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很精致的闺房,摆设陈放无一不显示着这一家,在梦中所在有显赫地地位。

唐唐慢慢的喝着外面丫鬟送进来的薏米松仁粥。想着自己的心事。虽然这很像是一场游戏。但她很想去找希言和陌香,有了亲近的人在身边。她才能有一点安全感。可既然自己已经变了模样,那么,一同入梦的他们定也不是从前的模样了。

我在梦中见到了一只蝴蝶,究竟是蝴蝶在我地梦中,还是我是蝴蝶的一场梦?

举步为艰。

她吃下最后一口粥的时候,门上的帘子被掀开来。身后,小环呀了一身,屈膝道,“见过老爷。”

“下去吧。”中年人随手一挥,然后笑道,“我的糖糖现在怎么样?”

唐唐一惊,手中地粥碗清脆一声,落在地上。

“没有割到手吧,”袁丞相皱眉,“为父就你一个独女,你有什么想不开,跟为父说,为父尽力为你做就是,何必如此想不开,糖糖?”

“没。”她轻轻出声,觉得声音有些堵,咳了一下,继续道,“是女儿错了,劳父亲大人挂

他唤她的名字,后一个字明显的弱一些,唤的不是她唐唐啊。

袁丞相欣慰的一笑,“想开了就好。”

父亲大人走后,唐唐歇了一宿,晨起的时候,小环觑着她地笑容,“小姐怎么那么开心?”

她白了小环一眼,“我只是想通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你学过概率没有?”

“啊?什么盖…绿,春天来了,小姐想种花么?”小环茫然道。

“瞎说。”她笑意嫣然。

他们以这一场梦,设下杀局,引梦殇入局。她知梦殇必在梦中某一处,却不知他是何模样,在何方,茫然无方,左右为难之际忽然霍然开朗。概率中有一种说法,抽签地时候,在没有其他已知条件的时候,无论你是第几个抽签,抽到地概率都一样。同样的,在根本不知道梦殇在什么地方的时候,她无论去做什么事,找到梦殇的概率都一样。

既如此,于其像无头苍蝇般的乱撞,还不如去做些自己想做的事。要知道,她虽然会穿越的术法,但她的家在二十一世纪,她自然不可能真的换个时空安家。看那些穿越小说的时候,感触复杂,竟然上天给她这次机会,她还是想要,好好的过一场。“小环,小姐我决定了,”她意气风发道,“我们翻墙出相府吧。”

小环一脸黑线,“老爷那么疼小姐,又没有不准小姐出门,小姐干嘛要翻墙出去?”

唐唐满脸黑线。

两个虽然穿着男装但明显细皮嫩肉只要不是瞎子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女扮男装的女子大摇大摆的行走在大街上,如果不遇到点流氓无赖,那说明,我梦里面的皇帝一定长的很俊俏因为京城的治安太好了所以皇帝是明君所以你看过穿越小说么明君怎么能不俊俏不俊俏怎么能演穿越戏…所以。她叹了口气,看着拦在面前的摇着扇子自我感觉良好地阔少。

不会是梦殇,能够赢得雪暖好感的梦殇不会是这种德行。更不会是哥哥和陌香,所以,她绕路而行。

“站住。”阔少脸色一变,刷的收了扇子,“这位姑娘好生貌美,我看上你了。”

“真可惜。”唐唐回头,试着学一下一种叫做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看不上你。”

在四周的哄堂大笑中,阔少涨红了脸,“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咬牙切齿,“来人,把她给我拖回观星筑去。”

“小姐。”小环嗫嚅叫着。畏缩着躲到她的背后,“怎么办?”

“不会有事啦。电 脑小说站 . . ”她皱眉安慰着,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没穿越过也看过穿越小说,经典穿越小说经典桥段就是,当恶霸欺负良家女子的时候,自然有人出手相救。至于此人是否是日后男主角嘛,几率对半开,不过一般情况下,重量男主角是不会在这样的小场面就不弹琵琶直接露面地。

不过这一次,唐唐料错了。人群一分为二,簇拥着走进来的白衣公子,容颜如冰雪,绝世风华。

很漂亮呢。唐唐讪讪地移开了眼。

“二哥,”刚才还气焰嚣张的阔少无赖弟弟仿佛一桶冰水浇在了头上,低下头。“二哥怎么在这儿?”

