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瑙淡定的摇了摇头:“不会。”
大概那个印子必须得小心呵护,仔仔细细,轻轻柔柔的洗。
沐浴完上床,裴明榛根本睡不着,辗转反侧,脑子里一时是公事,一时是小姑娘布满泪水的脸,对他喊说不要你管,不要你操心,不许你再靠近,我以后会有夫君管我的!
一股邪火从心底漫出,转眼成灾,充斥到身体的各个部位,裴明榛更睡不着了。
第二天起来,眼底遍布血丝。
……
邵锦淑这两天想了很多。
从族人那块透不过气的沼泽地里爬出来,她不可能想再回去,她想要更好的生活,不一样的圈子,别人给了机会,她就一定要抓住!
方氏的偏爱她必须得保住,要在家努力表现,争取处处投方氏的意,如果有机会,徐紫蕙小郡主和小郡王也要努力结交,这些都是贵圈响当当的人物,别人想够都不够不着,而她有阮苓苓这个跳板……她出身低微,无财势傍身,太需要一些底气,太需要一些东西让她能站住。
东昌伯夫人的喜欢太虚太飘,看着是喜欢她,但那是因为有阮苓苓做对比,一旦她顺利嫁给曹睿,进了伯府门,事情落定,没有家世没有背景,不能对付家带来任何助力,日子久了,东昌伯夫人不可能还是这个样子。
邵锦淑看的太清楚。
本也有了准备应对这些事,可一场小宴让她清醒了过来——
东昌伯夫人忌惮裴明榛。
她本以为有爵位又富贵的东昌伯府是眼下最好的选择,不成想竟看走了眼,那裴明榛这边必然不能放弃!
可裴明榛实在性子冷清,不是好接近的人,邵锦淑调转视线,再一次提着亲手做的点心,过来拜访阮苓苓。
“……妹妹如此大才我竟不知,着实惭愧。想我枉为梦黄梁先生的忠实拥趸,每一本都买来看,每一次都拍案叫绝,恨不得引为知己,遗憾不知先生人在何处,怎样能结交,不想先生其实就在我身边。”
邵锦淑言笑晏晏,目光中很有些激动,甚至还拉住了阮苓苓的手:“你写的真的很好,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反正会一直喜欢你支持你!”
阮苓苓低头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意有所指:“东昌伯夫人……很看重姐姐。”
邵锦淑相当大方:“同长辈有些误会,能解开自然最好不过,解不开也什么,左右不是一家人,我同阮妹妹你才是姐妹,这亲疏之分,姐姐自是懂的。”
阮苓苓终于顺势把手收了回来,心里有些纳闷。
这位真的会真心向着她,因为是梦黄梁的粉丝?不,不可能,邵锦淑这样的人心里有主意,一定是在盘算着什么。
阮苓苓客套的露出八颗牙齿微笑:“那就谢谢姐姐了。”
“不谢不谢,应该的么,”邵锦淑做完例行寒暄,有意无意的进入正题,“我看你的话本处处都好,只是细思慢品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缺一些味道,内页图画……不知妹妹可曾想过?”
阮苓苓:“嗯?”
一脸懵懂不解。
邵锦淑便笑:“我说的也不准的,只是一家之言当不得真,小小建议而已,我虽来京城不久,倒机缘巧合认识了几个画师,妹妹如果有需要,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她敢这么亲切,是笃定东昌伯府上小二的局阮苓苓不知道,这盆脏水已经被化解,就算谁要深查也是死无对证,她笃定自己的事不会暴露。但她并没有注意到,当时她的表情神态,全部被徐紫蕙看在眼里,稍后徐紫蕙又跟阮苓苓说了。有些事就算没有证据,想一想中间的利益关系,再结合当事人的情绪神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阮苓苓不知道邵锦淑会杀人那么毒,但提高警惕多多提防是必要的,笑眯眯道:“好呀,不过我就算想,也还要跟书斋掌柜商量的,毕竟卖书一道他更懂么。”
呸!信你才怪!才不会用你的人!
她笑的乖巧,邵锦淑不疑有它:“这是当然,我就是提个建议,妹妹自己若能解决自是更好啦。”
不过这一点的确是个问题。
阮苓苓很早之前就想过给话本配插画,不用多,合适的地方放一两张就行,会更吸睛,也能使作品更完整,她早有心仪的画者,怎奈对方十分神秘,根本就打听不到。
梦黄梁这个名字走红之后,并非没有画师过来找过,可试过之后,每一个似乎都不是那么合适,不是多了这里就是少了那里,与话本风格并不能百分百融合。
想起这件事阮苓苓就愁的头疼,那位画作甚好的木禾先生,真就一点缘分都没有么?
