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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只有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在她需要的时候保护她。而在她不需要的时候,只要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关于她一切安好的消息,那他也就能安心睡个好觉了。
裴绍南脸上恢复了以往那玩世不恭的笑容,“走着,出发。”
那枚装着步摇的香囊,被他紧紧攥在掌心。
…
离州,战火纷飞。
拓跋谌带着五千军队被困城中,这一幕,与三年前太多相似。
而半个时辰之内应该到的援军,两个时辰以后都没有出现。
墨焰说道,“王爷,城外怕是已经出了变故。”
“没想到他连与白莲教的最后一战都不能等。”拓跋谌骑在骏马之上,遥望着长安的方向,目光深邃如冰。
他北宸王,只会毫无防备信任那个人第一次,再也不会有第二次。
从三年前开始,他就已经不敢把自己的生死,交给新晋王朝的任何人手中。
不论是拓跋临还是裴绍南,他们是真的想要来援助,但一旦皇帝出手,都会被拦住。
在皇帝面前,他们始终是臣。
对面城主府上,戴着乌羽面具的男子只露出一双冷冽的眼睛。正是钟离一族的王,钟离澈。
就在裴耀庭拦住裴绍南他们的时候,他也赶到了离州。
这里是他们的重要据点。如果真的被拓跋谌攻破,就会泄露无数的资料,那么白莲教真的要完了。
“拓跋谌,你等的援军不会来了。我们有两万人,你只有五千人,你以为你能冲破我们的包围?”钟离澈寒声。眼中没有恨意,只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拓跋谌望着他,桀骜的眉峰微挑,“钟离王,单挑?”
“自知不是你的对手,我不会让你有拿我当人质的机会。”钟离澈很平静的说。战场之上斗将本是常事,在敌我实力悬殊的时候,连弱方的挑战都不敢接受,是一种很丢脸的事。
但是钟离澈脸上没有丝毫赫色,能够平静的承认自己不如拓跋谌,能够淡定的拒绝。
很多年轻人都没有这个心态,虽然因为面具看不出这个男子的年纪,但不负老谋深算之名。
子桑穆张扬,子桑榆在子桑穆死了之后就变得疯狂,白家软弱墙头草,将来若白莲教还有机会重组,那必定是眼前这个人称王。
若是为王,必定是新晋王朝心腹大患。
“拓跋谌,等死吧。我知道你不会投降,而我也不会接受你的投降。”钟离澈望着拓跋谌,冷漠说道,“来人,不惜一切代价,围杀拓跋谌。哪怕是用车轮战,也要轮死他。”
“是!”众人大喝。
钟离澈勾起一抹讥笑,拓跋谌,你还真是蠢,三年前能害你一次,三年后还能再害你一次。一点记性都不长,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王兄,我们来了。”
远处,拓跋临带着一万五的军队奔驰而来,黑压压一片军队,远远望去,足有万人。
钟离澈的眼神变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拓跋谌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还以为援军不来了,怎么迟了两个时辰后莫名其妙就来了?
“王兄,裴耀庭带着五万军队堵在离州外面,幸好你没撤出去,不然就掉进裴耀庭的陷阱。他把我跟裴耀庭堵了,不让我们过来。说你是反贼,王嫂是金陵公主,是白莲教余孽,勾结白莲教余孽,已经被逐出拓跋皇族。皇兄还命令裴耀庭和全国的将领都诛杀你。”拓跋临快速把他们遭遇的情况说了一遍,“裴耀庭派裴绍南去抓王嫂,裴绍南就骗走了两万军队,一万五让我带着来支援你,另外五千带去洛阳城护送王嫂他们撤退。”
拓跋谌的脸色先是冰冷,一直到听到这里,才略略缓和了一些。
有裴绍南过去洛阳城那边,那他就放心了。
“裴绍南让我给王兄带话,说三年前王兄没有等到援军,三年后他一定把援军送来,绝不辜负。”拓跋临说着挥了挥拳头,“现在我们来了,没有辜负王兄的期望。”
拓跋谌望着拓跋临身后一众将士,眼中闪过一抹感动,唇边扬起一抹由衷的笑意。
“王兄现在有何打算,往前撤是不行了,外面就是裴耀庭的五万军队。看看从哪个方向撤退?”拓跋临说道。
拓跋谌望着他,“为什么要撤出去,我们的目的,剿灭白莲教。如今援军即到,全军听令!”
