怎么也想不到,你爬上了戈鸿煊的床,阿烈有一天也会爬上戈樾琇的床。”
嗯,很好,脸色变得难看了。
“想不想知道我和阿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明显,她的小姨不想知道。
“还是,”拉长声音,“我们要谈谈你和我爸爸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贺烟的脸色现在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那目光简直把她当成怪物。
“别用那样的目光看着我,你也是怪物,一个孜孜不倦于爬上姐夫床的怪物。”
“闭嘴!”
瞬间,眼眶浮动泪光。
问:“小姨,那个清晨,我很想知道你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看待从楼上掉落下来的那个女人。”
“那女人是你姐姐,那个清晨,你姐姐的丈夫就从你房间出来,东窗事发,为了掩人耳目,你拉上你的孩子,让人误以为,你是和自己的孩子一起从同一个房间出来的,这个早上那躺在草地上的女人压根不关你的事情,你能说你不是怪物吗…”
“闭嘴!!”
词穷了吗?
好的,闭嘴,闭嘴。
过去短短一分钟里,贺烟难看的脸色,难堪的语气足以让她细细回味一阵子了。
闭目养神。
耳边,贺烟喃喃低语着你什么都不知道。
可笑,难不成她的小姨爬上她爸爸的床还有苦衷不成?
车子往比弗利山顶,贺烟很快找回杰出女性状态,以平静语气叮嘱她好好休息。
耸肩。
车子开进车库。
贺烟似乎并不急于打开车门,显然,她的小姨有话要说,车库为半开放式设计,透过半展开的空间,那幢占地面积8.78英亩的住宅灯火通明,像一个暖色的半球体。
“阿樾。”
让人作呕。
“是戈樾琇。”提醒。
片刻。
贺烟沉声道着:“听说过黑天鹅效应吗?”
看来,她的小姨是想和她说教来着,也许是说教,又也许是下马威。
“十七世纪前的欧洲人一直认为天鹅是白色的,但随着澳大利亚那只黑天鹅的出现,欧洲人不可动摇的信念开始崩塌。”
所以?
“戈樾琇,你要记住,这世界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后?
没有然后,贺烟打开车门。
看来,贺烟拿那只澳大利亚黑天鹅说事要么就是一个热身活动,要么就是故弄玄虚,戈樾琇更趋向于这是一个热身活动。
来帮忙搬行李的是陌生脸孔,佣人换了,管家也换了。
贺烟走在最前面,戈樾琇走在中间,后面跟着搬行李的佣人。
一出车库,风迎面而来。
看着贺烟的背影,戈樾琇下意识间打了一个冷颤。
挺直脊梁,甩掉从脚底串升的寒意,不要被贺烟故弄玄虚的那套给唬住,让所谓“黑天鹅效应”见鬼去吧。
车库衔接着庭院,把庭院和主宅连接在一起地是设计感极强的玻璃天桥,冷暖两色灯光交织在天桥桥面上,在夜色中美轮美奂。
那抹修长身影就站在桥中间。
还穿着深灰色的高领毛衣呢。
第131章 天鹅挽歌
车库衔接着庭院, 把庭院和主宅连接在一起地是设计感极强的玻璃天桥, 冷暖两色灯光交织在天桥桥面上,在夜色中美轮美奂。
那抹修长身影就站在桥中间,还穿着深灰色高领毛衣。
不由自主, 戈樾琇放慢脚步, 和贺烟拉开距离。
那声“妈妈”很温润。
“回来了?”
“是的,妈妈。”
还是那副懂事少年的模样。
“什么时候回来?”可真会装。
“刚回来不久。”
“怎么不提前打电话?”
“想给妈妈一个惊喜。”
妈妈装功厉害, 儿子也没糟到哪里去, 接下来是不是轮到她装模作样了?活动了一下脸部表情, 刚想开口——
手里的包被接走了。
眨眼, 包被过度到宋猷烈手上, 另外一只手伸到她面前,那声“又见面了”如沐春风。
这家伙就不能给她点表演机会吗?还有,什么叫做又见面了?
“不久前,我们在外公生日会见过。”眼睛是看着她,话却是说给自己妈妈听的。
“你外公和我提过。”贺烟语气表情也很像一回事。
这下, 她又轮为了看客。
宋猷烈左手提着她的包右手臂弯搭着贺烟的围巾,三人一起进入电梯。
戈樾琇和宋猷烈一左一右站在贺烟身边, 电梯门关上,三张脸映在描着金盏花的电梯门上。
那映在电梯门上的那三张脸算不算各怀心思?细细一想,这三人中最无辜地应该数她的甜莓了。
她的甜莓有点可怜来着,妈妈和表姐联合起来把他蒙在鼓里。
贺烟的房间在二层, 她的房间在三层, 而宋猷烈的房间在第二层半。
二层到了。
“阿烈, ”一如既往,温情脉脉看着那两个一手带大的孩子,“你送送阿…樾。”
“是的,妈妈。”
电梯门合上,她和他依然保持着之前站姿,两双眼睛透过电梯门胶着。
出了电梯,并肩走,两人脚步有条不紊。
打开她房间门。
迫不及待,戈樾琇想去看自己的卧室,但手被拉住。
房间门关上,宋猷烈手一扯,她就变成背靠在门板上,倚仗身材优势牢牢封锁她的去路。
两人面对面。
皱眉,他跟着她皱眉。
坏蛋,皱眉都比她好看。
脚前跟踢他,被轻轻松松躲过,换脚踢,还是好不费劲躲过,这是不想让她踢的意思?她非踢到他不可,改成踹不久得了?
