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卖得这么差吗?
郑意眠没想到居然会卖得这么差。
南漫:【我听说奚青亏到骂娘。】
南漫:【不过也是,她的漫画属于免费看着还可以,但是要花钱就有点不值当的那种,卖得不好也是有原因的。】
郑意眠想了想,问:【《缚妖》的影视化呢?怎么样了?】
南漫:【诶,我没跟你说吗?缚妖最近在拉投资啊,虽然一直没拉到,就想着说单行本上市了再宣传一把,谁知道单行本卖成这个鬼样子,估计是找不到投资了吧!】
南漫:【我们柯瑶大大之前还信誓旦旦说要我等着,我觉得,嗯…那句话说的没错——好的东西都是在漫长的等待之后到来的。这个结果我很喜欢,希望她也能喜欢吧。】
以为一切到这里结束,但一切远远没有结束。
柯瑶的《缚妖》最终还是拉到了投资,草草开机,但是因为这原本就是一个玄幻为主的漫画,势必需要大量的特效和动画来完成,可又因为投资太少,导致场景潦草,剪辑随意,就连特效做得都不堪入目。
《缚妖》只拍了两个月,似乎是奔着快点捞完钱回本跑路的心态,后期又用了两个月把片子剪出来。
然后,就开始上线视频网站播放。
刚上线时,因为主角不好看、没演技、场景也搭的不好,成绩一直在垫底。
到后来,这片子被一个大V发现,还特意发了微博吐槽:【场景随意,主演颜值演技掉线,特效两毛,笑点粗俗无下限,导演就差在封面上贴“我想赚钱”四个字了。烦请赚钱也稍微带点匠心精神,网剧这行刚刚起步,我不能接受也不能容忍有人带着这样的风气搅混水,这是你们的市场,还请珍惜点。】
这微博一出,《缚妖》评分跌破新低。
【好难看啊,为什么这么难看的东西也能上线?】
【逻辑死,看到第二集 看不下去了,貌似还是根据漫画改编了?Ball ball编剧和导演用点脑子,不要这么傻好不好啊,不要把观众当傻子行不行??】
【到底什么样的漫画才能改出这么智障的剧情…从前别人都不知道山下有妖怪,女主摔下去就知道了?真是感人,所有人都感化不了妖怪,女主说两句话就能感化了…你不说是法力,我还以为男主手里捏的是一团溜溜球,这个特效我先跪为敬。】
【从演技到制作到剧情没有一个能看下去的。】
那段时间,《缚妖》骂声一片,吐槽声中,连官博都不得不关闭,柯瑶也关掉了自己微博的评论。
《缚妖》事件发酵了整整一个暑假。
在那个暑假里,郑意眠的大二也宣告完结,她半只脚踏入了“大三”的行列。
走的那天,李敏特别痛心疾首:“不敢相信,我再也不是小学妹了,我变成老学姐了…”
郑意眠笑着看她一眼。
就在暑假快结束的当下,《万妖生》的影视版权也有了新的进展。
其实这一年,陆陆续续来问版权的公司也很多,但大多数都是一些新公司或者制作不成熟的公司,为了作品考虑,郑意眠都婉拒掉了。
这次找上来的公司,开价不高,但制作了好些优秀的网剧。
对方一找上门来,郑意眠只思考了十分钟,就答应了签约。
走完合同的流程,大三也过去了一大半。
郑意眠受邀参加某节目的晚会,没想到南漫也在,两人同时发现窝在角落里的柯瑶。
柯瑶不复当初的趾高气昂,抬头看了一眼她们,不甘心却又不得不低下头。
南漫戳戳郑意眠:“她已经好久不出席活动了,估计是嫌当年的话说得太狠,自己被打脸得厉害了,不敢出来了吧,嫌丢人。”
柯瑶目视前方,心中恼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却什么也做不了。
天知道此刻她究竟有多想上前,像上次一样狠狠地羞辱她们。
可…郑意眠只是一个眼神扫过来,那样的眼神不带任何情绪,仿佛从来…都没把她放在眼里…她从没把自己当过对手吗?!
柯瑶双手紧握成拳。
——她不服气啊!
