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狡猾。”我斜眼看他,但却觉得青春岁月中的那段插曲很好玩。

他也笑了起来,显然和我有同样想法,“但是我是一帮之主,吃了这个大亏,这粱子算和你结下了,心里一直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于是我在跑出你视线后就猫了起来,然后跟你一往回走。到了你和你妈住的旅馆。本来我想找你妈主持正义,或者以黑道手段解决,后来想想这不能充分缓解我悲愤的心情,在我手下面前被你拎过来拎过去,实在是奇耻大辱。我想以暴制暴。也有把你拎在手中甩来甩去地时候。所以我装可爱,骗取你妈的信任。打听到你们是从哪里来的,然后从你妈的一个信封上,知道她的工作单位。”

“你就这样瞄上我了?”我愕然,没想到我和豆男地瓜葛是由我妈和一个阴险小男孩的多嘴开始的。

他点点头,定定的看了我好几秒,然后突然摸了摸我的头发,“那时候的我因为学习成绩好,所以被很多人忽略了恶劣地个性,我是不能容忍自己被欺侮的,为此我愿意付出很大的努力,还觉得自己卧薪尝胆,怪伟大的。我每年放假都要到这里来旅行,为了赚旅费,我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研究股票,偷了我妈给我存的大学教育金做股本,操纵我同学的大哥来帮我买卖。”

“天哪,你才十三岁就进股市了?”我惊讶万分。

原来豆男还是个神童,而我,到现在连什么叫人民币升值都不懂。同样是人,为什么差距那么大呢?

“你成年前就赚了很多吗?”我问,情不自禁的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口水。

“哪可能,有赔有赚吧,还被我同学地哥骗走了一大部分。”他很平静的说着这一切,“我初试牛刀赚地钱,勉强够每年放假带我妈或者我爸来这里旅行,然后把大学教育金全补上。”

“你爸妈没奇怪你为什么总往这里跑啊?”我问。

他失笑,“有啊,怎么没有,可是他们拧不过我,而我有诸多理由,就连旅费也说是我勤工俭学得来。就算他们半信半疑,我也有同学的哥哥做掩护。”

“可是你既然知道了我的住处,干嘛年年跑来偷看我呀?你是来偷看我吧?”

“应该说是偷偷的观察,而且我怕你搬家,怕你妈换工作,所以每个假期都要来看一遍才放心,这可是个长远的规划,后来你妈被精简下来,开了个饺子馆我都知道。我还去吃过,不过她和你一样,早就忘记了一个十三岁地少年。”

“然后哩?”我知道他十六岁进大学,十八岁时父母因意外去世,然后他开始赚钱,最后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想知道,这和我有没有关系?

“很平常,一直都在我地计划中。我连跳了两级,还是我们那地方的高考状元。本来我可以上更名牌地大学,但我执意选择股神贝所读的那一所,只因为它在你的城市里。”他说得轻描淡写,“上了大学以后,我距离你更近了。每天除了读书以外,我最大的乐趣就是观察你,我每天都在想怎么才能更打击你,这很偏执,但我得说,那是我从十三岁以来的最大乐趣。到后来,我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跟着你,真是是为了报复,还是为了看你过着一种很灿烂的生活,并躲在一边欣赏。”

说到这儿,他握紧我的肩膀,仿佛眼睛里有一种热烈的情绪燃烧得无法宣泄,只好笔直的注入我的心里,“不管被女生追求的得意、我父母突然去世的悲伤、赚到第一笔大钱的兴奋、损失到一无所有的疲惫,我都会跑去看你,然后就有了继续努力的勇气。我以为我恨你,想报复你的念头支撑我走过很多艰苦的日子,让我不断提醒自己胜不骄败不馁,其实到后来,你几乎成了我勇气的源泉。没错,我恨你,恨你让我丢脸,恨你严重的损害了我的自尊心,恨你让一个试图成长为男人的孩子以那种方式失败,可是那孩子气的执着报复,到最后变成了另一种感情,我甚至不知何时这感情就变了。而你从来不知道我的存在,但每一天,我都会向你默默倾诉生活里的一切,我以恨的名义观察你,可是我却——爱上了你。”