“末将在!”众将士齐喝。
拓跋谌望向钟离澈,气势磅礴,“全力围剿白莲教!斩钟离王者,赏银万两!”
“敢不为我王效死命!”众将士气大振。
钟离澈望着拓跋谌,眼中闪过一抹怪异的神色。换一个人站在他的位置,得知自己效忠的皇帝背叛了自己,还派人拦截了援军,都不可能这么淡定地继续围剿。换个人,第一反应都是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白莲教反贼什么的,就留给那个皇帝自己头疼好了。
既然外面是裴耀庭的军队,那就别往前面撤,左右后还有三个方位,带着两万人好歹能够冲破一些城池的封锁。
若是变成残兵败将,或者两败俱伤连撤退都难,他值得吗?
为什么为了已经背叛他的人,还能做到这个地步。
第一卷 第237章 绾绾善珍待君归
“拓跋谌,你为什么不走,你真跟我们两败俱伤,那时候你想走也走不了。”钟离澈喝问。
拓跋谌淡淡瞥了他一眼,“你还不值得我两败俱伤。”
“就是,你算个什么东西,阴险小人!”拓跋临骂道。
正在此时,陶笛说道,“首领,不好了,西门和北门突然出现两支军队,都有数万人之众,已经快要攻破城门了。首领,你快从南门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怎么回事?”钟离澈不敢置信。突然冒出来的军队是怎么回事?
而此时,西门和北门各自放起了烟花,墨焰看见之后说道,“王爷,天璇军和齐王的军队已经到了,半个时辰之内能够攻破两门。”
拓跋谌早就想过可能会出现意外情况,虽然他觉得如果拓跋宏聪明一点,会先把白莲教灭了再说。
因为面对白莲教,是他们家和别人家之争。
如果是他们两个人,好歹还是拓跋皇族之争。
但是明显,拓跋宏迫不及待到不顾白莲教,也要先杀了他。
这两支军队,天璇军这支是从北宸王封地调过来的,从拓跋谌他们上次在清泉郡发现白莲教的势力超乎预计以后,为了以防万一特意调集。因察觉白莲教已渗透朝廷,所以这次调集的非常隐秘,连朝廷都不知道,白莲教也不知道。
这支军队是拓跋谌摆在暗处的,至今没有被黎清发现。
本来是为了对付白莲教,没想到如今局面变成这样,也就多了更多的作用。
而齐王这一支,是一个月前在南川城差不多确定皇帝是幕后黑手之后,拓跋谌修书齐州,齐王欧阳元于是匆匆赶来。
他们欧阳家从最开始就站队站在拓跋谌这边,这种时候自然也一样。
这才是拓跋谌为了防止离州战事有变的后手。
现在两边的实力相比较,拓跋谌的五千天枢军,拓跋临的一万五都督府军,一万五天璇军,一万齐王军,一共四万五,而钟离澈这边只有两万人。离州这场仗,胜利的天平已经倾斜。
拓跋谌下令,“全军出击!”
…
楚媚他们刚刚离开洛阳城,就遇见萧煜带着人赶过来,着急道:
“王爷命我昨晚抵达洛阳城,以防生出变故,必要时候接走王妃和大家,只是没想到,王爷是反贼的消息一传出,我们萧家倒是先内乱了,等我控制局势赶过来,听说裴绍南已经率兵去抓王妃。可把我吓了一跳,王妃若是有个什么万一,我可怎么跟王爷交代。”
萧煜带的人伪装成商队,看起来像商人、仆人、小厮、杂役,其实全部都是萧煜调集过来保护楚媚等人的高手。
这些人只有七八百,但全部是精锐,碰到五千军队都可以闯一闯,碰到一万,那就没办法了。
有时候人数起决定性作用。
拓跋谌既然考虑到了皇帝会插手离州战事,自然也考虑到了楚媚他们在洛阳城的安危,所以准备了萧煜。
没想到皇帝直接说拓跋谌是反贼,让天下将领都诛杀。萧家本来几个兄弟争权的厉害,一直到前几个月萧煜拿下粮行以后才逐渐掌握萧家。
他现在都还不是萧家的主人,上面还有他爹。
还好萧老爷子也是慧眼如炬,萧家经过一夜动乱,萧老爷子最终还是把萧氏重担交到了萧煜手中。
不然萧煜现在都没办法带人过来。
“你那边一整晚都没有消息,我就知道你们萧家肯定出事了。”洛九夜说道,“王爷不能派军队保护王妃,那太明显了,只能派萧家的人伪装成商队。现在王爷那边怎么样?”