“我不在这儿。将军府的脸面就给你给丢光了。”冰雪男子冷哼一声斥道,“还不回家面壁思过去。”

唐唐从对话中嗅到点不祥的味道。拉着小环的手,轻轻向后退。

“袁小姐,”偏偏那人如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唤住她,“舍弟无理,我代他致歉,我送你回去吧。”

唐唐掀开马车地帘子,望着窗外从繁华的市井一路走到富丽的相府。同车的男人是一个强势的人,她明明说不用了,如今却还是坐在了车上。

“袁小姐不问我怎么认得你么?”

“是啊,你怎么认得我?”“丞相和将军一文一武辅佐皇上治理国家,两家议亲的时候,我见过你的画像。”

果然,不该在走神地时候敷衍他。

“所以,今天在街上闹的实在是个大笑话。”萧二公子森然闭眸,身上泛着淡淡的生疏,道,“我回去自会管教舍弟,但袁小姐也请自重,在婚期之前,你不应该出门的。”

这男人实在是,她气的握拳,却回过头去,努力挤出一抹笑花,“二公子眼光高,我从小受父溺爱,做不来那种温良恭俭地贤淑女子,二公子若看不上,请另娉良妻吧。”

她语气摆的谦卑,对面,萧濒霍然睁眸,死死的盯着她,一字字道,“袁小姐不愿下嫁?”

“对。”她索性豁出去了,扬起圆润的下颔,“我与公子无缘,还请成全。”

萧濒气急反笑,“你袁家在朝是位高权重,但我萧家又何尝弱了?袁小姐,”他语气放缓,“请你转告你父亲,要知道,我父手握重兵,而我的大姐,是中宫皇后。”

“这与我父亲无关,”唐唐低下头,“只是我自己不肯罢了。”

“糖糖为什么不喜欢萧濒呢?”夜色里,袁丞相踱到爱女所居庭院,“要知道,萧濒虽然有些傲气偏执,可也确实是个人才。”

“和他没有关系。”唐唐有些愧疚,低首道。

“那么,是糖糖有喜欢的人了?”

等了很久,她才低低地应了一声,“嗯,唐唐有喜欢地人了。”

我在梦中见到了一只蝴蝶,究竟是蝴蝶在我的梦中,还是我是蝴蝶地一场梦?

她渐渐迷失在梦里,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的一场梦,还是别人的真实生活。

“哦?”袁丞相捋了一把长长的胡子,“是谁?叫什么?在哪里?”

“父亲大约是没有见过的,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是,我想坚持自己地心。”

这是一场这么真实的梦,就算是梦,她也不想嫁给别人。因为梦醒了,她会记得,陌香也会记得。陌香也在她的梦里。

或者说,她在陌香的梦里。

可是,陌香。你在哪里呢?

“我知道了。”袁丞相点点头,走远了。

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身边的每一个人。猜测着他们是谁。闲暇时候,就在相府花园里侍弄花草,和植物的亲和力,仿佛种在血脉里,在梦里也不得消散。在哥哥和陌香不在身边的时候,她将自己沉浸在植物地包围中。才觉得比较像从前的生活。

名贵地花草有着娇生惯养的脾气,需要特殊的土壤,她遣人去买,送土的人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她放心不下,亲自监督着培土,出乎意料。那人却极其娴熟。

“你叫什么名字?”

他回头行礼,咧嘴笑,“我叫细归。”

“细归?好奇怪的名字。”

“是啊,袁小姐,你种地花草很多呢。”

“袁小姐。我有一个妹妹,她也很喜欢折腾好多花花草草,我的一身活计,都是因为帮她,才会的。”

“袁小姐…”

“好了,”唐唐跳脚。“你怎么这么罗嗦?”

细归收了工钱。走出袁府,远远的。自家伙计迎过来,“掌柜的,虽然袁丞相官高,可是他家的活计,也劳你一店之主亲自去做啊?”

