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身边有很多白袍灵士保护,我等了很久依然找不到机会下手,又担心你这里需要我,才又赶回来。”他只能这样骗她,他不愿意看到她得知身份曝光后的无措样子。
“没用的东西。”白了一眼殷龙,水湘月冷声道。
殷龙低头一语,寝殿外却响起一连串焦急的脚步声。
“你快走。”水湘月示意殷龙从窗户离开。
殷龙迅速纵身窗外。
此时,朱砂推开殿门走了进来,看着姑娘用纱被捂着身子只露出个头。
“什么事这么紧张,真是没规矩。”时间一久,水湘月便懒得在宫婢面前充当微儿的角色,自己的本性渐渐也就显露出来。
朱砂回话道:“姑娘快准备接驾,王已经在来春华殿的路上了。”
乍一听这个消息,水湘月错愕得回不过神来。殷龙才走,东昭王就来了,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姑娘,姑娘…。”
被朱砂唤回神智,水湘月皱眉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出去将殿中的风灯都点亮,你想让王看到春华殿死气沉沉的样子吗?”
朱砂惶恐的转身跑出去。
这其实是水湘月支走朱砂的借口,她赶紧起身穿衣,掩饰才与殷龙欢爱过的痕迹。从前她祈盼东昭王与她发生点儿什么,可是现在却如此的恐慌。告诉自己镇定镇定一定要镇定,此时若是自乱阵脚,一定会惹人生疑。她能应付得住的,一定能应付得住的。
而在看到东昭王那一刻,水湘月所有的警惕都瞬间卸下了。
柳玫走在前面,身后两个侍卫架着浑身酒气的东昭王摇晃着走进来。
水湘月帮着御卫将东昭王放到床上,假意无意的问着柳玫,“王这是怎么了,怎的醉成如此模样?”
其实王是何时出宫的柳玫并不知道,她只知道再见到王就这样醉得不醒人事了,“许是出宫与巫师对饮贪杯了罢,奴婢去接的王,这一路王的嘴里喊的都是十一姑娘,奴婢只好将王送来春华殿了,请十一姑娘好生服侍。”
水湘月一眼朝东昭王腰间看去,见到那芙蓉袋时两眼开始泛光。嘴里还不忘应着柳玫的话,“应该的,柳姑娘请回吧。”
柳玫不喜欢十一姑娘,几年前十一姑娘的一而再的逃跑还让她觉得有些骨气,可逃跑后再被王找回来,渐渐地她发觉十一姑娘与后宫的其他侍姬没什么两样。
“是,奴婢告退。”
“朱砂,送柳姑姑出去,你也下去休息吧。”水湘月迫不及待的赶朱砂与柳玫离开。
朱砂不敢违命,“是,姑娘,柳姑姑请。”
柳玫临行前鄙视的瞟了一眼十一,真不知这个侍姬有什么好,让王如此惦记。
在听到寝殿门在重新扣上那一刻,水湘月迅速取出祁冥夜腰间芙蓉袋里的圣灵石。看着圣灵石终于到手,水湘月顿生百感。如此就拿了圣灵石,她何苦让殷龙破了自己的身子,轻贱自己?有些心酸,可一见圣灵石,水湘月又顾不得那么多感触,开始酝酿如何不让祁冥夜发现圣灵石丢失了。
想到此处,她赶紧跑到方才殷龙离去的窗口,朝着窗外学了三声夜莺的叫声。
不多时,殷龙便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殷龙看着水湘月手中的圣灵石,目光自然而然朝寝殿处望去,“你怎么拿到的?”