萧煜摇头,“不知道。但是王爷只留了一个锦囊,让我见到王妃以后再拆。”
“那你赶紧拆啊。”洛九夜说道。
所有人都围在萧煜面前等他拆锦囊,就连欧阳萱和柯晴枝听见是王爷的命令,都凑了上来。
萧煜拆开来只看了一眼,眼巴巴递给楚媚。
楚媚正疑惑,接过来看见那锦囊里竟然是一封折叠好的信。
不是什么锦囊妙计,而是特意给楚媚留的话。
第一句就是,吾妻亲启。
萧煜这才明白,王爷为什么要等王妃来了才能打开锦囊。
因为这玩意儿就是写给楚媚的。
楚媚一见这四个字就是惊喜,连忙展开,拓跋谌的字迹苍劲,内容简练。
大致意思就是,当你看到这张纸的时候,局势肯定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不管外界传来什么消息你都不要害怕,立即和洛九夜等人一起撤去南川城。我将会在南川城和你汇合,你千万不要擅自行动来找我,以免牵一发动全身,珍重自身。
绾绾善珍,如护予身。绾绾善珍,若临予身。绾绾善珍,待予归身。
“王爷的命令,让我们所有人即刻撤往南川城。”楚媚合上纸条,说道。
欧阳萱立即反驳,“我不信。那不是送死吗?上个月王爷还差点死在了南川城,那个季墨丧心病狂想要害死王爷,我们还过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王爷的信上就是这么说的。”楚媚说着,将那封信展开。
所有人都看清楚拓跋谌确实让他们撤往南川城。
而令人移不开眼的反而是信的最末尾,拓跋谌连说了三遍的“绾绾善珍”。
“绾绾善珍,如护予身。绾绾善珍,若临予身。绾绾善珍,待予归身。”欧阳萱盯着那张纸,眼睛都要冒出火了,咬牙切齿,“什么意思?”
拓跋宁深深感叹,“绾绾好好地珍重自己,就如同你在我身边保护我一样。绾绾好好地珍重,就如同你在我身边陪着我一样。绾绾好好地珍重,等待我回到你的身边。好美的情话,没想到王兄那个冷疙瘩,竟然能写出情书。绾绾就是王嫂的小名吧?”
“是。”楚媚浅笑了一下将那封信好生叠好,又重新放进锦囊里贴身收藏。
本来刚刚得知皇帝要诛杀北宸王的消息的时候,就好像晴天霹雳,整个人都不好了。但是现在,看着他特意留给她的信,让她的心一下就安了。
绾绾善珍,待君归。
“那我们就按照王爷的吩咐,启程去南川城吧!”楚媚望着众人说道。此时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丝毫犹豫,只有一往无前的坚定。
欧阳萱嫉妒的牙痒痒,旁边的柯晴枝眼中的恶毒也满满地,但都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正是风雨飘摇之际。
她们不约而同的打算,等一切尘埃落定,一定要好好想办法把楚媚弄走。这个女人,留不得了。
…
长安城,拓跋宏坐在皇宫里最高的观星宫门口,望着飘落的雪花。从他的视线,正好能够俯瞰整个皇城,但是再远就看不见了,只能看见灰蒙蒙的天空。此时已经是半夜,距离他的圣旨发出过去了一天一夜,而千里之外的洛阳城,因为一张圣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皇上,这是北宸王…这是罪臣拓跋谌一个月前送来的十八珍。如今冬天难行,大雪封路,即便是快马加鞭,也足足一个月才到。御医们已经查证过了,绝对没毒。请皇上预览。”太监总管小安子说道。
十八个宫女各自端着一个托盘,十八样珍品一顺溜的摆在了拓跋宏面前。
拓跋宏抬眼,连十八珍这样的奇物都让他弄来了,颇费了一番功夫吧。一个月前的奏折里他就说了,剿灭子桑部得此奇珍,赠予皇上。
那时候三年前的事情已败露,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拓跋宏。拓跋谌会防备,会警惕,但不到最后确认真的是拓跋宏所为,他都不会动手,也不会罔顾他当初在父皇和太妃墓前说的话。
