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清眯眼:“照你的意思,是对方有什么事,有求于采唐和婉儿?”
曹璋转着手上扳指,目光犀利幽深:“有事需要她们办,是肯定的,但事情能不能办好,办好后又如何,却不一定。”
毕竟待遇最好的时候,是对别人有需要的时候,一旦这个需要被满足,或者不再存在……
关清非常明白。
灭口的事,她不敢想,她直直盯着曹璋,眸底迸发光彩:“所以我们还有时间!”
在这个时间里,找到采唐和关婉,后面的事就不用担心了!
曹璋颌首:“我已着手去找,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传回……好,或是不好。”
好消息,自然是自己就能搞定,不好,搞不定,起码他们也能知道对方是谁。
关清心尖一颤,攥紧了帕子。
“还有这件事——”曹璋提醒关清,“对方能做到这般了无痕迹,并不简单。”
他话说得含糊,可关清是谁,生着一颗七窍玲珑心,立刻明白:“有内奸。”
坐大船,有漕帮的人帮忙看护,但漕帮毕竟是外人,每日早晚请安问讯的,是自家商队。
她的人里,必然有被对方收买做内应的。
不然不可能做到这样,神不知,鬼不觉。
“我会把他找出来!”
关清拍了桌子。
她这一拍桌子,侧了脸,曹璋目光从她光洁额头,到高挺鼻梁,到粉红樱唇,最后滑到优美脖颈。
关清脖颈生的极好,肤白细腻,柔滑有光,烛光照耀下,线条更近完美,肌肤没入领口的地方,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曹璋在道儿上混,什么没干过,欢场女子也识得不少,但一颗心从未像今天这样,乱成线团。
还燥热无比。
可再难受,他忍到快要爆炸,也不愿意唐突了面前这个女人。
前后事情分析完毕,关清情绪终于稳了下来,因为之前的冲动无礼……稍稍有些不好意思。
她纤纤素指别了别耳边发丝,露出洁白小巧耳廓,看向曹璋,咳了一声:“抱歉,曹帮主,方才我失礼了。”
她自认话说的硬,可不知不觉,脸已经有些红了,下意识带出来的女儿态更为娇美。
曹璋真的要爆炸了。
脸红什么,为什么脸红!
这个女人怕是会妖法吧!
……
毛三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一路心惊胆战,窝在房间里不敢出来,频频看着外面景色,心内不断祈祷: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
千万不要有恶劣天气,千万不要有任何事情耽误,马上到下一个码头,让他顺利下去!
漕帮大船停靠下一个码头时,早就等着的毛三第一个蹿出来,下了船。
脚一落到土地,毛三就兴奋的想尖叫。
成了!他的事成了!
他骗过了所有人!
他要有大银子,可以远走高飞,挥霍一辈子了!
去死吧宋采唐!叫你坏我好事!活该!
找到说好的地方,提了银子,毛三更加放心,谨慎的换了个阵子,方才肆意享受起来。
不得不说,毛三还是对道上,对漕帮了解太少,
敢伸手惹过来,他的小命,已经不是他的了。
当然,这是之后的事,现在还没有人发现他。
……
另一边,宋采唐正面临一票难以置信的目光。
辛永望,庄擎宇,包括未知姓名的少年,眸底情绪相当一致:你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有死人?”
宋采唐微笑,视线一一划过他们:“当然是你们告诉我的。”
少年最沉不住气,直接喊出声:“我不是,我没有!”
这下,所有人视线看向了他。
连关婉都给出了自己的同情。
她虽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很好奇,但少年这话,完全是不打自招,自己承认了呀!
宋采唐微笑:“你们不但告诉我有死人,还告诉我,你们同这位死者,关系很近。”
165.交底
“你们不但告诉我有死人,还告诉我, 你们同这位死者, 关系很近。”
宋采唐一句话, 成功使现场陷入安静。
辛永望瞳孔骤然收缩了一瞬, 才眯起眼,笑容透着危险:“宋姑娘如何有这种想法, 可否赐教?”