轰的一下,我的全身都麻了,二十九年来,第一次听一个男人对我表白,但却是这样的情况,一点也不浪漫,可是却如此深情。

“我——这个,太突然了——我——”我语无伦次。

“没想吓到你。”他放开我,“可是这份不成熟的恨和成熟的爱憋在我心里太久了,我甚至想尽办法以相亲的方式接近你,只是因为这种方法更接近于婚姻。我——实际上是想娶你。”说………………

承诺的加更奉上,大人们笑纳。

第二卷 处女也是一种气质 第五章 穷人和富人

我傻了。

有人向我求婚哪!而且这个男人的条件这么好,简直像做梦一样。我二十九年来的梦想不就是嫁给一个爱我的好男人吗?我娘多年的愿望也是如此。假如我那个狐狸精的身世是真的,我胡氏一门的诅咒更会将由此解开。

也就是说,我现在只要点个头,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豆男说要娶我,贝贝说他不要婚前财产公证,我只要跟他领个证,就是身家五千万的富婆了,而且根据现在的情况,我的家底还会再积得更厚。他长得也不错,重要的是那么爱我,这简直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

可最大的、也是最根本的问题是:我不爱他,至少目前是如此。

我娘说要在三十岁之前破处,但是那个男人必须是爱我的,我也真心所爱的才行,要非常真心,一点虚假也不能掺杂,可就是这一点,我无法做到。

一切,对我而言太快了些。

而且那句话说得真好:爱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东西,因为它做不得假。

听了豆男这番表白,感受到这两天林泽秀的殷勤,照理我应该感到开心的,然而我却突然发现我居然谁也不爱。

对林泽秀的迷恋,是因为他的样子正和了我心中多年对梦中情人想像,所以我不顾一切的投奔他而来,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但后来我发现,这远没到爱地程度。

而知道了豆男长达十二年的、爱恨交加的、纯真的暗恋,我分外感动,说不动心是假的,但那也不是那种心灵悸动的感觉。

或者兔妈他们说地对。结婚讲的是条件,而不是爱情,弄一头猪养养,时间久了也能产生感情。可是我就是不甘心,就是放不下。就这么嫁了。我想想就觉得很凄惨,人只有一生,可我却没有遇到过真正的爱情!我不切实际的渴望着它,我相信它出现的那一刻,我一定感觉得到。

可是现在,我没有那种感觉。

也许爱情是需要培养地。也许那种感觉也要慢慢形成,也许哪一天我就会对豆男或者林泽秀中的某一人、或者其他人有了那种突然的心悸。但,绝不是现在。

可令我不满的是,以前我是从没有过机会,现在却是机会大把,为什么我可能的爱情要么不来,要么就一次两个?这要我怎么选?

“我想我得和你说实话。”好半天我才说,“我不想打击你。可是——我现在对你不来电。”我很老实的承认。

我怕打击到豆男,说得很小声。不过他并没有气馁地表情,“我知道,可是我会努力发电的。我观察了你这么多年,明白你其实是个保守的人,对你应该慢慢来的。可是你扬言我不说实话。就不给我机会。我也只好冒险。”

“你的意思是不会逼我?”我依然非常小心,怕有一点表达错误。就会造成难以弥补的伤害。

他很诚恳的点头,“我会慢慢等你的,但至少,你要允许我出现在你身边。以前听人家说暗恋是很苦地事情,可我感觉并非全部如此。有时候,我远远看着你,而你却并不知道,我就感觉你真傻,会背地里嘲笑你哦。而有时候就算感觉确实辛苦,但一想到我爱你,你却蒙在鼓里,其实也很甜蜜。”

不得不说,豆男很会说话,或者他在我面前展现的真实就是如此可爱,所以我地心也柔软了起来。此时我不知道说什么,他微笑道,“既然说开了,我心里也不感觉闷得慌了,我们就好好相处吧。我相信你一定会爱上我的。”

他说着拍拍我的手,又回到桌边工作去了,留下我一个人思绪混乱,坐立难安。偷眼瞄他,发现他表面镇定,其实内心也可能波澜起伏,因为他不断转动着一只钢笔,盯着电脑屏幕,好半天也不按一下。