“你懂什么?”细归屈起尚沾着泥土的手指敲了他一下,扬长而去。

“奇怪了。”伙计跟着他往回走,“干了那么久地活,心情还这么好,怪人。”

万寿节那日,袁丞相回府,面色凝重,“糖糖,”他叹道,“为父以府中八色茶花为贺礼祝皇上寿,皇上高兴,随口问是何人所种。恰皇后在侧,巧笑间提起你和萧濒的事,皇上一时兴起,已经赐婚了。”

“事到如今,已经容不得为父拒绝了。”

唐唐回房,辗转半宿,一忽如是,一忽又如是,到天明咬牙,“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小环端着水进来,见了一惊,“小姐,你的眼圈都黑了,昨夜没歇好么?”

“好了无事。”她洗了脸,漫不经心道,“我去园子看看。”

落了一夜的雨,园子仍潮湿,花朵耷拉着,但又抽出了不少嫩芽,“管家,”她唤道,“我想再加些土,你帮我买些来。”

“记得,还要上次那家的。”

细归来地时候她远远的站着看,太阳很烈,她让人送了茶和糕点。

此后三天,袁府小姐消失在府中,连最贴身的丫鬟都没有带,无人得知,她一个弱女子,是怎么逃出守卫重重的相府的。

小环回忆了很久,也没想起小姐的异常之处,“很久以前,当真有些日子了,小姐曾经说过,要翻墙出府地。”

袁丞相笑着叹了一会儿,天亮后,入朝进见。

皇帝得知其女逃婚,大怒雷霆。半生友敌不分地萧将军嘲讽一句,“袁丞相真是教女有方啊。”

他退后一步,摘下头上官帽,跪在君前,“臣自知教女无方,只是只有一女,自幼溺爱,今其犯下重罪,臣愿以一生功勋赎之,还请皇上赦之。”

一时间,满朝俱静。

袁丞相辅佐先后二帝,忠心不二,又洞政局若观火,出智计而无双,金銮殿上,皇帝暴怒,萧氏出语,但并无意将他逼到这个地步。

百官迟疑片刻,俱都跪下,“恳请皇上法外开恩。”

袁丞相昂起头来,“诸位心意,袁某心领,但皇上治国之道,功赏过罚,十余年前,我率刑部人员修改我朝法典,这么多年,按法典行事,岂有到了自己头上,却奢求法外开恩的道理,我意已定。”

袁丞相辞官回归故里琅琊,唐唐听到这个消息地时候,在离京城百余里开外的一个小镇,一个走神,被花枝上的刺刺到。

“我给你包扎一下吧。”细归抽出纱布。

“不了。”她摇摇头,失笑,“你说,我是不是太任性了?他其实,不必为我牺牲这么多。”

“你不必太介意的。”细归摇了摇头,“毕竟…”

“我从小就和爸爸很亲,有一段时间,爸爸离开了我,我表面上一样的生活,可是每天夜里翻来覆去的想…”她偷偷拭去腮边的泪水,“父亲其实很疼我,你看,他凡我的事以我的意见为主,一直为我兜着,最后兜不住了,就连自己也赔了进去。”

哪怕不是真的,他肯这样做,她总是承情的。

“袁小姐,”小伙计摸了摸头,“你说你父亲离开你,是不是那一年他去淮河筑堤的时候?”

“啊?!”

“我就是淮河人,要不是袁丞相,我们全家都死在那年水灾里了。”伙计的神情激动起来,“所以,袁丞相很伟大,你虽然见不到你父亲,可是,他救了很多人。所以,既然皇上已经默许赦免你了,你就回琅琊看看你父亲吧。不要让他想见你而见不到你。”

唐唐和细归对视一眼,有些尴尬,“我不是不想回去见他。”

而是,有点尴尬。

如果,他们真的是父女,那么,就算她真的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她总能坦然去见他。因为,虽然受之有愧,但父母总是会原谅子女的过错。

可是,彼此都知道不是,所以,纵然愧欠,终究不能亲如父女。

此后,她走遍千山万水,寻访想要寻访的人,却独独避过琅琊,因为知道,他在那里。她寻访形形色色的人,想要找那两个人的踪迹。最初的时候,她想着,只要能找到梦殇,任务就结束了。他们自然能够回家,所以更希望先找到梦殇,可是,渐渐的一年一年的失望,慢慢的变成了若有若无的绝望。