阮苓苓的一点疏远,邵锦淑看出来了,但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大家都是表姑娘,立场总有些微妙,只要阮苓苓不是特别讨厌她,足够她成事就好。
大家都不是五六岁的小姑娘了,还奢望什么纯粹的友情亲情?
过来拜访任务圆满完成,邵锦淑姿态完美的告辞,阮苓苓自然也没留,笑的像个傻白甜似的把人送走了……
回过头,继续躲避裴明榛。
她十分不想见到裴明榛,因为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态度,怎么都觉得尴尬。
可同在一个屋檐下,哪有十成十一定避的开?纵使每次走出院子都悄悄打听好行踪,也架不住缘分使然,凑巧也能邂个逅。
抄手游廊拐角,榴花开的灼灼烈烈,一个往北折向东,一个从东折向南,猝不及防,两个人就撞上了。
风声过耳,树叶飘停,空气似乎一瞬间凝滞,二人对面错愕,谁都没说话。
距离太近了……
阮苓苓眼神直直和裴明榛撞上,只片刻,就慌的退开,退开了又后悔,觉得自己胆子太小,没一点气场,心里恨得很。这要扭头就跑,岂不是更没面子?
只犹豫了这片刻,跑吧,时机已过,不跑,岂不是又要丢人?
所以这先开口的机会,一定不能让给他!
阮苓苓咬牙,侧了一步让开路:“大表哥先请。”
很好,语气很对,没有颤抖,脸上也不烫,应该也没红。
裴明榛却没动。
阮苓苓转身往前一步:“那我走了。”
裴明榛这下动了,他往侧里一站,阻了她的路。
阮苓苓不高兴,退后一步,皱眉看着裴明榛,像在问你干什么。
裴明榛心下叹了口气,小姑娘这是……还在生气?
他已经很克制,给了她这么多时间消化,她竟一点没消气,看到他还是要躲?
眼看小姑娘转身要走,想了很久的话脱口而出:“那日是我过分了。”第一句开口很难,说出来反而会轻松,裴明榛话音并无不妥,一如既往不疾不徐,“许是宴上饮多了酒,一时情绪无法自控,你的手腕,可还疼?”
他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小姑娘细白纤瘦的手腕上。
那日触感仿佛还留在掌心,是绸缎一般的滑,暖玉一般的暖,是一旦接触过,就不会忘记的蛊惑。
阮苓苓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自己的手,也想到了那天的事,脸立刻红了。
男人的手,和她的一点也不一样,那么大,那么烫,那么有力,怎么都挣不开……
下意识的,她把手藏到背后不给他看:“不,不疼了……”
裴明榛很少道歉,这样的态度已经是低头,阮苓苓其实有点吃软不吃硬,她也没忘了自己在一本书里,这本书的天命之子各种厉害,顺势就低了头:“我那天……也有不对,吼,吼你了。”
你还知道吼我了?
裴明榛双唇微抿:“你还咬我了,踢我了。”
阮苓苓脸更红:“对不起……我会好好约束自己,以后再也不会了!”
小姑娘认错态度良好,裴明榛却有些不高兴,以后再也不会对我这样,那对谁这样?
他也知道这样想不对,越想越糟心,可总也忍不住,说到底,小姑娘还是缺乏安全感。
“阮苓苓,”裴明榛神态十分认真,“我说会一直护你,此承诺不会变,永远算数。”
阮苓苓却摇了摇头,拒绝了:“还是不要了,我觉得大表哥说的很对,我应该自己长点心,学着自己成长,自己站住,万一习惯了依赖怎么办?”
裴明榛咬牙,声音越发低沉:“你可以依赖我。”
他一强硬,阮苓苓就跟着别扭了:“你就不能尊重我一点么?”
裴明榛皱眉。
阮苓苓倔强抬头看着他:“就,就离我远一点,不要莫名其妙的过来又消失,放我自己一个人不可以么!”
若即若离的讨厌死了!
