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靠在紫御麒的怀里,凤宁好似将近些日子沉积的疲惫全然的释放了出来,均匀的气息吐呐,整个身绪都让睡意重重的笼罩。
能让她毫无防备的在怀中熟睡,紫御麒觉着这是上苍于他的恩赐,纳兰凤宁,初见时便清楚,她是多么警惕的一人,言谈举止,无不彰显她的特别与挑衅,于她是好奇的,他也没想到会逐渐演变成今日倾心的相许,他的宁儿,既是能说出‘日日思君不见君’的话,那么,此生的牵绊便会因着这句话而在无形中把两人缠绕在一起。
帝王者,志四方,意天下,既然自己会站在云端,俯瞰浮生百态,宁儿么,自然要与他齐肩才行,可是宁儿又不屑于帝后之位,然他亦不想宁儿受到他人的为难,只好施计而行了,唇角勾起邪肆妖冶的笑意,却不会让人觉着畏惧,因着那狭眸里四溢的温柔,泄了怀中女子满身的宠溺。
轩车快要赶至南兴城时,凤宁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眸中的身影,让凤宁异常的安心,伸手环住他的腰间,作势还要睡去,紫御麒啜吻着她的额眉,轻声言道:“宁儿这些日子都不曾休息么?”
孤身在外,无他人恃在身侧,又于宇硕边境,自是得拎起万分惕意,焉能安稳入眠?凤宁轻声的叹了口气,脑子里还有些混酝不清,闻得紫御麒问话,不禁老老实实的将自己内心所想道表出来,“宇硕境内,出现了瑞商的士兵,虽然陛下有勇有谋,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宁儿不免担心,这才揽了些麻烦上身,宁儿讨厌麻烦,可沾上了便不能随意不管,自是得打起精神注意着,出生至此,还不及如此劳累,故尔乏得紧。”
此时的宁儿收起了与自己对话时的揶揄挑衅,略带睡意的话道出她对自己的在意与关心,眸子里的温柔越发浓洌,唇畔的笑意也携满了温存,紧了紧臂弯的力道,轻轻的呢喃着,“宁儿睡吧,我会运用魔法在你身边守护着你。”
瞧着她轻掀唇角浅笑,起伏有序的身子正均匀的颤着韵律,他的宁儿爱上他了,如此,帝后之事就好办多了,紫御麒得意勾唇,左手轻抬,撩开了窗帷,一轮残红的落日挂在天边,车轮滚滚前行,沿途响起的马蹄声,正朝着落日下坠的方向徐徐而进。
满庭的白雪栖枝,直压得几枝萧条不堪重负的折断,脆弱的声响还是惊醒了室内安睡的女子。
满室的檀香萦绕,飘然而至的香气让女子在睡意朦胧中停留片刻后,玉眸凝聚起了晶莹般的清澈,室内的摆设不若一般客栈的设局,瞧着这些厚实典雅之物,也不是一家客栈能用得起的,如此这便不是客栈了,那此乃何处?紫御麒呢?难得与自己在一起时,醒来不见他的踪影。
第125章 筝与辽家的渊源
女子直起了身子,挥出力道推开了窗扉,徒然映了满眸的雪色,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唇角浅笑,好久未睡得如此安稳了,本以为回到帝宫才能满足此愿,没想到倒是在回帝宫的途中实现了,潜意识她也知道,是因为让自己安稳之人存在。
“翠娘——。”轻唤声落,便有人推门而入,定睛看时,翠娘身后还跟着四个侍婢模样的年轻女子,个个生得清秀怡人,只是初见的表情,不禁让她忆及了芸然宫那两个小丫头。
“主子——。”翠娘尊称,唤回了凤宁停在她身后四个女子身上的眸光。
掀被下榻,亵衣滑过榻沿,荡起几回慵懒的弧度,轻捋青丝,凤宁落坐在凳上,随即不疾不徐的言道:“你们都下去吧,备些吃食上来,我有些饿了。щωψ.∩īυβЬ,ηet”
“是——。”
四个小女子走后,翠娘开始为凤宁梳洗起来,之前让她在南兴所查之事已有着落,可主子未问及,她亦不敢擅自作答。
换上方才其中一小女子拿来的衣裙,凤宁打量着涅白色的衣身,丝质柔软,质地上乘,特别是绫袖处,围绣着一圈碎花水纹,挥动间,仿佛能看到风走过,荡起的层层涟漪,勾唇一笑,作势随意的问道:“要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主子问了,翠娘自是将自己所查到的实情一一禀报,原来几十年前,辽北雄的父亲辽志华闯荡江湖时,遇到一群武林仕围攻一手抱古筝之人,那人神色疲惫,看似伤得不轻,武林人仕大举进攻,他却只是弹奏起手里的古筝,那群人便吐血倒地,当时,他便知晓那就是传说中的擎魂筝,但那人的年纪与龙工圣人不附,虽然不清楚为何擎魂筝会落在他的手上,可看到他莫名晕过去之后,悄然的走到他身边,偷走了擎魂筝,本以为擎魂筝在手,可有一番作为,但让他想尽办法都奏不响这传奇之物,直到辽北雄,称霸武林之心越来越浓洌,这才想出个嫁女以擎魂筝为嫁妆,摆擂寻能奏想擎魂筝之人。
茶水的氤氲撩绕于面,凤宁略敛着眉宇,唇角的笑着泛着骇人的森冷,思及那持筝之人,便是鬼阎罗了罢,奏响擎魂筝并未他所那般简单,不免为擎魂筝所伤,这才给予了让辽志华可趁之机,斜眸看向搁于台上的擎魂筝,多少人为它争锋相对,掠过一抹惋然之色,看来还是将这麻烦的东西送回羽微山府好了。
侍婢端进来了粥与点心,凤宁用了些后,问着,“他在哪儿?”