千山万水的寻找并不是难事,真正困难的是,你根本不知道,梦殇是什么样子的人。纵然他在你眼前走过,你也不知道,你面对的就是他。

这是一场没有结局的寻找。

岁月的积淀中,她对陌香的想念渐渐超过了对找到梦殇的执着。

陌香,你在哪里?你想我可如我想你?你曾说过,你会护我无忧,可是,此刻,你却根本不在我身边。

 

 

第二十一章:暖雪(5)

匈奴军来进犯,雁门关守将措手不及,又指挥失措,一败再败,雁门沦于敌手。

举朝哗然,值此危难之际,大将军萧定领命率军出征,十五万大军浴血奋战,惨胜敌军,最后一次战役中,敌酋一箭射中大将军左眼,萧定霍然拔箭,宛如不知疼痛,放声大笑,指挥若定,战士士气大增,在极度疲倦之中,无不以一当十。

当匈奴莫于单于最后无奈下令后退回大草原时,在汉军震天的欢呼声中,萧定徐徐而笑,力竭而亡,侍卫察觉不对上前查看的时候,他的脸上,还凝固着舒畅的笑容。

帝哀痛,追授萧定抚国大将军之号,其二位嫡子,俱封为候。

这样的英雄,哪怕只存在于黄粱一梦当中,也是值得浮一大白尊敬的。

如果,如果永远找不到要找的人,是不是,就沦陷在这个梦中,生生世世,永远不复得出?

唐唐用力的咬着自己的手,想要走出这梦一般的迷局,吸一口新鲜的空气,直咬得齿痕深深的烙进皮肤里,也不觉疼痛,提醒着自己,这不过是一个梦。

“我到底梦了多久了呢?”她问自己。

“谁知道?”一个柔和的女音从身后传来,秀丽端庄的女子不自觉的牵扯着腰带,悠悠的向唐唐走来,“有可能,你在梦中觉得很长很长,真实的生活里却不过才过了一个瞬间;也有可能,你觉得你只梦了一小会儿,实际上却已经过了一年。”

“姒音。”她有些吃惊,又有些欢喜,“你怎么会在这里?我…”

姒音微微一笑,“若不是我让你可以认出我。你是不会认的出我的。”

“至于我为什么在这里,我只是看你找了梦殇这么久还找不到一点踪影,心已经开始烦躁了,所以特意来点醒你一下。”

“你…我以为,我的梦里,除了哥哥和陌香,其他的人都是虚构的。”

“嗤----”姒音好笑道,“有谁告诉了你。我们不会入梦了?”

她只是说过,自数十年前地旧事后。长白山上的所有雪狐,再也不曾有梦。

“既然如此,”唐唐负气道,“你们自己去找他啊,何必要我这么忙活?”

“哎,”姒音拉住她。“要是我们能做到,还用找你么?”

“也许,在现实中,梦灵不过是一个不堪一击的灵体,可是,在梦中,他却是最强大的。他可以主宰梦中的每一个细节。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化梦境为真实。在这个意义上,只有做梦的人,才有可能和他稍稍抗衡。”

姒音用密语告诉唐唐,“我的时间来不及了,在梦中。梦灵可以说是无所不知。族长看你有些状况不好,所以在我身上施展了一种隔离的术法,送我来告诉你这些,在一炷香地时间内,我们的谈话不会为梦灵所窥。这一场杀局是我们设计了经年才定下来地,所以梦殇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发现其中的诡异。但你也要抓紧时间了。若无穷无止的耗下去,就算支持这场梦的我的族人的法力耗地起。梦殇也不会一直有兴趣陪着我们逗留的。”

“我也想早点找到他,解决这件事,回去过我的正常日子啊。 ...”唐唐无奈一摊手,在这种“古典”生活中过了“三四年”,她发疯似的想念着品香坊的淋浴莲蓬头和一台可以上网的电脑。

还有陌香。

感觉上,已经分开了好久好久,久的连他地轮廓都有些淡忘。但陌香对于她的意义,绝对不止于一张清俊的容颜。若是如此,她只需要一直一直爱秦墨就好了,何至于眉头不皱就放弃。

陌香不是完美的,也不是最好的,虽然他有一张全天下没有几个男人比地上的脸(当然这一点在来过长白山后已经被打破了),他的身材却很单薄,有时候,当他走的很远了,她回过头去看他的背影,甚至有几分纤弱的感觉。当然这不是他地问题,他只是继承了秦墨地身体,正如她不会欣喜于因此他拥有了那么清俊的容颜,她也就不会不快于他单薄地身体。