裴明榛怔住。
阮苓苓放完话,完全不去看裴明榛的脸色,提起裙子就跑了。
裴明榛看着小姑娘的背影,久久才闭了闭眼,转身离开。
二人再一次,不欢而散。
邵锦淑这次运气特别好,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并且对此十分满意。
这样,她才有机会么。
裴明榛是个冷心冷肺的性子,不容易靠近,阮苓苓这边大概暂时行不通了,她自己都在躲,没办法帮忙搭建桥梁,邵锦淑就想到了别的点——她得让裴明榛看到她的价值。
已进七月,裴明榛从翰林院出来入职刑部已有半年,刚刚收到调令,将要去往户部。
要说人和人真是不一样的,有些人浑浑噩噩度日,积累多时,也不能将任上所有摸清,有些人短短几个月,已经知道上下如何运转,怎样的特殊事件走怎样的特殊程序,遇到疑难怎样解决,还顺便办了几桩大案,声名远扬。
可到了新部门,新职位,之前一切光环消失,裴明榛需要重新开始,新的工作融入,新的同僚刁难,所有之前遇到的,他都要重新经历一遍。
邵锦淑正好认识一位小姐妹,哥哥就在户部当差,是个老人,如果有这样熟知上下所有事务的人帮忙……不求提携,起码做事会轻松很多。
邵锦淑就用友情及银钱相托,请这位小姐妹的哥哥多多关照裴明榛。
小姐妹非常大气,尤其见了银票以后:“放心吧!我哥在户部积累多年,别的不提,人脉没的说,你表哥肯定给你照顾好了!”
邵锦淑切切嘱咐:“那这事我就全交给妹妹了,只是我表哥要强,这件事咱们悄悄的做就好,不要同他讲。”
“有你这样处处为他着想的表妹,裴大少爷可真幸福,”小姐妹看着银票,很是感慨,“不像你家那位阮姑娘,时时都在外边闯祸惹事,回回都要他帮忙收拾。”
邵锦淑低眉浅笑,优雅又温婉:“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只是这种事真的永远不让裴明榛知道么?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怎么可能。
邵锦淑是一个没有付出都要抢利益的人,付出了,自然得要别人回百倍。
随随便便说出来都没意思,得事成了,在遇到合适的时机,方才能一鼓作气,效果最大。


第56章 他在她脚背亲了一口
阮苓苓仍然很是肖想木禾先生的画,一有时间,就为此事奔走,可惜这个人无比神秘,任她怎么努力,都没回音。
绿柳打听到这件事,讲笑话似的说给邵锦淑听:“……别的画师连看都不看,揪着这位先生轴,可惜到现在连人家的门都找不到,人是男是女姓甚名谁可在京城都不知道,还想请人帮忙画插图?依婢子看,就算找着了,人家也不一定乐意画。”
邵锦淑笑着捧茶:“不可能给她画的。”
木禾先生的画她看过,甚有功底,画艺不凡,早就被多位名师画手称之为后起之秀,自成一派,连连赞赏感叹,每每木禾先生一有新作面市,立刻就会卖空。人家走的是画者正道,大道,怎会低身屈就,同写话本的为伍?
阮苓苓根本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想罢了,一两本书卖的不错而已,竟然被人一捧就不知道轻重了。
然而心里这么想,邵锦淑并没有打击阮苓苓,反而鼓励她认同她,时不时还会帮忙收集木禾先生的消息,送去给阮苓苓。
阮苓苓相当意外,这个操作就看不懂了,邵锦淑真心的想帮她找木禾先生?那之前介绍的画师呢,不是处心积虑想办法把人塞到她这里做钉子么?
请安吃饭,三不五时,邵锦淑只要看到阮苓苓,就不忘温言鼓励:“我认识的那些画师自是不敢同木禾先生相比,妹妹好好努力,一定要找到木禾先生给你画插图呀。”
当然啦,你再怎么努力都没用,越认真越较劲,最后伤的越深越起不来,这样到最后绝望自卑,自打自脸才更好看么!