水湘月喜不自胜,“东昭王喝多了,不醒人事。你快想办法出宫里,买一块与圣灵石一模一样的玉石回来,天亮之前必须赶回来,若不先稳住东昭王,对咱们逃出东昭很不利。”
她忧心得对,要想彻底离开东昭,最起码也得近两个月的时间。这期间若是让东昭王发现什么,他们一定逃不掉,“好,你等着,千万不能让他醒过来。”
说完,殷龙便消失在了夜幕下。
水湘月重新回到榻前,看着躺在她适才与殷龙欢爱过的床榻上的东昭王,倍觉讽刺与可笑。这就是与微儿纠缠不休的男人,能让微儿与他相遇,说起来东昭王还得感谢她。
细看他的眉眼与轮廓,的确是一朝君王之相。若微儿不是灵境圣女受境规所缚,这二人倒真是天造地设之一双。可惜了,这一生此二人注定难以双宿双棲。
微儿的命是她的,这张脸世间只能得一张。微儿犯规,不仅要与她生得一模一样,还夺走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这都是不可饶恕的。
再仔细一看,这东昭王果真生得如此俊逸非凡,难怪宫里的十九侍姬一见她就开始用阴阳怪气的语调抱怨,抱怨王不去看她,只一味惦记着十一。
忍不住伸手描绘起他的英眉,脑海里突然冒出个念头。若是微儿知道她睡了她的男人,不知道会露出怎样的表情,真是想想都觉得开心。
不过她不会这样做的,她的目标可不是成为这东昭后宫的一员。
如水的月光透过窗棂浇到地面上,宁静的夜却因她手中握着圣灵石而澎湃激荡。
与殷龙欢爱后身子的乏疲还存在,可水湘月却未有一点儿睡意。
与殷龙欢爱后身子的乏疲还存在,可水湘月却未有一点儿睡意。一边祈祷东昭王不要醒过来,一边又祈祷殷龙快些回来。
晨曦前,殷龙大汗淋漓的赶了回来。
水湘月看着几乎能乱真的假玉石,难得对殷龙露出笑容,“你真本事,这都能让你找到。”
殷龙有些受宠若惊,愣了好一会儿时间才回过神来。
水湘月赶紧将假圣灵石放回芙蓉袋里,一边示意殷龙离去,一边开始解开祁冥夜身上的衣裳。
就在水湘月最后替祁冥夜掖被子时,祁冥夜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第204章 前车之鉴
祁冥夜睁开眼睛,醉后的头昏让他仍一时糊涂。看着榻前的女子美丽的笑颜,他呢喃,“十一…。”
水湘月得到圣灵石,心情正悦,给了祁冥夜一个很甜美的笑容,“妾身在。”
恍惚之间,他犹如置身云里雾中。十一的笑容是那样的亲和温柔,差一点他就要当真了。
倏地坐起身,半截赤裸的胸膛曝露在空气里那一刻,祁冥夜的心悬了起来。看着地上绫乱的衣衫,祁冥夜的脑子突然轰轰作响。“本王怎么会在春华殿?”
水湘月如实相告,“昨夜王醉了,柳姑姑说王一直喊着妾身的妾身的名字,她就将王送到妾身这儿来了。”
“昨夜,我们…。”祁冥夜试探性的问,虽然知道希望不大。
水湘月为掩饰与殷龙欢爱留下的痕迹,自然要将一切都推到祁冥夜头上。只见她娇羞一垂眸,绯霞满腮。
祁冥夜深吸口气,这一刻他起誓,此生再不沾酒。
想到什么,左右一寻,在枕头边上发现了装圣灵石的芙蓉袋。拿在手里,倒出一瞧,圣灵石还在。
水湘月掩唇浅笑道:“王如此在乎圣灵石,妾身看在眼里会误会王在意的是姐姐,妾身可是会吃味的。”
祁冥夜阖着狭眸,视线不经意停在水湘月锁骨间的痕迹上。看来昨夜乱性,真将她作十一温存了。想到十一,心里一阵内疚。
想见她,想见十一。
沉默起身穿好衣裳,匆匆往殿外走去。才要到门口,殿门却叫人推开,是柳玫领着人拿着朝服进来,“请王更衣。”
是啊,要上早朝了。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此时冲动去见十一,势必会惹人生疑,这对十一的安全存在隐患。
可这春华殿,他是一刻也呆不下去,“回去更衣。”
“遵旨。”
“妾身恭送王。”水湘月盈身相送。
祁冥夜疾步出了春华殿,站在门口紧握着手里的芙蓉袋,吩咐柳玫,“让薛照青来见本王。”
“是。”柳玫应声,示意一个宫婢前去传话。
匆匆回到自己寝宫沐浴更衣,薛照青已候了一会儿。
“王有何吩咐?”薛照青拱手垂着恭敬请示。
祁冥夜道:“暗中派人给我盯着春华殿,监视侍姬十一的一举一动,有任何异动要以最快的速度禀报本王。”
怎么突然对春华殿如此谨慎?莫不是宫里的安全出了问题?因为曾出过楚兆南的事故,薛照青现在心里还有些发虚,“臣遵旨。”
“下去吧。”
“微臣告退。”
他手中的圣灵石已被水湘月给掉换了,以为找了块一模一样的玉石就能瞒过他的眼睛。可知他赌物思人,对圣灵石的了解已经超出了某些范围。水湘月既是得到圣灵石,下一步应该就是急着出宫。
他该怎么做好呢?敛眉沉思。转念一想水湘月拿到圣灵石后,自己的反应是不是过激了?这也没什么不好不是?水湘月得到圣灵石,回去灵境当她的圣女,十一不就可以断了怜悯苍生的念想,安安心心留在自己身边了吗?