倾其一生,护新晋王朝,护拓跋宏一世安稳。
拓跋宏怎么会不知道呢?拓跋谌这一生最敬的父皇,最爱的太妃,当着他们面说的话,那就是他真心实意,诚心诚意,绝对不会背弃。
外人都说拓跋谌铁血无情,说他狂妄自大,说他目无尊卑,说他不近人情,但是唯独拓跋宏知道,王兄抛开那一切,也只不过是一个兄长,一个一直护着他的兄长。
这十八珍的出现,拓跋宏毫不例外。
因为这世上如果有最好的东西,他肯定是会先给他。这世上如果有任何能够帮助他的东西,他肯定不惜一切代价抢到。
安公公见拓跋宏一直不说话,小心翼翼试探道,“皇上若是不放心是罪臣拓跋谌送的东西,不如就让人扔了。”
“朕什么时候说要扔了!”拓跋宏沉下脸,“拿下去,让太医院煎煮了,这世上别人送来的东西,朕不敢吃。他送来的东西,朕吃的放心。”
不知道为何,安公公觉得他们的皇上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中多了一丝怀缅。
“奴才这就拿下去煎煮。太医院估算了,这十八珍的效果非常好,是全天下顶尖儿的补药,不比那些寻常补药补多伤身,皇上吃了这个,至少可增寿一两年。奴才这就下去准备。”安公公连忙行礼退下。
第一卷 第238章 朕只是有点难过
“皇上,夜里天凉,您还是早些床上歇着去吧。”皇贵妃姚蔓蔓拿着披风走来,盖在拓跋宏的身上,“皇上您都已经在这里看了一天一夜了,到底在看些什么?臣妾倒是看不明白,这雪也下了一整夜了,果真是隆冬了,日子一天比一天冷。皇上可得格外注意身子一些。”
拓跋宏就这么坐着望着窗外,良久才说,“蔓蔓,你看洛阳城外,肯定又是血光冲天,尸横遍野吧。”
“原来皇上是在说这个。北宸王先是和白莲教子桑部一战,如今又和离州钟离部一战,现在应该也和裴耀庭他们对上手了。”姚蔓蔓向着门外望去,突然发现这里正是对着洛阳城的方向,浅笑了一声说道,“自是该尸横遍野,满目疮痍。”
拓跋宏将手边的奏折随手扔给她,“裴耀庭的奏折,最快的雪鹰传来的消息,当夜,王兄离州死战,钟离部损失惨重,只剩下钟离澈带着少部分人撤走,白莲教的势力,自此全部瓦解,支离破碎,难成大气。裴耀庭已经占下离州,而王兄带着人往北宸州撤走了。”
北宸州,以北宸王名字命名的州郡,是北宸王的封地。
“皇上不是一路安排了很多人阻杀吗?他要从洛阳城撤到北宸州,那也要一个月的路程,中途这么多军队,皇上还怕消灭不了他们区区数万人?”姚蔓蔓将零落的几本奏折捡起来,叠好,放在拓跋宏身边。
拓跋宏又望向门外,大雪纷飞,看不见洛阳。
“是啊,朕都已经安排好了那么多人杀他,他跑不掉的。”拓跋宏自言自语。
姚蔓蔓深深叹了口气,“皇上,北宸王已经知道三年前的事情,您已经没有退路。即便是您不动手,他也会反。因为他要为三年死去的那些人报仇,皇上应当是最了解北宸王的性格。”
“朕知道,轮不到你来提醒。”拓跋宏脸色阴沉,“朕先发制人,朕安排好了一切,朕,不怕他。”
姚蔓蔓立即福身,“臣妾逾越。臣妾只是想说,皇上,您没有错。帝王是不会错的,您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蔓蔓。”拓跋宏看着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将她搂在怀中,“朕…只是有点儿,难过。你信吗?”
姚蔓蔓靠在拓跋宏怀中,轻声说道,“臣妾知道。臣妾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安公公拿着北宸王送来的十八珍下去。北宸王待皇上太好,所以皇上觉得亏欠,臣妾明白。但是皇上,也只是做了一个君主会做的事情而已。臣妾,永远都站在皇上这边的,永远。”
“你不明白,你怎么能明白,谁都不会明白!”拓跋宏情绪激动,剧烈的咳嗽起来了,“你们知道什么?那是我王兄,那是我的王兄!”
