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冬被噎了一下。顿时耍起了博陵侯式的诬赖:“老子说的就有说服力!老子是博陵侯!!”霍四郎有着侯府公子的身份,年纪较轻,为人在霍文钟的光环下又不算太醒目,乃是最合适的人选。
霍家老四原本跟着大儒黄怀远念书,因农忙,被聂冬叫了回来。黄怀远生怕自己的学生被博陵侯带坏,一直都关注着霍四郎,结果没等学生回来,等到了侯府的书信,他的学生被博陵侯一脚踹到了商行经商去了。
“胡闹!!”黄怀远气的一蹦三尺高,“老夫就知道那霍匹夫荒谬无比,老夫还当他这一年多来转了性!!”
不行,自己教的学生不能去当什么商人!商人是什么玩意儿?那些人能上得了台面吗?!堂堂侯府的公子成天和那些人厮混,变成一副市侩嘴脸,黄怀远简直不敢多想!再也坐不住了,收拾了行礼,叫上了书童,带上自己的学生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杀往博陵县。
正当聂冬和霍明明两人暗搓搓地准备在全郡内斗安插眼线的时候,却传来了霍文钟遇袭受伤的消息。
“什么??!!”
“咚”地一声闷响,矮桌被聂冬一脚掀翻。
“大郎现在是死是活?!!”


第194章 封地
高安和任柏行跪在地上:“属下无能!已派出两个小队朝郡城而去,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霍文钟随身带去的十个护卫是他们两个挑选的, 如今霍文钟生死不明, 高安与任柏行难辞其咎。
聂冬开始无比怀念现代化的通讯设备。
“博陵到易阳哪怕是用爬的七天也能到了!他们一行十一个人,就这样消失了??他们是怎么遇袭的?!受伤的人到底是不是大郎?这些你们统统不知道?!”
“属下该死!!”
高安、任柏行二人几乎以头磕地。
霍明明道:“他们每个人都带了刀剑, 至少需要五十名训练有素之人才能将他们合围。博陵到易阳郡城也有官道,在官道上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周围的驿站不可能不知道。除非大郎他们没有走官道,或者说真的有至少五十人的武装组织在这段路上设伏。”
“此事是意外还是来针对我博陵侯府的?”聂冬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自他穿成博陵侯后, 除了刚开始摸不清状况外,还从未栽过这么大的跟头。
“陶广志早不喊晚不喊,偏偏这个时候喊穷。这件事与他之间…”此刻聂冬只觉得所有人都很可疑。博陵侯府一向是将霍文钟推到前面, 在外界看来,霍文钟是博陵侯府真正的顶梁柱, 他乃侯府正儿八经的嫡长子, 又获封世子,品行素来优良, 连皇上都曾夸奖过, 面对荒唐的父亲二十多年如一日的孝顺,实在是一个从各方面都挑不出毛病的郎君。
谁料下午的时候,陶广志亲自派了使者柳玉山来到侯府说明情况。柳玉山来的十分匆忙, 霍文钟动身去郡城的事自然是事先与郡城里说了,然而过了七天,还没见到霍文钟一行人, 陶广志便派人去了最近的驿站询问,结果发现霍文钟等人压根没来。又派人去了后面几个驿站,结果发现一个驿站接到了霍文钟将要下榻的消息,然而却没有等到他们。
这下陶广志是真急了,霍文钟乃博陵侯府唯一的嫡子,侯府派霍文钟来郡城,可见诚意。如今人在易阳郡境内消失了,听到消息的陶广志两眼一黑,差点没背过气去。博陵侯的那张老脸在他眼前不断的放大,陶广志惊的一身冷汗。
“郡守大人已派了一百士卒沿路搜寻。”柳玉山硬着头皮对着博陵侯那张快要吃人的眼神,“一旦发现大郎的消息便会立刻通知侯府。”
聂冬道:“侯府的侍卫,本侯也是知道的,虽说武艺平平,但一个人对上寻常人四五个也是近不得身的。大郎的品性也是有目共睹,绝对不可能偷摸去厮混的!如今他们一行十一人生死未卜,只是有附近砍柴人说听到了打斗声,地上有些血迹,从残留的布料来看乃是大郎的!郡内什么时候除了这样一伙穷凶极恶之徒!!郡守大人竟然都不知道吗?!!!”
“郡守大人他…”
柳玉山正要解释什么,聂冬却已经气炸。
“他让博陵出粮出盐,侯府的世子亲自给他送去!他还有什么不满意!”