宋采唐微微一笑。
她既然已经落在这些人手上, 不好好把事过了,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不管别人后面有什么打算, 自己有没有新的生机,起码现在, 此刻,保住自己和关婉才是最重要的。
想要活得好,就要展现出价值。
宋采唐丝毫不吝啬,将自己的观察说了出来。
“起初我并没觉得哪里不对,毕竟是我们自己下船,自己逛街, 但回去时受到的阻力——”她提起几次街巷涌过大片人群,她和关婉回路被拦,不得不退避暂等的事, “有些微妙。”
可也只是微妙,没人起她更多注意。
“上了船, 船上很多穿着关家商行衣服的人, 舵手及船员身上都有股江湖气, 也很贴合漕帮的风格。一样的船,一样的空间,一样的闲杂商客,一样的房间,一样的床,柜子,桌椅,茶具……每一样每一样,都尽力为我们打造着熟悉的舒适区。”
看得出来,对方非常细致,力求百分百还原。
宋采唐长眉入鬓,眸底闪耀着非同一般的英慧:“但这世上,从没有一模一样的东西,就算你们尽力找到,做到,再像,感觉不对,味道也不对。”
“枕头及被褥皆是全新,蓬松,就算布料花样完全一致,提前拍打过,尽量做出使用过的样子,还是跟真正使用过的感觉不同;窗子和之前大船开窗位置一样,但高度高了两分;桌上素青花茶具一模一样,几可乱真,但之前那一套其实并不十分精致,有个杯底不平,有个小坑;桌布……桌布我没看出什么不同,但之前我妹妹不小心,洒了几滴桂花液上去,所以这桌面上,应该有桂花香,可是它没有。”
“虽然你们尽量做到一模一样,但这个船已经换了,不再是我们乘坐的那只。”
随着宋采唐的声音,关婉捂了嘴,杏眼睁圆。
所以不是那瘦成皮包骨,只有眼睛亮的公子哥坐错了船,而是她们自己坐错了!
表姐看出来了,但并没有出声……
是因为那时候就知道跑不了,暂时也不会有生命威胁么?
宋采唐捏了捏关婉的手,以示安慰,视线不离辛永望,继续说:“ 你们用这种相对温和的方式,没有掳胁,没有强制,肯定是不希望我们起反感。绑票劫财,哪样都是要受点苦的,我们没有,反而还受到礼待照顾,所以我觉得,你之前用‘贵客’两个字,算得上真诚。”
两顿饭,对方的试探,她的试探,已经足够说明这个问题。
“但这只是最好情况。你们既然早盯上了我们,就不会轻易放手,就算我自己没下船,你们也会想各种办法达成目标,如果样样都不顺,最后也会强掳。”
除非她和关婉摆出公主出行的架势,请来重重保镖保驾护航。
但是不可能,她和关婉不是公主,普通人出行也不会请那么多护卫,所以这一行,其实结果是注定的,她们一定会落到这群人手上。
宋采唐现在懒得想太远,她只有两个问题:“我的丫鬟们呢,怎么样了?你们计划进行的这么顺利,关家商队里,有你们的人吧?是走别的线买到的钉子,还是这两天买通的?”
一提到自己家的事,关婉更加紧张,杏眼瞪得溜圆。
内奸?
自己家里出了内奸?
那大姐怎么办!
宋采唐再次捏了捏关婉的手,快速的朝她眨了眨眼,用嘴型示意:要相信大姐。
关婉怔了一瞬,眼眶有点热。
是啊……
要相信大姐,大姐会处理好的。
也要相信表姐,表姐很厉害!
“真是好生精彩——”辛永望鼓着掌,眸底闪过华彩,“果然不愧是破案能手宋姑娘!但我只能告诉你,你的丫鬟们没事,至于我们怎么做到的——”
辛永望眼梢翘起:“无可奉告。”
宋采唐眉心蹙了下。
她觉得这个人有些违和。
这个人之前浑身是刺,桀骜硬气,透着点底气不足,现在看,似乎又透着点理所当然的劲头……有些矛盾。
是回到了自己地盘的原因吗?