没踹到他,反而变成她的投怀送抱,双腿被动夹住他的腰,他把她钉在门板和他之间,双手落在她腰侧,低语“我的表姐,纤腰不盈一握。”
我的表姐?这是哪门子的挑逗?还有,还真以为他吃定了她,以前他可是提都不让她提这个称谓。
冲宋猷烈做出不雅的口型。
“哪来的小野猫?”
臀部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小野猫说谁呢,说谁呢?怒目圆睁,他也不甘示弱。
恶狠狠瞪着他。
他回瞪。
皱眉也好看,瞪眼也好看,戈樾琇要完蛋了,真的要完蛋了…不行,不能服软,低头,狠狠咬住他嘴唇,然而,吃亏的还是她。
敲门声响起。
宋猷烈打开门,她躲在门板后整理被他弄乱的衣服。
是来送行李箱的佣人。
宋猷烈走了,轻吻她鬓角说戈樾琇很高兴你回来。
“戈樾琇,晚安。”
房间和她离开时几乎一模一样,走文艺复兴路线,蕾丝衫边窗帘,中世纪钢琴,尤克里里,成堆的毛绒娃娃,印象派的天花板,做旧墙纸。
站在镜子前。
似乎,昨天她还在这个镜子前,镜子里映着地是十九岁的戈樾琇。
一夜之间。
映在镜子前的变成二十六岁的戈樾琇。
十九岁的戈樾琇有一张苍白的脸,二十六岁的戈樾琇还是有着一张苍白的脸。
拉开窗帘,戈樾琇一眼就看到挨着玫瑰的吉梗花。
她的吉梗花被照顾得很好。
冲着吉梗花挥手。
“妈妈,我回来了,晚安,妈妈。”
那一觉,戈樾琇睡到中午。
午餐地点在花园饮茶厅。
新管家是四十出头的德国女人,德国人告知她,宋猷烈八点半出的门,贺烟出门稍晚一些,宋猷烈去了公司,贺烟去赴饭局。
这三人中就数她是游手好闲之徒。
德国人还稍微提了一下,现在这幢住宅的人员结构,厨师佣人司机门卫林林总总二十几人,比她离开时还少了一半,看来她的小姨持家有道。
这拨人唯一没发生改变的是司机人数,之前三名司机现在也是三名司机,不过现在的三名司机其中一名处于长期挂职中,那是戈鸿煊的司机。
戈鸿煊?目光落在戈鸿煊的房间方向。
相信很快,贺烟就会告知她,戈鸿煊现在怎么了,是生是死还是锒铛入狱。
这位在南非洲赫赫有名的“矿产之王”已有三年多时间没在公共场合露面,即使SN能源官方一再坚称戈先生目前身体抱恙,但坊间关于戈鸿煊的传闻被默认为两个走向:要么死了,要么锒铛入狱。
这是一个无所事事的下午,戈樾琇盘坐在地毯上,面前放着被她冷落许久的手机。
手机电源满格。
要不要开机?这问题让戈樾琇纠结了近半个钟头。
是开机还是不开机呢。
手按在开机键上。
一咬牙。
几乎是一打开手机,邮箱提示声,讯息提示声留言信箱提示声一股脑响起,除去卡罗娜和洁洁之外,其余的都来自于顾澜生。
顾澜生。
额头都快要点到地毯上去了。
硬着头皮,打开邮箱讯息留言箱。
最开始都是顾澜生式的自言自语,最好听的是“戈樾琇,今年圣诞节我给你做酸菜包子。”最难听的是“戈樾琇,我今天看到的那只河马长得很像你。”
河马,有着肉嘟嘟鼻子的家伙。
触了触自己鼻尖,她的鼻子哪里肉嘟嘟了?
好吧,好吧,就顺顾澜生的意,她是有肉嘟嘟鼻子的河马。
顾澜生式的自言自语后,是很简短的“戈樾琇,打一通电话给我。”这句被重复到了十次以上。
心里唉声叹气,顾澜生那么多的酸菜包子看来都白喂了戈樾琇那只白眼狼。
那要给顾澜生打电话吗?