要不,就给他一个机会吧?一见钟情既然不靠谱,试试日久生情也不错。最大的问题是,我比较在意他的年纪,虽然姐弟恋正流行,但和一个小自己四岁地男人撒娇,感觉怪怪地。

时间就这么慢慢过去了,几天后我坚决要求出院,那医生一脸戚然,因为再不能让我“出血”了。他大笔一挥,在我离开前又赚了我一晚的床位费,鉴于医药费是林泽丰支付,我倒也没有太激烈地反对。而这天恰巧是周一,我的自由时间,所以我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打算在出院前去看望林泽丰一下。

话说我入院两个星期了,他也应该恢复点人样了吧?

正当我考虑要不要带点鲜花啊,礼物啊什么的时候,我的病房内闯进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坐在轮椅上,尽管还伤着,高大的身躯却依然挺的笔直,脸上的青肿消失了,但还有些青黄色的印子留下,眼睛倒还一如既往的清澈深黑,莫测难懂,而他的手腕上,小腿上还上着夹板。

“林副总,看来你给修理得很惨呀。”我说,非常卑鄙的、恶劣的、幸灾乐祸的语气。

其实我是想说:林副总,您好些了吗?你一定要早日康复呀。但不知怎么,说出来就变味了。当着林泽丰的面,我总是表现出我最可恶的一面。

其实林泽秀说他哥哥一向冷静坚毅,只有对我才容易暴跳如雷,我何尝不是如此。

我多善良个人啊,连一只小流浪狗都不愿伤害,可是一见他就想挖苦,就想和他对着干。也许我们上辈子有仇吧,不幸这辈子又碰上了。

奇怪的是,这一次他没有生气,破灭了我想欣赏他冒着生命危险扑过来掐我幻想。

“我来谢谢你。”他说。

我哈了一声,因为没见过谢谢人家这么生硬的。

“谢谢就完了?我可是救了你的命啊。”我说。

“我考虑过。”他说的挺认真,倒害我不好意思了,“如果给你钱表达我的意思,依你的脾气,会觉得我侮辱了你。所以,想了很久后,我还是不知道怎么谢谢你,除了说谢谢这两个字。”

“绕口令不错。”我一笑。

这人还没到不可救药的地步,懂得顾虑我的自尊。可是他知道我是什么脾气?居然还来判断,更可气的是,他判断对了。

正要接受他的道谢,他说的下一句话,却让我差点把他推到楼梯口,然后连人带轮椅一起踢下去。但考虑到我也是坐在轮椅上,我们是一对天残地缺,我没有行动。

他说:“穷人总是觉得别人给钱是一种侮辱,其实钱并不是坏东西。”

“富人总以为自己挨不了揍,事实上还不是被人打得满地找牙。”我说,报复意味明显。

第二卷 处女也是一种气质 第六章 没话找话

他一挑眉,似乎要怒,却忍住了。

“那天——如果知道是我,还会救吗?”

“你质疑我的人品?”我挑衅式冷笑。

“你讨厌我不是吗?”他倒很平静。

“是啊,你这人挺有自知知明的,还不算一无是处。”我很直率的表达我的意思,“我讨厌你,但还是会救你,因为你大小是条性命,怎能见死不救?就是一只野猫野狗我也会救的。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积了德,佛祖会保佑我找到好老公的。”

他点了点头,煞有介事,似乎把我这些玩笑兼恶毒的话都当真的听进去。我看他的样子,突然心生怜悯,这个人其实还满可怜的,他想了好久也想不出道谢的方法,除了给钱之外。他简直算是除了钱,穷的什么也没有了。比如真诚、比如轻松、比如柔软——

或者有钱人还会嘲笑我这种穷人会在很多地方面对艰难生活,说这些话是酸葡萄心理,但钱当然是好东西,心灵的丰盛也真的是金钱无法买到的。

像林泽丰这样,凡事严肃认真、做事一丝不苟、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说出来,对自己残忍,对别人冷酷,人人对他敬而远之,除了自己家人以外,没一人对他表露真心,活得还真是累呀。

“你的脚没事了吧?”尴尬的沉默半晌。他忽然问。

“初步愈合了,但暂时还不能走路,肯定也跳不了芭蕾。”

“你会芭蕾?”他很惊讶。

我摇摇头,“我会武术。你要学吗?”