可说到底,不服气又能怎么样呢?输了的人是她,丢掉面子的是她,她什么都没有了…甚至都没有力气再去和她争了。
漫画毫无波澜地完结、让奚青亏损了一大把、主编小姨也因此从奚青离职、网剧更是亏得血本无归还招来无数骂声…
她几乎霎时从天堂掉到地狱。
就在刚才,奚青找人来协商单方面同她解约,他们宁愿赔钱都不想再和她续约了!
还要和郑意眠斗下去吗?
有个声音在问她。
她摇摇头,不,不了,她没有资本了,她斗得血本无归甚至差点搭上自己,如何还能斗下去?!
她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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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会进行到一半,郑意眠发现自己忘记系裙子的腰带了。
她提着裙摆走进换衣间,发现梁寓坐在沙发上,拿着手里的腰带,漫不经心地抬眸看她。
郑意眠小声:“你怎么都没提醒我…”
他笑:“反正都要进来的。”
他站起身来,在郑意眠身前筛下一片黑影。
他站在她身前,她就顺势抬起手,搂住他的脖子。
他低头给她系腰带,郑意眠忽然想到导演刚刚还在和她讨论漫画里的角色,感觉到导演对于这个故事的用心,忍不住轻声笑了。
梁寓低声,呼出的气流就喷洒在在她脖颈处:“笑什么?”
“讲了你也理解不了,”郑意眠抿唇,还是在笑,“无法言传啦。”
梁寓手一顿,沉沉道:“无法言传,那身教?”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开船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63章 六十三条鱼
本来没什么的气氛,忽然被梁寓这句话搅得颇不安生起来。
灯光昏暗的换衣室一个人都没有, 连每一寸呼吸都被逼得清晰了起来。
他的呼吸格外真实、格外轻易地一缕缕飘在她未着寸缕的肩上, 呼吸扩开, 落在她耳畔, 带起一阵空虚的痒。
她忽然意识到这个动作的亲密性。
像是在抱着, 但他的手还在她腰侧替她系腰带, 她的双手也虚虚地搂着他的脖子,可心跳却不像是拥抱时候应该有的。
他这句无端暧昧的话让人浮想联翩, 让郑意眠想到每一次的戛然而止,想到他脖子上因为隐忍浮现的青筋, 想到他泛红的耳郭和起伏和喉结。
画面在眼前加倍放大,历历在目。
郑意眠僵着手臂,不敢动作, 仿佛只是这样, 都能感觉到某些异常的涌动。
他低下头,发丝扫过她肩膀, 令她忍不住打起轻轻的颤儿。
而后, 他呼吸稍顿, 用带着温热的嘴唇亲了一下她的颈窝。
她浑身一软, 噼里啪啦的电流顺着敏感的皮肤一路炸响。
那是一个没有任何暗示的简单的吻, 正因为简单, 所以让郑意眠更无招架之力。
像是雨夜捡到了一直只会对你喵喵叫的小奶猫,它窝在你掌心,伸出舌头舔舐你。
你的心理防线由此被击溃, 节节败退,搜肠刮肚也找不出应对方法。
她转头,松开手臂,伴着哒哒哒的脚步声一路往外跑走。
跟着她一起飞奔的头发在空中荡了个旋儿,很意外却又意料之中地掠过他脸颊。
梁寓抬手,那段发梢在他指尖一触即离。
指腹摩挲了一下。
很痒。
出了房间,郑意眠站在门口回了回神,然后才往南漫身边走去。
“系个腰带去了那么久啊…”南漫勾唇揶揄她,“后面这个蝴蝶结打得还挺好看的,你怎么打到的?”