“沿途的官道都这般的不太平!他这个郡守是怎么庇佑一方百姓的!”
“本侯今天就把话放这了,我侯府的世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陶广志第一个跑不了!!你可以把本侯的话一字不落的给陶广志带到!”
柳玉山擦着汗,来前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然而直面博陵侯的怒火,柳玉山差点就给跪下了。可这件事郡城那边是一点儿理都不占,柳玉山苦哈哈的点头:“下官一定带到。”连一句“侯爷不要太过担忧”都说不出来。
你丢了儿子能不急吗?
这特么的还是个嫡长子,侯府未来的继承人,那是随随便便就能丢的吗?!
更恐怖的是易阳郡内可能已经出现了一股势力不明的武装部队,这是要做什么?!陶广志一个头两个大,找来了郡尉谢豪。谢豪是个带兵打仗的粗人,对朝廷里的弯弯绕绕一向不懂,但就算如此,霍文钟这家伙丢了,也是惊得谢豪一蹦三尺高。
他可当初为了吴国粮草的事情,他还得罪过博陵侯,如今博陵侯的长子遇袭,郡守脱不了干系,他这个分管全郡治安的郡尉更是难辞其咎。
“玉山兄已经博陵了?”谢豪大声嚷道,“完了完了,这个时候去只会是讨骂,说不定还会挨揍。你怎么就让他去了,他就是个书呆子,杀只鸡都要抖三抖。”
陶广志叹道:“玉山好歹与博陵侯还有几分交情,别人去…呵,要不去你负荆请罪?”
谢豪挠着后脑勺,他是怎么也想不通易阳郡内怎么会突然多出一股武装势力。如今正是农忙,不敢说别的地方,各县往郡城的官道都有驿站,驿卒每日都要巡视的。官道大多建在开阔之地,哪怕是遇到了埋伏,霍文钟一行十一个大老爷们,就不会弄出些动静让周围发现?
“那个砍柴人呢?他不是说看见过霍文钟吗?”谢豪问道。
“砍柴人说他是黄昏背柴下山,隐约听到了有人喊杀声,以为是土匪抢劫,便躲了起来。等到没声了,才冒的头。那里虽然是官道,但靠山,地势有些偏僻。”
郡城大营自然是有兵的,然而现在要动大营的士卒…谢豪有些为难。一是担心抽调士卒后,郡城的保障就少了一分,既然已经猜测有了非法武装分子的存在,郡城的安全就是第一位的;二来霍文钟走丢的消息目前还没有张扬开,除了几个当事人外,都没有外传。毕竟霍文钟的身份放在那里,一旦透露出去,会引起许多不安和不必要的麻烦,可如果一旦抽调大营的士卒去找人,这样动静就会闹大了!
“你派几个精兵给我。”陶广志道,“好歹要给博陵侯那边一个交代。”
谢豪却道:“你说…会不会是霍文钟这小子故意耍咱们?”
“这话怎么说的?”陶广志有些生气,“若是博陵侯,倒有可能。霍文钟?他可不是一个胡闹的人,再说了,这样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无非就是向郡城倒打一耙,说郡守与郡尉没有治好易阳郡。可郡守郡尉这样的两千石封疆大吏的任命权乃是在皇帝手里,他陶广志与谢豪再如何,这些年对博陵侯也都算客气,这些事博陵侯心里也有数,若朝廷真将他俩给撤了,再换上来的,可就不知是敌是友了。
博陵侯还不至于做这样的赔本买卖!
经陶广志的提点,谢豪道:“是我想差了。”
“如今郡内不太平,谢大人还需多多费心了。”陶广志道,“霍文钟的事且不谈,今日各县报上来的消息,又有三十几个村子因抢水源死了十几人,算上之前,因水源之事已死了近五十人。虽说乡野小民多无知之辈,可也是吾等治下之民,放任不管,恐成一患啊。”
虽然报上来的只有这些数,然而实际上会更多,这一点陶广志与谢豪都明白。
秋后陶广志需去京城请见皇帝,各地官吏也都要接受考评。在霍文钟出事之前,陶广志并不担心自己的考评语,无论易阳郡内死了多少人都不要紧,关键是天下另外那四十一个郡内只要死的人比他多,他的仕途就能无忧。
就在易阳郡的几位权贵急的火烧屁股的时候,千里之外的京城,也因一件事而热闹起来。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兄弟要归封地了,封号齐王!
