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勒着花四海的脖子,恨不得把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哭泣不止。
而花四海心中又热又痛,却不敢抱紧她,生怕碰到她背上的伤,只小心的揽着她腰,全部的思绪都在她身上,连呼吸都乱了。
“大魔头,我好想你!”虫虫的泪流入他的颈窝。
“虫虫!虫虫!”他的心涨满着,说不出话,只呢喃着叫她的名子,灼热的吻贴在她的红色乱发上,然后不受控制的吻向她的耳朵、她的额头、她的鼻尖,她的嘴唇。
他一只手小心的固定着她的腰,另一手托在她的脑后,多日来刻骨的相思、无尽的想念、硬要割舍的淋漓伤痛,全化在这一吻之中,和他的法力一样霸道、强势,不容许她有一点的犹豫,不给她一点的空间,连呼吸也要剥夺!
而当花四海热烈的吻向她,虫虫才恍然明白这不是梦,是他真的来看她了。
她躲避不开,只有努力回应,却刺激得他更加热烈,似乎下一秒十洲三岛就要毁灭,他要用这个吻说明天长地久。
这几天,她打发西贝和双倍师祖日夜和云深一起修复宝鼎,连阿斗都打发了去,她自己在这边时时闹点事出来,吸引北山淳来专门对付她。
冷落是必然的,刻薄也是早就预料的,没有人侍候,没有人换药,甚至两天才送来一点冰冷食水的事也没什么了不起。北山淳不敢虐死她,只是以伤害她来泄愤而已。
她不爱北山淳,因此并没有什么难过。可是伤痛、生病、没人照料、没有吃的、一个人被扔在这孤寂的宫殿中,那委屈却积郁在胸口,想要乐观的,心中却凄惨。
午夜梦回,哪个梦里没有他?
可那只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甚至连那个入梦的法术都是奢求,怎么会料到他会突然到来?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两人紧贴着胸膛里,狂乱的心跳融成一体就是整个世界!
追逐着他的热力,她想要更多,却在最动情的时候被用力拉开了。
抬头一望,见他的眼神努力克制着,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你的伤。”他嗓音嘶哑,咬着牙轻轻把她放下,让她侧躺着,不要碰到伤口。


第29章 我要带你走
虫虫拉着花四海的手不放,生怕一眨眼就是虚幻。
花四海只得坐在床边不动,强自忍耐着欲望,如果不是虫虫背上的伤这么严重,他今晚就要和她洞房花烛,马上让她成为自己的,再不容别人染指,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我要带你走。”他说出这五个字,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好甜蜜啊,他爱她,要带她走。
可是等等,现在的事情还没解决,他不是要强抢吧?而且还是抢她一个名义上的已婚妇女去做妾!
这这这——
和他走,和他在一起,当然很幸福,也是最轻松的,只有抱着他就好。但是她不能忽略其他外部条件啊。找不到迷踪地,种不了玉树就解救不了罗刹女。
那么,他还是要掀起腥风血雨,甚至打破穹顶,逆转十洲三岛,最后闹得生灵涂炭。
那时她做为八剑弟子之一,该如何自处?
现在她对天门派已经有了很深的认同感,那是她的家,她怎么能让自己的情郎和自己的兄弟姐妹、父亲叔叔们大打出手,甚至互伤性命?
还有,就算她能和平解决这个矛盾,那罗刹女呢?被救出后,罗刹女一定会回到大魔头身边的,那时候她算什么?要如何面对?