“是么,”郑意眠摸了摸腰后的结,“我打不够,梁寓帮我打的。”
南漫抬眉:“怪不得我说怎么去了那么久,原来男朋友在房间里面啊…”
“真没干什么的。”她着着急急地澄清。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看你这此地无银的样子。”南漫笑得更开,“不用解释,我懂。”
郑意眠小声:“你懂什么啊…”
“行行行,我不懂,”南漫耸肩,“你懂就行啦。”
晚会在十点钟的时候结束。
一行嘉宾在落地的宣传板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这才退场。
郑意眠把裙子换掉,换上带来的短袖和长裤,高跟鞋换成帆布鞋,装进袋子里收好。
繁荣的城市,在十点钟依然华灯璀璨。
晚风捎来渐远处的阵阵人声,混杂着一些破碎的歌谣。
梁寓的声音被风吹起:“很晚了,送你回家吧。”
郑意眠点点头。
两个人一路走回她家小区,进了单元楼,上了电梯。
叮咚一声响,电梯提示楼层到了。
郑意眠走出去两步,发现梁寓站在她身后,她下意识回头,示意他跟上。
梁寓笑了,按住开门按钮,挑眉:“你爸妈不是在家?怎么去?”
郑意眠抿唇:“他们休假,出去旅游了。”
“你一个人在家?”他皱了皱眉,“怕不怕?”
“习惯了,”郑意眠在口袋里找钥匙,“每年他们都会单独出去旅一次游的,小区挺安全,一直有人巡逻,我把门锁好就没问题了。”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门开了。
郑意眠进去,踩了踩脚下的软垫,回身跟梁寓说:“外面太热了,先进来吹会儿空调喝点水再走吧。”
梁寓就站在门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不怕我进来了就走不掉了?”
郑意眠一愣。
旋即,一些不太该浮现的想法浮现出来。
哪怕他走不掉呢…
走不掉就…走不掉吧…
话虽这么说,但梁寓仍旧迈动长腿走了进来。
她笑,伸腿就要挡他:“那你别进来。”
“进都进来了,哪还有出去的道理,”他掐她脸颊,“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嗯?”
“说不进来但还是进来了,这就是你的原则,嗯?”她学着他,背着手,恶意满满地反问。
梁寓声音压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些原则在你面前,通通没用。”
她心一软,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去冰箱里拿水出来喝。
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梁寓已经不在客厅了。
他站在她房间里,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兴致尚好地欣赏她柜子上摆的那些小玩意儿。
笔筒、瓷碗、细小的耳钉、拳头大的小摆件…
她房间里大大小小的东西都是母亲给买的,包括梳妆台和柜子,走的是欧式装修风格。
梳妆台靠近窗子,上面的雕花很漂亮。
听到她的脚步声,梁寓知道她来了,头也没回:“你房间的床怎么这么大?”
郑意眠站到他身边,耳边疑似漾起一抹绯红:“高中毕业之后家里重新装修了,我妈就给我换了个双人床,说以后结婚了,带着…咳,带着那个什么回家,不会没位置可睡。”
他好像低低地笑了,旋即走进房间,二话不说就躺在了她床上。
郑意眠:“…你干什么呢?”
梁寓双手枕在头下,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提前感受一下我的福利。”
顿了顿,又补充:“反正以后总要睡在这里的。”
她赧极,上去踢了他一脚:“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要脸还是要你?”他又笑了,“要脸能追到你吗?”
郑意眠坐在床边,看他翻了个身,脸埋进她的枕头里。
那一刹,他脑海里出现了很多不合时宜的画面。
比如她枕在这里玩手机、枕在这里画漫画、枕在这里给他打电话…以及,在这里沉入梦乡。
酣睡时柔缓而细腻的呼吸声,像羽毛一样落在他耳边。
轻轻发颤的眼睑,微微翕动的鼻翼,抿在一起的嘴唇,和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身体。
郑意眠看他一直不说话,伸出脚尖点了点他的小腿:“别趴着了,小心呼吸不畅。”
他依然不动。
郑意眠皱了皱眉:“怎么不说话…怎么了?”
依然没回应。
郑意眠从床的另一边绕过去。
梁寓很快感觉到,另一张温热的小脸贴了过来,伴随着一阵荔枝的香气。
她的声音猫爪似的:“我枕头里有什么东西吗?”
“嗯。”他声音沙哑。
郑意眠像是有点无措了:“啊?什么东西?”
难道之前…漫画的手稿…被他看到了…?