翠娘自是知道主子所指何人,言道:“在花园中的亭子里。”
难得他不粘着自己,心下倒有一丝落寞了,如此的依赖由心而生,忖虑着于一向自立且随意的自己,是否有些欠妥?
“带我去找他。”这好歹是人家的地盘,若不给某人些面子,怎么立威呀。
出得门来,便似到了帝宫之中的筱兰苑,微微的笑意浮于脸上,吩咐着随着跟出来的几个侍婢,“你们不用跟着了。”讨厌出行身边人多,斜眸看向翠娘,见她颌首,显然她知道某人所在的位置在哪儿。
第126章 连廊里折梅风波
侍婢离去,翠娘便走在前面,侧身引领着路,几枝梅花傲雪的探进连廊,赏心悦目的颜色让凤宁忍不住顿足,捋袖抚去梅花上的白雪,轻颤的枝头,便似风拂摇曳,思绪飞往很远,穿透今生前世,图书馆后山的一处角落里,也种着几株赤梅,冬季绽放的时候,她总是喜欢坐落在靠窗之处,看书看得累了,就看看楼下那几株梅树,如此同样是梅花,绽放的地方却不同,然她所在的位置也不同了,脸上掠过些许怅然之色,纤指触碰着冰冷的梅花枝头。
“谁人胆敢折梅?”
一女子的怒喝响彻在凤宁耳迹,赫然截断了她飘远的思绪,敛下脸上所有的怅然,眸子里煞时溢散着森冷之意,几分恼怒在心下油然而起,放下抚梅的手,缓缓转过身子,望着一粉衣女子带着一脸的不善而来,难道就为这朵梅花么?
女子比那些侍婢的姿色自是又添上一层,敢如此在园子里出言喝人,应是这庭中管事之内的罢,然,再近时,发现她貌美的轮廓好像在何处见过,看来记性不好也是个毛病,有时想忆及何事,还得费番脑子,这到比懒得去记麻烦多了,看着她冷冷一笑,随手折断那根枝条,拿着鼻前一闻,是梅花独有的香气,不理那女子见自己折梅时的错愕,淡然的携裙离去。牛BB小说阅.读网
因着凤宁的肆然举动,粉衣女子那里饶得过她,想她管理这园中事物,何时受过此等无视,自己才离开几日,如果不是城主回来了,她怎知园中还存在着这么个不懂规矩之人,气急的她,忽略了些什么,自是无所顾忌的纵身一跃,伸手挡在了凤宁面前。
凤宁驻足,见粉衣女子猛然转过身子,翠娘欲出手,凤宁语无起伏的言道:“不必生事,你回房去准备准备,这个地方呆不了太久。”
“是,主子。”
翠娘转身离开,粉衣女子却是一愣,主子?这园子里何是多出来一个主子?盯着她持的梅花,怒言:“你是那里来的主子,知道这是那里么?敢折断城主亲手栽种的梅花,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原来是他亲手栽种的,怪不得如此宝贝,又闻了闻,凤宁清冷的言道:“是他栽种的又如何?难道还能比别的梅花更香些不成?”