这些问题全部胶着在胸中,仿佛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堵住了她无条件投入那魔头怀中的路。
她眨了两下眼睛,努力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但那为难和犹豫全写在了脸上。
花四海心疼虫虫的两难,可心中却已有决然之意。他俯下身,柔软的嘴唇印在她滚烫的额上。就这么决定了,宁愿关着她,宁愿她恨他,也要带她在身边。
“不用多说,我意已决。”他轻声道,声音温柔如水,语意却有着不容反驳的霸道,“从今以后,我再不和你谈判、再不对你妥协、再不允许你乱跑。从这一刻起,你是我的。”他低声宣布,深黑的眼眸如此坚定,任天大的力量也无法阻挠。
“可是,大魔头——”
“没有可是。”虫虫挣扎着想起身,却被花四海轻轻按住,“我好好养病,三天内我必来接你,我不会偷偷摸摸带你走,我要闹得天下皆知,要全十洲三岛的人都知道,你是我从北山淳手中抢回,永远是我的。倘然有人敢对你动一点念头,本王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虫虫傻了,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是爱的承诺吗?这是他的誓言吗?从来都是她主动,调戏他、扑他、赖他、表达爱意,今晚是他第一次主动吻她,然后还说出这么多让人心脏狂跳的话。
她多么想就这样放任感情肆意奔放,可是此刻却慌乱着不知所措、心乱如麻。
想答应他,但那句“我跟你走”就是梗在喉咙,说不出口。
而花四海也没有给她机会回答,伸掌一拂,一股舒适的凉气立即包裹住她因高烧而滚烫的身子。
她想和他谈谈,叫他别那么冲动,毕竟和平的希望已经出现。她知道相思苦,因为她正在苦相思,但只要再忍耐一阵子,也许只有一个月,好多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
以后,再慢慢商量罗刹女的事。
这好不容易渐渐清晰的局势,不能再乱了。
她爱着他,心里的火热让她恨不得贴在他身上不离开,不顾一切的相爱,但这男人疯了,至少她得保留点理智呀。
如果她的幸福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那这幸福永远会有阴影。
不过她来不及说了,这冷酷无情的男人一直对她很容忍,差不多是纵容,但这次却霸道得不容一点违逆,在她还没吐出一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在荫凉中安稳睡去。
看着她的睡颜,花四海凝望片刻,然后猝然转身离去,再不敢回头看一眼,生怕会被拖住脚步。
一口气奔离北山王宫外百余里,他拿出怀中那半个水心绊,“西贝听好,三天内我来带虫虫走,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即刻回凤仪轩,保护她周全。她现在病着,要有人照料。至于你的失职,我回头和你算。”说完,他即刻回修罗微芒,连夜点兵,要轰轰烈烈的把虫虫抢回来。
他不要理智了,只随着自己的心,只按自己的方法走,所有的是非曲直,到最后终会有解决的办法。
而当他在这边为了抢亲而动用魔兵和鬼兵,忙碌不已的时候,那边的西贝听到水心绊说话吓了一大跳。
他正和云深、华显子配合着修复混沌两仪焚心鼎,因为没有魂魄炼为鼎气,他们要耗费数倍的功夫才行。
鼎里的苍穹和桃花的魂魄虽然还没有被炼化,但意识不清、无法苏醒,被云深招致在穹顶上,要用痛感来唤醒他们。
眼看就要大功告成,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急速赶到凤仪轩,果然见虫虫因病而憔悴不少,忽然明白了小花的心。
小花对这丫头爱若珍宝、重逾性命,听到她嫁人已经受不了了,现在看到她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被冷落,不心疼死才怪,这才做出这么惊世骇俗、不顾一切的决定。
魔王、冥王双料殿下即做了决定,就没有人能违背,只恨他分身乏术,不能两全,只得招了华显子来守护虫虫,自己拼了老命去完成修鼎的重任。
他仔细看过虫虫的伤势了,完全是因为疏于照料而恶化,再加上她前些日子劳心劳力,法力消耗过大,身体本就脆弱,所以这一病来势汹汹,看来非常险恶。
幸好小花以冰魔气镇住了鬼爪阴毒,使其没有侵入经脉。而虫虫也被魔气与冥气所迷,三天内不会苏醒。这会对她的伤有帮助,但她要好好修养一阵才会完全康复是肯定的了。
从另一方面,这也反应了小花此次的决心,他甚至不给虫虫反对的机会!