霍太后哭的眼睛都肿了:“你们一个二个的都要离哀家而去。晔儿这么小,齐国又那么远,以后相见,还不知要何年何月。”
陈晔安慰她道:“儿臣每年春秋二季都要来京城朝见皇兄,皇兄给儿臣的封地是最好的,府邸也都修缮好了,又派了家丞、洗马、门大夫等人随儿臣一道归国,母后尽请放心。”
霍太后哭的直抽抽,恨不得整个人都扑在陈晔身上。陈晔只当她是舍不得自己,却不知霍太后心里却是冰冷无比。
家丞乃王宫总管事,洗马则是侍从官吏,门大夫更是掌控着宫禁。陈睿派了这样三个从官随陈晔归齐国,其监视意味不言而喻。
晔儿可是他的亲兄弟啊!!!
霍太后放声痛哭,长信宫内一阵凄凉。
陈晔被这气氛影响的有些不自在,笑道:“儿臣听说齐地的香稻格外有名,到时候奉来给母后尝尝。母后莫要在哭了,您应该高兴才对,去了封地意味着儿臣长大了啊!”
“你就知道拿这些话来哄我。”霍太后破涕而笑,“你还没成亲,算什么长大!”
见霍太后终于不那么悲伤,陈晔也松了口气。在他还小的时候,他想着快些长大,多学些本领来帮陈睿,因为他们两个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血缘亲近上就和其他皇族的子弟们不同。可长大了却渐渐发现,他的皇帝哥哥并不想要他这个帮手,若他勤奋上进了,皇帝哥哥虽然高兴,可眼角眉梢里却透着冷漠。博陵侯携女眷来京城的那一次,更是让他发现,他的亲哥哥已经是皇帝这个事实,他自己也终究要去齐国当诸侯王。
而诸侯王是会被皇上所忌惮的。
在陈睿大婚后,陈晔无比清醒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陈睿是不会让齐国的属官由齐王自己去任命,更别说婚事了。
离开长信宫,直到回到自己的住处,陈晔才敢叹气。看到手旁的一筐麦子,这还是他自己种的收割上来的,陈睿说他的麦子种的不错,来年可以多种一些。这是想让他彻底成为一个老农吗?
陈晔自嘲的笑了笑。
只是突然有些羡慕起小舅舅博陵侯了。小舅舅身为列侯,一样要被朝廷监视,然而他还是活的那般肆意,这样的洒脱不是一般人能够企及的啊。
霍太后则在长信宫里坐立不安,她虽不愿承认陈睿对陈晔的防备,可事实摆在眼前,皇帝防备诸侯王是天经地义的事。换个说法,这压根就不叫防备,早在先帝之时,诸侯国内两千石官吏的任命权就已收回朝廷,经吴国戍守边陲不利,陈睿已下令收回诸侯国内六百石以上官吏的任命权。
“在京城里时,有你这个当皇兄的时时看着,哀家也放心不少。如今远去齐地,他年纪又小,万一被一些卑劣小人给带坏了,可怎么办?”霍太后用着关心小儿子的口吻与陈睿说这此事。
陈睿道:“晔儿是朕的弟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会继续照看着他的,不会让他在齐地吃苦的。您也知道,齐地一向富饶,晔儿本性纯良,不会被一些小人给蒙了眼睛。”
“你们男人总是在外面忙着正事,岂不知内宅若不宁也能坏大事啊。”霍太后道,“他如今还没成家,又没个娘子照顾,外面那些个莺莺燕燕的,哀家可不喜欢!”
“母后不必担忧。”陈睿早有准备,“儿子知道您一直挂心晔而的婚事,也命宗正留心此事。”说罢,命人将京中权贵之女的画像和资料抬上。
“此女乃方少府之女,年芳十三,去年正月时,还入宫给您请过安,您看如何?”
少府乃九卿之一,身份是够了。然而霍太后的心病可不是简单的一桩婚事就能了结的。如今陈晔即将远行,她这个太后也必须强硬一次了。
“这孩子倒是不错,只是当正妃还差些。”霍太后缓缓看向陈睿,一字一句道,“晔儿将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从齐国来京城,路上就要花一月有余。哀家也到了知天命的年龄了,也不知还能看你们兄弟几时…”
“母后!”陈睿大惊,“莫要说这些,有我们孝顺您,您一定是长命百岁的。”
“睿儿,你可还记得你小时候想吃那碟子糖糕?”