突然间他想到在水家堡某夜十一遇到的行刺事件,这会不会也是水湘月的阴谋?不,一定是她的阴谋。为谋圣女之位,水湘月无所不用其极,岂能轻易放过十一,亦有前车之鉴为证。
不,不行,不能就这样让水湘月离开王宫离开东昭。
心底有个声音不停的告诫祁冥夜,据十一所言,道清长老已觅见下一任灵境圣女。水湘月一旦回到灵境,为保圣女之位岂会放过那个叫小意的孩子?那可是能让十一露出那种如慈母般表情的孩子,连他见到都为之动容,岂能将危险送到小意身边去?
对,不能让水湘月离开王宫,至少要在他的监视之下方能安心,而那个行刺十一的高手,若然不死,定会回到水湘月身边,他实在是大意不得。
上朝的时辰到了。
柳玫正准备在前引路,徒然听到王对她说:“去刑司房领二十刑杖。”
柳玫听得莫名其妙,却不知王因何动怒,可她不也顶撞,“奴婢知道了。”

接下来的旬月,微儿几乎都是在小院里度过的。
向水家堡传去的消息已有好些时日,某日她刻意去水家绸缎庄见那中年掌柜,那掌柜说水家未有任何消息传回。微儿料想大哥许是在等离鸢的消息,尔后一并传与她知道。
尹哥在楚都,楚都那边目下什么情况她不是很清楚,只偶尔听坊间闲谈说原三王子宫瑾轩登基为新君了。好担心尹哥,不知赫连百里可有对他不利?祁冥夜来时她会有问及楚都近况,每次相问他都一脸严肃,让微儿吃不准到底是形势太严俊他不好说出口还是在吃尹哥的醋。
在东昭王城,她并非举目无亲。
后宫里不是住着她的双生亲妹妹么?
可她的所作所为太令人头痛,有时她会想是不是能听进母亲的话凡事忍让,严重时要放她一马。
有母亲的照顾,料想殷龙也该回到她身边了。如果她知道自己在东昭王城,是不是还会下令殷龙置她死地?
“姑娘,王让人来传话,说今夜会过来用晚膳,问姑娘可有特别想吃的,他从宫里带来。”碧心进到室中,见姑娘看着窗外那爬墙的紫藤花发呆。
祁冥夜并非每日必到,相反微儿倒希望每见一次她都能得到想知道的消息。奈何祁冥夜嘴紧,如何也不肯告诉她关于尹哥的消息。
“不必了。”
“是。”
到了用膳点儿,夕阳已全然没入云层,晚霞红透了无垠天边。碧心张罗了一桌子令人十指大动的饭菜,而祁冥夜也如期而至。
微儿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却不曾期待的朝门口处瞧看。
‘喵…’,直到听见一声奶气细小的猫叫。抬眼时,便见到祁冥夜怀里抱着一只颜色花白的小猫,还不及一根筷子长。
祁冥夜把小猫递到微儿面前,露出想讨好却又拉不下脸的复杂表情,“怕你闷,让它陪陪你,虽不及幽蓝那般名贵,你就把它当个玩物好了。”

第205章 他的顾虑
接过来抱在怀里,轻柔的抚摸它,“它还这么小,你就将它与母亲分开,也不怕作孽。”
“你高兴就好,作孽是我的事。”
接得很溜的一句话,惹得微儿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祁冥夜在刻意讨好她,她想不领情却做不到视而不见,“它叫什么?”
“从前那只幽蓝,你起了个小铃铛的名字,这只你也看着办吧。”
他到是大方,微儿又是随意想了想,温温的笑道:“瞧它耳朵上白毛居多,就叫它毛毛吧。”
祁冥夜听着这孩子气的名字,温柔的看着微儿,“随你。”
碧心觉得此时的氛围很温馨柔和,仿佛这二人间从未有过隔阂似的。“姑娘,陛下,用膳吧。”
祁冥夜伸手将毛毛拎到碧心手里,看着微儿不舍的眼神,低声说:“用过晚膳再与它玩儿。”
用过晚膳,祁冥夜却未给微儿与毛毛亲近的机会,而是拉着她在院子里下起了棋。
微儿的棋艺并不好,几局下来总是以败为终。
“还记得在镜花府你让人行刺之事么?”