邵锦淑十分期待那一幕。
阮苓苓:……
虽然我没证据,但这一定不是好话。
阮苓苓真是所有的劲都使上了,可不管别人帮不帮自己怎么努力,都在碰壁,托掌柜的留话永远没有回音,派人蹲守,永远找不到人,哪怕是自己亲自行动,也没有人给半分面子,就像木禾先生这个人根本不在京城一样。
她也明白,并不是所有事都能办的顺顺利利,心想事成,她又不是天命之子,想要什么东西,只有继续努力喽。
再次各方奔走,确定木禾先生不是不在京城后,她就见天的往外跑,去往各个书斋画铺,甚至一些喜欢画画的人的特殊聚会,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天气很热,她每天都跑的一身汗回来,有时去的略远,回来路上沾了尘,和汗水一糊,脏的像个小花猫。往年她都会苦夏,一到夏天必然胃口不好瘦几斤,今年这么折腾,到还饿的能吃得下饭,也没生病,很是稀奇。
所有一切,裴明榛都看在眼里,莫名解气,叫你不理我,发愁了不是?又莫名生气,你折腾成这个样子很好么?找我服个软不就好了?何必累成这样?
小姑娘爱美,怕自己晒黑,不管多热都要戴上帏帽。裴明榛每每看到,就暗自磨牙,明明你要找我,根本不用忍受戴帏帽热的一层层汗,舒舒服服待在家里就好的。
裴明榛不知道,阮苓苓戴帏帽除了怕晒,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近段时间梦黄粱的关注度越来越高,她就是本人的事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想要认识她,有女人也有男人,有年纪大的也有年轻的,她要不避着点,一天到晚都是事。
有那么几次,她还偶遇了东昌伯世子曹睿。
曹睿对阮苓苓有意,对偶遇这样的事自然是怀着万分期待的,听说阮苓苓在找画师,他每天都往外跑,东昌伯夫人倒是想管呢,但儿子不比女儿,可以拘着管着,出门交际怎么好拦?
可他为人实在是太单纯,偶遇什么的也只是想想,从没做出跟踪拦路,制造邂逅这样的事,他是真的很想和阮苓苓有缘分,真正的缘分,不惹人讨厌的那种。但京城这么大,街上的人这么多,哪来多次恰到好处的偶遇?
最初,曹睿很是垂头丧气。
邵锦淑发现了,浅浅叹口气,怒其不争,连裴家下人都不使钱买通,行踪都不打听,你这怎么成事?
她就暗里推手,帮了几把。
当然她并不是对曹睿有好感,非要帮忙,她这也是为了自己。既然已经不看好东昌伯府,想要裴明榛,那这两个人若是成了事,岂不是对她大大的有利?
曹睿并不知道偶遇是人为促成,还以为他和阮苓苓果然有缘分,碰到时十分惊讶,很快耳根微红,动作同手同脚了。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阮苓苓不好转头就走,万一曹睿叫出来反倒不好。
她知道曹睿对她有意思,也知道自己对他没意思,心下更加提防。曹睿的表情太实在,激动两个字摆在脸上,一眼就能看穿,这还真不是他安排的,就是凑巧。
阮苓苓并不讨厌这个人,只是……给不了别人希望,还不如表现的讨厌。
遂她表情并不友好。
“抱歉,上次给姑娘添了麻烦,是我考虑不周……”曹瑞只是期待这种偶遇,并希望缘分一点点增加,并不是立刻要和阮苓苓怎么样,他很矜持,也很君子,知道在大街上,时机不合适,“今日亦不会让姑娘为难,只是既然遇到了,我知姑娘在找一些东西……”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怀里的东西一股脑掏出来,全放到南莲手上:“顺手收的,不碍什么事,姑娘尽管放心收下。还是那句话,我本事不大,但若姑娘有任何麻烦,都可以来找我,我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把话说完,东西也给完,曹睿转头就跑,红着耳根同手同脚,像个兔子似的。
这是生怕阮苓苓不要,退还给他。南莲抱着一堆东西,有些呆愣:“小姐,这些……”
怎么办?她刚刚反应只是慢了一点点,竟来不及还回去了!
曹睿如果继续像那天那样拦路表白,或者有任何逾矩之处,阮苓苓定然会直言拒绝,但对方这样,她真的没办法讨厌。
“收起来吧,等以后有机会还回去。”
这样的偶遇,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次数多了,慢慢的,人心就会贪婪,想要更多。凑巧有那么一次邵锦淑就在旁边,问要不要帮忙,曹睿太喜欢阮苓苓,就半推半就应了,事后对这份缘分更加珍惜,对邵锦淑也有了感激。
同样,一次了无痕迹,不被任何人看到,次数多了,就有可能被人碰巧撞到。
何况这里还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邵锦淑?