下一秒,身边的人翻身,趴上来,压住她。
他的气息盈满她鼻腔。
郑意眠被这突然的动作吓得呆住了,连反应都来不及。
“有…你的味道。”
梁寓埋在她颈间,深深嗅了一口。
是很独特的味道,果香混着一点极淡的奶香,顺着下去,又拉扯出一股清甜而干净的尾调——
是独属于她的味道,任何人都模仿不来。
他忍不住张嘴,轻轻咬了一下。
少女的皮肤载着满满的胶原蛋白,像果冻似的,软绵绵,还会回弹。
郑意眠忍不住咕哝:“你怎么跟狗似的啊,光咬我…”
“什么狗?”他嗓音沉得像浸过水,“…狼狗?”
他的鼻尖抵在她脖颈处,唇齿派上用场,慢慢地、一点点地噬咬她。
凛冽的雪味道横冲直撞,打开她的世界。
他可能出了点儿汗?
郑意眠迷迷糊糊地想,谁知道呢。
恍惚间,她像是置身茫茫大雪中的雪人,他唇齿所过之处,皆开始融化。
一点一点的,在冰天雪地里融化。
平地起波澜。
呼吸失序。
他的吻本还克制,到最后全无章法,吮得她舌根刺刺发疼。
她又没办法,身子曲起来一点,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不敢动了。
他勾住她的舌,放在唇中细细地吮咬,听她低呼:“梁寓…”
“嗯,”他手下动作却克制不住地放肆,“是我。”
她没法控制地低声嘤咛。
他起身,恍惚中摸到一粒纽扣。
冰凉的东西让他的意识回拢了一些。
他垂眸,见她躺在床上,白皙的指尖还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脸颊泛着绯红,衣服也被他刚刚推得乱七八糟。

…是怎么进行到这一步的?
他太阳穴胀痛,试图让自己回忆之前…
不行,回忆不起来。
回忆了就收不住了。
趁着自己理智尚存的那一秒,他立刻抖开一边的被子,给她捂得严严实实,然后飞快翻身坐到床边。
必须清醒一下了。
借着月光,他咬着后槽牙,苦笑了一声:“你知道我要忍不住,还把我带到这里来。”
说完,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可没料到的是,有只纤细的手手弱弱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像是想抓住他袖子,却到底没敢抓,只是那么晃荡了一下。
她目光闪烁,话也磕磕巴巴的,有点委屈地脱口而出道:“我、我又没让你忍着…”
梁寓骤然回头看她。
呼吸一停,感觉有什么东西忽然要炸开了。
郑意眠立刻收回手,把被子盖过头顶,几乎想一拳揍死自己算了:“不,不要就算了…”

他阻止住她往上拉被子的动作,手隐忍地在腿上握成拳。
“想好了?”
“在我这里,想好了,就不能反悔了。”
她瓮声瓮气的,确认:“跟你在一起,就没想过要反悔。”
好像有哪个字戳中他了。
梁寓重新覆上来,捏住她耳垂,同她鼻尖对着鼻尖:“这可是你说的。”
不知道衣服是怎么被他抽走的,也不知道东西被他扔去了哪儿,她整个人在他手底下仿佛软成一滩泥,骨头也是酥软的,脑袋里像架着一方锅,锅里熬着浆糊。
他双手使力,握住她手腕,轻轻捏了一下。
他手掌的温度几乎烫得她心脏都快融化。
他的唇齿温柔舔吮,郑意眠的感官被夜色打开,感觉清晰而滚烫。
明明已经情难自持,但还是克制着自己慢下来,跟着她的情绪,照顾她的感觉。
他摁灭墙上明灯的开关,拧开那盏小台灯。
“不要怕。”柔和的灯光里,他柔声低哄。
他脱掉自己的衬衫,腰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间,锁扣在灯光下折出稀朗碎光,隐约露出一道灰色裤边。
顺着腰往下,有两条清晰的肌肉线条延伸向内。
一览无遗的肌肤,带着高级的质感。
郑意眠像是被扔进水里的人,双腿使不上力,堪堪就要溺亡。
他是她的浮木,也是把她推入水中的人。
他给她氧气,也让她缺氧。
他几度安抚,说了很多话,郑意眠已经记不清楚了,好像不管好不好听的话,只要从他嘴里说出来就会变得漂亮,但她已经没工夫去分辨了。
迷糊间,东西都去了哪里,郑意眠已经不知道。
后来又听到一声轻响,是不是东西掉在地上了。
…哪还有工夫去管呢?