冷不丁听到祁冥夜这样问,微儿有些纳闷他的用意。举子落下,“怎么突然间说起这个了?”
“当时我问你可知道是谁人造次,你说不知道。”
“你不信?”
祁冥夜沉默,显然是不信。
微儿一声轻叹,“都过去了,你还提起做什么?”难道他有了线索?
她明明是知道的,亦会猜测他提及的用意。“有人暗中进出春华殿,虽然行踪隐藏极好,也难免不被人察觉。水湘月颇有城府,该不会是在幽会情郎才是。且此人在水湘月随我回宫后不久便被御卫统领薛照青看好,现正在御卫里入职。”
祁冥夜在等,等她的一个解释。既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微儿也觉着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他叫殷龙,是一直陪在月儿身边的近侍。我听娘亲说父亲待殷龙如亲子,让他照顾月儿的周全。说实话,除去那夜她行刺我,我也从未与他谋过面。”
“他被我重伤,是你母亲出手相救的罢。”
这点已是毋庸置疑,微儿不承认也不否认。
祁冥夜落下一子,夜风掠过,微儿又输了。
他不会无故挑起这个话题,既是殷龙的行踪已然曝露,“你想对殷龙下手,让月儿孤立无援?”
不,他现在还不想打草惊蛇。且那一夜与水湘月的荒唐,他不想让微儿知道。
“如果我杀了水湘月你会如何?”
祁冥夜猛的丢给她这样一个问题,微儿收子的手顿停。她不想看到母亲因为水湘月伤心的眼神,也不再面对水湘月的威胁弱软无能。好歹亲姐妹,纵然无情在,血脉亦相连,她下不去手。“我现在不知道。”
现在不知道是不是代表以后会知道,“你放心,我会把她关在宫里,不会给你造成危险。”
微儿不言,重新落下一子。

旬月转眼即逝,妃卿受不住良心的谴责而倍受折磨,人消瘦了大圈,直看得风宇哲极为难过。
风老夫人请来了法师度化妃卿,渐渐地,妃卿紧绷的神经放松了。却也起了个反作用,她认为只要死了,就解脱了。路总会有尽头,她的生命亦是如此。
微儿敲开风府大门时,是风宇哲亲自迎接的。
白日里走在连廊里,府中环境布置得宜,好个清雅境处。
“家母请了法师与妃卿讲经,没想到姑娘这么早到,可否让妃卿听完经再任由姑娘发落。”
此言入耳,竟若她要取妃卿性命似的。微儿亦听出风宇哲语气里的不快,很浅,浅到几乎不存在。“你何必怪我,滥用灵力之初你就该想到今时之祸。纵然我收回她的灵力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这一切也不该由我来承担责任。”
他担心妃卿的灵力被收走会出事,身为圣女的微儿又何尝不恼他滥用灵力之过?风宇哲发现自己真是糊涂了,居然在如此清透的人儿面前装腔作势。
“是在下唐突了,姑娘恕罪。”
终于肯放低身段了么?高傲如风宇哲倒是难得。“你这宅府不错,可否引路伴我一览?”
风宇哲当然愿意,只是他的心早已飞到了妃卿身边。“请…。”
风宇哲自是愿意自己晚些见妃卿,妃卿能多活一会儿他就能多见一会儿。虽说人死了可以永远活在心里,但死了终归是死了,活在心里的却只有痛苦和折磨。而她只是利用这个机会,向风宇哲打探祁冥夜不愿告诉她的一些事。
假山群中间有条夹道,高低不平的路错落着不同的花草树木。艳阳普照,蝴蝶飞舞,倒是一派悠然自得,无忧无虑。远处一排青砖低墙,几只小鸟停在爬墙的藤蔓上叫吟不休。
走在这条夹道上,微儿率先开了口,“我想知道楚都的近况。”
风宇哲微愣,疑惑微儿怎会问他这种时事问题?又徒然想到叶尹正在楚都,“在下失了灵力,对于楚都之事岂会清楚?”
在夹道尽头,微儿停步看着风宇哲,“何必拿话塞我。”
风宇哲尴尬的笑了笑,“王怎么说?”