无视她也就算了,还敢无视城主,这女子好生大胆,瞧着她一袭清雅淡漠,却不及她脸上无丝毫表情之色,心下不禁升起一丝莫名的惧意,问道:“梅花虽是香气一样,但既是城主亲手所栽,自是尊贵得多,你胆敢折梅一枝,我便要用你一只手来抵偿这天大的罪过。”说完便拔剑向凤宁刺去。
还真不是一般的护主,不过这女子的性子太过急燥,不为她所喜,巧身撇过她刺来的杀机,虽心中不悦,若是让那人知道,她不但领不了功,失了性命也不为过。
自己苦练多年的剑法,可以说是已到炉火纯青的地步,眼前清冷如寒月的女子,却能轻意翩然躲过,油然激起不甘心的情绪,发誓定然要伤到她为止。
第127章 一对皆冷情之人
招招急中带燥,如此剑法若非自己有意退让,早已让她卧地不起,不想与她在此纠缠过久,正欲出手将其制服时,一道强势霸道的真气蓦然划了过来,目标正好对着粉衣女子不偏不移,凤宁心下不忍,挥袖出手挡散了他一半的功力,只让她受伤,不害她性命,如此之举,只是想惩治她一下处事冲动,过于急燥的脾气。。小说阅读网。
粉衣女子手中的剑徒然坠地,‘哐——’声一响后,便侧身倒上,胸口的衣襟碎裂,一道长长的伤痕渗着殷红的血液,然她瞬间的惊恐之后,不顾伤口的痛楚跪下身子,带着浓厚的惧意腔调,言道:“参见城主。”
凤宁移眸,看向身后那张金色的面具中那双饱含怒意的狭眸,妖冶得四溢着冰寒的杀气,点点滴滴,丝丝缕缕,在这园中分散开来,“既是伤不了我,何苦取她性命?瞧你把人家小姑娘吓得。 ”
举步移至凤宁身侧,抬手捋顺方才躲闪时绫乱的一缕青丝,温柔的笑着,眼底却速结着冰冷,“她对你拔剑,便已给足了我杀她的理由,睡了近一日一夜了,宁儿可是睡好了?”
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凤宁叹息言道:“都睡了这么久,自是舒适妥当。”随即斜眸看向跪在地上的粉衣女子,“她的行为虽是鲁莽了些,但举止可都是因为你,我散掉了你半数的力道,让她吃些苦头,就当她受的惩治了罢,性命就不必取了。”
“难道她没把宁儿惹恼么?”
想起方才的情形,凤宁说:“自是有些薄怒,今生还从未有人敢在宁儿面前这样说过话,宁儿并非大方之人,有些小女人性子也在所难免嘛。”
“哈哈——。”紫御麒大笑起来,惊得跪在地上的粉衣女子惶恐不安,跟在主子身边多年,何曾如此开怀?这女子,究竟是何人?
瞪了一眼紫御麒肆笑的模样,没好气的说:“你还笑,再让她携伤之身跪在这冰天雪地,可不是有人会心疼吗?”
敛下笑意,顺势揽在宁儿的腰枝,紫御麒故作不知的言道:“莫不是宁儿会心疼?”
知道他刻意之举,凤宁亦懒得点破,摇了摇头,提手抬起某人的下颌,直视着他的眼神,含笑道:“宁儿本就冷情,怎会心疼一个犯错之人?你若再不松口让她离开,有人可是要哭出来了。”微顿了顿腔调,眼角的余光斜向一处,轻轻的唤着,“您说是吗?梅七娘梅姐姐。”就觉着这张脸似曾相识,气息中流动着许久不见却不曾相忘的气息,疑惑便释然于心了。
梅七姐从那里走了出来,跪倒在粉衣女子身侧,“参见城主。”妹妹做事一向冲动,早已告诫数次,屡劝不改之时,却偏又开罪了最不能惹得之人,她不想求情,是想让她此遇长些记性,改改脾气,也不敢求情,城主要罚之人,谁人能逃得过,可毕竟是一母同胞,受到伤害,怎不心疼。
第128章 邪肆的无所适众
紫御麒瞟了一眼地上恭敬跪着的梅七娘,环在凤宁腰间的手不禁加了分力道,“宁儿怎知她是我的人?”
从镇甸到南兴城的随行途中,点点滴滴都让她怀疑,江湖毕竟是复杂的,谁会莫名要求同一个未曾相识的女子同行,更何况翠娘头天的举动已然成为众人心中的顾忌,莫说男子不敢擅自接近,更何况是名女子,轩车里的布置紫御麒可是弄得夸张至极,然她,却未曾惊讶丝毫,言语半句,仿佛知晓一般不闻不问,南兴城的客栈是她所熟悉,倒不如说有人下令安排好的,除了玉面才子何书文是个意外之外,桌台上的饭菜,茶水点心,那样不是她所喜欢的?如此明显的预示,傻子也能看出来什么苗头了,白了紫御麒一眼,凤宁说:“你可是在怀疑宁儿的智商,下次若要考验宁儿的睿智,麻烦出些有技术含量的问题。”
紫御麒闻言,看着宁儿此时略带生气俏皮的模样,唇角的笑意更是浓洌的几分,“我如此安排也是为宁儿好,宁儿怎生起气来了?”