陌香很聪明,但毕竟是从遥远的古代一步跨越千年来到她的身边,再聪明的人,也不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走完这千年来世界的变换。有些新知识,可以学,有些新思维,可以改,但总有一些固有的东西,是转换不了的。她一直都知道,他有一身很好的武功,飞檐走壁好像荧幕上的特技,那也是他为之骄傲的东西,可是到了这个世界,似乎除了在某些时刻保护她不受外界伤害以外,并没有别的更大的用处。

她知道,他是有些沮丧的。虽然他不曾表现出来。

“姒音,”唐唐的眼珠咕噜噜一转,“虽然我暂时找不到梦殇,可是我想先和陌香在一起,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陌香在哪里?”

“他?”姒音促狭的看了唐唐一眼,慢里斯调的道,“我只能告诉你,你曾经在梦中见过他。”

“什么?我见过他么?在哪里?什么时候?”唐唐悚然。

“怎么?”姒音扬起下颔,“他不是你的情人么?居然照面也认不出来,还要我来告诉你。太不应该了吧。言归正传,我觉得,你找了这么久还没有遇见梦殇,是因为你的寻找有盲点。”

虽然挂心陌香,唐唐还是抬起眸来,认真问道,“什么盲点?”

姒音扯唇一笑,笑容明艳逼人,唐唐微微走神,便觉得左肩头被暖暖的推了一把,明明没有受多大的劲,却一直一直的往后跌,最后跌坐在地。却不觉得如何疼痛。双手撑着坐起身来,只觉得掌下都是落叶泥土。

“什么人?”四周的火把一盏盏的亮起,鳞次栉比。

接下来,明晃晃的刀戟便架在她地脖子上,火光中,甲胄鲜明的侍卫首领朗声道,“大胆刺客,敢在圣驾在此之际闯入山南府围场。”

“惨了。”这是跃入唐唐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雪姒音居然把她给推到这种地方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要知道。这些人可不是由得她说不就让她不的主啊。

奉旨查办刺客的是南安侯爷,他跨进来的时候唐唐盯着灯光照映在地上的那个人的影子,想,这个人应该有些高。

“是你,袁糖糖。”来人恍然而止步,盯着她看了半响。一字一字道。

她听到这个陌生而又有些熟悉地名字,愕然抬头,看见站在她半尺开外的人。

较当年初见地时候,他成熟了两分,憔悴了两分,看一眼,就仿佛冰雪覆地。如同他阴郁的眸。

“萧濒。“袁小姐不愧是袁老丞相的女儿,”龙椅之上,年轻的帝王扣着下颔,兴致昂然道。

真是腐败,不过。人在屋檐下,不敢不低头,所以,唐唐跪在殿下,有些咬牙切齿。

不对啊,这明明是她的梦。她最大。为什么还要在自己的梦里面迫于封建势力给一个不认识不知道存不存在地人跪下呢?

话虽如此,她却还是不敢起来。

“启奏陛下。”新封的南安候萧濒走下殿,在她身边跪下,“袁小姐是微臣的未婚妻,还请陛下容臣带她回去。”

“嗳,”皇帝连头都没有抬,“袁老丞相不是用辞官了结了这场婚约么?”

萧濒的牙齿咬的咯咯响,双手握了又放,放了又握,终于不吭声了。

留住在行宫中的唐唐想,自己有些明白了,姒音的意思是说,她以往地追寻,都是在江湖中寻找,出于畏惧,避开了位高权重的宫廷。所以,宫廷是她的盲点。

那就勉为其难待一阵子吧,她吐了口气,看了看园外守卫森严的侍卫。反正也不太可能逃的走了。

姒音说,她和陌香是曾经相遇过地。她闭了眼,想着一个又一个曾经遇到过的人,却都不像陌香。她无法原谅自己没有认出陌香来,他是她的恋人,纵然形容改变,也该在第一眼就认出来的。

很久以前,陌香就知道,她有些偷偷的喜爱他。他却始终不曾问过,她是为什么爱上他的?

所以,她也就没有告诉他,其实,早在第一眼望进他地眸地时候,她的心就猛地微微脱离了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