这回轮到他摇头了,然后他说,“感谢你会武术。不然那天我一定死在那里了。”

我想到那天晚上地情景,确实有些后怕,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那么冲了过去,如果今天让我在理智情况下仔细想想。我可耻的发现我可能不会去救人。

“话说你怎么不带几个保镖?”我说,“你这人这么容易得罪人,一出手又是几十、几百亿的生意,没有人想整你才奇怪。”

他看看我,好半天才说,“我赚麻烦。不自由。”

说完这话,我们两个又无语了。唉,还真是酒逢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可是不说话就走呗,他也不走,就坐轮椅上和我大眼瞪小眼,我严重怀疑他是故意来让我难受的。

“你——有没有考虑是什么人要修理你?”我小心翼翼的问。既然不说话,也怪不得我多嘴问到核心问题了。

问这样地话。他大概会支吾两句就离开了吧?哪想到他点点头,毫不掩饰的道。“一定是时代或者城园的人,我现在正和他们争夺全球十大奢侈品的亚洲巡展权。”

“真是低级的笨蛋,用这么卑鄙地招数。不过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直接给你一黑枪,那样不是更省事吗?”我的猜测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那样谋杀的味道就太浓了,你应该知道。做奢侈品这一行最怕的是丑闻。如果这么打死了我,我父亲绝不会善罢干休。”他平静的说。好像是说别人地事,与他无关似的,“反而,弄成像是寻衅滋事的样子就好多了,就算大家心知肚明,表面上也闹不大。”

“你不和警察讲,是怕丑闻牵涉到CES吧?”我问。

“你不笨。”他说。

我真想拍他,有这么夸人的吗?说话这么不中听,怪不得那个照片中美女喜欢林泽秀,不喜欢他。然后,我们又没话了,而他还是不走,似乎发誓在在我身边变石头,于是我只好拼命找话题。

“你身体恢复的怎样?”我相当和气的问,但简直是没话找话。

“还好。”

“疼吧?”这不废话吗?整个人像个血葫芦似的,不疼才怪。

“还好。”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公司?”他一辈子不去才和我意。

“下周。”“不会吧?这么快!”我差点惊跳起来,“你还没有完全康复呢!”

“谢谢关心。”他语言僵硬,但脸色不错,看来是人都喜欢别人爱他,哪怕是平时讨厌的人。

其实我只是不想那么快上班,打算明天到我地诊所去待上两周,给宠物看诊坐都会也可以。可是林泽丰这么重的伤,过几天都能工作了,我继续休假岂不是很说不过去?

“你毕竟是我救地,我希望你没有一点问题再去上班。”我吞吞吐吐的说着口不对心的话,“再说你的脸——还有你坐在轮椅上,你不怕人家嘲笑你,恨你的还会幸灾乐祸吗?”

“这个我倒不怕,但是奢侈品公司要注重地形象,我是不会到公司去地。”他机械的和我一对一答,一点也不带感情色彩,哪怕一点点挖苦、一点点讽刺也没有,“我在家工作。到于你,可以再休息一阵子。来之前,我问过医生了,他说你地脚要完全走路,至少还得两周到一个月。我看,你休息一个月好了。”

我一听这个,差点跳过去吻吻他的手背。

这才是个好老板的样子嘛!而那个无良的医生也有点用处,他故意把我的伤说得很严重,是为了让我多住院,没想到我因祸得福,得到了那么久的假期。果然我娘又说对了一句话:有福之人不用忙,我家小新就是个有神气的。

“不过——”他话题一转,“说到公司形象,你那天穿的衣服——我个人是很欣赏,但是到公司上班的话,还是你以前的着装风格比较恰当。”

我一时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说我收礼物那天早上的中档服装。不过,他在观察我吗?也是的,敌人间的彼此观察和思念确实超过了朋友或者情人之间。

之前,我们可是敌对的人。

“不可爱吗?”我随口问。

然后我看到了奇迹,他居然有点点尴尬,那张永远高贵强势,没有半分正常人类表情的脸出现了人性化表情,“可爱。”他吐出两个字,确切的说是像被逼出来的,“可是不适合。”