如此带着挑畔与不敬的话出口,城主居然不带丝毫怒意,梅七娘与粉衣女子不得又是错愕一番,城主竟会放纵一人至此,不禁摒住了呼吸,听着自己的心跳直慌忙的乱颤。
自是感动于他的体贴好心,凤宁胸中的不悦缓解的不少,可余下的心结仍堵着,直视着那双惑人心神的狭眸,凤宁叹息道:“麒的安排自是让宁儿省事不少,可是宁儿并非弱势之人,总是让麒护着,会让我觉得自己无用。”
于凤宁这番郑重的言论,紫御麒却不以为然,揽她入怀,周身溢着宠溺的气息,“无用便无用罢,你可是我此生最紧要的宁儿,若放任你之后受到伤害,你可是愿意看到我心疼?”
真会绕弯子,理都绕到他那边去了,无奈的推开他,望着那双真挚灼热的眼神,不忍再说什么,“我们回家吧。”
淡淡的声音,却饱含着无尽的情意,紫御麒柔和了唇角的笑,却在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人时,眸光煞时变得凌厉,“今日若非夫人替你求情,本座绝不会轻饶于你,以后收敛脾性好自为之,还不谢过夫人。”
夫人?两人心中自是又是骇然一滞,随即磕头言道:“谢夫人饶命之恩。”
紫御麒轻挥袖,却道尽强者威仪,“都下去,让人备车。”
“是,城主——。”
轩车缓缓前往在喧闹的大街之上,凤宁放下撩帘的手,方才入目的一处有印象的建筑,无声的告诉了凤宁此乃南兴城中。
男子斜靠了车室一旁,半阖的狭眸透着丝丝倦意,令人胆怯的金色面具已然取下,此时的他,不须任何动作,却也道尽天下风流,玄衣袖子被车轮滚动的韵律给轻轻震坠膝下,“宁儿总是这般沉稳,但凡起着一线好奇之心,也不至于让我被动无所适从。”
弦外有音,话外有语,清透如凤宁,怎会不明白眼前男子意欲何指,从容一笑,抚着抬于桌几上的擎魂筝弦,拎起一个音符,言道:“好奇之心可有,好奇之话也有,但却不易明说,若陛下问起来,宁儿到是可以回答。”
总是这样,明明主动的自己,只需她一张樱口,便被化为被动,玉面滑过一抹邪肆,“宁儿不想知道自己先前置身何处么?”
第129章 澈韵空灵的琴声
容颜上嫣然浅笑,从袖中掏出那枚透黑莹然的‘禁’令,“怎么?难道非得让小女子点破么?江湖上可谓闻风失胆,宁愿得罪地磨教也不敢开罪的禁忌城——城主。”
紫御麒依然笑意如初,并未因着凤宁此时的话有何变化,“我自认为禁忌城的威慑不小,宁儿难道不害怕、不吃惊么?”
他——还是想看透自己,太过于沉稳的脾性在他看来,是两人之间的一处障碍,相知相许,男人,必须拥有女人的一切,主载女人的一切,这是这个时代的男人们无师自通的尊严,“吃惊又如何?害怕又如何?附诸一笑过后,一切便淡化于风中了。”
好像突然之间把她看懂了,却又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现于她只是了解了表面而已,再说下去也无意,眸光移上她束发旁的一朵梅花,随意问着,“宁儿喜欢梅花么?”
凤宁摇了摇头,“唔——,谈不上喜欢,却也不讨厌。 ”因着你是亲手栽种的,所以携入了发间。
“那你为何戴在头上?”谈不上喜欢,以她的性子应会无视才对,怎么戴在头上,不过,有了那朵梅花的映衬,宁儿缥然的模样到是更添了几分清泠的美感,更加让人不舍得移眸了。
没有直接作答,而是抚着筝弦,脸上浮上两朵绯红,垂眸的神情着上一层窘色,婉转优美的琴声响起,凤宁随意的念着,“梅虽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听说——这梅花可是城主亲手栽种的,宁儿自是要感受一下它有何与众不同?”
明明是让人欢喜的情话,她却要作势一副随意的模样说出来,但字字含着羞涩之意仍是将她的心意呈现于台面,紫御麒脸上的笑意盈然,并不出言点破,直觉得他的宁儿,真的让他爱不释手,“宁儿切寞在离开朕如此之久,莫非朕亲自出来寻你,后日二十四日你我相约之期,宁儿岂不是要毁约了么?”