他声嘶力竭,如此天性薄凉的人,眼中竟然湿润了。
谁都不会明白的,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人像他这么对他好了。再也不会有了。
被他亲手扼杀了,这世上待他最好的人被他,亲手扼杀了。
还小的时候,因为皇后和贵妃是亲姐妹的原因,他们兄弟仨人一起长大。他,拓跋谌,还有那个死去的二皇子。
父皇在外打仗常年不回宫,虽然拓跋谌不过只比他大了两三岁,但是长兄如父,明明差不多年纪的人,却照顾着他们这些弟弟妹妹。
只因为他是拓跋皇族长子。
等到二皇子在火灾里丧命,王兄愧疚母后先选择救他,害的拓跋宏变成如今的痨病,也或者是因为把对去世的亲弟弟的感情全部移到了他的身上,对待他,就真的如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一样,包括对后来的拓跋临而是。
但其实说起来,愧疚的人不该是王兄!那又不是他自己的选择,是自己那个母后,那个根本不爱自己的母后,那个为了讨好太妃讨好皇上的母后,竟然连自己儿子都不管就先救别人的儿子。
那是母后的选择!是母后选了王兄,要愧疚也该是母后愧疚。
可是如今这个依旧坐在慈宁宫里高高在上的女人,却过的好好地,拓跋宏看不见她的愧疚,只能看见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偏心拓跋谌。
拓跋宏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是她的儿子,哪有母亲能够对自己儿子这么狠心。
撇开母后不谈,父王常年征战,王兄得太妃和母后万千宠爱于一身。他啊,比起那个优秀的王兄,真的差的太远了。
要不是太妃坚持,他连太子之位都没办法留住。
年纪很小的拓跋宏就开始怨恨母后,也怨恨拓跋谌。如果不是他,母后肯定就会救自己了吧。
谁说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小孩子才记仇,他记了那么多年。
从垂髫儿童到如今的一国之君,拓跋谌越对他好,他就越恨他。
明明他心里清楚,这世上能够这么对他好的人,也就只有王兄这么一个人了。哪怕是心腹黎清,都远不及。
明明他心里清楚,当年的事情不怪王兄,得了这一身痨病也怨不得旁人,那并不是王兄可以选择的。真的要怪,他该怪自己母后。
明明他心里清楚,王兄早就不欠他了。他陪了他这么多年,为他打下赫赫江山,为他守新晋王朝国泰民安,为他和群臣对抗惹上狂妄的名声,永远挡在他的前面,永远保护他。
哪怕是到真相揭开的最后一刻,都不肯相信,幕后黑手是他。
他多疑,可是却从没有怀疑过拓跋谌。连黎清都不知道,他不是不信任拓跋谌,他只是恨。
因为恨,所以明明相信他,也要怀疑。到底在恨些什么他都不清楚了,最开始是恨那场大火,后来就是恨他对他太好。
拓跋谌对他的感情太深。他一定要做一些什么把拓跋谌逼走,才能证明,看吧,他对我也不过如此。
他可以为我去死,但是我不过杀了几个他在乎的人,他就要我死。
他一边利用着拓跋谌的亲情,让他鞍前马后,一边在他背后捅刀子,用他的信任和感情来伤害他。这让拓跋宏觉得自己很厉害,把那个全天下最厉害的人都玩弄于股掌。
这世上没有人能比得上拓跋谌,但是这样的人却栽在他手上。那种成就感,比当皇帝都爽。
但他能做到这一点,不过是仗着拓跋谌当他是他的亲弟弟罢了。
“我逼走了他!我把他逼成了我的死敌!蔓蔓,他说过会一生一世保护我的,但不过是死了些蝼蚁,他就跟我翻脸?他就要杀了我?他不是可以为我去死吗?既然知道我要他的命,他就直接去死啊!为什么要违抗我。你看,他对我也不过如此啊。”拓跋宏脸上扬起一抹病态的笑,让姚蔓蔓都觉得瘆的慌。
死的那是蝼蚁?拓跋谌情同手足的木奚,红颜知己柯瑜,数百个他一手培养出来的高级将领,个个都是国家的栋梁。八千将士,全部是他的嫡系士兵,死战到最后一刻,没有一个逃兵的好汉。这些人,在拓跋宏眼中只是蝼蚁,可是在北宸王眼中,是他的命。
连她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北宸王,已经做的足够了。
只不过皇上容不下他,皇上这么病态的性格,又能容得下谁?现在走的是拓跋谌,下一个,又会是谁?
“可是…这世上再也没有王兄了,再也没有这么一个人会如此对我。”拓跋宏望着洛阳城的方向,眼中晶莹,姚蔓蔓以为他会哭,但是没想到他笑了,“那从今以后的路,我就一个人走了。王兄,其实我早就想,当你的对手。我,绝不会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