裴明榛就那么凑巧的,看到了。
东昌伯府世子耳根微红同手同脚,身上有难得纯真的少年气,是小姑娘们最拒绝不了的,再看阮苓苓,虽然没有明显的喜欢,却也没有厌恶不耐烦,少年情意拳拳,不会退缩,长此以往,哪个小姑娘不会被打动?
裴明榛飞醋吃得快把自己给淹了,整个人散发着茫茫无尽的酸味,他会不动于衷什么都不管么?
当然不可能。
冷笑一声转身,裴明榛计划详备,给阮苓苓寻找心仪画师的道路布上层层困难,阻止她出门,并把她留在身边扣着。
至于理由么——
“我能联系到木禾。”
只这几个字,就足够阮苓苓失态。
裴明榛淡定安坐,手上握好书卷,桌边放好香茶,等着小姑娘各种姿势来求。
第一个念头,阮苓苓当然是不信的,大佬是不是诓她?于是悄悄去外面相熟的书斋打听——尤其经常寄卖木禾先生画作的书画斋。在掌柜的给出确切答案,说裴明榛的确和木禾先生认识的后,阮苓苓嗖的跑回了家。
向英和玛瑙配合主子计划,‘不小心’露出了一个箱子,箱子里满满装的都是木禾先生的存画,每一张都是难得精品,市面罕见!
这是好友赠礼,大佬和木禾先生交情这么深的么!
阮苓苓心中愤愤,个大猪蹄子好坏的,明显就是故意的,还是要欺负她!真要帮忙直接给不就是了,就是不想帮!怎么回事么,不是说好了不许再靠近,不许再招惹她,他怎能这样犯规!
可为了心爱的画,还能有什么办法?阮苓苓放开心中所有有的没的想法,准备好姿势,过来求了。
她还各种开解自己给自己打气。
生气大佬的霸道□□?讨厌被扣在家里?
不存在的,大佬是天命之子,跟着他有肉吃!大热天的谁愿意往外跑,一身汗难不难受!只要结果好,过程不重要!
她恢复了每天给裴明榛送菜,每一样菜品都是精心准备,保证好吃又适口。她乖巧的给裴明榛泡茶,还非常虚心请教意见,今天的茶怎么样?味道好不好?水温合不合适?每天的点心羹汤也不会少,夜宵常备,暖胃又暖心。
不仅这些,她还重新拾起了练字的活,只要裴明榛在,她就非常认真的写大字,之后过来请教,今天有没有进步?有没有哪个字写得特别好,值得裴老师圈起来?
甚至有一次,她安排了个小小惊喜,裴明榛忙完一天公务顶着星月疲惫而归时,等着他的是装饰一新的漂亮房间,干净清新的优雅香味,还有桌上方方小几,黑白棋子。
小姑娘坐在小几前,捧着一盏温热的茶,弯弯眉眼融在氤氲水气里,声音又软又乖:“明日休沐,表哥回来这么晚,紧要公务定然已经处理完了,我来陪你下个棋放松放松好不好?”
裴明榛喉头微动:“好。”
这样的房间,这样的情景,这样的小姑娘,宛然就是他梦中的一切。
小姑娘就是要这个样子,又美又娇,时时带着笑,像只可爱的猫儿,有小心眼,有霸道小脾气,能气人也能哄人,娇起来让人放不下……
不开心的小姑娘,他实在不想再看到。
如此几日过去。
裴明榛受用的不行,阮苓苓要疯了。
她都已经做这么多了,大佬还想怎样?准备吊着她多久?还是根本就没打算痛快帮忙?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初来乍到,处处忍让,处处压制自己的小可怜,她是和大佬吵过架,正面刚过的小辣椒!
心气一起来,阮苓苓耐心失去,就暴躁了。
大佬说话不算数,慢悠悠晾着她,她还不惯着了!木禾先生又怎样?人家是画师又不是大佬本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她继续努力,早晚能攻略,又不是非得靠着他!
小脾气一起来,阮苓苓就放飞了。虐我是吧,我还就不接着了!你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你不痛快,管什么以后,直接豁出去,有本事你弄死我!
她直接让南莲到松涛轩话话,以后不伺候了!没有菜,没有茶,没有点心也没有羹汤,什么都没有了!
还有,她今天就是要出门,和徐紫蕙小郡主小郡王都约好了,管你允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