要,当然要。
呼出一口气。
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戈樾琇吓了一跳,看了一下来电用户,顾医生这是连给她表现的机会都扼杀了。
是顾澜生的来电。
再深深呼出一口气。
接起电话,没给顾澜生说话机会,老老实实交代:“是我,顾澜生,戈樾琇没被绑架没被拐到土著人部落给土著人生一大堆孩子,这阶段,戈樾琇不仅没遇到那些糟糕事,用你的说法,戈樾琇的日子还过得相当滋润,甚至于还…还胖了三磅。”
确切说是胖了三点四磅,按照四舍五入法,那零点四磅可以直接减去,也许三点四磅会让顾医生更加生气。要知道,以前他总是唠叨要把她喂胖,但事实上,顾澜生把戈樾琇喂胖次数少得可怜,就只有两次,一次就只有零点五,一次勉勉强强才算一磅。
他不在,她一下子胖了三点四磅这也许会让顾医生深受打击。
这打击…是不是有点大?
电话彼端迟迟没传来声音。
心惊胆战,紧握手机,恨不得把脸凑到电话另外一端。
冷不防——
“戈樾琇。”阴恻恻的一声。
直接从地毯上跳起。
“顾澜生,你把我吓了一跳,顾澜生,你把我吓得直接站起来了!”大声叱喝。
“我把你吓得从地上直接站了起来?”
猛点头。
又是阴恻恻的一声:“戈樾琇。”
又…吓她吓上瘾了不成。
“做什么?做什么?”顿脚。
“你说你刚刚被吓到了?”顾澜生问。
“我拿这个骗你做什么?”
“戈樾琇你是不是做了亏心事?”
“什么?”
“没做亏心事怎么会被吓到?”不容驳斥的语气。
好像…的确是。
清了清嗓音,说:“不是胖了三点四磅吗?”
“三点四?”声音分贝骤然提高,“不是三磅吗?”
啊?
“四舍…四舍五入法。”支支吾吾说出。
彼端又陷入沉默,房间空气似是骤然密集了起来,戈樾琇打开阳台门,靠在阳台栏上,等待着。
那声叹息穿过电波来到她耳畔:“戈樾琇。”
“嗯。”
“你现在在哪里?”
回:“我现在回到家里,洛杉矶的家里。”
“回家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戈樾琇从那声“回家了”听到了如释重负,摇头,这是她做贼心虚所导致的错觉。
“嗯。”应答到。
“现在家里都有哪些人?”
“我小姨,还有…还有我表弟。”顿了顿,继续补充,“这次我是和他一起从约翰内斯堡回的洛杉矶。”
“他?”那边也顿了顿,“你表弟?宋猷烈?”
“嗯。”
“这么说来!”阴恻恻的语气又开始了,“你那胖了的三点四磅是在宋…你表弟眼皮底下发生的?”
心里一突,提高声音:“顾澜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幸好是你表弟,”顾澜生浅浅笑开,“不是在某个野男人面前胖得那三点四磅。”
垂下眼眸。
顾澜生,是表弟,也是野男人。
“顾澜生,你现在在哪里?”把话题扯开。
那通电话延续了近半个钟头才结束。
顾澜生和他的哥哥结伴来到旧金山,陪其哥哥目前在旧金山念中学的孩子过圣诞新年。
洛杉矶距离旧金山不远。
在电话里,戈樾琇答应顾澜生不能关机,也答应了会找一个时间去看他。
是得找一个时间去看顾澜生。
最好,这一天要艳阳高照。
看着那方艳阳天,和顾澜生坦白她和宋猷烈之间的事情。
从阳台探出头。
南加州天蓝云白,这座天使之城似乎总是有用不完的活力。
两名穿佣人制服的年轻姑娘从阳台下经过,走走停停话题都围绕着今天早餐,那应该是管家口中新到不久的墨西哥女佣,负责餐厅和接待事务。
两名女孩说到兴起索性停下脚步,这个说“他喝我倒的水时让我感觉到幸福感。”那个说“他和我说谢谢,这让我都要留下激动的泪水。”
自然,戈樾琇知道那二位口中的“他”是谁。
接下来,两名女孩达成共识,就是他眼睫毛很长。
“我认识的亚洲人眼睫毛都不长。”其中一位如是说。
三步做两步下楼梯,把楼梯踩得砰砰响,两名墨西哥女孩似乎被忽然出现的人吓到了,呆站在那里。
洗游泳池是一项力气活。
两个女孩垂头丧气朝洗游泳池方向走去。
宋猷烈两点回来,和他回来的还有几名电视台工作人员,现在宋猷烈正在接受采访,这是戈樾琇从两名墨西哥女孩谈话中得到的讯息。
以前,戈鸿煊也会邀请电视台到这里来做节目,为了突出个人品味,他还专门弄了一个采访室。
这里到采访室步行也就五分多钟,反正她现在也没什么事情。
从前因为无聊戈樾琇偶尔会围观戈鸿煊的采访,采访室圆形楼梯最上面台阶可以满足不被发现又能清清楚楚看到听到采访内容。
像年少时期,蹑手蹑脚站在最上面阶梯上,采访室一览无余。
采访室三分之一向阳空间以绿色草坪代替地板,自然采光结合满目绿意,把穿白衬衫的青年衬托得明亮典雅。
面对镜头,青年侃侃而谈。
出神看着。
回过神,戈樾琇才意识到宋猷烈坐的位置是戈鸿煊昔日坐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