当她醒来,已经身在修罗微芒的黑石王殿中了。相信小花就算用绑的,也不会允许她再离开一步。那家伙平日里冷冷淡淡的,霸道起来却谁也拦不住。
三天,对于全心修鼎的他来说只是一闭眼的时间,当大功告成的一刻,那有灵性的小鼎也兴奋的在空中转了数圈,最后落入西贝手中,跳跃不止。
完好的小鼎在非战状态下只有铃铛大小,宝气莹动内敛,外人不见其光,持有者却知道这是绝世奇珍。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高兴,门外就已经传来地动山摇的杀伐之声。
小花终是来了,来抢北山王妃做他的老婆。
而做为北山后裔的他,却面临着不得不和自己的兄长摊牌的窘境。


第30章 放下我的王妃
“云前辈,恕小子不能久留,今日告辞,请您再忍耐些时日,令徒孙一定会解了十洲三岛之危,迎您重回天门派。”他站起身,施了一礼,只感觉眼前一黑,差点跌倒。
看起来他的法力消耗过剧,只怕呆会儿要装模作样一番才能过关。
但无论如何,他本就应该守护虫虫的,她伤于杨伯里手下,他曾经内疚万分,幸好能帮她修了宝鼎,总算有个交待。
但作为守护者,不止是保护她的安全这么简单,有能力的话,还要顾全她的愿望。他明白虫虫不想让十洲三岛过早陷入混战,而小花这种行为相当挑衅,他必须动用他的筹码,让北山淳暂时忍下这件事。
至于以后如何,就不在他控制范围内了。
匆匆赶到凤仪轩,看到华显子正急得团团乱转,阿斗更是乱转团团,一魂一狗见了他,都立即扑过来。
“情况如何?”他问。
“那丫头倒睡得香,可是外面已经打成一锅粥了。阿斗出去看过,那个魔头带了大队人马来攻北山王宫,说是要抢了北山王妃做他的冥王妃。不过那魔头还没出手,双方手下正大战呢。”华显子急道,“这事要快解决,不然其余几道听了消息就会赶来,到时候真成了混战,四野震动,只怕天影穹顶不保,虫丫头的心血也就白废了!”
“小花是在等我把虫虫带出去。”西贝不疾不徐地说,“把虫虫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他和花四海千年的朋友,彼此心意相通,明白小花是不想杀了北山淳让他难做。
但他这样大大闹上一场,也是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对虫虫的珍爱到可以不惜天下,并不是为了羞辱北山淳而随意抢来。
“三天前就收拾好了。”华显子看了一眼阿斗。
它脖子上挂着一个玉坠,是前世因果镜,外面有什么情况,只要它跑一趟就了解了,而在战场上,没有人会注意一只小狗。
床边有一个竹匣,里面是虫虫全部的东西和毛驴给的药品。而床上的虫虫却还未醒,也正是因为她一直沉睡,所以虽然没人帮她换药,她却还是在缓慢的好转。
“那我们走吧。”西贝望了望整个房间,叹了口气道。
他并不留恋这本该属于他的王宫,他从来只爱自由自在的生活,他更憎恨北山淳屠杀了北山一族,但是北山淳终究是他的兄长,一奶同胞的兄长,这世上他唯一的亲人,虽然这兄长曾经为了王位想害死他。
每个人都有软弱,凤凰的软弱是小花,小花的软弱是虫虫,而他的软弱就是北山淳了。
华显子也不多话,哧溜一下钻进了竹匣中。
西贝给虫虫披好外衣,看着她憔悴而清秀的脸,忍不住吻了吻她的额头。
外面在激烈打斗,可是他却感觉像送嫁一样,只要把她送到小花手上,她就永远属于那个冷漠霸道的人了。
而他,只能是守护者。
忽然又想起三人初见面,虫虫的那串链子虽然被他以雅仙居换得,却终被小花抢走了。
他不禁有些自嘲,从小到大,他欠了小花数千条命,一直偿还不清,也许他应该以虫虫抵了这笔债。
忽略心头一抹撕裂的痛,西贝苦笑一下,轻轻把虫虫背负在肩头,大步走出了凤仪轩。
此时的北山王宫外,两道对立,杀声震天,大片桃红柳绿的平原已成焦土,散落的尸体和血迹点染其中。
魔道中人法力高强,马小甲指挥下的阵法调度有序,而人道虽然没有异能法术,但武器精良,多年来精心培育的各类招唤兽在空中横行,整个局势上虽然落在下风,却一时未败。
而这,是在魔、鬼两道的王尚未出手的情况下。
他脚踏冰魔刀,在半空中负手而立,仍然是玄衣散发,不着盔甲,但漫天法器及宝光,距他身外一丈便纷纷陨落。
整个战场上,只有他沉默不动,但就连草丛中的一只蝼蚁也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那边的北山淳虽然也压在阵后不动,指挥若定,但他神色愤然,目光中有些气急败坏,和花四海一比,高下立分、强弱立辨。