“可这也只能说明船换了,”辛永望目光紧紧盯着宋采唐,“并没有说这里死了人。”
宋采唐指了指自己和关婉:“如此费心费力‘请’我们两个来,总有理由,不是为我妹妹,就是为我。”
关婉很少出门,窝在内宅,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做饭,但这点外面人少有知道,关清管家还是很严的。萌妹子有多萌有多暖,只有自己家人知道,近来也没有惹到什么事,沾上什么外面的关系,可能性很小。
但自己就不一样了。
剖尸,破案,成为官府仵作,近来栾泽几桩大案,都少不了她的身影。
秘密的,奇异的事最容易传播扩散,不是她自大,她的名字,她的本事,整个栾泽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传到外面,也很正常。
“这一回,我妹妹怕是受了我的连累。”
宋采唐摸了摸关婉的发,回过头:“而需要我出现相助的地方,不用想,肯定有尸体。”
她站在阳光下,亭亭素立,笑容干净自信,发间步摇流苏轻颤,如水华光流过,像能抚摸人的心。
“有命案,有尸体,你们不请官府,而单‘请’了我来,我猜你们身份不一般,与官府有隔阂。”
比如……
某种独立关系的江湖门派。
江湖事江湖了,这些人的规矩,不喜欢官府插手。
辛永望眯眼:“那我们和死者关系很近呢?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为本次行动主策划,样样准备,计划路线都由你定,你也是找关系,以及这个地方,都不会浅。”
宋采唐指指庄擎宇:“他看起来是个喜欢安静,独处的人,没重要的事大概不会随意往外走,可他一路随行,似乎还顺便置办了很多东西,看纸屑痕迹,闻味道,像是香烛纸钱之类,丧仪需要之物。他为死者办丧,关系肯定不会远。”
“这位少年,似乎与你们格格不入,一路上都在说‘不是我做的,不是我’,他也许之前跟你们,跟死者并不亲近,但最近,一定常有来往。”
“你们三人互相并不喜欢,见面很难不吵,但不管任何时候,只要出现,都是一起——”
宋采唐眼睫微动:“你们在互相监督。”
“你们都怀疑对方是凶手。”
……
一条一条,一点一点,宋采唐解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听起来好像很简单,但一个人突然进入这种境况,得反应多快,脑子多敏捷,才能做到如此,分析精准,从容不迫?
所有人看向宋采唐的目光瞬间不同,十分惊艳。
关婉佩服的同时,注意到表姐手里一直捏着一个笛子。
竹笛,很短,很光滑。
表姐……是也在害怕么?
为了掩饰紧张,所以手里要拿个东西。
想到这里,关婉十分惭愧,她好像除了拖累,帮不了表姐什么忙。
她并不知道,宋采唐一直拿着短笛,因为这是赵挚给的。
赵挚说过,不管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只要她吹响了笛子,他就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来到她身边。
这个局很好看清,她也很自信暂时没安全问题,但以防万一……她还是把笛子攥在了手里。
她并不觉得赵挚放了很多了不得的人在她身边,也从未察觉,可她相信赵挚的人品,赵挚说出的话。只有赵挚说的出,他就做的到。
这一次,身边没有任何护卫,她要靠自己,保护好婉婉,她不想有任何意外。
江面水波荡漾,粼粼波光映在眼眸,清澈透亮。
风吹过脸颊,微凉。
宋采唐紧紧握住了关婉的手,用动作安慰她:不要怕,姐姐在。
要不是旁边这么多人在,关婉一准能哭了!
她狠狠瞪了眼岸上的一堆男人,用力哼了一声,紧紧偎着宋采唐,腰板挺的笔直。
她才不怕,她也要战斗!
话既然说明白到这份上,不坦诚,似乎也不行了。
辛永望拱了拱手:“宋姑娘所料不错,我们这的确有桩案子,想请宋姑娘帮忙破解。姑娘若能不遗余力,找出真凶,两位姑娘安危自然不是问题,我会亲自派人,护送姑娘去汴梁。”
宋采唐声音清淡:“若不成呢?”
辛永望笑意更深:“姑娘谦虚了,若你真不遗余力,哪会揪不出凶手?”