是啊,本以为回到帝宫之后,会如愿看到那张充满恼怒的脸,未曾料到他会因着自己一句‘日日思君不见君’而亲自寻来,此情此意,夫复何逑?脸还微微发烫,仍掩饰些许涩意言道:“因着宁儿困乏,还来不及寻问陛下如何处置姚焕了?”
想起昨日她在睡梦中的呓语,紫御麒心情极好的消遣起来,“那宁儿怎会出现在宁硕边境,还惹上姚焕了呢?”
清醒意识之外的话,自是忘得烟消云散,“是宁儿多管闲事,惹上了您宠妃的哥哥,陛下可是要罚宁儿?”不松口的话听起来有些生硬,可眼中溢出的温柔实则在说她口是心非。
紫御麒合上眼帘,消化着眼前让他怦然心动的女子带给他的无限温柔。
见他不曾应话,凤宁亦懒得纠缠,素手一抬,纤下勾动筝弦,这擎魂筝就是与普通的琴筝不同,虽然只能运用内力弹奏,但奏出的音律绝对澈韵空灵,犹如天籁。
驾车的青衣女子面无表情的持着缰绳,宝马踩着矫健的步子踏在官道之上,两旁高树枝叶,让寒风拂得沙沙作响,隐约似能感受着枝叶间浓稠的情谊,诉说着不舍依依。
第130章 宁儿可有爱上朕
一路行来,轩车内溢出的惟美音韵感染着流动的每一寸气息,给这寒冷的冰天雪地,添加了一丝活的生气。
“这些曲子都是宁儿自创的么?”
这是一个她从学识中找不到的世界,或许是某个差异的空间,中华上下几千年,曾有段时间她对历史颇具兴趣,可在她的记忆里,这个时代的历史是不存在,于紫御麒的话,凤宁只能浅笑不言,因着她不想思忆提及那让人难忘心疼的岁月。
可是问了不该说的话?她的那抹浅笑里,又浮现出怅然若失的神色,这是第二次了,在他认为永远不会被任何事情所束缚住之人的身上,看到了第二次有违她本性的神色,她的心里到底掩藏着什么他查不到的事情?还是说这才是她的真性情?心下不禁苦笑,他的宁儿,不若表面看上去的简单,于她的认识在无法控制的情绪中脱离了原有的轨迹,思忖过来,便是生生世世的想拥有,如此,复杂,简单,只要是宁儿就好。
不经意间的抬眸,从紫御麒睁开不久的眸子里,她看到了一丝心疼,胸口猛然一滞,似被什么挤压着喘不过气来,音律继续不下去了,帝王何等睿智,方才那抹勉强的笑,连自己都感觉到不妥,更何是紫御麒,他选择不过问,或许是害怕面对另一个自己罢,窗帷颤动着,吹进车室风的风儿,掀起她几缕青丝飞扬,淡淡的哀伤缓缓的四溢开来。
“姚焕真能大败瑞商军队大捷而归么?”女子掩发轻起薄唇,首先打破了怪异沉寂的气氛。
男子闻言,狭长的凤眸敛出一抹讽嘲,“姚焕虽有些本事,却非大将之才,此次让他大捷,自是有原因的。”
言下之意就是不便明说了,只他的一句话,已释然了女子心中无数的疑虑,眉宇挑上微笑,“看来陛下的好戏已经几近收尾了。”
“可是宁儿说武政重要些,朕才对姚力动手的,莫不是宁儿看上英俊不凡的姚焕,有些余心不忍?”
听着他揶揄挑衅的言语,凤宁毫不客气的反击回去,“宁儿岂敢,不知陛下是如何处置那些有勇气染上宁儿之人?”
“朝堂上最后的戏码还未上演,自是不能让姚力的宝贝儿子有所闪失,至于其他的人,惹恼了宁儿,朕自是不会手下留情。”
如此冷情之人,却偏偏在看向自己里,眸光里跳动着无尽的温柔,凤宁不禁携笑提弦,沉寂了不久的音韵又在车室内重新渲染开来,斜眸凝视着男子俊美飘逸的身姿,脑海里浮现出一首曲子,“笑拥江山同祝梦,醉看清风入帘笼,云是衣裳花是容,片片都有我的梦,天长地久是多久,爱到怎样才算浓,千纠万缠都是爱,管它来去太匆匆,盼呀盼的都是空呀都是空呀,唤呀唤的都是风,念呀念的都是痛呀都是痛呀,等呀等的都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