“住手。”西贝清清朗朗喝了一声。
战场上每个人都凶神恶煞,又是铠甲、又是战马、又是兵器的,唯有他,身着丝缕长袍、身背一名女子、手提一只竹匣、身边还跟着一只小狗崽,像是带着妻子回娘家的富贵公子,和这充满凶戾之气的地方格格不入。
但尽管如此,当他施施然走进众人视线,也没有高声喝骂、更没有施出厉害法术,双方却都被他潇洒笃定的神色所震慑,居然停了手。
“北山意,放下我的王妃!”北山淳大吃一惊,高声喝道。
对此一战,他完全处于下风,此时自己的弟弟前来搅局,私下里,他倒有几分窃喜。
虽然他派有无数眼线盯着魔道的一举一动,当花四海调兵时他就已经提防,但没有其他几道的帮助,面对实力超群的魔道、鬼道众兵,人道之防形同虚设,根本挡不住,让花四海的兵三天之内就打到了祖洲的北山王宫。
只是他没想到,花四海这样大张旗鼓,不是为了争天下,不是为了报前世之仇,居然是为了抢他的妻子,天门派的姚虫虫。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想像到花四海居然是这样的大情圣,为了一个女人,不惜两道交战,冒上被其他几道围攻的风险。
“皇兄,你我虽然是同胞兄弟,但两道交战,唯王命是从。恕罪了。”西贝说着一抬步,腾身而起,把众多守兵甩在地面上。
“放下我的王妃!”北山淳怒火上升,右手往半空中一指。随着他的手势,无数弩剑向半空射来,密如飞蝗。
西贝没那个力气再来防守了,但他明白小花绝不会袖手旁观,所以理也不理,姿态优雅的腾空,一个魔道中人却比神仙还要神仙。
果然,花四海身形微动,锁麟龙横甩,泄地银光呈园形暴涨,把那些弩箭全挡了回去,无一支伤到西贝及他背着的女人、身边的狗崽儿。


第31章 没他妈的修仙真可惜
“做得好。”花四海面无表情,只在看到虫虫时眼神瞬间一柔。
“记功吗?”西贝轻笑,看着虫虫被花四海横抱在怀里,不过尺许的距离,却天涯路远,是永远无法靠近的位置。
“将功折过,因为你让她伤了。”花四海冷冷地道,“我先走,后面交给你了。”
西贝感激的一点头,明白这是小花给他机会,不然以人道今天的防守,北山淳必死无疑。魔王一向冷酷无情,这么天大的面子,是为了他们千年的友情。
望着花四海扬长而去,西贝跳下半空,直落在北山淳马前。
北山淳怒极,本想率兵策马去追,但魔道、鬼道众兵还拦在前面,很明显是突不过去的,而他求的天道援兵还没有来,现在自己的弟弟,魔道的军师又挡在面前,他更动弹不得。
之前天道宣于谨曾秘密来见他,告诉了他天影穹顶的秘密,虽然娶姚虫虫为妻是他自己的主意,但宣于谨却表明此计甚妙,以姚虫虫当人质来牵制花四海。
宣于谨说过,花四海,也就是前世的信都离难虽然以冷酷无情着称,但若一旦与谁为喜,重情就是他最大的弱点。
宣于谨曾经承诺,若花四海来抢亲,天道必会援手,虽然他不认为花四海会为这个女人大动干戈,却没想到那魔头居然一蠢至斯,大婚时没有动手,害他和宣于谨空布置了一场密局,现在却突然做出此事羞辱于他。
而宣于谨的人还没来,花四海就抢了他的老婆离开,他就算知道不敌,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他好歹是一道之主,被人家抢了妻子去,还有何面目坐在这个宝座上?!
“闪开!”他怒喝。
西贝不动,挥手布下一个结界,阻隔住他们说话的声音,“皇兄,请赐一纸休书,这样于你、于虫虫都是最好的解脱。”
“你说什么?!”北山淳额头青筋暴起,娴雅淡然之气已经没有一分,倒是他这个年纪看来比他大,投身为魔的弟弟自有一派尊贵优越的王者之风。
“皇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魔王、或者说是冥王殿下了。”西贝面色不变,侃侃而谈,“他对虫虫相思入骨,你大婚时没有抢亲是虫虫以命相胁,如今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来抢北山王妃,那是打定主意,宁愿与天、仙、人三道死战,也不会把虫虫还给你。不管你觉得多么羞辱,事情已成定局,不如亡羊补牢为好。一纸休书,能让天下人唾骂魔王和虫虫,而同情之心尽付于你,岂不是能挽回点损失吗?”