陈睿微楞,自他亲政后,太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称呼他了。
“宫里的小孩子们吃东西都是有数的,不能喂多了,怕伤了脾胃。你那兄弟就把自己的那碟子偷偷藏了起来,想要等你下了课给你。可他实在是太笨,糖糕没藏好惹来了蚂蚁,害的你们兄弟二人一同被先帝罚在太阳下占了半个时辰。”
“那时候晔儿还小呢。”想及小时候的趣事,陈睿难得放松下来。
“宝儿嫁人后,你和晔儿两个还去她的公主府,那个疯丫头带你们去爬树,却被驸马撞见了。你们两个威胁驸马不许说出去,结果宝儿自己却说漏了嘴…”霍太后说的很慢,面容却十分柔和,仿佛在回忆孩子们小时候那段亲密无间的岁月,“那时候哀家还只是先帝后宫里的一介小小美人,真是担心你们两个闯祸啊。”
陈睿内疚道:“是儿子不孝。”
“不…”霍太后微微摇头,“母后是担心你们闯了祸母后没有能力去维护你们,美人上面还有容华娘娘,婕妤娘娘。母后当时是害怕因为没有照顾好你们而失去你们啊!!!我的睿儿、晔儿,要去叫后宫里别的女人一声母亲了!!”
“如今你们都长大了,一直都陪伴在哀家身边,哀家这辈子也无憾了。你与宝儿都在京城,哀家能时刻见着你们,唯有晔儿一人,将要远去。哀家只盼他身边能有一个人,像哀家、像你、像宝儿一样的对他好。”
陈睿沉默许久。
半响,终是道:“儿子明白了,母后放心吧。”
在齐王陈晔即将归国的消息在京城里传了有三四天后,又传出一事惹得京诸人频频侧目圣上有意择博陵侯第五女为齐王正妃。


第195章 信徒
虽然没有下明旨,但京中的消息还是通过各种途径传到了侯府。此时距离霍文钟失踪已经过去十天, 得知霍五娘将要配给齐王后, 聂冬被这个从天而降的馅儿饼砸的头晕目眩。这是近亲结婚吧,以后生的孩子会不会有问题啊!!
等等, 这好像还不是重点!
齐王一个诸侯王,博陵侯一个列侯, 这般豪门联姻,陈睿竟然同意了?
聂冬一字一句的读着太后和周阳侯分别寄来的书信。
太后说的比较简单, 让府里好好教五娘, 她会有个好前程。周阳侯就写的很细了,在宫里传出消息后,他便找了个机会入宫给太后请安, 问问自己这个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
聂冬看完书信后说道,“陈睿虽然多疑, 但也有几分孝心。太后的示弱换来了这场婚事。只是五娘这门婚事看着显赫, 齐王却未必是良配。先不说他们两个的血缘了,陈睿这次似乎是要正妃侧妃一起封, 侧妃乃方少府的次女…”
霍明明皱着眉头:“那又是谁?”
聂冬道:“少府, 乃掌管皇帝私库之人,非亲信不能为之。周阳侯信上说,方柳海不仅是少府, 他年少时与柴彦安都是拜在同一位老师门下学习,有同窗之谊。这位方家的小娘子恐怕才是陈睿真正选中的齐王妃,只因太后打了感情牌, 所以才换成了五娘。然而二人都是经过皇室侧妃的,这位侧妃的家世按照谱系来算比侯府还要高上几分,他们是世家,从前朝就开始为官了。她与五娘一同嫁给齐王,却屈居一个侧字,你觉得这小姑娘会甘心吗?哪怕是方柳海也不会甘心吧,只是皇帝选了他们,也是出于一种信任。”
霍明明对这种制衡之术颇为不屑:“简单说也就是皇帝对博陵侯府不那么信任,对齐王也是一样防备,放一个自己亲信的女儿在齐王后宫,也是为了监视齐王。明明这二人是亲兄弟,陈睿的皇位如今坐的颇稳,何必如此小家子气。”
“帝王心海底针啊。”聂冬微叹,“我就是担心侯府的那个小丫头能不能应对这样复杂的局面。齐王的后宫,肯定也是一片腥风血雨。瞧瞧,这都什么事儿!明明结婚是个大喜事,怎么就这么复杂了,搞不好还会送掉小命。那丫头也才刚及笄,十五岁啊,放咱们那儿也就是个高中生。怪不得古人比咱们早熟呢,咱们十五岁能有个早恋都不得了,这里十五岁都要嫁人了!”