这话说的,已经是威胁了。
如果破不了,你就是没用心,没用心,竟然是没用心的下场。
关婉抓着宋采唐的手抖了抖。
宋采唐相当淡定:“既然你们请我来,应该知道我最擅长什么,我的工具没带。”
“已经给宋姑娘准备好了。”
辛永望打了个响指。
随着他的动作,旁边人提上来两个木箱子,打开,一个箱子是各种解剖刀具,一个箱子装了古法验尸所用工具,比如酒,醋,姜,白梅,酒糟,苍术,皂角……
自己的东西自己认得,宋采唐一看就知道,这不是她用惯的,而是对方照着她工具的样子,重新打造的。
还真是准备充足。
宋采唐眯了眼:“既然如此,尸体在哪,事件为何,还请阁下一一讲来。”
“那我们边走边说,宋姑娘,请——”
辛永望头前带路。
于是宋采唐知道了这里是夜圣堡,果然是一个江湖门派,在寿延州独大,甚至与漕帮有过过节,与官府不睦。
夜圣堡吃的是江湖饭,官府厌不厌恶,并不紧要,手上生意大都在陆上,跟水路无干,与漕帮过节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无非是自家门派武功传承,堡主生命安全,继承人是否站的住……
“我们堡主年纪大,因为这件事气病了,宋姑娘可要——”
对方这话竟然这么说,宋采唐就明白了:“如果不方便,直接看案子吧,等堡主身体好一些,再打招呼不迟。”
“姑娘爽快,请!”
这一路有点长,大概有些话不好在外面说,辛永望并没提及太多命案,路走的很快。
庄擎宇华容一路上一直安静跟随,并没有去往它处。
宋采唐注意到,这夜圣堡地方很大,大到有些空旷,好像主人并不多的样子……
气氛倒是很适合江湖帮派,肃杀,紧绷,对于她们这些外人来说,就有些不太友好了。
一道道门走过,眼看就要进入厅堂,宋采唐问辛永望:“尸体在何处?”
“用冰封着,刚刚已吩咐人去准备,宋姑娘请稍坐片刻,马上就会好。”
进入内堂,算是私密空间,宋采唐刚要准备问起死者之事,姓甚名谁,与这夜圣堡什么关系,就听到廊外传来女人的争吵声。
“你有什么资格给他穿孝?你可还没嫁给他呢!”
166.尸斑颜色不对
廊外是两个着白色素裙的女子,一身量略高, 五官带着英气, 削瘦亭亭;一纤骨柳腰, 眉眼姝艳, 貌美风情。
相同的白色,穿在不同的人身上, 显出不同的风格。
英气女子周身泛着冷意, 风情女子却显的更俏更惹人怜惜。
说对方没资格穿孝的就是这貌美风情女子:“夜楠,你还要不要脸!”
身量略高, 饱含英姿的女子,也就是夜楠神情淡淡:“纵使未嫁, 我也是过了三书六礼,正经的未亡人。”
风情女子立刻就炸了,柳眉高高竖起:“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在讽刺我是妾,身份不够吗?”
夜楠看着远处天空:“我只是说事实。”
“呵……你拿事实讽刺我,也没错,我析蕊就是他的妾。”
风情女子, 也就是析蕊掩唇低笑,笑得风情万种:“我不但是他的妾,还是他唯一的女人, 这辈子唯、一、的,上过床的女人!”
“夜楠, 你很嫉妒吧?你从没试过他的滋味吧, 我可以告诉你, 很猛,很强,销魂蚀骨,让我爽的不行!”
析蕊的得意与痛快,几乎从眉眼里满满溢出来。
夜楠嘴唇紧抿,眼睛眯起:“今日有客人在。”
析蕊并不理会对方的提醒,十分猖狂:“有客人在又怎样?我析蕊仗着什么,有什么样的资格站在这里,你会不懂?”
“所以我让你来了,”夜楠面色冷淡,“你若不想,大可回去。”
“你敢不让我来!”析蕊死死瞪着她,“我告诉你,尸体不能剖!我知道你们把那个姓宋的请来是什么意思,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廊外争吵声太大,厅里想装听不见都不行,好在这里是夜圣堡的核心区域,说什么话都不会有泄露的风险,宋采唐便看看向辛永望,示意他讲说问题。
辛永望也干脆,直接说了:“我们想请宋姑娘帮忙的命案,死者名叫廖星剑,是夜圣堡下一任堡主的新郎。”
夜圣堡,夜楠……
宋采唐脑子转的快,迅速思量了下两个女人的对话,有了答案。
“夜楠是新娘,析蕊是廖星剑房里的小妾?”