北山淳心头一动,知道西贝说的是正确的,但他从来不相信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于是冷哼道,“你倒说得好,可惜魔道的军师怎么会为我着想呢?难道想重回北山王族吗?”
西贝傲然一笑,“我名为西贝柳丝,哪儿来的北山意?倒是皇兄错了,如若你不说出,天下还有谁知道北山王族还有一位王子在世?”
北山淳心下一惊,悔恨自己太过情急,居然泄露了他还有一个皇弟的事实。
他的皇位不正,必须要做唯一拥有北山血统的人才不会被置疑,所以就算不能杀了北山意,至少也不能让他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也知道自己是北山王族的吗?”他压下心中的懊恼与惊惧,强辩道,“我这边苦苦对付花四海,那边自己的皇弟在我的后院放了一把火,天下哪有这般道理?闪开,再迟些,就追不上那魔头了。”
“一只休书换一个体面,皇兄,你是聪明人,知道该如何选。”西贝知道北山淳不过是做做样子,因此并没有闪开,“如果皇兄真的不肯,那虫虫就还是北山王妃,只是她虽然是我北山家的媳妇,却未尽是你的妻子了,因为王未必是你。”
北山淳勒马侧身,脸孔雪白,俊美绝伦的脸有如一张精致的面具,只是眼神中满是惊恐,一时之间居然没有质问出来。
他最怕的事就是这个,难道今天要出现了吗?
西贝摇头叹息。
果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弱,对于他这个处心积虑,隐忍狠辣的兄长来说,王位的非正统、担心别人随时夺去的隐忧,就是他心中致命的软弱。
“你要篡位吗?”停顿数秒,北山淳才缓过神来,“只可惜本王江山已稳,有谁会拥戴你呢?难道是魔道和鬼道的屑小之辈?”
从西贝幼年离开北山王宫之时,北山淳虽然明白皇弟既然选择放弃,就应该不会再抢夺他的王位,况且他为人道之王这么多年,早已经建立巩固了自己的地位。
但王位本不是他的这件事,是他心中永远的刺,总会让他寝食难安。
多少年了,他遍寻皇弟不到,不是为了亲情,就是了斩草除根,可没到皇弟居然混在魔道,还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了天下首富。
这是他的失误,如今他要承担此致命失误的后果了。
只见西贝胸有成竹的一笑道,“皇兄,或者你以为你当人道之王日久,铁军是你的,大臣是你的,百姓是你的,我就算亮出身份也不能夺回王位。可是皇兄你要明白,治国之道民心为血肉,钱粮为肢干,这两样你可有吗?”
“撼我北山王族者死!”北山淳手握剑柄,色厉内荏。
西贝根本不防御,继续道,“你多年来实行苛政,每天沉迷于要压倒其余五道的野心中,训铁军、育妖曾、炼神兵利器,却忘记了养民利本,以致民怨沸腾,国库空虚。而我为天下首富,名誉上佳,没有我的财政支持,你的铁军连军粮也无,花花江山半壁灰暗,还有得打吗?我再亮出北山王子的招牌,难道真会输于你吗?
你大概以为北山一族人全被灭了口,就没人再拥护我,岂不知这么多年来我苦心经营,早就掌握了十洲三岛的命脉,背后又有强大魔兵支持,如果要使使江山易主,不过数年征战而已。就算我不成功,你的王位还稳吗?当年我北山家抢了杨氏江山,难道就没人抢我们的吗?”
这一番话,说得北山淳心胆俱震,他一直以为这个弟弟软弱、不够狠,没想到心思如此缜密,早就暗中布置了一切,对他牵制。
现在怎么办?皇弟在逼宫,又以结界围住了二人。
拼法力,他是拼不过的,想围攻,魔道和鬼道的人还同有离开。
怪只怪,刚才他情急之下喊出了皇弟的身份,战场上的人都听到了,如果皇弟所说属实,他的大麻烦就来了。
不过皇弟似乎不是真的想争位,只想以此为筹码交换什么。
“你待如何?”他斜眸,厉声问。
“一纸休书和一个承诺。休了虫虫的北山王妃,承诺在七七之日内不挑起战火。”西贝提出条件,暗松了口气。
他知道北山淳一定会同意的。
这样,他对小花和虫虫的责任都已经尽到,而且再一次保住了自己兄长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