时间过分的漫长,长到郑意眠已经分不清楚是她在熬夜,还是夜在熬她。
不,是他在熬她。
“相信我,放松点。”在黑暗中,他如是轻声安慰她。
这样的安慰好像真的有用,她不自觉地放轻松。
但该滚烫的,依然滚烫。
郑意眠支支吾吾:“梁、梁寓,你别把手放我腿上,好烫…”
他附在她耳边,声色喑哑,仿佛夜色深处而来——
“乖,宝贝儿,等会还有更烫的。”

????
什么…更烫的?
郑意眠本来没反应过来,但又想到在这个境况下,他也不可能说出什么高雅的话来…
正在思索,思索不出答案,然很快,实践告诉了她——
梁寓刚刚指的到底是什么。
她喉头发紧。
梁寓手下动作没停,说出来的话却很欠揍:“你还有最后一次喊停的机会。”
“再往后——不能停,也停不下来了。”
她嘟囔:“你废话真的很多诶。”
他挑眉,沉沉笑了声,声音很低,很动听。
借着刚刚给她放松的契机,他双手撑在她身侧,缓缓沉身而入。
本来打算的就是慢,但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会是在她的这张床上,四面八方全是她的气息,还有她的声音,他自然就没怎么…控制住。
她头枕的位置高,一来二去的,一个不小心,头就免不了要撞在了床板上。
“砰”的一声响起,两个人都懵了。
郑意眠刚刚没哭,现在哭了。
她泪眼朦胧:“梁寓,我头好痛。”
“那我…改一下…”
过了会儿。
“砰——”
郑意眠低声嗔:“梁寓你混蛋…不是说,慢…”
“我会…”
“别,我不信你了,”郑意眠咬着细软的鼻音,规劝说,“你的话,在我这里没有可信度了。”
像海上的人,在找寻一块浮木。
波澜起伏中,她随着水面一同起伏不定。
郑意眠下意识去抱他的腰,手伸出去一半,感觉到不对,又匆匆收回来蒙住自己的脸,带着哭腔嫌弃他:“你好烦啊…”
却不知道是在嫌弃他,还是在恨自己。
梁寓觉得可爱,还是忍不住笑,他弯着眼睛。

他的打算本来是想折腾她,没想到到最后被折腾的那个成了自己。
他低喘着,手掌垫在床头,以防她等下又撞到头。
事实证明,这个防患于未然做得很不错。
因为不消片刻,他又把她折腾得直哭,她抱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肩头,嘤嘤呜呜地控诉:“你又撞我头了…”
“乖,不哭,马上就好了,”除了安慰他也找不到别的办法,“你撞我手上呢啊…”
郑意眠抱紧他,能用下巴感知到他皮肤上渗出来的汗的温度,这样黏腻的触感让她心安。
最后,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不说话,从背脊处窜上来一股强烈到让人无法忽视的酥麻感——
她忍不住,轻轻颤了颤。
梁寓手摸着她的头发,一边顺一边低笑。
郑意眠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回过神的当下,恨不得立刻钻去床底:“你别笑我了…”
他也不笑了,声音洒在她耳畔,夹着气音,惩罚似的。
窗外夜色正好,最后一盏灯,在声音停息时熄灭。
春宵一刻值千金。
不,是千金不换。
来来回回折腾了两个多小时,郑意眠精疲力竭,裹着被子装死。
梁寓套了条裤子,去她房间的卫生间接了温水,用毛巾给她把身上擦干净。
擦拭结束后,他自己也擦了擦,把在她身边皱成一团的床单重新牵到床沿,再把地上的凌乱的衣物捡起来,收到椅子上。
她没眼看,连听声音都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立刻消失。
做完这些,他才躺到她身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身后的人均匀呼吸声,才想他肯定睡着了吧。
这么想完,她才敢抬手,静悄悄地揉了揉自己的发顶。
身后的人忽然笑开:“怎么,头还痛吗?”
居然没睡吗?
郑意眠:“哼。”
身后的人越笑越厉害,到最后干脆笑出声。
郑意眠现在讲话还是带着鼻音的:“你下床吧,别睡我床了。”
他把她搂紧,她完全挣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