这个人,真是个工作狂外加刻板拘谨过分!什么事都以公事为先,然后才考虑个人。看来这世界上是有可怜人的,需要广大平凡而善良的女性去拯救。

“好吧,你是老总,说什么都好。”我耸耸肩,满不在乎的说,“不过我觉得奢侈品也不能总追求华丽的冰冷贵族感,活泼轻松也是一种时尚呀。CES像一个森严的王宫,里面的人都是宫廷达人,虽然上流社会是每个普通人追求的,但偶尔甜美一点,我觉得更能吸引人的关注,公司不是要争夺更大的潜在市场吗?”

其实我是胡说八道的,但这番话他却听的认真,似乎还给他带来了一点启迪,“你可以拿个可行性报告给我,如果这建议被采用,会付给你高额奖金。”

快得了,我只是个医生,而且还是兽医,哪会做什么可行性报告!

我下意识的站了起来,脚一触地就感觉一阵刺疼。然后,我,于湖新,把自己想像为美丽勇敢化身的神经侠女仆倒了,而且,可怕的是,不得了的是,我倒在了一个重外伤的病人身上,砸翻了轮椅,两个人玩滚滚,但却是在病房的地上。

天哪!我又做了什么!

第二卷 处女也是一种气质 第七章 超龄灰姑娘

女上位。

天旋地转后,我终于目可视物,清楚到看到现在的情况。他疼得呲牙咧嘴,我趴在他身上不停的道歉。活该啊,谁让他装硬汉,疼成这样却不吭一声。再趴会儿!

“好啦,不知者无罪,但是能不能请你先下去?”他尽量保持平静,但我看到他额头上有青筋在慢慢鼓起,显然已经在发怒的边缘了。

“行,当然行,我没注意到现在的情况,如果我注意到了,肯定不压着林副总您。如果我根本没注意到,您也不能怪我。而且,我刚才推倒您也不是故意的。”我以唐僧的叙述方式说话,但却没有唐僧的后知后觉,在他暴吼之前,从他身上跨下来,先膝盖着地,然后坐在地上。

他也坐起来,被打断的肋骨虽然已经恢复了,显然还比较脆弱,还有那大大小小的伤口虽然也拆了线,但新皮肤还嫩着呢,所以被我压过之后,他应该不太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我贱骨头,他刚才非常礼貌、甚至一本正经的对着我时,我感觉手足无措,现在他脸上乌云密布,戾气慢慢散发,我反而自然了很多。果然和他相处时,我还是比较本我,相当的本,本到连这么多年的五讲四美三热爱精神也全部放弃,假如能气得他半死,我就很有成就感。这是不是很变态的爱好?

他地腿上还上着夹板。同样不能走路,所以我们一对天残地缺就穿着病号服,盘膝于地,坐而论道。

我们互相瞪着,却没有什么对立情绪,因为都在想。要怎么在不惊动护士的前提下爬上轮椅呢?所谓力从地起,腿脚有伤的话,真的很麻烦的。

我四处张望,看有没有外力可以借助,但向门边一瞄。忍不住“咦”了一声,之后心中涌上一股不知道是冷是暖的暗流,对林泽丰道,“那个是——”

“送你地。”他显得很不自在,“确切的说是赔给你的。”

我不说话,带点好奇的看着他。

那是一双鞋。非常漂亮的白色高跟露趾凉鞋,如果我没看错,是一个什么什么公司(名字太古怪我背不下来)地最新一季的限量版产品。白色的蕾丝、完美的鞋型,每一根带子、每一个搭扣都那么美丽,其实鞋子也是一种艺术品呢。

重要的是,它非常非常非常的贵,一双地价钱能买我那天扔掉的那种鞋一车。

而这双鞋子虽然不是透明的,但那精巧而有隐约感的蕾丝却使鞋让人看来有一种梦幻感。好像天上有一道光线照在上面。这是灰姑娘的水晶鞋,好像在说。来吧,穿上我,我带你去找王子。

不过可惜的是,我从来不爱王子与公主的故事,很小的时候就一直梦想和孤独地牧羊人到深山老林中去过与世隔绝的生活。因为那样不用上学了。