会问他,他就知道祁冥夜不会说什么,“什么也不说,只好来问你了。”
“王不告诉你一定有他的理由,我若告诉你,岂不是与他的意愿相背?身为臣子,在下可不敢以下犯上。”
说得真是忠心可表,微儿却不会相信,“你该告诉我,就算是你回报于我的条件吧。”
“回报?”风宇哲露出疑惑之色,“在下不明白。”
两旁树枝在两丈处交叉,枝叶下一条石板路弯延远处,鸟鸣声不绝于耳。微儿淡淡的瞟了他一眼,“装什么糊涂?一个能成功进入赫连境解救人质的人,岂会不知那夜书房之中隔墙有耳?你只怕是早察觉到我的存在,才说出那番痴情的话意欲让我同情。你想使我动容后也许会向王说情,你很明白王遇到奸细之事定是谁的话都不听,惟独我除外。”
风宇哲并不承认,摇了摇头,“姑娘此言毫无依据。”

第206章 妃卿愿意
“是么?”微儿站到一株长柳下,发随柳枝儿飘摇,“巫师如今的本事是大过东昭王的,纵然失去灵力,内功武力却在尚未全然恢复的王之上,发现我的存在根本不难。虽然我极力控制让人发觉,许是听见妃卿小姐说及当年祁冥夜犯险灵境盗取灵草之事,一时松了心神才叫你发觉。”
风宇哲依然摇头否认,“真若同姑娘所言,在下岂不毫无胜算?姑娘性情冷淡,连王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妃卿与我的肖小情事?再者我要如何让姑娘暗中随我与妃卿一同进宫呢?”
是啊,要怎么做才能让她自愿进宫去呢?
她记得那夜妃卿进宫见驾之愿极强,风宇哲只念是她因愧疚不能自已。是妃卿的急切让她心中不安,而风宇哲并不知晓妃卿是在利用他要取祁冥夜的性命。
“姑娘既不知如何作答,便是冤枉在下了。”
“好精的人。”微儿携笑偏首,玉眸依旧笃定不移。
风宇哲徒然笑道:“我只是在赌,虽然你对王的感情看似飘浮,但我赌你在听到我与妃卿的谈话后势必会对王有牵绊。结果我赢了赌,却输了对妃卿的信任。”
他用另一种方式承认了,微儿说:“我的确是动了恻隐,我查验过妃卿小姐的灵脉,平日里也是能收回灵力的,只是没有今日速度快。为你与妃卿小姐的谈话动容,我才将时间延至今日。”
“我算得一点儿不错,遇到这种万死难恕之事,冥只会听你的话。”
这话让微儿得意不起来,“你不止利用了我,还算计了祁冥夜,你不怕他知晓后牵怒于你么?”
“唉…。”风宇哲迎风一声长叹,望向远处,“自小与冥一起长大,在明白巫师的含义后我就知道这辈子我要对他尽忠。冥的冷酷无情,诡异嬗变声名远播,我却了解他其实有着王君不该有的一面。当年妃卿中毒昏迷,惟有灵境灵草方能续命,那只能是一朝王君问鼎灵境时才能去的。可冥知晓我对妃卿的感情,冒死前往盗得灵草救妃卿,这是我与妃卿难报之恩。然而如今却是这般局面,到不如当初不去犯险,让妃卿一直沉睡下去。”
初始还道与她无干,此时想来倒与她有着最直接的干系,那灵草乃是她盗来给祁冥夜的。
是命运?还是孽债?反正已纠缠在一起,道不明说不清了。
“如此说来,你再去求求他或许能奏效。”微儿想到了水亦春和离鸢,这一生他俩几时能再团圆?多事之秋,离鸢是不能擅离灵境的。“爷爷虽有教我收回灵力的方式,当灵力脱离之后人本身会如何我并不知道。或许真是难逃一死,也或许只是造成一定程度的伤害,并不会祸及性命。”
听到微儿这样说,风宇哲似乎看到一线希翼,“妃卿自服用过灵草续命以后,便是我倾尽灵力使她苏醒。灵力就若她的性命,你将灵力收回,岂不是如同抽走她的性命?教我如何不堪忧。”
忧心至此,恍惚间微儿似在风宇哲身上看到祁冥夜的影子。“你待她竟如此情深,妃卿小姐此生该无憾。”
好黯然的眼神,风宇哲说:“从前你在王宫,我也只当你是拥有圣灵石的拥有者,更不赞成冥待你的好。相劝他顾及东昭安危勿与灵境扯上干系,冥对你的坚持更让我觉得你是东昭的祸,所以在你想逃离王宫里我助了你。你失踪后冥时常独自呆在春华殿发呆,看着你用过的篦梳,穿过的衣衫,抚摸起来就像是在触碰你一般。我笑话他失去后才懂得珍惜,我虽与妃卿感情一直很好,但现在却十分能理解冥那时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