“是。”辛永望点了点头,“婚期订在九月十四,九月十三晚上,新婚前一夜,廖星剑死了。”
这个时间点,可以说十分可惜了。
对方透出的话不多,给出的想象空间却不少。
封建男权社会,什么情况下,下一任堡主是个女子?
这夜圣堡的老堡主,一定没有儿子。
给女儿招赘,说起来是要延续自己的血脉,但日后当家作主的,不一定是女儿,往来应酬,出面支应,还是需要男人。
女儿再优秀,自己再信任,世道事情就是这样,总要顾及。
新郎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新婚前一夜死,是不是有些微妙?
宋采唐其实更想问,这廖星剑,能力出色吗?有没有野心?
但外面争吵声太大,她没办法继续往下问。
夜楠声音淡淡:“为什么不准剖尸?”
“你还有脸问为什么?”析蕊都气笑了,“人已经死了,入土为安,你不伤心,值得糟蹋,我舍不得!我比你更爱他!爱的更多!”
夜楠眼梢微垂,指尖似乎在轻轻颤抖:“爱……么……”
析蕊闭了闭眼:“吊了他这么多年,你是不是一直自信,觉得他不可能喜欢别人?大小姐,人心是会变的,你不拿别人当回事,别人迟早也不会把你当回事。我爱他,为他付出一切,他又不是石头,当然会感动。”
“他亲口说喜欢我,喜欢抱着我,摸着我,吻着我,最喜欢的就是我浑身上下的皮肤,光洁无瑕,丝滑宛如珍珠,不像某个人,掌心有茧,虎口粗糙——”
夜楠的手紧紧攥了起来。
析蕊靠近她,微笑着,声音又轻又柔:“他说一辈子珍爱我,说要永永远远和我在一起,你只是他往上爬的台阶,除了这,什么都不是,懂么?”
“他的后事,他的尸体怎么处理,只有我最有资格决定,我说不行,就不行!”
夜楠幽幽叹了口气:“我以为比之外物,更重要的是找到真相,抓出凶手。”
析蕊:“找真相抓凶手多的是方法,不一定非要剖尸!你非得找个不明就里的外人过来,存的什么心?”
“咱们江湖人消息灵通,栾泽宋姑娘的事,你也听说过,她过来,一定能破案……”夜楠目光突然锐利,盯着析蕊,“你如此百般阻挠,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听到这话,析蕊更炸了:“你少血口喷人,倒打一耙!故意表现的这么正直大度,是想让人觉得你不是凶手吗?你后悔了吧,再被尊称一声堡主,你也是个女人,这夜圣堡终究是外姓人的!你改了主意,不想嫁了,又不想毁约,让老堡主生气,干脆杀了星剑是不是!”
“夜楠,星剑哪里对不起你,你好狠的心!”
析蕊说着话,眼眶通红,竟已是泪落如珠,一副恨不得上来撕了夜楠的样子。
宋采唐皱眉看着这一幕戏,脑子里迅速思考。
三角恋?渣男?贱女?
析蕊不让剖尸的意志非常坚决,但她只是个小妾,这里是夜圣堡,堡主是夜楠。
胳膊拗不过大腿。
夜楠烦了,直接抬手,就有人堵了析蕊的嘴,把她按到了一边。
之后,夜楠进入厅堂,朝宋采唐拱手:“抱歉,死者是我未婚夫君,也是她的丈夫,我以为她能理智一点面对。”
宋采唐点了点头:“先看看死者吧。”
夜楠便问辛永望:“可有吩咐下去?”
辛永望对着别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对着夜楠立刻微笑,声音都柔了几分:“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办了,停尸房就在旁边,马上就好。”
夜楠:“那就请吧。”
宋采唐跟着一行人去往停尸房,伴身跟随的,还有那两口仵作箱子。
尤其装着刀具的那一箱,丸锋闪着寒光,看起来相当锋利。
关婉有点害怕,紧紧攥着表姐的衣角。
宋采唐揉了揉她的头:“婉婉一会帮我写验尸格目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