他可是熬到了大学的时候才跟霍明明表的白。高考后二人都考到了外地的学校,趁着彪悍的霍老爹不在,他才敢去拱霍家那水灵灵的小白菜。
霍五娘还不知自己将要成为齐王妃,只是觉得嬷嬷们对她的管教更严了。聂冬难得看了一下霍五娘的课程表,每天都有女红、诗词、古琴、女红这样的基础教程,宫里来的嬷嬷还安排了礼仪学和世族的谱系学。
霍明明也看了一眼,颇为同情:“古代女人要学的东西也不少啊,到底是哪个白痴说的女子无才便是德。”
聂冬道:“这些都是素质教育,得放一放了。”
霍明明挑挑眉:“难道你打算给她开个语数外?”
聂冬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不要老说冷笑话!得加强思想政治教育!”
霍明明:……
“要不你去教?”聂冬道,“你性别上有优势,我去不合适。”
霍明明呵呵笑道:“没空。”
聂冬认命地垂头。霍五娘虽然有些贵族女子的骄纵,但去了一趟京城后性子成熟了不少,现在走出去也是一个颇为规范的贵族女子了。只是这样规矩的人是无法在齐国生存的,后宫里可没有小白兔!聂冬想了半天,面色颇为犹豫。
霍明明见他支支吾吾一个屁都放不出,急的捶了他一拳:“你要说什么就说,矫情什么劲!”
聂冬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你觉得…让霍文萱去教怎么样?”
“她??”
霍明明颇为意外。
虽然她与霍文萱的接触并不多,然而这个诡异的古代女子却是令她印象最深的一个。尤其是聂冬对她讲述过霍文萱与博陵侯的那些恩怨之后,霍明明对霍文萱都有些敬而远之。她霍明明自认是个胆大的,然而霍文萱却是个不要命的。
“她能在博陵侯疯癫的时活下来,还会念书知字贵族女子该会的一样不落,若不是咱们误打误撞来了,她甚至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的杀了博陵侯不让人怀疑,成功将霍文钟推上来…”越分析,聂冬越觉得嫁到齐国的是霍文萱就好了,那他们只需要替方家小娘子默哀就可以了。
霍明明问道:“你不怕她教坏霍五娘?让霍五娘也开始仇恨博陵侯?”
聂冬却道:“除了刚开始的那段日子,我总觉得霍文萱也有些变了,好像没有那么仇恨侯府了。她恨得一向是博陵侯对她与霍文钟不公平的待遇,然而现在不存在这些了啊…”聂冬自认自己做人还是比较成功的,自从他穿成博陵侯后,就没有再招惹霍文萱了,还让霍文钟当上了世子,商行也让霍文萱掺了股份,对沈江卓也有所提点。
“仅手段而言,霍文萱去教肯定是最合适的。”霍明明缓缓道,“一来她是这个时代的人,比我们更熟悉这里的规则;二来她心思缜密,手段狠辣,这些都是五娘所欠缺的。霍文钟的媳妇管家治家虽有一套,却不适合在波云诡异的环境中生存。可你要怎么去说呢,霍五娘将成为齐王妃,霍文萱这个正宗的侯府嫡女却只是嫁给了一介县尉,难道她不会心生怨念?”
她这样一说,聂冬也发愁了。他与霍明明虽然能看清楚大局面,可具体到了细节…两个人到底专业不对口啊。可用霍文萱,又担心她教偏了…
“若是霍文钟去说,倒还能有几分把握。他们兄妹二人的感情是非常深的。”聂冬一声长叹。可霍文钟现在他娘的到底死哪里去了?!!
一阵狂风吹过,庭外树叶簌簌作响,屋内二人陷入了沉默之中。深山里,一大群人朝着供奉的佛像行者跪拜之礼,也是寂静无声。
“公子,咱们人太少了…”孟铁柱微微动着嘴巴,“这些人都是不要命的,咱们硬拼拼不过啊。”
此刻的霍文钟早已不是那侯府世子的打扮,穿着粗布麻衣,看起来仿佛寻常农家里的读书的子弟。他们十一个人混迹在人群中,突然前面的人开始向后传香了,霍文钟也只好接过一根,让开道路让那人继续往后走。
“早知道就该杀了那个和尚!!”霍文钟心里早已将净义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也顾不得什么侯府世子的风度了,一旦脱离困境,他就要立刻回侯府。
正腹议着,周围众人又纷纷跪下烧香,嘴里念念有词:“弥勒天宫,善恶有报;教化众生,弥勒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